轻周记(七)清末民国不是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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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8 r% p$ u4 \挨骂归挨骂,骂人归骂人,该写的周记还是要坚持一下,【篇幅很长,不喜欢看字的朋友麻烦直接跳过】~~~~1 A. C* z$ O. Z8 K. w
随便发个清末民国的钩子,东西很普,但是不普之处是小龙的腿是超长的,有趣也是收进箱子的理由之一~~~~1 y( Z2 ]3 c- u7 F) U7 k6 s5 I
这种对于形制的超越,或者说胡乱的创新,恰恰是清末民国玉器的一个重要特点,所以借着这个长腿钩子,顺便把清末民国捎带一下,周记只是俺个人的梦呓,不是需要取悦观众的电视剧或者报告文学,所以分享的内容绝非真理,只是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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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3 [! b2 m" A6 S如果大家有心,一定会发现,博物馆布展也好,各种玉器普及教材也好,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忽略掉清末民国的玉器~~~~0 O- P% g+ X% b# ^3 y! b) {
而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问题是,古玩行也好,网上也好,大量的粗糙的、不好判断年代的、甚至是做了点包浆形制怪异的臆造品,一律丢进“清末民国”这个大垃圾桶里,绝不手软,只等第二天阿姨打扫卫生时把它收走,不留一点痕迹。
* v, R6 q2 _; {1 c$ ^+ }但真的是这样么?清末民国恐怕是除了春秋战国以外,国人思想迸发火花最为频繁的时代,当我们这个新与旧、东与西、保守与激进、皇上与民主与列宁等等思想交织碰撞的伟大时代,我们心中会浮现一大串长长的大师名单。这样的时代难道呈现的都是粗制滥造的玉器,这恐怕是对历史的大不敬~~~~~
4 T5 G6 C7 F5 J, ~! N% C玉器是文化的载体,而文化并非什么神秘之物,只是所有当时生活点滴的浓缩而已。玉所体现的时代文化总会如此强烈(正如我们今天比任何时代都在疯狂的炒作原籽一样,有人说这是没文化,那说的人一定是在神话“文化”,这种看起来确实有点缺乏文化内涵的收藏就是当今的文化),所以这篇就不妨把这个时代的玉器和这个时代的几个人类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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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遗臣类: E4 J) z1 |; D+ b3 M; h; p
这类玉器几乎都在想尽办法的继承清代的传统法度。“西化”在这些玉器上留下的更多是制作方法的改变,而整体的审美并不会和清晚期玉器有什么分别。
R' V) Y+ i) Q$ |就如同王国维、辜鸿铭两位老先生,前清的遗老,精致却固执。西方的求学经历只是让他们的方法更科学,但一到见真章之处,自然还是要以华、以传统为先。' d$ A7 v! s. P( K; c
这类代表作品当然首推“京做”,比如北京的传统艺人这一时期仍然在大量的制作链条类的产品,这种费时费工的工艺(具体做法参照北坡老师以前的发言,不再细述)就是继承传统的典型,无视劳动生产率,这是一种气质,至今的北京城还残存的气质。( X; c% Z, \$ w- ~; ^! B9 ~/ a. \: `
二、全盘西化类
# J6 g8 a+ p" @+ I& A这类东西首推的当然应该是广式的象牙工艺,因为海外订单的支持,制作者可以毫无顾忌的反传统,或者肆无忌惮的全盘西化。很多时候我们在看到这类象牙制品的时候,我们甚至都不太敢承认其年纪和产地。0 [+ }' v6 g) f0 E4 G3 L! H
说到这种类型,俺的第一反应就是陈独秀先生,这位政治上的矮子和思想的巨人。陈先生当年所言:“破坏,破坏偶像,破坏虚伪的偶像。吾人信仰,当以真实和合理的为标准。宗教上、政治上、道德上、自古相传的虚荣,欺人不合理的信仰都算是偶像,都应该破坏。此等虚伪的偶像倘不破坏,宇宙间实在的真理和吾人心坎儿里的信仰永远不能合一。”至今仍然是耐人深思,起码是俺的座右铭之一。
6 F2 A' B0 Z) X: F; |1 v千万不要认为这样的艺术风格只出现在广东,其实全国皆难幸免,印象中去年瀚海秋拍的一件和田玉的西洋女人璧,也是极典型的代表。这类东西其实是我们平时特别容易忽视的,或者是存着民族主义之“小”的我们不愿意认的。
, A* A, \3 c# X: K% F2 e# G$ c三、逍遥类* r, S/ c( ] u4 @# W! A$ N1 [
这一类也许应该称为“改良派”更为适宜,因为更有代表性的是思维的改良,但是俺不喜欢提到胡适之之类的勤勤恳恳之人,俺倒更喜欢谈的是民国大美女林徽因的八卦~~~~* W/ U. G; O. t
林小姐和徐志摩的初恋众所皆知鸟,不要脸的徐志摩逼着老婆打胎离婚,就为了林小姐。林小姐最终还是清醒过来,和梁思成有了这段好姻缘。可是问题没结束,林小姐怀孕,梁先生不在,金岳霖却总来。于是就有了那段应该流传千古的君子之爱~~~~~
9 m3 e4 j9 n2 P3 ~5 F8 a% s林问梁:“苦恼极了,因为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 `- J8 \/ j O/ k. m! S1 t梁痛苦万分,然居然有这样回答“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祝他们永远幸福。
8 I9 j3 \$ b- }, H林把这回答告诉金,金先生不愧大哲学家风范:“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 e# Y: h# m" N$ d- {5 ^, A0 x! I. R如此有风情,有风度,起码百年之内没有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精神,开放,坦荡,也许会有一些离经叛道,但“人性”在最后会绽放最美的光芒~~~ ]9 W, M5 e7 v7 f
扯了些闲话,还是要说回来玉器,玉器纹饰的改良其实是这个时代玉器风格的最主要代表。我们经常能够见到的秋叶美人,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典型代表。原来的一叶(夜)獾(欢),这个时候直接变成了叶子上躺着个很省布甚至没有布的大姑娘,这就是改良。当然,不仅于此,诸多形制都有不同程度的改良,比如上面的龙钩。篇幅原因,就没法一一细谈了~~~~/ o+ N$ G5 R$ r1 P& q; Z
四、粗制滥造类, a( \! L3 v+ Q. I2 P! A% [( D
这一类玉器就太多了,最典型的就是风行全国的翡翠锁,上面刻上几个市侩的发财九如之类的吉祥话。这一类玉器大家都认得很明白滴,棉花被子厚的包浆,比胳膊还粗的阴刻线等等~~~~~
: a& |" w. H% E8 J6 T这确实是代表了一个时代,是人人需用玉去祈祷和平,祈祷富足的年代。千万不要瞧不起这个时代,普罗大众佩得起玉,能准许你佩玉,这一点恐怕到了80年代以后,民权才真正拥有了这个权力~~~~~
8 l! B) n9 B8 [8 U这种艺术风格其实都很难谈到艺术,更多的应该是供给需求这样简单的经济学理论就可以解释,完全可以直接归入《资本论》的逻辑之中,机器化(生产工具)大生产的需求,生产资料的集中,造成(此处省略10万字)~~~~~2 s# n# }6 Z# @& k7 C9 }; i1 z3 L0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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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J" z* f1 z( C1 v俺知道篇幅越来越长,所以暂时到此为止了。其实这仅仅是一些提纲而已~~~~~
+ a: L7 n* D0 n, _3 ^" ~0 W4 ^最后还是例行公事的说点得罪人的话,中国是个特别喜欢选择性记忆的国家,我们喜欢记住歌功颂德和血海深仇,但是对于那些时代中的点滴乐趣(尤其是汉民族衰的时代),我们却常常直接屏蔽,正如刀刀所言“只要我不醒来,世界就不存在”~~~~
, F5 h H8 t- |7 D无心说国民性,但是现在的玉器收藏绝对是国民性的影子。清末民国成为一个垃圾堆并不是孤例,垃圾堆还有很多,比如南北朝、比如五代、比如辽金元西夏~~~~3 M& {: R' {9 k( w5 ~& b4 j
如果我们刻意忘记那些生活情趣,那些小人物、普通人的鲜活的历史,那我们玩古玉的乐趣在哪里呢?除了官器是不是几乎都要丢掉了呢?' v' `; w @! i, |0 J& q% ~
如果我们玩玉器是为了触摸那些玉器背后生活点滴的历史,那么我们愿意触摸和能够触摸的,到底是每件小小玉器上活生生的历史?还是我们教科书中冷冰冰的历史呢?
2 A' s7 r7 U, c2 U* E6 M x真是极纠结的问题,虽然答案昭然若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