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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灵异玄幻]《夏日清凉记事》作者：多木木多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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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01:45
标题: [灵异玄幻]《夏日清凉记事》作者：多木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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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 A. b1 R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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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A$ e3 ~秦青突然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旅行车里，旁边的人是她的前男友，她掏出镜子，发现镜中的人是前男友的现女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

金牌推荐：

0 }: x$ g7 X3 b/ \: t$ u& b! x故事围绕着大一女生秦青展开，她的前男友早已有了新女友，她却仍在怀念着两人之间的点滴。某日，她突然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后成了前男友的现女友，接着旅行车在雪山中遇难。谜底解开之后令人唏嘘，秦青因此有了阴阳眼，能看到死去生命的灵魂。她开始遇上一个又一个飘荡的灵魂，有的善，有的恶，秦青的生活因此变得波折重重。

2 o8 a3 S7 \( s% p这是一篇适合在闲暇时阅读的小品文，采取了单元剧的形式，开头点题，节奏明快，引人入胜。人物善恶分明，形象鲜活动人；情节流畅，切入点新鲜，不落俗套。文中的故事都是取材于社会，让人读来不觉感同身受。

心得：

文案跟内容有点不太相同，开头我一直以为女主是重生在别人身上，后面才知道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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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V" B: m; ?内容大概是突然有灵异体质的女主，跟她的同学们生活裡遇到的各种事，慢慢解决各种问题。阿..她有男朋友，不过我觉得这文爱情成份不高，但还是很好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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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P  Q! [8 R: |! M3 f8 E( o9 d  C其中有一个章节是写少女被骗到偏远山区当媳妇的故事，我发现最近看的文章裡，满多作者写关于这类型的，应该也是想让大家及当局重视这问题，当然看的时后也超为女主角及她朋友们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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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裡面有鬼，但不是恐怖的那种，鬼不会突然跑出来吓死你。女主常看到的都是鬼影而已。除非她想跟鬼沟通，叫鬼出来才能见到面。

很喜欢文章裡代教授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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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到美，就宣扬它；
如果你看到恶，就避开它；
  S- t9 N. N3 O如果你手中握剑，那剑应斩恶；
如果你要替人指引方向，记得永远指向东方，因为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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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也是因为这段话，才会想帮别人解决问题，除恶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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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C2 G5 j9 Y文章非常非常得长，所以看得很过瘾，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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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01:53
第 1 章 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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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睡得很舒服，浑身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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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榕，醒醒。”一个人推推她。

5 [# Q! W+ f1 b# T8 Z　　秦青刚睁开眼，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口就凑到她嘴边，“快到了。”那个人说。

　　秦青看着那个人，愣了。

$ n& b  @; z) q: `0 `0 h　　“怎么了？头还疼？”秦城伸手摸她的额头。

　　秦青挡开他的手，支身坐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旅行车里，前后都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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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看她不喝，就把保温杯又盖上，关心的问她：“头还疼吗？要不再吃点药吧？”

- z# `1 j4 D, G. _" x　　“不吃！”秦青看他这样就烦，恶声恶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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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个态度很正常，秦城闭嘴，戴上耳机开始养神。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容榕，推推她的手小声说，“保温杯里有热水。”

　　秦青随意点点头，她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的东西都不认识。当然，身上这件衣服也不是她的。

( Z7 _  E# E& f" [! ^2 f　　——可能更糟的是，她现在根本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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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E2 W. l$ a9 c# K6 Y( \- J　　手机是苹果，上面粘满亮晶晶的亚克力，还有香味。她连手机都喷香水吗？秦青暗自嘀咕，伸出双手，十个指甲都粘着假指甲，上面绘着樱花和富士山，还有金阁寺、银阁寺等。

+ _- g' G0 G, K+ L/ N) {1 |　　听说他们之前去日本旅行，看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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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J7 H8 h; L5 s) d　　秦城看她左翻右翻半天，想了想，把抱在怀里的包包给她，“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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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3 k- H0 ^8 Z$ ]9 z* W8 f& q　　原来她的包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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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i9 C5 B: K7 S　　秦青咬着唇接过来，不抬头看他。从她醒过来后发觉身边是秦城，就连眼神都不敢跟他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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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h6 e5 W' ^8 q　　包里有粉饼和化妆镜。秦青拿起较小的粉饼，背过身去打开——

　　镜中的人果然不是“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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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心形脸，大眼睛，小鼻头，樱桃嘴。虽然不乏化妆修饰的功劳，但打眼一瞧，确实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她的头发打着卷垂在胸前，额前的流海斜向一边，眉毛画的精致，眼尾微微上挑，还用眼线笔特意突出了一下。

　　生病还不忘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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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6 k/ x( g, Q3 Y& E4 o$ y$ @& t　　秦青虽然是吐槽，可心底还是深深的感觉自己输了。容榕这样的才是女孩子。就算她再怎么看不起她，但她不能昧心说她比容榕更受男生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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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装着没看她，其实还是一直偷偷看着的。此时看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不忘照镜子，忍不住笑着凑过去，“没事，我看过了，你的妆没花，唇膏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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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蜜的调笑让秦青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秦城以前跟她在一起时两人从来没这样过，这让秦青忍不住去想——事实上自从秦城跟容榕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想：

　　到底他们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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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C: N: l7 Y/ x  C　　车攀着公路往山上行去，渐渐能看到从山顶漫延向下的皑皑白雪。秦青身上穿的是加厚的冲锋衣，戴着围脖和帽子，就算这样到下车时，秦城还非要让她戴上护耳，还打开暖手宝给她塞到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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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3 ^/ I( b, }& g5 C　　“行李我来提，你顾好自己就行了。”他肩背手提，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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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从头到尾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就算想帮忙，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容榕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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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环顾四周，周围全是来旅行的人，全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远处还有人抱着滑雪板。在车上时她一直不知道秦城和容榕来干什么，现在才知道，他们应该是来滑雪。

　　秦城身负重担却走在前面，秦青两手空空却走在后面，虽然一看就是男女朋友来旅行，但像这样的还是少见。女孩子们再怎么样也会拿一个自己的小行李，不会全交给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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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被不时看过来的目光逼得上前想从秦城手里接过一件，被秦城避开，他扬着下巴指向前方，“那个就是咱们定的旅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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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4 A/ L0 O- O( C　　秦青之前看过手机时间，跟她记的差不了一两天。虽然她还搞不清她是怎么跑到容榕身体里的。她打不开容榕的手机，就借秦城的看了班级群，她想如果她出了意外，班级群里应该会有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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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4 p/ L2 y: h　　可班级群里几乎没什么人，正值暑假时，大家都不怎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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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x# c1 ^$ ^0 E　　夏天却跑来滑雪，这种活动在秦青还跟秦城谈的时候是想也没想过的。他们当时的活动也就是出去看电影，虽然也设计过几个旅行计划，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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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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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u+ D' r$ ~5 N4 `　　秦青一直搞不清她到底算不算是跟秦城谈过。他们是在同一个活动小组认识的，因为都姓秦，又是一男一女，就被人起哄。而她正好也喜欢秦城，活动小组结束后，他们还有联系，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大家眼里的“情侣”。

5 `; \, q3 S# W" P3 L　　秦城喜欢她吗？大概是有一点，但容榕却能让他“心动”。秦青在事后一直在想，秦城可能从来没对她心动过。爱情这个东西，真是骗不了人，也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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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K! b& _6 J- ~( Y, @4 X　　旅馆里已经住了很多人，前台处排着队。秦城先给秦青找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再把行李放在她脚边，自己挤过去。过了十几分钟他挤出来说，“好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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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5 j( [' d! Q& R5 d* o　　拿着房卡打开门，是个标准间。房间挺大，有电视有网络。秦城一进来就打开两人的行李，把东西摆出来，还去看了看热水器，出来问她：“你是现在洗还是吃过晚饭回来再洗？”

　　秦青却不想用容榕的东西洗澡，她摇摇头，而且她还有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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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 \( ?3 j' T: f% E0 K6 g2 U　　“那我先洗了。”秦城说完就脱了外套，不过脱到只剩下最后的衬衣时，他钻到洗手间去脱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

　　秦青趁此机会拿了秦城的手机就拨回家，铃响过两声后，秦妈妈接起来，慢悠悠的说：“喂？哪位？”

- b0 d. o+ ]9 `( U& A( u! X3 @- O　　秦青直接把电话挂了。从妈妈的声音听起来，“秦青”应该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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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后倒在枕上，实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秦城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就算他再快，出来时屋里也没人了。他长叹一口气，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不一会儿铃声竟然从包里传出来。

　　他只好加快速度穿衣服，准备出去找人。这时门一开，容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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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D  c+ ^- d: s　　“小姑奶奶，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他说完就看到她手里提得购物袋，“你去买东西？什么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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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是去旅馆旁边的超市买贴身衣物和随身用品了，钱是只好先借容榕的，等回到学校她再用支付宝还给她。

8 o. t+ {; p# N4 w& t　　……希望到时一切已经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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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6 N4 i3 M; V7 M4 J' u　　秦城觉得容榕的心情好像很坏，他问完也没听到回答，只好闭嘴，过一会儿又忍不住说：“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 g1 c3 Z* O- |6 _, \　　秦青一步也不想动，现在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她哪有心情出去逛？她摇头，“不了，我想休息。”

　　“那我出去逛逛，看看周围的饭店，看咱们晚上去哪儿吃。”秦城体贴的说，“你上车时就说头疼，吃过药现在好点了吗？干脆睡一会儿吧，我把门给你关上，你好好睡。”

3 J1 n5 R* \, d　　秦青点点头，秦城还想给她铺床，被她拒了，他又烧了壶热水给她倒上才走。等他出去，她真是松了口气。平时在校园里看到秦城和容榕一块走时她都会难受，但就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下来，她发现自己只剩下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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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榕身边的秦城，就像变了个人。

　　她仰躺着倒在床上，心中无悲无喜。

　　秦城为了让容榕多休息，特意在外面晃了四个多小时，直到八点，秦青几乎以为他被狼叼走了出来找人，才看到他正跟四个男女坐在前台大厅的咖啡座里。远远的一看到她，秦城就立刻站起招手，还小跑着过来，“你起来了？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我怕吵醒你就一直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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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其实没有睡，她故意把秦城的手机“霸占”了，一直在房间里上网，想搜出一个可靠的解释来应对她目前的状况。她还试着给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理所当然的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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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带着她走过去，因为搞不清楚状况加心情确实不美妙，所以她从头到尾都不热情，一点都不像是跟男友来度假的。

　　同桌的四人是两男两女，年纪比秦城大一点。他们不是同事，也不是恋人，却凑成四个人来雪山旅行。其中一个大块头的叫方域是领头的，他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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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都看出秦青不甚热情，所以聊天时不怎么搭上她。秦城却时时刻刻不忘照顾女友，吃饭点菜喝水，从头到尾都轻声细语的询问她，而秦青却不怎么搭理，只“嗯”两声，一眼也不看他。

　　“我们想明天坐车去那边山上的度假屋，那里人少，树也少，坡也比较多，滑起来很痛快的。你们俩呢？”方域在秦青来之前就觉得秦城这个男孩子挺不错的，听说他跟女友来还以为是个可爱的姑娘，没想到这么高冷。所以他还是照着原来的打算邀请人，却想他们估计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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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n1 t6 d" u* [' W　　秦城果然有点犹豫，看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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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你决定就行。”

　　秦城挺高兴，又问：“那我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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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 V* H* I& D4 X　　方域就听那姑娘嗯了声，心想这姑娘还不错，虽然脸一直拉着，但倒是不多事。

　　两边约好明天见，秦城就拉着秦青先走了。

& g: B4 I# X* O2 O　　看这两人走了，剩下四个人齐齐一放松，赵兰山笑着说：“小年轻谈恋爱真够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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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看人家长的漂亮吧。”魏曼文撇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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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不惯她这毛病，正色道：“那小女孩是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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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脾气不太好。”

　　赵兰山上了瘾：“长得漂亮才能脾气不好。”

, A, i" E1 J# v" X" S. w* X　　方域赶紧制止，“好了，咱们来说说明天的事，明天六点就要走，大家回去记得定表，晚了人家租车的可不等咱们。不止咱们呢。”说完就拉着赵兰山回屋，走远了才说，“你嘴巴别这么不饶人。”

　　赵兰山：“我就看不惯她那德兴！跟她一比，刚才那小姑娘挺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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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其实他跟赵兰山比较好，除了魏曼文以外，另一个女孩许梦琪才是他们叫来的，因为许梦琪有驴友的经验，带上她不费事。魏曼文是在一个同城群里认识的，组织过一次活动后，好像就喜欢上赵兰山了，从那以后就不停的埋汰赵兰山。

　　她喜欢赵兰山，这大家都知道。有人就说让赵兰山赶紧追。可赵兰山没看上魏曼文，更对她的性格敬谢不敏。魏曼文不知是性格如此还是恼羞成怒，赵兰山要干什么她能跟的都跟上来，然后就不停的去惹恼赵兰山。赵兰山烦她烦得透透的。这次也是许梦琪说要去滑雪，被魏曼文知道后就缠着她说要一起去，许梦琪没办法只好捅到方域跟前，说，“你要不让她去，那我也没法办法去了——去了她还不恨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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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7 V$ y8 T2 R$ [+ X　　于是就临时加了魏曼文，赵兰山知道以后，头都大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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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q; M5 x: O# F: u/ x' G　　第二天六点正，两拨人在旅馆门口集合了。秦城和秦青这一组到的还稍早，因为秦青昨晚上没敢睡觉。一方面是担心睡着以后事态更不可控，有可能回去自己的身体，但也可能变得更糟；另一方面则是担心秦城和容榕这对情侣已经上过床了，秦城万一想那个要怎么拒绝？

　　事实证明秦城没那么禽兽拉着刚赶了一天路还身体不舒服的女朋友上床交流感情，在秦青“我今天白天睡太多现在睡不着”这么合理的理由下，他监督秦青又吃了一回药就去睡觉了，而且很快就睡着了。留下秦青一个人睁着眼睛刷网到天亮。早上五点她就把秦城喊起来了，因为这次去度假屋是要带行李的，他们还要退了这边的房。

　　方域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城刚去退完房，秦青一个人坐在咖啡座里喝牛奶吃早餐，身边都是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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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来不及吃饭了。”方域说完就看到秦城一个人把行李全背起来了，他的女友什么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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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z7 G; O9 I" v. M　　“……给我一个。”秦青一晚没睡也没头绪，网上能找的沾点边的都找了，还又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把她妈气的大骂半夜推销的没有小JJ。

3 a6 h) p' z" N  Y+ c* t) `　　……总之就是家里一切都好，她自己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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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k, L6 l, {$ G7 d5 q　　所以早上起来心情变得更糟，反应也更迟钝，被方域等人看过来后才发现又当了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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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5 s$ t9 I% l4 \# B　　“好，这个你拿。”秦城把她装手机化妆品的小包给她了，说：“手机给你充过电了，还有榛子仁的能量棒和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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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5 f+ C1 q9 t  D' I( w　　方域笑一笑，把秦城背在左肩的那个背包提下来，“这个我给你拿，走吧，外面那辆红色的车就是咱们的车。”

　　山上的旅行车颜色都很鲜艳，秦青身上的防锋衣也是大红色的，还带反光条，背包也是。

　　旅行车是三十个人的，旅客们过一会儿差不多都到齐了，等都坐满了之后，司机上来又带了两个人，这两人就席地一坐。“走了啊！”司机拍了拍车门，又鸣了两声喇叭才往山上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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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的路是公路，路面很宽，来回都是四车道，但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对面来车远远的都能看到一个鲜艳的小点。两车快相遇时就相互鸣喇叭，靠近时司机还对着对面招手。爬到一半时，司机就说可以开窗户了，“现在没风，开窗户透透气吧。”

　　“还有多久到？”魏曼文问。

% p+ W: f+ Z' ^4 k. C% X　　“半小时吧。”

　　“能不能停个车？”魏曼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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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师傅从后照镜看了一眼，说实话是不想停的，因为路面是斜着向上修的，而且因为天气原因，路面挂霜，如果停车只能不停发动机，还要不停的踩刹车，既费油又费事。但顾客是上帝……不过这女的不是做主的，所以他看的是车里跟这女人同行的几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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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k3 d) M; U5 M5 p5 a' d6 Q　　这事跟秦城和秦青没关系，方域才是领头的，不过他没说话，赵兰山先开口，“你事怎么那么多！”

　　“女人就是事多怎么了！”魏曼文遇上赵兰山，声音立刻高了八度，顿时一车人都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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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许梦琪推了把赵兰山，“我陪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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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不想吵架让别人看笑话，就闭上嘴了。司机一看这样就把车靠边停下了，许梦琪和魏曼文下了车，车里响起嗡嗡的说话声。
( l6 c3 w) ^$ ^4 j$ L( m) j/ i( g
, g; G# S" h$ O) o2 }+ E5 w0 k　　“女人的事……估计是来那个了，那也没办法，总不能弄脏裤子吧？出来玩肯定没带多少衣服，也不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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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3 _% _1 x$ K: N5 _. U　　“来那个的时候跑来滑雪？自己作死不说，一车人的事都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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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1 a. E+ j4 W+ T1 y　　方域就拿着零食满车让，一边道歉，接了东西后车里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你来我往的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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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两人往哪边走啊？”有人看到下车的两人竟然越走越远了。

　　车外四野一点遮挡的树都没有，也不奇怪这两人往远处走。
8 e9 B# O' x' E/ Q1 y, ~% Q
  a  y0 L/ u" v* c3 @) G　　“他们不会是想找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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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附近哪里有树啊！在车后弄不就好了？蹲下来谁看得见啊！”

　　“快喊回来！这下越走越远了！不能总在这里停着啊！”

6 S; z: ^9 e$ Y! T8 n! f  }　　方域和赵兰山都赶紧打手机，结果魏曼文和许梦琪的手机都在车里响起来了，估计是两人想着马上回来，没一人带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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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只能等着了。

　　车里一片寂静，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秦城把手机拿出来给秦青玩，悄悄问她：“你看电影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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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N9 k. f9 U% L7 d( n! ?　　秦青还是没能打开容榕的手机，接过秦城的手机随便刷起来。秦城凑过来，看到她刷的都是灵异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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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B* _# s# m; h6 f8 T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司机突然把烟一扔，探头出去伸长脖子往天上看，然后对同车的那两个坐地上的同伴说了一串方言，那两人也把头探出车窗看。车里的旅客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但也纷纷伸长脖子往天上张望。

- z7 J9 H4 |% B' x: B3 Q- p　　司机和那两个人说了什么，那两个人也肯定的点头，司机就发动了汽车，“要走了！”然后长鸣喇叭。

0 f8 C) ^" F. J# F　　方域和赵兰山赶紧过去问司机怎么了，“我们还有人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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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I3 K) |& g4 |  ?  P　　“必须走。云来了，再不走刮大风谁都走不了，要冻死在这里了！”司机按了一分钟的喇叭后就不再多等，汽车轰鸣着高速向前奔去。

　　车一动，旅客们都有点吃惊，还有人没回来呢，他们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不等那两人了？”

5 ]" C5 n4 j9 v+ `. L$ X　　“好像是要变天了。”

　　司机还在跟方域解释，“我不能把这一车的人都扔在这里，我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啊。云跑的比车快，祈祷咱们能赶得及吧。”说着他又再加大了油门。

　　方域也说不出停车等人，不顾车上二十多个人性命的话，他就算说了，车上的人也不可能同意。他问：“那我们那两个同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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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说：“我现在就给救助队打电话，就说有两个人落在外面了，我们的车正在往山上赶，让他们去救吧。”他看了眼方域，安慰他道：“别担心，那两人出去时穿的也挺多，只要不乱跑，赶得及的话都不会有事。”

8 J+ v6 C/ n3 c6 D. h% Z4 _/ i. P　　说完他就用车上电台通知了山上的救助队，把地点给报上后，又让方域报魏曼文和许梦琪的身高衣着。

4 p, h- c' {0 M2 q　　秦城看事情好像不太好，就走过去问：“怎么了？”

3 z' h9 F  j2 H, `7 Q4 e. R4 d8 a　　方域拍拍他，“走吧，没事。”他叹了口气，觉得这次旅行真是事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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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五六分钟，车外的风就变大了，而且瞬间增强。车窗玻璃和车门都刮的一个劲的抖。旅客都缩着脖子抱着胳膊缩在座位上，司机则是更加踩油门，并把暖气关了。

　　关了暖气后很快就冷了，有人问：“为什么关暖气！开开吧！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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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x! T  A9 J- \$ H　　“不能开！省油！”司机头也不回的喊，他拼命催油门，但车速并没有加快，他要花很大力气把住车方向，因为车被风吹的不停的向另一边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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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已经是一片白雪茫茫，根本分不清哪边是马路，哪里是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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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6 i! T) T: k' R! W0 ^) X! |　　天很快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车前灯的可见范围大概只有一米多一点。马路上也开始不平起来，车跑得跌跌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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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5 c3 P8 x2 K- M$ s　　车不停的颠波，车里的人全都坐不稳，但没人说话。

# o- \; v7 M. u& Z" r& Q3 z$ C5 @6 {　　秦城从包里掏出暖手宝给秦青。

　　“你的手也很冷，你用吧。”秦青说，她还把包里的能量棒拿出来给秦城，“早上你没吃多少东西，把它吃了吧。”

　　方域一直在看车窗外，他心里知道，魏曼文和许梦琪凶多吉少了，她们没带任何东西，在这种暴风雪中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赵兰山的心情也很沉重，就算他不喜欢魏曼文，但魏曼文是追着他来的，怎么说他都自觉有一份责任。如果魏曼文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不会轻松了。还有许梦琪，她是为了陪魏曼文才下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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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y: G. {. T4 ~　　“艹！”赵兰山把帽子拽下来，撸了把头发，恨不能把头皮抓破。他又把帽子戴上，因为就这一点功夫，他就感觉到寒冷了。

　　车突然一颤，像没油一样往前一顿一顿的跑。车上的旅客一下子都炸了，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伸长脖子去看司机。

- }" H$ Z9 v! ]* g! w" j　　司机的脸都憋红了，使劲踩油门，可车还是慢慢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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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没油了？！”一个人跳起来往前跑，很快有人跟着跳起来过去看，“艹！果然没油了！你怎么不把油加满啊！！”

+ ^& T' s  a: o# G  [: X! `　　司机被人拽着脖领子，艰难的骂道：“老子加了大半箱的油！以前够跑一个来回的！刚才风那么强，油门不使劲催咱们早趴下了！！”

　　那现在怎么办？

( b4 \1 ~0 ~0 ~0 c　　司机五大三粗的也不惧这些人，将人一把推开，松松脖领子说：“等救援车来！我已经报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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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0 I3 p+ k5 V9 y# a　　车停下了，车外风雪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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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n0 g# d$ B/ }; x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司机报告的声音，他几乎是不停的打报告。灯只留下了司机头顶的一盏，车里是黑漆漆一片。很多人一开始打开手机照亮，有个人提醒了句：“保留点电吧，万一要打的时候没电就糟了。”于是大家齐刷刷的把手机都关了，还有人提醒把不用的应用也都关了，别刷网页听歌，防着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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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E/ y! D1 t: E　　“咱们不会就这么遇难了吧？”黑暗中有个女人问，车里陡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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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0 g8 c/ K1 L: n' g　　司机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不会，这里就这一条路，咱们还在路上呢，等救援车来了，顺着这条路过来，接上咱们往回开就行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司机还接着说，“都别紧张，这事我遇上的多了，这个月是第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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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b, |1 C" Z　　有人问司机，“上回也是带着旅客搁半路上了？”

9 j# j) c5 j! F% _' l, c　　司机说：“那回比你们还惨，你们还强点，这是白天，等云过去就行了。那次是下午回山下时停半路了，等到夜里两点才来车，那一车人吓的都说这辈子都不来了。”

　　车里响起一阵笑声，听到有比这次更糟的都获救了，大家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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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又接着讲了好几个遇上突发事件的旅客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安慰人，可此时此刻他们就愿意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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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H; c5 Z! {9 P' e　　“……还有一次，那时我还没到这里开车，是给救援队开车。旅馆的打电话说有个客人该到了，可等了一天也没见人，他们给客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就打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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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是人家去别的地方了？”有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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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说，“那不管是不是，我们要先去找啊，他要真是没来倒好了，最怕的就是人来了，走错路或怎么着了。现在流行自由行，自己一个人上路，什么地方人少就往什么地方钻，唉……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有多烦……”

　　“烦也要去吧？”方域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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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a) J- g; R　　“是啊，救援队不就是干这个的？”司机笑着说，“我们就从车站那个地方向山上找，人撒开了找，带上狗，开着车，一路一路的瞎撞。”

9 d2 \  T  C1 T$ D. I1 u  @　　“最后人找着了吗？”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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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着了。他自己带了帐篷，路上看到一处风景好就蹲那儿等日出呢。”司机大叹一口气，车上的人轰的都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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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渐渐好转，车外的情况似乎也好转了——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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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狂啸的风简直像做梦梦到的一样，现在外面没有一丝风，雪花打着旋静静落下。天边已经能看得到光，虽然这附近还是黑的，但天也渐渐亮起来了。车里欢呼起来，虽然只有二十几分钟，但像熬了一夜一样。司机也松了口气，跟救援队又通了一回话，说：“快到了，大家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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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看着车外渐渐放晴的天空，他跟方域说：“我想下去找她们俩。”说的时候他就开始准备了。

　　方域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一起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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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E/ L1 K　　秦城看了一会儿，说：“我跟你们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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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头都不抬：“别胡闹了，像你这种的去也是添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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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说：“我是斯里兰极限俱乐部的钻石会员，绝不会给你们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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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一听，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城，“斯里兰的？看不出来啊。”

* ]# D- i3 p& L1 D　　“我有四年极限运动的经验，雪山不是头一回上，爬过洛子峰。”秦城立刻说，他是去帮忙的，不是去添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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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0 t0 O" B6 Y" n& u% X+ N8 J% F) F　　“你有经验也不行，我不能把一个未成年人带出去，我对你的父母没办法交待。”方域是反对的，这次出来他已经吃够外行人的苦了，就算秦城不算完全没经验，此时他也不能带他一起去。

# w( H2 M8 u& D* s3 B　　但秦城提出了一个方域无法拒绝的理由，“你们两个人肯定不够，万一她们俩走散了呢？如果两人都受伤了呢？晕倒了呢？就算你们能一个背一个，又能走多久？”

9 G% ]% P* c) Z& _　　方域原来想的是如果找到了人，哪怕只找到一个就赶紧找个地方扎帐篷，然后把人抬进去，再留一个人下来，另一个人继续找或者等待救援。秦城提出如果找到人时两人已经分开，那就由他留在帐篷里照顾人等待救援，方域和赵兰山可以结伴再去找另一个，这比单独行动安全性更高。

　　“而且之前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之后我也有帐篷，我也可以放信号弹，我学过，知道怎么放。”秦城说，“我的安全性是很高的。你放心，我只想帮忙，没打算拯救地球，我不是个冲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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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最终说服了方域带上秦城，他示意秦城：“去跟你的女友告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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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4 Q& E: s7 g　　秦青听了以后表示要跟秦城一块去。方域和赵兰山听了以后干脆先下车了，赵兰山摇头说：“小子，要是不能说服你女朋友就别跟来了，你还要照顾她呢。”

　　司机见这两人往下走就赶紧追问，听说他们要去找人，司机急得直跳，“雪都停了，这一片没山没涯，就二十几分钟冻在外头，真冻不死人。等救援来了你们再跟去都行，这时就别给我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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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和赵兰山坚持要去，留下等确实可以，但他们二人最担心的是魏曼文，她是个彻底的外行，如果只有许梦琪自己可能危险还不会这么大，魏曼文却很有可能把自己作死再连累许梦琪。所以他们早一分钟找到她们，她们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大。毕竟野外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 u  w; F% }7 o4 c　　司机师傅实在拦不住二人，只好叫他们写个保证书，证明他们是自己走的，跟他无关才放行。

　　秦城此时也下车了，秦青并没有被说服，但她对体力不是很有自信，她怕自己成了拖后腿的，没她在，这三个男人应该能更快找到人。最后她把所有的食物能塞的全塞到秦城的包里，秦城要给她留下三分之一，她摇头说：“我这边得到救援的机会更大，你们也不要走得太远。”

　　秦城下车时，赵兰山没看到他再带着一个还挺惊讶，“没想到她还真听你的。关键时刻还是挺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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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笑着说，“她怕体力跟不上。”

8 i2 N8 r( c) d; m4 \+ w2 J　　方域说：“我们走吧。”

　　他们先沿着公路往回走，因为只要魏曼文和许梦琪不转向，她们在遇到暴风雪之后最可能的就是回到公路上来，希望能找到车。然后有八成的可能是往回走，因为人的潜意识会让他们选择回到安全的地方。比起未知的度假小屋，他们出发的旅馆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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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节省体力，三人并没有用很快的速度走，而是缓缓慢行。每隔五分钟，方域就会吹哨，长长的哨音在静谧中回荡。这哨音是为了给失踪的人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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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Q- f& |7 ?　　雪静静落下，微微的小风刮到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时间显得分外漫长，他们走了大概四十五分钟时，方域停下来了，“就是这里。”他四下张望了下，指着天边隐隐露出的一角山脊说，“当时停车的地方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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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8 M; R( y# O) n　　赵兰山叹了口气，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都没遇上人，也没有人听到哨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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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糟的情形发生了，魏曼文和许梦琪很有可能迷失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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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我们再往前走一点，她们的速度不会比我们快，如果她们找到公路后往回走了，我们能蔫上。”

　　三人继续往前走，秦城在心底计算着步速，算着路程。在这种情形下，魏曼文和许梦琪是不可能奔跑的，她们只能走，女性的步子大概是男人的三分之一。于是在走了半个小时后，方域不得不再次停下来，他遗憾的说：“看来她们没有回到公路这边来。”

  m: m9 `) g) ^! d　　公路和荒野的路况是完全不同的，如果魏曼文和许梦琪找到公路了，她们不会不走公路。所以她们很有可能是在发生暴雪之后就迷失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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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好横穿马路，往当时魏曼文和许梦琪离开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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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y( ^9 S& {& _　　在旅行车这边，旅客们倒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没有风雪，大家就没那么害怕。虽然等的心焦，却也没有办法。司机一直跟救援队保持联络。

　　秦青没有睡意，她坐到了司机身边的地上。

* m/ i: x+ O; Z0 ^　　司机跟她轻声抱怨：“救援队的车不够，他们先去救雪地里的人了，缆车里还关着人呢，正在抢修。咱们这边好歹还不算有危险，只能先等一等了。”

- J, a5 ]5 D& s* T2 v　　秦青小声说：“那咱们车上失踪的人呢？他们去救了吗？”

/ V  J( }& A) z& }# U　　“去了，往那边已经派出了四个搜救队，失踪的有好几个呢。”司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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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明白了，感觉有些无力。生命之上人人平等，对她来说，秦城等人是熟人，当然希望他们更早获救。而对搜救队来说，所有的失踪旅客都是生命，都要救，先救近处的，再慢慢往远处辐射。而身处半路的魏曼文和许梦琪，就是远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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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h9 `; f+ P) G　　幸亏方域他们去了。秦青想，他们可能早就知道有这种可能，所以才希望自己能先把人找到，免得她们什么都没有的留在雪地里。只要找到人，以他们身上的物资，获救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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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y) ^" n7 g7 z　　但一切并未好转，因为风又渐渐刮起来了。

9 Z, v6 X' O; c　　风一大，气温下降的更快。有旅客忍不住问司机到底什么时候救援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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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E" ~  E1 c* G: Y　　“快了，快了。”司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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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客们却渐渐鼓噪起来，上一次经历的暴雪让他们险些没命，那濒死的体验谁也不想再尝一回。正在这时，黑暗的远处有两团灯火渐渐向这里驶来。司机长舒一口气，“救援车来了！”

' P+ b6 }9 f" Y　　车里的气氛也再次缓解，大家都坐下来，司机一直开着车灯就是想让救援的车能一眼看到。救援车很快靠近了，车上只有一个司机，似乎是本地人。他说着方言，跟这旅行车的司机喊了几句话，司机也喊回去，然后救援车的司机跳下来，从车厢里搬下一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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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v/ P6 `+ c  S3 @" L2 z7 @) _　　旅行车的司机也下了车，两人合力把油灌进油箱，救援车的司机拍拍旅行车的，两人击了一回掌，各自上车。

. G  z% a0 M' E* o& F$ w  Q8 P3 ?　　司机上来后，旅客们发现救援车没有调头，司机直到发动车子，救援车也没有动静。旅客们就明白了，“他是不是还要去找那几个人？”

$ z  H$ p! h& r; ^9 W/ s4 J; L　　司机嗯了声，车发动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起来，他慢慢向前开，路上肯定有冰了，虽然轮胎是防滑的，但一开始肯定不能冲太快。

4 p  ^& T3 _: d. P. C# T　　“我们走吧。”司机说。

　　旅客们此时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了，有人刚才都不敢吃东西，现在也觉得肚子饿，纷纷打开行李。这时有人突然喊道：“那个女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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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F# q4 s' y+ r$ \  i% X( ~　　司机再吃惊车也开得很稳，“怎么回事？”

　　坐在后面的一个人跑过来跟司机说，“就是后面下去那三个人，其实还有个女的留在车上，刚才好像下去，跑到救援车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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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F3 J5 W3 M2 _　　司机的头都是大的，“她跑过去干嘛！”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下车！赶紧跟救援车的电台联系，那边也很快接通，乌里哇啦一阵后，那边换了个人说话，一个嫩嫩的女孩声音说：“喂？司机师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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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大怒：“你跑过去干什么？他连你们的话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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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8 d4 x- X' l9 w* A* j7 r　　秦青等司机吼完，静静的说：“我的同伴都需要救助，我想跟他去救人。”爱惜生命？可她现在连自己是死是活都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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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o9 y3 F4 S! |1 _7 I3 x$ e　　而且……就算她不知道秦城是不是爱她，她却知道自己是不是爱秦城。

　　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她对秦城的怨恨正在慢慢消失。因为秦城就是不喜欢她，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所以她的怨恨就像无根之木，没有土壤就渐渐枯萎了。但同时她也更鲜明的感觉到她对秦城的感情。

  t- k: t* U2 N8 A$ H8 V　　她喜欢他。或许不到付出生命的地步，但能跟随救援车一起去救人却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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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4 Z6 Q. {5 C# ^　　而且，这是她成为容榕最大的福利：她可以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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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是秦青时，连表达爱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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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3:02
第 2 章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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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救援车的司机更有经验，他在开到公路的某一个地方时，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就直接转向离开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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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没有发问，她也怕给人添麻烦，所以只是安静的好好把自己钉在座位上。

1 D) q4 @1 A; c4 F! C3 M- {　　车开得快要飞起，有好几次秦青都认为这车要翻了，可车没翻，只是跳得高了一点。他们的速度很快，似乎很快就要找到人了。

　　事实也是如此，当远远的看到好像是石头的阴影时，秦青还没发现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 A' }0 H: n; a- s  L* b　　司机在石头的不远处突然停下车，没有准备的秦青差点甩到挡风玻璃上，但她很快从跳下车跑过去的司机身上猜出他们已经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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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G" f: C, j! a　　她差一点想下去，但下一刻她就发现根本不用，因为司机直接扛着人过来了。秦青的心不由得提起来，单从外表看，她实在认不出这是不是她的同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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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把人给扛上车，车后厢全是空的，车厢壁上挂着单架，司机把单架卸下来，把人放下去绑上束带，然后才拨着人的鼻子嘴检查。秦青坐在驾驶副座，想过去又怕碍事。

& L7 [; m) n9 n　　司机检查了一下就把手伸到人的衣服里摸胸口，然后先把他的头侧放，伸手指进去掏，什么都没掏出来，他就再把人头摆正，调整了一下人的脖子，就捏着鼻子，抬着下巴，鼓着脸颊往人的嘴里吹气。

　　急救！

6 R. ?1 n0 m1 [　　秦青忐忑不安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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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W7 B5 B1 F　　司机的手法挺粗暴，但非常快又很有力，见效很快的，这个人已经渐渐有了知觉，秦青能看到他的手摆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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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拿手电拔开他的眼皮照，然后冲着他的耳朵大声说话，秦青很艰难才分辨清司机说的是，“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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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觉得这个她可以帮忙了，她赶紧对司机说：“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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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4 C3 R  z) W& T& p　　司机一点不含糊的立刻让开了位置。秦青连忙从驾驶副座出来，蹲在单架前，握住这个人的手，此时她才认出这个人是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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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0 ?5 B) P5 Y# z8 v8 E$ F　　他怎么会在这里？！秦城呢？另一个人呢？

+ d! e0 S( H. F; {9 @　　“方域！方域！”秦青喊道。

　　方域艰难的睁开眼，寻找光亮，他模糊的看到面前有个人，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努力的想听清，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认识他的，她喊的应该就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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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4 D) @! S  e% Z( @3 d　　“你、你……”方域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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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青知道他这是认出她了！

$ q4 \; o* I+ Z$ m　　司机在身后喊她，她回头，他指着驾驶座旁的一个旧保温壶。秦青拿过来倒了一杯，自己先尝了一口，是煮的很浓很烫的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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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微微向她招手，她把他的头轻轻扶起来一点，喂他喝了两杯姜汤后，他才能顺利的说话。

　　“我们走散了。”方域叹了口气，他没有太自责，事情到这个地步是谁都不想的，他只能尽量客观的把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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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v2 c- ^" z　　当时风雪来的太突然，他们本想支帐篷，因为附近根本没有可供躲避的地方。所以他把背包卸下，想尽量快速的搭起帐篷。但赵兰山却听到了有人呼救的声音，他说这种风雪之中，能听到声音肯定不会太远，所以他打算去找一找，如果晚了不知道人又会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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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6 P+ M- O. Z- x7 Q" V/ q　　秦城本来是跟他一起搭帐篷的，但背包被吹走了，他去拾背包，明明就很近的，但一转眼人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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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一个人没办法完全固定帐篷，当他发觉秦城一直没回来时，帐篷也被吹飞了。他一个人没办法，只好团成一团趴在地上，把口鼻藏在下头，尽量保持呼吸。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他也不知道。

　　秦青听他说完，默默又给他倒了杯姜汤，“再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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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2 E; _1 a" b　　方域此时才认出秦青，本来这种救援车上会有个普通人就很奇特，他刚才急着把情况都说出来，现在认出人了，不由得微笑了一下：“你还是跟过来了。”

% x0 ?, z. Z  O　　秦青听得出他的意思，无奈没有浪漫的心情，问他：“你还记得秦城去的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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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p4 p) P' n3 W1 |7 F: m　　方域做了个手势，“风是往西北刮的，人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逆风而行的，背包也是往西北方向滚。所以如果幸运的话，秦城和老赵会撞上。”

　　希望如此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域喝完姜汤继续休息，秦青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就知道他睡着了。遇难的时候五分钟会像五个小时那么难熬，所以不奇怪他怎么会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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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D  W" |5 M1 m8 \　　他们的车还是开得像要飞起来，秦青又爬回副驾驶座。车前灯照得车头前寸许地亮如白昼，但除此之外的地方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司机是凭什么来辨别方向，可能这里就像他家的后院一样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因为成功救到方域了，所以秦青对司机的信心空前高涨。从方域的话中，秦城并不会走太远，所以可能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了，说不定他们遇到的下一个人就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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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期待中，时间过得既快又慢。他们很快遇上了第二个人，而且这一次一下救回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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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K3 N. ^" B9 g4 v1 g2 G) u0 ^" j　　赵兰山和魏曼文。

/ _' k  U, C( S, K% \# q  }+ `　　不过两人似乎在打架，赵兰山竟然把魏曼文的一只手绑在他的手上。他们俩的情形比方域要好，赵兰山因为来不及搭帐篷，他是直接把帐篷披在身上，把他和魏曼文两人给紧紧裹在里面。而且他的背包还在，魏曼文和他都吃了点东西，还喝了两包葡萄糖水。

　　所以魏曼文虽然冻得牙关直打战，人还是清醒的。她一上车就跟赵兰山喊：“快给我撒开！当着人我看你敢干什么？”

$ }9 h  _6 i; L) j　　赵兰山用力把绳子解开，回手一甩摔在魏曼文脸上。魏曼文气得脸都发白了，坐到了离赵兰山最远的地方。

+ e  k/ A# z4 [　　“老方，你怎么躺下了？”赵兰山看到方域马上过来问，听说他在雪地里挨冻了，把背包拖过来问：“我这还有葡萄糖，是给你挂上还是你直接喝？”

) k3 f  i- }, K( r5 z. e  H, b　　“喝吧。”方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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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2 h) q; }* c　　赵兰山把葡萄糖液拿出来后放在发动机上，放到不凉了才剪开让方域叼着慢慢吸。他还问秦青喝不喝，“没想到你也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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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想了下还是要了一袋，却不喝，而是放在怀里温着。看得赵兰山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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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P2 E2 P$ n9 _9 S6 T　　很意外的，他没有问魏曼文要不要。而魏曼文一直凶恶的看着他，那样子不像暗恋，倒像有仇。

0 v+ f; f& Q/ c% o8 Q　　车上已经有了四个人，赵兰山把另一边的单架也放下来，自己躺上去绑着睡起来，他也是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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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和魏曼文是仅剩的两个女人，但秦青满腹心神都放在秦城身上，到现在还没找到他！这让她根本没心思去理会魏曼文。

　　司机一直注意着油表，他看着差不多就停下车，从车厢中提出另一箱油灌进油箱，然后就开始往回开。

( L; R7 N2 j8 l! {+ g　　秦青的方向感一直不好，但这次她却很快发现车行的方向是在向着山下走。

1 f* r2 b+ n7 h, s　　“等等！你往哪里开？不找了吗？”她对着司机喊。

　　司机叽哩呱啦的说着什么，对她比划外面，她完全听不懂，但能理解他的意思是外面情形不好，可能油也不够了，这一箱油只够他们回程，所以他必须带着这一车的人回去。

　　但秦城怎么办！他没有行李！这次的风雪还有多久根本没人知道！她已经知道在这种天气人的生存能力有多低，像方域这种人都些冻死，他被救上车时已经休克了！秦城呢？如果秦城此刻也休克了呢？如果没人去救他，他可能会冻死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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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0 W5 C2 r" A0 y: [  T2 Y　　“你不能……！我们要去救人啊！”秦青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司机只是木然、平静又坚定的摇头，车仍然以很快的速度往山下开。

$ a. T$ T% j: J) i　　秦青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夺方向盘！但她被身后的人按住了。是赵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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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 Q5 @! G$ L  y6 s* I) c　　她一回头，发现方域也仰着头艰难的向她看。

　　“不行，妹子，我知道。要不等一会儿哥跟着他们一块过来找人？咱只要带够油，找多久都行！”赵兰山拎秦青跟拎小鸡似的，他把她从副驾驶座拽出来，放到单架上，“你听话，别乱来，我就不把你绑起来。不能抢方向盘你知道吗？太危险。”

9 e2 r4 E1 }6 e3 U, {; X8 X　　秦青浑身隐隐发抖，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还是急的。她点点头，赵兰山认真盯着她看了看，回身把方域解开了，把单架给放回去后，让方域抱住秦青，“正好，你抱住她，取温加看人，都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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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的双臂并没有多少力气，他现在还是浑身无力，他从背后半抱住秦青，几乎把体重都压在她背上。他有气无力的轻声说：“别担心，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 A6 q, q* v5 a　　“秦青……”她下意识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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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f( @7 W" R9 h( m6 G　　“哦，你们是一个学校的？感情真好。我以前在学校时也谈过一个女朋友，不过我们之后分手了……”方域轻轻的讲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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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青却觉得自己正在脱离这个世界。

　　她的身体越来越轻，方域的声音越来越远，像隔着一层玻璃。当她发现自己正慢慢浮起时，一切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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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原来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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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H- B5 |  K% H9 Z　　她回忆着那些打回家的电话，或许妈妈的声音是担忧的？或许她打错电话了？

5 U% I. L8 [  H# x& [* o+ y/ K! S　　或许，她根本没有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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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渐渐浮上去，越过车顶，就像她和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质，就像平行线永不会相交。

　　这风雪，再也不能阻碍她。

　　没有寒冷，呼啸的风和砸过来的雪粒都妨碍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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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3 _/ y8 p5 n: B  n　　她像一朵云雾向前飞去，越飞越高……她知道她能找到秦城！

9 z+ }% D; B) Y, {+ [( C" E8 X　　就像心有灵犀，就像直觉！她在一眨眼间就找到了秦城！她穿过无数的风雪，冰原在她脚下瞬息间掠过，她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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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另一个人抱在一起，两人团成一个团抵抗着风雪。

　　她飞过去，降落在他面前。他的脸上都是雪，呼吸又短又促，就像吸不到空气。另一个人已经昏过去了，她很快就认出是许梦琪，她还活着，但也很危险了。

- Z# z4 a- S& W) z$ ]0 D　　她要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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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q4 S! l3 N　　她靠近秦城的口鼻，她好像还能呼出热气，她挡住冰雪，他的呼吸果然就顺畅些了。他微微睁开快被冰结住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她，表情既震惊又伤心，他的眼泪掉下来了。

　　秦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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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张开嘴，却只能张开一条缝，也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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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凑过去轻轻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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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附近有人正在靠近。是救援的人，他们肯定不是只派出一次车，而是一波波的，直到所有人都被救出或确认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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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s3 F; S# o8 Z! X2 v7 p　　她浮起来，向来人的方向冲去！

　　她卷起狂烈的风雪！像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

　　她看到了风雪中亮起的车灯，她推着它往秦城他们的方向去。司机在艰难的把稳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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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车停在距离秦城二十多米处，司机跳下来，把秦城和许梦琪扛回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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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W: ~! o( y　　这次她不能靠过去了，似乎有什么在冥冥中告诉她：到此为止，你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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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耳朵听到秦城在跟司机艰难的说：“……还……”他在轻轻推司机的胳膊，往那个方向指。

/ F! ]8 w/ R$ P6 n　　司机怀疑的跳下去又找了一圈才上来，把秦城和许梦琪都牢牢绑在单架上，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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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M) ^) r) D6 \4 ^8 v" X, u( w# m　　秦城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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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 G7 Z3 x  W! I; G+ i　　秦青越浮越高，似乎进入虚无中，又像躺在柔软的床上。

　　很多事一帧帧快速滑过，她在商场的试衣间试衣服，在专柜试用化妆品……同学的脸一个个浮现又消失，清晨，她出现在班级跟大家打招呼，她知道女生们都讨厌她，笑得假模假样……她在操场上跑步，老师掐着秒表对她招手，她一点都不担心体育成绩，她还故意回头去看那些平时嘲笑她的女生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可却一步也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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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了家，父母的脸模糊的滑过……她走在乡间小路上，爷爷牵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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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觉得身体越来越沉，一切也越来越真实，就像从梦中要醒来时，能很清晰的感知到“那都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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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怕忘了那些事！赶紧再回忆一遍！她都记得！都很清楚的记得！

　　可同时，她也越来越清醒。

! ?, y0 {$ F- i7 ]　　她能感觉到这是她家，妈妈正在客厅和厨房间走来走去，她在做早饭，爸爸的脚步很快，他从厕所出来要回卧室穿衣服，不然上班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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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y' F# }! K* x: |( v　　“昨晚上也不知是谁！三更半夜打电话！”妈妈生气又小声的说。

　　爸爸说：“我看看……给你把这个号拉黑名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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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吧。”妈妈的声音有点远，她在厨房。

0 v4 {+ i0 u. K) S0 ]5 |3 z+ g　　秦青坚持闭着眼，她不想醒过来，醒来就意味着梦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她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都消失了，随着关门声，爸爸和妈妈都走了。她睁开眼，从枕边摸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了。

' M" \- ~+ n$ l8 |8 e1 I* o　　她插上电，过一会儿短信提示就来了。

( H8 G% o7 N/ ?2 v8 c　　四个电话，都是秦城的号码。

; o+ n% k4 H* i* q  d" Q　　她登入班级群，里面已经刷起了屏：

　　李意然班长：大家注意！秦城和容榕去滑雪遇难了！秦城父母已经赶过去了！容榕出事了，咱们要做点什么才行！

　　徐队长：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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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  j1 I) I　　代官山：唉，祈祷吧

' y: A! U3 ~* b+ Q' @$ p: T　　吕大建人：容榕爸妈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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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林是我爹：出事……不是那个意思吧……

　　钱钱钱钱钱钱钱：要不要捐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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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7 x* R8 s# @/ V% c& T　　王建林是我爹：现在不是钱的事，人家家估计也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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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海为家：也就是个意思，要不咱先开个祈祷会？买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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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木然的看着，她现在什么也没办法想，没办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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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3:52
第 3 章 见面

9 b" A' R  D; W8 J! s; G　　班里的人很快组织起了祈愿活动，远在外地的班长更是特地坐车赶过来。指导员也来了，不过学校目前并没有打算直接插手，听指导员说这要看容榕的父母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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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让学校赔钱呗。”一个男生说，“学校真是没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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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也觉得学校太那个，本来这种情况下学校就该主动给钱，哪怕只能几千块当慰问呢，好歹叫容榕父母觉得学校是想着容榕的。结果一出事先怕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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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中间则自发开始了捐款，除了同班的人之外，还有外班的人听说了也捐了一些，前前后后凑了三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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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件事，本市的学生这段时间常常回学校，倒有点像上学时了。

　　秦青也是天天去学校，有时也没什么事，只是三五七八个人坐在教室里说话。有人很热心的一直打电话跟那边跟进，那边的消息也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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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 h* z+ f　　这次遇难冻死了当地几十头牛几百只羊，还有一些走丢的牲畜，当地也有牧民受害，房屋被压塌。当地政府已经组织了好几轮救援，各大新闻媒体也小小的轮过一圈。在社交网站上，前去旅行的人受到了很大的谴责，认为他们过去纯粹是添乱的。这里头有个缘故，发生雪灾较轻的山脚下旅馆那里是公办，雪灾时在旅馆附近的旅客都成功获救了，除了趴在公路上的旅行车外，没有人遇难。

　　而散落在山间的私营的度假屋因为旅客过于分散，给救援带来了很大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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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和容榕去的那个度假屋就在此列，所以虽然一开始容榕遇难的事传出来后网上都是悼念的声音，但在后续报道接连出现后，不同的声音就出现了，不乏认为容榕死了也白死的人。

8 z' ~% B/ ~! F  i& C+ n　　“真是！他们怎么能这样啊！”一个女生气愤的说，一边用力的戳手机回贴。

　　他们聚集在教室里基本上都是在刷网页，发现一个说容榕不好的贴子或人就跟在后面一通狠掐。

6 d$ Y6 G( _; x8 q　　这种言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网民还是认为这是天灾，遇难的人都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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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在教室里一直很沉默，她坐在距离大家较远的地方，默默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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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她的整个人是空的，她什么也没有想。

- ^4 l$ H' O0 e　　从那天之后，她一直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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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妈妈说的，她那天下午回家后很累说想睡午觉，结果就一气睡到了晚上。妈妈看她一直不醒也没有叫她，“反正家里有饼干有牛奶，你半夜饿醒了会自己弄吃的。”妈妈觉得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就放她在自己屋里睡。

　　但当时真的是她穿到容榕身上了吗？

　　秦青认为不是，因为在她早晨快醒来时梦到的那些东西，很像人死时的走马灯。那是容榕的回忆，是倒叙的，从她现在大学时一直到很小的时候。最后的画面是她被爷爷牵着手走，现在回忆起来，容榕当时可能只有一岁或两岁，因为距离地面很近。

　　所以，很有可能是容榕带她看的这一切。在容榕死后，她的灵魂带着她穿越回去经历了她最后二十四小时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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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z3 T6 `+ B　　但是这样就无法解释那几个打回家的电话了。

9 }( |/ U) K/ h) l- }. V; s2 p, I　　可秦青仍然认为是容榕的灵魂做的，她想，可能在容榕那里，她也是个很重要、无法回避、一直在意的人吧。

8 X7 t8 Y! O8 {& ^　　容榕的父母坚持把她从那里带回来了，没有在当地火化。葬礼也不在本地举行，而是决定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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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虽然想去送送容榕，却没有办法。这件事渐渐的在媒体上也失去了热度。

　　秦青悄悄关注了容榕爸爸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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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u7 [, x& {% H/ M　　“今天带女儿回家，她小时候最喜欢去老家玩，可能是因为老家的地方比城里大，村里狗啊猫啊小动物也比较多，亲戚也多，一出门一整个村都是哥哥姐姐妹妹弟弟。以前我和我爱人要工作，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乡下，所以只在上学前带她回去过，六岁以后就再也没回去了。”

8 r! D4 D! ]6 W& B5 A6 ~, A　　“乖乖，爸爸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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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妈妈受了刺激，身体不太好，不放心让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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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送完女儿很快就回来。”

　　“上车了。”

　　容榕的家在一个新建的小区中，这一片秦青从来没来过，她是查网页才知道怎么走的。同学们之前也商量过到容榕家看看，送点东西。但听说容榕妈妈因为这件事身体不好之后，都说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他们去看看又能怎么样呢？再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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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会来，是认为自己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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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p2 ^  t0 `　　她和容榕在那段经历中已经结下了不解之缘，她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来容榕家。

　　不可思议的是，她对秦城的感情却被冲淡了。大概这个世上最深的缘份就是生与死，她现在觉得她与容榕，比她与秦城更亲密。有时她会觉得她们像没有血缘的姐妹。

/ j. ~3 }# P8 e1 x. R; _　　下了车之后，眼前的路一下子就变得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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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Q  d. g# U5 j  T2 A　　路边的行道树、花坛全都是在那个梦里体会过的，拐角的那间牛肉饼店甚至让秦青回忆起了那种一看到就流口水的冲动，似乎她也曾经在无数次路过时看着那家店却没有进去买，为了保持身材，为了手机APP上的卡路里。

* d) i" j$ {  h8 ]　　她坦然自若的走进小区，熟悉的就像是回到家一样。门卫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似乎默认她是这里的住户。

　　她顺着身体的记忆拐弯、直走、上楼，然后在门前愣住，抬起手来迟疑的按响门铃。一直以来的熟悉感被这陌生的门铃声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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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响了有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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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d: O! b( M' N% g　　当看到容榕妈妈打开门时混合着期待与希望的神情，秦青真心的愿意在此时此刻再做一次容榕，只要能让她看到站在这里的是容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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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W% w6 S　　容榕妈妈看起来十分憔悴，她头发只是胡乱扎在脑后，往常精致的发卷像失了水分一样塌下来，她的眼袋很重，脸颊上的肉也往下塔拉，看到秦青时好像花了几分钟才想起来说话：“你是……”

　　秦青扶住她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引她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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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p/ S9 x. Q9 o　　“阿姨你好，我是容榕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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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E2 r+ ~; N6 o' u* d　　容榕妈妈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警戒心，似乎什么都不能让她关心，她木然的随秦青进屋，连房门都不记得关上。

) W+ U* U! a) [& ~! [　　秦青关上门，看到客厅里更是乱糟糟的。地板上全是报纸、烟头、塑料袋，沙发上是衣服和报纸，茶几上也都是报纸，还有堆成一座山的烟灰缸，好几个一次性纸杯，以及吃的一堆又一堆的花生壳、瓜子壳等。

　　秦青跟着就在房间角落看到了成箱的牛奶和果汁。

, i4 k. N5 ^: e7 d　　看来是邻居或亲朋好友来拜访过了。怪不得容榕妈妈精神不好，这样被人一波波的“致哀”，一遍遍被人提醒着回忆女儿去世的事，一遍遍的跟着人哭，她怎么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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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r* X( T  r, P3 ^, y　　秦青胸口涌起一阵火，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

　　容榕妈妈好似对这一切都毫不关心，她跟着秦青进屋来后就坐在脏乱的沙发上，屁股下都是报纸也不在乎。她不看秦青，也对这完全失去往日整洁的家没有兴趣。

　　秦青放下包开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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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拾了客厅和厨房，把垃圾都拿到门外，把脏衣服都装起来，准备一会儿送到小区外的洗衣店。

' `) ]0 s9 l' x# G, P& t/ ^　　在她越俎代庖的时候，容榕妈妈似乎有了一点点活气，她的目光跟着秦青转来转去。等秦青收拾完坐下来后，容榕妈妈牵着她的手站起来，把她领到容榕的房间去。

　　容榕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里面装修得很新也很漂亮。

　　“她其实没住过几次。我们刚搬过来没多久，然后她就去住校了。”容榕妈妈走到床头边，抚摸着床头笑着说：“她不喜欢这张床，这是我挑的，她说太老气。”她退后一步看着床说，“其实现在看看，这个颜色确实不适合小姑娘。”

1 H3 o, A- f6 Q- s5 i( \) J　　秦青看看屋里，突然问：“阿姨，容榕应该有个快递到了，您没见过吗？”

　　容榕妈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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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 P) J/ S% ?! R! A1 y8 {　　秦青肯定的说，“容榕有个快递，应该前几天就该到了，您没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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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M; N2 s! n( M# w　　容榕妈妈或许对这个家、对她自己都是默不关心的，但说起容榕的事，她却最上心，她立刻跟秦青一起在这个家里找，找了一通没找到。

  e' z& L5 Z- S) @$ [　　“这几天家里太乱，来的人太多，会不会让什么人给提走了？”容榕妈妈的表情都有些焦急了，就像容榕还会为没收到这个快递而生气一样。

　　“不至于。”秦青想了下，问：“阿姨，小区里有没有可以帮收快递的地方？”

　　最后，快递在物业办公室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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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7 q* a. i7 }　　容榕妈妈牢牢的抱在怀里拿回了家。秦青帮着把快递拆开，拆着拆着，容榕妈妈就像被烫到手一样缩了回去，是秦青把它拆完的。

. C0 k6 t+ e3 e  |　　是两个保温杯。

: l) X! r% g4 {9 f" t5 A　　容榕爸爸肾不好，容榕妈妈让他每天都记得泡一杯枸杞水喝，容榕妈妈则喜欢喝点红枣水，用不锈钢的保温杯泡不太好，容榕就买了这两个陶瓷内壁的保温杯，他们俩个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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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n( D+ k4 c　　容榕妈妈的嘴唇不停的抖着，最后猛的站起来冲进容榕的房间，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6 f/ _' C' F2 K/ C# @& A/ |0 L5 c2 L2 K; m　　秦青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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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递盒子里还有一粉红一粉蓝两张小贺卡，写着祝福的话，大概是掌柜的小心意吧。

9 @6 a& H$ G; l7 f: P　　秦青听着卧室里的哭号，默默的把贺卡拿出来放在保温杯上，她拿出纸笔也想写些什么留下来，可什么也写不出来。

) ^5 ]' m3 X# r4 b! ^5 I+ L　　她只能坐在外面，默默的陪着里面的容榕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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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e: K( ^0 W* J2 O. n* h2 l: I8 \　　关于这个夏天的回忆，秦青只有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夏天一点都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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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网上说这个夏天是高温橙色预警最多的一个夏日，因为台风的侵袭，气温变化剧烈，户外工作的人中暑的情形一再发生，交警、民工成了受害最严重的职业。

% e9 N, Y3 L) \　　但她却不觉得热，哪怕在大太阳底下，她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热。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她这么说之后就被妈妈拉去看中医了，看她是不是底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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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6 H  A6 _" f' V/ l  M/ ^　　假期很快结束了，秦青返校后听说了容榕家已经搬走了。她在之后还去过几次，总是隔两天去一趟，直到容榕爸爸回来。之后她就再也不去了。

9 o8 f' n4 A! }$ [$ y$ q* f- ?　　因为她不能去背负容榕的人生，而且她也怕容榕父母会在周围一再的提醒下永远也走不出来，所以听到他们搬家的消息后，她反而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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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Z0 e8 W- i7 U; [$ U( V　　班里在所有同学聚齐之后又悼念了一次容榕，这一次因为学生返校而更加壮大，学校似乎也开了绿灯，据说是因为容榕父母完全没有麻烦学校的缘故。最后学校给了两万块慰问金，这是辅导员亲口说的，因为是她和教导主任一起送到容榕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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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一而再，再而三举行的悼念活动，很多人只是来凑热闹的，反倒不如暑假里那一次真诚，至少当时大家都是真心的难过。

- Q0 B$ L8 j: b6 m# Z　　这一次，秦青就听到有人在说：“听说她是自己跑下车才出事的。”

& Q- P/ ?9 I# y# ]  Q: c　　“啊？她跑下车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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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秦城呗。她还跑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旅行车里，根本没人知道她跳下去了，后来司机点人时发现人少了还吓了一跳呢，你说这不是害人吗？第二次她都被救援的找着了，也上车了，结果因为最后没找着秦城，她又偷溜下去了，这第二次可没人来救她了。”

　　“还有这回事呢？这不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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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O# Z1 ]: `& L　　“唉……听说她怀里还有给秦城带的吃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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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也回来了，他的脸上还有冻伤的痕迹，据说手指和脚指都受了伤，手指小指不得不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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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3 O9 E0 f2 y* }, e; d　　他站在远离众人的地方，周围的人也刻意避开他。

) X% U" g. g' d% i) A; e　　有时一起遇难后，生还者反倒会成为“坏人”。大家对容榕的真情越感动，对活下来的秦城也越看不顺眼。而且他最后救的人是同队的另一个不相识的女性，而不顾生命危险去找他的容榕却冻死在雪地里。这让他的形象更加不堪。

5 h" Z5 {& V% `* Y* A7 r　　但他看起来并不在乎，事实上，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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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觉得他就像当时她在客厅里看到的容榕妈妈，对周遭的一切都默不关心，对自身处境也完全不在乎。所以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议论他，他也不关心。

! X  T$ S; h8 u1 ?( ?1 r! X( n9 a　　秦青也不再关心秦城，就算她现在再去想秦城，也是基于“他是容榕留下的人，是容榕关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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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发觉自己受的影响有些深，也正在努力割离容榕的影响，但心底却总是想着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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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跟我的朋友再相处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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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遇难改变了很多人，让一些人被动的发生联系。秦青认为自己和容榕就是这样。如果容榕还活着，可能她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朋友。但现在她离开了，秦青却开始想要了解容榕，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在容榕眼里是怎么看她的呢？是什么促使容榕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她呢？

　　以前在秦青眼里，容榕只有“秦城的女朋友”这个标签，现在她更想认识容榕这个人。她的自傲、她的认真、她的爱情。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她以前知道的容榕太片面了。而她现在也受了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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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J' x; x! f6 k　　“秦青，你开始化妆了？”同寝室的女生巴住秦青看，“你的眼线笔真不错，这眼影是什么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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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合上眼影，对着镜子轻轻闭眼再睁开，左右端详，确实这样看起来人精神多了，眼睛的轮廓一加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在这方面她是生手，想变得熟练还要多多练习才行。

　　化好妆后，她又在穿衣镜前一件件的试衣服，搭配包和鞋子，等她终于弄好时，朋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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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怎么多了这么个毛病？不就是去吃顿饭吗？”还是学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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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的话，怎么能不好好打理自己？

　　秦青下意识的就想反驳，赶紧把这话吞回去。这是容榕的习惯，在她看来出门时不梳头不换衣服简直不可思议！这通常意味着半小时以上的准备时间。

( ?  n. {  s* j: @1 C* y, J　　秦青确实以前没这习惯，只要出门不是穿睡衣就行，发型更是长年不变，剪短时披着，留长后扎着，没了。

　　她现在还不到容榕的程度，而且像容榕那么麻烦（头发必须有型，出门必须有妆，搭配必须合理有风格，并时常更换），她也做不到。不过稍稍改变一点还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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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心情会变好。

　　刚走到校门口，秦青就看到校门外停着辆车，门卫正在负责的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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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一眼就认出了，是方域。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秦城的？

　　方域感觉到有人看，抬头看到秦青，立刻拦住说，“你好，同学，你是哪一年级的？”

1 ~2 Y7 E0 B8 [* L　　“二年级。”朋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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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T6 A+ g　　“那你们认识秦城吗？我是他哥，我来找他吃饭，你帮我打个电话叫他出来行不行？”经过雪山之后，方域就把秦城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看。更何况所有人中，只有秦城的女友出了事，他也觉得难辞其咎。在发觉秦城的心理不太对头后，这次经过这里，特意来看看他的。

　　秦青拿出电话来打，朋友小声戳戳她，“秦青，你还真打啊？秦城那样……跟有人欠他八百万似的……”

. z2 h% G, S* F: U6 z　　一个受伤的人该是什么样？至少应该给人一种弱者的态度吧？结果秦城回学校后总是一副高冷高傲的样子，就算想关心关心他，他也一点都不给人面子，老是面无表情。一来二去，大家对他的观感就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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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听到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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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l3 P2 Z6 }0 I! Z6 @9 N! q+ v　　秦青的电话已经拨通了，“秦城，校门口有人找你……”她一抬眼，方域已经走近，挺奇怪的看着她，“我叫方域。你跟他说是方域找他。”

0 Q" y4 E  x* A6 i! n　　秦青还没来得及说，那边就挂了，她只好无奈的看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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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认真看了她好几眼，一直到秦青被朋友拽走，他才赶紧挥手说，“谢谢你们啊，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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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4:13
第 4 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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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方域带着耳机整理行李，“已经安顿下来了，房子有点旧，不过小区位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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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基本的家具，厨房里连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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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那边怎么样？”方域听着赵兰山的抱怨，哈哈大笑起来，“对不起，不是不是，不是幸灾乐祸！好了好了，你要不要到我这里来转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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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n, i* a  Z1 R1 G　　赵兰山在电话里说，“行，我现在开车过去，晚上正好到，到了你请我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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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5 E  V' a' Q　　四个小时后，两人就坐在了饭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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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p" i; i3 Z1 Q　　“这店不错啊，你暂时不能开火的话，可以在这边解决吃饭问题。”赵兰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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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6 D' r$ {. m8 Q　　遇难以后，他们回到自己的城市里，工作和生活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也是机缘巧合，方域刚好有一个出长差的机会，恰好就是秦城所在的城市，他就要求到这里来了。一方面是想避开那些好奇或猎奇的眼光，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这件事快点退烧。

0 K7 O: a, F4 `5 S( r　　他和赵兰山带着两位女性出游却发生了这种意外，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责难。许梦琪这边还好说，她本身就不是个好多事的女人，甚至在发生这件事后还有些想避开方域和赵兰山。

　　方域就和赵兰山买了些礼物，也送了些钱给她，略表心意。

　　但魏曼文那边就麻烦多了。方域和赵兰山承担了她的医药费不说（本来也不该他们承担），魏曼文还要求他们付精神抚慰金和误工费，林林总总要了八十多万。

　　方域直接请她去告好了，然后就申请到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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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更为难一点，因为魏曼文想跟他结婚。这听起来很可笑，可被魏曼文带着魏家父母堵了几回门之后，赵兰山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了。你跟一个根本讲不清道理的人怎么说？

  _. E" S7 u  y) G  r1 S3 |　　而且方域能跑，赵兰山跑不掉，他的生意都在那儿呢。

　　几杯酒下肚后，赵兰山半认真的问方域：“你说，要是我说自己破产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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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先把你的车卖了，房子卖了，厂房抵押，门店抵押，再让几个员工堵门，你再来一招卷款潜逃。”方域不负责任的说。

3 C& b% D* J3 g- Y% q　　“最好再找我哥们去号子里蹲几天。”

! l1 B# R' ]7 I" ?3 Z& K. ?　　方域抬起头，“你不是认真的吧？”

　　赵兰山苦笑说，“我是真没招了。你知道吗？她今天连记者都带来了。反正她就认准一条，要么从我手里挖出钱来，要么让我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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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放下筷子，给他加满酒。

　　“她这天天闹，我们公司的小年轻天天看热闹，生意怎么做？来个客人一看这热闹劲，还有什么说的？”赵兰山咬着烟屁股，咬得烟都没法抽了。

- N! B* t4 s+ ]6 [　　两人闷头吃饭。

　　过了会儿，赵兰山强打精神换了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你去看过那小子没？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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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摇摇头，“行尸走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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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7 k% p( P　　“唉……”赵兰山把杯中的酒喝光，酒杯倒扣过来，“好歹还捡了条命，不能多求了。吃菜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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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你还记得吧？咱们在医院时，我跟你说秦城女朋友的名字叫‘青青’，你说我是糊涂了。”

# Z8 i0 \$ m7 I+ I( N: k- a　　“是啊。”赵兰山说，“那女孩叫容榕。要说这名字真不错，爹妈会起。”说完挺沉重的叹了口气，“唉……好人不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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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U  s) h  |/ E  z　　“我当时也以为我是糊涂了。”方域说。

' }% D" w9 ^8 H" w! M7 \' L, B　　“那现在有后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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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1 l) z8 a" w  D7 W　　“今天我去找秦城，在他们校门口遇上一个女孩也叫‘青青’。”方域说，赵兰山惊讶的抬头，方域一副不解的模样，“她跟秦城一个年级，应该也认识，她有秦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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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_5 c" w. @8 z7 i　　赵兰山不吃了，这事是有点怪，方域以前不认识叫“青青”的女孩，他当时从昏迷中醒来听说秦城女朋友出事了，被冻死在雪地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救出来后兜里还有一条能量棒。秦城醒过来后刚知道这件事就疯了。

* j* k. X% O+ }% p; h/ D　　方域特别后悔，特别自责，因为他记得当时他是抱着那个女孩的，他怎么就没抱住呢？他怎么就昏过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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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1 q7 Q/ u9 C& p　　赵兰山当时就说他糊涂了。因为方域当时一直被绑在单架上昏着，赵兰山被救上来后喂了他半袋葡萄糖水，然后他也占着另一边的单架躺下睡觉。秦城女朋友本来坐在副驾驶座，但他们后来得知魏曼文把秦城女朋友赶下来，自己坐过去了，秦城女朋友就自己缩在车后厢里，估计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跳下去的。因为当时车是下山，速度很慢，司机一直看着前面的路根本没注意。这也是赵兰山非常讨厌魏曼文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刚找到魏曼文后，想让她指一下许梦琪的方向，因为她自己说两人分开的时间很短，他想一口气能都找回来就好了，结果魏曼文拦着不让，非让他先带着她走。事实上秦城和许梦琪确实离他们不远，不到一千米。如果不是风雪中能见度低，两边是不会错过的。

　　“这人太自私！”赵兰山如果以前只是对魏曼文没感觉才拒绝她，现在就是恶心了，这种人就算美如天仙他也不敢娶啊，绝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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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觉得方域是太自责了，才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方域言之凿凿，还给秦城女朋友杜撰了一个名字叫“青青”，直到几天后他彻底恢复过来才明白原来都是他做梦，他没有抱住秦城的女朋友，他女朋友也不叫“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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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2 `+ p$ c* z( f# v　　方域也怀疑自己昏迷之中做梦了，可他今天偏偏就遇上“青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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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1 H+ F+ p) c/ F% S; \: l　　赵兰山对这个“青青”也是印象深刻，方域醒来时肯定得不得了说秦城女朋友叫“青青”，搞得他都以为是他弄错了。

  L/ y2 e" j' j. n- r　　“可能只是听起来像‘青青’，说不定是别的字。”赵兰山说，“反正以后你不是打算常常去看那谁吗？慢慢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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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M, {8 l6 h& o7 i) k6 y$ F% y: ^　　方域想起秦城就摇头，“是啊，他家不在这里，孩子父母干着急没办法，我们也算有缘，我会常去看他的。”

& U0 O9 Y" Z+ i　　秦青现在正在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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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一的时候，学校本来安排的军训突然取消了，据说是安排好的驻军有任务不能来，于是当时他们就多赚了两周假。今年一开学，学校就让他们二年级和今年的一年级一起军训，大家怨声载道也无可奈何。

　　不过比一年级好的就是他们不必离校，因为那边没那么多营房借给学校，由驻军派教官过来，吃住都在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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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i! a* M; O" S0 }　　他们换了军训服，绿色的大T，迷彩的长袖长裤，最受欢迎的是军靴，穿起来还挺帅气的。

* ^9 Z+ r& f1 G$ R& {' I7 P' u　　军训的功课最累的就是每天要绕着学校跑三次，每次三圈。早上起床一次，中午饭前一次，晚上饭前一次。教官还很不高兴的说：“你们知足吧，知道我们驻地跑圈是怎么跑的吗？每次二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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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你吹牛！二十公里人都给跑死了！”

' \3 e5 r# q0 e  w1 j, `　　教官眼一瞪，“刚才谁说我吹牛的？出列！我让你跟今天的车去驻地，你跟着那边训！”

　　方队中立刻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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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 I2 ~) C9 H" |　　除了跑步，就是饭前唱歌这个非常耻。每回都要在食堂前列方队，在一堆人的围观下吼歌。耻度暴表。不过耻着耻着就习惯了。有个男生一边脸红一边吼得特别大声，荒腔走板，还被教官叫好，“唱的很有气势！”然后叫到前面来让他领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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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站到前面整个人都僵硬了，下面的人都很同情他。

　　晚上，吃过饭以后不能回寝室也不能去教室，上晚自习的时间，他们要在操场上坐成一个圈聊天。教官说这样可以增加集体凝聚力。每晚聊天的主题可以由大家举手表决，也可以由教官指定。第一天就是教官指定的，他让大家做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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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 A+ ^" q" \" a9 K* }　　虽然已经同班一年，但秦青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有些人就从来没说过话，大部分是男生。自我介绍时，教官就先说自己的姓名，籍贯，家里都有几口人，平时爱看什么书，有什么爱好等，他的爱好就是引体向上，说能一口气做一百多个，男生们说不信，他当场就要跟男生们比，当晚那些男生们被虐得很惨，第二天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 {* M8 W* ^6 I" b# S/ ?　　借着这个机会，秦青竟然对班上同学更熟了，很多不怎么打交道的女生也觉得她们很可爱，平时看起来很凶像混子的男生似乎不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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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q7 i8 W: V% B2 H; G5 h3 u3 y　　教官还让大家说一下平时印象最深的同学，包括这次军训谁给你的印象最深。秦青没想到竟然有两三个女生说她身上最凉，军训时最喜欢跟她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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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1 ^4 s# f- \7 b　　“简直就像天然空调，我算相信漫画里说自带天然冷气的人是真的了。”一个名叫司雨寒的女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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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0 q, w/ q* I　　秦青有点受宠若惊，她以前没跟司雨寒说过话啊。

　　第二天团坐聊天时，司雨寒就跟她坐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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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交到了新朋友，秦青的心情也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一样变得晴朗起来。司雨寒说，“站军姿时，我发现就你的头顶上有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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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秦青可没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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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s- @. l4 N) {/ }7 r　　“对啊！我早就发现了！秦青特别好运气，今天上午她站的地方没太阳，下午换方队站时我特意抢得那里，结果下午有太阳了！然后秦青下午站的地方还是没太阳！”一个女生羡慕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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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0 T3 t: [! S9 S　　“而且你身上特别凉，都不出汗。”另一个女生摸了把秦青的胳膊，“自清凉无汗，没想到真的有。”

8 b0 U4 I9 @5 q9 n. }) ?. b　　司雨寒抱住秦青，“让我抱抱，嗯~好凉！”

　　“我也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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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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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女生你压我我压你在草地上滚起来，旁边看到的同学都在笑。

6 u" o! ~. |) O  H0 }　　教官过来故意严肃的清了清喉咙，“好了，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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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赶紧从草地上爬起来立正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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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H6 K' x3 s/ J　　教官身后带着四个女兵，“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新教官！说教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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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o5 j+ |5 j　　“教官你不要我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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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 I0 X* c( R' u& Z　　“教官你要抛弃我们了吗？！”

　　“安静！”教官忍俊不禁，放柔声音说，“放心，下周还是我，这最后两天让这些女教官带带你们，你们教官也要休息啊，我就休息两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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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七嘴八舌。

/ G4 i+ D8 R& f4 x　　“教官你要去相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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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5 o4 d. J0 _8 A　　“教官要去陪女朋友吗？”

　　“教官是陪老婆吧？”

0 D8 X" b8 r4 ?/ F! y　　“李博文！蒋德宇出列！”教官点了两个刚才喊得最乐呵的人，走过去：“来！教官临走前教你们两招！”

　　李博文和蒋德宇啊啊叫着跑了，不一会儿就被教官追上撂倒，整个操场军训的学生都哈哈大笑起来。

9 ]0 T5 k# u: Y: C5 z6 P  f1 ?　　女兵教官也是新兵，她们可比男教官温柔多了。她们分散着坐到大家中间。

　　“我去年还是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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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你为什么想当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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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8 \: ~; H+ c2 j8 @; o' j　　“为了练胆子啊，我小时候胆子小，为了练胆子才当兵的。”

& e1 f6 y! l' c8 a2 \　　一个女教官说，“我刚当兵一个月的时候差点吓得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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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u, R0 {) ?  H3 A　　大家都好奇了，“怎么回事啊？”

　　“因为我们那天晚上训练，教官竟然让我们几个女生去守一具尸体！”女教官说。

+ H' {# D7 b3 U  u4 a　　“啊！真的？！”女教官周围的女生吓得都往后躲。

7 ]' @, h  c) E+ W! X　　“真的。可不像这操场上还有灯，旁边就是楼，我们那是在野地里，周围连个村子都没有，真是荒郊野地啊。三更半夜，我们拉练跑出去，到地方教官让我们卸个包下来。”女教官说，“卸的时候就觉得手感不对，特别冰凉，又软又硬，像猪肉。”

1 m% s3 I0 J% u　　周围女生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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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9 \. M% F3 a! p9 u　　女教官说：“你不知道当时教官多黑心！他就把我们留在那儿了，说一会儿来接我们！我们等啊等，又不敢违抗命令离开，就那边守着死人守着大半夜。”她特别淡定的说，“不过那一晚之后，我的胆子倒是真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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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4:24
第 5 章 山子

　　当晚聊天的主题不可避免的就成了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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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为有真实遇鬼经历的人，秦青一晚上都特别安静，她总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在这里说。大家讲的鬼故事也多是道听途说，有很多都像网上流传的。也有讲家里或亲戚或邻居的。

6 V. k' q; F' e% K3 x6 l1 L' l5 S　　有个男生一直很跃跃欲试，秦青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憋着个故事要吓人一跳。

　　终于轮到他了，他马上神秘的说：“咱们跑步时不是能路过咱们的北校区那一片红砖楼吗？”

' ?. X# |4 s5 n+ l! L　　每天三次绕校跑，都会经过北校区。北校区是老校区，建筑都是红砖楼，以二、三层为主，少有超过六层以上的。据说这些楼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九五几年，也就是那个动荡混乱的年代。

　　“那里原本还有个湖，后来填了，因为当时投湖的人特别多。还有那边有个二层楼不是弃用了吗？听说是有人在里面上吊，据说是被逼的老教授……”

( j7 `0 _# H. h) x1 v4 N: c- ?　　因为这个故事，第二天早上大家跑步路过时就不由自主的找那幢二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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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1 E! }9 f" A: F4 R　　其实一看是挺奇怪的，这片红砖楼虽旧，但大部分都重新装修投入使用了，研究生宿舍还在这边呢。可那个二层楼竟然真的没有人用，一楼的窗户全都钉着木板，二楼则是铁栏杆。大门还是老旧的红漆门，漆都快掉光了，锁锈得不能看。这附近其他的红砖楼却几乎都换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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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吃早饭时就聊这件事，那个男生说：“我说的都是我爷爷跟我说的。我爷爷以前是这里的老师，也是那个时期嘛，后来就退休了。本来我爸是能接我爷的班，可我爸去当工人了，我们家就没人在这个学校了，我也是考到这里后，我爷看到我的通知书才跟我说的，我爷说那个教授是个好人，他是被学生给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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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女教官在，好像就是管不住大家，站一次军姿竟有十几个人请假，要是男教官在，大家才不敢。

5 F/ E" o5 F$ ?+ n1 q' W' ~, W　　男教官在两天后回来了，他浑身笼罩着低气压，让大家马上就把神经绷紧了。当大家看到女教官去找教官汇报情况时，所有人都哀求的望着她。

; ]$ ]% F" P" Y" Y# X3 q　　幸好女教官很给他们留面子，没告状。而男教官也似乎心不在焉，对他们草草放过。等到跑步和站军姿时，大家发现好不容易回来的教官竟然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管束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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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又不见了。”站在太阳底下的人互相使着眼色，说着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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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1 C8 P8 }* m1 k; e: I# y　　“就是，他自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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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现在一让他们站军姿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开始，大家在女教官那里养成的懒散习惯还没完全改掉，就有人不好好站，谁知过一会他又突然冒出来，狠狠的罚了一通。之后大家知道他在一旁监视也不敢乱来了。

　　不过大家也发现教官心情不好，他都不笑了，虽然刚来时他很凶，可慢慢的他跟大家熟了之后还不错啊，走之前不是还跟大家开玩笑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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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y  w: Z% ~  [4 d; [9 d" s　　看来这两天假过得不顺心。秦青就在吃饭时听到有人说教练这是被甩了，唉，失恋让人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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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天，秦青的姨妈到了，她先去找校医开了个条子，再找教官请假。

; `, P! ^% f1 S# _+ @+ f* H　　所以早上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操场，教官每天都早早的在操场上等他们。

: Q, _1 X4 i8 d  }　　远远的看到教官，秦青小跑着过去，跑近的时候她看到教官脚边蹲着一个虚影。

　　秦青猛得停下来！

3 M* ~3 }8 C' @( q1 A　　教官发觉了，回头招手：“你是我的兵吧，过来，找我什么事？”然后他就奇怪的看到秦青特意绕了个大圈，避开他的左边走到右边才走近他，让他狐疑的还低头看了左边一眼，明明地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啊。

　　秦青递上假条，教官草草瞄了一眼，“哦，那你今天就休息吧。”竟然很痛快的就准假了。

0 T8 Z& j( X9 x5 z/ P　　他把条子还给秦青时，突然问：“我左边有什么？”

' X7 H2 X' K: u7 w　　被教官好像洞察一切的目光盯着看，差点让秦青坦白了。军人好像自带光明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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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主要是说这种“迷信”的事显得特别不对头。

1 Y/ `! P" L9 Q0 N　　教官看她不说，也不逼问，挥挥手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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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X: J) _+ M! R' |0 K  j4 Y7 V6 ?　　等到跑步的时候，教官把秦青叫下来跟他站一块，一挥手：“预备！跑！”跑走的同学们全都扭着脖子羡慕嫉妒恨的盯着秦青。

& r0 a6 a$ X0 l4 r　　教官不跑，他就在原地站着，秦青只好陪他“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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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C0 D& K! Z+ I# Z- T　　教官特别注意到，这个女生还是站在他的右边，他什么也没说。

* w# Q6 y/ G( [5 G. n! J# w3 v- H　　吃完早饭，上午就是站军姿。本来还要学军体拳的，但教官说给他们减轻难度就不教了。晚上聊天时有人说了实话：“难道不是教官犯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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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2 c% N( v1 E8 x- k; p　　站军姿时，这回秦青可算知道教官在哪儿了。他就蹲在花坛后面的沿上，正正好蹲在花坛那窄窄一溜的水泥沿边，还是踮着脚尖蹲的，秦青都替他累。这么蹲着，刚好可以被花坛里的树挡住身体，又能看到在操场上站军姿的学生方队。

　　秦青坐在教官身边，也看得一清二楚，此时她特别想替方队中乱动的同学掬一把同情之泪，因为每个人一动，教官的表情都要变变，显得特别阴险。

+ z& Y# c9 @! }  K# I　　老这么坐着挺尴尬，秦青就看天看地看教官……身边的那个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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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虚影还是蹲坐在教官的左侧，在阴凉处它的轮廓更清楚：是一条漂亮的狼狗，蹲在那里的姿势特别美，仰首挺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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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找了个话题，“教官，你休息那两天干什么去了啊？”在这之前，教官身边什么也没有，这狗是他从哪里招来的？

　　教官的话头却起的有点远：“我刚入伍时被分去养猪，我做的猪食可好了，猪可喜欢吃了，个个吃的肥头大耳，我还给它们洗澡，还放它们出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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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 E& y3 u; R　　秦青云里雾里的听着。

6 O! Z( |1 m0 Z; Z. {0 J9 c　　“后来啊，杀猪时我受不了了。”教官长叹了口气，“他们在屋里杀，我在外头哭。我队长看我这样不行，就让我去养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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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C& o! r0 p& R5 @( K　　秦青听得更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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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养狗可精心了，吃的喝的补的，还有训练。我从小也喜欢狗，老家养的也有狗，这么大个。”教官比划了下，“可部队的狗比老家的狗大多了，我从小就喜欢大狗，一直想养一条能带出去打猎的大狗。”他对秦青笑了下，“我老家山里有狐狸，我就想等以后复员了，养条狗去山里捉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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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养了两条，一条叫山子，一条叫威尔。一个外国名一个中国名，土洋结合。”教官开玩笑，秦青被逗笑了。

* q$ `/ r0 R# G. Q2 x1 p+ y　　“后来经过挑选，山子落选了。”教官叹了口气，有点低落。“我想把山子送回老家，那里山多地方大，让它随便跑。我爸也愿意先替我养着，我就把山子给送回去了。”

) G0 \- g" \% `* N% _1 X　　“我一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时一整年都未必能回去，来个任务就走不了了，这四年就回去了两次，可山子一直记得我，我坐的车还没到村口呢，山子就从家里跑出来迎我了。”

1 S8 }0 H2 [; z  f　　秦青看着那条狗的虚影，原来它叫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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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的眼睛渐渐红了，“上次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山子跑山里抓狐狸没回来，我让我爸找人上山找，给他们钱让他们去找。然后我爸说山子在山里被捕兽夹给夹住了，救是救回来了，可肚子破了，村里的兽医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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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山子的魂在这里就说明它已经死了，可秦青还是忍不住急切的说：“送到市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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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0 O& f& d0 z) E8 D/ z　　“送了，当天就开着车送出来了，可那边的宠物医院也不敢救。我就说让他们送到部队来，部队这边的兽医好。”教官用手背擦了把眼泪，“我们队里的兽医也说救不了了，只能给它减轻痛苦。我就去陪了山子最后两天，把它送走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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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H; q0 x* t　　“它见了我，还想站起来，还舔我，舌头都是白的。”教官的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他也不擦了。

　　秦青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左边，伸手摸着山子的头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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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 F: e& a2 r$ i* _1 p　　教官呼撸了一把眼泪鼻涕，双眼通红的看她，也不多问，也不多说，把手伸过去放在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山子？”

, ^" ~- H. H7 p. Y　　山子的虚影扭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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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看你。”秦青说，然后补充道：“它一直跟在你身边，你站着它就蹲着，特别乖。”

　　教官又哭崩了，他努力镇定下来，抹着眼泪说，“山子，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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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蹲下来看山子的肚腹，那里干干净净的，还有小肚子，说：“身上没伤口，还挺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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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O4 e3 i$ ?& [: y　　“那就行，那就好。”教官一下子笑了，说：“它在我家可皮了，我爸舍不得喂它肉，我让我爸每天喂它个鸡蛋，我爸除了鸡蛋就只喂馒头米饭，要不就是萝卜白菜，它就自己去偷村里的鸡吃，我爸说光赔鸡钱都赔出去一千多。”

　　教官好像把秦青当成了世外高人，问她：“山子能跟我多久？”

　　秦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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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说，“我要不要超度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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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C2 O# A- K' t　　“这个我真不知道……”秦青解释，“我也只看见过它这一次。”上一次是上身。

! B" w: Z8 E5 T  Y& \　　教官有点遗憾的说，“我也想看看它。”

　　秦青还真不知道狗的灵魂能不能让人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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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第二天早上跑步时，教官还让秦青休息，两人一起站在阴影里。从昨天起，教官打死不站太阳地，站军姿和跑步时都从方队里挑人喊号子监督，他就远远的站在屋檐下或树荫里。

4 |$ [* |' T8 [. ~) ]% ]- P　　“我昨天做了个梦。”教官说。

8 L- L/ y2 z! p" y+ a1 h　　秦青立刻看教官身边，山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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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是我跟山子去我们家乡山里猎狐狸，我还特地教山子避开陷阱处，有几个地方是村里人最爱设陷阱的地方，我教它避开那几处。”教官觉得很欣慰，虽然晚了一步，但他又见到山子了。

' K/ J# |+ \- \) p/ E: y' Y　　“它在这吧？”他问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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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呢。”秦青看着山子，挺奇怪的说：“它是不是经过训练不分心啊？好像它对我没什么反应。”

# d4 n- a( M, b+ y# Y　　教官特别骄傲的说：“那是！要是出任务时有只猫跑出来军犬去追怎么办？它这种的就不能对主人以外的人的命令有反应，对外界的干扰要有很强的抗干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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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它当时怎么会落选？它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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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d9 \+ e; k　　教官恨铁不成钢的说，“它特别能吃，特别容易长肉！考核时就是因为它太肥了！体重拖慢了它的速度，结果完成任务的成绩就成了垫底的！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丢脸！都说我把狗当猪喂了！我到现在还被人叫喂猪的！都是它搞的！”说着就恶狠狠又难掩疼爱的看向左边脚边空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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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C" `- B/ L; Z+ K7 V) t　　秦青看到山子的耳朵动了！就像它听到了一样！马上指着说：“它这个耳朵动了一下！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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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l0 \2 L" [- P+ d/ ]6 B　　教官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大声说：“每回我说它都这样！小兔崽子能听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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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直到军训结束，教官每晚都能梦见山子。有时是他们还在军队时，教官当时为了让山子减肥总给它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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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能吃饭休息了，它就必须要加练。你不知道它那时多会耍赖！”教官现在最爱拉着秦青说山子，她的训练当然也就不用练了，搞得同学都问她“你是怎么贿赂教官的？”“他是你亲戚吧？”

　　秦青知道教官只是想多知道一点山子的反应，她说：“它现在趴下了，挺委屈的。”

: J3 H8 I# K3 X; a　　教官像千百次已经习惯了那样伸手去摸山子，哪怕是空气，他摸的位置也一点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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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次它饿坏了跑去偷吃猪的饭，我正吃饭呢，就有兄弟喊我：”教官清清喉咙，模仿着：“你喂的狗跑来吃猪的饭了！”

" G5 A" G7 U$ W1 v! t7 u3 M　　秦青笑，教官深深的叹气，“当时我都快被笑死了，还有人问我是不是把狗的肉克扣下来自己开小灶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饿它了。”说着还往那虚空处高举轻落的拍打了两下。

" p( V: K# h; z" r5 I6 {. W　　山子压着耳朵，眼睛向上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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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3 j- h' ^! @' c4 Z* F　　秦青说给教官听，教官笑得特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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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军训结束了，教官也走了，他常跟秦青联系，每回都说他在梦里和山子的事。一年以后，他寄了封信给秦青，说他自从回部队后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山子了，但他想假装山子还在，想跟人聊山子的事才一直假装梦到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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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它走了，它看到我还有威尔就放心的走了。我也没想到我会记得这么多山子的事，能跟你说这么多，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不知道山子就在我身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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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5 w7 \% _' g' @1 f6 Q8 J& C! B　　“山子被带回了我的老家，我爸把它葬在我家的坟地里，说它是家里的一口人。今天回家乡，我去看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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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4:32
第 6 章 山子番外

' J0 b0 o0 l- U" D0 W% Y　　这个番外是写在数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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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之后，教官，本名郭志才，在跟秦青通信时暴露了他朴实的本名。教官突然给秦青打了个电话：“我复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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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K7 f: D; Z" \& r3 R4 P0 _　　“……恭喜？”秦青拿不准要不要说恭喜，好像军人们都很不喜欢复员回家，永远留在军队才是他们的人生追求。

　　“威尔退役了，我就跟它一起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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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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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P' l3 ^; f: t, e% U# [9 T) }$ p3 U　　“我请你来我老家玩，还可以看看山子。”

　　秦青接受了邀请，并听教官的把这个信息公布在班级群，吸引了不少想念教官的小伙伴。

　　教官的老家是个朴实的山村，离县城挺近，开拖拉机就二十多分钟。村里只剩下不到一百户人家，村委会打算搞个旅游开发，虽然不知道这个没山没水只有果树林的小山村有什么可开发的项目。教官做为村里唯一当过兵的“大官”被村委会寄于厚望，秦青已经是他拉来的第三波小白鼠了。

7 E4 J8 Z( d: Y　　“我把我的战友都拽过来了，让他们带家属，我包吃住。退伍的都找来了，没退的也都写了信。”教官说，“我算赔惨了。”不过村里人卖山货倒是赚了一点点外快，也算他回馈乡里了。

　　小伙伴们下了车就被这一望无际的荒野土山震惊了，他们深深的觉得自己被骗了！幸好教官用农家土鸡炖山珍抚慰了他们受伤害的心灵。等尝过教官家的饭，他们带着零食饮料单反，漫山遍野的撒丫子跑了。教官很淡定的看着这群猴崽子瞬间跑得不见影，拍着身边的大肥狼狗说，“一会儿你有任务了。”跑丢找不着路回不来的，都要靠它给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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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D" I2 y8 y8 X3 t! Z　　秦青一来就看到教官身边的狼狗，真是威武极了。它蹲在教官身边时都到他腰的位置，站起来更是高大，那大狼头那一口尖牙那长长的嘴，让人一看就胆寒。

　　就是有点小肥，坐在那里屁股都是歪的。

　　“有点肥……”秦青客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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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Y6 _6 p  M　　教官一脸木然，“回来后就喂肥了。村里杀猪的想要威尔的崽子，杀完猪就把猪下水送来让它吃，我给它煮猪下水吃，它还去偷鸡，我特地养的鸡它不偷，专偷别人家的。偷完还会吃完再回来，嘴角一丝血都没有。”哼哼哼想骗他？一身鸡屎的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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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的村民看到威尔，隔老远就招手喊：“嘿，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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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f7 F# O　　威尔条件反射的扭头，左扭扭右扭扭，似乎很茫然，伙伴呢？

　　教官跟村民笑着打招呼，喊叔，等人走远了才叹气说，“这边的人一看到威尔就喊山子，也说不清。”一喊山子，威尔就找。

. `9 d# L0 K5 c$ K3 }, Y　　教官领秦青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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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 Y$ ?) D" x1 i　　说是山，不过是土坡。坡上野草茫茫，都有半人高，七八岁的小孩子站在里头看不到头。教官走在前，他不许威尔乱跑，让威尔跟秦青走在一起。秦青就很偷懒的抓住威尔让它带她一程，威尔特别乖，被她拖累也不生气也不跑，有时看她差点绊住脚还会用身体一侧顶她，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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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T& j' D- E$ q: E) M　　教官走在前面是为了排查陷阱。

　　村里有很多人喜欢在山上下陷阱，一米多长的铁夹子，能把成年人的大腿夹断，一般的兔子狐狸黄鼠狼，被夹住当时就能没命，村里也有不少人受害。山子当时要不是受过训练避开了点，根本撑不到见教官，当场就能被夹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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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9 j9 L" c　　虽然有很多人骂，但屡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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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回家乡后，有空就上山找陷阱。

　　秦青就看到教官眼睛一亮，摆手让她站住别再走，他几个大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蹲下，不知摆弄了什么，一会儿就拿着一根寸长的铁螺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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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秦青好奇的盯着看，就把手里的麻袋打开，里面全是铁螺丝和手掌大的弹簧。他悄悄说：“我把这个一卸，那猎夹就不能使了。我再把这些东西卖到铁匠那儿……”他阴险的嘿嘿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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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0 n% w- @, s　　“……高明。”秦青竖起大拇指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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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o, |* b6 l* K6 y　　他把这些重要的零件卖给铁匠，铁匠肯定要帮人修“坏”的猎夹，顺便零件可以卖出去，他再去卸下来再卖给铁匠……这个生意可以做。

　　扫荡完这一片的猎夹，教官心满意足的带秦青往他们家的祖坟去，他答应要让秦青见山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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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p: b4 R$ }! C5 `& V　　其实他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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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A8 Y3 n$ `% |　　还没走到，只是远远的看到地方，威尔叫了一声直冲出去，一路狂奔，就像它知道那边有山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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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 D  @5 S9 T, S$ A$ s　　秦青还在思考动物是不是能闻到葬在地里的同伴的味道时，威尔已经又撒欢般狂奔冲回来了，然后像是想咬自己的屁股一样在教官面前拼命转圈圈。

　　那片没有太阳，阴影中，秦青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咬威尔的后腿。

* S& P5 S! @3 X6 g9 Y# M　　教官期待的看她。其实在他刚把威尔带回家后第一次来看山子就发生了这种事，他总觉得威尔好像在跟山子玩，因为以前在部队时，他给山子加练，山子就很嫉妒威尔能提前休息，后来山子吃的饭也减半，肉也少了，它就更嫉妒了，那时它就常常这么欺负威尔，威尔还不记恨，每回见到山子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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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又怕是自己多想了，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 ]- O  z- k# m. g　　“……”秦青茫然的说，“……我看到山子在啃威尔的后腿。”所以威尔才会追着自己的屁股后咬，但山子比它灵活多了，一跳就跳开了，绕个圈再继续咬。威尔太肥，转不过弯来。

. c4 P6 ^( ]) W- |- w' j* ~　　教官顿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嘴巴咧到耳朵根，他疼爱的看威尔被山子欺负，说：“威尔，你别生气啊，你想啊，你现在有猪下水吃，有鸡吃，山子都没得吃，让它咬咬出出气啊。”

　　秦青见过很多鬼之后，对鬼的想法有了一点点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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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说：“教官……之前你说山子是看到在部队你有威尔陪所以在才放心的走了……我觉得不是这样……”

　　教官好奇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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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2 D1 Z* |' A　　“……它应该是嫉妒了。”秦青说，你有了我怎么可以还有它！

　　教官想了想，明白了，“哦，所以一生气就跑回家了。”他默默点头，“山子就这脾气。”

, m2 {( Y5 _+ P5 X. b8 U7 M　　旁边威尔转圈圈转累了，一屁股坐地上，人家把尾巴和后腿都藏肚子底下了，看你怎么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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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Q- b# m: B* c# [; C　　教官木然的说：“……以前威尔不这么胖的时候，都会跑远让山子追。”

　　现在，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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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4:47
第 7 章 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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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结束后，所有人都黑了两个色度，校园中所有看起来像非洲兄弟的都是一年级，比他们白一点点的是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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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 ?% t0 ?$ }% |　　秦青算是其中难得的例外，不但如此，她还白了一点，白到指导员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别减肥减到贫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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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2 ~0 u6 I8 t% X, o　　秦青：“……”

　　因为这个，她在军训第二周被开小灶的事没被大家责备，相反班上同学都相信是她身体不好，所以教官才特别照顾她。

　　军训带来的好处就是大家变得更熟了，吃饭时常常能看到七八个人坐一起，不像以前总是三两成对。军训最后的集体围坐聊天给了大家交好的机会，但在这中间有个格格不入的人：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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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单纯是因为他谁都不理，毕竟平时跟他打交道比较多的也就是男生，传他不理人的也是男生。女生这边的流言是说他“渣”。

# U% b6 {6 [3 N8 f6 n　　于是他就渣给所有人看了。

% A2 ~! w7 ~( A; F. }8 R2 E　　有认为他在遇难时见易思迁抛下容榕不管的人，当然也有同情他的人。秦城现在千夫所指，孤独的都能套上漫画人设了，再加上颜也过关，所以就有女生希望能用爱来治愈他，帮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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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1 q2 A  y7 |　　秦城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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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知道时据说秦城已经交了四个女朋友，他是章鱼吗？一口气劈四条腿？秦青在食堂听说时当即就呛到了，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被几粒跑进气管的米呛得生不如死。

7 [, X- }0 y3 H2 @# ]　　等她好不容易咳出来，连坐在她背后素不相识的男同学都关心的靠过来替她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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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x5 c5 G9 {) w3 `　　“走！去医务室！”司雨寒雷历风行，拉起她就奔向医务室。

　　尴尬到脸上可以煎蛋的秦青逃出食堂后，说服司雨寒陪她去小超市买瓶水就可以。

　　司雨寒担心的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断气，“你要吓死我了，你知道你当时脸色都发青了吗？真不要紧？听说医务室有配氧气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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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连连摆手，呛了一口就去吸氧什么的真是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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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补偿司雨寒被打断的午饭和感谢她，秦青提议她们可以去校门口买个肉粽子什么的吃吃。学校门口有家卖粽子的，每个足有半斤重，而且还免费给洒芝麻粉花生碎抹茶粉什么的，特别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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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8 j6 x　　两人慢悠悠往校门去，司雨寒已经在猜秦青是不是有心脏病一类比较娇花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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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h' z- [2 H　　快走到校门时，刚好看到秦城和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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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Q$ W6 a) F' K' k　　那人是方域。

　　秦青往那边看。上次在雪山时，她就觉得方域这人很棒，现在他也是担心秦城才常常来看他。说真的，就秦城现在这样，也就方域能帮帮他了。

　　司雨寒拉着秦青避开秦城他们，“走这边。”她看秦青一脸不解，小声说：“他劈腿的事是真的。有一个就是我们寝室的。”

　　司雨寒寝室的那个姑娘在事情刚出来时就站在秦城这边，在寝室里说起来时也替秦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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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 A% r$ c/ _　　“遇难时谁能保证自己身边就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碰上了没把人丢下就已经很好了，还专门带着，听说那个女的跟他就是同车，根本不认识，都昏了他还没丢下人自己跑了还不够吗？非要他也死在那里才行吗？活着又不是罪过。”

( `- N+ `  E" v* y9 F　　所以秦城回学校之后，她还想找几个去慰问他。容榕死了是不幸，可同去的秦城能活着回来也不错啊，难道两人都死在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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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8 g8 L5 y0 k4 n　　女生寝室里还真被她说动了一些人，主要是这段时间对秦城的批判有点太多了，大家也有逆反心理。但她们还没商量好，就听男生寝室那边说秦城不搭理人，有人安慰他也不理，有人问他遇难的事也不理，问多了就扔下一句“报纸上都有，看报纸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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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态度一出来，女生寝室的人大部分都缩了。谁也不是抖M，慰问也要建立在那人需要慰问的基础上。秦城这样她们去慰问了，他也来个不搭理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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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z& \$ G! q2 [! J　　就这个女生坚持去了。秦城给她冷脸，她也不在乎，每天照三餐跟秦城打招呼，还发了很多心灵鸡汤给他，还在电台给他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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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这么多，秦城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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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生说我就是想宽慰你。

  p9 o# Z) ?- p; C　　秦城问你想干什么你说，别再烦我。

0 k7 d& s9 Z3 `　　女生被逼急，说：其实我喜欢你，我就是担心你走不出来……容榕走了，可是你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不能这么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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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L  g7 x: a7 d; ~* V　　秦城没再说什么，女生就继续关心他。她觉得自己的心意都说了，那他也不反对，是不是同意了呢？就发微信问他，秦城回“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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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以为这至少说明他不讨厌，就以为他们这算男女朋友预备役了，等秦城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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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p& A1 m3 L, e9 W4 N　　司雨寒说：“其实我们都说她傻，可她就是一头栽进去了。”后来当然被发现关心秦城的不止她一个，而秦城哪个都没拒绝，于是就谁是正版女友这事开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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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莫明觉得脸有点疼，因为那太像她和秦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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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也是问：“你觉得我们这算吗？”虽然含蓄，可该问的意思也表达出来了啊，她觉得秦城不会误会。

　　秦城回：“你想它算，它就算。”她觉得这也是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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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6 e( b7 B, G; e& m6 L0 f. M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更因为她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男人真是可以在每个恋人面前都有不同的面目。他在容榕那里是忠犬，不意味着在别的女人那里同样是忠犬，也可能是渣男。就比如当时她和秦城的问答，她怎么想秦城当时都不可能回容榕“你想它算，它就算”，他喜欢容榕，肯定不会让这个机会溜走，所以如果他回答容榕，应该是：“当然算！必须算！”

! ^3 W0 K) V5 g0 Q1 y　　越来越发现前男友其实前不喜欢我怎么办？是揍他揍他还是揍他？

( U- [4 v* ?5 C& T3 @/ H' j. k) f% Q8 v　　秦青摸着默默被插的刀，看看已经很颓废的秦城，觉得他已经不需要被虐了，他够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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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们去吃粽子，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秦青拉着司雨寒。
6 v& D% t. t5 @/ q/ p- D" B
) h1 B/ c  |0 D% A# h　　“麻辣牛肉的吧，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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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k' c$ O) }4 [0 a# y$ E8 ], K　　“红烧肉。”

　　方域叮咛来嘱咐去，见秦城只是点头不说话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他叹了口气：“你啊，既然已经有过一件后悔的事了，就别让父母再伤心了。”

8 q. M. V; o5 q+ M, z: x9 d& C; p　　听到这一句，秦城的脸色终于变了。

　　方域此时看到远远避开他们的秦青和另一个女生，他问秦城：“那是你们班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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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T6 c5 t  x% ^　　秦城看了一眼，“嗯。”

+ l  Z2 W* y/ c　　方域拍拍秦城，“行了，进去吧，等我回头再找你出来吃饭。平时在学校别这副死样子，会没小姑娘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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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进去后，方域想了想，走出去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下，很快就在粽子店看到秦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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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人是不是在看你？”司雨寒戳戳秦青。

　　两人就坐在肉粽店门口吃，还一人叫了瓶酸奶。肉粽被切开，冒着袅袅的热气，旁边还有店家送的小咸菜和饺子汤。

$ C0 ]( i" I- g3 |1 F　　秦青正咬了一大口，扭头看到方域吓了一跳。她可不应该认识他啊，虽说见过一面，但他也不该记住啊，真能记住那这人的记性真是做大事的了。

　　谁知方域还就是往这边走……走到肉粽店了，“老板，切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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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松了口气。

　　方域端着切好的粽子，拿着瓶可乐就往秦青这桌来，她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站在桌前客气的问：“我能坐下吧？”

　　“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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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  J2 }3 B$ ~　　司雨寒和秦青赶紧把自己的东西腾腾，给方域让个地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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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M# p# l. A- n. w4 [　　方域坐下后，跟平常闲聊一样。

　　“你们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 U4 G/ f5 w4 s5 P8 A6 k6 W8 G　　“我有个亲戚家的表弟也在这里上学，我刚刚就是去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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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3 h* ~+ v. ^$ p/ P　　“他今年二年级，出了点事，家里大人都挺担心的。”

　　“他父母年纪也大了，唉……”方域摇头叹气。

. E+ F( p+ _( {6 k　　他一上来就大打感情牌，再加上刚才司雨寒两人是看到他和秦城站一块的，自然而然就知道他说的是秦城。想想最近班上对秦城的“压迫”，再想想人家的父母，司雨寒的愧疚就小小的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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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b0 e$ O& t, s- j　　虽然他现在渣了她的室友，但她室友自己也有责任，而且之前室友说的那番话还是说到司雨寒的心里的。要不是秦城现在又暴出劈四条腿的事，说不定班里的风向早转过来，又不是小学生，谁还有功夫一天到晚排挤别人啊。

/ G4 c9 J4 M! H) A/ z4 L　　而秦青就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到让人怀疑的程度。她狐疑的目光在对上方域之后，瞬间暴红了脸。

　　方域温柔一笑，还是很客气：“对了，刚才我就看你有点眼熟，上次谢谢你帮忙啊。”说完把他的可乐推过来，“我没喝过，这个就当请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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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司雨寒和秦青匆匆吃完走的时候，他还招手：“以后我表弟还拜托你们多照顾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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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两个小姑娘受惊吓一样溜了，方域不由苦笑，自己这都三张了，跑来骗小姑娘，怪不得把人吓跑了。不过这粽子倒是意外的料多实在，他吃完盘里的之后，又打包了几份打算下午带到公司去搞“贿赂”。初来乍到，总要多多上贡啊。

: R- m! m0 S* L( Y2 r; l: m　　司雨寒和秦青因为被“拜托”要照顾秦城，就开始在班里人议论秦城时尽量说些中立的话。他劈腿四条这个是没办法了，罪证确凿。但遇难那事真是不能怪秦城，慢慢的除了网上还有一些嘴硬偏激的人之外，班上倒是没有人再说了。可秦城还是独来独往，问男生那边，结果他们竟然说秦城前头的女友忠贞不二为他死了，他回来还一个人勾搭四个，简直是人民公敌。

! x% t0 u1 u9 r; o5 R! t( ?7 j" `　　……这就让人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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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后，最重要的当然是补考和新课。

　　秦青还想多看看民俗方面的书，她没有选这方面的课，只好查一些公开的大课能进去听的准备混进去听，也在图书馆和资料库找一些书，打算扩充一下知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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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目前的这种情况，实在没什么可以咨询的地方。民间高人是有，可让她跑去找神婆道士，她又觉得太过头，只好自己先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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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6 E6 X+ _5 e　　学校图书馆和资料库里的东西很多，但大部分都比较杂，没有单纯研究这个的。秦青东拉一篇西拉一篇乱七八糟看了很多都不得要领，而且记录这些的书和资料，有的就纯粹是记录，不负责分析再给出一个科学的具有可行性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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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看了很多民间故事，意外的是古代的很少，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前唐，但那都是古人转述转记的，更像神怪异志小说。现代人研究的，最早是清末和民国，近代也有，建国后竟然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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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e. Y3 o) d0 }　　秦青觉得好奇心大增，等她去蹭课时，抓住讲课的教授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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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M7 K% C　　教授是个地中海的老先生，名叫施无为。五十多岁，笑呵呵的，对学生很和气。秦青上课时看到有人没交作业他也不生气不骂人，就冲这么和气的教授，她都后悔没选他的课。

　　施教授：“哦，你想知道哪里能看到更多这种记录吗？我记得咱们学校的图书室应该有，你问那边的人，就说你要看的是本校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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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是蹭课的，不太确定图书馆那里的人会不会理她。可不等她说，施教授已经替她写了个条子，“拿这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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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感动得不得了，这么替学生着想的教授真是太好了。

4 l+ O1 R' [+ Y4 w+ M; a: l　　施教授笑着说：“有很多都是咱们学校以前的人去收集的，都是第一手资料，外面都找不着，你看的时候爱惜点。”

& `4 E: H6 j, [8 Y6 O6 f　　秦青：“谢谢教授！是的教授！我一定好好爱惜！”忍不住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9 R7 f; I# b8 r3 E" [　　施教授看这女学生蹦蹦跳跳的走了，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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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6:38
第 8 章 代玉书

; R9 {/ v( R" B/ ^! L- J　　图书馆的实习生还没有资料馆的钥匙，秦青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去堵门才见到拿钥匙的人。那人接了条子才领秦青进资料馆，一边解释，“你们的学籍资料，老师们的档案都在这里头呢，不小心不行。”

　　秦青就说那我站外头等吧，那人又问她找什么书，秦青哪知道，就笼统的说找民俗学方面的，跟着报出了施教授的名字，那人就拿了两三本过来了，“这是你们施教授编的，有他主编的，有他附名的，拿去吧。”

  k; Y1 z4 C6 V5 |) ?　　三本书都很薄，加一块还没有秦青一本课本厚。封面也很“土”，就几个几何图形加字，怎么看都像是用word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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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书很新，新的像是从来没人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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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 r4 u( m+ s　　拿钥匙的那人似乎在这里干了许多年，说：“这书是学校自己编的，自己印的，都没书号，就学校内部用用。这一本是这次重印时加上去的。”他点点最上面那本《徐家屯民俗初考》。

　　秦青拿着书回了寝室。

8 z7 F) p7 m  K) z& {" {　　《徐家屯民俗初考》的初版日期是最远的，1953年1月初版，再版是1993年。它的年纪是三本中最老的。秦青大概翻了翻，发现这本的资料是最详实的，因为它薄薄的一本上竟然全是民俗故事，有一千三百多篇，而这些故事在开头都有记录人，讲述人，年代、地点、人物全都是实名。写这本书的人一定在尽全力还原这些故事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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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t/ {3 \0 U6 R' ~　　而且这本书的主编、主笔大部分都是同一个人，他叫代玉书。只有再版编辑是施无为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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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d- N7 n7 Y# e, i- y& d　　秦青对这本书的兴趣最浓，吃过饭就迫不及待的翻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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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二一年，我辗转来到了徐家屯，油坊的少掌柜看我是块材料，识字又会算数，算盘打得也好，就送我去徐家家学念书。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油坊帮忙，跟掌柜一家一起吃过早饭后，跟少掌柜的儿子和侄子一起往家学跑，到晚了先生要打手板的。”

. O$ Q5 p1 I( a1 T" ~　　“我算是徐家的长工，但少掌柜没要我的卖身契。在徐家油坊的日子，是我从生下来后过得最幸福的日子。当时，我是真心真意要卖身给油坊，可少掌柜笑着说让我不要急，等我站起来比油桶高了再卖也来得及。我知道他是哄我的，那油桶高约一丈五，比油坊里最高的长工还要高一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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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掌柜一家都是好人，后来他们还送我去县里读书。等建国后我再回去，油坊已经没了，少掌柜一家也四处离散。我辗转找到油坊的一位工人叫徐四，他媳妇徐四嫂还记得我，非要留我吃饭，那顿白面条是他们家特意为我做的，还滴了两滴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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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5 |% y1 |: g" _6 n0 L　　“徐家屯有四百年的历史，村里的牌坊最早还是洪武年间立的，村长要宣布什么事时，就把村里的老老少少叫到牌坊下去说。我想研究徐家屯的历史，让后人也能了解这个有着四百年历史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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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玉书的自序娓娓道来，原来他对徐家屯有着这么深厚的感情，所以才去研究徐家屯的民俗。可能在他选择这个课题时，第一个想研究的就是徐家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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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o) T* c& u) \* |) V　　从自序上看，代玉书研究徐家屯前后一共八年，在这八年里，他亲自走遍了徐家顿的每一户人家，还潜心研究了徐家屯的县志。这可是个大工程，因为徐家屯在这四百年里，竟被迁移了四回。一会儿是东边的县官管他们，一会儿是西边的，再过几十年，又被归给南边的县了。

　　除了县志，还有徐家的族谱。代玉书的第一个故事就是由徐家祖先的传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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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r9 ]) |　　秦青看得津津有味，废寝忘食。等到施教授又上课了，她带着书和笔记第一时间跑去占位。

　　施教授竟然还记得她，下课后看她凑过来，笑眯眯的冲她招手：“去借书了吗？有什么问题没有？”

　　秦青摇摇头，“正在看《徐家屯民俗初考》这本，还没透，我想再找几本印证一下，现在还没有问题能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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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x0 L  B! a/ `( a: Q　　施教授长长的哦了一声，似乎带着点惆怅，“这本啊……”他摇头说，“这本书……算是孤本，学校也没有研究这个的，徐家屯也早就没有了，74年就改成了县，村民也早就搬走了，牌坊倒是还留着一个要搞旅游。当年的研究资料也早就遗失了。这本，你看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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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K8 Q9 J7 u2 z7 A　　秦青很惊讶，“可是教授，这本《初考》的作者写的非常认真，他的资料找的也很齐全啊！”怎么可能研究八年就写了这一本？而且很明显，代玉书作者写这一本只是个开头，他后面肯定还要进行大量的研究和印证，不说之后发展成一个学派吧，怎么着也不会就这一本。

　　施教授摇摇头，没多说什么，“你看看别的吧，别的我还能给你讲讲。”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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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N+ X" m& |. x　　秦青失望的回去，司雨寒说：“可能作者早就去世了吧，要是他还活着，可能资料会多一点，他一走，这个就搁这儿了。很多都是这样，没有人接手，自然而然的就没了。”

　　这么说也对。

2 F  ]1 Z9 z# J  q5 Q　　秦青叹气，“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你是没看那书。”她从床头把书拿过来，“别看书薄，真是没有一句废话，一千三百五十七篇，全是他自己走访得来，前后八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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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g- M4 d4 C% g8 G1 s- v　　“以前做学问的人都认真。”司雨寒接过来，对那完全看不出诚意的封面叹了口气，翻开里面，见第一个故事写道：“1936年，笔。讲述人，徐二毛，男……”往后翻，都是这样的格式。“那时还没电脑，他全是听人说自己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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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看着故事也入了迷，不得不说，代玉书的文笔相当引人入胜，但她看到晚上天黑后就死活不敢再看了，“看得我发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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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故事，就是说徐二毛的小妈死后作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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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毛的爹有两个老婆，大老婆是徐二毛的亲娘，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拜过天地祖宗。二老婆，也就是小妈，在徐二毛小时候就上吊死了。徐二毛长大后猜小妈是他爹骗来的。

. P. o. n# Z6 Z2 K5 E　　徐二毛的爹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常常几个月不回家。小妈进门时，听说还没柜子高。徐二毛的娘知道后追着他爹一直打到牌坊那里才被老人给劝回来了。他娘说，小妈是戏班里的，干活时爱唱曲儿，声音像鸟一样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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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毛的爹骗小妈能帮她找父母才把人骗回家，一年后，小妈发现受骗，因为她问遍村里的人才知道徐二毛的爹就是个普通的货郎，这辈子都没走到徐家屯二十里外，根本不可能带她回家，也不可能见过她父母，到过她家乡。然后小妈就上吊了。

　　之后，徐二毛的娘和爹都梦到过小妈，徐二毛自己不记得，但他娘说徐二毛小时候梦到过小妈站在井沿和门口招手叫徐二毛过去，后来他爹就把家里的井填了，他娘也叮嘱他不许自己一个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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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请过神婆，神婆说这人死了啊，魂没走，还记得徐二毛的爹说要带她回家呢。徐二毛的爹只好带着牌位四处去打听，找戏班的人打听，看有没有人记得小妈家乡在哪里。最后徐二毛的爹再也没回来，徐二毛记得他娘离死前说，他爹是让小妈给带走了。

　　秦青觉得这故事里有些地方跟她有点像，比如徐家人梦到小妈。但由于没有更多的资料，只有这一个讲述的故事，她就像站在宝山外却抓耳挠腮不得其门而入。

　　作者代玉书似乎也是想避免他的想法给读者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他在记述时摒弃了一切主观的叙述，尽量还原为讲述人自己的角度。他没有一丁点的评论，也没有任何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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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故事，秦青就忍不住去想：代玉书在写个故事时是怎么想的？他从讲述人徐二毛那里感受到了什么？徐二毛的邻居又是怎么说的呢？小妈的坟在哪里？徐二毛的父亲当年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失踪的吗？凡此种种，像代玉书这么认真的人，肯定不会只听完一个故事就走人了，他肯定去追寻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了。

: G' L7 {/ v: \/ \; e# V- I　　如果、如果这个人还在世，如果他是学校的教授，如果能听他的课，当面向他提问不知道会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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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因为秦青这样的想法，这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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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W4 |* B0 }　　梦里，她在课堂上，就是施教授的课堂。但窗帘没有拉起来，窗外是绿色的枫叶被微风吹的簌簌作响，初夏的阳光洒下来，枫叶绿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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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1 g5 V, t) F　　一位腆着肚子、穿着旧式西装背带裤的教授站在阳台前侃侃而谈，他很洋派的一手拇指勾着背带，白衬衣的袖子高高挽起，让秦青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他像是留过洋。

　　“我们中国，有着非常丰富的土壤。跟美国那种建国两百年没有历史的国家不同，我们的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可能外边一个小村庄都有几百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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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学生发出温和的轰笑声。

　　“你们可别笑，就我知道的那个徐家屯，他们村里就有洪武年牌坊，你们算算这都几百年了？说不定咱们学校食堂的水缸都有个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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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i0 Z9 M7 k' D　　学生轰堂大笑，一个男生站起来喊：“代教授，您的钢笔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 ~& }' ^5 ~& D4 t# P4 h5 w　　讲台上的教授挑起眉，一本正经的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钢笔，认真的说：“它有五十年的历史了，是我在英国留学时，在一个小店里买到的旧货，只花了我一镑。”他把笔转了个圈，“第一个拥有它的人，在上面刻上了日期。”他把钢笔递给学生们传看，“我猜，它是个不受欢迎的生日礼物。”他俏皮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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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笔也传到了秦青手里，这真奇怪。秦青看到笔杆上确实有刻字，是花体的。

　　K·J·L F·1910

. d& x; ]) ]5 Y% \　　早上醒来，秦青回忆了一下梦境中的情景，然后翻出枕边的那本《初考》，翻到第二序，二序是施教授写的，他就是简单写了一下代玉书的生平和出生年月。代玉书的生卒年是：1910-1963.

　　秦青猜了一下，她觉得那根钢笔应该是代玉书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它本来就是个生日礼物，被第一个主人嫌弃，又被第二个主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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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6:50
第 9 章 历史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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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玉书教授的那根钢笔实在让人心折，充满了岁月加成的魅力。秦青忍不住在网上搜了几天，结果发现竟然是一根古董钢笔（放到今天它当然是古董），德国产，想买一根要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当然是她的产），倒是有外型近似的西贝货，怎么看西贝货都没真货美。秦青想不知结婚时不要钻戒要古董钢笔行不行？

4 }% g: \9 ^$ H4 v9 S　　第二天晚上，她怀着一种期待的心情入睡，果不其然又梦到了代教授，而且，这天代教授真的在讲徐二毛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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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民间传说都有其生存的土壤，也就是说只有在人民有这个需求的时候，这个传说才有生根发芽的机会。”代教授今天穿了一个棕黑与鲜红格子的马夹，还带了个怀表，一根细细细的金链子挂在领带上。马夹果然能起到男士胸罩的作用，它把代教授衬托的格外挺拔，连肚子都显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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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跳出小老婆索命这件事来看徐家父母的反应，你们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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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6 J  y+ B. w　　秦青在台下，心里立刻蹦出答案：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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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z/ F( W7 }7 }9 l0 Q　　有学生回答完之后，代教授一拍手，“说对了。他们心里有鬼！我们再来看徐二毛的父母在小老婆这件事上都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地方。先说徐二毛的爹，他成年累月走街串巷，担个小扁担，带上各种各样的小杂货，赚一份辛苦钱。”

2 T/ e& |. N" y& z+ o　　“他的日子苦吗？苦。他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百分之八十的人民的真实写照，他们辛辛苦苦，可能还赚不够糊口的钱，可能还养活不了妻儿老小。但他就没有追求了吗？他不期待美好生活了吗？住大屋、开大车，再养个漂亮的姨太太。”

# P( l% Q! B2 h　　教室里轰的笑起来。

　　代教授也笑，“像上海滩的阔少爷一样的日子，谁不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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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0 @3 W: U7 e2 m　　底下有学生喊：“我们不羡慕！”

　　代教授笑眯眯的，“你们是有理想的人，有理想的人永远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我们的路上有着无数与我们同行的人！”

( w9 G" Y: a! u2 ~6 \8 X　　讲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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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回到徐二毛的父亲的生活里。他当然有追求，虽然住大屋开大车一时半刻不是那么好实现的，但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姨太太，却被他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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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一片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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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教授的神色也显得更沉重，“他在城镇里游走，哎，碰上一个戏班子。戏班子好啊，来看戏的人多，拖家带口，大姑娘小媳妇。戏班子一开唱，那门口都是卖瓜子卖花生卖糖人的。徐二毛跟戏班子应该是一种共生关系，他很可能跟这个戏班子有着很长时间的合作，说不定有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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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么假设：徐二毛早就认识这个戏班，可能也早就认识那个被他拐骗的女孩，对她被拐到戏班或被卖到戏班的事情了如指掌。早几年，他可能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兴趣，或许这个女孩还没长大，或许那时他还没有起这个坏心眼。可是有一天，他突发奇想，他对这个女孩说了一番话：你还记得你家乡吗？我还记得你刚来时说的一口山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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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可能已经早就忘了家乡，对家乡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她在戏班子里是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的。戏班子买孩子，不是为了做善事，而是为了让戏班子能够开下去。所以他们会买来长相漂亮，身段漂亮的男孩女孩，从小就买来，然后带着孩子远走，远离家乡。天长日久，孩子不再记得父母，也不再记得家乡，连家乡话也不会说，他们就走不掉了。”

　　“女孩小时候要帮着干活，每天还要练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戏班子里除了能上台唱的那些角儿之外，更多的连个角儿都混不上，红不起来，日子就更难过。所以有的戏班也会做些拉皮条的生意。”

4 j( t, `$ U2 G　　“女孩的人生就是这样。她小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每日挨打受累，也未必能填饱肚子。等她长大，等待她的可能就是出卖身体的日子。在这样的生活下，她难免怀念起父母来，虽然她可能都未必记得。但她会把希望都寄托在父母身上，好像她仍是那个小女孩，只要找回家就能接续之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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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徐二毛能轻易把她骗回去就不难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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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毛真的打算帮她找父母吗？我看未必。”

　　代教授深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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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 c  }5 \  F　　“我们再来看徐二毛的娘。她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还有一个儿子。我们这么看，徐二毛的爹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而他每次拿回来的钱真的够这一对母子开销吗？显然是不够的。徐二毛家是有地的，所以种地的是谁呢？只能是徐二毛的娘。她一整年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干活，结果丈夫领回来个娇滴滴只会唱曲的小老婆。”

* c) ~/ S3 V1 x( _& f　　代教授掐个兰花指，来了个漂亮的亮相，一手托腮，两脚错步，仰首望月！底下轰堂大笑。

　　“你们说，这大老婆能饶了徐二毛的爹吗？能饶了那小老婆吗？”

　　“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太多实据。徐家是个普通的农家，除了堂屋就是灶间，而徐二毛说从来没见过他小妈进堂屋，让我们假设一下这个女孩住在哪儿？”

( J, o! |2 S: }' E: t* l　　秦青想：厨房？也就是住在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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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b5 R& S　　一个男生举手说，“老师，是柴房！”

　　代教授好奇的指着他说，“你答！”

% w1 L2 z& D( Z& F　　“想也知道啊，灶间有吃的啊！大老婆能让小老婆住在有米缸面缸，房梁上还吊着腊肉的地方吗？”男生一摊手，反问得理直气壮。

4 h# i9 d! f3 @5 k4 x* B　　代教授笑道：“有道理。嗯，同学你知道的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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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H% {9 f7 `6 t* F5 L　　底下又笑，那男生被几人拍头摸脑袋，呼撸了一头乱毛。
4 o' }3 J' z% q2 |4 I. O$ C' Q
& z6 n' t; ?; M$ T　　“我们再看，徐二毛的娘都要下地干活，小老婆会不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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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学生齐声答道：“不会！”
; o0 U2 F) l6 ?6 P' I2 y. K
/ R# `+ g$ C' {　　“所以——”代教授说，“在我们假设这个女孩不会挨打受欺负的前提下，她从戏班里跑出来，日子并没有变得更好。”他突然一顿，先问底下的学生：“有谁没干过农活的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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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稀拉拉有七八个人举了手，代教授遗憾的说：“那你们可能无法理解，我建议秋收时，你们跟同学回老家体验一下。干农活是非常、非常、非常辛苦的！”

　　“事实上，这个女孩的处境可能变得更糟了。因为在戏班里，她有很多很多同类；但在徐家屯，她是唯一的一个异类。”

　　“而团体里的异类的日子，是非常难熬的。”

% U2 P1 o& Z. k+ H) x4 Q　　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秦青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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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 e" }. f& w* S& T　　“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司雨寒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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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 R8 r8 p! c5 Z　　“没什么。”秦青看了眼手里的书，觉得这门课实让人不能理解，“学校搞什么？这个课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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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6 f6 J9 h. S( `1 c% Z6 ^　　刚开学才两星期，有很多课都还不熟悉，秦青多数是到上课前才看课表找是什么课，结果就发现可能是因为这学期的课安排的比较多，课表分单双周，这周是双周，所以今天下午的课跟上周不一样！

7 i4 ^- Z) U' T5 T; K1 _7 V- K　　坑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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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z/ g& A' l/ ~& N. c4 q　　秦青跟司雨寒说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什么？不是去视听教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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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7 j" r+ m5 f- o4 `) w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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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课也很奇葩，教材是学校自己编的，名字很直观大气，就叫《杉誉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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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U4 O5 J6 p* K　　秦青的学校就叫杉誉大学，所以这个课是讲本校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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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秦青还带了《徐家屯民俗初考》，打算到时可以干点别的也不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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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上课的地方在北校区，因为听说这门课是新开的，拿他们二年级来练练手，效果好的话再推行到全校，培养本校学生的荣誉心和归属感。

% T% q: O. Y2 Z' N) r　　走进北校区，路上的人就变少了，因为这一片大部分改成了学生宿舍，没有教室，现在上课时间当然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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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的看到施教授从一个楼里出来，秦青犹豫要不要去打招呼，一犹豫，施教授就走远了。

7 K( J/ ?: T* k5 I9 {* E6 X　　……教授的身体真硬朗，肯定没有关节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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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个，就是那个上吊的教授的楼。”司雨寒突然戳戳她。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好奇就跑过去了。

　　这楼是个二层小楼，绕着它走了一圈，秦青发现这个楼还挺特别的。不是指它一楼的窗户都封上了，而是在它背面的屋顶上，还有个突出的小屋檐，让人一眼就看出那里应该有个小阁楼。而在另一面，则好像墙面上有什么东西给扒掉了。整个楼看起来真的还是推倒重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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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也不好推。”出来后，她跟司雨寒聊怎么不推了那个废楼，司雨寒说，“它一边是路，另一边有个楼是紧贴着它建的，推这个楼可能会伤了那个楼吧。”

　　“……这楼盖的真奇葩。”秦青说了句。

　　在《杉誉历史》这门课上，开小差的人不要太多，秦青坐下前扫了一眼，发现一坐下就拿出手机的人不在少数，还有女生带手工来做，桌子上摆得琳琅满目，引起一阵阵可爱的惊呼。

0 g6 e0 j% r! b$ S$ I7 L7 s　　教这个课的是个女老师，她一上来就说：“我是搞行政的，这门课还没找到合适的教授，我先来带带你们。”

　　大家就更丧气了，底下嗡嗡声直响。

; h% k( l; N6 `! k/ Y7 Z　　女老师挺了解情况的，直接给他们开了幻灯片，“发给你们的书都带了吧？翻开第一页。”

　　再不想上课，大家还是听话的翻开了书。课本做的挺好看的，很多全彩页，这下看书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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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老师说：“其实我们杉誉的历史非常悠久，最早在北洋军阀时期就已经建立了，不过当时只是一所书院，而且改过非常多的名字。当时办学校是个很冒险的事，为了获取支持，我们学校习惯四处求人提字和命名。”女老师也挺诙谐，“比如段家上台了，我们捧着黄金过去，求段家人给写副字，起个名；过一阵又换了一家上台，我们就把段家写的名字给摘下来，再去找这一家给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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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和大家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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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B: q" H) ~　　女老师笑着说，“在当时，这样总被冠以趋炎附势、墙头草之名，但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我们学校的领导人当时是充满智慧的，他们保存了革命的火种！才有今天的杉誉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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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很懂，于是此处应有掌声。

　　此时屏幕上开始一帧帧的换照片，都是老校舍的旧照片，拍照时都有相应的提词、横幅、剪彩人和嘉宾，背后则是一幢幢建筑物。这时一张照片引起大家的轰叫，因为那明显挂着日本国旗，而背后的建筑是个很像日本漫画里的学校教学楼，楼顶中央挂着个钟，中间那个戴圆眼镜剪小胡子明显比旁边人低一头的也很像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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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9 i; M9 T3 o1 G% n　　“卧艹！当时的校长真够牛X的啊！”一个男生嘀咕了句，“真是忍人所不能忍！”

  J$ I9 d0 F' T' k7 r3 s: I: c' R　　“我们学校当时有很多归国的留学生教授，他们在国外学习了先进的文化知识，听到祖国的一声号令，就抛下一切，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有很多人都是本地或附近的乡村，他们的家乡、老家或父母辈在这里扎根，他们就回来建设家乡。”
( ]2 c7 u, m0 J* x/ a7 r
' c& O% @' l4 Q+ a7 F7 _1 K　　“为了吸引他们，也是为了让教授们能够更好的，学校里的很多建筑都吸收了教授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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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M! V5 L0 r. s) k: n# V　　这时，另一张漂亮的照片吸引了全教室的目光。

1 I# I; k# z2 }1 j. N　　那是一幢漂亮极了的具有英国风情的红砖楼，它有二层楼，楼顶带一个小阁楼的小窗。门廊、台阶和窗户都是白色的，东侧则有一个漂亮的环状大阳台，绿色的长春藤缠绕在阳台柱上，白纱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扬起。

/ @; g7 Z7 K" h　　小楼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远处能看到一排新植的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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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美了！这都可以直接演莎士比亚了！”秦青和司雨寒兴奋的紧紧握住双手！

! C5 M; m2 N- W/ J; g2 h　　“这肯定是个英国留学回来的教授！”

　　大家忍不住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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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学校现在的教学楼要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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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8 b" f6 ?( p7 o+ @8 ^　　“太羡慕那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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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人挨白眼了，“SB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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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5 k& _+ W. k8 j* E　　那人也发现说错话了，讪讪的道：“说说而已……”

　　直到下课，秦青对学校的历史记得最鲜明的就是那幢小楼，实在是太浪漫了。

　　再次路过那幢二层楼时，秦青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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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狐疑的盯着那楼看，突然转到被扒掉墙皮的那一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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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啊？”司雨寒追过来。
& g! ?- x9 l# D' t' ]8 B
2 p+ p$ _0 N' a' t' R　　“这就是照片里的那幢英国风的别墅！”秦青指着楼叫，“这里！被扒掉的是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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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一愣，觉得这么一说，真是越看越像了。

　　秦青翻课本找到这个楼当时的照片，转到正面，肯定道：“就是这个楼。你看，虽然窗户都钉起来了，门也被拆了，但窗户数是对的，而且是对称式的建筑模式。”英式建筑最明显的特点。

　　司雨寒也过来看，果然，站在楼正面看得就更清楚了，以门为中心，所有的窗户都是对称的。

　　看着这幢面目全非的楼，司雨寒冒出来一句：“……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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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7:23
第 10 章 教诲与启迪

$ j0 w8 M/ k$ q4 ?　　再次来到代教授的教室，明亮的窗户和白纱的窗户让秦青找到了一丝熟悉感。不知梦境中是不是身随心动，下一秒她就换到了窗前的座位。

6 W3 n: y# h$ W5 K　　玻璃擦得极干净，窗户是那种巧克力式的一块块玻璃拼成的，最上方是扇形的玻璃，有着奇妙的图案，秦青勉强才认出其中两扇是岳母刺字和凿壁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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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图案是中式的，莫明有种土洋结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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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走神时，代教授好像一直在准备课程没有开始上课，当她回神看向讲台后，代教授清了清喉咙，说：“好，让我们接着讲着上一次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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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婆做为村庄里的异类，她的生活环境一定是非常封闭的。在戏班的时候，她可以跟人一起唱曲，一起弹琵琶。但在村庄里，一个良家妇女是不会放声唱歌的，所以她只能在干活时偷偷唱。以前被打着骂着才学会的技艺，现在给了她心灵上的安慰。她是不是会后悔？后悔不该逃出戏班？可她也不敢回去，逃出戏班的人回去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好一点的会被卖掉，坏一点的可能会当场打死，就为了给戏班里其他的人一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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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q; k9 {6 R$ ]　　“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徐二毛的爹说的可以送她回家乡。当她知道这不过是他吹的牛之后……”

: ^8 O  B# k( v" R( m" {- n; {　　“她死了，她的死考问着活下来的人的心灵。这世上能心安理得害死人还能睡得着的人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会心怀愧疚，他们会反问自己：是不是我做的事逼死了她？”

　　“所以徐二毛的父母才会看到家中的鬼，相信这是来向他们索命的小老婆。徐二毛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他的爹就能填了家中的井。你们知道一口井对一户农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吗？首先你家中要有水脉，之后还要请人来打井，我记得这个价格在十年前就要八块宪大洋了，还要包吃住，前请后礼加起来至少要攒两年的钱才够打一口井的，还要是好年景才能攒得下来。现在不知有没有再涨价。所以，你们可以看出徐二毛的爹有多害怕，怕到之后带着小老婆的牌位去替她找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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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1 q! S4 ~' k4 u0 L　　秦青发现了，代教授虽然研究这个，但他本质上不是相信鬼的存在的，他是个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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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k( u. y& \$ f- R　　知道这个让她有点失望，但也不算太失望，因为能上代教授的课，对她来说已经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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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o4 F. `2 M& h% V　　代教授讲完这些，就让底下的学生自己想一想。他说：“大家要有自己的想法。我刚才讲的是我的想法，你们的想法是什么呢？不可以把别人的想法当成自己的，这样是最危险的事，因为最后你会发现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恐怖了。好了，大家可以讨论一下。”然后他就走下讲台在教室里转圈。

* P( N0 A  g! K& M, X% ]; {1 k　　他很快就来到了秦青面前。

8 I6 j/ e7 Y: C3 d　　秦青震惊的放下托腮的手，她一直以为梦境的世界中，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是不可能跟这个世界的人直接对话的！可是现在代教授明显就是来找她的！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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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想到了一个可能……

5 q/ I6 Z( `. c; |* O2 u' x9 }　　代教授似乎有些紧张和害羞，这在他身上很不可思议。他站在秦青面前，看她要站起来还赶紧摆手，“坐着，坐着说。怎么样？能听懂吗？”

　　“能！”秦青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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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1 Y. R- V, o. s1 i1 i0 i　　此时坐在她前面的人似乎消失了，多出一张椅子，秦青立刻请代教授坐下。不然代教授站着她坐着，她真是坐不住啊！

* i  D8 P, O; R9 a9 Q　　代教授对这个椅子端详了一下，好像不太敢坐，坐下时还觉得很有意思。

- ^3 n- j) h) m　　秦青想了一下，多出来的椅子是她教室里那种钢木椅，黄色的三合板椅面，灰色的钢铁椅子腿。

  s# ^! n9 Z3 p% o1 m　　代教授期待的望着她，好像很希望她能说出点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关于他上课的反馈。

　　秦青想了一下，还是很诚实的说了自己的难题。她先讲了曾经在容榕身上体会到了奇妙体验，还有在自己家床上醒来后的猜测，之后她本身的变化，还有她在军训时看到了教官身边已经死去的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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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M" ^7 y6 z8 e　　最后，是她对民俗感兴趣的原因。她是想从这里头找到可供她参考的东西，但她刚刚发现教授竟然是不信这个的。至于徐二毛的这个故事，她不认为全是徐二毛父母的臆想，但那个小老婆是不是真的要报仇她就不知道了。

% U, t( l  O! K* O0 ^! I　　代教授从头到尾都听得非常认真，听到最后，他笑了起来，安慰她道：“嗯，我也不是不信，你看，我只能对我见过的、知道的、体会过的事发表意见。所以我的意见并不是真理，不是就对你身上的事下了定论了。你自己的事，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最清楚。”

　　“而且……”他回忆了一下，失笑道：“而且，现在嘛……”他没有说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代教授俏皮的挑了挑眉，靠过来说，“你看，你不是为难吗？那你可以不再使用这个能力。”

　　“存在即合理。”他打断了秦青的话，“不要怀疑自己，如果这条路注定只能你一个人独行，那就更要坚定信念，信念才是一个人的脊梁，只要信念不灭，人就还有一股正气。”

" m) ?  U1 E, }& V8 }, F　　秦青细细体会着他的话。

　　代教授继续说：“不要轻易给自己下论断，不要简单的用非黑即白的理论来评判自己。事物是在不断的发展变化中成长的。这么说吧，就算一开始在你身上出现的不是好东西，那你也可以让它有正面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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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那个教官的那条狗。”代教授启发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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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懂了，“您是说用它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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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 |* [0 |　　代教授伸手在唇边一竖，“如果你看到美，就宣扬它；如果你看到恶，就避开它；如果你手中握剑，那剑应斩恶；如果你要替人指引方向，记得永远指向东方，因为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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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Q8 y$ M1 b2 U. j& P6 ~　　一片白光渐渐淹没了代教授——

& D7 u  m, D- P　　秦青醒来后，已经是周末了。她正好想借着这两天去学校资料室找点东西，这次她找的不算保密资料，但实习生还是不知道，还是那个保管钥匙的人替她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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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些学生啊，怎么总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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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f) R, J+ [) D8 E' F+ j　　理由是现成的，“因为我们新开了个课叫《杉誉历史》，所以就想看看那个时代的教授们，如果有照片的话。”

$ A% H+ Y" ?2 ~　　“那时都是合照多，单人照少。”那个啊了声，“正好，这里有98年重印的，有资料记档的都在这里了！”

& u3 |# V7 r3 j$ }　　说着就递给她厚厚的四五本16开的精装书，“都给你吧，这是98年香港回归时做的，说是想吸引香港留学生……”

　　秦青抱着这些大部头找了张桌子，找出最早一本开始翻，然后竟然在第二页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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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2 w. `. I8 I6 c& r　　那是一个微微发红的半身照，如果不是下方写着【代玉书】，她根本就认不出来！因为那照片上的人只有二三十岁！

　　他梳着大背头，戴着圆型的眼镜，浓眉大眼，穿着三件套的西装，一手插在马夹袋中，侧身站着，对着镜头在微笑，似乎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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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3 i/ K" o4 E# C　　秦青抱着书把这一页给印了下来，然后在自己的书上抄下了代教授给她的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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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看到美，就宣扬它；如果你看到恶，就避开它；如果你手中握剑，那剑应斩恶；如果你要替人指引方向，记得永远指向东方，因为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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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去上施教授的课，是因为她觉得应该对施教授汇报一下，因为她的疑惑已经解开了，她对民俗的兴趣……那个……课业太忙，她大概不会来蹭课了。只是可惜施教授替她开了条子，她还是来说一声的好。

" Y8 h. o9 G- f1 x# I# G( q' @　　施教授还记得她，看到她时哦了声，不等秦青艰难措辞，他就回身说：“你等等，我找出来些东西。”然后递给她一个纸袋，她拿出来一看，是一些复印件，她正糊涂着，一眼看到第一行的题目和下方的题字：

* b$ k, K  L$ z. L- I　　【徐家屯民俗初考——代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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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是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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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W) a$ _9 n2 |/ i( C+ P　　秦青的呼吸都不稳了，紧紧抱着就像谁要跟她抢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她不想学了。看来以后施教授的课还是要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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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的神情十分复杂，好像他并不为把这个给她而开心，但他还是拿出来了，而且一看就是新印出来的，还装订的很好。

　　“你看的那本书呢，没有别的资料，这个是以前笔者自己写的笔记，你拿去做参考吧。”他说完，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多看看，认真看。”

* b4 F0 j5 w) n8 N　　“是，教授，我一定认真看。”秦青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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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r9 G+ J6 H" y; ?　　施教授拿起皮包和课件，走之前又停下来，转过身对秦青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问我，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我给你写上了。有什么看不懂的都能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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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此时明白了些什么，她再看那手稿。手稿应该是写在稿纸上的，考虑到代教授的年代，这些稿纸应该已经保存了很多年，扫描件上都能看到稿纸边缘破碎的痕迹。可如果已经放了三四十年，那它们保存得相当不错了。

6 i7 I" X0 M5 y. F" ^' N1 O. w1 q　　施教授……是当年坐在那个教室里的男生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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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慢慢的走在校园中，认识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他客气的笑着，不停的回礼。他的孩子曾经觉得他很没有架子，太不像个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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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M4 K; S% |- z; k　　“爸，你别总是弯腰行吗？”

　　“爸，别人没冲你笑，你先冲人家笑，那是你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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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这样哪像个教授啊！”

" [* L6 i7 y9 K1 S1 u6 c% h　　施教授却总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9 K- r3 S- |$ C: Q　　“施教授！施教授！”一个学校行政办公室的人远远的就喊他，冲他招手。施教授一看他，却赶紧加快脚步！但无奈还是比不过年轻人，被追上了。

' }4 }7 a$ W) D# _! f　　“施教授！你停一停！施教授！”那人哭笑不得，“施教授，那个东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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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像个老小孩一样甩开他的手迈大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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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2 Z  ]0 [. G* L6 `　　那人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然后赶紧继续追！

& l; O/ s" u; g: @* }5 ]　　“施教授！你等等！这次不是扒楼！真不是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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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H& j* ^　　好不容易追上了，施教授一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让那人无奈极了，只能慢慢劝：“施教授，学校考虑了你的意见，我们的意思是呢，可以对东二楼进行一下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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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q) g7 n% O! S; ^, C: E! ^　　“怎么修？修复完干什么？”施教授虎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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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 F$ j5 P2 R- L7 M7 ^2 P　　那人说：“就照它原来的样子修，修好后打算给建筑美术系的当一个陈列室。”所以才打算修成原本的模样，也算是复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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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愣住了，像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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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算是明白为什么施教授跟她说看不懂可以给他打电话，因为代教授写嗨了以后会在文中夹杂德文！她用网翻翻出来的根本不对头，而且代教授的花体字写的真美！她犹豫要不要麻烦施教授，还是等晚上做梦后去找代教授？

5 p/ D" b: k' T8 i& F$ U　　她也真是得天独厚呵呵呵呵~

　　但从这天起，她竟然再也梦不到代教授了！

* p: K/ X  w  `, r  U0 g2 t　　代教授，你为什么不来了？难道是徐二毛的故事讲完了？她心中的疑惑也解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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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了下，她梦到代教授的契机是她想当面问这个教授《民俗初考》的事，现在她有资料了，施教授也愿意提供帮助，代教授就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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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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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J& @' `7 ?) y3 a　　秦青突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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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教授想教导学生，所以在学生迫切的希望得到他的教导后，他就出现了。

　　山子想念教官，所以才出现在教官身边。

& o, |. E. Z' R( U/ C: x+ C　　容榕当然不可能是想念她。她从容榕的性格猜，容榕极有可能是想向她炫耀秦城有多爱她，他们的爱有多坚贞才把她拉过去的！

' {- r; N7 d: |. C2 k　　她现在的确不怎么迫切的需要代教授的教导，只是想省去麻烦，代教授洞察了她的动机不纯，于是就不搭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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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X6 _0 E# n　　秦青沮丧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0 a$ U0 L0 p* A' r  Y. h' _' }) |　　还有容榕啊……你还真是……虽然基本上目的也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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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8:10
第 11 章 先人与今人

　　“你这是打算学德语？够用功啊。”司雨寒见秦青这几天出来进去都带着个小本本记满单词，头都不抬的拿手机查单词查意思，绞尽脑汁的翻译，还问她这里这么翻意思对不对，把司雨寒也问得头大。

　　秦青内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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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9 w9 M1 O$ E; ^- O. I7 B　　她也不想啊，代教授学富五车，故事后面跟着就是分析，勾引得她不要不要的，就是里面有大段大段的德文。她倒是能问施教授，可她连单词都不会读，难道一个一个给施教授拼？那也不能把人家老教授当在线翻译使啊。思来想去，靠人不如靠已，还是她自己弄懂，再结合前后文猜上一猜，大概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再有不懂的问题集中一下再去问施教授，这也像个学习的样子。

; ]8 H, o1 |# D3 G( O3 E& J　　所以她现在就跟德文死磕了。什么？你说《徐家屯民俗初考》有一千三百多篇？风太大她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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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I& _5 e* Z  c: J# p　　再走过那幢面目全非的小楼时，已经有工人在施工了。秦青过去问，怕学校是看这楼实在太破终于打算拆了，幸好工人说这是在修复，门、窗、墙，还有屋里，全都要修。

　　窗户上钉的木板已经拆掉了，露出斑驳不堪的内里。白色的窗框支离破碎，漆也掉光了，玻璃也全都被敲的粉碎。站在外面看那些窗户，就像老人干涸的眼眶。

　　秦青唏嘘一阵就离开了，走出不远就看到施教授站在远处望向这边，他的心情也很复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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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到这幢楼被打开，施无为是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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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E3 j$ G8 y5 d" V# R- ~1 C; s　　他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最后见到代先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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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i" E# N" a( M- U( C5 x$ y　　那天，他坐在台上，坐在人群中，他没有勇气离开人群，走到代先生身边去。

　　代先生瘦了很多，身形佝偻，身上穿着宽大的不合身的旧衣服，他拖着手铐和脚镣，缓缓挪上去，铁锁拖在地上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在施无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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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O# t2 }8 x+ J8 q$ `  ^　　他站在那里，就像上课时一样。他站在前面，学生们坐在下面。今天他也站着，听他的学生宣判他的罪状。

　　代玉书出身贫农，本应是伟大的无产阶级的一员，但他在幼年时就脱离了无产阶级，投入了资本主义的怀抱！

  Q7 i+ I0 U" R  z　　他受到资本主义的资助，前往资本主义国家学习他们的主义！成为他们坚定的支持者！在他回国后，传播资本主义的毒！污染广大的无产阶级接班人！罪大恶极！罪证确凿！是人民的敌人！幸好！有我们的战友看穿了他的险恶面目！向我们的组织揭发了他的丑恶罪行！他从头到脚都是资本主义的流毒！罪人代老狗！你认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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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先生似乎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他思考了很长时间的措辞，平静缓慢的说：“我离家时虚岁十岁，周岁不过八岁而已。但我是家里最大的男孩，家里孩子多，我想让父母减轻负担就离开了。我打定主意，哪怕饿死也不回去，因为只要我少吃一口，我的父母兄弟就能多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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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流浪了三年。那个年代风雨飘摇，没多少人家肯请人，因为自己家都吃不饱。我找不到工，只能做乞丐。”

　　代先生仿佛又回到了课堂，他上课时大家都不会走神。教室里非常、非常安静，只有代先生的声音在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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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  K. L1 P4 ~* ]　　“徐家油坊捡回了我，少掌柜给了我一口饭吃。我当时是真心实意要卖身给他家。但少掌柜没有接受，他让我跟他的妻子、儿子一起吃饭，让我跟他的儿子一起上学。少掌柜的儿子回家接掌油坊，我却因为成绩好，被少掌柜送到了县城、进京城、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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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O& W8 c. ]7 `　　代先生的声音非常轻，柔软又多情。施无为知道，代先生一直都非常感激油坊的少掌柜，他是真心爱戴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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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e. U% K　　“之后更是支持我去留学，一直到我失去他们的音信，我每年都能收到他们给我寄的钱。”

* `. ?2 f6 R; J1 a4 b　　代先生坚定的说，“我在快饿死的时候，因为想着要吃一口饭再死，想着家乡的父母亲人，才能活下来；当我在求学时，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因为有着一股救中国，救人民的信念才能坚持下去；当我回国，也是凭着这股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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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0 j7 G- S) T# o' _　　“君子，宁折不弯。”

0 X* r) y+ |4 t7 ?2 U　　“你想让我否认我受过徐家油坊的恩慧，否认他们待我的真情厚意，否认求学的初衷，否认我一直以来的信念？仅仅为了求一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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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 E9 _; h　　代先生洒然一笑，“代某，从不惧死。若爱惜性命，为苟活于世而污心，那代某又为什么出国留学？又为何回来？”

7 A: y& O: d# _3 b5 L- K% t% S　　代先生当晚就自尽了。

　　校长被关在女厕所里，因为他曾经收了日本人的钱替日本人盖校舍也被定为汉奸。施无为去给校长送饭时，说了代先生的死讯。校长哭笑一夜，第二天就认罪了，被送到了市监狱服刑，还成了那里的优秀犯人，最擅长给送来的人做思想工作，但也因为如此，平反时，这个监狱的人活下来的最多，他们最后都得到了善终。

3 D2 N5 l! W4 u* A' a) y　　施无为走了三十年，当他回来时，还是已经退休的老校长替他关说，让他能进这所学校。老校长知道他的心结，因为当初代先生受苦时他没有站出来，他就折磨了自己的良心三十年。老校长劝他：“小施啊，你要明白啊，这世上啊，就两种人。一种是比你强的，一种是比你弱的。你抵得过比你弱的，却要在比你强的人面前低头。这不丢人。”

　　施无为：“……代先生死了。”

　　老校长一笑，“死了就强吗？不，死是逃避。老代是君子，君子……太清高，心不沾尘。让他在粪里滚一圈，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他不能接受自己所为之付出一切的世界来否定他，所以他宁可拒绝去看这个世界。但如果他能活到现在呢？你觉得他会不喜欢现在这个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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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想代先生是会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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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校长眯着眼睛说：“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天，我就该早早的把他毒哑，再剁了他的手，那些人拿他没辙，他也不必把自己难为死，至少现在啊……他还能住在那座小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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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2 W( I# v　　施无为不敢走近去看那幢小楼，他逃走了。他也是个弱者，心灵的弱有时比肉体的弱更让人沮丧。他曾在那日后无数次的想，他不敢去救代先生，甚至连句话也不敢替他说，到底是为什么？无他，怕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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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老校长不同，老校长不怕死，他只是要留着命去做事而已。如果真有那一日，老校长在铡刀落下前，只会和代先生一样朗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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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3 I4 `* v# p, j1 H1 _　　他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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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无为看看自己衰老的双手，苦笑摇头。他能在生命结束前，得到答案吗？

　　秦青走过花坛时，看到一个老先生拄着拐杖独自坐在花坛边，茫然的看着周围路过的学生。他看起来真的很老了，至少有八十岁了。

　　她怕他是迷路了或是跟家人失散了，就走过去：“老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老先生被她吓了一跳似的猛得扭头看她，吓得她也赶紧说：“老先生，别怕，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的家人呢？”她突然觉得这位老先生很眼熟……

! G. p1 \! E2 L* I+ A% n/ z, l; d  y　　老先生冲她微笑，点点头，然后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一页递给她。

　　……还真是个走失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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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6 }. d2 f! l( T0 q- F) m　　秦青怀着“撞上大事了”的心情接过来，看了一眼就吓呆了。

　　【你好，我是代玉生。我是归国华侨，我不会说中国话，这是请我的孩子帮我写的。我来杉誉大学是为了看一看我的哥哥代玉书曾经任教过的学校，如果可以，请帮我联络我的导游：XX，手机号：158XXXXXXXX】

+ A" u; I! x' c+ ?# Z( j$ a  [　　秦青赶紧仔细看这位老人，他果然在眉目前于代教授很像！

+ g6 ^8 {& `) q: @. }3 r/ o6 I3 J5 {　　老人冲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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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赶紧拨电话给他的导游，话说这位老人也真是牛，他是怎么来到学校的？一句话不通就敢跑来……还别说，挺有代教授的范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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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O( \# u6 I$ @* l+ `　　秦青打完电话对老人示意，然后站一边陪着他等。她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给施教授。如果是旧人，说不定施教授也愿意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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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l- A" P# w　　施无为接到电话时以为是学生，听了一句就颤着声音问：“你说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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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 A; \( }4 c) l　　“代玉生。”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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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N6 ~) e% \7 V　　“对，对！这是代先生最小的弟弟！名字都是他给取的！代先生说过要送他去留学！”施教授语无伦次的说完也不跟她告别就挂了电话，她还愣着，心道地点都不知道您一会儿怎么过来啊。不等她再打过去，施教授已经打回来了：“这人在哪儿呢？”

! P) P2 S1 H' w+ G" g& }　　“北实验楼前的花坛边，他说是来看代教授任教过的学校。”秦青尽职尽责道。
+ H; r0 c0 g- @2 U  l$ H
- K: M3 }6 ]4 _+ h2 i. Y* |8 J　　施无为再三交待：“你陪着不要走！千万不要走！我马上过来！马上就过来！”说完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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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M) O, _0 J- E8 L# m. K　　秦青对着断掉的电话无奈的说：“我一定陪着，一定不走。”

　　等了五分钟，就看到施教授骑着自行车奔来的身影，话说他哪里来的自行车？（注：友情征用。学生A：教授……您这么大年纪别骑那么快……我那闸不太好……您摔了我真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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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导游呢？没有导游，代老爷子可是一句中国话不会说啊！

" E% N) p8 k" b: e; p　　说话间施教授跳下车（来往学生瞠目结舌，还有忘了走的），奔过来对坐在花坛边的代老爷子就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双手，叽哩咕噜一串话就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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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原来施教授会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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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老爷子大喜！也叽哩咕噜回去，两边交流一阵后，就手拉手走了！（喂！）

　　秦青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当背影板的天分。还是代老爷子心好记得她，拉着施教授指秦青：“叽哩呱啦！呱啦叽哩！”

" z( l7 B! s4 |5 R$ C　　秦青：“呵呵呵呵呵”只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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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看到秦青立刻认出来了，“原来是你啊！”

　　她懂了，刚才教授根本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来了以后也没看到除代老爷子之外的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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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还是很温柔的，对代老爷子又指着她说了一串，代老爷子立刻对秦青更热情了，秦青继续笑得更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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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S0 X: c0 e& H  x0 _0 R　　学德语是有先见之明的！但很明显这个先见之明还不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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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对她格外温柔的说：“代老先生不是不会说中国话，他是只会说德语和家乡话，不会说普通话。”

　　代老爷子说了一串土话，听着真是土嘎嘎的，跟他的外表特别不搭！

+ Q: z8 d/ d+ p# i) H$ ~( C　　施教授点点头，对她说：“代老先生来了中国后用家乡话打车订房都没人能听懂。”

4 S4 f5 W* `, k' @+ f- x　　很对。她就没听懂。

　　所以代老爷子才只说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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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n5 s! ~0 m- \8 \( [  J　　施教授说：“我带代老先生去看看学校，再一起吃顿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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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7 e! H. S% S7 `2 v　　秦青立刻道：“教授我还有作业要写，下午还要上课！”吃饭她就不陪了！

% M0 r- ]% x4 m8 ]- O- V7 ?　　施教授点头，对她摆摆手，牵着代老先生心满意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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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c" j9 O! C+ g) ^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忘了？

- o+ j/ ]* x1 W. @3 P# d　　十分钟后，秦青坐在小吃店里等自己那份咖喱盖饭时，接了一个电话：“喂，刚才是不是你打电话？我来了，没找到代先生。”

　　秦青：“……你是不是来的有点早？”

( e! ?5 P  ^" ~$ A0 l　　“老师不下课啊同学！人呢？”

　　“跟施教授走了，施教授说要请代老先生吃饭逛校园，你打个电话吧。”秦青的面上来了！她看到面就一心二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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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先生没手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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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 S& i  `( W+ K　　“给施教授打啊。”秦青加辣椒，一面热情道：“要不我给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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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施教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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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a! j9 u$ J) `# |　　“教民俗的。”秦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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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k0 H3 F- J  T! M4 \8 q7 @　　“……是不是施无为教授？”

　　“你认识啊。”秦青觉得这就没问题了。

  F5 w8 G; B" R6 g* p% J  s( z　　“……谢谢再见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你这导游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你知道我看到那位老先生时他就一个人吗？！”秦青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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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开始哭：“姐姐！施教授是教德语的！他是我的教授啊！我哪敢往他跟前站！饶了我吧姐姐！我还没收钱呢！我回去就倒找代先生钱行不行？饶了我吧啊！”啪，挂了。

  ]3 l: I! \% l　　秦青只好放下电话开始吃面。

: G" n. `- j/ ^% f9 I. ~/ }　　那边，施教授请代老先生吃饭，代老先生还记得他那无缘的导游，他现在有施教授了，想着应该跟人家打声招呼，当然，导游费他是会照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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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1 W1 O: e+ L: z# _; l+ C* f- i　　“（德语）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德语系人不多，叫什么名字？”施无为笑着问。

/ j7 _; C0 U# e$ b8 i4 g6 h  m　　代老先生发不出正确的读音，直接把小本本给施无为。

　　施无为看了后，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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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8:17
第 12 章 语言的暴力和威力

　　代玉生老先生在杉誉大学留了一个星期，施教授天天陪着，他那里还留着很多代玉书的笔记和书，这都是他在当时在被烧前偷出来的，更多的都被烧了。他想把这些全交给代先生的家人，了却自己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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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玉生老先生离开这里时大字不识一个，虽然会说家乡话，可家乡已经没必要回去了。他的整个人生都是在海外开始的，所以这次回来，也仅仅是想在死前看一眼他哥哥最后留连的地方。

$ j1 @( R) J9 R　　他不肯接受，他说这些东西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他只带走了一张哥哥的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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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h7 f$ K) x8 T. r　　他说：“（德语）为什么不给那个学生？她不是正在研究哥哥的书吗？”

　　施无为摇摇头，他希望代玉生老先生认为他哥哥在这个学校里仍然有学生记得，记得他的人，记得他的学识，他以前所研究的没有被浪费、被遗忘，所以假托秦青，将她说成了心慕代教授的研究而特意求学的学子。

* m* G( @) G8 }3 {! X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而留在学校里也是痴心妄想，他想尽办法才把《徐家屯民俗初考》编成书，放在学校的资料室里，但十几年过去，只有秦青一个人读了它，还挺有兴趣。不管她是因为猎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施教授都愿意尽力给她提供协助，可他当然不能把代先生留下的珍贵笔记和书交给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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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2 J+ [# r9 u8 ?  j　　这个问题不解决，代玉生老先生也不能轻松回去。晚上，他躺在宾馆的床上辗转反复，久久难以入睡。

　　结果早上起来后，代玉生老先生突然坚定起来，他说服施教授自己留着那些书和笔记，等他去世后，如果秦青愿意接受再给她。

9 ]" M+ y- M( @  n+ d　　施无为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送走代玉生老先生后，他特意把秦青叫到办公室，问她：“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学生？”

　　秦青只觉得早上肯定没睡醒，啊，一切都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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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_3 @7 C5 |% {, \* _$ F　　那天回学校后，她特意查了下施教授，没想到他的来头竟然不小！每年都要带学生出国哒！这样一位伟大的教授，竟然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想不想当他的学生，还替她考虑得特别周全，问她以后想从事哪一方面？如果对民俗感兴趣，他可以教她这个，如果想学德语，他也能给她开小灶，就差直说：来吧，孩子，信我者得永生。

　　秦青只觉得受宠若惊！

0 u$ f( n' P# o) q1 B　　不过施教授似乎更希望她在民俗方面有所建设，最好把《徐家屯民俗初考》给研究透彻，把代教授的研究接续下去，如果她愿意硕博论文都写这个，他包过！

) u" L0 g6 n% o9 T. N　　包过的意思是，他负责给她指导到一直能过为止，还能帮她申请研究项目，养家糊口，建功立业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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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7 ?  u& }1 g7 K# `　　施教授舌灿莲花，说徐家屯现在已经消失了！她如果研究这个，那就是弥补了这一块历史的空白！以后在学术界，她的名字将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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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9 u* c( y, U- J+ p0 t　　……秦青忍不住幻想了一下永垂不朽是什么感觉。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跟施教授承认，其实她的梦想很渺小，毕业后有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就行了，真没打算搞什么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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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认为她没有追求简直就是浪费生命！让她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来找他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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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晕晕呼呼的往班里走，还没上楼就听到他们班所在的那层吵吵嚷嚷，再往前走，喝！连楼梯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条走廊都挤满了！

　　她辛辛苦苦的挤过去，她的书包还在教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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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挤到同班同学中间，就再也挤不过去了。周围全是大高个，她只好望着一排的后脑勺兴叹，拍拍旁边的人：“怎么了？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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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e5 h4 C& c. M9 x, y　　“有个女人来找秦城，秦城跟她打起来了！”这男同学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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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女朋友？难道这回是外校的？秦青多少有点心累，听八卦都能听累，真是人间奇事。

: ]! _0 q# r4 h' g* ^; y4 F, {+ B: e　　“要是我也想打她！你们不知道这女的有多气人！”一个来得早的知道前因后果，他一开口，顿时周围一圈都争着说：“讲讲！给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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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一大早的，一个女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教室叫着要找秦城。班里的人就说人不在这，给你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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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的就开始抱怨，让秦城还她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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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A# a! U# I# p　　她说让秦城给她作证！让秦城给她作证去！看是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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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I2 f' B+ U! B' E9 z　　她说容榕是自己作死自己跳下的车！（到这里当时在班里的人目光已经不对了）

5 H2 ~- O) b5 U. C　　她说她怎么知道容榕会自己跑了？她又不负责看人？她跑了能赖她吗？她跑了自己冻死了能怪她吗？她死了是自己死的！凭什么怪到她头上！一个大学生一点道理都不懂！那是爹妈没教好！是老师没教好！是学校没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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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出场，一巴掌呼她脸上，把她打了个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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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同学，静静围观（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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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J4 T9 X& o- r1 K: K　　这女的挨了打气焰更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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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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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学生怎么能打人呢？！（学生就不能打人了？谁规定的？）

　　你还讲不讲道理？！（你讲不讲道理？不打你打谁？）

　　她勇于反抗抓住秦城不让他跑，秦城打了几下也没打算把人打死，就住手了，要走，她抱住秦城的腿坐地上了，秦城跟她撕扯着从教室来到走廊，围观的人满了。女的看到这么多人，更有气势，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她骂秦城他不在乎，她只要一提容榕，秦城就上巴掌，挨过几次，她也懂了，开始喊老师，喊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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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T& N6 R5 `, g　　“……该揍。”听完的男生说，“不揍不能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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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人群中央一会儿就有女人尖利的喊：“你们老师呢？老师怎么还不来？我要告你们学校！告你们学校的学生造谣！杀人！”

　　“再给一巴掌！”有人在人群中喊！

　　这一声引起众多响应，人群开始渐渐鼓噪起来，气氛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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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E  b0 }0 H3 v- \' R# N　　“……”秦青问，“这女的叫什么名字？”这风格好生眼熟。

/ {, w! b) E' p7 _　　“鬼知道她叫什么，一会儿进了校保卫室再问。”

　　终于，老师们来了，排开重重人海，把打人的和挨打的全请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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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跟过去，认出那人果然是魏曼文。

$ X9 X8 ^" v$ b, m　　魏曼文见了老师重新又有了精神，把那话又说了一遍，又重点提了容榕。本来在墙边罚站的秦城趁老师没注意，一步上来又给了她一巴掌，把坐在椅上对着老师们指指点点的魏曼文呼下了椅子。

　　老师们慢了不止一步，赶紧你喊我叫的喊住秦城，把他推出办公室：走廊上站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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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z* Z) F! M5 d　　魏曼文被扶起，要告秦城，要告老师，要告学校！

　　办公室某位老师严肃问她：“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你是学生的家长吗？你进来是老师领着进来的吗？你进学校前有申请吗？有人同意吗？你偷偷溜进学校！破坏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我们还要追究你的责任！！交出你的身份证！我们要登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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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被这一串话给击懵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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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G  L, k6 m4 R9 k4 M5 h　　走廊外围观的学生一起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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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老师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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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T5 ]" A& r7 P( |* A% a　　“告她！她破坏我们学校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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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W5 z/ ]/ w　　老师们只好先去赶学生，“都回去上课。”把门一关，几个老师或坐或站，围着魏曼文。

　　“女士，请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进行一下登记，所有进出学校的外校人士都要进行登记。还有，你来学校是什么目的？”

2 L: y: p# n+ p4 a8 I/ s' a7 x　　魏曼文努力找回自己的优势：“你们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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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a) _& m- ~3 @5 O　　“我们的学生，他做错了，我们会处罚。如果你要告他，请找他的家长。”一位老师打断她的话，“他毕竟是未成年人。”

% n% H  x6 X  G6 W4 W. Y0 `. ~　　“这跟你非法闯进我们学校是两回事，你可是成年人了。”

; s6 Z( W0 P- J  z  X; T　　“学校不是谁都能进吗？！”魏曼文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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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的脸一沉，“谁说学校谁都能进？学校是个合法机构，只有学生和老师才能进来，学生家长还要申请才能入校，你不是家长，跟学生都没关系，你凭什么进来？谁允许你进来的？”

7 g( r$ I9 Z+ S　　“我认识秦城！他认识我！之前我们还一起去滑雪！后来遇难了！”魏曼文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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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4 ~' w$ `) \3 j　　“这么说……”老师恍然大悟，“你们是熟人了？所以才发生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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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I; B/ ]$ }" P0 M　　魏曼文觉得这发展不太对，指着自己的脸说：“他打我！”

2 \/ M, l+ m' m0 D& _6 `* g" U5 `　　老师挑挑眉，“女士，你们的私人恩怨跟我们学校无关，但你扰乱我们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是有目共睹的！一整条走廊都是学生！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必须给我们学校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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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J/ N7 r) L　　魏曼文，辞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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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8:29
第 13 章 魏曼文

　　学校的老师都要上课备课，哪有功夫跟魏曼文纠缠，登记了她的身份证号和工作单位后就把人交到了……校区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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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9 `& e& f" Z7 j　　魏曼文简直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5 r) t& {/ l( i  c　　当她坐在派出所警察对面时还没反应过来！

5 r' r  n- Z7 q% E; n8 H! U5 f　　“姓名，地址，自己写一下。”警察叔叔很和气的把一个本本递给她，“照着上面的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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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进了派出所让魏曼文有点懵，但警察叔叔这么和气倒是让她觉得事情还不那么坏。拿笔要写时突然顿住，警惕道：“写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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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s! c1 N) L% P3 D, X8 ]) ~　　警察叔叔捧着大茶壶，笑眯眯的：“就登记一下，你写个名字，留个电话单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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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刚才在学校已经写过了，魏曼文已经打定主意一会儿出去就打电话给记者报社！她非把学生打人学校包庇这件事给曝光不可！

$ I/ {9 @0 r0 B" J　　她潦草的写完，警察叔叔拿过来简单看过后，用“我们来聊聊八卦”的口气说：“说说，你怎么会跑到人家学校里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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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一愣，立刻炸了：“是他们打我！是他们的学生打我！”

: y* w- l8 C9 A9 K　　警察叔叔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大声喊起来了。魏曼文找到熟悉的节奏，立刻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警察听着就是“不是她的错！死的人该死！不该叫她偿命！更不该败坏她的名誉！竟然还敢打她就是罪大恶极做贼心虚！”。

　　警察接待的人多了，这种一进来先练嗓子的也不少，于是很淡定的坐着听她自己喊够。

　　魏曼文一个人不歇气骂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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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此时才默默走过来，温柔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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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只觉得蒙受的所有不白之冤终于有人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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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f- _, G, I5 n0 ^4 P　　警察叔叔再把小本本推过来，“那你把事情经过写一下，再在下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Y6 Q& }  ^* V6 I　　魏曼文愣了下，刚想说这不是该警察写吗？这算笔录吧？警察叔叔冲她眨眨眼，压低声很神秘的说：“写详细点。”

, z+ c) v" w8 F3 N5 t( N4 Z　　魏曼文秒懂！这是警察先生同情她，在给她方便啊！于是精神百倍的坐下来写了。

: ~6 |0 `1 z. [2 N' q. t　　警察叔叔还很体贴的给她倒了杯水，让她不要着急慢慢写，才自己遛达着出去了。到了隔壁屋，一个女警笑着小声问：“刚才你那屋怎么了？”吼的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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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啧了下：“一个犯病的，跑学校把人家学生打了，说的都是别人的错。”一边摇头，世上SJB真多啊。

　　女警笑：“还是您厉害啊，这么快就安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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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潇洒的一甩头，小菜一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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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十分钟后警察叔叔出去散了一圈步再回去，魏曼文也差不多写完了，警察叔叔检查了一遍，基本语句通顺，就请她签字按手印，再当着魏曼文的面郑重的收起来，客客气气的把魏曼文送出大门外，把魏曼文感动的热泪盈眶，好人！青天！

　　警察叔叔点头哈腰的把这人送走，回去把笔录再拿出来，自己斟酌着在后面写上他的报告，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问：“刚才杉誉大学送来那人怎么样了？处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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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把笔录推给他，正色道：“态度还是不错的，基本上都说清楚了，她被朋友怂恿，跑去大学找人，期间有语言冲突，最终发展成肢体冲突，最后被学校的老师按住了。”

& z+ f! M' Q8 k& f　　警察草草扫了一遍，啧啧两声，把笔录还给警察叔叔，“你这边好好写一下，然后再给杉誉大学那边回个电话。我觉得那女的还会去找事，估计这一下不行。”

　　警察叔叔一脸严肃的点头：“领导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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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1 }: o& `: ^, z) c' ~0 u8 V+ i　　那个警察在桌上四处张望找东西砸他，终于捞到一份报纸卷一卷对着警察叔叔当头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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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确实出了派出所就打电话给认识的记者，这个记者是当初采访遇难的事时认识的，“喂，丰记者，我有事跟你说啊……”

　　丰记者一没留神接了她的电话，心中暗暗叫苦，张嘴就是：“我现在正忙，回头给你打回去……”那之后这人找了他几回，说是暴料，他以为真有料，结果是拿他当枪使的，一来二去丰记者就不耐烦应酬这人了，可魏曼文最不会看脸色，竟然还纠缠不休，一有事就给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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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才不管，说，“我跟你说，我在学校被人打了，是被学生打的，他们老师还护着，他们还把我送到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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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t7 f0 ^/ f$ s; }& e　　丰记者迅速捕捉到几个敏感点，“学校”“学生”“警察”，但魏曼文上回叫他去说要有人拖欠她在遇难中的赔偿金不给，他过去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她准备去讹人。所以这次她说的，他也要打个折扣来听。

　　丰记者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儿，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痛快的拒绝了她：“不行，学校是按规定办事……对，对，人家正上课呢，你确实不能闯进去啊……他是学生，你是大人……哦，他打你，那你验伤去好了，有验伤单还比较好办……对，对，不，我不能去啊，对，领导刚给我派了一个采访任务，对，不行，这个没有新闻点。挂了啊。”啪，电话挂了。

+ R1 |$ U# G% E! @+ O　　魏曼文不死心，又从网上查了几个记者的电话打过去，结果不管是网站还是电话台还是报纸，对这个事的兴趣都不大。哪怕她之后尽量把事往之前的雪山遇难上靠也一样，把杉誉大学拿出来也没用，她还直接问一个记者：“大学生打人这事不严重吗？不恶劣吗？”

5 T3 g5 a4 G! T8 I4 j　　记者很直白的誉：“要是在大街上他打你，这还算有点价值，可是在教室里……首先你去那里的理由就很站不住脚，而且明显你攻击了他的女友的死啊，一个死人，你说人家该死……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女孩在当时该不该跳下车去找自己男朋友，但死者为大，她既不是你亲戚，那个男大学生也不是你亲戚，你跟他们毫无关系，你跑去学校说这个，确实不好写你懂吧？我就是想帮你也没办法。”

　　魏曼文不明白了，她前两次不是很容易就把方域和赵兰山给治了吗？方域都躲到外地去了，赵兰山也跑了，怎么这回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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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F& P7 |4 G5 Y' B4 c  j　　她气呼呼的把手机揣到包里，再留下也做不了什么了，她还有工作。下周再来找他们！

; ~" g1 M6 Y0 A　　魏曼文算外人，解决完她，学校就要说一说秦城的责任了。没什么好说的，秦城父母千里迢迢的赶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方域。

* e3 Y% o( V; n# V　　秦青在教室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对陌生的家长和方域时还吓了一跳，跟着就想到可能是秦城的父母。这段时间学校一直没说怎么处理秦城，所以他还在照常上课，但班级群里辅导员说过可能事情有点严重，估计会让秦城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毕竟这件事的影响还是很不好的，秦城打人是大家都看到的。学校不处理是说不过去的，让他回家休息也是保护他。如果那人再来学校纠缠，学校也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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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现在不在班里，秦城父母看了一圈找不到孩子，正想问问班里的学生，方域已经看到秦青了，两人眼神一对，方域立刻热情的笑着冲她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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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就过去了，她对方域的印象很好，从雪山的旅行车中就对他的印象不错。他跟秦家人非亲非故，却一直帮忙，足以证明他是个好人。可能她自己做不到，但她绝不讨厌好人。看到方域做的事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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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先招呼她跟秦城父母介绍，“这是秦城的同学。”他转头问她，“秦城在哪儿呢？他电话不接，我们也没法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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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这可难了，班里没有，他也未必在寝室。我问问班级群的人看有没有谁看到他吧。”学校这么大，秦城也可能根本不在学校，到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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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消息发到班级群，又重点问了秦城寝室的几个人，结果都没人知道秦城在哪里。

; L# n9 l- D4 j$ z0 \　　秦城父母刚下高铁，风尘仆仆，面容疲惫。方域就说要不先回旅馆休息，等找到秦城再过来，毕竟在去见学校领导前，他们还是要先跟秦城聊聊，了解下前因后果。

  ], h+ U3 U5 P' M; n. K' \- q　　然后他自然的掏出手机，跟秦青说：“我把电话给你，你要是遇上秦城了就通知我一声。”

1 S$ W& I, o. @  Q3 Z8 k+ T　　下午，秦青没有遇上秦城，但方域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人通知了秦城后，他已经找到旅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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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了。”方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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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没帮上忙。”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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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个微信吧？以后秦城有什么事，能不能请你先告诉我？这样也免得两个老人奔波。”方域叹了口气，“秦城爸妈接到学校电话时吓得不轻。”

3 O6 f% ]: G$ I% k0 u1 M: ]　　秦青是觉得秦城越来越讨厌了，她点头说：“行，那我把微信发你，你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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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5 o  P; c: J6 \, L　　两人交换了微信后，秦青就从方域这里知道了接下来的发展。
( K% w% ~/ Q% U5 J! Y" L) d: ]
　　秦城回家休息两个星期，还有最好在校外把这件事解决，不能把矛盾引到学校来。虽然秦城父母说这件事跟他们儿子没关系，老师说：“如果是魏曼文的错，那你们可以去告这个魏曼文，总之最好是把这件事给解决，两家人坐下来谈清楚，是谁的责任。如果秦城回来上学，那人再来怎么办？再来一次，学校的处罚只会更严厉。”

# }! p8 f0 e( \9 r7 F　　方域给赵兰山打了电话让他回来解决，赵兰山不肯回来，他觉得自己也冤得很，他只是跟魏曼文说“就因为你的自私死了个人，你去问问那女生的男朋友恨不恨你！你晚上睡得着吗？老觉得你是受害者，有多少人烦你知不知道？”

: p8 G4 a0 V. f" ~% c# y9 C　　谁知道魏曼文会跑去找秦城啊？

  n. V0 o# N3 q% T: b" r$ q3 ]" F　　就是秦青听了，也觉得这事里秦城和赵兰山都挺倒霉的。赵兰山说秦城是学生，比他强，他敢打魏曼文早被讹上了，秦城这个还可以告她。

' v& X  U3 M, r& A/ [$ |　　总之他不回去，他怕魏曼文再缠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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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魏曼文从这天后就失踪了，她的公司在周一发现她没上班后就打电话给她，一周后仍无消息，只能报警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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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P2 m# t2 C% j" e+ C! H# q! A" x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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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8:42
第 14 章 阴影

* ^9 z% \" y& h+ [/ f0 i　　魏曼文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她的行踪也并不难找，在她失踪前二十四小时就发了将近五十条微博，基本可以把她最后一天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警方在接到报案后就把图表给做出来了，电话就打到了杉誉大学，因为魏曼文虽然在微博中打了码，但她站在杉誉大学的校门前来了张自拍，很“恰好”的把大学给拍进去了。警方就知道她在最后一天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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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M$ G. w8 |  C5 X　　学校接到电话后当然要积极配合，可秦城不在学校，他回家了，学校就如实告知。然后辅导员奉命在班里调查，就把秦城寝室里的人分别单独约谈，问秦城那一天之后的行踪。问来问去，流言就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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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是摊上大事了！”自习时，一个男生神秘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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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无心自习，对秦城摊上什么大事还不知道，但都说他最近真是挺倒霉的，去旅游，遇难了，女朋友死了；回学校好好上着课，就能碰上一个女的来找麻烦；刚得了个处分，学校又开始深入调查，调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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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k! X8 V　　秦青也奇怪，但让她说，她也不敢说秦城什么事都不会惹。如果是半年前的秦城，她一定会认为他是无辜的，不管什么事都跟他无关。可现在不行了。

　　就连班里的人，包括辅导员都对现在的秦城没有信心。辅导员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们，还严令他们出去瞎说，连在班级群里都不许提一个字的秦城。

; k- g/ F9 [4 J' o" t) u. }* T1 ^　　秦青试探着给方域发了个消息，她不确定他会不会知道。他那么关心秦城，她提醒一下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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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刻就回过来了。

　　方域：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你别担心。上次去学校找秦城的魏曼文失踪一星期了，她公司报了警，警察也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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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万万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多星期，竟然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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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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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p/ y, J6 G8 O! A/ G- P( a　　方域：不知道。她失踪的时间有点悬，就是在那天之后人不见了

　　秦青懂了！秦城这次麻烦大了！

, z' {) U) s3 ?" g! x. b) m. d8 p　　秦城的性格是个大问题，他年轻，性情急躁，容易冲动。而之前他也刚跟魏曼文发生冲突，谁也不敢担保魏曼文之后有没有再找上他，如果两人在外面遇到，再次发生口角，秦城会不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这个谁都说不准。

6 ~4 _: Q& E0 n% L. _　　方域：现在有我和秦城父母在跑这件事，警方的态度并不严重，调查清楚就能让出来了。

9 e; F2 q$ y7 L　　方域：学校那边有什么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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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没有，学校这里瞒得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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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o% \+ u7 o$ Z　　就像方域说的，秦城很快就没事了，不到两天，秦城就又出现在了学校里。他的父母一起跟过来，跟学校商量能不能先让他回学校来上课，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人可以一天到晚看着他。

　　秦城父母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两人都有工作，家中老人又不敢告诉他们，秦城这半年变化太大了，大得让他们都害怕他出事。这一次秦城很快就被警察放了，警察那边也说问题不大，但下一回还会不会这么幸运？

0 Y& @; c' p+ S  I1 Z　　秦城父母在学校办公室跪下哭求，终于让校长松口让秦城回来。处分的事必须要记入档案中，停课可以先算了，让他继续跟着上课，然后让辅导员每天都跟一下，早晚打个电话问问。但校长也说，学校现在可以宽容秦城，但如果他再违反校规，那学校只能严肃处理了。

　　秦城受的震撼非常大，他以前在书中看过一句话，说不管多么深刻的感情，最终都会被时间带走，活的人要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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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忘了容榕，可除了在容榕刚死的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现在他确实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忘了容榕，不该这么快就不伤心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容榕的感情没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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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他听到魏曼文骂容榕时，他才一时冲动动了手。他觉得，他应该维护容榕，应该不让人家说她的坏话！可打完他却心虚了。因为他发现在打人时，他是表现出的愤怒更多些，而不是真心的愤怒。

! O4 t3 {$ @4 C# E1 `　　他想自暴自弃，可在看到父母为他向学校哀求时，他又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人。

/ |5 W  s5 N$ V# D4 o/ n, _2 C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

5 E; l+ g6 ~/ j8 n+ k' ~& X" V1 e　　他只知道，他这段时间做错了很多事。沉浸在错误中，表现的就像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更轻松，但他发现他的父母正在替他买单。他自己也在为以前的自己买单，如果不是他的行为有问题，警方怎么会怀疑上他？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只会毁了自己。

& ]' `: _2 ?$ F6 j! _' x$ l3 t* @　　秦城只能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了。做一个正常人很难，难到他连走进班级的勇气都没有，连看同学的脸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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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回来前，辅导员特意叮嘱大家不要打听他的事。但好奇的目光是免不了的，当秦城走进班里时，班中陡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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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辅导员交待过的秦城同寝室的几个男生赶紧喊他：“秦城！回来了？快坐过来！”

" K& B" h5 o" A+ N( ^　　秦城坐到大家中间，大家带着他聊天，慢慢的班中的气氛就恢复正常了。虽然还是好奇秦城的事，但大家都不敢直接问他。

* Y( o$ G; Z# S8 D　　晚上，方域来找秦城吃饭，同行的还有赵兰山。这次魏曼文的事，是他们俩连累了秦城。特别是赵兰山，所以今天是他请客。

　　三人就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店，一进门就看到秦青了。

( P1 r/ }5 R- x" @# h. I2 c　　秦青今天是跟另外几个人一起出来的，都是同班同学。秦城进来时他们也看到了，“秦城，那是他朋友？”

' i. Z9 Y% W! L: R　　方域先看到了秦青，立刻走过去笑着说：“吃饭呢？菜上了吗？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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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正在问包间，一回头就看方域走到别人桌去了，他看那桌的人都跟秦城差不多大，拍拍他问：“你同学？”他指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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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y# m: @$ U- M　　秦城此时才发现他的同学也在这家店，这时方域已经把人给说动都带过来了，他对赵兰山笑着说：“一起吃吧，刚好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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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G/ L1 g3 b8 n! I7 K3 R! }% S　　赵兰山挺纳闷，不过也热情的说：“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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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包间，服务员把菜单递给赵兰山，一看他就是付钱的人！赵兰山先点了自己爱吃的，又点了酒，还问秦城几个：“能喝啤酒吗？”

; g( Y  f; K/ V1 d$ w- f9 }　　秦城当然是跟自己同学坐一块了，但大家平时都很陌生，坐一块也没话说。事实上，包括秦青在内都觉得走进来有点太奇怪了，坐下才发现请客的他们不认识，蹭吃的人（秦城）也不熟！可现在再出去也很奇怪，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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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让点了饮料，他先主动开口，像秦城大哥一样跟同学们说：“都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跟秦城一样喊我方哥就行。秦城这人脾气看着硬，其实人不错，重感情，你们平时同学一定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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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7 i+ y5 O, f7 Z: M8 V　　秦城就猜方域是想替他缓和同学关系，说真的他一点都不认为容榕的死跟方域他们有关，他只认为那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不自量力，容榕也不会出事。所以方域替他做的，他都非常感动。方域跟他父母一样，都在替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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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j+ w/ Y( l; W% O& j　　他想着不能让方域丢脸，就也招呼起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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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里最熟的就是秦青了，可秦青不看他，他也特意绕过了秦青，对其中的男生说：“随便吃，随便喝，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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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最热情的是方域，不停的让菜，跟每个人聊天，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而他天生的好人缘也发挥了作用，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的同学们在接下来都放松了。

( j* P) n- g* ^/ _, p; F7 j3 ~* W　　赵兰山埋头只顾吃，他掏钱他不吃谁吃？何况下车后还什么都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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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0 l; M1 h4 t: _5 W　　秦城很沉默，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不过好歹没有不理人了，比在班里好多了。

　　秦青就觉得方域老把话题往她这边引，到头来她跟方域说的话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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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r0 f1 F+ `　　等到吃完出去，她才发现她跟方域交换了微博和朋友圈还互粉了，而且方域连她家住在哪里，父母是干什么的也都知道了。而她也知道方域老家是哪里的，公司是哪一个，公司地址在哪里，他最爱看的美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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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纳闷，他们这顿饭到底有什么目的？不是为了缓和秦城和同学的关系吗？虽然好像是缓和了一点，但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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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U! V* n% A5 D　　赵兰山吃得有些撑，站在路灯下打车。他到这里来没住的地方，暂时先住方域家。

　　秦青扫过去一眼，突然一怔，定睛一看！赵兰山地上的影子是长发！而且像是一个女人趴在他背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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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正想问要不要送秦青他们回去就看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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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9:20
第 15 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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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R: j5 F, f# d; B　　那白是真白，让方域不由自主的扶住秦青，轻声问：“你不舒服？头晕吗？”

　　秦青遇鬼三次也没见过这么有鬼气的场面，反手攀住方域，整个人都是软的。跟她一起来吃饭的同学一看，哦，原来如此，于是纷纷善体人意的告辞了，把秦青一个丢给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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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回头想找同学问一下她是不是身体不好，一看，没人了？只好转头去问秦城，再看，他的脸色也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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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秦城感想比较复杂。他在容榕之前就谈过一个，容榕是他第一个自己心动的，但秦青也是真的初恋。虽然两人恋得不深。换句话说，秦青算学前班，容榕算小中初高大。两边感情深度虽然不同，认真程度也不同，但他看到秦青靠着方域还紧紧抓住他，感觉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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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0 S5 a　　于是秦城又开始自我批判了，此时看到秦青跟别人在一起他也不舒服，他对自己的人品之低感到有点震惊……他都不知道他这么渣……原来他真的这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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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看秦城也避开了，只好扶住秦青说：“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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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拼命点头，见到这场面谁不想逃？等方域把钥匙扔给赵兰山带着她坐上出租车，她才反应过来，她不能眼睁睁干看着那人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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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q1 g7 ~9 B) ~" [　　她指着外面的赵兰山：“他、他……”怎么说？怎么说才不奇怪？

　　方域以为她是因为坐出租而不安，就说：“你身体不舒服，进了你们学校还要走很久才到你们寝室吧？让车直接开进去吧。”然后跟师傅说，“师傅，劳您驾给绕一下路。”他早摸清从哪个门进离寝室比较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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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也常在这片，出了路口就绕了。

4 f! d4 y8 y4 L. z# f0 Z　　秦青没有犹豫太久，她只是在想除了提醒，她还要说出个解决之道。但怎么解决呢？让赵兰山回去做梦？万一这是个恶鬼呢？魏曼文那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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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3 r: b+ ~* w+ u　　可她对这个真是一窍不通！这段时间各种民间传说小话本看得多了，只知道可以用公鸡，黑狗血，童子尿等等。日本那边是盐，英美那边就是十字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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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m# W) y7 I: ?7 y% Z4 @/ [; y　　有没有用两说，她也只知道这些了。

( i* e- H1 e: P% {　　所以她对司机说：“师傅，去一下经二路的菜市场，活禽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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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U8 J: L9 _  B& C　　方域都无所谓，问她：“你要去买东西？带够钱了吗？我这里有。”再看她现在脸色差不多恢复了，就是手还是凉的，额头上也有冷汗，“你这是什么病啊？小时候有吗？”他摸着秦青的手说。

, A, I8 q9 Y9 [6 X0 b$ [* J　　秦青此时才发现手还被他攥着！悄悄抽回来，脸上竟然有点热。

2 X  N% l' d/ c3 Q　　她其实有点怀疑……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清了清喉咙，郑重严肃的凑过去要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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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a: S4 A& j$ }3 C# h  c. t　　方域很配合的靠过来，就是这话题是万万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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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赵兰山身上附了个鬼。”

　　“……”方域觉得身上的热呼气一下全跑完了，从背上窜起一阵寒意。外面天是黑的，他们坐在出租车上。旁边的秦青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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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0 m: ^- U4 O0 s7 i$ y　　方域迅速判断了一下，觉得要真有鬼，那大概可能就是魏曼文了。其实他们也都猜，魏曼文十有八九已经没了。人是在城市里失踪的，她又不是进城打工的小姑娘分不清东西南北，就算被人拐了，一周了，她总能想到办法留下点什么。何况拐一个成年城市女人跟拐一个打工妹的难度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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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d( N' O$ h3 W- m/ D　　警方那边只是说还在找，人只要还没找到就还有希望，但这希望有多渺茫……

　　到了菜市场，幸好还有没收摊的。方域一个人生活很久，问清是买公鸡后就挑了只冠子最大的。两人在路边等公交时，他又从秦青嘴里掏出来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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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只怕他不信，见他肯问，自然知无不言。而且她也想过方域不是她同学，两人日常生活完全没交际，所以告诉他反而比告诉同学后遗症更小。

　　秦青觉得自己没有提供太多帮助，她说的也都是民间传说里的。主要这个还真没有一定的科学研究出具有可行性的方法。

  @6 f1 c$ D+ y: [4 `+ J: {  w) E7 }　　方域却肯定道：“你帮了大忙。如果不是你说，我怎么知道我朋友出事了？这个也不是小事。你肯说出来，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你别想太多，就是真出事，怪也该怪那害人的，不是你没提供足够的帮助，医生还不能包救人呢对不对？”

9 U( V; M) f* b4 _( u　　叫他这么一安慰，秦青心里好受多了，她刚才真怕自己是半瓶水，说的话让人嘲笑。心里也觉得方域果然是个好人。

7 a$ `2 S& T: p1 k　　方域好好的先把秦青送回寝室才转头回家。他的车让赵兰山开走了，提着只公鸡打车还差点被歧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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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远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冷静。

　　回到家里后，赵兰山已经放好行李洗过澡支好床准备睡觉了，看他回来还打趣：“这么早就回来了？早看出你小子不安好心啊！”

　　但他很快看出方域脸色不对，他坐直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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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想了一路要不要跟赵兰山实话实说，后来想想还是说吧，不说也不能保证赵兰山没事，说了……就真出事了，赵兰山还能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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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先把鸡解开让赵兰山抱着。

　　赵兰山不接，警惕道：“你是不是跟人打赌了？拍个我抱鸡的照片上传什么？我告诉你，就算是这种鸡，我也不抱！”

　　方域硬给他塞怀里，赵兰山还挺放得开，抱好后摸狗一样摸鸡，觉得手下的毛丝般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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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摆好姿势了，你拍完给我传一张，我用我的号发！”赵兰山觉得这照片应该还挺有意思的！看！哥三更半夜抱个鸡坐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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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4 X  A& ^/ X　　方域拗不过他给他拍了一张，等他传完才给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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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的接受速度比方域要慢上两分钟，“……说真的？不是闹着玩？你说闹着玩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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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E+ C) t2 I/ o' {1 F　　方域看着他沉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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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 q# K6 D. y　　赵兰山立刻回头看，他当然看不到自己背上有东西，他跳起来拿手打、拿桌上的杂志打、拿衣服打、拿鞋打、还让方域给他打。

& S. g6 g2 H: V, E1 X! H1 a　　呼哧呼哧累了半天，方域以为他停了，他又跑到厨房把方域的盐罐拿过来说：“我看日本是这样做的！”

　　终于连床上和地上都撒过盐了，赵兰山肯老实坐下来了。

2 d# `- ]! j+ m- H　　他问：“她有阴阳眼？”

! h6 R' p, B( r: v　　这还牵扯到另一件事。秦青把容榕的事跟方域说了，因为她不是天生的阴阳眼，事实上她连这一切是怎么来的都搞不清。她觉得说出来更有可信度。

　　另一方面，也是方域一直以来的作为让她愿意去相信他。换个人她肯定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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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会相信，也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遇难时他记得的跟别人不一样了。

8 F# x8 \9 C7 V: D* t, ~* t　　赵兰山听完也愣了，“她就是那个‘青青’？”

" w# Z6 q; U2 E* s  k　　方域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叫‘秦青’，春禾秦，柳色青青的青。”

+ {4 C9 M3 v6 z% t, K) _　　赵兰山品了品道，“确实像‘青青’。”

4 e5 `0 J6 X- |# |4 Z5 V2 G, K　　两人一时无言。

) [3 I2 J, R9 `/ q+ ?/ h' q　　随便路上一个女大学生说他撞鬼，赵兰山是不会信的。但正因为说这个的是方域，他才信。因为他信得过方域，知道他不会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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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赵兰山是真迷茫了，他坐了一会儿，去抱已经缩到墙角的公鸡。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抱着鸡吧。

+ L9 p7 A6 Z: X　　方域说：“你晚上可能会做关于魏曼文的梦。”

　　赵兰山迷糊道：“我晚上从不做梦啊。”他更糊涂，“你说她是什么时候缠上我的？她要是早死了，那就是早缠上我了？那我这梦要是今天才开始做，是说她今天才死，今天才缠上我的？”

　　这谁知道呢？两人忐忑不安的躺下。

: x8 N8 m0 h; a0 ~9 Z　　啪，灯关了。过一会儿，赵兰山说：“……还是开着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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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方域六点就醒了，起来后就把赵兰山推起来了，问：“做梦了吗？”

- l; R3 j8 H! O' E9 G, C　　赵兰山还没彻底醒，迷糊着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半天才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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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做梦。

' O2 R( [2 n& B4 |! B$ R2 k8 p4 Q　　醒来后，赵兰山也无心工作了，跟方域商量中午再去专请秦青吃顿饭。

　　“我妈说我这辈子逢凶化吉，去哪都有贵人相助。你看这才撞鬼就遇上贵人了，我昨天都没跟贵人说上话，今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赵兰山说，“人家能开口就是缘分。”

　　方域站那刮胡子，“你别吓住人家小姑娘了。”

　　赵兰山说，“放心，到时你说话，我就只管付账。对了，要不要叫上秦城？说起来也是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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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z9 D; Q　　方域犹豫了下，“算了吧，这里头的事太复杂。”牵扯上容榕了，“过了这次的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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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 E/ b: c　　于是，中午，秦青就接了个电话，被方域又拉去吃饭了。出教室时遇上秦城，他跟见鬼一样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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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8 y3 u) y9 C　　秦青：“……”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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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方域发现旁边的赵兰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进了包间后，赵兰山忍不住问：“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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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S6 [$ s# H& {; a9 J　　秦青让他站到背光处，偏头一看，还在。她的眼神一露出犹豫为难来，方域和赵兰山就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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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r5 T1 F2 ?1 a　　赵兰山如丧考妣，方域接过主聊的任务，说：“他昨晚上没做梦。”

　　秦青只好结合自身情况说，“有没有觉得不怕热了？我当时军训时太阳都照不到我身上。”

8 |4 C) _2 c9 |# H: O0 ]　　说得赵兰山浑身寒气直冒。

0 w  i. \$ j- ^8 h: h# y0 ?( t/ b  b( g　　赵兰山特意去外面晒太阳了，虽然已经是九月中旬了，但中午时马路上的太阳还是比较大的。屋里菜都上来了他还不见回来，方域打过去几个电话那边都说再晒一会儿，他没办法：“咱们先吃吧，他估计也没心情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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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方域重点想知道这个。

　　秦青这个还是结合自身，说：“满足他们的心愿就可以了……吧？”跟着她说了一下，具体案例有三个，她，代教授，山子。其中容榕的心愿是她猜的，代教授和山子的都比较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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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6 U* d* S0 |2 Y; q1 G+ y: X) ]　　魏曼文的心愿是什么？

　　刚好赵兰山回来了，听到就说：“不是要我娶她吧？！”

　　秦青和方域面面相觑，这个，应该不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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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19:25
第 16 章 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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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种麻烦中，魏曼文的尸体找到了。警察叔叔们发挥了强大的能力。其实案情也特别简单，秦青从方域口中得知的，他亲和力太强了，警察打电话通知一下案件结束让他们去签个字竟然被他挖出了很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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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D  Y& ]: M; ]- K　　原来警察叔叔们一开始就没有把怀疑的目光放在魏曼文的社会关系上。因为他们调查过后发现，恨她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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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曼文的性格实在很成问题，她在工作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她的好话，得罪的人比比皆是。但警察叔叔说，这种所有人都讨厌的事，反而不会有人去冒险杀她，因为“所有人都讨厌”本来就已经把她排除到集体之外了。

　　警察叔叔的原话是：换你，一个人所有人都说她的坏话，你会很认真跟她计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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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人心中的愤怒就会得到缓解了。而且人的心理是“既然人人都讨厌她，那我就等着别人去教训她”，所以赵兰山和方域都避开魏曼文而不是跟她纠缠，这本身就说明他们从心底里看不起她，跟她纠缠太丢份。

　　至于秦城倒是曾经被重点调查过，但第一，他当时已经报仇了，亲手打过魏曼文后他的愤怒已经撒出去了；第二就是秦城做为一个学生，社会关系简单，他杀人后如何弃尸？尸体为什么一直没发现？他把尸体藏在哪里？这些问题秦城是不可能完美解决的。所以在调查之后，他也被排除了。

　　跟着警察叔叔们把目光转向了“意外”。魏曼文的死应该是个意外，她虽然性格有问题，但还真没什么机会结下大仇，社会关系也简单，唯一牵扯到感情问题的只有赵兰山。不过赵兰山在出事时一直身在外地，排除了嫌疑。剩下的财与权也扯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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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u  G6 ?. s2 @  ?　　魏曼文出现在杉誉大学后又去了哪里？她没请假，以往工作态度也很认真，所以警察叔叔们认为她在离开大学后要么去找方域了，要么直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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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们调阅了大量的道路监控视频，地铁、出租等公共交通一一排查，很快查到魏曼文确实找到方域在本地的分公司，但没有找到方域本人。据说方域当天下午出差去县里了。而且分公司的人没有几个认识刚调来的方域（不幸中的万幸）。

2 N& e& ^! Z. V; N4 g" ?　　魏曼文跟着就坐上高铁回去，下高铁后她又出现在地铁站，这表示她已经回到家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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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们立刻重点调查这段时间里所有的道路监控，终于找到晚上10点23分在开发区的一个大十字路口发生的一起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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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 M9 Y8 T# v$ c　　一开始没有考虑这里是因为这个时间，他们都认为魏曼文应该会回家，没想到她会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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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左右，开发区几乎成了空城。魏曼文在十字路口违反交规走了个对角线，横穿了过去。而此时过来了一辆没有减速的垃圾车，直接把她撞飞了五六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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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中能看到垃圾车在撞到人后向前滑行了十多米才刹住车，然后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跑去看，跟着又下来一个人，两人围着撞的人看了半天，又跑回车上扯下一块塑料布，包住被撞的人扔到垃圾车上，跑了。

/ @% U. G( z" V9 c8 C4 y# Y. K, b　　由于视频较远，一开始并没有确定这是魏曼文。警察叔叔们以为意外发现了一起交通肇事，等把垃圾车上的人抓住，从垃圾堆中挖出尸体后才发现是魏曼文，于是一口气破了两个案子，可喜可贺。

　　赵兰山大喜！尸体都找着了，应该不会再缠他了吧？于是下了大力气帮魏曼文办丧事，办得无比风光！搞得很多人都以为赵兰山其实早就对魏曼文芳心暗许，只是吵吵闹闹还没说开，就连魏曼文父母都拉着赵兰山的手哭魏曼文没福气走得早，她要是能知道你……那该多好啊！

. `% _1 ]1 [. Z6 n　　赵兰山生怕再被这家人缠上，将魏曼文风光大葬后，兴冲冲的找方域请秦青吃饭，饭吃到一半才期待的问：“妹子，你看我现在背上还有没……”

　　秦青早就听说魏曼文已经找着了，葬礼还是赵兰山帮着办的。她其实也搞不清这超度有没有用，就叫赵兰山换到阴影里坐着让她看看。

　　赵兰山这段时间太阳晒得有点多，已经快成烤肉色了，闻言很是不安的往阴影处挪挪，刚才坐下时他都挑的阳光最烈的地方坐，服务员要给他换座还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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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看了一眼，低下头想怎么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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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已经长叹一声，用“节哀”的目光看赵兰山了。不是他不担心兄弟，实在是因为魏曼文附身也有快一个月了，赵兰山天天晒太阳抱公鸡，屁事没有。不知道是这方法管用，还是魏曼文鬼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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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K( w' X* ~1 A# n6 d　　赵兰山想了想，下定决心：“我的工作先停停，从今天起，我拜佛去！”名山大川走遍，千山古寺拜遍，就不信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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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秦青是有天分，但还年纪小没出师（？），能看见但处理不了，他只能寻访名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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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他的公司是自己的，这几年钱也赚够了，出去转转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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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_( I$ K$ E" m" _% ?0 Y　　说到就做，第二天赵兰山就出发了，出发前还拍了张照上传，照片中他站在一辆帅气的越野车前，膀大腰圆，理一小平头，浑身烤肉色，再戴一墨镜，男人气和壕气暴棚，很是引起一阵骚动，微博下全是求壕求大腿叫老公找孩子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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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1 Z( ^  i& C- m0 q+ Y$ M1 L1 p　　方域看到这辆越野有点吃惊，因为他记得赵兰山已经有两辆越野了，他买第二辆时还说再也不买了，要买先把前一辆卖掉。如果他没认错，这一辆越野少说也要小一千万。

　　秦青还是很支持赵兰山访遍世间高人的，她是有这心没这力，所以替赵兰山整理出来很多地点，都是书上讲过有高人名寺出没的，让他都去碰碰运气。里面人还挺杂，有民间高人，有佛门高人，也有道家高人。

' K# B0 F* |, \: c! J/ ~% o　　一周后，方域来请秦青吃饭，说是有事跟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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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只请吃饭，秦青肯定就找借口回绝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没想过接受一个比她大这么多的男人的追求，她还是想找同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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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说有事，她就只好来了。

　　因为方域说是赵兰山的事。两人进包间刚坐下，方域点过菜就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朋友圈说：“你看一下老赵这一周来发的，我觉得……他大概已经被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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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赵兰山一直没做梦，也看不出受到魏曼文什么影响，所以秦青和方域一直搞不清是不是魏曼文就想在赵兰山身上趴趴？形影不离？有这么真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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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g- F& D2 |9 M) v, n　　方域是知道秦青受到的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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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E4 ~8 E8 S& F+ c　　秦青上个月刚收到1000块生活费和500块零花，然后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她已经看了一个月的那双漂亮的小皮鞋！还有那个包！还有那件大衣！正好是打折期！事实上她最近一直在蹲粉妆，想找个靠谱的代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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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d5 B. q& q, X% J* c9 ^6 b( }　　然后她真的开始学德语了，每天早上起来背五个单词，晚上睡觉复习一下再背五个，施教授的课也一直在听，还跟自己的教授商量了一下课时怎么调整，总之，好学的都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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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她竟然想去学手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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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在努力克制自己被影响的部分，虽然目前看来好像都没什么问题，但回家后被父母和以前的同学说：秦青，你真是不一样了。

　　说得她发毛。

　　秦青接过手机开始看，觉得没什么啊，就是赵兰山挺爱炫的。拍车一定要拍车标，拍车内一定要找角度拍出最大空间；拍时间一定要拍到手上的表，等等。

* M- K1 |4 X- e( U　　方域：“你翻他前面的。”

! a3 t  E" g9 ]7 u* V　　秦青往前翻，立刻发现不对了。最早在两个月以前，赵兰山拍的是“又加班了”拍个吃剩的泡面，旁边是烟灰缸；拍个自己，也是沧桑大叔样，胡子拉茬，可怜巴巴。总之，整个微博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一朵朴实刚健的男纸，认真工作，辛苦生活，急需一朵贤惠的女纸来疼爱他。那时微博下的评论都认为赵兰山是个业务员，工作辛苦，一个月七八千左右。等他后面开始晒豪车就有人问是不是中彩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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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回忆了下魏曼文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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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t) I& x! C' Z2 ^　　方域笑着说，“我已经给老赵说过了，老赵说他不找到高人就不回来了，反正辛苦工作二十多年不就是为了享受吗？他钱也赚够了，不想等一身病的时候再享受，省得像小品里说的，人没了钱没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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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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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摇摇头，“他以前可是个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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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 [4 `4 U: V* O　　秦青说：“……你让他克制一下，不要真被影响了。”看看赵兰山，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好歹都比较正面（？）。

　　方域说，“说了，他说就是因为受影响了才更要找高人，找着高人不就行了？”

　　“……”秦青艰难的说，“不喜欢工作是魏曼文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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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我认为那叫好逸恶劳。”

  C0 l4 F3 p" S" p( {4 E　　“……”完了，赵兰山这下算是跳不出来了。

" ?& ~& S+ E# B# x9 U" m1 [　　方域后悔道，“我早该发现的。按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我这里住那么长时间还不急着回公司。”所以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兆头，但两人都没察觉。

　　“唉……”方域，“只能多劝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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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2:51
第 17 章 车祸

　　秋风送爽，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施教授把秦青叫了过来。

! O) p5 T2 G' \+ G9 i9 K, B　　“我的学生已经开始写论文了。”施教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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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c8 C5 ~- j- \" l' T　　“这么早？”秦青表示很惊讶，因为四月才交，这还不到十月，要花半年时间写论文吗？

　　“不早了。有的我都提前一年把题目给他们，让他们慢慢磨，做学问不能着急。”施教授身上有着老派教授的风格，对学生是循循善诱，细心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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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9 I2 e0 X# o# K7 m( ?　　秦青有点点羡慕，可惜施教授不算她的教授，她到施教授这里来是开小灶的。虽然施教授提过让她从中文系转到历史系，但秦青残忍的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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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觉得只要去了历史系，这辈子就别想逃出施教授的五指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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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怎么的，施教授好像对她的期望特别大，大到她都想去找人看相，看是不是面相特别讨施教授喜欢。

　　所以她现在来听施教授的课，跟施教授的联系比她自己本系的教授还勤，完全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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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4 e) f4 d3 u, a, p2 M" \　　秦青猜施教授叫她来是因为他要开始指导他的学生写论文了，最近没空管她了（哦耶！），先跟她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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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想好要表现得善解人意听话懂事……

& ?' ^% \% \/ e9 o　　施教授，“你也写一篇吧。正好你现在才大二，还不忙。我给你定个题目，你就写《徐家屯民俗初考》，挑一篇你最熟的写一写。我给你的参考资料都看了吧？上面的内容不许出现在论文里！你的论文我是会好好看的，要都是你自己的东西才可以。我就不给你定字数了，写多少都随你。”施教授说完才发现小姑娘一脸不可置信，他清了清喉咙，假装拿眼镜出来擦。不能放松啊，现在的孩子不抓抓紧都不会好好学，他最近有点忙，给她找个事干，省得过了这段时间再去叫过来就把前面学的都忘光了。

% z* b6 v& h% r0 e　　秦青万万没想到去一趟竟然多了一篇作业！还不能不写！施教授说了，他会好好看！哭晕在厕所……

: g' K: j' E+ ?& m4 O　　既然说了就要做，秦青条件反射的制定起了计划，发现真的耶，最近都没事！而且马上就是国庆长假，简直是写论文的绝佳时机！就算写不完也可以先把大纲列出来！

/ G8 K& h- K: \2 A　　她很快选定了要写哪一篇，毕竟《徐家屯民俗初考》有一千三百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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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9 h+ Z& M/ G9 }7 f' F# e　　她就写第一篇，因为她刚把第一篇的分析啃完，剩下的都还没看，想写也没内容。

　　代教授关于徐二毛家小妈的分析写了十多页，内容相当奔放。秦青似乎能通过这些文字窥视到代教授的内心，果然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

+ R* L9 U" ]7 c6 H; \: |　　代教授在分析中还写了他为什么把小妈的故事放在第一篇呢？因为第一，在当年那个时代，徐二毛靠骗的就能骗个唱戏的小老婆回来在村子里是非常风光的事，村中人人都知道，素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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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这个故事集合了众多吸引眼球的元素。小老婆、妻妾、欺骗等等，想深入的也可以从徐二毛的家境入手，一个卖货郎竟然还想娶小老婆，可以从人性方面深入分析；而戏子和货郎和农民，又牵扯到三个底层阶级，这方面也可以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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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A, D; d! n# r% Z# G* s　　秦青随便一写大纲就能扯出五六七八点来，顿时心中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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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1 q5 D% W2 \$ ]( L　　方域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查徐家屯。徐家屯确实已经不存在了，村民早就迁走了，牌坊是还留着一个，但不是在原地，原来的地方卖了，牌坊扒了后重新在另一个地方又盖了起来。

　　她要是想趁假期去看估计只能看看这个二手的牌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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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一听就说，“那我送你过去吧，正好我公司在那边。你回来也可以搭我的车，牌坊那边现在叫牌坊街，全是批发的，什么都有。你可以逛一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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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U. ^: f# d" p0 q/ k　　秦青于是心动不已，就是觉得再次单独跟方域出去有点小尴尬，就想说动司雨寒一起去，结果司雨寒说国庆假期她都安排好了，还要提前逃半天课呢，“下回再跟你去吧。”司雨寒就这么抛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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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那天早晨，秦青一大早就在校门口等着。坐上车时，方域还给她带了早餐，“路过麦当劳买的那里的早餐，你吃吧。”

8 s0 l9 R. w1 E* D( a, A　　秦青不好说自己正在控制体重，对油条什么的……但盛情难却之下还是吃了，因为这样正好可以不用说话了。

　　方域似乎感觉不到气氛尴尬，给她介绍牌坊街。

　　“早上去可以看到那附近很多进货的小车，小三轮小货车特别多。你去那里是看牌坊的吧？牌坊下有很多卖佛珠香木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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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8 W1 l& [+ E% z. `1 `　　秦青听到佛珠就好奇的问，“那边有算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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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笑着说，“有，有不少。不过你就不用算了吧？我估计那边就没一个比你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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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X( S( t4 Z. {　　秦青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厉害。”她是想听那些算命的说说易经八卦，他们系的读了易经后就特别喜欢上街找算命的听他们扯，有的还真能扯出一二三了，也不算全是半桶水，就是前面扯的还算有数，后面一牵扯上本人就开始云山雾罩的胡扯了。

6 z4 ]" P: h3 Y: ?2 L' J5 u' b' T　　方域把她放在牌坊街街头，确定过她的手机有电有信号，说：“我公司就在前面不远，你在这里玩够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去我公司玩。”

　　秦青赶紧摆手，他笑着说，“没事，我把你带出来，也要把你安全送回家啊，不然怎么给你父母交待？你早点打给我，我也能早点下班去吃午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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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e! L9 |, K( O+ L9 i　　他这么说，秦青就认真问：“那几点打给你比较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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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H# o, `4 k2 Q　　方域也认真想过后回答，“十一点吧，你这个时间打给我，我立刻就能出来，我带你去吃黄家烤肉，我知道有家店是正宗的，做的特别地道！”

, K- ]$ {2 s2 t( l+ a　　带着午餐邀请，秦青开始逛牌坊街。

　　这条街临着大路，前面几乎都是名牌店，秦青在这些名牌店里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艰难的逃了出来。她差一点就刷了一双鞋！

　　出门带卡真是失策！问题是这条街怎么会有这么多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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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都快十点了，秦青闷着头向前走，对旁边的所有店都视而不见，这才终于找到了那座牌坊。

7 f! T1 E7 `6 ?0 M7 m　　它跟她想像中的完全不同。在资料照片中，牌坊耸立在苍白的天空下，牌坊下站着的是麻木的人民，看着就特别有气氛。可这座牌坊还没有周围的楼高，旁边还竖着电线杆，电线杆上挂着钢丝网，上面都是手机壳。

　　旁边是小店，小店外围是停的一排排电动车，中间夹杂着切水果的小摊和算命的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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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G# L/ w& {$ F　　总之，非常没有气氛。

　　秦青只能凑过去看牌坊上的砖，可惜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除了最下方的基砖似乎是原砖外，上面的全是仿砖。她挤在电动车中间绕着两个基座拍砖上的花纹，拍完只能长叹一声，文化这个东西，真的需要继承。没有继承，它很快就会被遗忘的。

7 Q- ?/ X, d6 E9 T　　不过基座底部有一些青苔，她拍的很有感觉。美美的欣赏了一会儿后她就去调戏算命摊了，转了三个摊子后就十一点了，她刚把电话拨过去，方域立刻就接了，“逛完了？我马上就到，你在路口等我吧。”

　　秦青走回路口，站在一个比较醒目的地方盯着车流，心里在想方域说他马上就到……那他应该是掐着时间早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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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心的吗？

　　不能不说，在见过秦城和容榕这一对后，秦青对感情也有了更高的要求。她也想要感受秦城对容榕那样的深情。可是会这么容易就碰到吗？她不是想用方域去跟秦城比，只是从秦城身上，她认识到男人不在意时是什么样，在意时又是什么样。她不想再轻贱自己的感情了，既然付出，就要看到对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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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须配得上她给予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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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m0 W$ F9 G. Z# b# D: S　　如果方域不够认真，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五分钟后，方域的车就靠边了。秦青坐上后，方域提醒她系上安全带，“等急了吧？我订过位了，咱们直接过去……”他一边说话一边拐弯回到车流中，但下一秒，他就猛打方向盘横向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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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下！”在这种情况下，方域还空出一只手往下按秦青的脑袋，护住她的头脸，“不要抬头！”

　　跟着就是猛烈的撞击！像车要被撞翻！天地要倒转！

) Q0 p. N: J% h: P/ b" h* D& b　　秦青有安全带勒着，胸口像要被勒断一样，嘴里瞬间就咬出血了。可她没功夫去顾自己，因为方域那边被一辆车给撞个正着！他刚才的强行变向把她给让到了安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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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v7 V4 n　　玻璃飞溅，车前窗有了一大片龟裂，侧窗破了一大半，车门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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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被撞的几乎要跳起来，幸好有安全带又把他拽了回来。

　　他们被另一辆车推着滑向人行道，最后被行道树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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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3 S) o6 A6 R- F0 {/ S3 I　　马路上一片混乱，人声、车声、喇叭声。秦青能听到不下十个人在喊，“叫救护车！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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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k6 A4 D) V* J　　“警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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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v1 n) |) g# n& f$ s　　“前面路口就有！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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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伸手去摸方域的脸，她的手抖得不像话。

  e$ G6 }1 A& X　　他捂住她的手，迷茫的扭脸看她，“你没事吧？”

3 A! m, }3 F% z6 d* q, J5 t1 Z& d　　秦青没学过医，但立刻反应过来他这个反应是脑袋撞到了！他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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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她立刻说，摸他的胸口，“呼吸顺利吗？吸气疼吗？头晕吗？晕就不要动，不要转头。”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嗯了声，靠在椅背上好像放松了，跟着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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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j; L( t/ G+ h2 K　　警察很快过来了，骑着摩托。他们先去看了那一辆撞人的车，又跑过来看他们。

& i6 K, I' y) `2 C) {　　“没事吧？怎么样？”一个警察问，看到方域这样马上对讲，“有一个昏迷的！赶紧！”

* U0 T* r4 i- ^- C4 y; c  y　　秦青喊：“他可能撞到头了！”

2 l: c, z( U( @- @　　方域可能听到了她的声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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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g+ X7 x( S- ~0 n5 T6 J　　警察：“好的，好的，别急，救护车马上到。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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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此时只感觉到眼眶发热，她咬着嘴摇摇头，哽咽道：“我没有……他转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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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2:58
第 18 章 二代

　　医院从来都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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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环车祸在一小时内就上了微博，但截止第二天，微博上的消息也只有那一张路人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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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身上只有一些擦伤，但医生还是给她做了一个脑部CT，并且要求她留院四十八小时观察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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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方域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他的右臂有两处骨裂，左手手腕挫伤，第七条肋骨有两条裂纹，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的出血。这些都是小伤，重点是他的脑震荡非常严重，往救护车上抬的时候就吐了一回，差点堵塞气管。

　　他是昏进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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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叫来了她的父母，替方域垫付了医院费，并从他的手机中找出公司电话替他口头先请个假。她本来还想通知他的父母，可他的手机中并没有父母的分组，所以她只好打给唯一认识的赵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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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7 k* {' K# e　　赵兰山接到电话就说马上就回去，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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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他在很多事都可以做了，赵兰山处理了车险，替他回家拿了衣服，有他在也能跟秦青爸爸换着陪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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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u1 U/ J. e4 O　　第二天晚上八点，方域醒过来了。

　　赵兰山先喊来医生，医生检查过后让随时注意，有任何问题就直接按铃喊人，如果今晚能不吐不晕，那就没事了。然后问方域什么时候把尿管给他去了？

　　赵兰山在一旁憋着笑，医生很年轻，非常淡然的问：“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呢，我现在就给你去了。你要是想留着也行，明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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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5 G0 ?' A; m　　方域：“……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去了吧，我可以去厕所上。”

　　去完尿管后，方域总觉得那里怪怪的。赵兰山大马金刀的坐在床前，叹气说：“你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E% H# o# J. }/ P  `　　方域不敢动，他现在动一下头就天旋地转的，“你给我说说，我现在有点蒙，记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赵兰山看他这样，说，“不记得了？你是跟你的青青一块出去的。她有个论文要写，准备去牌坊街，你知道后就自告奋勇了。本来想接着人家小姑娘一起去吃个午饭，位子都订好了，然后一孙子把车开成飞机了，撞了你。你还挺够义气，看到车撞过来还打了方向盘把人家小姑娘给让出去，于是就正撞着你了。要是你不转方向盘，那你们应该会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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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是转慢了。”方域想起来了，“他撞过来的太快，我本来想转过来把车屁股对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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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N3 A' J% b　　“你当你那小本田是什么好车？临时能让你把副驾驶转出去已经够幸运了。”赵兰山叹气，“换车吧，早就跟你说了，一辆好车是男人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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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就当听不见。赵兰山换了新越野后天天晒车，晒完就开始抨击圈里其他人的车，让别人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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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这样，可就真成魏曼文了。”方域说。

; u, m$ ]0 H3 _$ n) k  _7 ?　　赵兰山一僵，脸色沉重下来，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得了，我给青青那边说一声去，他们家这两天真是帮大忙了。我没来之前，钱是人家给你交的，床是人家陪的，青青自己还在医院住着呢。”

　　“她也有事？”方域立刻想坐起来，跟着眼前一转，直接往床下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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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急忙向前扑，好悬把人给扶住了，急得要跳：“你能不能先把自己顾好啊？你可才从重症出来啊！行了！给我坐着！想不想吐？侧着侧着，想吐就直接吐出来，吐完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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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胃里早空了，上午医生还商量着晚上再不醒就给他下鼻饲管呢。他反了几下胃就压下去了，赵兰山突然想起抽屉里有秦青送来的话梅，拆开袋给他塞嘴里一颗，“你的青青给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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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含着话梅感觉好多了，赵兰山啧啧称奇，“这是真爱的力量啊！”

0 q  h* d( p5 L　　晚上十点，秦青才知道方域没事了。秦妈妈去借了辆轮椅把她推过来，两个病号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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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9 f+ v- {5 T　　秦妈妈是经过这件事才知道，哦，她闺女谈了个男朋友，还挺老。可要反对吧，人家刚不要自己的命救了她闺女，这让秦妈妈也犹豫了。把人送过来后，见两人的眼睛都跟胶水一样粘在一起了，就说，“那你先在这里说话吧，我去找医生聊聊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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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3 h0 A) P1 J9 h, A, _9 T0 t! ^3 B　　赵兰山在秦妈妈走后也觉得自己闪亮动人，于是也说，“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慢慢说啊不着急。”

　　说完见方域连个眼神都不扔过来，觉得自己特可怜……

3 i, ^* K. N/ D3 P  L　　屋里就剩他俩了，秦青嘴一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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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o' ^7 O" ?$ j; a　　方域不敢动，他算是知道他现在有多脆弱了，就像灌满水的气球，太不安全。他苦笑着说，“车转慢了，要是能完全转过来，咱俩都不会出事。”说完他叹气，“真该换车了。”还是安全性重要啊。

　　他看着秦青，她的眼睛水盈盈的，像洗过一样。

* ~8 e! j; T* L　　他突然说起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本没想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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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 R& u: g# ~1 e* O　　“……我很羡慕秦城和他女朋友的感情。离开学校后，才知道只有学校里的感情是最纯粹的。所以我非常、非常羡慕当时你……对秦城的感情……”

: {1 G1 F8 R% o2 `　　秦青抹掉脸上的泪，“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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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 W# ^& Q1 c, m　　方域笑了，慢慢慢慢的坐直身，慢慢的把手伸长，拉住秦青的轮椅，慢慢往他身边拉。

　　秦青也不熟练的驱动轮椅向前走，两人的手终于握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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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又干燥又大又烫，体温这么高，肯定有点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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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小小的，握在手里就像握不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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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G  r- \' L2 v7 m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握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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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秦青先开口，她不安的看着方域，“你羡慕的是容榕的感情还是我的？”

. s) Y2 s  a# G% Z) V8 p　　方域笑着柔声说，“我看到的一直是你啊。”

! Y$ h( W7 ?$ Z( n2 k% g　　特意跑来看方域的秦城提着水果站在门外，他总觉得这两人的话有哪里不对！方哥见过的应该是容榕！难道是秦青跟他说了两人恋爱的事？不对！听他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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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进去。他脑中乱乱的，有很多事很多人都挤在脑子里，让他找不出头绪。他站了一会儿，转头走了。

* j: K" ]% E+ v; ^　　赵兰山在下面站了一小时，喂了半天的秋蚊子才上来，一进来就看到屋里只有方域一个人。

　　方域看他左脸上被咬的三个大红疙瘩，说：“我想给你打电话叫你上来，人家早走了，可你没拿。”他指着桌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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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一屁股坐下来，“是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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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拿烟，考虑到方域现在的情况，又放了回去，说，“你知道撞你那孙子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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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E) Z# ?0 F# k  ^　　那天，某个二代不知是吸嗨了还是喝嗨了，先从十字路口行人通道的人群车流中横穿而过，然后一路冲上非机动车道，又从非机动车道倒车，拐上机动车道，但他走的是相反方向，最后直冲方域的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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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次连环车祸的受害人不是只有方域一个，那辆二代的超跑前面还祸害了不少人。

　　“现在网上就几张照片，还都是路人拍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车也没有人也没有，别的报道一个都没出。”赵兰山咬牙切齿的骂。

, ?2 ]! }9 P: U9 Q6 ~　　“那他现在怎么样？”方域脸色阴沉的问。

　　赵兰山往上一指，压低声说，“人在八楼的重症室呢，你是在四楼。”四楼是脑外，八楼是胸外。“你出来了他都还没出来，我看够呛。”

　　方域不能下床前，秦青天天跑他这屋来报道，从早上医生查完房到中午医生查第二遍房。秦妈妈把女儿拖回病房。下午照旧，晚上赵兰山还弄来两平板给他们解闷，秦青也把论文大纲拿出来开始一章章的磨。

　　有天，秦妈妈在推秦青回病房时温柔的问女儿，“要不，你搬过去吧。我看那个病房也能放两张床。”

　　秦青认真思考后摇头，“不行，我每天要洗要上厕所要换衣服，换过去多不方便啊！”然后看妈妈一眼——

　　秒懂！

& s3 w* E. X8 B* ]　　之后秦青就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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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方域已经能下床了，于是改成他过来。

　　秦妈妈一看，女儿也休息够了，之前是怕出事才一直让她住院，现在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回家休息吧！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院回家！

　　方域站在空空的病房前，赵兰山沉痛的拍肩，“姑娘还小呢，人家比你小六七岁呢，你悠着点，别让人家家大人把你当贼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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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1 e" y. h, |0 V0 N　　秦青回家后，秦爸爸和秦妈妈确定她能照顾好自己就回去上班了。然后第二天，秦青悄悄的又跑回了医院。

7 V; L4 c1 i6 e　　她还煮了粥带过去，赵兰山总是从外面的饭店买粥给方域，方域说外面的粥做的一点都不好吃。她觉得也是，肯定不好吃，她还自己炖了卤菜呢。

　　她兴冲冲的提着饭盒进了医院坐上电梯，在二楼时，一个病床推了进来，两个护工小心翼翼的把车停稳，还去看这人的点滴。

　　秦青看他们是去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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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X! y$ p- p" h4 q* t3 Z0 ?" b2 ^& ^: d　　病床上的人看起来不太好。他头上包着纱布，还渗着血，鼻子里扎着饲管，床角还悬着尿袋。他的脖子歪到一侧，呼吸时断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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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3 W. l6 q$ L　　他挺年轻的，最多二十几岁。

  _: ?9 A% ]/ E  d　　不过他最不过的地方是脖子上吊着一双手臂。那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秦青顺着手臂往下看，仅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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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 {2 l7 I, n　　代教授告诉她的话，意思就是叫她凡事量力而行。所以秦青也只是看了一眼，到四楼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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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6 L$ k, t+ e: a/ U$ B0 r$ d　　不过她也在心里想，这是冤鬼索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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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08
第 19 章 母爱

8 P  S8 Z2 F) E" [# U: H　　赵兰山去跑交通事故责任认定的事了，虽然这是一桩明明白白的交通事故，而且撞人那货就在八楼住着，可正因为他本人从车上抬下来后就人事不醒，这案子就压在了那里。闯祸的车已经拖走了，挨撞的不是进了医院就是进了太平间，可撞人这位不清醒，这事故谁担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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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跑这司机全责是必须的，可他的家人现在顾不上这个，人，在医院躺着，还不一定能不能救回来，要是没救回来，一死百了。你不能把一个死人拖被告席上。总之，那边的态度很含糊，就差直言：要是人能救回来，该赔多少我们都认；要是人死了，那……

$ T$ n; ^  x5 V- Y2 S　　方域自己是不怎么在乎对方能赔他多少钱的，他也不缺。但他愿意给那家人一点压力，因为听说前头撞死的人中还有一对母女，小女孩被撞上的时候挂到了车上，被碾着拖到了人行道才甩下来，尸体惨不忍睹。小女孩的母亲也是当场毙命，她是第一个被超跑撞飞的人，而且尸体直接飞到了人群后头，听人说当她从天上砸到地上时，旁边骑车的开车的都以为是卡车上落下的大件行李或衣柜，没想到会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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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提着保温饭盒进去时，他正在跟赵兰山通电话，“嗯，见不着人就回来吧，你在那里蹲着也没用……我说，回来吧！警察肯定躲出去了！卧艹！叫什么记者啊！你真想变得跟魏曼文一样啊！！”

　　听得她一激灵，方域看到她来冲她笑了笑，又跟赵兰山，“回来吧，我的哥啊，没你我上厕所都费劲，行了行了，赶紧回来吧！那人在八楼住着呢，他跑不掉，咱什么时候都能去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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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方域就看秦青神情古怪的问：“……那人在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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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嗯，听说一直没醒，危重病号。”他问她，“怎么了？”

　　她就说刚才进来时在电梯里遇到一个人是去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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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等后文，八楼的病人肯定不止那人一个。

, o* Z5 r% V+ n% E　　“他脖子上挂着一个人。”秦青说。

　　方域就感到自己的心脏扑通一下快蹦到嗓子眼了，他神情不变，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跟自己说，这就是喜欢一个特别的女孩的代价，以后他肯定会常常体会这种事，这么一想，人生还真是充满惊奇。

7 e  Z+ x! P  a2 y　　现在也只有方域一个人知道，所以秦青关于这方面的只能跟他说。一个人承担太沉重，以前还不觉得，这两次都是冷不丁看见了，秦青就迫切需要一个人能够商量。多一个人知道，好像心里的压力就小了。

　　幸好还有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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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拍拍床沿让她坐下，又把手拉过来。好歹弄点福利。

　　“吓一跳吧？”方域柔声说，这种事他听一听就害怕，她一个小女孩总能看见肯定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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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v/ Z# [. W! {　　秦城在门口就看到方域把手放在秦青肩上，轻轻一揽就把她给搂到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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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门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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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这种事时门应该关上！秦城僵硬的整个人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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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P4 M, `- S　　他上次又把看病的礼物给拿回去了，他爸妈听说后就教训了他半天。他爸爸觉得他最近搞出这么多事就是因为管他管少了，所以强硬规定他必须每天跟他视频一小时，详细汇报他一天都干了什么。秦城的叛逆期过去后，愧疚之下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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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今天只好又来了一趟。

) W1 S- h8 k8 B; P　　秦青直到被人抱到怀里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 _' S# i% @7 M0 F+ `; v　　然后方域先看到有人来了，放开秦青，笑着说，“秦城，你来了？快坐，我都好了，早就没事了。”

　　秦青一扭头就看到秦城一脸恨不能马上跑出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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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 Q" {& l, u　　虽然她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个表情，但不明白干嘛这么明显。她以为他经过容榕就除却巫山不是云了，看到她还会尴尬？难道不应该当成普通同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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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2 I8 T; j0 h5 @1 |8 z! M　　秦城几乎是放下礼物说了两句就落荒而逃，倒是方域从秦城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不过一时半刻也没办法问。

　　中午两人就分吃了秦青带来的粥和家常卤菜，秦青把卤的炸豆腐皮、海带给秦城带过来了一大半，想着他和赵兰山晚上想吃点什么了，可以当个小菜吃。

　　他们刚吃完，赵兰山就回来了。他中午还是千方百计的请了一个交警吃饭，虽然不是事故科管这次的事的。吃完饭又塞了两条烟之后，警察才透给赵兰山一个消息，这次的事故还没有定性，也没有正式立案。等于说目前除了当时处理了现场外，交警那边什么都还没做。事故责任书不认定就无法定损，保险公司也给晾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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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故到现在还没处理！她当时虽然在车上，但因为不是主要事故人，所以当时只是简单的录了一份口供，之后的处理也跟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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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U' u  p  b$ a　　赵兰山看秦青一脸震惊就叹道：“妹妹，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他跟秦青讲，肇事那孙子从出事那天进了医院就没出来，人也没醒，所以没有第一手的口供，而尿检什么的也都没做。如果他是喝醉的，这么多天也早代谢完了；如果是吸嗨的，那只要他一直昏迷不醒，一直不做检查，吸了也跟没吸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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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T% U1 K& j+ [, W* b& l- R　　秦青虽然不太明白这个交通事故是怎么认定责任的，但也知道肇事的人是酒醉或吸毒还只是单纯的事故，肯定有不同的结果。前两者肯定比后者的问题更大。

7 z1 k' r# z: A5 G$ i1 p7 o　　赵兰山一摊手，“那家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人能救回来，能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那该怎么检查怎么检查。如果死了，当然就什么都不说了，只能是一起普通的事故，他家肯定不会搞什么尸检。”他往楼顶翻了个白眼，“我看他，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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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沉默了，秦青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就知道他也看不惯这种事。可他们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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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o7 ^: v) Z( {3 c8 n) C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直到护士敲门，“你的缴费单出来了，什么时候去交费处打一下。”

, v0 _0 t4 ~& z* @+ i1 F$ Y　　赵兰山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交钱。咱还是继续在这里住着，不管那边怎么说，这种人……不咬他一口下来我不服！”

　　他出去以后，秦青问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方域说，“手指、手腕和肋骨的骨裂都得慢慢养，淤血的地方已经差不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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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震荡呢？”她担心的伸手去摸他的头。

! K. ]0 {; q3 s& J6 P/ a1 Z$ u0 O　　他笑着说，“没事，已经不晕了，也不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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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R" q# }/ ?* Z1 G$ z/ F　　过了两天，赵兰山说那边转过来十万块，说是先付的医药费。见到秦青还说，“你家应该也有，警察那边说会打电话通知你们家去领，到那签个字就能领了。”

& Z8 a+ B1 v6 d* K* @　　方域问，“出事的那对母女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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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1 K+ h8 ?4 t8 Y3 F2 e　　赵兰山说，“我打听了，母亲是十二万，女儿是十八万，加一块三十万。”

　　方域皱眉，“这也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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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1 ^: Q8 x/ `3 Y: n　　赵兰山叹气，“大概也就这样了，楼上那人应该是快不行了，我听护士站的人说已经跟家属商议要不要拔管了。”

　　秦青回家后得知秦爸爸那边确实接到了交警队打来的电话，给她的赔偿是两万块，被秦爸爸特别有勇气的拒绝了，“我们要告他们！”秦爸爸几乎要对着电话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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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在那边客客气气的说：“您别生气，我知道您生气，要不换个人来说？”

6 Y6 \" V- B4 S6 d; ^1 b- Z　　秦妈妈是冷静款的，但也很认真的说，“我们家不欠那点钱，就要个公道！”

7 a1 x7 p4 P6 C0 E* e　　交警叹气说，“那个肇事的听说也快不行了，他们家人今天下午还在我们这里呢，人一不行，这后面就不好处理了。”

/ w$ K" [& y1 {4 Y) |8 g% o　　秦妈妈说，“他不行了，是他撞的人吗？他死了就不算他撞的了？有这个道理吗？”

　　交警叔叔只好说请您再考虑考虑，跟家人商量商量，当然想告也随便您，我们只是调解，调解不成，你们去法院解决。

　　放下电话后，秦家人还在发火。秦爸爸气鼓鼓的，“太欺负人了！打发要饭的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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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6 v: V+ b+ C5 G$ l　　秦青回房间忍不住给方域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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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0 @4 y- j9 f9 U　　方域接到电话后放下手中的书，他的脑震荡还没好，看平板容易晕，听歌看电影都不行，也就能看看书和杂志，连报纸都因为字小看不成。

1 ^3 y0 b! y2 e; h5 a! y　　“怎么了？”他温柔的问，“哦，你家也接到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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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c$ q+ L- i$ u2 U8 o　　秦青趴在枕头上压低声音，“我爸我妈生了好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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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_' k; m" v  t) \% J　　方域笑着说，“就赔两万是少了点。他们可能也是因为人快死了，不想管这件事了。”

1 I# Y& ^3 H" B2 R+ D( {) X　　秦青好奇的问，“真的会因为他死了，这个事故就不处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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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往床头一靠，认真想了想，跟她说，“处理还是会处理的，但事故有各种不同的处理方式，有的严重点，有的就不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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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9 U- u  L! q, l　　他说，“你看，肇事的应该是个成年人了，有钱有势的是他的父母，但赔偿这事是不会把他父母的钱也算在里面的，而是根据他本人的能力。如果他有工作，有存款的话还好说，赔偿数额会更大一点，如果这些都没有，那我们得到的赔偿就不会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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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还活着，为了让我们不去告他，那他的家人会愿意在民事赔偿上下点功夫，可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他的家人当然就不愿意费这个劲了。”

2 K$ U' J9 z& m　　方域说的实在很清楚又很明白，他没有把她当小姑娘哄骗，而是挺直白的说给她听。

　　秦青听完也明白了，可能这事只能这么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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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S+ E* Q; B( _　　“……真不服啊。”秦青轻轻的说，她趴在枕头上揪着枕头上的丝线，“他们的父母宠出这么一个人来，害了这么多人，就因为他死了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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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了解像她这个年纪的人还有点热血，笑着说，“也不是啊。你想啊，他们会失去心爱的儿子，不也是一种惩罚吗？因果报应而已。”

7 W& I# {* v6 p+ G) _　　第二天，医院突然被一堆人包围了。秦青从大门进来时吓了一跳，十几个人在医院大厅里，有人还抱着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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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a7 f  C9 f7 m. h　　秦青进了病房，赵兰山正跟方域说得热闹，“你是没看见！连骨灰盒都抱过来了！还有人准备扯横幅，被医院的保安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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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进来，赵兰山扭头问她：“妹子看到没？楼下那就是来找那个肇事的人的，他们就是那对母女的家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出来人在这个医院。”

　　秦青走的时候也看到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还坐在医院大门前的花坛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木然的抱着一个黑白的遗相，一个小男孩抱着另一个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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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相中的母女二人，一个才三十多岁，一个只有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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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V: ~: q6 a. V" Q- i$ w　　小男孩的爸爸蹲下替儿子擦汗，“乖啊，抱好妹妹，爸给你买冰淇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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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扭头看老人，说：“奶奶也吃。”

　　爸爸看了眼老人，“奶奶不吃，奶奶没牙了，吃不了这个，太凉，你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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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域最后一次去做胸透观察肋骨的裂纹时，八楼的那个人终于死了。

　　他们是在之后才知道的，因为医院去驱赶在大厅的人了。他们才知道那人死了以后，他们家的人悄悄的把遗体运走了。

　　两个多月后，方域收到了他的赔偿金，三十万，秦青也接到了电话，她的赔偿是二十万。商量过后，方域才和秦爸爸一起去交警队签了字。

+ f  Q1 Z9 r7 H1 V; U3 `　　方域签过字后，才问警察，“那一家怎么样了？”

　　警察不当一回事的说，“大人赔了八十万，小孩子赔了一百二十万，一共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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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交警队出来后，秦爸爸叹气，“还是赔得太少了啊。那家死了两个人啊……”
9 E7 d( a7 j; ~: [& A! n+ C" s
, E# Z' |, X  ?" s　　方域却想起昨天秦青给他打电话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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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那个吊在那人脖子上的女鬼是那个小孩的妈妈。”秦青想了很久才终于确定。
' _! j" @) i& V, W. _4 B
' S6 o- e6 v( M2 l9 ]/ Z　　方域很好奇，因为她就看过那一次，而且也完全不了解那个人，怎么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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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啊，那个母亲是先被撞飞的，孩子挂在了车上，她的最后一眼肯定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为了让车停下来，才会抱住那人的脖子。”想把他从车上拉下来。

　　秦青思考之后得出这个结论，“这就是你说的因果报应。他会死，可能就是那个母亲抱着他脖子的缘故。因为据说他的车在撞击当时就有安全气囊弹出来，他本人没受什么伤，全是一些外伤。”医院查不出病因，因为鬼吊在他的脖子上，压迫了气管或阻碍了呼吸，才会让他慢慢的步向死亡。
0 M1 q6 F( N$ Y! x* a8 d$ C
+ K' C1 w$ [3 M; G2 ?8 ]& v　　“如果他不是撞了那对母女，就不会有鬼吊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死。而他撞死了人，又是一对母女，保护孩子的心让母亲就算变成鬼也记得要阻止他。”

　　方域听了以后，觉得这大概就是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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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17
第 20 章 许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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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5 K. j. x+ @　　国庆假期就这样结束了，秦青带着还没有褪去的青肿回学校吓呆了一票人。施教授听说她是因为去牌坊街看牌坊才出的车祸后竟然建议她换个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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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v. Z1 _7 \* ]1 ?　　秦青目瞪口呆的看施教授认真的说，“嗯……也是我没有考虑好，这个题目也不太合适，资料也少，这样吧，我给你别的资料，你写别的吧。”然后给她列了一堆书目，让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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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M; O3 [8 F* ?! a# _" M　　秦青真是百思不解，出个车祸就换论文题目？逻辑呢？！

　　司雨寒给她解惑，“可能是施教授觉得这个论文不吉利吧，你看你刚要写就出事，还是换一个安全。”

) t) U; {  R  W% ]- M% l3 O) e, R0 b　　秦青让她别逗，“就为这个换题目？怎么可能？施教授怎么会这么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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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才觉得她天真，“我们教授学中文的十个有八个都是迷信的，就我们上届那个学长，不就是研究易经走火入魔，天天要给人算命吗？给自己女朋友算八字，非说她克家宅，分手分得惊天动地。”

　　司雨寒说的是他们学校论坛水版上的一篇控诉贴，是一个学姐在毕业后大笔一挥把跟她分手的前男友的丑恶面目给公布于世。其中罄竹难书的就是学长的算命癖，据说他学入迷了以后给他们全家都算过命了，还天天抱着黄历，据说他的人生目标之一就是编一本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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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 h( L' ~　　这目标真心奇葩。接着就是两人毕业前见家长的事了，据说学长跟学姐一起见家长请家长吃饭，都已经说到以后结婚在哪里住小孩子生几个第一个跟谁姓第二个跟谁姓这种和乐融融的话题了，学长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合两人的八字！

　　学姐在此处嘲讽，我都要感谢他跟我谈了两年才发现还没有合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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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的妈知道自己儿子这毛病，立刻就说要去找高人算（意思是让自己儿子别闹了）。学长把袖子一撸表示外面的高人都是半桶水（那个喜欢去算命摊听人胡扯就是他带头的风潮），还不如他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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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的妈就害怕他这个，人家外面算的好歹都会说好听话，他……哼，给家里人算，算出她鼻子嘴什么长得不对啥啥会破财，然后就一脸恍然大悟说家里这几年炒股怪不得赔了那么多呢！算他爸面带桃花，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在我小学那年外遇，又在我高中那年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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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6 Q: r, n% u2 _) h: m　　他算完走了，父母两人又翻起旧账差点再闹一次离婚。

　　他妈就怕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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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来什么，学长当场摆起阵势，学姐冷眼旁观，学姐的父母没见过这西洋景看得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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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s- y0 |! f) C) P6 e, X: f　　学长算过之后一脸沉重，不可置信的再三摇头，转头把学姐拉出去了。学姐知道肯定是算出不好来了，出去就问他：“算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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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d  |& Y1 v; J, h6 a　　学长沉痛的说咱俩八字不合，你克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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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N) _- g2 S- x; m/ m5 c　　学姐说我当时也没想到他接下去会说什么，就回了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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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 {. O9 q( }　　学长说其实我早觉得你性格不太好，脾气太硬，咱俩一吵架你就非要吵个子丑寅卯出来，我妈心脏不好，我爸高血压，如果我们俩结婚后吵架，他们俩一着急就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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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1 a/ z- [: g- X　　学姐：那我们就不吵架。

　　学长：我们分手吧。

+ g& q& `7 |7 R( w. v) h$ Y; S3 ]5 C　　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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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你是改不掉的。

　　学姐是很有风度的，说你这种性格我很同情你啊，带着家人走了，毕业后才把这事披露出来，说要给后来的学妹们提个醒，像某某这样的最好不要找，容易犯病。万一你生孩子时他说时辰不对生出来祸国秧民不让你生怎么办？最后祝某某人生幸福家庭美满，死时记得算好时辰，一定要死得荫佑子孙千秋百代才行！

　　秦青看贴子时也就哈哈哈一阵算了，把这个学长当反面典型看，她当然认为像这种人肯定不会是多数啊，学校里有一个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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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司雨寒说文学系八成的教授都这风格，她当然不会接受。而且大纲都列好了，施教授新给她发过来的资料当然也很有趣，可是前一个不做完她心里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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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憋着一股劲，想我非要写这个不可。至少让她写完嘛，写完再去看那个也可以啊。在这股压力下，她在一周内把论文初稿完成了。当然字数有点少，很多内容都来不及丰富扩展，只能说基本把意思表达完了，然后她揣着论文去找施教授了。她觉得施教授对《徐家屯民俗初考》也是很有感情的，不然那些资料怎么可能留上那么多年？早当垃圾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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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g  _' m9 `, m1 L' D0 X: x　　施教授在此时才承认她的毅力，虽然别的地方都有所欠缺，但毅力是值得称道的。他收下她的论文答应会好好看，然后施教授也是有点认输（欣慰？）的说，“你要是想写这个呢，就写吧。我不拦你，你自己注意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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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B5 l9 q* C! u* b　　秦青走时还想注意什么？不会是让她注意安全吧？

　　施教授把邮件打开，心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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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s* m2 g' A2 y4 e. l　　代先生……也是在写这个书的时候出事的，现在学生研究这个也出事了，他是真觉得这个东西可能就是不吉利。

/ y5 w* U! _+ V. D　　施教授看得很快，两天就给她批改完了，发给了她比论文正文还要长的修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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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总觉得其实施教授是很期待有人一起研究《徐家屯》的，不过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推销出去？看这修改意见就知道了，说不定代教授那些分析上他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了。

　　这次修改就比较费劲了，施教授的知识面多广啊，他写出的修改中还带有更多的参考书目，秦青啃那个就够她喝一壶的了，花了好几天时间连个修改的方向都拿不出来，她只好把问题集中一下，等到施教授上课的时候去他办公室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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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就看到施教授桌前正坐着一个学生，两人正在讨论着。她不好插队，就站一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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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E: x- U- U. f　　施教授喝水时看到她，说：“小秦啊，今天我没空了，你明天再来找我吧好吧？”

　　秦青一听就要表示同意，坐着的那个学生不同意了，抬头说，“教授，我明天还要来找你啊。”然后扭头看秦青，眼一眯，蹦出一句，“你面相不好，明天别出门了，在家呆着吧。”

# O1 n$ U' h; Z, G　　秦青的眼睛就瞪圆了，施教授不等她说，找了个杂志卷成筒就狠狠敲他头上了：“别见个人就犯病！”然后对秦青介绍，“这是你许师兄，许汉文。”

$ D. `2 N9 N6 Q3 V* s& I& J　　秦青一听这名好生耳熟，许师兄揉着头还在看她，恳切道，“我不是开玩笑，我算的还是很准的。”

　　秦青因为自身原因，既对这个有点相信，又信不过面前此人的手段，上下打量他，问：“你能算出是什么事吗？”

　　许师兄正色摇头，“算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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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r4 P, ^& t0 L" |　　秦青也正经回答，“可我明天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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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高深道，“那就看你自己了。”

　　秦青问，“是我到施教授这里来会出事，还是出门就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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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c% f: _+ x- G　　许师兄，“天机不可泄露。我也只会这么一点，能看出一点点，但再多就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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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X$ B5 C5 \. c" o9 l4 M　　听起来还颇为可信。

" y* y' s- T! i5 j  h' F! I　　于是第二天，秦青一天都疑神疑鬼的。她还是照常去上了课，下午去找施教授，晚上跟方域通了个电话。

2 H* Q! V* F/ s2 d$ e! K: W　　“这人是个骗子吧，我今天一天都没事啊。”秦青对自己一天都提着心神却什么事都没有挺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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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U! H/ H- I# j- c　　方域笑着说：“没事不好啊？我就不想你出事，你好好的我才放心啊。”

　　第三天，秦青见到司雨寒就抨击她前天遇上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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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A9 V( s' V8 ]+ F　　“他说的言之凿凿！我还当真以为他有本事！结果什么事都没有！”秦青觉得被欺骗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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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i# B- e7 A. |# ]5 r　　司雨寒淡定道，“你要是去问他，他会说那是因为他提醒过你的缘故。你昨天是不是特别小心？所以才没出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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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0 K( S$ W- [! l9 y0 c, f3 }　　秦青又差一点被说服，但很快反应过来：“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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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9 x: `; Y8 g　　司雨寒：“淡定，淡定。那人叫什么名字？”

3 |; D) @2 f  ]& {- P　　“许汉文，我总觉得耳熟。”秦青说，“白素贞的老公叫这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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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翻了个贴子给她看，“同音不同字。不过你说的许汉文，应该是这个贴中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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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一看，见是那个《做为一个前女友，我来八一八历史系高才许汉文》的神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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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算是本校的一朵奇葩。他本人其实是计算机系的，前女友才是历史系的。然后他在替他前女友写论文时，一头栽进了《易经》的怀抱而不可自拔，最终完成转系、分手等一系列壮举。现在在读博士，研究目标就一个《易经》。

3 }9 d% h. T/ R, n　　再次看完贴子后，秦青冒出一个疑问，“易经是算命的吗？”好像不太对？这也太小看易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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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不是啊，但这不妨碍许师兄拿这个刷存在感。你要是知道他的毕业论文是关于谢陵的风水就会懂了，他就是个入迷的人。当时为了写论文，他整整两年天天去谢陵，还兼职成了卖墓地的，真赚了不少钱呢。”谢陵，本市公共墓地。

, W5 N; u8 g- _　　“许师兄说易经是门科学，他有生之年要把易经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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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R1 K2 j/ j2 G6 u5 K, k　　“我祝他成功。”秦青懂了，这位师兄果然是个妙人。我等凡人最好不要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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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7 ]& @6 V3 y( O- z2 b4 R　　但许师兄最近常因为论文的事跑去刷施教授，一来二去，秦青免不了跟他碰面。许师兄不知是不是被施教授教育过，第二次见面就夸秦青名字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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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5 O5 w4 L0 V# o. _　　“你看，你的名字姓是秦，上春下禾，第二字是青，刚好是春天，禾苗青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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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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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F% d- l2 X5 S; C1 c  ^. J: ~　　只要忽略许师兄遇人爱算命的毛病外，他其实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施教授隔壁办公室有几个实习的小姑娘，他常去给人家看手相，全是夸人的话，什么命中有福、带财、正财偏财滚滚来BALABALA……

: x, T( L5 Z+ _9 ^6 N　　秦青看的时候还是挺佩服的，觉得他应该不缺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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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t& H& e; \% _0 n9 H　　施教授很看不惯他这副嘴脸，他一问完就让他赶紧滚！但秦青能看出来施教授还是很喜欢许师兄的，平时还叮嘱他要按时吃饭，不要一看书就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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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据说住在学校的博士生宿舍里，就是北校区那一片的红砖楼中。因为醉心学问而时常忘了吃饭睡觉，整个人也就比纸片厚一点。

) ~- T% V+ e) I　　这天，秦青又来找施教授，进去一看又是许师兄抢在前头，她只好在旁边等着。

　　施教授扭头说：“你搬个凳子坐下等。”

+ A; _# Q- O) Z　　许师兄也说，“对嘛，师妹去隔壁屋搬个椅子过来嘛。”

( }4 z! c0 R+ K, x: X! T1 h6 L　　秦青一愣，觉得许师兄脸上黑黑的，像抹了一层煤灰。

　　她搬完凳子回来就盯着许师兄的脸一个劲的研究，研究得许师兄浑身发毛，忍不住说：“师妹，师兄很快就完了，完了就把施教授还给你啊。”

. j/ p  @2 @6 {/ l5 u$ f! L4 M6 j　　秦青迟疑道：“师兄……你早上起来洗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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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第一次感到害羞了，一把捂住脸。施教授一看就打他：“去！洗把脸再过来！出门连脸都不洗你丢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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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o0 c; W0 S2 Q* k' t; v　　许师兄快去快回，但施教授已经被秦青霸占了。许师兄站一旁叹气，秦青说：“师兄，我下午还要上课，你反正没课你先让让我吧。”她盯着许师兄的脸看，黑气是少一点了，但还是黑的。

* Y& {1 \7 N6 ?( S　　其实她在看到黑色后就知道那是晦气，让她奇怪的是，许师兄去哪里惹来的晦气？

% s7 ?  P' Y9 h' l4 B- N  j( U　　她还有件事很在意，“……许师兄，你今天出门看黄历了吗？”

　　许师兄轻松的说，“看了，今天宜搬家出游结婚生子，大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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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心道：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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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25
第 21 章 除晦

+ _$ r0 w! Q0 ?7 `) T* v4 S　　身中晦气会怎么样眼前有这么一个活例子，而且人品貌似不太好，秦青就抱着微微的愧疚静静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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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y! t% {' n2 g9 }4 Z' ]4 N　　出于研究的目的，秦青对许师兄的兴趣空前强盛起来！反正她和许师兄都要刷施教授，两人不愁见不了面，她就假借："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不如交换一下微信微博开放空间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下也可以商量一下怎么瓜分施教授的空余时间这个问题。"

! V" n, p% r# f0 I& \/ U　　许师兄一面小心脏乱跳，一面也怀疑师妹的目的（没错！许师兄当路人甲多年，早就不期待天上掉个林妹妹了）。所以师妹的真实目的，应该是想偷偷避开他霸占施教授吧！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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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加个好友吧。"他也要暗地里侦察师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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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换之后，秦青更加深入了解了许师兄——他竟然把每一个算过的命都记录了下来！以日期和序号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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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Q% P% G- `　　而且他的粉丝还不少！微博下全是喊道友、高人，求解八字姻缘前程看风水阴宅的还是少数，大多数是求许师兄下咒咒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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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考虑了一下许师兄在学校的人缘，不得不说在网上大家都蒙着面反倒比较……诚实。

. \4 h# T2 w7 [　　许师兄的毒舌在网上就变成了高深和明智，他一针见血（？）式的评论一直以来都颇受好评，有人反驳就会引来粉丝的口诛笔伐。

% f# w1 P7 F1 P2 Q& L9 P　　跳过这种种表相，秦青还知道了发生在许师兄身上的一系列不可思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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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 R3 i0 y4 [4 u( Q　　原来许师兄小时候起就是个倒霉蛋。

　　中招、高招两次考试都丢了准考证，而且一次中暑，一次拉肚子。进大学后，军训时竟然得了带状疱疹，因为一开始被误诊为痱子后来发展到了叫救护车到学校的程度，全年级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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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7 ?: N% z- Y& U( D6 s3 Z　　大一时，选课失败，学校系统出问题，只把他的选课给抽掉了。大二时，踢校园足球踢断两根脚趾，之后交女友，大彻大悟转到历史系。女友大四求结婚被分手，跟着盲肠炎住院，竟无同学探望。去年他要申请考施教授的研究生——错过日期了，据说是手机时间莫明其妙被调到了去年！

' f4 _" Y# \7 ^8 ~& w　　其他还有身份证被盗用、银行卡丢失、银行失误把他的钱划到别人账户、饭卡丢了五六七八次……等等都是小问题了。

- ?; @  b+ R( E　　秦青看完后觉得许师兄能平安无事活到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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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6 a: ^0 Q9 K1 f( b. @　　到底是该同情他还是不该同情他呢？她还真需要想想。

　　许师兄对施教授嘿嘿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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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好好说话！挺好一大小伙子，非学的跟贼盗之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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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摇头晃脑挺自得的说，“不是啊，教授，我觉得师妹好像看上我了。”

　　“你做梦。”施教授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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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他举例道，“你看嘛，师妹最近多注意我啊，跟我交换微博微信不说，每天还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听听啊。”他拿出手机，点开，秦青的声音飘出来：“师兄，今天出门看黄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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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I2 ~+ g0 `, R& Z' z2 [　　“……”施教授看他得意的脸，虽然很不想打击这傻孩子，但还是诚实的说：“……我一直觉得你师妹在逗你。”人家姑娘每回看你都跟看小白鼠似的，你是怎么脑补出她喜欢你啊？

　　正说着秦青来了，隔着门一望就看到许师兄在，她就直冲许师兄的脸看去：嗯，还是好黑。

: d  f# u2 y* k/ V, l　　“师兄，今天早上如何？出门摔跤了吗？电动车出故障了没？手机没摔地上吧？”

2 a# u4 z5 o. u& h　　许师兄看施教授：看！多关心我！

4 G* ^0 _7 e% _　　施教授看许师兄：看，明明是把你当稀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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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 \3 B8 |, D4 w6 s' S　　不提还看不出来，施教授摸着下巴看许师兄，“小许啊，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怎么毛手毛脚的。”

　　许师兄揉揉右手手腕，先回答师妹的问题：“没啊，就是早上起床时手腕扭了一下。”再对施教授说，“教授，我这两天都是两点前就睡了。”

4 s+ e+ W; e# c: l$ n9 b; B" m　　施教授还是担心，“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 \% [- u2 P6 N* L( m- `　　秦青心道：教授，他这不是身体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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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出去时，秦青又跟许师兄一道走了，“师兄等等我啊。”

$ r- A& T' c' s8 M0 d1 K+ i　　许师兄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他跟师妹不太可能（师妹不符合他的审美）但他也不想说出来打击师妹，就勉为其难的等了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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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啊，你觉不觉得你最近挺倒霉的？”秦青决定还是直白点好。

! K7 E8 D- k' q6 o- W　　“我一直都挺倒霉的啊。”许师兄是个坦诚的人，“从小到大我的哥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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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 k. U# |! ?% K　　秦青犹豫了一下，“……我在书上看了很多除晦气的法子，咱们要不试试吧？”

/ T9 p6 M! }) i- i! \: x8 r# g% e　　“我？”许师兄惊讶的指着自己，“除晦气？”虽然也曾有人在听说过他的遭遇到让他付出拜拜佛化解一下，但像师妹这样准备身体历行的帮他的还是第一个！

5 P! D: T6 h' G! ^, r0 g. _4 n: H. d2 M2 `　　许师兄立刻非常感动，也有点小得意，立刻偷偷给施教授发了条消息：看，师妹果然是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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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1 }' J9 I* Z% z　　施教授接到消息后，回忆了下秦青最近感兴趣的方向，不得不承认，许汉文大概是真被当成小白鼠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验证机会啊！这样的样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也难怪秦青会心动。至于许汉文，正好也可以教育教育他别这么自大。在施教授看，许汉文现在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他已经把算命当成了炫耀的工具，自以为能看透别人的命运，替别人指点迷津，对别人的命运居高临下的批判，其实已经走了歪路。其实他有没有这份本事还是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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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施教授也就不打算提醒许师兄了，只叮嘱他：不可以带着师妹做危险的事！小小的尝试一下倒是无妨，注意安全。

+ X# `  [& o3 k! e8 j' N　　有了施教授的准许，秦青和许师兄就兴冲冲的开始准备除晦了！

5 V( b' I  a) f7 ^' h　　秦青这里有的资料全是民间传说，许师兄读的书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于是又加上了二十多种。两人商量过后把一些不和谐的都给略去，只留下操作性强的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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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始前，许师兄提出一个问题：“怎么知道晦气已经去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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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想说：看脸就行。但显然这个无法取信于人，就说，“简单啊，师兄你什么时候不倒霉了就说明有效了嘛。”

　　许师兄一想，认为非常有道理，“也对。”反正他每天都要倒霉个一两回的，如果哪一天能不倒霉了，想想还真有点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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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5 t7 v- @9 d' z2 E- ?　　在经过一系列除晦的仪式之后——其实秦青也不太确定这些仪式有没有用，但从许师兄的脸上来看，是完全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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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算中西结合，古洋兼用，什么都试过一轮，在这段时间里，许师兄经历过献血血袋漏掉，洒盐洒到眼睛里种种困难，都显示着他们的除晦之举，是完全白费的。

　　从教堂出来后，许师兄的钱袋又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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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做为一个陪客，从头旁观到尾，对许师兄的同情之心大盛，此时正在想理由要如何安慰他。

　　许师兄长叹一声，“师妹，谢谢你，陪了我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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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师兄……”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

　　“我明白你的心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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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n- @! Z+ L　　“但你确实不是我心目中想找的那种女孩。”

　　秦青，“………………………………”

5 @4 [: n( M) t　　许师兄正愧疚的望着她，“虽然我很感动你这么关心我，但我也不能……你知道吧？我们确实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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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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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m7 ~3 I+ Y3 O　　许师兄翻来覆去说了很多，大意就是他呢，想找一个比秦青高一点点，白一点点，头发长一点点，学历再好一点点，家庭条件也必须考虑在内的女生。他还拿他前女友做例子，说明他要找的话，最低限度也要比前女友更好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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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的条件当然就比他的前女友还要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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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Y7 j5 ]6 j) a# u4 _" Q  ?　　如果再过两年，秦青通过努力接近了他的条件的话，他到时愿意再考虑一下。当然，如果他已经名草有主，那就只能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 F; M0 z2 p5 R; E7 V　　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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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后，许师兄放下心中大石，挥手告别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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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目送他的背影，发现一点都不想提醒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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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6 g" S7 q9 s& @　　这种人不倒霉都不合理了！

+ P' x) T: [. S6 T8 Y　　第二天，她在施教授那里听说许师兄昨晚上被人袭击（？！），摔下楼梯，断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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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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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也有点好奇，“你们除晦除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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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不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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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30
第 22 章 福祸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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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D/ B; h  H# K　　这已经是许师兄今年第四次进医院了，他进医院之频繁让学校学生处的老师大为头疼。因为只有许师兄每年买保险时很费劲！虽然学生每年买意外险是学校规定，但给许师兄买，人家保险公司都不肯接！

　　幸好学校跟保险公司的关系还可以，这种学生毕竟也比较少见。所以这次许师兄进医院还是可以走保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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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觉得自己也有一点点责任（见死不救什么的），就特意提着东西去看望一下。

　　许师兄的腿非常干脆的断了，打上石膏后本来是可以回家疗养的，但老师知道他住寝室，回寝室连饭都吃不上，跟校附属医院的人商量之后，在妇科给他腾了个位子。外科床位紧没办法，妇产科倒是没多少病人，常被别的科室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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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d+ n" e1 t6 |　　秦青进去后就见右边是准备生的，左边是刚生完的，许师兄虽然身为男人却住在妇产科似乎很不合适，但因为来这里生孩子的都是贪便宜的，所以也没什么人投诉反对。

/ }! R# V* q5 C9 V4 L- t　　而且许师兄还挺受欢迎的，八字一看，面相一观，立刻收获了不少阿姨奶奶辈的爱戴：果然是做学问的！

. f, s' s0 N' k9 H+ s* R2 Y　　她们都认为上大学专门研究这个的当然比街边的要正规一点，再说免费啊！白看！白看谁不看？连隔壁病房、楼上楼下的都闻名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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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l# |" t% D" n9 U# m　　秦青觉得自己同情他就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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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看到许师兄吊起来的腿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于是把水果放下，问道：“师兄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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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一看到师妹来了，顿生无奈之感。唉，师妹啊……

4 f3 Y! C  c' w: d% b8 y* y　　秦青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后悔走这一趟，本着不能白来的心思，就问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别的不说，“袭击”是怎么回事？看许师兄那骨骼清奇的面容，总觉得不大可能。听说推他下楼那人还是本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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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很愿意跟同校的人讲讲！他认为他很倒霉啊！完全是无妄之灾！而且这种话他自己出去说没有别人替他说的效果好。而且师妹对他不是那什么吗？肯定会向着他说话的。

. z  ^3 X4 A/ j3 |( O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许师兄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地替人看相批八字解惑是很有名气的，常有人来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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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一女子A就来救助了，因为她正面临重要的人生岔路口。她马上就要毕业了，接到了一个很好的offer，同时男友也向她求了婚，本来应该是幸福美满的人生在向她招手，问题却来了。

　　工作的地方是北方，男友的家乡是南方。男友已经在家乡找好了工作，求婚的同时也表明亲爱的跟我走，到我那里我给你找工作，你要不想工作可以继续读书也可以留在家里当全职主妇都随你的便！

: \! X. m' j& l　　一面是爱人，一面是心动不已的offer，女子实在难以取舍。是自己赚饭钱还是靠老公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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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来求助许大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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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1 m9 G/ ~4 J: M　　许大神算过八字沉吟道：你男友会娶三个老婆。

) T% P6 x2 k7 I, t* c0 n3 p　　一般男人听说自己会娶三个老婆应该心情都会不错，但被女友听到就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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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A：我早就知道……他之前差一点就劈腿了！

) M6 C( R- G) N5 x/ [　　许大神问：有照片吗？我再看看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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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A刷的就把男友的证件照给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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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h% [6 q7 }9 y# T　　许大神又直言道此男友应该一生碌碌无为，他面忠实奸，见困难就跑，见好处就上，工作上永远得不到重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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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A马上想起男友曾经故意把行李给她提，一起出去吃饭装可怜让她付钱，找工作时的花销还欠她一千多没还呢。

, G9 u9 t7 b8 k/ D4 e6 ~　　女子跟许大神一件件说起来，马上得到许师兄的肯定：你看，我就说他是这样。两人越说越热闹，聊了一百多楼。最后女子感动不已的说：大神，你真是个好人！表示以后要跟许师兄加强联系，他以后就是她人生的指路明灯！

# w- `( K4 i* E4 E　　如果两人是邮件私信聊的还好说，但却偏偏是在公开的论坛里。女子A的姓名倒是没露，但男友照片露出来了！等女子回去跟男友以“虽然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祝你幸福”这种万金油的理由分手后，男友很快就摸到了论坛里！一看之下，自然气冲霄汉。许师兄又大名鼎鼎，男友打听清楚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就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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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7 x1 F: m　　见面后，男友开始还是秉持着“好好讲道理”的心态跟许师兄讨论：你看你说话不负责任现在我女友跟我分手了你是不是应该愧疚？去跟我女友说你都是胡扯的大家还能做朋友。
: b1 G/ y6 I4 o7 c1 L( @
/ c; K5 e* S# G　　怎么可能呢？许师兄是有底气的，当下把男友从眉毛鼻子嘴脸型批了一遍，详细论述从面相上看，男友简直就没有一处长对的地方，同理可证他的人生也早早注定了无药可救。女友要分手真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 O; n7 A: n7 z) p- w/ ~. ~
) U  q) m0 L* Y8 }　　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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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T* }$ U2 g4 \3 |　　这个实在是没办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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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7 A5 @7 w3 c- h; v0 {　　男友就把许师兄从屋里拽了出来，又搡了一把。

　　许师兄虽然比男友兄高那么半头，但他是纸片人，男友兄怒气满值之下武力也开了挂，他拽许师兄出来时就觉得手感怎么这么轻飘飘的，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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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撞到墙上时没站稳，脚一错摔下楼梯，腿咔的一下就断了，实在太简单，事情发展之快速让男友兄也措手不及。

　　男友兄当时就被辅导员带办公室去了，要写检查，要处分，说不定连学位证都要卡一卡。男友兄痛哭流涕十分不服，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没站稳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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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z8 y, K3 P+ B2 a　　许师兄不忿的问秦青：“你说，他这人是不是特别强辞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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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她觉得也算情有可原。

　　许师兄说着拿出手机，“他这种性格就证明我说的一点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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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 |& b5 ^0 z/ f　　嗯？

　　秦青过去一看，许师兄不但不吸取教训，还又在原贴中加了很多内容，把男友兄来找茬的事写完后，论证他看相看得有多准，这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下面还有女子A的回贴：大大说的没错！幸好我跟他分了！没想到他还有暴力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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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她盯着许师兄脸上的晦气看，突然对这些晦气出现的原因非常了解了。

　　“师兄我先走了。”她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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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有点惊讶师妹怎么走这么早，难道不应该留下多陪陪他吗？“师妹慢走，不要跟那人一般见识，我跟你说的别告诉别人啊，省得他又怨恨你了。”快跟你的小姐妹们说啊，女人的嘴最厉害了，传流言最快了。

　　秦青回头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唉，师兄，你说的时候如果没有期待的两眼发光就好了，戏都不肯好好做，你前女友以后会感激你不娶之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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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36
第 23 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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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秦青去见施教授，被拜托去给许师兄提个醒。

6 R/ l: r  T) x/ g1 x$ |5 D1 g& c( A　　施教授不放心，“你亲自去给他说，要是论文写好了可以直接给你，留在他手里别再出点什么事。”据说许师兄的论文也是波折重重，秦青听了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就到医院来了。

　　许师兄正在为人解疑答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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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c8 p) q# C6 X3 D0 x, Y/ M6 R　　坐在他床前的是个三十多的男人，似乎是陪家人来医院看病，听说这里有个大仙看相很准就进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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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5 Z) ^; ]6 z　　秦青进来看到这一幕就想避开，不料许师兄叫住她，小声说，“这事你应该也挺感兴趣的。”相识后许师兄发觉师妹感兴趣的东西跟他完全不同，既然算是同门，那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秦青听了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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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的看多了一个人也没太在意，接着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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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要从将近四十年前说起。

　　男人的父亲以前是学校老师，妻子也一样是学校老师，两人一同上山下乡，放以前那叫革命感情，非常坚定深厚。回城后，两人又一同参加高考，一同被同一所学校录取，一起任教，是人人称羡的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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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妻子怀孕到八个月时，男人父亲的一个女学生突然跑到家里来，把一张验尿单拍在妻子面前：她怀孕三个月了，是男人父亲的。

　　妻子受不了，跳楼自杀了，带着肚子里已经八个月的孩子，据说孩子当时被摔出来时手还会动。

% e8 C& c3 u) Q( C　　男人父亲只好从学校离职，下海经商，并与女学生结婚，生下的孩子就是男人。但两人已经搬离原来的住所，跟以前的朋友也不再联系，所以男人从来不知道这一回事。

& O- H. D3 A, X% T- Y5 Z4 F　　直到两年前，男人父亲说头疼，以为是普通的偏头疼，疼到受不了了去医院一查是脑癌，发现时已经开始扩散，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太能接受开颅手术，手术成功率也不高，所以家里采取保守治疗，但一年半后男子父亲还是去世了。

  t' \: ~- h0 i, g+ h3 M　　在父亲去世前，男子就常听母亲说这是“报应”，他不解其意，以为母亲只是在恨父亲。因为父亲喜欢流连花丛，家中常为这种事争吵。然而今年，母亲竟然也在一次常规体检中查出患有肝癌，并且已经转移，开腹探查后，医生认为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切除癌变部分进行移植也没有多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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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T5 T3 [) p) ~) w　　母亲开始四处拜佛求神，在他陪着母亲一次次去见大神神婆时才知道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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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愁眉苦脸的，他本来已经有了一个谈婚论嫁的女友，但刚准备结婚时就出了父亲的事，因为是脑癌，治疗起来非常花时间精力和金钱，女友考虑再三跟他分手了。在父亲去世后这半年里，他也在相亲，只是听说他只有一个母亲，大部分的人都退却了。四个月前在老同学的牵线中与以前的女同学相亲，两人都对彼此很满意，正准备正式发展，他母亲又检查出来癌症。他本以为这次的女友也会离开，可女友愿意跟他一起承担。但是……

　　“她听说了我家以前的事，说要回去想想……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接受不了我母亲和父亲曾经做过的事。”男人真觉得人生再也没有一点希望了，他想说这不是他的错，他想说父母以前的事跟他无关，他也不能谴责母亲，她已经很痛苦了。

　　可他也不能责备女友跟他分手，她愿意跟他一起去扛生活中的困难，却不认同他的家风。她是个好人，是他家的问题。

5 k; R& I2 C- c( r1 G. L: L　　男人来找许师兄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许师兄开解一下他母亲。因为他母亲在开腹探查之后，似乎出了点精神问题，总说家里有鬼，是他父亲前妻的鬼魂，还有个小鬼，以前这个小鬼趴在他爸爸头上啃，现在每天晚上就趴在她的肚子上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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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O* l7 b1 e4 G' y7 m　　男人听得毛骨悚然，可他也不信。他们家都搬了两回了，家里也从来不去打听父亲前妻家的事，从不跟他们联系，从来没去扫过墓，家里连张照片都没有，就算有鬼是怎么找上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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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妈天天在家烧香烧纸，还烧符水喝，还给我女朋友喝，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发现……”男人苦恼的摇头，“我是觉得她的话变来变去，一会说送钱给鬼让鬼早早的走，一会说烧符请神打它们。”他觉得他妈有点精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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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7 x" x. g! _& ]8 {) n' K　　许师兄悄悄跟秦青说，“怎么样？你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 E- j) y  r) d0 i6 Y6 t3 {+ Y2 A　　秦青悄悄说，“我为什么要去？”

8 Q% F6 @7 [- x6 W　　许师兄挤挤眼，“别骗我了，你平时看的资料都是这家遇鬼那家见鬼，鬼作祟之类的，这个事你会不想去他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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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想，可她也害怕啊。

# f3 v* I' z# X　　“人家让我去吗？我算干嘛的？”秦青说。她身上又没高人光环，人家会让一个陌生的小姑娘随便跑家里去吗？

, O5 p( B* a+ M9 B2 L8 J0 E( q　　许师兄看看自己的腿，对男人说，“要是我的腿好，我就跟你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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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是病急乱投医，他觉得许师兄这种做学问的比乡间野地里跳大神的要可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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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师妹也是学这个的。”许师兄指秦青，“她还是专门学你这个的，抓鬼什么的其实不是我专精的，我只会批命看风水，让我师妹走一趟，她就算不能给你看好，也能看看你家里是不是真有问题。”

　　秦青顿时一寒，看许师兄，他是随口说的还是猜出什么来了？

! \; r3 g. l2 O1 Y  \! d' z　　男人有点不太相信，可……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他就说：“那……什么时候方便？”

( L: d2 N* ?  |5 a1 Z, n　　许师兄看秦青，“你什么时候方便？”男人就也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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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张口半天，“……不能是今天，我要准备准备。”怎么就说走就走了？这么速度干什么？

9 Y# ^2 w& ~" f　　等那男人走了，许师兄好奇的问她：“你准备什么？红绳？朱砂？黑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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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8 j9 z) D! m　　秦青瞪大眼：“我不能一个人跟他去吧？我知道他是谁啊？出事怎么办？我找个人陪我去……你笑屁啊！这是安全常识！”

　　许师兄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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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X- H* g* q& @2 G+ Q　　秦青回去后想来想去，想不出人选。还不能随便拉个人就去，要比较熟，人也要靠得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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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Q% s% v6 A& `! ]; e　　方域不行，他肋骨上的裂纹还没养好呢。

. E" I; Z. D% P6 ], W　　赵兰山也不行，不熟不好开口，再说人家是正事不能叫他来陪着出差。

　　“那你想找谁？”方域笑着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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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请司雨寒找她男朋友帮个忙，我们三个一起去。我跟她两个女生还是不够安全，而且她也知道我在研究这个。”秦青觉得这样最好。

  S  [- t- [. L: X6 T　　“我给你推荐个人吧。”方域想到了秦城，他一直想找机会跟秦城透个底，这样也能把容榕最后留给秦青的信息告诉秦城，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最关心容榕的人，不告诉他不合适。

　　“秦城？！”秦青觉得这个人选简直是匪夷所思！“为什么会想找他啊？你不知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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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前男友？”方域哈哈的笑了，“你现在有我，他嘛……我觉得他要从容榕那里毕业还要几年。我不吃这个醋。”

5 X  O% b: F6 l/ Y4 l　　“我别扭，不想找他。”秦青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最不可能的人选就是这个了，她考虑赵兰山都没有想过秦城啊。

2 J# |; C- m# ?- Z2 i　　方域劝她，“我是想把容榕最后的情况告诉他，多少是个安慰。”

　　“容榕附在我身上的事？”秦青不大明白，“他知道这个怎么就是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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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4 Z: z- O5 ^  Q; H: y　　方域觉得很明白啊，“容榕离开前最担心的竟然是你们俩会复合，这不是安慰吗？”

2 s% V. ~3 r! p5 \/ ]& u/ N　　秦青：……这明明是可笑的事吧？

　　但秦青还是被方域说服了，理由就是秦城是容榕的恋人，推已及人，恋人最后留下的思念应该告诉他，不说是不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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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z+ W& ~3 n! [5 d' ~　　所以要先试探秦城能不能接受，他要是不能接受，那就打消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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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懂了，所以先试探下秦城能不能接受世上有鬼，能不能接受……秦青能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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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y2 |  F1 S5 W, G" c8 N8 t6 d　　秦青还有点担心这个事传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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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笑着说，“也就是一则都市传说而已。平常总能听到谁的邻居二姨姑妈小学同学之类的怎么怎么样，咱们听到也只是听一听罢了。”让她别想太多，在她身边不是也有一个许师兄吗？难道许师兄就成异类了？

+ O  l# a4 r7 }! v　　秦青想想，还就是这么回事。学校里没人把许师兄算命的事当真。果然是她想的太严重了。

　　在约好的那天，秦城和秦青像地下党接头一样约在地铁站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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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W, V+ S& z( d6 Y5 X) o! r　　秦青在见到秦城时还以为他未必会来，不知道方域是怎么跟他说的，两人在今天之前在学校里也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秦青只好装作轻松的打招呼，“来了？”

' `6 X, H7 ^9 P% A+ y8 E　　秦城的感觉也很复杂，他昨晚被方哥拜托今天来陪秦青出去，因为方哥他的伤还没好不能去。“你陪她去一趟，是她研究上的事，一个人去陌生人的家我不太放心。”

　　他已经想好了，他和秦青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他现在只把秦青当成是哥们的女朋友就行。

: [8 I* Z0 s5 B' }6 n　　所以他也很自然的说，“方哥都跟我说了，去哪？”

　　秦青想了想，先问他：“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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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摇头，“不知道，你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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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6 z) _& c: T　　“……”秦青艰难的说，“是这样的……”

　　秦城听完前因后果只是古怪的看了一眼秦青，“你怎么开始研究这个了？”

　　“我有点感兴趣，正好许师兄那边遇上了，我就跟着听听。”秦青发现秦城确实不信，他不认为今天去真能遇上鬼。

0 @  c! l6 t3 S　　的确，一般人都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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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W% H' w9 `　　秦青更放心了，在秦城眼里，这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出行，不会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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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44
第 24 章 心中有鬼

　　男人的家在一个老小区，秦青和秦城下了地铁又转公交才找到。

　　男人的父亲当年下海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他是高校老师出身，认识的文化人多，门路较广，师兄师弟啊，老师家长啊等等。所以他的生意一开始做得相当成功。可能是因为外遇后思想开放，也可能是那个年代新思想的冲击，在男人的记忆中，父亲似乎一直没有断了情人，除了逢场作戏出入不良场合，保持关系的情人最多的时候有三个，还能和平相处，他父亲也曾引以为傲。他父亲自认对情人们都很照顾，情人们有个是卖保险的，他父亲就给全家人和他公司的员工买保险；还有个情人是开饭店的，他父亲请客就只去那家店；还有个情人也想做生意，他父亲就手把手的教，教她打通门路，教她怎么跟工商税务打交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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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母亲所有的执念就是守着这个婚姻，这个家。他曾不止一次的听母亲跟他说“死也不会离婚！不会让你爸好过！”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个旧思想的人，所以哪怕婚姻不幸福也不肯离婚。现在他才发现，原画父母的世界，他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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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L3 t9 T9 W3 n　　每天中午，他都要从公司赶回家陪母亲散步。

% y8 [+ l9 k% O" e1 W( U0 c3 S　　在九十年代中期的一次股灾中，父亲的生意大受影响，家中最后只剩下三套房子。父亲把家中最后的存款投资买了房，准备给他做婚房，以后一家人一起住。但在父亲得脑癌的时候，这幢房子为了给父亲治病卖掉了。大概……这也是他第一个女友跟他分手的原因吧，生活水准大幅度下降，家庭不再能给任何帮助，反而成了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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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母亲生病，他也做好准备卖房的。但母亲死活不肯，说这是家里能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她的病反正治不好就不治了。可是母亲在买符买佛像佛珠上却花了很多钱，而且有越花越多的架势。

- d7 B5 O6 b# w1 U' L8 p3 y　　他并不是舍不得钱，但这钱如果花在治病上，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这样花跟扔到水里有什么两样？

　　他就想找个人给看一看，打消母亲的念头，让她别再把精力用在这些事上，好好的、快乐的过日子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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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W' z3 M. I4 u- v( ]# c# V/ V/ `　　他对这次要来的那个女大学生没什么信心，要是那个许大神肯来说不定还有点用。不过他也不想得罪许大神，既然他说让他师妹来，来就来吧，看看也不费什么事。

　　中午他带着母亲在楼下花园散步，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女大学生和她的同学到了，“我们在这，你们过来吧。”他对电话说。

+ f/ e- O5 q& ]: I/ w  d! D4 v　　母亲坐在轮椅上，听到后问他：“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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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想告诉母亲详情，就哄她说，“是我们公司今年的实习生，说要来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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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母亲就不关心了，沉默的对着花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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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母亲是很健谈，很爱跟邻居说话聊天的，可现在他特意带她出来，她却谁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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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人了，秦城站住说，“你过去问吧，我在这里等你。”他以为秦青就是跟人聊天，跟人谈人家家里出的怪事，类似采访的样子。

　　秦青：“一会可能要上楼。”

　　秦城点头，看她走过去，却发现她在离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还有几米远时就慢下脚步，像在观察她一样围着她慢慢绕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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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R, Y) C! T4 E# x- W, T/ p$ u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为了避免母亲被太阳直晒不舒服，所以特意选在大楼的阴影下站着。秦青走过去时认真看了，老人身上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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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L! Z) {! y6 ~* a　　没有他说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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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已经确定，估计又是一个“心里有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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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9 M* |* V; Q7 T6 [- L　　她走到男人面前，男人抱着一点点的期待问她：“你要不要……上楼看看？我把钥匙给你。”说着钥匙已经掏出来了，“你自己上去吧，就那边19号楼7单元11楼。”

　　秦青摇摇头，“不用了。”

) y  V/ o/ X- j: k# I7 |" V6 @& V　　“哦……”男人失望的把钥匙揣回去，已经不怎么期待的问她：“那你看出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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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肯定道：“令堂没事。”

　　她这个态度太理所当然了，男人竟然被她的肯定给弄懵了，“……什么意思？”

1 S+ z! u! F: V: j9 O% a3 P　　秦青心想反正她有个神棍师兄，师兄算命时多坚定啊，她也可以！只要不像师兄一样不修口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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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堂身上什么也没有。”她说。

: {8 A1 K5 B$ \3 Y% W+ [# m　　真有人告诉他没事了，他反而不确定了：“……真的？”

6 G" O/ S: R/ i8 y8 ~" Z9 G　　秦青愣了，她一下子明白了，心里有鬼的不止是这个男人的母亲，连这个男人也“心里有鬼”了。

　　最后，在秦青认为已经没必要再留下去之后，男人仍然坚持带她和秦城回了家，带着他们每一个房间都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得到秦青一再肯定的“什么都没有”之后，还是不怎么相信，在送他们出去时说：“改天我再去见见许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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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怀疑他们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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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c! Z# j& `8 ^　　等公交车时，秦青身心俱疲，她从没想过说服一个不愿意相信自己家没事的人会这么累。

$ q" R2 D; d9 a# V5 R　　秦城从一开始的茫然和旁观，到后来就越来越感觉奇怪。这不像是采访奇人奇事，倒像是请天师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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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u2 y9 |& _8 @& B* a& R* U　　他古怪的看秦青：“你不会是真的相信许汉文会算命吧？”许汉文是嘴毒，在网上相信他的人也多，但普通同学谁信他会算命？批八字这种事历史系学过《易经》《八卦》的谁不能说出一大篇来？可谁又真拿它当回事了？许汉文能在写论文时去谢陵泡两年还兼职卖墓地，大家佩服的是他认真研究的心态和顺便赚外快的好运，可没人真羡慕他去卖墓地！总之，研究归研究，真搞得入了迷信以为真就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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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4 G' I* A3 j　　顶着秦城看傻瓜的目光，秦青无力的摇摇头：“不是……我怎么会信他……”

　　难道秦青是在做戏？可她看的很认真啊。秦城怀疑、不解、奇怪的种种目光集中在秦青身上，但她懒得解释，她只想回去赶紧给方域打电话，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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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仍在处在休息当中，虽然已经开始上班了，但他每天只在办公室里坐着，也不加班。幸好前一段时间刷好感刷得不赖，他这样休息并没有引起公司里大家的不满，而且他很愿意帮别人做一些琐碎的小事，还挺招人喜欢的。

　　接到女朋友打来的电话，听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软软的抱怨着，方域就想笑。就算她跟秦城一起出去，有心事还是要找他说。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旧情复燃。赵兰山曾经笑话他：“怕不怕那两个天天在一个学校里，还是同班，朝夕相处又爱火重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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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笑眯眯的说，“怎么可能呢？跟秦城一比，我家的当然是选我啊。”然后再轻轻提醒一句，“你现在可越来越像魏曼文了。上次见我们家姑娘都说魏曼文都升天不见了，你这什么时候改回来啊？”说得赵兰山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你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能不害怕吗？每回一听方域这么说他的心就一抖，现在都快作下病了。

　　方域轻声安慰着，“别为别人家的事操心，照你这么说，那就是他们自作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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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 m; x1 k& Z, U6 @0 o5 y　　秦青主要是心累。她虽然没有因为能看到鬼而觉得自己就不一般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事之后，特别是教官和赵兰山的事，她是认为自己可以帮助别人的。两次付出都得到了回应，让她开始对运用这个能力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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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Y1 X3 {9 X. f( k% o0 G2 A　　可今天这个信心就破灭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只有当对方相信她的时候，她才能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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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a4 B# R, y　　就像今天，那个男的宁可相信家中真的有鬼作祟，也不愿意相信他的母亲和他的家都非常安全，没有恶鬼索命。

　　“人只有在不幸的时候才会反思。”秦青叹息着说，“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如果这个男的和他的家人一直生活的都很幸福美满，那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想起四十年前的一段往事。至少这个男的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但正因为他们家发生了不幸，他的母亲才开始反思，开始恐惧迟来的“报应”。

: Q1 G* S! e$ s* l2 c　　“这是良知的审判。”方域说，“你知道为什么东方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说法？在西方会有神父在人快要死的时候替人做告解好让人升入天堂，那是因为死亡也是一种不幸，而且是最恐怖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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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J4 z- I( I/ A2 L/ _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毫无良知的人。”方域说，他也遇见过很多让人不快的人和事，可他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赵兰山说这是另一种没心没肺，是在嘲笑他。但方域知道他只是不关心而已，“谁也不可能一生顺遂无忧无虑。”所以当不幸发生时，就是人被良心拷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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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E; X2 H/ `" |5 E: w/ ^, z　　“所以善恶到头终有报？”秦青被方域说得心中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对，如果这正是那个男人和他一家的“报应”，那她也实在不必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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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g; _6 {" C: I6 d　　方域替秦青打完气才挂了电话，心里暗暗叹气。秦青以后注定要遇上更多这样的事，因为她的特殊，她会“看”到更多不平之事。比别人多一份能力，就比别人更多一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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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之后又跑来专找许师兄化解，许师兄认真算过后对他说命该如此，不要挣扎了，既然今生没有积福，干脆就修来世吧。

　　意外的竟然没有被打，男人真的开始带着他母亲做善事准备修来世，连他父亲的份也做了。

　　但妇产科的医生在某一次听说后让许师兄不要再胡说八道，再败坏医院的名声就让他滚出医院不许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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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c- Y: \: x" P3 s, |& ^" n　　“本来你这样的早该回家了，要不是你们教授说你回去没饭吃才不会让你在这里占一张床呢！”医生发完火，对这个男人说，“你也别找这种人看了，我看你母亲可能是因为家里出事和生病有点癔症了，去我们医院精神科看看吧，开点药吃比什么都强！”

　　秦青听说后羞愧的无地自容！亏她也是受教育多年，怎么没想到这男的母亲可能是生病了呢？

- \6 E; m  w5 l5 J4 g/ d' }. F　　男人把母亲带到医院里看，开了一些药吃。但半年后，秦青从许师兄那里听说这个男人的母亲趁他不在家跳楼了，还是专门跑回到他父亲和第一任妻子住的那个学校小区里跳的楼。所以男人才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母亲，致使悲剧发生。

　　许师兄会知道是因为这个男的听说许师兄会看风水，还跟谢陵有门路关系，就请他专门给家人点一处宅，找块好墓地。

* Q( I& F* ^9 f1 N& N　　“不是说吃着药吗？”秦青问，“是不是癌症太痛了？听说肝病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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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g# H8 }" s6 |+ P: s　　许师兄摇头说，“他说他让他妈吃药，他妈也跟他说吃了，人走了以后才发现，他妈没吃药，枕头里藏的都是药。”他顿了下，“说是吃药不舒服，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直在做梦，他妈就不肯吃了。他是又在相亲，没顾上管他妈，这才出了事。”

　　“……”秦青。

* z1 \! A. ?3 q2 V; S　　“反正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晚了。”许师兄叹道，“他跟我说啊……他觉得还是报应到了。欠了人家两条命，他爸，他妈就都还了。”

! |8 Z. g5 [; a+ S- |9 h7 S/ O　　秦青想，可能这样对那个男的来说……更好接受吧……

　　都还了，就没有他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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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3 23:51
第 25 章 奇谈怪论研究小组

) v# H' w$ S( }1 }5 ^% L7 Z　　代教授的小二楼终于——修复完成了！

+ x3 i) `; G( Q( N　　墙面重新贴了红色砖皮，白色的阳台也架了起来，窗户也是复古式的，唯有大门比较现代化，有些格格不入。但路过的学生们无不赞叹，还有人拍了照片上传校园网，称为学校最漂亮的复古楼。

　　楼里也进行了重新装修，据说下水道什么的都保存的相当完好，几乎不需要重新翻修，当年的材料质量也真是过得去。

　　照学校说好的，这幢楼给了美术院用来存放一些雕塑作业，秦青特意跑去参观，看到里面已经摆满了石膏像和一袋袋的石膏粉，还有种种模具。

3 v: Z7 E$ l( R6 E/ v' r+ w# ~/ l, l　　“我还以为他们直接买石膏块来做，难道还要自己倒模？”秦青问司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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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1 \* ~' i- q　　“我也以为……”司雨寒也不了解。屋里东西太多根本下不去脚，两人站门口看看就只能退出来了。

, X' ^8 h' q+ J　　出来后司雨寒说：“还是外面好看，里面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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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K2 C+ ^- f  W! H　　“是啊……”秦青也叹气道。司雨寒的意思是外面那么复古，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间，就简单的刷了墙铺上地板砖。她的意思虽然跟她不同但也一样失望，怎么说呢……不是说她期望能把当年代教授讲课时的教室复原，但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也很难过。

7 J* M, ^' N; `. t& J　　再回头看这幢小楼，外面的墙砖看起来很假，白色的阳台也太新，没有岁月流逝带来的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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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0 Z2 i6 H" h　　最后她们俩只好失望的回去了。

+ y3 \& |0 x) q  s0 j' v　　下午，秦青去施教授那里，本来想说小二楼修好了，施教授可能会高兴，但现在她觉得施教授可能会伤心吧。以前破破烂烂的站在那里让人难受，现在修成这个样子更加面目全非。

2 q" R2 g! O2 c5 _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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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C- |9 v) O% y( b　　秦青走进施教授办公室时都有点垂头丧气的，她小心观察着施教授的脸色，不过教授的表情看起来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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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小的松了口气，上前问：“施教授，我来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9 R* c6 O1 {: N9 h1 T! U) {　　施教授笑着说，“小秦啊，我听说了一个叫民间传说研究会的小组，你有没有加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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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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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摇头，“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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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不是历史系的，不知道也对。我是听学生们讲的，他们自发组织了一个，我听了一下觉得很有意思，你可以去试一试啊，他们在学校的论坛里有开贴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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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教授说着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他连网址都打听来了。

　　秦青感动得不得了，接过来连连道谢。

% e3 _! `6 v2 ]4 X2 m) @　　“没事没事，你们多聊聊多交流一下，互相学习。”施教授笑着摆摆手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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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照着网址登上去，找到贴子后按格式填写申请后，加了一个QQ群，很简单就通过了，然后周四下午就有了第一次的集合。

　　刚好，选的地方就是新修好的小二楼，它现在有了个新名字：雕塑教室。而且集合的教室就是上次秦青看过的摆满石膏的房间，在这里集合？秦青站在门口向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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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x6 w8 T6 u! Q0 B3 ?3 q　　“欢迎啊，你是秦青吧？我是柯非。”一个绑马尾穿牛仔裙的女孩看到秦青在门前张望就招呼她进来，“进来吧，我和孙明明都是是雕塑班的，这里下午没人来，我们反正要过来做雕塑就借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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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I& B% F+ v7 j) `　　柯非很健谈，嘻嘻哈哈间就把小组里的人和事都给她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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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F& w. h2 O7 y3 E, b　　“我和孙明明是来凑热闹的，听说这个很好玩才加进来的。”柯非戴着到上臂的橡胶手套和围裙正在拌石膏，秦青想帮忙就先拿了围裙和手套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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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鹏和汪雨涵是一对，他们俩今天不来，汪雨涵是历史系的，这个小组就是她倡导着办起来的。还有一个叫伍宾，他今天应该来，他也是历史系的。”柯非说完问秦青，“对了，你是中文系，在群里你说你研究民俗传说，是哪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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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鬼作祟一类。”

　　柯非眼睛一亮，“哇，你胆子很大啊。伍宾跟你有点像，他研究的是黄大仙、狐仙、龙神河祭这种动物崇拜。”

　　伍宾在下午四点时才来，他个头不高，穿个蓝色条纹的T，背个运动包。进来后就看到秦青和柯非两个，“怎么就你们俩啊，要不我也回去算了。”

$ o' q! c) l$ y( ~/ D! o　　柯非：“别啊，秦青今天第一次来，你们俩聊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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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9 O7 O* x$ C4 H+ U　　伍宾看看秦青，别别扭扭的说：“你们俩女的，就我一个男的。”

　　柯非说：“伍宾，你不知道吧？秦青是研究鬼作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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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一说，伍宾才对秦青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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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石膏室聊了一下午的天，晚上说好一起去学校外面吃饭，柯非掏出电话：“对了，都叫出来，不然今天下午聚了也等于没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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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S+ F! y1 U　　汪雨涵的名字很琼瑶风，但人却是御姐风的。她剪一头利落的短发，说话做事都很快。她来了以后先跟秦青握手，“对不起，下午有课没过去，我听施教授提过你。”

/ B$ h! B4 t3 n; v; u: j0 Y8 _　　伍宾说：“原来是施教授介绍的啊，那算是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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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M# J3 _$ v5 F( w8 C　　汪雨涵问柯非：“点菜了吗？没点现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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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 m6 ^% r& a　　何非把菜单给她：“就点了两个凉菜一个热菜，不等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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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袖子一撸接过来翻开，“不等了，让他们来了吃现成的。”她刷刷刷把菜点完，合上菜单接着对秦青说，“我们这个小组没有得到学校的承认，就是自己组的。原本的目的是我想把一些比较小众的研究人都给集合起来，大家互通有无，人数一多资源就多，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有点什么事交流起来方便。”她指着伍宾说，“像伍宾是历史系的，可他研究的是西方历史。”

　　“古罗马，古西欧那块。”伍宾说。

　　她再指柯非，“她本来是美术系的，喜欢希腊文明。”

' I2 U" T/ u( i2 k- f　　柯非举手投降发笑说，“我……是半桶水，我喜欢星座和希腊神话。就是别的组不收我，我就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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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对秦青一摊手，“看，我这里就是个拾垃圾的。”

9 C1 `1 ~5 ]/ n  q9 z* i　　秦青自我介绍说入门晚，今年才刚有点兴趣，机缘巧合认识了施教授，得了他很多帮助。“我看了本书，是咱们学校编的，叫《徐家屯民俗初考》，里面故事很多，我认为很有研究价值。”她说，一边把书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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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书她一直是随身带着的。

  G# B" L" h, W. Q. }, V% x　　汪雨涵他们接过来传阅，很快明白了秦青为什么说它有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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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0 }. \% P8 s7 K8 g　　“真不得了，我都不知道这本书。”伍宾非常好奇，他看编者里还有施教授，“是老施的书啊。”

' s0 p5 q" V9 p2 z" ~9 \+ P! Y　　汪雨涵也很快被这本书吸引了，她看初版日期说，“原来那么早咱们学校就有人注意到这个了。”

* K/ {$ o5 S3 g% w2 f7 H: @, p　　“其实在民国后期到建国初期这段时间里，这种研究资料一直非常缺失。”汪雨涵拍着书说，“那是时代局限没办法，很多资料都在当时被销毁了。事后再版的也很少，所以我国的民间传说里，明清最多，民国最少。按说时间距离现在越近，资料应该越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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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h1 n) I. u) C8 Y' y　　“可信度很高啊。”伍宾爱不释手，问秦青，“能不能借我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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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怀疑的看他：“……你不会拿了就不还我吧？”

% z6 a; y# E6 L( f: ^　　伍宾心虚的大声说：“怎么会！我就看看，看完肯定还你。”

　　汪雨涵也想要，“不知这书图书馆里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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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C: ^% ]: R6 M4 m　　菜上齐之前，剩下的人也到了。齐鹏是被汪雨涵拖来的，孙明明是被柯非拉来的，两人就是凑数的，对这个小组的研究没什么兴趣。吃饭时孙明明和柯非、秦青坐一块，三个人说悄悄话，她尖叫道：“你研究鬼啊？你不害怕啊？”

　　“怕啊……”秦青点头，怕也没办法啊，谁叫她现在多了阴阳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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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不知脑补了什么，同情的看她：“那你也挺辛苦的，等三年级就好了。”

+ J5 l8 F( H/ H- \, ?　　什么意思？是说她到三年级就可以换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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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Y" L/ v+ g, \$ K' x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坐着消食说话。伍宾跟汪雨涵说，“我说的那个项目，咱们组到底做不做？不做我自己做了。”

　　“做啊，怎么不做。”汪雨涵说，“不是一直意见没统一吗？”

, \" [$ ~1 p% |5 U3 G　　秦青小声问柯非，“什么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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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小声说，“伍宾想搞调查，他想去意大利实地感受一下古罗马文明。”

　　秦青小小的惊呼一声，“他的野心不小啊。他家很有钱吗？”出国旅行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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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没有啊。”孙明明也凑过来说，“他想搞成团体旅行，大家一起去，多几个人也好凑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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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7 |; l/ Z% d1 N# B- `' M, G, g　　秦青：“……假公济私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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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笑，“对啊，就是啊。虽然我也想去啦，但现在肯定不行啊，等我以后赚钱了吧。他从加入这个组后就一直在说，汪雨涵就一直糊弄他，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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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也跟着曝料，“你看他说他自己去，其实他一个人才不敢呢。就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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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伍宾耳朵都红了，“你们这些说悄悄话的，不要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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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l  `. r/ `　　秦青突然想到了，问伍宾，“古罗马暂时去不成，黄大仙、狐狸精之类的，你研究的怎么样？有成果了吗？”

　　说起自己的研究，伍宾还是很愿意说一说的，他道，“听说我老家有拜黄大仙的，不过我从来没去过我老家，我爸他们也没回去过，我一直想回去看看。”他说，“其实这种动物崇拜全世界的文明里都有体现，不过咱们国家的都不成气候，除了十二生肖外，就只有一个龙，而且还跟皇帝这个形象结合了。民间更多的还是黄大仙。”也就是说，他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7 p5 k/ H" H! U- p0 \0 |　　秦青把《民俗初考》拿过来，翻开指着一个故事给他看，“你看这个。”

: Y$ P: \' C4 H- Y; Z/ h7 \　　伍宾接过来一看，立刻坐直了，那就是一个黄大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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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屯虽然已经消失了，村民早就迁走了，但这个地方离咱们学校不到半小时的车程，你要想研究的话，这个比较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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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b- |5 G0 x' u8 b　　伍宾拍大腿，“好！”说着就要把书往他的包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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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秦青没想到书就这么被人抢走了，她一叫，坐伍宾周围的人都赶紧按住他的手，柯非更是骂道：“伍宾！书还给人家！”

　　伍宾：“我就拿回去看看！妹子，求你了，让我看看，我明天就还你，我就看这一篇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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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一求，秦青也不好强硬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了。

　　伍宾马上说，“我也不白拿你的书，给你出个主意吧。你研究鬼作祟这事，也不用去校外找，咱们学校里面就有死人的，我们男生寝室就有一对据说是自杀的。就南二幢那边，四楼靠东头的厕所。你要是胆子大，就找人陪你一起去看看。”

　　秦青怔了，她还真没想过在学校里面找。

　　汪雨涵拍桌道，“不用她再找人，我看你陪着去不就行了？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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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01
第 26 章 格子衬衫

3 v3 [4 g2 Q; m  A　　饭桌上的几人越说越热闹，秦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事情就已经定下了。伍宾很负责任的在第二天打电话给秦青约时间：“你什么时候来啊？我陪你过去。”

0 a. R, O( |7 ~1 ~; l8 j4 |　　秦青：“……这个事就算了吧。”她对男生寝室厕所里的鬼没兴趣。

　　伍宾恍然大悟，“你是不好意思吧？没事，我事先给那厕所挂个故障清扫的牌子，咱俩可以进去看。”说完又是一顿，“不过见过鬼的好像都是三更半夜看到的……你敢不敢晚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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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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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被秦青直接坦然的态度给震惊了，佩服道：“妹子，你不同寻常啊。不过做学问就要有钻研精神，你要害怕我多叫几个人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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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想说她研究这个鬼呢是因为她意外多了个阴阳眼，禀着“与其不了解因无知而恐惧不如研究之后深入了解说不定就不怕了”的精神才一头栽进这个坑的，其中也有代教授给她“力量在手中，听凭自用”的鼓励的作用。

　　但实话实说，她不研究也不妨碍正常生活；再实话实说一句，这世上的鬼不少，不在男生寝室厕所里的也有大把。

　　综上，她何必难为自己去挑战一个身在男厕所里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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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这么出人意料。秦青万万没想到，在她这个主要研究人员都说“不”的前提下，伍宾又拉来了孙明明和柯非，而且这三个比她更积极，已经商定了行动时间：就在周六晚上十二点整。因为这天寝室里的人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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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Y- j3 g2 b5 i2 f　　秦青做为被大家帮助的人实在没办法拒绝，但她也说了如果有问题（比如撞到别人）就立刻离开。

) }8 P+ D% a9 f( ]+ C　　现在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三分，他们躲在伍宾的寝室里。为了今天的“约会”，伍宾在周五就催同寝室的人都回家看看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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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差不多了。”柯非看着手机说。

; m3 e: n. ]1 P- Y* I5 H  {5 j　　“现在走吗？”孙明明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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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秦青最不合群：“……真要去啊？被人看到三个女生一个男生钻到男生厕所里会丢脸丢死的！”

. B& L% n4 z, n% k- C" Y( D. j　　伍宾蹑手蹑脚跑到走廊上去看，回来后兴奋的说，“没有人！我们走！”

　　秦青硬是被孙明明和柯非拖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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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鬼的男厕所在四楼，伍宾住在二楼，他们往上走时碰到人真是太正常了！

! i  ?7 u0 @" L4 K4 `　　秦城看到他们四人时眼睛都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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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柯非和孙明明三人想装个傻，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人认识他们中的某一个人，三人齐刷刷看向秦青，拼命给她使眼色。

　　男生寝室二楼三楼四楼五楼每一层住的都不是现一个年级的，甚至有的连系也不是同一个。所以伍宾几人都不认识秦城，就怕秦城冒出来一句：“你们找谁？”同一层的肯定都眼熟啊，三更半夜四个陌生人出现在寝室楼里，往轻了说是偷鸡摸狗，往重了说谁知道有什么勾当？他要是声音一大，他们就算是没吃上羊肉还惹一身骚。

* j6 z5 P) A( F　　孙明明和柯非最尴尬，没碰见人时都想不太可能会碰见，真碰上就只能傻眼了。好不容易这是个认识的，立刻都把求救的目光送给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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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只得上前一步，小声说，“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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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看在两人的渊源上，只看方域的面子，秦城都不能视而不见。他也小声问，“怎么回事？”一边怀疑的看了眼伍宾，这是谁？不是他们班的，也不是他们年级的，这三个都不是，秦青怎么会跟三个生人大半夜跑这里来？

& j6 P. n7 T) A! K0 k& G4 _; w　　秦青只好解释：“四楼不是有个男厕所闹鬼？我就跟他们来看看。”

* p4 m: V; y- k2 F, e　　秦城的表情立刻深奥了，一副“你居然会干这种事，我以前对你的了解太浅薄了！”的三观刷新样。

5 ?; l5 I& E9 ^4 v# a　　伍宾看这里解决了，生怕夜长梦多，催道：“走吧。”

　　三人路过秦城身边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招来人。秦青走过时点点头，四人走过拐角就大步上了楼梯，此时才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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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w, A' s7 i　　“吓死我了。”孙明明捂胸口，她有点后悔不该好奇了。

　　柯非也后悔，“早知道就寒假时再来，那时肯定就没人了。”

　　还剩几节台阶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人一抖，这楼梯上也没地方躲啊！正着急后面的人已经撵上来了，是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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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H5 R/ K- T2 z) \) j　　几人松口气。秦城道：“我跟你们一起去。”看了眼秦青。他回去后越想越不放心，还是跟上来了。怎么说都不能让秦青跟三个陌生人在一块，他跟着也能放心。

　　这幢楼有八层，但最顶上三层都是空的，没有住人。五楼是有住人的最顶一层了，平时秦城从来没上来过。

　　伍宾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踩点，他小声说，“我今天下午刚把故障的牌子给挂上，希望没被人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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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寂静，走廊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所有寝室的门都关着，人应该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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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G8 ^, T" t　　“没有人醒着吧……”孙明明经过秦城之后是真怕被人发现了，被人发现偷偷在半夜跑男生寝室来，她以后怎么见同学？现在好奇心退了，她就想赶紧看完赶紧走。

　　伍宾认真想了想说，“还不到考试的时候，应该没人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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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的男厕所在走廊西尽头，走近就能看出来了，厕所前的地板上还有水渗出来，地面也比较脏。

! d! P) `, g5 n0 o  p+ c3 a+ w　　“出事后这里就没人来了。”伍宾指着厕所门前挂着的一块硬纸板说，“其实就是不挂这个也没人来。”硬纸板上用毛笔写着“故障中”三个丑丑的大字。

　　门半掩着，能看出里面亮着灯。

  K" G2 H8 i! H2 @! _# N　　但此时五人都站在门外发呆。秦青是觉得男生厕所，她一个女的总不好先进就等着。伍宾可能是现在才胆怯了，回头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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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秦城奇怪的问了句：“不进去？”

) K- S1 B3 ~1 q8 }& X. l% N+ h# h　　“那就进。”伍宾这才伸手推门。

- J6 S3 J  p2 N, i% {$ Z　　门吱哑一声开了，这时大家才看到洗手池的一个水龙头没关，水哗哗的流着。怪不得门口半条走廊都是积水。

　　伍宾、柯非和孙明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都没管水龙头，秦青走过时随手关了，吓了前面三人一跳。

" Y* R( y, a/ c1 u2 B5 A　　“怎么了？”秦青被他们看过来的视线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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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捂住激跳的胸口，刚才水龙头突然拧动的吱吱声吓得他魂都快飞了，“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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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更是紧紧抓住柯非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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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6 V) ~+ B1 q2 e　　秦城走在秦青后头，看明白了，这三人才是最害怕的。他再看秦青，觉得她有点状况外。还是胆子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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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v: j" n/ Y/ u* a　　她有倚仗？有底气所以才不怕？

( C9 A  P8 \! D% d; t　　秦城陷入了深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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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 L6 T' l$ ?　　秦青举手告饶表示肯定接下来什么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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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p  X  F* [2 z8 V　　厕所里有一股陈年的水味，可能因为没什么人使用这个厕所，所以也没有臭味，真是可喜可贺。

　　地方不大，一侧是蹲便，一边是小便池，窗户下是洗手池。瓷砖陈旧发黄，水渍斑斑。但除了陈旧以外，这个厕所再也找不出别的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五分钟后，伍宾、孙明明和柯非的兴致就消失了，害怕也没有了。反正已经看完了，冒险也结束了，那就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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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更是在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出这里什么也没有，对回去也没意见。她就觉得对秦城有点抱歉，大半夜让他跟着跑一趟。

! D# {- f6 D6 s0 p( D　　“没事。”秦城说，“方哥一直很照顾我，应该的。”他以前被方域照顾时一直想报答却找不到机会，现在能报答一下，他也觉得挺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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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走吧？”伍宾说着就率先往门口走，身后的孙明明和柯非互相挽着手嘻嘻笑着，孙明明说，“以为很吓人，其实一点也不吓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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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n  R6 @( a; X, L! K　　柯非说，“那下回有这种事，你还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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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9 |0 G( \; f5 ~+ G　　孙明明想了下，“来！”两人又是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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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被推开了。

4 C' y, o2 d; g  I　　伍宾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就猛的蹲到地上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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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  W5 y* m  N　　“啊！！！！！！！！！！！！！”

& ^$ s+ Q4 ?. S0 H$ ]: I+ E, S　　整个厕所都是他尖叫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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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和柯非冲到嗓子音的尖叫都被他给吓回去了。

/ T( b2 v1 N4 p0 c/ {7 T　　秦青也被吓得心都跳快了半拍，再一看，进来的是个人。

　　三更半夜人家进厕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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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7 a9 X8 n* `3 P. @9 c% d　　当然是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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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B5 S, M8 a2 D　　那人看到这一厕所有男有女，脸上露出恶心来，“你们恶不恶心？”

; c5 R! ^1 s7 z5 X" }2 v, u　　伍宾叫完才发现是人，刚一放心就听到这话，一下结巴了。孙明明和柯非也反应过来，顾不上解释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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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V) s9 b8 E4 v! W2 ?- D　　秦青也懂了，她被秦城拉着就往外跑，几人都往外跑，把进来那人给挤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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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侧厕所旁边就是下楼的楼梯，秦城拽着秦青跑在前头，他把秦青直接拉到了他的寝室。等他们俩站好关上门还听到伍宾三人往楼下跑的声音。

' N# |; b+ c% E% c　　还有学生会纠查队跑出来喊的声音：“干什么呢？都回屋躺着睡觉！一会儿点名！”

; b! r9 h, [5 c$ u5 I1 s4 Q  Y: v( R　　完蛋掉！！

　　秦青和秦城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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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V, D$ E* e1 i- W$ O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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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阴阳眼也不代表就会飞，秦青开始觉能力还是全面点更好。

. ^& H7 c3 S* K/ R! Q' K　　秦城也傻眼了，脑海一片空白。
: {+ M# J$ l6 C( B0 n  [$ ~& e  d( B
* X5 H' B8 x8 T' p! Q- H4 W　　这时另外两个床的男生偷偷揭开床帘，冲秦城吹口哨，“哎，干嘛呢？还傻站着？一会儿查到咱们这屋看你怎么办？”

　　一个男生直接跳下来说，“还能怎么办？正好老三回家了，借一下他的床！”一边扭头看秦青，“你好像是我们班的……”

　　秦青：“嘘！”

　　另两个男生都愣了，他们跟秦城从一年级开始同寝，是认识秦青的。

$ Y3 j, A# a1 Z" @/ R, \　　一时两人都古里古怪的看秦城。

　　秦城顾不上解释，推秦青去爬老三的床，“你先上去，就说睡着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别抬头别管。”

; b- p7 e, m6 Y7 M2 m5 e" _　　秦青爬上去不难，可动别人的被子实在怪怪的，她正为难，秦城已经开柜子抱出一床新被子给她扔上去了，“用这个！”

: E, u" s; o1 v1 G" Q0 N" T　　少年你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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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9 _- B& i" D! a% x5 {% {5 c　　秦青拉开被子兜头裹住，倒下装睡。

　　剩下两人一脸“我有很多八卦想跟人交流可此时实在没办法说”的神情爬上床，等四人将将躺好，敲门的人来了。
+ V/ S$ f6 i: v% N/ N- L4 K
, b  k( g  b5 ~4 A$ Q& v0 L　　其中一个睡得头发乱翘刚爬上去躺好的再辛苦下来开门，不用演就是三分不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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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T4 I& c, B, D- B! X　　学生会的也很有气势，“刚才那么大声音你们没听到？”

　　男生说，“怎么了？不是打架吗？哪个寝室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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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r( R; p- P　　学生会，“有外边的人跑进来了，可能是贼，让我进去看看，你们寝室的人都在？周六没人回家？”

　　男生靠在门上，一会儿他还要关门，“就两天回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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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会的举着手电筒挨个床看过来，秦城是给人看后脑勺，另一个演戏上瘾还皱眉骂：“神经病烦不烦啊！”

　　轮到秦青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床前，背上顿时急出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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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会看这个连头都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好拉开看，不过是四个人没错，边走出去边说，“那个怎么盖那么厚的被子也不嫌热？”

　　秦城扔给秦青的是冬被！秦青早热出一头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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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F' {" v' L5 [' G　　男生：“他虚啊！”

　　学生会的笑笑走了，关上门后，秦青呼的把被子拉开，长出一口气。

$ w* s1 }7 n* J* ?6 v4 z& M　　屋里两个男生此时嘿嘿笑起来，分别上床。秦青坐起准备下来，其中一个道，“外面肯定现在重新锁门了，你走不掉的。干脆就在这里睡吧，早上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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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S! w! P. r9 c4 m1 R1 N/ N　　另一个也道，“对，就这样吧。”然后两人就都不说话了，还有一个扯起了呼。

　　秦青只好看秦城。

: E0 y% `5 R6 B$ b　　秦城说：“我出去看看。”他假装上厕所好奇出去了一趟，发现果然连宿管都起来了，那三人倒是也没抓到，回来跟秦青说，“要不你就在这里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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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悄悄跟伍宾三人联系，孙明明和柯非就躲在伍宾寝室，两人也发愁出不去，听她这么说就道，“那干脆就先住一晚吧，也就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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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6 h4 |0 A' q　　柯非最爽快，问她要不要到他们这里来，“我和孙明明一起睡，你那边是三个男生吧？不方便要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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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秦青偷偷的在秦城的护送下溜到了伍宾的寝室安顿下来，终于一晚上的乱局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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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T( X( l! u, ]$ Y2 _　　四人都不敢睡觉，伍宾是想睡，可三个女生醒着，他也不太敢躺下自己睡，只好跟着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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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y5 t2 X" F  R+ A, i! G6 ~　　四人就说着在厕所上吊的男生。

　　伍宾说：“听说是他们寝室的人欺负他，他想换寝室，可换不到愿意跟他换的寝室。”他顿了下说，“听说还有点别的事，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默认的是寝室里的人欺负他，他最后只好上吊了。可奇怪的是不管是他们班里还是他们寝室里，最后都没有流言传出来，也就是说他死的有点不明不白。

　　孙明明脑洞大，“不会不是自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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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u: K5 p' F　　伍宾说，“当时警察都来了，真是他杀就该抓人了。”

- Y8 ~. ]2 g0 [! u- Y　　说着聊着，快到天亮时四个人都瞌睡了。秦青没睡着，她玩了会儿游戏看看外面的天色，觉得此时是出去的好时机，可看柯非和孙明明睡得正香就没叫她们，能走得掉再叫也来得及。她悄悄站起来，开门往外走，想要是一楼的情形好的话就直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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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8 U' @4 z! e+ D# a　　窗户上蒙蒙亮，走廊里也有一点光。她走到一楼，楼门处果然没人看着，大门也是打开的，她立刻往外走，出了门就给柯非拨电话，电话刚打通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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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7 e2 X! m; \" h; b　　他站在路灯下，路灯此时还没有灭，在似明非明的清晨，显得格外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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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没多看就赶快走过去了，可她对着电话喂了好几声都没听到那边回音，她拿开手机看，信号和电都是满格啊，她都快走出男生寝室区了。她只好站在花坛边挂掉再打一个，这时她和那个男生就站得比较近了，两人离得差不了几步。她一边等柯非接电话，一边打量那个男生，心想他这么早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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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穿着普普通通的T和格子衬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板裤和蓝色的板鞋。他侧面对着秦青，看不清脸。

- M2 a9 i: x* w- c4 q' ^　　电话一直没人接，秦青有点急燥了，看看手机信号，正准备挂掉打第三遍——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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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10
第 27 章 路灯下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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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G% d2 V$ l" ?0 Y　　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孩似乎并不想跟秦青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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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秦青的感觉。

　　当她发觉自己在做梦时，其实并没有太特别的感觉。因为这是学校，是她很熟悉的地方。她看过一些梦境方面的资料，里面有很多说法。

　　其中一个就是，人是可以在梦境中察觉到自己在做梦的，有时还会感觉到自己做的是套梦，就是在梦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另一个梦。大梦套小梦，一个接一个。

　　另一个就是梦境中可能会发生对话，有时间感，有空间感，有味觉、嗅觉、触觉等等。在早期的资料中认为梦境中人不会看到颜色，不会感觉到疼，但近期也有资料表明如果在你的印象中这样做会疼，那你就能感觉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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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梦境中感受到的跟现实中不会有什么两样。

0 w' K; h1 H) Y5 v3 `　　就像现在，秦青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她眼前的世界是熟悉的学校，所以每一处都跟真的校园一样。

　　周围有一些学生在来来去去，他们的面目很清楚，秦青知道他们就是“同校同学”，再加一个“住在这里”的标签。

( l0 `9 E3 J/ D# }* c/ C# E　　一切都跟现实中发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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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下子变暗了，就像时间快速流逝，又像某个人的回忆。回忆跳了一下，一个是早晨，一个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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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变得比较清楚，在昏暗的夜中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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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生还站在路灯下。

　　秦青在梦中，她觉得自己可能只做了一两分钟的梦，或许更短，只有几十秒，但这个时间感又无比漫长，长到她都有时间去思考：这个男生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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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d/ A- J! K! M　　她试着从这个男生的角度去想。

; ^' |. o# \* H* r0 }; R8 |6 H　　他站在路灯下，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对了，他在等人。

+ `$ u! w" x/ h& B　　早上是上学前等，晚上是下课后等。他在男生寝室前等，那他等的是个男生？

* S2 r6 p( p9 E; @2 K　　他等的男生是谁呢？他又是谁呢？他是那个上吊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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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秦青快要下定决心上前去问一问的时候，她醒过来了。

7 H8 I: N4 \# t0 ~: l　　醒来时还是意识先醒，察觉到“已经睡醒了”，眼皮能感觉到窗户前透进来的光，耳朵能听到周围的说话声。就算再不想醒，还是慢慢的醒了。

2 D5 P, m; ^9 I9 R- D　　“……都走了吗？”柯非说。

' N6 `& G( }7 c2 R+ `　　“再等等，等人都走光了，你们再出去。”伍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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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昨晚他们住在男生寝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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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b3 K6 Q/ l1 n: Y2 G　　秦青睁开眼，发现她是趴在桌上睡的，再看手机，她大概是从早晨五点睡到现在，也就三个小时。

　　柯非和伍宾全都趴在门上听动静，孙明明挺紧张的，一个劲的看手机，小声跟柯非说：“怎么办！我们不会要在这里躲一天吧？”

* F1 d7 _1 q. \* }　　柯非也怕啊，现在更不能出去了。虽说男生寝室出现个把女生不稀奇，可那都是有男朋友在这里啊。她可不想跟没关系的人扯上关系。

　　秦青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拿起看，是秦城：出去了没？

( p" i1 F( m" ?! Y7 h+ \/ j( ~) x　　五分钟后又一个，秦城：要不要给你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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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回了一个：不用了，等人少了我就出去了，昨天谢谢你。

　　秦城：没事。

; g. u& u. p7 T　　秦城：我跟他们说过了，让他们别乱说。

$ ?" N2 q* T* R' U- V, o+ h　　外面走廊上一直有人拖拖拉拉从屋里出来去水房洗漱。

　　柯非在门前转圈，“怎么这么早就有人起床？放假不会多睡一会儿啊！”她和孙明明本来想早点走的，谁知一屋子人都睡过头了。这下算是被关在这屋里了。

　　秦青走过去拍拍伍宾，“有事问你，上吊那人叫什么名字？”

　　伍宾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想了一下才说：“曹华严，他不住这边，是住在94楼的。”

# h1 {/ I6 h' V  a　　杉誉大学的寝室楼只建过三次，一次是1954年，全是三层楼；第二次是1971年，六到八层；第三次是1994年，本校设计院出品，学校西南边建了一整个新宿舍区，一排排据说可以住下全校的学生，还带老师。

9 S) W, I) {/ R& s4 ?　　然而，大学扩招了。于是原定要拆除的71楼只好全部留下，还把研究生给赶到了红砖区。

; {) I1 [) z1 E4 o2 e. g" m　　伍宾住的是71楼，听说94楼那边每个屋都有厕所，还能在寝室洗澡，羡慕的口水滴答。不过这个是看运气的，入校那年哪边楼有空位就排在哪边。

8 z$ h5 n# z$ [9 U1 M) r　　曹华严明显是运气好的那一拨。

+ L6 F; {1 \+ d1 J, J* L# d4 d" g　　秦青还奇怪曹华严为什么站寝室外面等人，原来他不是住这里的。

　　一直等到十点多，走廊里才没那么多人了，偶尔有零星一两个人出来。柯非看不能再等了，问秦青和孙明明：“走不走？”

' T2 j9 g( a6 I4 \0 V- `　　“走！”两人都坚决道。于是三人一起快步出门冲下楼一路冲出男生寝室，路上只遇上了一个男生，他看她们从楼上下来还盯着看了很久，三个人都装镇定硬着头皮过去了。至于伍宾，他说他跟她们一起走太显眼，他就不去送她们了。

1 \0 t1 T/ n6 @% }　　出来后孙明明才大松一口气，又是笑又是叹气的说：“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柯非虽然后怕却感到更刺激，她是说：“还蛮有意思的嘛。”孙明明一听就摇头，“我是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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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就是有点失望，她还特意准备拍照的，“就是什么都没遇上。这个是不是要特定的时间什么的？”她看秦青一直不说话戳戳她，“你怎么了？害怕啊？没事，那个看见我们的也不认识我们，昨晚上那个肯定连我们的脸都没看清。”

/ P7 I1 T# K0 |: c　　孙明明也安慰她，“就是，咱们这么多人，他一眼肯定看不清认不全。回头再换件衣服，全校这么多女生，他知道谁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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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俩对闯进男生寝室还差点被抓到这个更觉刺激，胜过见鬼，何况连根鬼毛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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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g2 M3 |5 b　　秦青只好笑一笑算了，她就是跟她们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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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B$ ~/ S2 G! ^# P* ^( Q% N　　下午秦青就回家了，她害怕会梦到鬼的，所以不敢留在学校。毕竟是个不认识的鬼。容榕那次她是没反应过来，代教授是从头到尾都不可怕。这个是善恶，是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她就有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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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她登上校园网搜曹华严，没想到还真的搜出来一张照片，是班级组织的烤肉，在微博中有偷拍、抓拍的集体照，@了很多人名，其中就有曹华严。她对着人名认了，一个戴个无框眼镜，瘦瘦的，眼睛小小的，普普通通的男生可能是曹华严。他穿一件格子衬衫，里面是尖领T，看个头有点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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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8 I, J8 v. r* M( N8 K! U' k2 x　　这个男生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表情有点茫然。在一张集体照中，总有比较显眼的，不是笑的好看，就是比较会抓角度，剩下的有做鬼脸的，有笑的僵硬的，也有面无表情的。曹华严就是不太会看镜头的，有时就算正好在镜头中，他的表情也是茫然的。

　　秦青找了一晚上曹华严的信息，本以为当晚肯定会继续做梦，结果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在学校才会做梦？还是要在男生寝室才会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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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J/ U; G( z+ Z; J　　但做梦带有强迫中奖的性质，只要做了梦，那就逼的秦青必须去找出一个结果。不管是强迫症也好，是别的什么也好。而且秦青发现这次就算做梦，她对曹华严也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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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O% K" J% g　　像她梦到容榕后，对容榕的感情一下子突飞猛进，直接把秦城都给比下去了。当然，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了，她现在想起容榕就是以前普通同学的感觉，既不恨，也不爱。这一对比，更显得那段时间她对容榕的感情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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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代教授也是，当时她对代教授的敬爱超过了她人生中的每一位老师，甚至她觉得代教授就是老师的楷模，一个最能配得上“教授”这个名称的人！如果代教授在面前，她肯定会对他崇拜得不得了。现在虽然还是敬爱他，但没有那么深刻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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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梦完曹华严，她也就只是普通的好奇心。这次没梦到，她也不失落，反而理智的松了口气。

　　周一到学校，刚下课就被伍宾给堵到教室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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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是特意跑来找秦青的，他找孙明明和柯非，结果这两个丫头跑得比什么都快。他只好来秦青这里碰碰运气，希望这个新成员别太油滑，把他一个人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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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在厕所碰到那人找上你了？”秦青听了觉得特别奇特，“他找你干什么？怎么找着你的？”

　　伍宾也觉得很倒霉。可能因为那天他是走第一个的，那个进来的人看他看得最清楚。又因为都是一幢楼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周日晚上，那个人就把他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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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别再偷偷摸摸的四处传话，再传曹华严的事他就揍我。”伍宾欲哭无泪，他跟那人说他们是在进行严肃的科研活动，可那人不信，说什么研究，研究什么，不过就猎奇心理作祟。“他让我尊重死者，不要拿别人的生死开玩笑。”

! W- d$ m/ P5 a3 K. I/ A& U# l　　秦青越听越奇怪，“他认识曹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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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a$ W- o* ^. I2 i) h9 [　　伍宾当时也问那人了，“你认识他？他是你朋友？”

　　那人揪着他的领子，“是，曹华严是我弟，你要是再敢挖他的事，我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 b7 C! m* B" f　　伍宾最害怕的是这人背了一遍法律上认定为轻伤的条款，说他肯定会小心不把伍宾打成轻伤，比如打掉一颗牙才算轻伤，他肯定不打掉，打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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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太吓人了，妹子，你能陪我去解释一下吗？我想找个女的去解释，他可能会相信。”他不敢找男的去，怕真变成斗殴。主要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太认真，不像吓唬人。

% Q& o) Y5 l  M9 x　　难道他就是曹华严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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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什么名字？”秦青问。

8 h0 h' u: i* P, [6 K6 d* S4 Y  `　　“陶斌。”伍宾说。

& z8 k* s( x+ s& [5 p. g; [8 ^　　陶斌大四，他是读金融的，对法律有一定了解，而且喜欢运动，足球踢得不错。伍宾打听过后才吓懵了，这种的一个打他八个都是客气。

　　秦青被伍宾再三哀求，又因为这件事一开始确实是为了帮她，就答应帮忙解释一下。伍宾特意在校外的小饭店请陶斌吃饭，秦青跟着一起，顺便解释下这整件事。为了取信陶斌，她还把她写的关于《徐家屯》的论文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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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l6 b! O8 ]8 V; @0 S　　不过陶斌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他很冷静，也很固执，他愿意相信秦青和伍宾说的这只是一个小组活动，一次研究调查。但他还是不想让曹华严的事被研究。

2 `9 P1 [: W& w, Q5 y　　“我认识曹华严，他就是个普通人。他普普通通的没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也不像被当成案例、典型什么的被放在某人的论文里。”陶斌看秦青。

" D, S; y+ `& C: f" T- ]4 j　　秦青摇头，说，“我不会把他的事写成论文的，前因后果全都不清楚怎么写？我在来之前只知道两件事，1，他上吊自杀了；2，听说他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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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j9 O2 [/ H0 |/ u/ q  {　　陶斌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伍宾立刻往旁边挪了，还暗示秦青不要再说了。

. w1 r" @0 R8 [% {. V　　秦青继续说，“我经过一些类似的事，明白有人在传他会变成鬼，是因为有人心虚，或许有人知道他被欺负而没有救他，或者就是欺负他的人在传这些话。这些才是我想找到的原因。”

2 w+ @  C6 a* U3 r2 Q& b　　陶斌冷笑，“你想干什么？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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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那么伟大。”秦青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认识曹华严，所以你想维护他。我不认识他，但这也不意味着我对他身上的遭遇无动于衷——如果他真的被欺负到自杀，那……我希望能找出真相。”

% t; u5 L) Q3 r. U4 }　　陶斌点了一根烟，吐出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脸。“找出真相然后呢？披露出来，让大众猎奇的目光集中到曹华严身上，让人们对他的事指指点点？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同情心的人很少，大部分的人只是借着同情这个理由在满足自己的窥私癖。你怎么能保证你不是呢？”

6 t% N" T; O: Q& [: s2 u- J　　秦青这回辞穷了，她并不打算把曹华严的事写成论文，也不是想查出来后披露出来赚足眼球。但曹华严是自杀，除了发动舆论外，没有什么能够去惩罚那些造成他自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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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u/ X$ N　　可她也不是为了满足窥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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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4 Q4 B! g: u- Z) |4 k- q- B　　虽然对曹华严的事不能感同身受，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找出真相。

6 b$ R2 D2 ^5 i　　她说：“……多一个人了解他，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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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在路灯下等待的曹华严，似乎能感受到他等待时的心情。有一点寂寞、忐忑，但绝不是痛苦的。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打动了陶斌，他没有再说，而是狠狠的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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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18
第 28 章 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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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躺在寝室的床上，整个寝室只有他一个人，大四了，大家几乎都不回来了，整个五楼也只有十几个人还在而已。

　　走廊里静得很，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当时曹华严在这里的厕所上吊时才会到白天才被发现，他当时遛进来也很容易。

9 O$ J! T  b) h/ l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听说曹华严的尸体被发现时的情景。

　　那天跟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他走到校门口时心里想的是还没有交的论文、午饭去哪里吃这种事。还没走到教室，他的手机就有了一条新消息：五楼西头的男厕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小时后又是一条消息：是曹华严啊！辅导员正在问他们寝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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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R1 @; X2 \. n) _- L- y/ ]7 O, f　　陶斌跟曹华严并不熟，回忆起来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次班里组织的烤肉，陶斌是组织者之一，烤串用的肉是他和另外一个人联系买回来的，当货送到的时候，他跟送货的点货，随口叫了旁边的一个人：“喂，同学，帮忙把这些点好的赶紧送进去让他们先烤着，一会儿该骂了！”那人一回头他才认出是曹华严。

　　曹华严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没存在感。班里有的人好说话，有的人不好说话，基本上同班几年下来，对班里的人都会有个大概的印象。曹华严就是那种谁都可以吩咐他一句，他也不太会反抗的人。所以当陶斌发现曹华严不只搬了那几箱，等跟陶斌一起的人都去烤着吃了，他还在跟陶斌一起搬时，陶斌一点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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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就从最后几箱中抓了几十串羊肉、牛肉、鸡翅、蘑菇装到塑料袋里塞给曹华严，“这个给你。”这也算是开后门了，等整箱搬过去肯定都被一抢而空了，到时还能不能拿到自己爱吃的就不一定了。

8 I  O+ ?$ E1 Q& o6 a4 E# _: d4 Q" M　　“还有没有你想吃的？随便拿！”陶斌看他不拿，又给他拿了些土豆片、青椒、骨肉相连，曹华严不说他就一直拿，直到曹华严明白过来阻止他：“不用不用了！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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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L+ a( x8 H6 r　　之后，曹华严可能对他的印象比较好，在班里遇见会特意跟他打声招呼。

　　陶斌也发现曹华严跟班里的人似乎都有种隔阂在，跟谁都没深交。听说他虽然住到了新宿舍楼，但同寝的都不是他们班的。当时他们这一级有几十个人住不下被分到了新楼，到那里是哪个寝室有空床就塞到哪里，全被打散了。他想曹华严在寝室里也没朋友，在班里也没有，这人挺可怜的。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之后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就是他已经自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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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i- V+ ]( U; v4 E3 E) U) [2 B　　他是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是家里的事？学业？求职？还是恋爱？

　　各种流言都出炉了，数不尽的猜测都堆在曹华严身上。

6 n+ u/ A/ O" i& A* a; a　　陶斌突然愤怒了。明明曾经是同学，离他那么近，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去关心他、了解他，结果他死了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点关于他的事。

  b. D& y& l* H　　他们的冷漠在此时就是杀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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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不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他也有责任，无视曹华严的人中也有他一个。但像他一样去想的人似乎很少，班里、年级里每一个不管认识还是不认曹华严的人突然都对他发生了兴趣，他们的话题里总离不了这个人。曹华严以另一种方式走进了大家的生活中，这不能不说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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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 h) I  `" X9 ]# X　　陶斌开始在大家对曹华严的死因和人生展开猜测时阻止，当他发现礼貌在这里等于无用后，他开始使用暴力。在打了几个说曹华严的男生后，果然班中的气氛大为转变，也有人开始反思拿死人当话题太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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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是有一些猜测成了曹华严身上的符号，每一个提起他的人，引起的不是悲伤而是对流言的一再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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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9 V2 i( n8 C　　陶斌知道等他们这届毕业后，留在他们心目中的曹华严也只剩下流言中的印象了。虽然他也不了解真正的曹华严，但他宁愿大家记在心中的是那个普通、寡言但很负责任的曹华严，也不要是一个父母离异，父亲连他的死讯都不肯放在心上也不肯到学校来；跟寝室的人不合被排挤；在班里没有交好的朋友；吸毒；贩毒；同性恋etc等印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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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b  B+ k3 |　　“……这个曹华严的经历还真丰富。”秦青有点目瞪口呆了。

　　伍宾在被那个陶斌抓住后，竟然按着这条线索找出了曹华严的年级和班级。之前只知道有个人在那里上吊，知道名字，但是哪个年级的、学什么、哪一班等等在学校的系统中统统查不到。

　　因为曹华严的名字已经消失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也都删光了。

　　伍宾找到了曹华严的班级后，也找到了他的寝室，这就像找到了一个庞大的资料库，曹华严的信息一下子就暴露在他们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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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z- a3 j4 q) f  |7 A　　流言一：曹华严据说在他们寝室中因为偷看同寝的男生洗澡而被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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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二：曹华严跟班里的人不熟，平常没见他跟人同进同出，就算选同一门课的同学也没见他跟人交流功课。但作业都按时交，是老师眼中的听话学生。

　　“这个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秦青皱眉说，“不过第一个是真的吗？”

+ H  {# ?2 e. v' J　　伍宾耸肩，“不知道。他们说曹华严说他是不小心闯进去的，不知道里面有人。他们说里面有人洗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而且曹华严还帮那个人洗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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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e% i' [　　秦青和柯非心有戚戚的交换了个眼神，孙明明感叹道：“好可怜……他暗恋这个人吧？”

　　“然后他们寝室的人都不怎么跟他说话了，他就找辅导员说想搬出去，但一直没有空床。直到二年级时有人回家住了，他就又去找辅导员。”伍宾说。

/ x7 U( ~2 r7 ?; f+ |4 d　　“他就这么过了一年？”秦青惊讶道，顿时很同情他了。在寝室里一年都没人跟他说话，把他当透明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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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过得很艰难……”柯非也摇头叹气说。

　　伍宾觉得这才哪到哪儿，他说，“你们一定不相信，这件事直到曹华严自杀后，辅导员去他们寝室问，他们班里的人才知道曹华严在寝室里被排挤。”

　　“……”柯非震惊了，“这个人在班里没比较熟的人吗？他有微博或别的东西吗？”

, r" U0 ]. F* f- V- Z9 ?2 v　　伍宾摇头，“他有一个QQ，里面加了班级群和同城群，空间没开，只有几封跟老师班委联系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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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个山顶洞人啊。”孙明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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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秦青到这里有点明白了，曹华严的压力无处释放才走了绝路，如果他能有一个地方可以说说，哪怕是自说自话，估计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 M% Y# Z5 v$ v; S/ q  k- j  d" }　　接到陶斌的电话时，秦青还很惊讶，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陶斌说：“你的论文里有。你不是让我复印了一份吗？”他犹豫了下，“……你方便吗？我有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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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 h8 @# \1 [6 w$ P　　在足球场边，秦青见到了陶斌，他还给她买了杯奶茶。

　　“谢谢。”秦青接过来，“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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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场上只有几个小学生在踢球，秦青说，“我记得你也是打球的？”

+ \' e+ e  V! [　　陶斌说，“不打了，没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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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u/ e) d. I$ S3 t　　两人一阵沉默。秦青默默喝着奶茶，等他开口。过了好一会儿，陶斌：“我看你的论文上写的还挺真……真的有鬼吗？”

; n0 |, h! F3 P0 l9 y+ ?' G　　秦青想了一下才回答他：“这个问题到现在学界也无法证实吧？”

　　陶斌也不太在乎答案，他说，“你……”他握紧拳头，“我想知道曹华严为什么自杀。”

1 U. p# ^0 e4 R7 J5 r, C5 h　　秦青有点为难，“……这个我大概帮不上忙。”梦到什么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一直是被动接受。主动让鬼入梦，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也不敢啊，她又不打算当通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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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就像没听她说话一样，望着足球场静静的说：“……我想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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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存在陶斌心中最大的疑问了吧？

　　秦青：“知道以后，你想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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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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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Y, p3 d+ I　　秦青，“如果真是有人欺负他，你想去打那个人？还是杀了他？让他给曹华严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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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握紧拳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跟曹华严同寝室的人在他上吊后就已经受尽折磨了，三个人全都换了寝室，现在根本都不在学校出现。一条人命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3 F( w$ i3 j4 W8 t: W8 x　　他只是想找出到底是什么让曹华严把自己吊在窗户上。他也不知道想找出什么样的原因，如果找出的原因他认为不足以自杀呢？曹华严是不是就太轻率了？可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能理所当然的去自杀。

& H$ ?2 M3 ~+ d+ P- c　　看他一脸迷茫，秦青就明白了，陶斌也是一个被曹华严的死给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人。就像之前的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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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4 W6 s1 L. A( m$ M　　想起秦城，她一直想如果当时容榕是附在他身上，是秦城做梦是不是会更好呢？至少比让她这个外人做梦强。到现在她还在犹豫怎么跟秦城说：对不起，你女朋友离开前最后的托梦对象是我，她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让我别想跟她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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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2 ~+ `# I/ V9 p8 v　　怎么想这话都很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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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陶斌做梦……

, {2 p$ h+ t* Z0 Y. z2 Z$ M5 `　　秦青在想好之前就先开口了，“你看过我的论文了？”

　　陶斌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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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的论文里关于徐二毛做梦的那一段，你觉得有道理吗？”秦青不安的问。当时写的时候因为有她自己的经历打底，所以写的理直气壮，但事后让司雨寒看，她说她的论据有问题：关于做梦能梦到死去的人，她写因为有传说是睡觉和死亡有相似之处。司雨寒道：“都是躺着的？”相似点就这一个？

! R/ N- B! t1 S1 M& Q9 m- Q/ g　　陶斌只是走马观花扫了一遍，要说多认真肯定没有，所以只是又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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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2 d. K( g　　秦青小松一口气，“其实我做梦梦到过已经去世的人，是一位教授。”

　　“做梦上课？考试？”陶斌笑着问，他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你是问我有没有梦到过曹华严？梦到过，我老梦到他在寝室楼的路灯下等我。”

* X! S5 S' N4 d3 j- R2 M; Q　　秦青马上竖起耳朵，“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

　　陶斌很惊讶，心想真是研究这个的，这么认真？

　　“后面就没有了。”他摇头说，“我听人说起过他找我的事，但我当时没住在学校里。我后来想了，他可能是想找我说换寝室的事吧？他那个寝室没办法换，可能想换到我们这边来。”他想他跟曹华严也算比较熟，至少比其他同学熟，所以他就只能来找他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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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7 w7 ?; R　　“你有没有问他？”

+ n6 p7 P5 f6 K( g　　“没有啊，做梦怎么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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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回再梦到，去问问他。梦里也是可以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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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Y5 _: S7 W　　陶斌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那个女生的话，结果这天晚上，他又梦到曹华严了。

6 L: `# g( A$ P9 H: ~　　路灯明明灭灭，有小虫子绕着灯泡飞，嗡嗡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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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华严站在拐角的路灯下，避着人群。

　　陶斌心里想，他就是不喜欢跟人在一块。他想起那个女生的话，走过去——几乎只要一步，他就走到曹华严背后了。在走过来时，他一直在心里想：他可不要走了啊。结果他真的没走，陶斌抓紧时间去拍他。

0 G7 E$ e7 W/ L　　曹华严回过头来。

7 I5 F2 h8 t7 P　　陶斌就像平时一直自然的跟他打招呼，“你在这里干嘛呢？等人啊，等谁？我给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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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7 C) G& n* e0 z　　曹华严有点紧张，他笑着说，“找你有事。”

　　陶斌想起来他想换寝室，马上说，“你想换寝室吧？我跟你说直接搬过来就行了，现在五楼都没人住！我那屋就我一个。你要是想搬，我跟你现在就去搬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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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华严摇头说，“不是，我上回借了你二百块钱，等我这周回家拿到钱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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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好好回忆了下才想起来有一次曹华严在QQ上找他借钱，但他当时不在没看到，等看到后就托人给曹华严带了二百，之后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1 |- B! v3 \! y5 B( `  P　　“一直没还你，对不起。我这次回家拿到钱就马上给你。”曹华严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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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A& J( v　　陶斌一拍脑袋，“嗨！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我听说你都等我几天了，就为这个？不用这么麻烦，对了，忘了问你够不够，我当时身上就二百了，不够我再给你点，我刚拿了钱。”说着就要掏钱包拿卡，学校里就有取款机，很快就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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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华严连忙按住他的手，笑得特别开心，如释重负的说，“没事，不用，够了！我这么久没还你钱，还怕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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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摆摆手，“就两百块，你要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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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X* M, [( c+ f1 U　　曹华严说好啊，两人就一起走出校门，准备去校门外的小饭店吃饭，陶斌还如数家珍的说哪家店什么菜好吃，地道，实惠，心里特别高兴！特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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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快要醒来前，陶斌还在心里想：对，早点跟曹华严说话就好了，早一点跟他出去吃饭就好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兄弟帮你想主意……

　　阳光投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了光亮，却不肯睁开眼睛。

　　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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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J/ H$ g: m　　曹华严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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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28
第 29 章 二舅家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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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被陶斌扁了一顿。

　　因为他被陶斌抓住又~在打听曹华严是同性恋加贩毒的事。

+ w4 e( S9 R6 M1 J/ b　　两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之后又去医务室。秦青是在医务室见到他们俩的，伍宾叫她来继续解释关于他们的研究。

' ~1 H7 p/ u8 F: q: s% h- {, p! B　　“……”秦青站在床前看隔床一坐一站的两人，她看伍宾：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还在研究曹华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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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见到鬼——虽然她梦到了但是不能说=没有鬼就没有研究。

　　这个研究小组应该早就解散了吧？孙明明和柯非最近的活动明明是寒假去哪里旅行的事，是韩国还是日本呢？真是好难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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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哀求的看向秦青，他被打得很惨，扣子掉了两颗，背包的带子断了，裤子上全是地上的灰。陶斌的武力值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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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Q9 R0 x; ?0 l8 C& Z　　看他这么惨，秦青觉得还是应该说点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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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F( m1 x/ x9 \$ v! o. h) w　　她看陶斌，而陶斌还在虎视眈眈的瞪着伍宾。

　　秦青啊了声：“我发现你们俩的名字读音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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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继续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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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嘿嘿，是啊。”想陪笑但笑不出来。

　　秦青只好先审问伍宾，给他个说话的机会，希望他能抓住机会说点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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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3 s5 e" d, c/ t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你怎么会去跟人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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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华严是同性恋的事就是从他偷看同寝男生洗澡还有给对方洗内裤这事延伸而来，但首先，这个还没有经过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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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o) I, Y& Y& ?+ \+ |) j6 k　　而杉誉大学有个同性恋爱角，是由同性平权活动引发的，就在英语角旁边，一个斜影扶疏的小花园。

　　同性恋爱角那个地方听说有吸毒和卖白粉的。

9 ^: J! f# E4 \+ V- c/ J9 ]4 J　　所以曹华严是同性恋——他肯定去过同性恋爱角——他自杀了所以事情很严重所以他有可能贩毒=结论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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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q+ j) j: U# ?" h0 x( q　　秦青在看过那个所谓的暴料包后就有种头晕的冲动。因为伍宾刚得到科普时只听到了结论，曹华严是贩毒的同性恋骗了很多小男生还可能得了爱滋病etc

　　然后有了暴料包，然后她就完全理解为什么陶斌会打人了。这根本就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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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被打得很惨但也努力严肃的说，“我是想找出真相后，他不就不会被人传这种话了吗？”

　　陶斌气冲脑门的大喊：“怎么查？！人都死了怎么查？你怎么知道什么是事实？怎么保证打听来的是真的？你这样只是让人再注意一次他的事！你知不知道最近班里又在议论他了？本来大家都快忘了，说起他也只是说一句可怜！你这么一查，大家又开始把那些话再说一遍！我艹你大爷！”他越说越恼就要再冲过来打。

　　伍宾失急慌忙往外跑，秦青立刻缩到柜子后装自己不存在，等两人都跑了，她才走出来，他们的包还扔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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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J4 @. t　　秦青捡起伍宾的包，出去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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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分钟，伍宾千恩万谢的跑过来，“谢谢谢谢！”他抹了把汗，“我怕他在医务室等我，都不敢回去拿。”

　　秦青把包给他，劝他，“别再查了，人都走了，让人走得安生点吧。”

　　伍宾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也只是好奇心作祟，没想到问的人太多就引起陶斌的注意了。

　　“请你吃个饭？”伍宾提着书包说。

. V2 P0 [. N5 x0 W$ a8 s7 `" H　　“不用了。”秦青可不愿意跟他这个伤员去食堂吃饭，太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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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3 t; M: W, A　　“走吧走吧，正好有个事跟你说！”

　　两人没去食堂，而是去了校外的小饭馆，坐下后一人叫了一份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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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 o! z' V  j1 w7 x　　伍宾说，“那本《徐家屯》谢了，我去找施教授了，他说可以帮我再找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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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猛然想起：“对了！你书还没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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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赶紧从书包里拿出来，“我带着呢，就是想还你书才找你的。”

# J6 \/ P4 k+ _; }( u　　伍宾把书翻开，“你看这里，我觉得这个不是狐狸精，而是黄鼠狼精。”秦青低头看，是一个徐家屯里的人他四舅遇狐狸精的故事，不过她记得看过这篇的分析，徐家屯的人都认为他四舅是去城里找女人了，还有人说他是跟隔壁村的寡妇偷情，遇狐狸精的事是他编的，手上和腿上的伤也不是狐狸精咬的，而是狗咬的。

　　秦青也觉得那个故事是村民瞎编的，因为代教授当时听人讲故事是给钱的！每说一个故事两块大洋！不过那个年代能把故事编圆不容易，很多人没出过村连话都说不囫囵，编个有头有尾没硬伤的故事太难为人了，所以能骗到钱的人不多。这个狐狸精的故事算是难得编的还算真实的。

( E4 H/ u+ z5 }: C- A　　“有什么区别？”既然认为是假的，秦青就没太认真，饭上来直接开吃。

7 S5 w. E1 }3 |/ t　　伍宾还在给她科普，“其实在民间传说里，常常把狐狸精和黄鼠狼精混淆。都有臭味，都偷鸡，被发现时都有大尾巴。”他看秦青不理他，压低声说，“区别就是黄大仙只偷家禽家畜，不偷人。变成女人偷男人精元的才是狐狸精呢。”

　　秦青面无表情，一副认真讨论的样子，“那人的四舅不是被偷精元了吗？”

　　“我认为这里是两回事，这人给混到一块说了。”伍宾也认真道，“他确实遇上了偷小牛犊的黄鼠狼，但他不是跟狐狸精偷情，而是跟人偷情。”他顿了下撇撇嘴，“哪家狐狸精会专门等在他每次晚上回家的路边就为跟他偷情？他是潘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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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b2 b4 O6 F& d8 ^　　伍宾认为，这个四舅每次从城里回村都走夜路，正是为了拐到情人家偷情，然后等他从情人家出来的时候，碰上了偷牛的黄鼠狼，村里狗一叫，他跟着一起吓跑了，就被别的狗给咬了。他把事情混到一起说，就成他跟狐狸精偷情，发现狐狸精放臭屁露尾巴，他想跑让狐狸精给咬了。

　　秦青一边吃一边点头，没想到他还真推断的八九不离十。

　　“那其实这不是个闹狐狸精的故事。”秦青说，一边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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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不想看真闹狐狸精的事？”伍宾嘿嘿笑，一低头，她都快吃完了？

　　秦青放下碗，拿出餐巾纸擦嘴，“不想。我先走了，掌柜，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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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4 N, \　　家里闹狐狸精的不是别人，正是伍宾的二舅。就是这个舅有点远，是他爷爷的弟弟那一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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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被二舅妈挠得满脸开花，家里锅碗瓢盆摔得稀巴烂，理由就是二舅外遇了，二舅妈要离婚，二舅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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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U- y" K, B* ?+ t, s( t　　秦青：“等等，这跟狐狸精有什么关系？你二舅不会说他外遇的是狐狸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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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s. T, a) W　　自习教室里有在自习的，有在玩手机的，也有打牌下棋看小说的。秦青和伍宾坐在一起，因为他强烈要求要帮她提书包请喝奶茶帮写作业。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秦青就答应了。

　　一杯奶茶，她听完伍宾家二舅的故事。但如果这个故事这么弱智，她就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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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G. ~. N( D$ U2 g4 ^+ H4 Q　　伍宾点头。

) k/ \( D6 d5 _2 ?( Y" P　　“骗鬼吗？”秦青嗤笑。

; C( N  m' y8 z4 f! |　　伍宾说：“我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因为我二舅不肯离婚的原因是二舅妈要的东西太多，而且我觉得他俩也离不了。这不是重点，我是觉得我二舅家好像真有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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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C1 Y# {+ r; Y8 f' W$ h　　在曹华严的事情上，伍宾觉得他跟秦青比较合得来，她也比柯非和孙明明那两个只是凑热闹的靠得住，所以知道以后，他想找人商量就想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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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舅家闹这个的事还真不是一两年，少说也有个十几年了，只是以前也就亲戚间随口说说，不当真。伍宾奶奶就说这家里闹来闹去的，不是老鼠就是小鬼。伍宾在这种熏陶下，后来上大学就研究了这个。

　　“我就想啊，这不正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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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b2 T2 C. e1 K　　秦青：“……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想解决你二舅家的事，就是刚好想起来了？”没想到身边这么近就有实例，兴致来了研究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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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诚实的点头，激动道，“其实我到今年才真的去研究这个，以前都是看书啊读资料啊，了不起去寺里转一圈。”他加入汪雨涵的小组也是想多找几个同道中人，结果没想到大家都是纸上谈兵的勇士，实际行动中的矮子。也就是遇上秦青了才真的撞了一回鬼，虽然没遇上，但也多少擦了边，他就想趁热打铁把二舅家这个也给研究一下。

% R/ F& o4 D- W1 \5 K　　“你要是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我二舅家？”伍宾问。

2 ]; U6 w4 m7 O% v3 J　　“近的话……”秦青在两可之间，去不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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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j) T# B3 e1 N* W　　“近，我骑车带着你！”

　　于是伍宾骑着电动车带着秦青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他二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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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k1 [" ?* U# Z6 N　　“家里没人，我二舅妈回娘家了，我二舅住小别墅去了。”伍宾拿出钥匙打开门，满屋乱相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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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鞋柜对面的玻璃多宝阁架全砸了，满地碎片。往里走，客厅茶几粉碎，液晶电视对穿，屏幕上一个大洞，墙上挂的照片砸在地上，柜子上的三彩马和花瓶都只剩下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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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b7 D/ T( U( v; u' x0 l; b　　秦青都不往里走了，站在门口：“哇塞——”

6 y$ N2 T8 |: h" z' ^　　伍宾跳着走，一边说，“我觉得有问题的是这里——”他指着走廊对面的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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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要去推，秦青毛骨悚然的大声喊：“回来！”

　　伍宾被她吓得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了，慢慢扭头看她：“……怎么……了？”

　　秦青第一次看到门缝下透出的黑气，她顾不回答，事实上她只顾屏住呼吸，一声不敢出的慢慢后退，退了两步就退到了门外，然后火速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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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3 a* ^! M; Q& ^' s3 N( [( w0 b　　电梯都顾不上坐！

　　在她跑到下一层时，身后传来伍宾狂奔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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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比着速度跑下楼，直到站在楼下的阳光地里，伍宾才缓口气抬头看楼上，问她：“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 R) Q2 q$ L1 u0 S! `. r; U3 R　　秦青：“那是什么房间？卧室？”

' T" e4 r) Z9 l" S: |' t　　伍宾点头，“主卧。”他想了下说，“我觉得那屋不对是因为别的屋的灯都比那个屋亮，就算把别的屋的灯换过来，还是没有在外面亮。”他说完看秦青，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 ?2 [! o0 i0 z* p, K　　秦青，“就黑黑的，有点吓人。”

　　伍宾浑身都发毛了，自己家人这么说跟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也这么说的感觉完全不同！自己家人说，怎么感觉都不太严重。可秦青她第一次来也这么说……好像突然事态就变了！

: F, g! W1 S* q4 }　　两人站在楼下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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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不上去。”秦青说，说完扭头就走。

8 w( Q& C' V' [* A　　伍宾也跟着走，来找稀奇跟找麻烦是两回事，他也不上去，而且回去就把钥匙还了，这辈子都不来二舅家了。

　　过了半个月，他跟秦青说他二舅把那房子卖了，夫妻两个本来说好卖完房子分钱，但卖完房子收了钱后两人又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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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问：“谁买了那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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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伍宾摇头，抖了下说，“我才不管呢……”

9 R- ]  n( o, Z2 o4 o3 K　　只是买房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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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36
第 30 章 前情一笔勾消

  p% O+ n! O  x  g  x& Z　　“给，这是我以前留下的。图书馆里应该也有，不过找起来太困难。”施教授把六本《徐家屯民俗初考》放在桌上推给秦青，欣慰的说：“没想到竟然是你把这书给推荐出去了。”他摇摇头。当年他曾在新生中间推荐，结果根本没几个人看完的，更别提对它产生兴趣进行研究了。结果现在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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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教授。”秦青把书放进书包，打算带去给汪雨涵他们。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事！论文改得怎么样了？”施教授不忘叮嘱秦青，“改了多少先拿来给我看，不要着急，也不要忘了！”

　　“是，是！”秦青连连点头，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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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方域说要请她吃饭，庆祝他的康复。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他在车祸中受的伤终于彻底好了。为了庆祝，赵兰山本来说要请客，结果方域说他请，因为都是他的客人。

9 D( @0 P  }  h6 f3 \- h+ D　　除了秦青外，还有秦城。

　　“你们一个学校的，他还来看过我，就一起过来吧。”方域这么说。

; p0 s6 T, M4 m4 G+ N　　因为他的态度自然，秦青也觉得自己不能小气，不能说分手了就要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有方域在，他们俩又都跟方域有关系，一起坐下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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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联络过后，两人约在校门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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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N* d8 |6 q- U2 a1 W　　秦青远远的看到秦城站在校门那里，招手跑过去，“等很久了吗？”

) C1 A: q, N% C+ J! X7 n　　“不久。”秦城有点冷淡，看她的眼神不太对，估计还是因为上次她半夜偷进男生寝室的厕所想看在那里上吊的鬼的事让他看不惯了。秦青也没办法解释，这里头的事还挺复杂，一两句说不清。
0 w( ~  X8 T0 m; A
- w; M* S( h& F2 Z, M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不说话不看对方，静静的等方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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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8 V8 Y0 t4 ]　　幸好方域很准时，说是十二点半就一分钟没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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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多久？”方域的车滑进车道准备调头，一边扭头问秦青。刚才车开过来时看他俩中间跟隔着楚汉河界一样泾渭分明，特别好玩。

0 B: S) N3 D1 N% G　　秦青比个“五”，方域笑了，跟秦城说，“去朝阳路的黄家烤肉吃好不好？那里的有烤肉也有大米炒菜。”

: [& Z: _9 U7 i* N+ f9 Y　　上回说要去这家店吃，结果出了车祸。赵兰山说这店不吉利，可方域说上回没带秦青去吃成特别可惜，这回去要再出事，那就盖章这家店确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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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d# h9 `5 F5 I0 c* X$ d* W　　秦城都可以，他觉得自己不算主客，所以不怎么发表意见。但方哥一直跟他说话，让他从接到电话起的尴尬也渐渐小了，慢慢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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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一路特别顺利，连个红灯、堵车都没有。顺顺利利的到了地方，下车进店也有位子，点菜也上得很快，赵兰山撸起袖子举着筷子说：“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来大家都别客气啊！”说完他先挟了一片片下来的烤肉，边吃边说，“嗯！烤得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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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时都顾不上说话聊天，全都一心吃饭。

& A6 ]' e  f+ b0 X# s5 Y　　“吃吃这个。”方域自己吃得不多，先照顾秦青，一边招呼秦城，“那个你尝尝。”吃完酒足饭饱后，又上了两碟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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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想吸烟，走了出去，方域也赶紧跟出去，秦青猜他们俩是在争着付账。她自己拿着一片山楂馅的酥饼小口小口吃着，不妨秦城突然不扮哑巴了，他说，“你是不是会通灵？”

, }8 _) {6 y6 {3 a$ V+ v/ x9 G- K& S　　秦青僵住了，左边秦城的目光像审犯人的警察叔叔一样尖锐。

　　秦城并不傻，这段时间的几件事前后一串，很快就发现秦青在很多时候的表现不正常。比如她对那个认为自己家闹鬼的老太太的态度，还有前几天去看男生寝室上吊的鬼时，跟她同行的人都是进去后很紧张，她却一点都不紧张。说是不怕也不像，倒像是胸中成竹。联想到她研究的东西，很容易就猜出来了：秦青会通灵！

) h+ S6 l/ D+ a  T0 k　　现在看秦青的反应，他就更确信了。以前两人谈恋爱时他不知道，可能是两人谈的时间太短，关系又不算特别亲密，她才没告诉他——不过这种事也不会特意跟每个认识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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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r! z% [  ~, s; p　　秦城深吸一口气，在猜到秦青可能通灵后，他就忍不住去想能不能请她帮忙看一看容榕的灵呢？虽然这个很不好开口，因为他跟秦青分手后接着就跟容榕在一起了，两人分手的原因就是他对容榕动心了。虽然现在容榕走了，秦青也跟方哥在一起了，可这个关系还是让人尴尬。秦青如果不愿意也不奇怪。

1 q; z( p$ _! n3 N. I　　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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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R0 f, @; s　　秦城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方域和赵兰山不知是去结账还是顺便去外面吸烟了一直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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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g5 P0 @" f　　秦青叹了口气，她一直想找机会跟秦城说容榕最后留给她的信息，却一直没办法找到开口的时机，今天大概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其实……”她转头看秦城，在他屏住呼吸之中，说，“那天早上，我确实跟容榕通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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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瞪大眼睛，眼眶不自觉的发潮。

! m3 |4 {$ I4 r) ^) m　　秦青以前认为那是容榕附到她身上让她做梦，今天听了秦城的话，觉得说成是通灵可能更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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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0 h  T! @, R6 K) p　　她从那天中午她回家后就累得睡觉说起，可能是第一次通灵对她的身体负担太大。她梦到她在旅行车上，身边是秦城，而她照镜子发现自己成了容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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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3 V4 z, K, L# T$ y　　之后他们住进旅馆，认识了方域一行人，相约一起去另一座山的度假别墅，在路上就遭遇了暴雪，魏曼文和另一个女生失踪，车停在半途，方域和赵兰山下车去找人，秦城同行。之后救援车到来，她偷偷跑到救援车上，先救了方域，又救了赵兰山和魏曼文，因为汽油不够救援车准备回去，不继续搜索了，她的灵魂跑出身体，在风雪中找到了秦城和另一个已经昏迷的女生……

( ?8 j: _3 k$ x/ O9 D　　秦城已经满脸是泪。

　　秦青尽量不去看他，现在再说起当时的事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她说得很简单，省略了很多关于她自己的内容，反正她只需要让他相信就可以，说太多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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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a0 C. G5 H　　“我醒来前看到了容榕的走马灯，有很多关于她的事。之后就在手机上看到你们遇难的消息。”她没有消去当时给她的手机打的电话，现在拿出来给秦城看，也算是证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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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8 Y2 i& c1 I; \　　秦城吸了吸鼻子，哑声说：“容榕……她有没有留下话给我？什么都可以。”他期望的目光让人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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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努力用诚挚的眼神看着他，“你没发现吗？容榕跟我通灵就是她留给你的信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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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不太明白，满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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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她让我亲身体验你在她面前是多么体贴入微，就是在告诉我，不要想跟她争你……”

　　秦城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可更多的还是不明白。

　　秦青只好说得更直白点：“你不觉得这是她离开前最担心的事吗？不然我实在不明白她让我看那些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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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v3 \% A" `( x' V; t5 C! {　　秦城努力从容榕的身上去想，如果是容榕……如果是她……

　　他噗嗤一声笑了，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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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 O+ z: o* v1 {8 c　　秦青赶紧闪远点，把桌上的餐巾纸推给他，“擦擦吧，你是她男朋友，你应该懂她的心意吧？她离开前什么都不想，最怕的是你离开她。”这也算是深情的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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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M! k8 K; g6 `8 ~　　秦城双手捂住脸，他觉得他此刻的表情肯定很不好看，满脸是泪，却又想笑，笑完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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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也不去看，这些话她早就想跟秦城说了，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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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V- W7 v3 `　　“其实我觉得容榕也算救了我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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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4 N8 R) X) }　　秦城抬起兔子一样红的眼睛，鼻音很重的嗯了声，“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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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2 i* t; J; p; M& x　　“因为……以我当时对你的感情，很可能会成你劈的第五条腿……”这些话她不好跟方域说，承认她在那天之前对秦城的感情还很深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但那个结果就会像秦城破罐破摔后随便交的那四个女友一样，付出感情后被人弃若敝履。特别是她算是死性不改吃回头草，再磕得满口血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连抱怨都抱怨不出口，因为别人肯定会说，他都甩掉你一回了，谁叫你记不住教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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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的脸暴红！这是说秦青还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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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3 T. ]# K" m) ~4 ?　　“幸好……”秦青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上她真是要感谢容榕。

8 g2 t1 i) f" a& z　　秦城：“……”好像不太对……

　　等在门外的方域和赵兰山都在发笑。

. _* z* q) v* r　　赵兰山已经抽了两枝烟了，“总算是说清了。”他看方域，“你也真是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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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2 C4 x7 Q) c" d/ i　　方域笑了，他会对自己的感情没信心吗？秦青并不是得陇望蜀的性格，她喜欢上以后就没想过要变心。何况她对秦城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午饭之后，方域开车送他们俩回学校。在车上方域对秦青说，“周六有空吗？我接你出去玩？”

　　秦青：“好啊！”

  m) y6 w" n4 A& R　　赵兰山插嘴道，“还有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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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得方域拍了他一下。

　　秦青心里犯嘀咕，不是约会？是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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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周五她就没回家，周六早上在学校吃过早饭才坐上方域的车，赵兰山果然也在。方域指着赵兰山说，“是他有事找你。办完他的事后，我带你去摘栗子。”

" M# P4 S8 ?5 Q2 X# {　　秦青愣了下，巴住他的椅背说，“栗子？是街上那种炒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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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一个栗子园，可以自己摘，摘完带回来可以自己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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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子！栗子！她还真没摘过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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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兴致勃勃的也顾不上问赵兰山有什么事，低头就在手机上查栗子。

  k1 O3 c8 F+ e7 G& x　　赵兰山早就准备好了，结果没人问他，特别没意思，只好赔着笑脸叫秦青，“妹子……嫂子！”

　　秦青被这个称呼吓得猛得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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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u9 k/ u* l& S) V　　赵兰山一点不脸红的说，“嫂子，弟弟有事拜托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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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43
第 31 章 哭泣的小孩

　　下午一点，这个时间鹿桥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人，小区门口的保安无精打采的坐在椅上。平时有很多小学生和老人逗留的健身区空荡荡的，因为大家都在家里睡午觉，而且有很多人中午根本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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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T" R0 q; l# p! v4 o6 p1 `　　这时电话响了，保安拿起话筒：“您好，保安室……21号楼吗？又有小孩哭声？好的，我们马上去看。”保安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投诉了，有时是下午，有时是半夜，有时是快天亮时，21号楼的19层总是有小孩子的哭声，可是从16层到22层，根本就没有一家有小孩啊。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有人拐卖儿童，紧张了很长时间呢。

　　18楼的徐淑芬今年69岁，她住的这个房子是她儿子的婚房，但小两口中午不回来吃饭，她自己中午就很轻松可以睡个午觉，也不着急。可是从楼上这一家搬来后，总是时不时的听到小孩哭，有时还能听到有人敲地板的声音，像小孩的恶作剧。可她跟物业和保安说过后，物业说19楼没有小孩子，哪一家都没有。她不相信，很有可能是有小孩的那一家在来人时把小孩给藏起来了。

9 X! D+ [9 q+ f" y8 {7 _- k　　她又听到小孩的哭声后，立刻给物业打了电话，然后马上坐电梯去了19楼。19楼有四户，她从哭声传来的方向知道有小孩的这一家是051这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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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a& S; t6 A　　她按响门铃，小孩的哭声立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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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人，她知道。这一家住着一个六十多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的女人，男的天天在家，女的倒是白天会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班，两人竟然还是夫妻关系。徐淑芬有点看不起这对夫妻，所以对物业说的没孩子的事也一点都不信，这两个人嘴里还能有什么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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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继续按门铃，见里面根本没反应，只好开始敲门，“高先生？高先生，你开开门。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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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 p$ c. e　　过了十多分钟，门打开了。高颂志穿着旧汗衫和豆沙色的西裤站在门里，“有事？”

; A9 V# a; w* h- S  I  O/ F　　徐淑芬，“高先生，我真的想请你管一管你家的小孩。他每天都要哭个好几回！小孩子爱哭这大家都知道，可他总是在人家休息的时候哭，这就不好了，你们要管教一下啊！”

　　“我家没小孩！”高颂志神色不好的猛的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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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C2 T2 O/ x/ h' W& f$ E　　徐淑芬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关在门外，上回差点就挤着她的手了！这次幸好她躲得快！她闪开后见门已经关上了，只好再上前拍门，大声说：“高先生！我不管！你再这样我只能报警了！你家这个小孩什么来路都不清楚！你跟你老婆是什么人谁知道！你骗得了物业骗不了警察！你再这样我真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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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i: o' P) H) A. C　　她喊了一会儿才忿忿的下去了。

　　高颂志靠着门，心跳得极快。

* j4 m* M8 w5 ]+ _7 _- A　　然后屋里电话响了，是物业的人，他们说：“高先生，我们接到投诉，关于你们家有小孩哭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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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 p7 \# I+ m　　高颂志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我家没有孩子……你们不是来看过吗？你们现在就可以来看……”

" l- r' J4 x0 C　　过了一会儿，物业的人就到了，高颂志打开门，物业的人只在门前看了看，确定没有小孩就告辞离开了，但提醒高颂志不要在家里开太大的声音影响邻居，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电视，声音小一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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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业的人对于这件事已经不打算寻根究底了，有人投诉，他们就来看看，没有找到小孩就走。高颂志几乎希望物业的人就不要走了，他们走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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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物业的人走后，他站在客厅里，之后也拿上钥匙和手机下楼了。

$ n7 t* _  d! U6 {4 E( n　　“所以啊，老高也挺可怜的。”赵兰山有点同情高颂志，他也曾有被鬼附身的经历，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简直就是钝刀子砍头。害怕会死掉，可又有希望可能不会死，在这种压力下，人会老上十岁的。“他说他家乡父母家的老宅院有口井，井里淹死过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他说怕是这个男孩的鬼缠上他了。”

0 f* F7 g6 V) P  O; @$ d　　方域看秦青，他是被赵兰山说服之后才答应让他把这事告诉秦青，但他也说如果秦青做不了或不愿意做，那不能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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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z( m5 C4 N- L* V　　赵兰山说完之后发现，嗯？秦青的神情很平淡，不像被感动，也不像同情高颂志。这是怎么回事？

　　秦青：“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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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C+ L: I( [( S: A　　赵兰山不解了，“丫头，你是怎么看的？”

; B7 Z# A) i* \0 Q0 a0 s8 t$ L　　方域对他说，“老赵，咱们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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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7 u: v& o8 E) P3 M　　赵兰山马上说，“放心，放心，我不会非让你的妹子救老高的，再说这也不一定对不对？我就想让妹子去给老高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趴他身上了，如果没有我就让他赶紧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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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事情不清不楚的，我也没什么看法。”顺便看了一眼方域，“但这很明显啊。他要是心里没鬼，对这个鬼就不会有猜测了。”指向性这么明确，就认定是那个男孩了？一般来说听到小孩的哭声，都会猜是更小的孩子吧？婴儿，或者一两岁之类的，还有可能是女孩，谁会跳过这些直接猜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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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那是因为那个男孩淹死在他家的井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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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6 H' f8 j& j# C7 B5 w3 a. u　　“那为什么不缠他父母要来缠他？”秦青说。

/ a' u9 Q8 ^- T3 b　　赵兰山心道他怎么会知道原因？“鬼做事哪有道理可言啊？”

+ e2 J9 W) G& C　　秦青说，“我不认识几个鬼，但我认识人。人说话做事通常都是有条理的。”所以，这个男孩跟高颂志之间肯定有关系，还是让他心里有鬼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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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鹿桥小区，赵兰山给高颁志打了个电话，“你在健身区那里？行，我们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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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1 J) X/ x# ~; ?+ d: Q6 E　　健身区全是健身器材，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穿着蓝灰运动夹克的男人坐在秋千上，他的头发花白，还有点地中海，看起来有七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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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8 y& z3 s/ m* w2 R　　秦青这么一说，赵兰山马上说，“他也就最近老得快，以前没这么老，也就跟我差不多，他才大我五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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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看不出来……”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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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牵着她的手，悄悄说，“你看一眼就行，咱们不过去。”

9 X- J' ^5 h: Q, J　　找人给高颁志看这事，方域跟赵兰山说先别提秦青。赵兰山也同意，他是同情高颁志，但秦青才是自家人。他同情归同情，能帮帮一把而已。再说就真有问题，秦青也帮不上忙啊。上次他就很清楚了，秦青只是能看到，不代表她能做什么。

7 g1 y, n. U4 |, x& g& m　　赵兰山去跟高颂志说话，还指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秦青和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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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小声说，“他跟高颂志是生意上的朋友，两人的交情有七八年了。”他问秦青，“看出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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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p6 h$ s' _' A0 |- _　　秦青往一旁走了几步，看清了高颂志的脸，刚才他一扭头那一下让她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可她疑心自己看错了。

9 K+ F' \8 {0 N7 d; T: {　　“怎么样？”方域看她的神情是看出了点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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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为难的摇头，不好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 f" X  d1 V" }. Z4 h1 @　　赵兰山跟高颂志说着话，一边不停往方域和秦青这个方向看。看出来了没？有没有啊？

( ]" Y% B' S9 Q　　秦青说不好，方域看她实在为难，对赵兰山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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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Q2 @" ?4 H6 i　　赵兰山很快过来了，一走近就看出秦青神色不对，三人回到车前，赵兰山想问，可秦青根本不跟他对视，直接上了车。

7 X4 J# J. g; e　　赵兰山也不问了，就当没这回事，坐上车就说：“走！摘栗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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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栗子树的果园并不大，六百棵栗子树竟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转一圈也就二十分钟，果园的主人让他的儿子和女儿陪他们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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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S$ L- A) _9 x  W　　方域绝口不提刚才高颂志的事，赵兰山也很有眼色，进了果园一会儿就跟方域和秦青分开了，让果园主人的儿子陪他去那棵树，“我看那棵树壮，结的肯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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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4 y4 Q8 P+ a( f3 @8 f3 ?9 D$ F　　栗子长在树上，像一颗颗毛球，但那毛简直能刺死人。地上倒掉不少摔下来的，有的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圆滚可爱的栗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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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蹲在地上拾，一眼看去简直满地是栗子。果园主人的女儿说：“我爸想让你们来捡，都不让我们剪枝，就等它们掉下来。”树上还有没掉下来的，她说，“可以爬梯子上去剪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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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5 m; r. S. r! E$ U5 i$ L　　剥出来的栗子圆滚滚的，个头都很大，颜色红棕发亮，秦青两只手都捡得满满的，一齐扔进袋子里，她只敢捡已经掉出壳的，刚才不小心被壳上的刺扎到了手指尖，疼得很。但看到满地的栗子又忍不住不捡！都来不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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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一直帮她撑塑料袋，还拿扫帚帮她把远处的扫过来，果园的女儿说，“要不我去拿个簸箕来，你们扫着撮吧，那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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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i* O  S% r2 {2 Q, K7 Y　　虽然没有亲手捡的浪漫，但一直蹲着确实太累了，秦青站起来时腿都要断了。果园的女儿跑快拿来了个超大的簸箕，看他们的塑料袋很快装满了，又拿了他们园子里的一个大竹筐，装了一小半方域就说够了够了，再多该带不走了，他悄悄跟秦青说，“他们就盼着我们多买点走。”秦青忍不住笑。

; Z/ h+ K+ I1 V" |2 |! T　　方域看她心情好了，替她把掉下来的头发掖回耳后，说，“高颂志的事别放在心上，老赵也是顺口说说的，不用担心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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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沉默了，方域看差不多了，栗子不磨成面，这么直接炒着吃买不了多少，再加上拿回去送人的，这些已经够了。他拉秦青起来，说：“给你多带回去点吧？回去给你们寝室同学都分分，再给你家拿点。”他挑了好看的个头大的放进塑料袋准备给秦青，“他们这里还给炒，我们让他们炒着，正好再在这里吃个农家饭，他这里的鸡都是正常的走地鸡，好吃有嚼头。”

　　秦青拽着他的袖子，方域不解的抬头，顺着她跟她走到了远处，离赵兰山和果园的人都远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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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E( N1 @9 }. Z/ k+ ~- _　　“怎么了？”他摸着她的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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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Z2 b# Y$ M. j' b! Y! \　　“……”秦青，“那个高颂志，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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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h( I- I' b2 S/ t* \　　方域一惊，左右看看，小声问她，“他背上有鬼？”真有吗？

　　秦青摇头，她没看到有鬼。

" J. O5 ^, F( e1 i9 _　　方域不明白，“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秦青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的脸时就看出来了……”她看方域，再转过去看果园的女儿和赵兰山他们，“看其他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什么也没有，看高颂志，马上就看出来了。”

　　但是要让她说从哪里看出来的，她也说不出来，就是一个单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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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0:52
第 32 章 面相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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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H; p8 J( J" ?1 f( W7 v# e　　“哇！哇哇哇！！哇哇哇！”

1 A# B3 _2 N, ?- A# [& L　　“哇！！！！”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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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根本没听到这个哭声。

6 f/ }* n4 p1 l& V; C# @. n  V　　隔壁的房门一响，他听到一个快速的脚步声匆匆走出去，穿上高跟鞋后，防盗门开了又砰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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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5 L" [% r) e- Q  U; r) U: ?! x　　他老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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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婆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好，也不像别人想的那么糟。在很多人的想像中，他这个有钱的老头子娶个年轻的妻子，不是被对方哄的晕头转向什么都听她的，就是老婆会像日本人的老婆那样每天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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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娶她，确实是想图个省事。一个年轻的、会听话的、长的漂亮的、又没多少阅历和心眼的简单女人，正适合他这个已经老了的，不想再费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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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也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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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z- [0 I  N1 H8 T! a( Z　　这个哭声刚出现在家里时，他是想装不知道的。年轻的老婆一惊一乍的，先是说要搬家卖房子，又说要找人看风水驱邪。他教训她：“瞎说什么？家里什么怪声都没有！”

　　“邻居都听到了！”

　　“没有就是没有！你当它不存在不就行了？”高颂志自己心里也害怕，可他就是不想承认！也不想去追究！

$ a2 h) r0 D  u! J6 |" y　　不知道！就当成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老人都说过，再怪的事，你装没看见就行了！

* O' Y% A! z0 ^+ a1 p! u　　“你神经病啊！”年轻的老婆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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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之后，高颂志一个人在家里，满脸颓然。之后他就不喜欢一个人在家了，他想他不在家，这个不管是什么东西的家伙，爱哭就哭个够吧！反正他听不见！邻居投诉了，他也随便他们，想看就看，家里没孩子，说没有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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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没有跟他离婚，他很清楚，老婆不会跟他提离婚的。她肯嫁给一个比她大一倍的男人，图的就是钱，现在什么都没到手就离婚？她不会那么傻。可她的做法就是一有这个哭声，就什么也不说自己走了，把高颂志一个人扔家里。

　　有很多人劝他卖房，他也愿意卖，可这个房子有鬼哭的事小区里全知道，附近的房产中介都不肯接他的生意，就算有愿意的，也把价钱压的很低。高颂志想他又不害怕！这个东西拿他没办法！他就住下去，看他能把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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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p% a7 a) e  |) C! o+ _0 Y! T　　不管他话说得再怎么硬，朋友们都看出来，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4 j, r8 I" `& D6 q' g) X　　摘完栗子，方域先开车把秦青和一纸箱的栗子送回家，他还帮她把栗子搬上了楼，开门的秦妈妈面无表情，还很客气的请方域喝杯水再走。秦青浑身汗毛直竖，倒是方域挺坦然的喊：“伯母，不用忙了。”

　　秦青：“……”

' }0 j: a! s8 g3 N2 i* W$ X　　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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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出去后，秦青立刻躲回了屋，过了半小时觉得警报应该解除了才敢偷偷出来，看到秦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栗子，看秦青偷偷摸摸往厨房去，说了一句：“青青啊，跟你朋友说不用这么客气，下回来叫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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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8 D$ n, s; |/ }' P# c　　秦青呲溜一声又窜回房间，直到秦爸爸回来才敢出来。

　　她想说方域的年纪当然是有一点点大……但叫姐还是不太对的……叫伯母是有点怪……不过辈份在这里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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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爸爸的神经一直很粗，吃饭时突然发现客厅茶几下有个纸箱，端着碗跑过去拖出来一看，“怎么这么多栗子！生的熟的？”

& h) w) W* f5 u3 u- c　　秦青瞄了眼妈妈，小心翼翼的答：“炒熟的。”

1 b# f# _3 C3 G" E( C$ [　　秦爸爸当然不会认为这么多是自家买的，就问秦妈妈，“你们单位发的？还是你朋友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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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语调平平的说：“青青的朋友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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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一缩脖子。

1 j3 X/ \1 }. S# {8 ?　　秦爸爸没反应过来，对秦青说，“记得谢谢你同学啊。”然后又说，“他们家是种地的？家里种栗子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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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B7 V* f# y" M3 F　　秦青突然充满食欲，大口扒饭，塞得两腮满满鼓起，当然就说不成话了！
% R( i: K1 z& j3 q& W. _4 \+ G9 c: h
9 J% G3 o1 S5 X: C3 b　　然后她就在那里听头顶上秦爸爸跟秦妈妈商量这么多栗子除了自家吃还可以送给哪一家亲戚朋友，对了栗子吃多了容易放屁！

1 q; \  G' O5 O# j8 y; |% H　　秦青噗的一口米饭带菜全喷出去了。

2 w" F' I4 W7 z4 F" U) [  L3 F8 D　　鉴于栗子吃多容易排气不雅，秦爸爸就稍稍的吃了二十几个就不吃了，依依不舍的看着一箱栗子跟秦青申请，“爸爸能不能带一兜请阿姨和叔叔们吃？”

0 V( T+ j1 n2 _* h% ]$ \5 @' f　　“可以可以！”秦青连连点头。这栗子在家简直就是不□□！

　　秦妈妈在厨房喊，“先给青青装两袋让她带学校去分给同学！”

　　“对对！”秦爸爸找来两个大塑料袋，先给秦青装上让她带去学校，剩下的留出自己家吃的，再分出几袋来准备让他和秦妈妈拿去单位，最后剩下的也不多，秦爸爸问秦妈妈，“这点给你家拿去有点太少了。”要不从家里的再分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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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G  @: {+ s. S- {　　秦妈妈出来说，“一点栗子不用拿了，明天上班走到楼下给门卫吧。”

　　秦青特别乖巧的说：“妈我回屋看书了。”

. M, U  b# f6 x: z& e+ F4 W　　“嗯。”秦妈妈淡淡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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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l( O% l　　秦青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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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H: C4 \　　自己一个人时，就会想一些迫在眉睫又让人不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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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0 H' X# f; m" i　　秦青就不得不去思考她能看出高颂志命在旦夕是怎么回事。她今天回家时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去看街上的行人，吃饭时也在看电视里的人，奇怪的是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看别的人都是正常的，可再回忆起高颂志，她的脑海中第一个浮起的念头还是：他活不长了。

　　“怎么搞的呢……”她叹了口气，打开电脑打算多看一些照片，许师兄都能看照片批面相，她这样也算面相的一种吧？

- ~, H; x/ f* b) D) P) j　　这么想着，她给许汉文发了个消息：许师兄，你在医院时有没有替病人看面相？能看出他们还能活多久吗？

/ `4 T3 l: V" m2 Q/ T4 H　　许汉文接到后很快回了一个：师妹，师兄知道你对师兄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师兄还是要打击你的：你师兄我并没有那么厉害

　　秦青过滤掉那些不重要的内容，又发了一个：那师兄，你能看出他们什么时候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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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w6 `' A7 w9 s; K2 h　　许汉文又回了一个：有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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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大喜过望！立刻再问：什么时候！你看什么人能看出来？

6 z* L8 h# D+ ]5 ~' c) @1 I) `　　许汉文发过来一个图片，她点开，上面是一张游戏截图，旁边的红蓝条都在岌岌可危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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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5 P- [3 P7 V# W  C! d　　许汉文的消息紧跟着过来：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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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Z  J* G1 Y6 S/ ?' o" w　　秦青：师兄你真调皮

% t+ _, y1 B: U! U0 A+ @/ U　　她破罐破摔的顺应师兄的心愿调戏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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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k. d5 u! k/ A　　方域送过小女友，赵兰山那边已经买回了凉菜和啤酒，打算跟方域促膝谈心。方域回来后看到摆满一桌的猪头肉、卤牛肉、咸水鸭、白切鸡、花生米等，就明白今天不说个明白是别想走的。

　　中午刚在栗子园吃过农家菜，现在两人的肚子都不怎么空，坐下菜没吃两口，酒已经下去了两瓶。

　　赵兰山不直接问，能说的，方域肯定会告诉他，不能说的，他也不能叫朋友为难。

　　两人闷头只顾喝酒，谁都没说话。因为秦青太年轻，太不会掩饰。从她见到高颂志起，赵兰山就看出她一定知道了什么，而且还不是好事，只怕比他当时被魏曼文趴后背上更糟。只是到底有多糟？赵兰山心想难不成趴的不是一个鬼，是好几个？只是想想就让他浑身打哆嗦，一百八十多斤的汉子，竟然觉得自己脆弱得像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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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  A  {7 n5 T0 K　　方域叹了口气，赵兰山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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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看了他一眼，他往后一缩，壮声气道，“你说，我撑得住。老高背上趴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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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无奈的笑了，摇头说，“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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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眉一皱，不是趴了鬼？那是怎么了？让小嫂子这么难开口，方域也说不出来。他道：“要是不能说，就不说了。我跟那老高再怎么样也没跟你近，我事先想帮他，也是想着要是能知道就早点告诉他，省得他自己不知道。”想起他当时，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想感激秦青和方域！你说人家看出来也未必一定告诉他，可他要是不知道，背上一直趴着那么个东西，心里是什么滋味？推已及人，他就想要是能看出来，他就悄悄跟老高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底，接下来不管是拜佛还是求神，好歹有个方向了，比现在干吊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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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7 c  X0 ?5 m) h　　但帮人也分帮多少，要是帮了会给自己兄弟带来麻烦，那就只能让老高自求多福了。

) w7 v8 Z* t. z　　赵兰山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让方域说了，方域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给他挟菜倒酒，到最后方域憋不住说：“我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你不上班自己当老板也别拉着我喝啊！你这个月去了公司几回！你自己算算！别又被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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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不喝了！我睡觉去！”赵兰山赶紧大声盖过他的话，站起来就去厕所洗漱。刷牙时算一算，这个月好像就去过一次公司，这样真不行！他吐掉漱口水，下定决心剩下的时候就住在公司里了！

　　赵兰山奋勇为人民币服务去了，立刻废寝忘食起来，本来他就是个工作狂，这一来别说高颂志，高什么都给忘了。直到在酒桌上听到一个酒肉朋友说，“老高是不行了啊，听说他那天中风晕家里了，他那个小老婆也不顶用，晚上回来才发现，送到医院现在还没醒呢，我看他是够呛！”

　　赵兰山酒都给吓醒了！他不由得想要是当时没有秦青的提醒，他就是高颂志这样了！说不定不知不觉中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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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A5 P! @$ T  W% ~　　对比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当时只请秦青吃了顿饭太不够意思了。差一步啊，就差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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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跟方域提一下送秦青点干股，每年都可以参与他们公司的分红。只给钱也给不了多少，给多了方域都不会要，给干股的话每年都有好处拿，这样最好。

　　方域听了只皱了下眉，说：“那你去跟她说吧。这事我不能替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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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啊，我还想让你帮我劝劝呢，我怕小嫂子不收。”赵兰山眼光很准，他要直接跑去找秦青说要给她干股，每年有分红拿，人家肯定把他当大灰狼了。

) T/ m, Z2 h9 v  X8 ^' _7 `　　方域想了下，觉得干股不行。一年两年的，赵兰山可能还觉得没什么，可情谊这东西可不是酒，年深日久的，赵兰山心里不舒服了怎么办呢？搞不好就因为这点钱让朋友都没得做了。而且一旦给了钱，就成买卖了，银货两讫，互不相欠，远远没有现在让赵兰山记着一份情好。就像这次高颂志的事，如果秦青已经收过赵兰山的钱，那可能赵兰山直接就拿钱砸了，十万不行，二十万，三十万……总能买到顺心的服务的。

　　方域道，“我不会替你说情，是你要给钱的，你去跟人家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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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跟方域论交从不谈钱，他是有点财大气粗，但他跟方域交朋友是因为方域这人可交，靠得住。不过也不能避免他有时喜欢用钱去衡量东西和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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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f5 }. M. V1 [3 _3 \  e　　他一听方域话音不对就说：“那先不说了，我跟嫂子谈去。”

, [/ E2 P- L. @1 U5 n" i　　秦青被赵兰山叫出校门外，听说他要给她干股就懵了。

　　“每年呢分红大概在七八万左右，不多，你存个十年八年的够个首付吧，以后跟方域结婚就不用家里掏钱了！”

　　这人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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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5 K9 x: W9 P9 N2 A, H　　秦青的眼神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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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P8 A% n6 D　　赵兰山马上换个口风，“要不，你到我公司来挂个名？我给你付工资？”

　　秦青：“……你跟方域说了你要来吗？”

　　“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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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对啊。秦青上下打量赵兰山，实在拿不准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大街上突然拉住一个人说去年你在马路中间扶了我一把，我决定每个月给你二万块报答你。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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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看这事情办砸了，秦青是肯定不会收钱了，估计还在心里嘀咕他有毛病，只好说：“我听人说高颂志进医院了，就想上回你提醒我一回，如果没你，估计我也是高颂志这下场，就请你吃了顿饭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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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Y: e/ Z- n, l4 f　　秦青听到高颂志就心里一抖，上回看到的东西她到现在还时不时的回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都不懂。各种传说中确实有高人仙人望人一眼就能道出生死福祸，厉害的连人家什么时候发达什么时候倒霉都能说得一清二楚，可那不都是修炼出来的吗？有这种突然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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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_8 w2 F. _6 ~# D# ]$ c/ I) S　　最后赵兰山稀里糊涂的给秦青买了一袋水果一箱奶让她提寝室去了。坐车上就捶胸顿足！这跟上回请一顿饭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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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1:05
第 33 章 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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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一直等到高颂志睁眼醒过来了才去看他——人没醒他去看个鬼！跟高颂志的小老婆大眼瞪小眼吗？

( I7 G  ?+ R8 C$ A4 F　　高颂志这一中风，离死就不远了。赵兰山见到高颂志时吓了一跳！才半个月没见，人怎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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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n# ]/ D9 T" Y2 m) J3 M　　高颂志躺在床上时的模样，几乎就是个死人了。是个人看到他都不会以为他还能从床上坐起来。

0 J4 n4 {. G8 F6 C　　赵兰山心下嘘唏，坐在病床前握着高颂志的手，叹道：“老高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高颂志的眼里涌出泪来，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将死的老马，哀哀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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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2 B" {8 ]# g- Q; v　　赵兰山眼中也有点热，从包里拿出他在各名山名寺旅游时请回来的一尊佛，摆在高颂志的床头。他家里这种东西多得是，现在谁去他家都以为他业余时间喜欢玩文物。

  |5 V2 G" d& v- D  S! G- N3 C　　虽然不知有没有用，摆在这里只当求个心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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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高颂志推他的手，摇摇头：“不用……”

　　“老高……”赵兰山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个……可咱不是求个心安吗？”

　　高颂志坚定的摇头，看赵兰山把佛像重新包好放回包里才说：“进医院后就听不到孩子哭了……”

　　他看向赵兰山，“是我的报应到了。”

( R7 X# a; ~8 v0 i2 I2 v7 }　　这话说的赵兰山浑身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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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a) {* j7 A; T+ p　　也怪赵兰山挑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来。这时高颂志的小老婆不在，人家上班去了！医生也查过房，病房里一个来探病的都没有，赵兰山连走都没办法走，只好如坐针毡的听高颂志说话，一直听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来了他才逃出生天！当晚就去找方域吐糟了。

( g) C( @2 C  V( Q: X" O; Z3 R　　“原来，那个死了的孩子是老高自己的！”赵兰山气急败坏的说！

　　高颂志的家乡是个普通的农村村庄，村里姓高的有二百多户，又叫高家庄或高家村、高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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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是家里的第二个男孩，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十四岁时去村里小河沟游泳，淹死了。

6 V+ s# l3 n5 m! E- u, p6 s3 O　　高颂志的学习很好，脑子很灵，是全村都知道的。他的父母也知道他今后肯定会去城里过，对他的支持一直不遗余力。全家的资源都向他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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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那年，他就要去上县里的高中前，他父母在一天晚上把他从学校叫回来，跟他商量一个事：让他替他早夭的大哥成亲生个孩子。

$ K- N( |8 B4 O/ u4 X5 m　　高颂志的大哥在死时已经不小了，按村里的说法，已经算成年了。他父母一直想给他大哥留个香火，早年说的是从高颂志的儿子中过继一个。但高颂志以后要去上大学，去城里生活，不会再回村子了，外面不像村里可以多生几个，高颂志以后肯定只会有一个孩子，而且到时他的妻子也未必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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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C5 V0 F! |+ J" z, R　　他的父母就想，不能麻烦高颂志，给他添麻烦，就不要他的孩子了，也不让他日后父子分离，所以他们打算给高颂志的大哥娶个老婆。

　　正好有个合适的。临村有个女人是个傻子，虽然人傻，但也会干活，会自己穿衣服吃饭，他们想把这个女人嫁给高颂志早死的大哥，让高颂志跟这个女人生个孩子，当成是他大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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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V, E9 B" P　　这个办法在当时看是最合适的，这个孩子以后跟高颂志也没关系，他要像高颂志一样聪明的话，家里就送他去读书，要是不聪明，就在村里过也行。高颂志的父母也跟高颂志说，一辈子都不告诉孩子真相！而那个傻子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 Z$ w$ Y# E1 p　　十五岁的高颂志在父母的恳求下答应了，从此他每周末回家一趟，跟那个傻女人生孩子。三年后，高颂志以高分考入大学，离家走了，而此时他的“儿子”两岁了，长得又壮又胖，除了不会叫人以外，看起来非常健康。当然，他是高颂志的侄子。

2 H0 f" ~( X1 b1 G: p　　高颂志为了表示自己不会认回这个孩子好让父母放心，大学期间从来没提起过他，也没有过问。等他找到工作和女朋友后，准备结婚前回了趟家，才见到了他的“侄子”。

　　一个被五六岁的孩子欺负的八岁的傻子。

　　高颂志惊呆了！他的父母从来没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个傻子！

% a! u" r& a! n* g5 m　　这个事让高颂志从家乡逃走了！他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家乡，女朋友也告吹了，因为他不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而且他也无法解决！

　　他的父母当然不会对这个傻孙子太好，而高颂志也刻意的去遗忘他。在他跟女友分手后一年，他辞职自己办公司，这时家里打来电话，说那个傻子自己去田里玩，掉到井里淹死了，人已经葬了，家里没有亏待他，给他好好的办了丧事，七七四十九日还请全校吃饭，有碑有牌，有名有姓，没有亏待他。

　　似乎这个孩子这样的结果才是最恰当的。高颂志没有回乡，而且直到父母去世也没有回去过。村里的人多少知道一点原委，以为他是怨恨父母，也有劝他的。而高颂志自己说不清他到底恨不恨父母，怨不怨他们制造出了那个孩子。而他也不能回避自己的责任。

　　如果说在十五岁时是因为听从父母，因为不了解事情有多严重而盲从制造了这个孩子。那么在他大学后，在他工作后，在他赚了钱之后——他为什么不把这个孩子从家乡带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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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3 F- T; J' t; w& r　　他没有，他逃避了，把一切推给父母。但他心里不止一次的想：那个孩子的苦难有他一份责任！无可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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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  V; O- G　　他一直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在年轻时曾经还认真谈过几次恋爱，但在年纪大了之后，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现在老婆这样的女人了。是自我惩罚还是报应？他不知道，也不打算去思考。

　　“既然该死了，那就死吧。”高颂志在最后这么跟赵兰山说，他很平静，“我也活够了。钱和公司都安排好了，最后跟着我的，都没亏待，剩下的我就不管了，我闭眼后，埋不埋我都不在意了。”他看着因为听了这个故事而神色明显不对的赵兰山，笑着说，“对不住，兄弟，我想说出来，这事在我心里憋了一辈子了，我知道你听了不舒服，听完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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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7 x1 a+ r2 q* {/ x9 q7 `4 b　　“那个孩子因为傻，哭起来永远都只是一个音，只会哇哇叫。”

　　这句话听在赵兰山的耳朵里，让他直到下车都没缓过神来。

* s0 G# W* h9 T2 C9 k. ^　　方域和赵兰山都不舒服，听了高颂志的事后，没人能舒服得起来！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他的事特别容易感同身受。

　　赵兰山跟方域吐了一遍后，仍然身心不敞，说最近工作累了要休息休息，跑附近的一个山里住着修身养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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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第二天就去大学找秦青吃饭，吃了中午吃晚上，早上还给她送早餐，热热呼呼的粘了一个星期，粘得秦妈妈周五来接秦青回家，方域才算是治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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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自从一不小心在电话中透露方域天天来给她送早饭请吃午饭和晚饭——她的本意只是想向妈妈说明他对她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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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从那之后，秦妈妈就一直用“这么蠢的女儿绝不是我生的！”的目光恨铁不成钢的看她。当然，她之后也发现在妈妈面前说太多男朋友的好话绝不是好事，就像老公在婆婆面前夸媳妇一样蠢！倒转性别她就懂，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反而不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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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3 J% z- b3 i* }, T0 Y$ j　　秦妈妈：“你要注意安全！别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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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v; ~0 A" |8 _7 T　　秦青欲哭无泪的保证：“妈，我真不傻！我绝不会在毕业前跟他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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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5 D( z5 c. B4 r! l$ G7 ]+ a& I9 q　　然后——秦妈妈的眼睛瞪的都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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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r+ _4 C1 B3 O　　秦青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太笨了！这么说不是刺激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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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周末两天她连方域的电话都不敢接，信息也不敢当着妈妈的面看。与此同时，她上厕所的次数骤然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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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学后，秦青每天都会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当然乖乖回答今天方域没来，他说明天来……我肯定不跟他出去吃饭，是，每次吃饭都是他请客太不好意思了，不能老花人家的钱……是，我一定记住，等我工作以后能自己赚钱了再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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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司雨寒的面又接了一个电话后，她说：“我妈也把我看的太傻了。她真想等我工作后再让我跟方域约会吗？”

　　司雨寒睿智的说，“你妈巴不得你聪明点，就怕你一见方域就智商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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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S1 z8 K, f% y  H; E9 v) o$ S　　秦青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怎么被方域牵着走啊，一直以来都是他牵就她啊。就比如她那个见鬼通灵的事，换个人就能像方域这样好好接受吗？肯定不能。

) K$ e8 S$ q# o' ?! p: M# i　　她觉得她现在已经不必羡慕容榕和秦城之间的感情了，因为她和方域之间也是一样，不说生死与共，至少一般的事两人都能商量着办了——通灵见鬼勉强算做不太一般。这都不能把方域吓走，她觉得平时生活中已经没什么事能把方域吓走了，那他们之间还有问题吗？没有了。

. E  A0 a) L) G% D( f! n+ J" W& [9 {　　嵩清认识高颂志时只有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她是保险公司派驻在银行的人，推荐给储户一些保险公司的理财项目。嵩清眼皮子很活，她在银行虽然办不了多少业务，但还是每天都来，站在银行一角当个壁花。如果看到有人进贵宾室，她都会上前帮忙叫号，排号，有时还帮人家填单子。

　　高颂志来银行办业务时，她都跑得很快。远远的看到人来就站门口迎接，笑眯眯的喊一声，“高总，您来了。”听说高颂志爱喝茶，她特意买了好茶，等他来了，她就给他泡一杯。虽然总是泡完人家来不及喝就走了，她也没有一回不泡茶。等高颂志要走了，她再殷勤的送到门外，直到高颂志坐上车开走她还站在路边送。

　　如此，她认识了高颂志，成了他的女朋友，最后更跟他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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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运气不错，正撞上高颂志想找人结婚时出现了，比他前面的女朋友运气都好，她结婚时来喝喜酒的女人中就有两个喝醉了大哭不止，看着都像三十多四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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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一直很懂事，该听话时就听，该表现自己职业女性的一面时也从不退让，比如结婚后，高颂志问她要不要辞职时，她说她想工作，然后跟高颂志借了钱开了个发廊。借的钱她是认真写了借条，按了手印的，而且已经还了三分之二了。

" j+ k- i! A( k% m: l　　她想，这就是高颂志最后会娶她的原因。她本以为她会跟高颂志过上十几年后再分手，那时她的发廊也该开分店了，钱也该赚得可以了——但她没想到她的耐性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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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a  W8 m9 t3 R　　在高颂志不再工作，只靠房租过活后，在她的发廊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后，她就看不上高颂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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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离婚，可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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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8 g. r4 N3 G8 k6 e9 X　　高颂志是想让她养老送终的，他娶她就不是图感情，而是图她年轻！图她照顾他！离婚当然可以，高颂志不是非她不可。但她必须会付出很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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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Z: Y# f9 z! R　　她的发廊有高颂志的一半，她当时注册的美容公司法人是他。

+ r% I) z7 R% `# `$ @7 H　　当时她并不觉得这个法人有多重要，因为经营的人是她，赚多少高颂志从来不管。租的这个房子是以高颂志的名字租的，他人面广，这里的商铺不是有钱就能拿到手的，不然就是拿到手了，也干不久，捣乱的人会一波接一波的。

1 ^8 i" [* U0 b4 @! j, c　　其他还有工商税务等等问题，但这都不重要！

* _) o2 X2 Y+ s! Z0 l; \　　嵩清想过很多办法，她想找个更好的店面，但不行！她的店已经在这里开出名气来了，搬家很可能店就会死！而只凭她，在这里干不了几年，很快就会被人赶走。至于她想把店转回给自己，高颂志不同意！

　　此时嵩清才明白，高颁志早就防着她了！怕她在他身边待不久，就用这个发廊来栓住她。他的心机，她是斗不过的。

　　嵩清不愿意再浪费十年时间，甚至十年过去，高颂志都未必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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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4 D$ K. Q# W7 \' S8 {1 w' ~3 @- F& a　　她想了一个主意。早年她跟高颂志刚结婚时曾回乡扫墓，曾经见过一个小坟头，据说是高家死的孩子，当时带路的同村的人挤眉弄眼的说：“这是高二的侄子！亲的！可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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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6 f3 C# N* B) i- q; H% [　　而高颂志听她提起时的脸色，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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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在医院住着，家里只有嵩清一个人。这天，她休息没去发廊。她把高颂志屋里的床挪开了，把床垫掀起来，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小音箱和一个手机。然后她在沙发下也掏出一个，在洗手间、在厨房。在这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同样的一个手机和两个小音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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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G1 K$ |: S* G* j　　她把这些东西都给分别扔到了不同的垃圾箱里，为这个她特意在市里绕了一圈。手机里的东西全被删了，还都泡过水煮过，音箱里的线全都被拔断。这样就绝不会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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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M3 ^0 l3 O+ K　　其实，她原本只是想吓吓高颂志，出一口气！但是没想到的是，真的把他给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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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p( q5 L$ s! e0 a　　事情成功后，因为比她想像的还要顺利，嵩清还有些意外！简直比她能设想的更好，而且，没人发现，没人怀疑。就连高颂志也从来没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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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一切都顺利的吓人，但这样不是很好吗？

　　嵩清压下心中最后一丝不安和愧疚，心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会好好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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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m0 x, o' ]$ j% B/ O　　高颂志去世了，意料之中的事。赵兰山去参加了葬礼，回来跟方域说：“没想到他那个老婆竟然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最后她自己的事都不管了，天天在医院侍候老高，一直把他送走，在火葬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晕死过去，还是火葬场借了个氧气瓶给她吸氧才没送医院去。”他们兄弟朋友都看呆了，啧啧称奇，都说老高这一辈子不亏了，钱赚够了死了，临死还找了个红颜知已。

1 _+ D# W3 z. O, a2 O; s, {　　过年前，秦青想找个地方做头发，但现在不管去哪个发廊都人满为患，还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发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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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说：“我记得老高的老婆开了个发廊，我还有老高以前送的卡，用这个卡可以让他们的总监给剪，要先预约。”
3 J! T- y' W6 ?7 E  A$ o3 ]
( y( d( Y# e: O7 [4 J+ T　　方域把卡装起来，“这个卡就当新年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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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q( z8 Z( f- r! ~4 Z6 A　　赵兰山啧道，“埋汰我是不是？拿给嫂子去用吧，让我嫂子带你丈母娘一起去，好好讨好讨好，别过年不让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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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笑骂了句，带秦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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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9 i4 g& l% b4 u8 ^: g　　秦青想自己先试一回，好了再带秦妈妈去，预约过之后两人就按时到了，剪得相当不错，手艺好，还不乱推销东西，秦青下定决心下周就带妈妈一起来。

  v( \' j$ _2 F# ~0 y　　出门时在柜台看到了一个女人，秦青眉头一皱，拉着方域快步离开。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老板，正在骂柜台小妹，骂得小妹一直劲的道歉一个劲的哭。

$ U, G. F" N' h8 T, S% {# f　　两人坐上车后，方域才问，“刚才那人应该就是高颂志的妻子了，怎么了？”

3 G4 V2 b8 \# G' t　　秦青的眉头这才松开，道：“原来是高颂志的妻子吗？高颂志在她身边跟着呢。”既然是夫妻，听赵兰山说感情还很好，那就不用担心了。

　　赵兰山听方域说过后也叹气，“老高也是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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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z4 ^# K0 u. K　　过了半年，听说高颂志的妻子不开发廊回老家了，据说生了病，神经衰弱还有点抑郁。又让赵兰山叹了一回，“说是天天梦到老高，唉……这感情太深也不好啊……要不怎么说情深不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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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1:13
第 34 章 雨夜悲泣

6 J1 Y4 ^  v+ |8 j2 N2 [　　秋风乍起叶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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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h" f1 e* x　　秦青这次回校带回了厚外套和厚被子，寝室里人人都在整理秋装，毛衣、绒衫等，围巾也流行了起来。

: e  r0 Z% |2 \. _" U: d5 R　　天上下着小雨，小风一刮，冻得人直打哆嗦。

　　秦青坐在教室里都觉得冷，一下课立刻跑回寝室换衣服。结果在女生寝室区遇到了孙明明，看她悠哉的样子，秦青不忿的说：“你怎么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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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A: Y7 G  N( I2 l　　“我感冒了呀。”孙明明鼻音很重的说，“对了，你知道吗？汪雨涵跟齐鹏吵架了。”

% Z- k! w8 v7 v1 \! m　　秦青还反应了一下才礼貌的表示惊讶：“真的？哇，真想不到。我去上课了啊！”说完赶紧往教室跑。

　　说起来最近感冒的人挺多，秦青回教室后趁着还没上课就给方域发了个爱的嘱咐：最近注意身体，不要感冒哦。

* N7 v- B+ C- |+ q1 t  {　　方域在办公室听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打了个喷嚏。他回了一个消息：你也要注意啊。

( m1 k8 U  n: I, z! ^2 c* j4 Q2 g' d　　收到信息后，秦青才放了心。最近方域不怎么来找她，电话都打得少，要不是他回信息还算及时，她都要怀疑什么了。此时她才发现他们俩个一个上班一个上学联系起来有多不方便，要是都在学校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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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4 M1 c1 y- n3 h' P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秦青感叹了句，觉得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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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1 j7 g( ~/ `' V/ k　　中午在食堂遇到了伍宾，他正端着饭转来转去找位子，秦青看到他就招呼了声：“这边！”伍宾立刻兴冲冲端着盘子过来了，绕了一大圈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还没来得及吃就问她：“汪雨涵和齐鹏闹翻了的事你知道吧？”

　　秦青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好说他这个男生太八卦，就冷淡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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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还没发觉她并不热心，自己一个人说得热闹：“闹了好几场了，你可别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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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6 c& ?; c' z3 Z" }　　秦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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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很快明白了，晚上刚一下课，汪雨涵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秦青？我是汪雨涵，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饭吧！我请客！还有柯非和孙明明！”

　　秦青本想拒绝，她跟汪雨涵并不熟，但听到柯非和孙明明还是去了。

　　校门口的东客来是个小火锅店，自助式的，很受学生们欢迎。在这种秋风夜寒的时节，店里坐无虚席。

　　柯非和孙明明已经到了，孙明明就算感冒食欲也不小，秦青进来时就看到她拿不锈钢夹子压着盘子里的小螃蟹一路小跑的回来：“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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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掀起盖子，配合孙明明把小螃蟹扔进锅里，再用锅盖紧紧压住不让螃蟹跑出来。

　　秦青以前没这么吃过活螃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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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H& b; ~9 T　　“坐啊，那边有饮料，你想喝什么？”汪雨涵脱下外套，薄线衣袖子挽到手肘，拿着杯子说，“我正好要去再接一杯，你想喝哪一种？黑的是可乐，白的是雪碧，红的是酸梅汤，绿的是芬达，还有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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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5 n  \. ^3 G　　“酸奶就好。”秦青放下书包脱衣服，悄悄问柯非，“今天出来吃饭是为什么？”

! p  w, l7 I& _+ A# b　　柯非咬着筷子垂涎的望着锅里扑腾的小螃蟹，往汪雨涵那里一偏头，“她说有事跟我们说，反正请客不来白不来。”

, G9 o3 S. Z5 L% x6 e: K　　秦青有点后悔了，这顿饭估计吃得不会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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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一直到吃完结了账出去，汪雨涵都一句话没说。从火锅店出来，大家吃的浑身冒热气，连门外的秋雨都不当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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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学校的路上，汪雨涵终于道出了此行的来意。

　　“你说你办的那个什么小组到底有什么意义？”齐鹏的这句话一直在汪雨涵的脑海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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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是两人吵架中没有前因后果的一句话，但汪雨涵觉得这才是齐鹏的真心话。

　　齐鹏喜欢在玩游戏，他们的帮派每年都有两次聚会，两人认识的一年里，齐鹏虽然对她很好，但对帮派的事一向非常认真负责。

　　汪雨涵觉得他玩游戏投入的金钱和精力非常不成正比，但她一直很宽容的没有去管他。直到这次齐鹏说他打算以后往游戏这方面走。

/ e5 n3 b; ]6 ]: H% W　　汪雨涵问他想怎么走呢？

　　他说要不自己办游戏，要么就去游戏公司任职。他觉得这个行业大有可为。但汪雨涵认为这个行业有点朝不保夕。红的确实很红，一个游戏红了赚出个上市公司都有可能。但大部分的游戏是不红的。而她很诚实的说，齐鹏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才华。他其实不会做游戏，只会玩。齐鹏就说他玩也能玩出东西来，至少玩出了很多朋友，而汪雨涵那个说是认真的研究小组，这都两三年了，研究出什么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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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想研究点东西？”秦青问。

　　汪雨涵点头，“我一个人的想法不够，所以想找你们一起问问，你们有什么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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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上，她把齐鹏、伍宾这两个男生给摒除在外了，只拉了她们三个女生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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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2 F. s5 y  {/ O4 P& S　　秦青现在已经算是证实了鬼的存在，接下去做什么？学习驱鬼的办法吗？她开始思考要不要找个道教的学校去进修一下，不然打听下他们读什么书，不过现在的道教还教驱鬼吗？

8 `% S( b% S. k2 U- C8 ^) r　　“OK，你是想证实能不能驱鬼是吗？”汪雨涵问完秦青又转去问柯非和孙明明，从她的表情看，秦青知道汪雨涵没把她说的当真。确实，研究这个太不切实际了。要想驱鬼，至少要找都能看到鬼的人一起干。汪雨涵放弃是应该的。

7 E. F) l& |+ b　　雨越下越大了，还不到九点，学校里都看不到人了，窗户上还亮灯的教室还能看到有几个人在走动，但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冒雨的学生把车骑得飞快从路上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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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j4 X; a3 i8 P3 U: e　　梁蔚南没有带伞，只能把书包顶在头上往寝室跑。她穿着一条棉麻的长裙，在白天没下雨时加上外套还不算冷，但在下雨后就不行了。长裙被雨打湿缠在她的腿上，这些她都顾不上。

　　穿过一条树高冠密的小路后，前面的路就没有树挡雨了，细密的雨打在地上，让梁蔚南犹豫不绝。她开始觉得自己托大了，早知道就不该往雨里冲，她从自习教室出来时雨还不大，当时她以为跑快点就能赶在被打湿前回到寝室。现在看来就算能跑到寝室，身上也会湿透了。这种天气又这么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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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4 G2 p* X- p4 K　　她自己没带手机，手机留在寝室充电了。她往旁边的楼看，希望能进去借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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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看到后面那幢楼一楼还有个窗户亮着灯，她估计了一下距离，转头往那边跑去。

　　这幢楼是灰色的水泥外墙，看起来也很新。梁蔚南没进过这幢楼，看不出它是干什么的。大门开着，她走进去，脚印落下一串水渍。

; y8 A  L& s% j. [( Z$ |, y　　她往里走，拐弯沿着走廊敲门，在最尽头的那一个房间的门没锁，她一推就开了，屋里灯还亮着。她探头看到里面有个坐在桌前正在抽屉里翻找东西的女生，她小声说：“对不起？我想借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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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生猛的回过头，好像被她吓了一大跳！

1 }* ]% p- ]; d$ v/ g( {# s1 g　　梁蔚南也吓了一跳，赶紧露出她被雨淋湿的样子，拉着缠在腿上的湿裙子说，“我想找我寝室的人来帮我送伞，能不能借我用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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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慢慢的把抽屉合上，边慢慢的站起来边犹豫的说，“行，电话在那边，你用吧。”她指着在另一头的桌上的一部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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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蔚南赶紧道谢，走过去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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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三早上，一个迟来的消息出现在秦青的班级群里。

　　【警告：不许讨论哲学系14级梁蔚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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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 c8 J1 }: O  T1 T  o3 J2 T　　既然都这么说了，秦青放下手机就问司雨寒：“梁蔚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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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知道秦青昨天晚上除了写论文就是跟她男朋友聊天，根本没瞄一眼班级群。

! w+ I$ J1 o6 k' T: G　　她凑到秦青耳边，压低声说，“她好像在学校里被人奸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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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j1 b+ ?3 w+ z) X) A　　事情发生时正在下雨，而且是晚上，学校的门禁管的也不严，一年级时还不许顺便回家，二年级就没人管了，常有人晚上回家早上再回来，再加上梁蔚南没带上手机，所以直到晚上熄灯前，都没人知道梁蔚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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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n, E. K. o: D# G　　辅导员在晚上十点，也就是查过寝之后知道梁蔚南不在，出于负责任的态度给他父母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就发了消息，问是不是梁蔚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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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W6 L" ~' f! P' F# B8 _　　梁蔚南的父母早上才看到消息，马上回说她没回来啊。辅导员又等了一节课，没见她来上课，就询问跟她同寝室的女生。结果十点钟学校的保洁员发现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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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她在理化楼后面那幢楼的厕所里，也不知道她跑那里去干什么。”司雨寒小声说。

, g2 w3 r! ]( F/ W　　学校很快封锁了消息，但梁蔚南的父母到学校来，再加上理化楼那里早上拉了横幅不许靠近，好几个跟梁蔚南熟悉的学生被叫去询问谈话，她们又在班级群的微博里说了这件事，梁蔚南的班里还想办个哀思会，于是消息就这么泄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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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紧急叫停，通知各班辅导员不许谈论此事。

0 I, @! d* d2 g. k　　于是连根本没听说过的像秦青这样的人，也在这种通知之下，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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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  W. ^8 O; z) E0 ~8 j5 g# v　　天是阴的，自从那天下雨后，这一周的天气都是阴天，时不时的飘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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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9 y" W. T; k8 I/ a　　秦青下了课站在走廊里等司雨寒，现在女生们都不敢独自行走在校园，总是三五成群，再不济也是两两结伴。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梁蔚南的事一出，学生们自己就在学校论坛里总结了近几年发生在本校的临近各学校中间的强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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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C5 c2 @8 x" c　　受害者未必都是女生，在前年的一起针对男生的强奸抢劫案给大家耳目一新之感，之前辅导员说的时候只针对女生，现在再说都是“所有人”。

5 [) \5 J+ K4 D& R" r& ?+ o　　因为这样，大家自发的便有了自我保护意识，辅导员的叮嘱倒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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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 D, Y6 H# V　　“走哪边？”司雨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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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俩站在岔路口，一边是近路，从理化楼前过，中间会路过小超市和洗衣店；一边是远路，要多走将近十分钟，转过体育馆才能到女生寝室区。

　　但自从发生了梁蔚南的事之后，女生们绕远路的多了，走近路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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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R7 N" H% x5 M0 J1 s2 P　　“走这边。”秦青率先选了远路。这不是好奇的时候，先回寝室再去吃饭才是正事。

" ~  D) @* @: O1 p3 c5 g　　回到寝室里，大家也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一下子都认识了梁蔚南，跟她同寝的三个女生也成了大家嘴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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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r! `4 w- a. D- b, z　　“梅枝寒她们三个现在天天带黑箍呢，说是要带一个月。”一个女生吃着面说，“要我说就没必要这样，大家都知道她们心里有愧，可父母在堂戴这个不合适。”

　　“可能是觉得梁蔚南这样，她们当时没去找她吧？”一个说。

( v* h9 I' z! a% Z- L　　“幸好没去找，万一去了再死一个怎么办？谁知道害梁蔚南的是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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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9 P: L( b0 u) {7 ]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去那边啊？是不是跟什么人有约？有人叫她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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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说她有男朋友，他们班男生都被问遍了也没找出来。”

　　司雨寒懒得出去，说她吃泡面就行了。秦青想吃食堂的八宝饭，揣上钱包跑出去，被人在后面喊：“带上手机！早点回来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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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秦青喊。

　　食堂里没多少人，八宝饭还剩下五六份，秦青要了一份，提上带走。出食堂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理化楼前那条路。

　　如果能遇到梁蔚南，说不定可以帮帮她。

　　秦青想这应该代教授所说的运用她的能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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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1:19
第 35 章 身后的人

　　理化楼前还是老样子，就是学生少了点。现在除非是上课的，不然没有人在这里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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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草半绿半黄，还带着雨水洗过后的新鲜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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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3 q2 b3 E2 ?1 X　　天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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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e8 h- j5 G6 p, A& j　　秦青不敢往深里走，她除了见鬼外也没别的本事，真遇上坏人在这里喊一声都未必能喊来人。她走过理化楼就站住脚，看矗立在理化楼背后的这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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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这幢楼是干什么的她还真不知道，虽然也算是以前天天走过都会看到。它有十层高，水泥灰的外墙，能看到从一楼到十楼都有窗户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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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在没有看到这幢楼前，想像中的是一幢在理化楼后面，人迹罕至的旧楼，所以才会出事。但今天看到这个楼里这么多人，她的第一个念头时：梁蔚南出事时怎么没人知道呢？

　　按说这个楼里每一层都有人，梁蔚南怎么会出事？

　　秦青看看天还没黑，这楼也不像她想像中的没有人烟，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走廊里倒是有些暗，一楼中央是个大堂，两侧走廊的门都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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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o, p3 o6 {- _$ j　　这时东侧走廊有个女生开门出来，看到秦青，“你来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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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找了个借口，“我来借个厕所。”

; S, H4 p2 U6 c: N　　那女生古怪的看着她，劝道：“不急的话还是回寝室去上吧。这里的厕所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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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秦青顺势就出去了，“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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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第二天听说她跑到理化楼后面去看了，“你的胆子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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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纳闷啊。”秦青道，“那楼里人还挺多的，她是怎么出的事？”

/ b7 T4 u1 G; {- d1 L/ i　　司雨寒说，“那天下雨了，可能那天的人都走得早吧。”她打了个寒战说，“就是这样才吓人。要是在荒僻的地方出事还好说，在有很多人的地方出事，让人心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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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秦青看到那个楼里那么多人时也这么想，梁蔚南死的太意外了，估计她在当时会进那幢楼，不管是因为什么进去的，肯定都不会想到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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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梁蔚南的事有多让人震惊、心疼，在一个月后就没有人再提起了，在学校里，流言消失的速度飞快。说的最多的，也就是学校前一段时间有个女生被奸杀了。但这个女生是谁，是什么人，早就没人在意了。

/ k3 `: f9 m2 t  P　　而学校也出台了新的措施。学校认为那幢楼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人流太少，如果人流够多，梁蔚南的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所以秦青他们的每周一次文学欣赏课就被改到了这幢楼的大会议室上。一个年级将近十个班的学生，每个班每周都有一节欣赏课，所以这里每天都不会断人了。有时甚至会上午一班，下午一班这样交错上课。

　　在这种算案发地的地方上课，学生们都有点小兴奋，一到下课时都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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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他们的第一次课排在周三，在八楼上课。

　　这幢楼在一开始建的时候很显然并不是做为上课用的教室盖的，它的职能近似于给前面的理化楼做补充，所以这里有很多器材室、陈列室和办公室。

　　最显著的一个问题就是八楼的厕所不够用，下课后，秦青和司雨寒在转了八、七、六三层楼后，不得不死心到一楼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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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楼时她俩还伸头往女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门口竟然也排着两三人的小队伍。

. ?' _( m1 Q' B2 m6 e) U　　“真讨厌，怎么这里也有人。”司雨寒说，两人垂头丧气的去了一楼。“如果这里也有人，那干脆回寝室上吧？”下面还有课，但回寝室肯定最近。

　　结果一楼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而且灯明显是新装的，亮得很，旁边的洗手池和地上的瓷砖、坐便器都干净的不像话。

　　司雨寒惊喜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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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H* e6 o　　“这里真不错！怎么都没人来？”她抬腿就往里进，却发现秦青根本拉不动，“怎么了？”

　　秦青拽着她就往外走，一边按着额头说：“我有点头晕……可能是低血糖了……”

- {3 k1 J$ E# k! s　　厕所中间，站着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的虚影！

- \4 ~6 ]; R7 `　　“低血糖？”司雨寒顾不上上厕所了，连忙在身上翻有没有糖或小点心，结果只翻出来了口香糖，塞到秦青嘴里：“先吃吃看有没用，走两步就是小超市了，你行不行啊？”

　　“行，行。”秦青拉着她，刚才差一点司雨寒就正面撞上那个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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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1 o& Y, H* D1 f' [　　第二周上课时，天已经有点冷了。秦青穿上了毛衣，司雨寒没像她这么有远见，到下午已经冻得面青唇白，一下课就跑回寝室去换厚衣服了。秦青站在一楼厕所前想了至少五分钟，才壮着胆子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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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F. d6 M: ?4 N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临阵退缩。

# P4 p* Z) x6 ^) l% b; V　　但进去后竟然什么都没看到，那个女孩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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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难道她不是被定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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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0 T, d9 }5 H　　秦青在厕所里转了一圈，到底没发现那个长裙女孩的踪迹。她猜那就是梁蔚南。如果不是被定在这里，那她为什么在这里徘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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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无奈之下只能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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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_- Q  P# Y/ n% H　　可她走到一个半开房门的房间时，突然看到梁蔚南的虚影在这个房间里！

　　她敲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女老师，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到秦青就生气的问她：“你来找谁？”

& @2 X& D" P. V5 \9 {" C8 Q　　秦青被这老师的态度吓了一跳，可梁蔚南就站在那里，正对着一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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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b6 D; [! |" Z' d　　秦青就指着那张桌子问，“我找这个桌子的老师，他不在吗？”

　　那个女老师生气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U& D, |9 q) T7 T* [: ?　　秦青当然说不出有什么事，只好在这个女老师的怒火下退了出来。

7 `- K5 ^! _; F/ |' {; A. g　　如果这张桌子的主人是害梁蔚南的人，那这个女老师的反应可真看不出来。

　　秦青事后打听，那个办公室是后勤的办公室，只有那一个女老师每天在那里上班，剩下还有两个人但不常来。女老师叫于涓。

　　于涓最近这么爱发火是因为她盘的一笔账对不上，少了八千多块。但由于她根本搞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少的，所以这笔钱估计要她自己赔了。

　　所以于涓最近看谁都不像好人，最讨厌有人擅自进办公室，还要求出去的人都要锁门。因为她也不是每天都按照规章制度把钱放进保险箱，有时就放在她自己上锁的抽屉里，不过以前都没出过事，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钱对不上账，还少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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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w! s3 b0 B　　每个月的月末盘账，于涓这几天加紧把最近两个月的账都对一遍，怕还有差的。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上个月竟然也有一笔钱没对上，四千块。这可把于涓给气坏了，她竟然要赔一万多！这等于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啊。这让于涓下定决心要找出这个内贼！

　　由于并不是每天盘账，账也不是每天做，虽然每天都会点一遍钱，可她自己没有记录。是有时她也需要给一些老师付现金，所以对抽屉里的钱并不是特别在意，有时她还会故意在抽屉里留一些钱，一些收回来的现金便不急着入库。细究起来，当然很多都不符合财务制度。这也是她不敢把事情闹大的原因之一，因为她自己也说不清。万一吵出来，很有可能会被人怀疑这钱是她自己偷的。

( A; d! U; Z# g5 {5 i; u　　谁呢？会是谁呢？

5 K( E; P: X. Z　　于涓便写下她能回忆得起来的进过这个房间的人名，肯定是进来过的，知道这里有钱的人。她最多只能回忆一些比较有印象的，再多就不行了。

' D3 U: i7 C+ B2 X) s# G# W　　最近的一次，是办公室买纯净水、纸杯和餐巾纸，因为是批发而来，而且是小量的，所以付的是现金，而不是用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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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来交账的那个学生叫展徽。

  G2 u  J' Q/ S3 G0 t+ e6 h　　秦青每次来这里上课都会特意去看一看梁蔚南，发现她只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那个办公室，另一个就是女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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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猜梁蔚南进了这幢楼之后，可能先去了这个办公室，然后又去了女厕所，然后在那里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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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梁蔚南徘徊在这两个地方，秦青心里难受也无可奈何。她曾想过要是能梦到梁蔚南就好了，她不是也梦到过曹华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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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梁蔚南并不入梦，她似乎就只徘徊在这两个地方，好像只记得这里了。她在最后会想什么呢？秦青半点也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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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数在某一天出现了。
! \$ Z! p" c! T1 A; B# d) L' y
  D' ]7 k5 i1 f% T( [% S# G# z& j# c　　这天，秦青没有课也跑来这里了，她是来借厕所的。但她没去一楼，她总觉得一楼归梁蔚南了，她去的是二楼。上完厕所后看到旁边一个教室出来了十几个人，应该是本校的研究生们。他们走在前面，秦青跟在后面，下到一楼时突然看到梁蔚南在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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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走。

　　她跟上了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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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举动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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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那个爱发火的女老师从屋里出来喊了一声：“展徽！你来一下！”

　　那个女生应了一声，扭头过去了。

5 S( }0 \7 x% h1 ~1 I2 P1 m- Q% c　　秦青看到梁蔚南就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女老师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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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01:27
第 36 章 恶鬼是谁

# Q* k4 X" |( K  O4 G# R　　秦青从来没见过恶鬼——伍宾二舅家门缝里头的那个不算，跳过。

- R$ B' x: h. k9 h- P　　虽然《徐家屯民俗初考》的一千三百多篇里有超过八成的都是恶鬼索命的故事，但她在自己身边真的从来没见过。

　　大概也跟样本太少有关。

- s" N% {9 A5 z　　实话实说，她自己当然是希望别遇上恶鬼的。

　　但这事由不得她作主，她要能作主，先把阴阳眼给去了。

　　说这么多，是因为秦青觉得梁蔚南的样子不太对。这是她悄悄跟在后面看的时候心里想的。

　　她见过趴人背上的鬼有三个，魏曼文，高颂志和撞车二代背上的母亲。这三个的行为都很单一，基本没有任何动作，仔细说一下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很单调，就是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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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8 N6 R/ E; M$ ^/ U, P　　梁蔚南这个“跟上”的动作就很不同寻常，让秦青想，难道她认识展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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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 o9 Q4 P2 l! R9 H　　她站在走廊一头装着打电话，一边看着那边。那个女老师把展徽叫到办公室说话，有一些零星的声音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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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8 a* x. Q3 c: |( {　　“你真的不知道？”

　　“你说出来我不告诉你老师。”

　　“这事没那么简单的我告诉你！”

　　展徽可能是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女老师见问不出什么不耐烦的说：“那你走吧！”展徽前脚出门，她后脚砰的一声把门给重重摔上了！

　　展徽脚步匆匆的走了，根本没注意秦青站在一边，她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一边拿出手机急急的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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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用余光去看，发现梁蔚南在看展徽！

　　秦青马上把目光收回来，浑身冷汗的站着半天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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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h* }5 E- _　　梁蔚南果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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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她再去那里，已经看不到梁蔚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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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蔚南就这么跟在展徽身后了？她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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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F' y  H8 K4 \　　秦青一个人时总忍不住去想，结果没过几天，汪雨涵把展徽带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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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认识的人多，为人又开朗，办事利落，展徽听说过她的名字，就找到她的电话请她帮忙。

# u. y% f# ?8 \8 X7 b( P' [6 V　　“我确实有个小组，不过我不是研究这个的，这样吧，我找那个人给你问问。”汪雨涵说，转头就给秦青打了电话。

% m" {* P% h9 a　　秦青一听展徽的名字，好奇之下点头答应了，连前因后果都没问。不过她猜可能就是梁蔚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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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看秦青答应了，就说，“我在学校旁边那条小渠路上的哈尼咖啡店订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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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尼咖啡店算是学校附近一个不错的去处，因为小店里提供牛排套餐一类的食物，也有平价咖啡饮料，而且店里的座位都是火车座一样的四人座，座位椅背极高，还有一个小帘子挡着，说话声音小一点的话就是一个小包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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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i( X, b- c( P. L　　汪雨涵特意来等秦青下课，路上跟她说，“看到展徽时别太吃惊。”

0 Z3 w, R- n0 D5 ^( ~$ Q: v　　吃惊？

　　汪雨涵叹气，“要不是看到她那个样子，我也不会管。”

　　见到展徽时，秦青才明白汪雨涵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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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W4 Z! S$ C/ e  g　　展徽进咖啡店时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等她取下时，秦青惊呆了。

　　展徽看起来都可以去当家暴当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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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y- n; }* m* Q2 p　　她的一只眼睛被打肿了，眼睛只剩一条缝，睁都睁不开；左边脸高高肿起，像发面馒头；嘴上有好几处伤口，向一边歪着，说话都有些含糊；最可怕的是她的脖子上有紫淤的指痕！

　　胳膊和腿上也有无数伤口，像是用人的指甲生生抓的。

" m/ q+ T% U- q  J$ Q　　汪雨涵坐到展徽身边，小声跟秦青说，“她身上也有，腰上、背上、屁股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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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s+ Y4 L6 n( w/ O! A. j　　秦青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呆呆的问：“报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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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发愁的看展徽，正是展徽不愿意报警，因为她觉得她男朋友是被鬼附身了！

　　这个理由太扯了。汪雨涵怎么可能相信？但展徽就是这么坚持。她说她男朋友以前从来不这样，两人在床上也很正常，他没有这些习惯。就是那天晚上突然变了，突然打她，打完要做爱，她也愿意，可男朋友还是很粗暴，她怎么求他都没用。等第二天，男朋友对她也很冷淡。现在展徽都不敢回租住的地方，可她回去晚了，男朋友就打电话找她！命令她必须回去。

, ]3 @8 D9 G% |+ L　　叫汪雨涵说，那是这个男人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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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就想让秦青劝劝展徽，别再执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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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抱臂坐在那里，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 m2 e6 k" T+ x2 i" E+ v　　展徽急切的说，“我真的觉得不对！当时我就觉得我男朋友他根本听不到我说话，整个人都不对了！他好像在做梦，我叫他都没反应！还有，我……我真的看到他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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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给秦青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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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X5 g' \5 q, p+ x) X" ]# H  p　　秦青从善如流的说：“展徽，我确实没从你身上看到鬼。”

! g$ x" D* W, b- h( }　　这是实话，梁蔚南已经不跟展徽了。

: M* f- z$ M3 E' ?  k　　“对吧？我就说他这样肯定不是什么见了鬼！”汪雨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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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半是吹牛半是认真的说，“这点我可以给你保证，我从小就有阴阳眼，你现在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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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6 D- y$ R- J6 k  l　　展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犹豫了一下问，“那你能给我男朋友看看吗？”

　　汪雨涵一听就说，“那怎么行？你男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吗？”她看秦青，“这样太危险了。他生气了打人怎么办？那种暴力狂。你要是愿意去报警，去告诉老师，那我可以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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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E' d, \" r4 _　　秦青就算想看看梁蔚南是不是在展徽男友身上也不愿意真的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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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不同意报警，求了秦青很久，秦青才答应远远的帮她看一眼她男朋友身上有没有问题。

　　说完之后，展徽就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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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p' M: D0 }; l5 l9 x　　汪雨涵气个半死，“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被打成这样，还一心一意的认为她男朋友没问题！”

　　秦青让她别生气了，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吃点东西换换心情。

　　汪雨涵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对，叫你出来搞成这样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过她是这样的人，她男朋友那个你要是害怕到时就不用去，推到我身上就行了。对不起！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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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X. j- c: U3 |2 }/ B+ g　　展徽不敢去校医务室看，她最近连课都不敢去上，至少也要等脸上的好一点再说。她去了附近的小诊所拿了点药，让那里的护士帮她在背上腰上涂上红花油再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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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脱下衣服趴在诊疗床上，那个年近四十的护士都惊呆了，眼前这个女孩连二十岁都不到，趴在床上瘦小的身体上全是大块大块的青肿红紫，从背到腰到屁股大腿就没一处好地方。

　　“你爸打的？”护士心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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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4 @; b  N2 Y2 \　　展徽摇摇头，把头埋在胳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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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X  |4 ^) Z　　“真是作孽哦……”护士叹道，慢慢的给她推红花油，把淤血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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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0 [! {7 s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白色恋人的主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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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x" O: Z; J7 @4 }- K　　展徽马上坐起来从外套中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是：偶巴，竟然不敢接。她的心在狂跳，害怕，铃声听起来像在催促！等歌声唱过一遍，开始唱第二遍时，她还是接了。

$ N: J7 g4 b- i2 I+ E; p　　“你到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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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朋友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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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Z9 h! }: F4 b+ N% t　　展徽期待的想，他是好了吗？她小声撒着娇说，“我来诊所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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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A. n# A$ h" l　　男友说，“上好了赶快回来，我买了鸭脖，还有中午剩的面，你不会买东西回来了。”

1 I7 l7 P5 j. g; d0 n. U3 M2 y- G　　展徽就像是听到了最美最好的消息！他真的不生气了，真的变回来了！

6 B7 u, m5 E. o5 ^　　她也不在诊所躲着了，护士给她算了账，嘱咐她多保重，她笑着说：“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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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租住的是电气厂的小区，一个月要三千五的房租。展徽和男友认识后，两人都不想住宿舍，也不想住在条件不好的地方，就租了这里。

0 u' y2 |0 U  G1 u　　两人的家里每个月基本都给他们两千到三千块的生活费，所以他们的生活并不拮据。但钱总是不知不觉就花完了，他们先是借同学的钱，但也不能每个月都借；后来听别人说可以用信用卡借钱，在最低还款日前还就可以，只要计算的好，每个月都可以过得很轻松，男友还认真的给信用卡的还款期排了一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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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还是紧巴巴的，一旦有什么临时的花费就不行了。

　　这次苹果6出来，他们俩都想要，就买了，但买了以后就没钱吃饭了。男友总在食堂蹭朋友的饭卡，有一天就跟朋友吵架了，被人说是打肿钱充胖子，有钱买果6没钱吃饭。男友很生气，很沮丧。但展徽也没钱了，她总朝家里要钱已经被妈妈说过很多次了，信用卡还有八万的欠债。

% x4 W! P4 V# s* `" ?$ ?　　上个月，她看到于老师就那么把钱放在抽屉里，锁就是普通的抽屉锁。于是，她趁于老师去楼上的时候，偷偷拿了一点钱。她没敢多拿，只是匆匆抓了一把。出来后心都快跳出来了。

& F; m2 e/ T0 h4 y2 Z/ l- W) N　　但于老师没发现！

$ w; m( D6 `) L" \9 v+ r  W  L　　那次她拿了四千一百块。这笔钱马上让他们的日子变得轻松了，男友请了朋友去大吃了一顿，他的朋友也跟他和好了。

4 w; w7 R4 X* X3 y　　但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的钱又不够用了，于是展徽就主动要帮助买东西，找了一天人最少的时间去找于老师报账，她想这一次可以多拿点，这样他们就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 m+ F- J: H' J　　但她没想到那天会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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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个时候，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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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h$ ~: m- A: |' b- W- c. G　　展徽到现在都记得。

　　当时，她没有时间多想，没有时间思考对策。于老师很快就回来了，这个人看到她坐在于老师的座位上，看到她开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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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S7 t: R2 K8 `　　她来不及思考！

9 L8 E- W" |( ^$ t- h8 d　　她让她去打电话，然后从背后用塑料袋罩住她的头紧紧勒住，再拼命打她的肋下。她记得，电视上说这样人就不能喊了，而且窒息昏迷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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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跳得飞快，一边看着钟表一边紧紧勒住她的脖子。这个女孩很快昏倒了，她没办法把她藏到太远的地方，昏迷的人太沉，她的时间也不够，她只好把她先藏在旁边的女厕所里，然后挂上故障的牌子。她守在厕所里，给男友打了电话。

& L( l2 M' @! w2 Y/ {: H　　怎么办呢？怎么办？

　　一开始只是偷钱，而且数额也不大，她知道有可能被发现偷钱，但这个钱家里是可以赔得起的，再说也有可能不会被发现，事实上就是一直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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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9 {7 D# E( ^# K4 A0 V1 Y　　如果这次没被看到的话。

! V0 M2 x8 i+ F1 k; d. Q$ u　　展徽看着那个被她勒昏的女孩，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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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很快来了，他出了个主意：伪造现场。

　　做成是外人闯进学校来干的！正好最近袭击女学生的新闻很多，现在又下雨，外面人很少，他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展徽又在这个楼里上课，所以他们就算被怀疑，只要把怀疑的目标移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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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w) b/ T' Y0 T) }' k　　于是男友撕开了那个女孩的衣服，掐死了昏迷的她。

　　当时她还没死，男友掐死了她。他掐的时候，她用女孩的衣服捂住了她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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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警察来查问时，他们互相作证，果然没有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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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 @: a3 {  g8 `. l　　展徽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把头探进去，男友坐在沙发上上网，茶几上是鸭脖和热好的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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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心了，走进去轻轻靠在男友身上，“你在玩什么？”

: Y) ?% w  }( e9 l( N" ~; t　　男友没说话，按键的力量又大又急，几乎要把电脑拍散架。

4 M+ a5 S$ W- d　　展徽有点紧张，去厨房说，“我给你洗个苹果吃吧。”她一边洗一边偷看在客厅的男友，突然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她看到有一个女孩的虚影正趴在男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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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0 @! Q$ M* G　　她在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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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05
第 37 章 怨怨相报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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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展徽控制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她的手碰到了碗架，哗啦啦的碗架倒了，碗全都摔碎了！

, F  t/ L9 l* ]. W$ y# m* F; d　　她的男友被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她，竟然像跟那个鬼的脸一模一样！

　　展徽一边尖叫一边向外跑去，她的男友跑过来抓住她，“你搞什么？别叫了！”

1 z3 Q: s5 |7 `+ d) a6 W3 I$ [　　展徽伸手去拍打近在咫尺的鬼脸，乱挥乱打的手打到男友的脸上。

! _. Q( I" L. C: d/ \# h9 ~5 k- M　　“艹！我让你别叫了！！”男友一巴掌把她打了个转，撞在了墙角的鞋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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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小夫妻听到楼上的动静，妻子小声说：“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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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 q! E4 J: }$ h$ N" t7 h　　丈夫摇摇头，“别管别管，管了也落埋怨。”

　　隔壁是一个老人独自住着，家里的小狗汪汪汪的狂叫。老人担忧的抱起小狗，想了想还是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屋里，展徽被男友拖到了卧室的床上，男友回身关上了门，展徽哭着往床里躲，“不要，刘辉，不要，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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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k4 A5 ]. W! p* A, O% T* |　　“你说你瞎叫什么！”男友回来把她从床里拉出来，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膝盖顶住她的胸口，把她压在床上。

　　展徽喘不过气，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不要……

　　男友脱下她的内裤绑住她的手，他一直掐着她的脖子。

. U5 k0 L) K. U+ {4 |0 |　　展徽悲哀的发现男友兴奋起来了！可能那一次的经历让他觉得这种方式更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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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这样……她愿意啊……

　　可男友就是喜欢打她，绑着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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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4 N; L! o3 J: X: K　　“咳……有鬼……鬼……”展徽想提醒男友，她的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可男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发现她还能说话就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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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 q/ Q  m5 S, P　　展徽慢慢窒息了，吸不到空气让她的肺部干涸，然后慢慢膨胀，跟着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她的眼前发黑，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感觉还在！她还能感觉到男友的动作和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

　　最可怕的是，男友一点都没发现她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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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 s" M( S; Z　　他什么时候会发现？

% B8 N$ p5 ^# x2 t# K　　生命飞快的流逝，像沙漏中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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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3 O5 s/ v* o) t1 c: s5 V　　会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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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w6 N$ n) I+ m　　不，她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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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男友能不能及时放开她！说不定到时她已经死了！

5 c" [! `( w4 S& ?9 Y) t) R) Y8 |  y　　她的手从拍改为抓，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去抓男友的手臂，那手臂强而有力，像钢铁。以前她从没想过他会伤害她，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男人的力量在必要时是凶器。

　　她会死吗……

　　身体轻飘飘的快要浮起来，感觉变得迟钝了，她快死了……

　　展徽抓住的最后一丝意识只有这个。

+ n  V0 v' }$ H( Q4 _　　她快死了。

　　展徽又醒来了，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男友坐在她身边，看到她醒来后，就用毛巾给她抹了一遍脸，“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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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8 @: Z$ {1 z　　男友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一杯水。
1 m& B& b0 _! t1 G! H! D% K' w
8 s" H9 S' M* l' Z7 c3 V8 o　　展徽第一次发现把水咽下去是比什么都困难的事，每咽一口，她的喉咙就像被一千根针扎一样疼。

* f6 O5 N: _3 D5 o. f' b6 z　　展徽喝完水就哭了，她拉着男友的手说，“送我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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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B' z) ~+ d( d1 Q; z. b9 i  K　　她的声音非常沙哑，简直就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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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拉开她的手，打量她的眼神特别奇怪，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会照顾你的，你的病不严重，你看，我买了很多药，都给你用上了，你要不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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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o1 D3 q6 D8 p7 E: N  n/ Z　　展徽愿意吃药，她不想死，想治疗。吃过药后，男友让她睡觉，说他就在她旁边看着她。

$ @: C8 _1 s# W. O6 F% g8 V　　第二天，展徽趁男友去上厕所时想找手机，但根本没找到。她想打电话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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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之后她就发现男友把两人的手机都随身带着！他还替她接电话，替她给老师请假，还假装是她发微博和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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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r9 l- a: r! F3 L　　展徽知道她被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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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一直看着她，她找不到一张纸，一根笔，也根本出不了门，吃饭全都靠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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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半个月后，她脸上的青肿消去了，男友才肯让她出门，但让她发誓不告诉别人。他拍了她的裸照和两人做爱的视频，还拍了她自慰的视频。如果她说出去，他就把这些放到网上。

　　男友还从网上找了法条给她看，说她身上的伤并不重，而且也差不多都养好了，没有割伤，手指没断，牙齿也没断，所以连轻伤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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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差点掐死我……”展徽哭得浑身发抖，她想告男友，把他送去坐牢！可法律真是这么规定的吗？但他真的打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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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5 h) D: G: c　　男友搂着她说那是因为他爱她，而且她也没死，他一发现她没不动之后就赶紧停了。

　　“而且你忘了？我听你的杀了一个人啊，你要是去告我，我打你可判不了刑，你杀人就是死刑了。”男友说。

　　展徽打着哆嗦说，“是你杀的……”

$ J% Q; @- O' Q/ R* h+ @9 W　　“是你让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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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没让你杀……是你说要伪装现场……要装成是外人闯进学校干的……是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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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被你弄昏了，是你偷的钱，被她发现，是你叫我过去的，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可录音了。你是主谋，我最多算从犯。”男友又从网上找出杀人的法条给她看。

# l, f3 N8 l9 f) }- Q+ W　　展徽一开始不相信，明明杀人的是他！她才是从犯！不！是他要杀的！跟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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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也不敢去报警了，休息好了之后再去学校，别人问起她脸上的伤，她躲躲闪闪的说是自己撞的。

　　私底下，她去研究了很多案例，还冒充法学院的学生编了个案例去问教授，问同学，但关于主犯和从犯的说法是五五对开，大多数人认为动手杀人的B是从犯，勒昏受害人并叫来B的A才是主犯，因为从头到尾她一直有犯罪故意。当然也不排除B是主犯，假如A只是勒昏受害人，而B到场后主张杀了受害人的话。可这个前提是A在B提出前没有杀受害人的主观故意，如果她也有这个意图的话，那A是主犯。如果非要说B是主犯，就要看两人的口供到底是怎么说的了，比如B主动认罪的话是最合适的。

　　很多种说法让她头昏脑胀，让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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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9 I- m: a( q- B1 i' x　　跟着，男友不愿意付房租了，让她掏钱，也不愿意给生活费了，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付钱。如果展徽不给，他就打她，打完又给展徽治伤。很多人让展徽离开她男朋友，但她都拒绝了，慢慢的也没有人劝她了。

% h/ {3 d+ j' e6 B* d8 ^　　在研究生毕业前，男友和展徽结婚了，婚礼并不愉快，两家人吵闹不休。展徽为男友打了四次胎，因为他不肯戴套，展徽吃药又头晕还身体不舒服，不吃药和不戴套的结果就是不停的怀孕和流产，最后她只能先去上了个节育环。等结婚后该要孩子了，再去把环去掉。

* B* P, [) n: \6 {7 Z- V5 b( D　　男友身后的女鬼消失了，展徽曾经期待过男友变好，但一切都没有改变。男友跟她结婚后还是一样，常常打她，要她赚钱养家，他不愿意去工作，所有的钱都要她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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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h& M  F5 \　　展徽的父母在劝不动她之后，只好跟她保持距离。因为男友想做生意，要展徽回家拿她父母的房子做贷款抵押，她父母不同意，展徽竟然想偷走房产证！

4 T; e: J7 G2 ]+ G　　“你到底怎么了啊……”展徽的父母打了她一巴掌后哭着问她。

: c- X% V" w0 a7 ?　　展徽哭得跪在父母跟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展徽忍了二十年，在儿子去上大学后，她买来百草枯，喂他喝了下去，说他是自己喝的，想自杀。他在医院熬了很久，因为她没有给他治疗，医院只做保守治疗，慢慢的把他给拖死了。在他死的那一刻，展徽放声大笑，连尸体都不收就走了。

  s- H( G* p# w& u6 E　　她想重新开始生活！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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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z% I  m- o5 G9 D　　她去美发店做了新头发，买了新衣服，还打算跟同事去旅行。她给儿子打电话说，“妈妈打算出去玩一玩，生活费给你打到卡里了，省着点花，别做坏事。”因为自身的经历，她很重视儿子的教育，一点都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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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7 v6 H/ ~2 k  Z# i　　走过橱窗时，她想照一照新做的发型，却看到他的虚影跟在她的身后。

0 r: V$ I$ ], @  g　　展徽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挥之不去的阴影围绕着她。如果、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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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力气都从她身上消失了，不管是新生活的期待还是终于逃脱刘辉的庆幸，都比不过这一刻的绝望。

  v# `8 k1 d8 r, V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没有杀人……没有给刘辉打电话……不，如果一开始没有偷钱……不，如果没有跟刘辉在一起，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的手无力的在空中抓了一下，重重的落在床上。耳边传来有很多人在门外叫嚷的声音，刘辉惊 吓急促的呼吸声就响在耳际，她能感觉到他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跳下去。

3 B! e$ i' F& @% n) z& X  i' O5 K4 D　　啊……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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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狂喜最后浮上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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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e+ z9 R, g# X; z- s　　他逃不掉了！他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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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瞪大的眼睛向上翻起，最后看到的是颠倒的床头柜和墙角，以及一双倒过来的眼睛。

　　是……那个女生……她也在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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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09
第 38 章 遥远的回忆

* I9 I/ U; W9 A* t- Z( h( J* M　　梁蔚南的事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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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杉誉大学哲学系研究生刘辉，在租住的公寓中杀死了他的同居女友展徽，这件事在杉誉大学引起了轰动。报警的是公寓物业人员，他们接到同一幢楼的一位老人的电话后上楼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叫来业主后打开了门，当场抓住嫌疑人刘辉。之后通过警方的调查，之前发生在杉誉大学的一起女学生被杀案也是刘辉干的。

# ?5 V5 y0 y6 S; {9 y　　因为社会影响极坏，学校禁止学生和校职工在任何场合提起此事，特别是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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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被封了口也挡不住学生八卦的热情，大学里整个炸了，就没有一个人不谈论这件事，连老师在上课时都要说几句：“你们这些学生啊……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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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特别内疚的把秦青叫出来说，“如果那天硬把她带到医院去就好了……”就是那天她们分手后，展徽回家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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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那天回来后寄了匿名信，写梁蔚南的事可能跟展徽有关。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她的信寄到警察局之前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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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K' V2 Q: v* O7 `) U　　从刘辉和展徽的事情发生之后，每天都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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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3 r$ {7 y% j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到几天校园里就能看到有人裹上羽绒服了。秦青不得不回了一趟家拿羽绒服，她上一周拿过来的只是呢大衣，没有羽绒服扛冻，特别是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只有厚羽绒才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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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y9 n( x3 K! C% a　　没办法熬到周末，秦青挑了一个下午课不重要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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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E" U9 |3 Q' A( k1 O　　天阴冷的厉害，露在被子外的脸都冻得发硬。秦青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恨不能把脸都埋进去。要不是呼吸不顺她真想这么干。

　　窗外透出一点点的白，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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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要起床了，秦青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还在下，她想起那透骨的阴寒就发抖。不过转念一想，幸好她已经拿回羽绒服了。

: f: a7 r( \& U2 c　　她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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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挣扎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有点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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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离得有点远。

& r# v4 D) s- y' C　　明明学校的天花板每天早上睁眼就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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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更多的不同映入眼帘。吊灯旁边的污渍，窗帘的花色……

3 z/ {' c7 v7 ~/ W2 _/ ^) H　　秦青慢慢清醒了，她躺着努力想了一圈，突然容榕当时的经历突然跳入脑海！这让她猛得掀起被子跳下床，跟着就被冰凉的地板冻得脚底板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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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3 c3 f; k- ^　　但她顾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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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子！镜子！”

　　一路跑到洗手间，里面照出的人还是她。

4 N' b. ^: e! C4 Q) Z1 Z　　秦青松了口气，但觉得更奇怪了。

　　秦青回屋穿上鞋和外套，这些衣服也全是眼熟的，不过都是她初中时的，看到熟悉的旧厚毛衣时她竟然还有点怀念。因为这件毛衣后来因为太旧被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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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这个屋里转了一圈。

　　这是一个两室半的套房，而且是旧房子，比秦青姥姥家的房子还要旧一点。两间卧室里都有床，她醒来时那个房间是单人床，另一间是双人床。不过双人床的那个屋里什么也没有，床上只有一个光板的床垫，衣柜里空荡荡，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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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钟表突然嘀嘀嘀的报起了时，秦青看了一下，现在是差10分七点。而她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手机，倒是客厅里有个白色的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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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手机让她有点焦虑，总觉得很多事都没办法查了。

　　比如今天是几号？星期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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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看这个身体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秦青不由得被那个时间给逼得急躁起来。如果今天是周末就不用上课了！

3 {8 j3 F* I% S4 Y- y7 H5 `　　可这个家里竟然连电视都没有！更别提电脑了。

　　秦青猜测，这里的时间可能要倒退十年到二十年左右，而且这个家好像有点拮据。

, B7 p0 r$ X3 y　　最后她在醒来那个房间的桌上找到了报纸，上面是星期三。如果没猜错，这报纸是昨天的，今天就是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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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Z4 Y3 A! k. V. L　　肯定要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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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去哪里上课？学校是哪一所？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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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一无所知！

2 f3 V7 P8 P' H5 E' X" {　　她坐在床上看时钟从差十分七点转到七点二十，这段时间里她只是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顺便下了包方便面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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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厨房里也是什么都没有。米、面、油这些不说，统统没有，盐罐也见底了，糖罐倒是还有一半。另外没有炒锅、炖锅、平底锅等，也没有电饭店和微波炉，只有一个小汤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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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R. z* B1 h# V- r1 J( M　　冰箱里也是空荡荡的，有鸡蛋和火腿肠，还有牛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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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y) H: W/ b  Q! J! q　　橱柜里有很多包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好像这个家的人每天只吃方便面加鸡蛋和火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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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没找到碗，直接端着锅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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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过这么多之后，她推断这个家只有这个女孩生活，别的家人统统不在这里。应该不是去世了，她看起来也就初中或高中左右，不可能工作，所以生活费是别人给的。

　　等她把面吃完，终于，电话来了。

0 c; [' M9 [# F* a　　秦青松了口气，她就是等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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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不出意料的是班主任，秦青一接，她在那边就问：“钱芙，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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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马上说，“对不起，老师，我昨天回来头有点沉，今天早上就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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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说，“那你今天下午能来吗？能来还是来吧，下午讲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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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可能，我想休息一天。”秦青说。

; T* J6 A; z' l" H+ f3 u　　班主任有点冷淡，没有勉强她，很快就答应她在家休息，注意吃药，挂电话前最后一句说，“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赶紧给你姑姑打电话，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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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本想让她通知父母，但没想到老师说的却是姑姑。难道这个女孩真的没有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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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j( s% g/ M) ~& @　　秦青没办法去翻这个女孩的抽屉或书包，因为自从出现了她的旧毛衣后，她再去看衣柜和书桌，除了那份报纸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的，不过都是以前的，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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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在电话里找不到信息，只好先出去看看。

　　这幢楼没有电梯，秦青自己下楼，数着下了三层，等出去回头再看，这幢楼是七层的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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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外走的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哪怕马路上也没有人。秦青不由得想，那刚才打来电话的班主任……难不成原本就该打过来？就算她没有故意不去上课，班主任也会打个电话？

% ?/ H  ^0 Y/ O$ |　　这个女孩本来就没去上课。

9 s) Y# }1 U* O; d5 K　　她不死心的把街上的小商店都转了一遍，还敲了楼下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只好回到楼上，刚打开门就听到电话响，她赶紧去接，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个女人急着说：“钱芙！你爷爷进医院了！很危险！赶紧给你爸打电话！”

　　这应该是钱芙的姑姑。

　　秦青马上说，“姑姑，我不知道我爸的电话……”话音未落，那边的女人又大骂起来，“你爸跟你妈真不是东西！两人一走就是十几年！把孩子扔下不管叫老人养！你爷爷都九十了还要给你做饭！动都动不了了他都不回来看看！每年就知道给钱！你跟你爸说！他要是不回来看你爷爷最后一眼！我钱冰兰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都不会再喊他一声哥！”啪的，电话摔了。

　　秦青听完后，照着座机上的来电显示又拨回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了。她只好就现在的信息来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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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4 ~) H0 L; y　　钱芙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开家，不知道是在外地还是在外国。钱芙是由爷爷养大的，爷爷一直到动不了后被姑姑接走，这个应该就是最近一年或半年的事，之后钱芙就自己一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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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看来，这个女孩确实有理由在死后把她拉过来。但问题是，秦青根本不认识她啊……

* |9 A  M2 _7 }, D　　莫非她认识？

! Z$ ^6 a* G% ]. C  i, c) d+ K2 {　　秦青仔细回忆，她认识或应该认识的人中，有姓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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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18
第 39 章 平行的世界

　　钱芙一定跟自己有关系！

9 \4 Y- c4 `9 u4 L　　秦青拿了纸笔坐下回忆，她先从初中这个时间点开始，因为她现在的年纪应该就是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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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学校同年级的有六个班，姓钱的女生并不多。她自己的班是一个都没有，剩下的五个班里，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三个姓钱的，却都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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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本年级的平时根本没有认识的渠道。

  [5 S5 Q# R4 r$ O　　秦青把初中划掉，又回忆高中。高中时的功课就更紧张了，同班和同年级能想的起来的钱姓女生有两个，一个好像是四班的，叫钱X莓，一个是九班，钱X。依稀记得是两个字的名字。

$ \* }& Z" t% O" Q( R, H+ a　　秦青把这个九班的做个重点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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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7 C! L8 _6 z　　大学的钱姓女生认识的就多了，但没有人叫钱芙。

* ^" f0 Q/ g9 @9 `/ V1 s- ~　　秦青回忆了一下，其他都排除，还是把重点放在高中九班的这个女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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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z$ C  O0 x' ?5 M　　一仔细回忆能想起来的内容就多了。

# Q0 N: V. m2 B, L/ _- Y0 k　　钱X，暂时就叫她钱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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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在学校的成绩只是中等，并不特别好，也不特别差，是占班里百分之八十的普通学生。她的朋友不多，下课时最喜欢坐在座位上往窗外看。

　　秦青记得她的头发到肩膀，平时扎着，用很多黑色的小发夹，应该是短发没有剪直接留长的所以碎发多。他们一年级开学时军训过，当时所有女生都要剪娃娃头。所以钱芙的头发应该是自军训后就没有再修剪过。

　　对她的印象就是有点不修边幅，衣服普普通通，对女生中间流行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其实在学校里，普普通通也是一种特色。

　　两人没说过话，会知道她是因为两个班合上体育课。所以对她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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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她很可能就是钱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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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u; p+ o+ D/ D　　秦青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如果钱芙在初中时就是这样，爷爷也在这次去世了，而她的父母还没有回来，那就可以理解她高中时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姑姑也不可能在之后更加照顾她了，对她父亲的怨恨只会让她把怒火都倾泻在钱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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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9 `6 n  b+ N' G　　秦青一直在等电话。既然出去一个人也没有，那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感受到钱芙的心情。

+ q2 z' j! q4 N6 |8 I9 n　　果然，在下午四点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

' \. v' s. |* {. R　　这个家因为家具太少的缘故，本来就显得过于空旷没有人气，所以当电话铃声响起时，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 t: Q. P& |) x# p% ^& m; r6 J　　秦青过去接电话，果然又是钱芙的姑姑，她根本不管接起电话的是谁，一接通就哭着大骂起来：“钱芙我告诉你！你们一家都是王八蛋！不是东西！你爷爷死了！人没了！你跟你爸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你爷爷离死前都想着你爸！想看一眼儿子孙女！结果你们一个都没到！我告诉你！你爷爷临走都闭不上眼！”

　　没有给秦青说话的时间，钱芙的姑姑翻来覆去骂了半个小时才把电话给摔了。秦青想回拨，这次倒是拨回去了，但一拨通就会被人给拿起再重重挂断，她一连回拨了五次，最后一次话筒应该被拿起来了，再打就是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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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假设了一下：钱芙在这天确实是生病了，应该还很重，所以她上午没去上课，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她就接到了姑姑的第一个电话，得知爷爷生病，但她联络不上父亲，姑姑又忙爷爷的事，所以她只能自己在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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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这个家只有方便面，秦青就替钱芙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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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就是四点的电话，爷爷去世了，姑姑非常生钱芙爸爸的气，打电话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钱芙给骂了一顿。钱芙当时还生着病，被骂晕了头后着急回拨电话，但姑姑那边又不接电话了。

　　秦青继续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二十分，电话第三次响了。

　　她接起来，那头先是一阵很长的忙音，声音显得失真还有点远的感觉。

, @- B: W3 u* A( P  c  g　　“钱芙？是爸爸。你姑姑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爷爷去世了你知道吗？你明天早上先请一上午假，然后去银行取两万块钱给你姑姑送到单位去。如果她不要，你就想办法给她把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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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试探的说，“爸爸，我生病了，很严重。”她想试试能不能跟这个电话里的爸爸交流，仔细想一想，白天的三个电话，包括班主任那个，她都没主动提什么要求，如果提了呢？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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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说：“你好好的跟姑姑说，替爸爸跟姑姑赔不是，知道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工作忙，不是对家里不关心。”

　　秦青又说：“爸爸，两万不够，我没生活费了，多打五千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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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说：“好好学习，你的成绩还不行，要努力用功，家里没有人监督，你要自己有自觉性，学的都是为你自己学的，不是为我们这些人学的，你要记住。”

3 |$ y' i# _: @1 O8 S# u　　秦青懂了，她不能跟这个世界的人发生交流，这是钱芙的回忆，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事，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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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s2 `0 A4 l6 k1 d; n% f　　而且直到钱芙爸爸挂掉电话也没有问一句钱芙生病的事

　　钱芙没有把她生病的事告诉爸爸，可能也没有告诉姑姑。

　　只是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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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发愁的看着橱柜里的方便面，这些东西吃完后怎么办？钱芙到底想让她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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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a7 K8 U1 E& p, F: f; m, m　　第二天早上，秦青一直等到八点左右也没接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她照昨天的来电显示拨回去，倒是一下子就打通了，她说上午要请假，班主任嘱咐了两句还是答应了，秦青又试验了一下：“班主任，能告诉我学校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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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不知道钱芙初中是哪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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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0 q" g5 i* `$ f8 ?1 p　　班主任说，“那你路上小心。”

　　秦青挂了电话心想，果然昨天班主任也是自说自话的。

　　走到街上，今天街上就有行人和车辆了，看来昨天应该是钱芙一直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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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卡是从座机下面的抽屉里找到的，是中国银行的卡。她出来后坐上公交车，故意没投钱，司机和乘客也都没反应。

　　坐上公交车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家中国银行的分行，可她没有下车，而是找到了另一家中国银行。她走进去排队取钱，但职员完全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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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0 L9 N4 V( B3 w) P' g7 G　　她出来后又回到在钱芙家门口的那一家分行，进去后直接把卡送到取款柜台，连单子都没填，也没说话，柜台就收下卡，打单，并送出两万块，“请您收好。”

　　因为不知道钱芙姑姑在哪里，所以秦青只能带着钱回钱芙家，回去之前，她到旁边的超市拿了一些蔬菜和米，肉类的柜台幸好也是自助式的，她拿完之后到柜台直接放下钱就拿着东西走了。超市的职员果然没有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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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秦青自得其乐的想。

3 r+ ~( z! ^, K1 l- T7 k　　又是一天过去，没有电话。秦青在晚上特意又出了一趟门，街上在七点左右时已经空无一人。这说明钱芙没出门。第三天，她白天出门，街上还没有人，钱芙还是没出门。第四天，有人来敲门了。

　　秦青没有去开门，她猜来的是人姑姑，她想试验一下，看是钱芙给姑姑开的门，还是姑姑自己进来的。如果是钱芙姑姑自己进来的，那她不开门也可以。如果是钱芙给姑姑开的门，那她不去开门，门会自己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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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一直在敲。

　　秦青就站在门前等着。大概敲了十分钟，敲门声停了。她趁此时赶紧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她追到楼下，街上也没有人。

　　钱芙没有开门，她也没有下楼。

　　第五天，秦青推开门就看到了学校的走廊。

* y3 W) A% ~/ P　　另一头有两个人正穿过学生走过来，他们走近后，其中一个年约四旬的女人看向秦青，冲她招招手，对另一个人说：“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想替钱芙请两天假，她爷爷的事……她也应该去送一送……”

2 K7 i) H6 g: T) N　　另一个人应该就是班主任了，秦青走过去，班主任揽住秦青的肩说，“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别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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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6 k( L  M5 m( M1 |$ b　　秦青没有动也没说话，她猜那个年约四旬的女人是钱芙的姑姑。她在等她们俩人接下来的反应。

　　班主任和钱芙的姑姑一齐愣了一下，看着秦青，应该是钱芙说了什么。钱芙的姑姑一下子就愤怒起来了，冰冷的目光刺过来。班主任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看钱芙的姑姑，再问秦青：“你再想一下？也耽误不了多少，去送送你爷爷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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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 f) j- v1 c& D' n　　钱芙应该又说了什么，她姑姑一眼都不看她，对班主任冷淡的点点头说：“算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转身时恨恨的说，“跟你爸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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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1 v% z6 |1 N/ |2 N3 Z' Z　　姑姑走了，班主任追过去送。秦青站在原地，她想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学校会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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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n# p* [( Q/ |, V  W　　学校没有消失，钱芙最后应该是一直留在学校的。一直到晚上下了晚自习，钱芙应该都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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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姑姑应该是来替她请假去参加她爷爷的葬礼，但钱芙拒绝了，这里秦青只能猜是钱芙在闹别扭。因为她在生病的事，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个来敲门的应该是她的姑姑，而钱芙很有可能是因为那天出去取钱，病情又加重了。她没有给姑姑开门，之后两边也没有通电话。等钱芙病好得差不多后去上学，姑姑一点没发现钱芙生过病，只是来替钱芙请假参加葬礼，钱芙就别扭了，说她不去要上课。

　　秦青等到晚自习之后才离开，可等出了学校，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回钱芙的家。这下，她傻眼了。

　　要不，回她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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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p' j& f- t　　秦青走在街上慢慢的想，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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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找到回自己家的公交车，转了两趟路才找到熟悉的线路，终于回到她自己的家后，但站在门前根本进不去。她试着敲门大叫，门里有爸爸妈妈的声音，可他们根本没有给她开门。

1 ^; ?# Y% x* L　　完了，她跟这个世界在两条不同的平行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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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i) v2 C* d　　那一天，一直搞到快十点，秦青才找到回钱芙家的路，因为没有公交车了，她最后是走着回去的。

* e: F1 k% w; D3 Y! \1 z　　推开门，倒在那张床上，秦青不禁想，钱芙到底想让她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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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24
第 40 章 感同身受

　　一个空荡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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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照样空旷的厉害，秦青慢慢沿着钱芙的学校往她家走，手上是一张地图，这是她在书店拿的，因为没买过不知道多少钱，于是放下一张一百的票子。头回这么土豪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苦中作乐的想，也是个纪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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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3 H! \( b7 z　　地图上没有记下钱芙的家的那条路，她摸索着走了一次，发现如果骑自行车，车程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至于车是哪里来的……她只能说她在卖自行车的店里放了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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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g" R' W5 d: ]* B/ f8 b' P　　钱芙爸爸给的两万块，借着是梦境反正带不出去也见不到钱芙姑姑没办法给，她只好暂时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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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f0 {7 t3 }) _　　目前已经花掉了将近两千，没办法，钱芙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她连锅铲都要买回来。可能在钱芙爷爷病倒前，钱芙没有自己做过饭，也没有学过，下方便面是她唯一会做的饭了。

5 C" h1 q) a, X' {　　只需要想像一下就能知道钱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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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7 A4 J+ i2 y! W　　这个家里连一个盆栽都没有，只有一些陈旧的家具。所有的房间里，只有钱芙自己的房间最有生活气息，剩下的房间简直像废墟，就像她去看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的钱芙父母的卧室，谁知道那个房间空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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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R( x% U/ v$ p1 N　　钱芙的学校每天放学是晚上八点半，早上是六点半。钱芙每天早上至少要提前一个小时出发才能准时到校，加上吃早饭的时候，她四点半就要起床；晚上回家时已经九点半了，吃饭加写作业或复习，大概要搞到凌晨一两点。

) p, V' _% M; M! z　　她没有娱乐的东西，回到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就不难想像出她为什么在学校也没有朋友了，人学会建立亲密关系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家庭，很显然钱芙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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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枯燥的生活，冰冷的家，想一想就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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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n4 p1 O! _4 g3 ~  e4 j- y+ [　　秦青发现了一个不好的倾向，她正在慢慢靠近钱芙的内心。就像当初她对容榕一样，这会影响她的内心。当时她几乎都快爱上容榕了，在一夕之间她对容榕的感情超过了对秦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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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8 Q0 e. T  ]! J' \　　现在她也有这种感觉，她正在对钱芙的处境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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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开始想办法脱离这种处境。从一开始，她就从来没想过要伤害鬼魂，一方面是她确实没办法，另一方面则是她一直没有这个意识。但现在她打算试一试。

　　秦青想的第一个办法是放火。因为她在家里做饭就能生火，那放火呢？如果烧了钱芙最有印象的家，她会不会被放出去？

0 N0 z( Z+ ]% N% _　　所以她就把点着的报纸扔到了钱芙父母卧室的双人床上。在想要烧什么的时候，她第一个想烧掉的就是这里！

' H. b) h! |# e9 v7 o. W　　这是她被影响的另一个表现。

　　秦青一面叹气，一边把衣柜打开，又扔进去一卷点火的报纸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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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以让人惊叹的速度烧起来了！一瞬间，火苗已经舔到了房顶上！这就像秦青不是简单的用一张报纸卷成筒点火，而是往上浇了一桶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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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暖的火苗。是温暖而不是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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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很兴奋！

　　所以她又点了一把火，把客厅也给点了，然后她就退了出去，站在门外看火一下子就吞没了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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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肆虐着，却似乎无法迈过门槛前无形的屏障。秦青就站在门外，跟飞舞的火苗相隔几厘米，她几乎是安然又幸福的看着燃烧的火，一点也不担心它会烧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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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只是眨眼，她感到一个跳跃的时间感，像是从一个世界跳到另一个世界。秦青很清楚的知道，她回来了。她现在是躺在床上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医院里的。

　　病房里除了她只有隔壁床的人，另一个人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打着呼。窗户外是黑夜，秦青轻轻撑起身，突然觉得头上沉甸甸的包着东西，伸手一摸，原来头上包着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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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了铃，护士很快来了。

& J3 ~/ E0 F/ q- B　　“你已经醒了？”护士小姐扶着她轻声问，“你家人刚回去，你在地铁站摔倒了，掉下楼梯，不过现在已经没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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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U9 E- r1 S# b& x" c　　秦青迷糊的说，“我怎么会摔下去呢？”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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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 L9 ~% M- _8 v3 P/ B　　护士小姐小声说：“是另一个人把你带下去的。”

, V3 c$ P( e" }  U　　秦青：“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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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小姐温柔的说，“那人也没事，你先躺下休息，我去叫大夫。”她给秦青测了血压和脉博，然后去叫来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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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a) @- A9 T6 f! X5 n# a# |7 K　　值班医生给秦青做了简单的检查，问她有没有头晕、想吐等症状，得知都没有之后就让她接着睡，“你还是很幸运的，也是台阶不高的缘故，睡吧，明天早上再详细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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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7 j# b0 v+ j: r　　秦青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都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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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3 Y. p" r- i- C! X: X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秦妈妈已经来了，她给秦青带来的换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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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秦青特别抱歉，一年进了两回医院了。

: L2 z# `4 V1 l& \" e1 x7 m( q2 N　　秦妈妈让她喝粥说，“知道说对不起就小心点，边走路边打电话能不出事吗？下回再摔重点就知道疼了。”

! d( r- K  x8 j# D1 x　　说是这么说，秦青还是很危险的。主治医生来查房时笑呵呵的说，“小姑娘，可不敢再这样了，有的人两阶台阶都能摔死，你这是幸运的，前面人多给托住了，要是没人你直接滚下去，脖子都要摔断的。”

　　秦青有点后怕了，可她还是想不起来当时的事。

　　医生说，“正常，慢慢的就能想起来了，因为摔下去的太快，一般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间。你当时直接摔晕过去了，还是撞到了头，现在没病没痛的已经很不错了，哪能一点毛病不出呢你说对不对？”

　　病房里都是笑的人，秦妈妈半是气恼半是无奈的拍了拍秦青的腿。等大夫查完房都走了，秦青小声问：“妈，撞我那人呢？他们有没有赔钱？这住院费不用咱家掏吧？对了，我还有保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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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重重拍了她的大腿两下，有时孩子太烦人就是想打，不打都手痒，又下不了重手，只能捡肉厚的地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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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L& w6 m+ m9 H# @* Q2 a　　“你还说呢，行了，不用问了。”她说，看秦青不依不饶的，就小声跟她说，“那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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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H, Y5 W& ]1 ]　　秦青顿时眼睛瞪圆了。

　　秦妈妈叹气，“把你撞下来那人好像是突发心脏病，一下子人就没了，所以才摔倒了，结果把你给带下来了。”人家家都那样了，他们家怎么还能去给伤口上撒盐呢？她看着秦青，真是又害怕又心疼，那边也是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啊，还不知道那一家的父母要多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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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p  J- v9 n5 ?1 ?* d　　秦妈妈不让秦青管这事，让她就好好休息自己的。连那一家来看望道歉都没让秦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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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h3 q4 l% a/ x" P' ?　　秦青睡个午觉起来就发现桌上、柜子里多了新鲜的水果、鲜花和牛奶，才知道有人来探病了，她扭扭捏捏的问是谁，秦妈妈一眼就看出她以为是那谁来了，把她的手机扔给她，“没给你那人说，你自己跟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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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这才知道这几天她的手机都没开机，一打开嘀嘀嘀来了十几个短信提示，都是未接来电，她一看大半都是方域打的，还有司雨寒打的，竟然还有秦城的一个，不知道他打过来干什么。

! c" k; X7 S# n　　秦青赶紧给方域打电话，结果放下电话不到半小时，方域就出现在秦青的病房了，同行的还是赵兰山。

9 {, R) }5 Q4 }4 b　　秦妈妈黑着脸把午饭放到桌上，一看竟然连放的地方都没有了，因为方域来的时候特意拐到怡然居打包了那里的养生粥和包子小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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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7 Q) G! D) l4 w3 z9 [2 g% b　　赵兰山一看情况不对，嘿嘿笑着说：“走，咱们请……大姐吃饭去。”他推了把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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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看了眼秦青，有点依依不舍，对秦妈妈说，“阿姨，要不我在这里陪一会儿吧，你可以回去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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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9 t& L6 ?: A1 f: y! g8 D　　赵兰山在后面掐方域，你没看姑娘的妈都把你当贼看了？

　　秦妈妈很有风度，说：“那好吧，我也正好有事要轻，你记得让她吃过饭把药吃了，那个是止吐的。不吃可能会吐。”

　　秦妈妈一走，方域就撵赵兰山，“你不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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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S, e  @" J/ t' V. ^3 e7 _2 Y　　赵兰山：“我去，我去。”一边拿出一个方寸大小的古朴盒子给秦青，说：“妹妹，我觉得你这一年两次进医院有点晦气，听人说像你这种不凡的体质，都会有点背运，这个是我在山上求的，不值多少钱，你戴着吧，是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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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 ]5 B: t) W5 l' a" n2 H　　秦青先看方域，见他点头才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串木珠串，深棕色，有着极淡的香味。

　　“这是什么木头的珠子？”秦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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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M; G/ V# @, R. v　　赵兰山装得一本正经，“檀香珠子，就是檀香扇那个木头做的，真不值钱！外面批发五块钱一串！我这个是在寺里求的，高僧开过光，不过都是骗钱的！我看它最多就也值五十。”

8 ]+ T$ l* [, w4 M) Q' Z& X　　五十？秦青觉得至少要加一个零。不过五百块的东西也不算很贵重，她再看方域，见他也不以为然就当场戴上了，对赵兰山说：“谢谢！我也觉得最近有点背。”

  \/ \4 k" L6 H9 ^% L, Y5 m, A: O* X　　赵兰山笑得开心了，唉哟终于送出个差不多的东西，不然真亏心啊。他乐颠颠的走了，方域瞄了眼珠串，说：“这是他给自己买的，不过买多了他也不戴，给你也不必介意，戴着就行。”他也觉得给秦青求一个能护身的东西不错，但一来他没有门路去找，二来一时半刻也没有合适的。赵兰山这个确实好，给秦青后，人情他来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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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31
第 41 章 梦中的火焰

　　对着父母，对着朋友都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在方域的面前，秦青一口气全说出来了。非常痛快，就像卸下包袱。

　　她在说出口的时候内心深处感到非常抱歉。因为在听她说这些事的时候，方域肯定不会很愉快很舒服。那不是让人轻松的事。她就像把自己的包袱交到方域的手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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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说的很快，说完后她几乎不给方域回味的时间，直接问他：“你有什么发现吗？”就像把她刚才说的当成一件案例，一道数学题，她想要方域分析，而不要他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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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0 q/ y' I4 z+ O: U' {* T　　方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也确实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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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在钱芙的卧室里见到的都是自己的东西，你的毛衣，你的铅笔盒之类的。”方域没那么细腻的想法，他还真觉得秦青的经历很有意思，他说：“我觉得这是你的意识的体现。”

! v& U! l; H6 R* _  F0 g& A& `　　秦青愣了一下，有什么快速闪过而她抓不住，她着急的催他：“快说说！”

　　方域认为，秦青在别人的梦里，并不是完全无能为力的。前者参考容榕那时，“你当时是真的给我说了名字。”

3 n) }: l$ |% ?" m. ~, c1 T　　后者就是钱芙卧室里有秦青的东西。“因为当时你觉得冷，你想到的是你自己的毛衣。而且人在醒来后第一个意识就是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家，很少有人会梦到别人的卧室。所以这都是你的意识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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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K- ?　　钱芙的梦是关于过去的，初中时她的经历应该是最鲜明的。那时年纪还小，父母一直不在家，爷爷还突然离开又突然去世，姑姑以前对她应该还不错，但在那次之后，钱芙姑姑的反应一定给钱芙很深刻的印象，一个一直爱她的人突然对她发怒，憎恨她，这种经历一定非常令人难忘。

9 t: C& ~8 D. `- c4 U8 o- H0 B/ X! d　　而秦青“通灵”后，是她走进了钱芙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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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p6 q3 A: a% \　　“假设是你的波长跟她一样，所以你当时代替钱芙经历了她印象最深刻的过去。但你当时又不是毫无意识的木偶，你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你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钱芙的梦境，把你的意识和钱芙的梦境进行了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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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1 }; B& R6 K0 a, t　　方域拿了张纸，画了两个相叠的圆圈，并将相叠部分涂黑，指着说：“这里就是你们重合的部分，梦中以钱芙为主导，你的意识只体现在跟你自身有关的地方。比如毛衣，比如你回到自己的家还能听到父母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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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如果钱芙没有上街，街上就空无一人的话，那钱芙是不会梦到秦青的家和她的父母的，更别提还设计了秦青父母在房间里说话这种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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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T, q8 t% k% ]6 ~6 F　　秦青听懂了，惊讶的指着自己：“那么说，我爸我妈在屋里说话这是我自己的潜意识设计的？”在她的潜意识里，爸妈就应该在那个时间在家里，所以她就“看”到了父母在家，还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而我开不了门，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我应该没带家里的钥匙。”至于她叫门父母听不到，这就是前面钱芙的梦境中她没有人看到的印象了，因为之前没有人看到她，听到她说话，所以她敲门时，父母也“应该”听不到，也应该无法察觉到她。

　　于是秦青就想到另一种可能，“那我的意识能在那个世界里起作用吗？”对，确实有可能起作用！

　　她想起变成容榕那次，她最后化身成风推着救援车去救秦城；而这一次，那些火温暖而不会烧到她，烧得那么厉害，也有可能是她的意识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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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点头，很高兴看到她不再惴惴不安，终于变得有精神了，“没错，我觉得起火那个很可能是你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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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0 r" I) G( h: |2 z　　秦青仔细回忆着，更正一点：“我觉得起火这个，可能也是钱芙的意思。而火不烫人只是温暖，倒有可能是我的。”因为现在这个天气，听妈妈说那天她做检查时只穿一套睡衣，肯定很冷，所以她才想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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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的很热闹，赵兰山吃完饭回来了都没人跟他说话，只好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看报纸，两份报纸翻来覆去连广告都珍惜的看完了，那边也没说完，所以当秦妈妈来的时候，赵兰山特别热情的跳起来去接秦妈妈手里的大包小包，“大姐来了！”然后去踢方域，“大姐，我们先走了啊。”他死拖活拉的把方域拽走了，出去后教训他，“有点眼色！没眼色你丈母娘肯定不会把闺女给你！”

1 f0 h6 |" e& A7 x　　秦妈妈一回来就看到秦青手腕上的木珠串，取下来托在手里，沉甸甸的，“那谁给你的？”

　　秦青小心翼翼的说，“不是，是赵先生以前去寺里求的开光念珠，说我这阵子有点晦气就送给我让我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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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听了就还给秦青，“那你就戴着吧，别摘下来。我也觉得你最近运气有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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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t" z8 ]' U7 ^$ l8 j& r" E/ [1 c　　秦青算是很幸运，轻轻撞了下头昏了六个小时，不过医生说她当时只是在睡觉，不算完全昏迷，身体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再次检查没事后就出院了。方域特意开车来接，秦妈妈虽然对他还有点冷淡，但还算客气。她已经打定主意，就当女儿交了个朋友，两人要真能修成正果再说，而且她会劝女儿多上几年学，等长大了更成熟了，再让她结婚。如果到时两人还在谈的话，能谈个七八年那也算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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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3 l) T) A5 u( L( t& r# J& J　　秦青出院后就在家里休息了半天就被秦妈妈给赶回学校了。秦妈妈直接说，“你回学校更好，在家里我们一上班就你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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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刚开始还以为妈妈是担心她在家晕倒了病了没人知道，去学校身边有同学，但后来想了想，可能妈妈是怕方域趁他们上班跑家里来。她叹了口气，妈……方域也是要上班的……怎么可能会一直跟着她呢？他没有时间的。

4 ]; G& [% ~4 H3 [- b$ X- _- `　　秦青跑到学校门口，方域开着车等在那里，“走吧，我订了位子。”

9 z9 q' f. g$ ^  b+ O; k　　她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怀疑的问，“你每天中午出来时间不会太赶吗？”每天，他中午都来接她吃饭，完了再把她送回学校，他再回去上班，这怎么想时间都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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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笑着摇头，“不会。我中午不来找你也没地方去，回家的话吃完饭也来不及休息一下。干脆来找你，一起吃饭也不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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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秦青又进了一次医院的缘故，所以方域最近一直带她去喝各种养生粥汤，今天就是竹荪乌骨鸡汤。

　　吃完两人再慢悠悠的回来，在一个十字路口，方域看前面堵的很长就绕了下路，走了没一会儿，秦青突然觉得这里很眼熟，她说：“等等，往那边开一点。”她指着前面一个十字路口说。

5 D1 b% Z6 e9 r　　方域顺从的拐了弯，也不问要去哪里。往前开了十分钟，秦青指着说：“那里就是钱芙的家，这条路我走过。”走过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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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还特意停在了铁芙家的小区门口，“就是这里？”

　　秦青左右看着说，“对，不过这附近的店完全不一样了。”她还记得很清楚，她指着说：“那里的楼是新盖的，这道围墙以前全是店面。”有理发店、小超市、彩票等，现在却变成了一幢新盖的中国建设银行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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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在小区门口给车调了个头往回开，“可能在钱芙的印象中，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 F; W2 w* i! V0 c　　一周后，这个小区在半夜发生了火灾，一幢楼的三楼到顶楼都烧了个精光，受害家庭超过了几十户，而且因为是在深夜里，家家户户的人几乎都在睡觉，有很多人没有来得及逃出来，也有人在睡梦中就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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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里七家医院接收了伤者，新闻媒体连着一个月都在报导这件事，起火点是三楼的一户人家，认为是电线老化，也有可能是电暖气上搭的衣服造成了这次火灾。

7 \5 D- R9 b" B0 u　　司雨寒念着报纸说：“……据记者调查，有可能是该户人家在电暖气上搭晾衣物，造成了电线短路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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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T% r/ e. R　　秦青在旁边捂着嘴听，等她念完，问：“起火的这户人家姓什么来着？”

. Q" r7 l4 m! ]5 S% W　　司雨寒从报道前面找，“姓钱，一家三口人，就逃出来一个男的。”这一家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小孩子，结果就男主人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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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r) i) U; G" z" d　　秦青把报纸拿过来，上面说起火点有两处，一处是主卧室，一处是客厅，所以怀疑为电暖气造成的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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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0 `4 X+ r" b- C　　她闭上了眼睛。

　　是她点的火吗？

　　但为什么在她醒来后过了十几天，火才着起来呢？而且是半夜，她在梦里放火是在白天。

( q4 `4 r) \, O　　或许……是她放的火让钱芙有了力量……

　　但钱芙为什么要烧自己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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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再去看报道，觉得很奇怪。钱芙的父母……那个孩子是谁？难道是钱芙的弟弟或妹妹？

6 J1 N* k" d; k3 k5 M( G　　钱芙呢？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她烧自己的家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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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36
第 42 章 新的家人

　　方域在看到报纸后就立刻给秦青打了电话。

6 l( E/ `/ c: ?( |　　秦青正是惶惶然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连魂都还没归位，“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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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我刚才有个东西忘了给你，车在往回开，你现在出来吧。”

! k* e; k* X  K4 i* K( K/ O　　现在就是让秦青去干什么她也会二话不说就去做的，所以电话一挂，她就脚步匆匆的跑到了校门口，到校门口之后，她又接了个电话，方域说他的须后水用完了，本来昨天想去买的，但回家时忘了，今天怕再忘一遍，明天就要胡子拉茬的去上班了，“我记得学校门口有个超市？你进去帮我找一找看有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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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j/ O% ]- W( H7 w　　秦青就又去超市里找须后水。她从没逛过男士用品这一列，又正是心中忧急不愿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就自己在这偌大的超市里找起来，等她好不容易找到须后水，出来结过账，刚走出超市门就看到方域的车就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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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s8 X* u9 |' E7 f2 [+ |　　方域冲她招手，她立刻小跑着过去，“给。”她把须后水从车窗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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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 t& i& \5 H, B; g　　方域看看时间说：“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你回去也晚了。我看你今天下午就逃个课，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姓钱的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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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愣了，方域叫她上车，她就乖乖的上了车，方域递给她一杯热奶茶，捂在手里又暖又烫，“别急着喝，烫。”

0 j& c- f2 n8 b$ e3 X　　车慢慢启动了，方域说：“别着急，首先那个人未必就是钱芙的家人；其次，就是真起了火，这事也未必跟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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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此时已经能理清思绪了，她默默的说：“我想过了。钱芙可能跟家里人有些矛盾，不过她之前应该没有放火的能力。”她抬头看向方域，“是我放的火，给了她这个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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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j3 P: m1 [, a/ E& P　　鬼是否有能力放火，这个不好说。但秦青能在梦中任自己的意识做一些事是方域分析过的，当时秦青想点火烧屋破坏梦境好逃出去，那在她的意识中，这个火就可以烧起来，火也如她所愿的烧起来了。唯一没料到的是，这个火会被利用。

　　方域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哄她，点头说：“是，我看报纸时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他顿了下，道：“但是你要明白，烧死人的不是你。”

& Y: e; z0 d$ T6 o" h9 O6 H& Z0 z1 x　　秦青黯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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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r, {4 g7 M5 a　　“如果你把这份责任背到自己身上，那就错了。”方域斩钉截铁的说。

　　秦青到医院时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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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0 b# d- }# c　　他们到医院前台问过烧伤科在哪里就直接上去了。

( B3 T; \6 e9 a5 ]% g　　烧伤科的科办公室前还站着两个扛摄像机拿话筒的记者，正在跟医生谈话。而要找病房都不必问医生护士，只要看到走廊里被一堆病人和家属围着看稀罕一样的病房就知道了。

　　钱秉德的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四十，多数集中在背部、脖颈、手臂上，两条腿上的烧伤反而比较少，面部也几乎没有伤口，但头发全都烧光了，包着厚厚的纱布，渗出黄色的药液来。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感染，所以住到了无菌病房。心肺功能都没问题，他跑出来时用浸湿的衣服捂住了口鼻和眼睛，所以在记者采访时，他还主动说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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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病床前照料的是他的妹妹钱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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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d$ Z! ~8 Q( x$ ?　　秦青和方域无法靠近，就站在病房外听记者对钱秉德的采访。采访中他和他妹妹钱姿芳数度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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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起火点是在钱秉德的家中，现在他们小区的住户正在联名准备告他，要他进行赔偿。理由就是钱秉德和他的妻子在国外待了二十几年，不可能没有钱，不管多少，至少要对几家受害严重，死了人的给一点吧？他们家至少还逃出来了一个，别的家也有一家全烧死的，钱家不能装死！

' p% J2 i1 _* F$ S) V2 u　　秦青听得心里发颤，方域紧紧握住她的手。

4 o7 Z: p3 K. I% r" _　　钱姿芳哭道：“我哥不惨吗？他半个月前大女儿才心脏病死了，昨天我嫂子和我哥家的小儿子也一起烧死了啊！我哥虽然在国外二十多年，可他去的是非济！那里能有什么钱？而且他做的是技术工作，拿是死工资！那边穷的连菜都吃不起，街上天天打仗，跟他同去的有几个坚持了二十几年？他要有钱也不会回来了还住三十年前的老房子！”

) C. a' Q+ v5 z2 [　　记者立刻把话筒对准她，在记者的引导下，钱姿芳说钱秉德当年刚结婚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和妻子一起出国了，孩子都是爷爷和她帮着养大的。

" b9 m( ?1 S& M: B6 C　　“在我爸死的时候，我哥都没办法回来！我当时恨死他了！可他但凡是有一点办法就回来了，现在他这么惨，那些人还要告他……”钱姿芳回转身背对镜头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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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r+ e/ d$ W　　记者采访钱秉德，他挣扎着说：“我遵从组织的安排，如果法院判我赔多少，我自己不治也会把钱拿出来的……”

　　从医院出来的，秦青半天没说一句话。

9 E9 M( I" J- I0 I% F$ l　　虽然钱秉德和钱姿芳没有提钱芙的名字，但钱秉德的大女儿应该就是钱芙了。

　　方域一直在想那个心脏病死掉的大女儿，他出来后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叹了口气，对秦青说：“你前两天在地铁站出事，那个撞倒你的人就是……”

　　“钱芙……”秦青也懂了，这下一切都串起来了。

　　钱芙当时据说是倒地的瞬间就去世了，她撞倒了秦青，秦青就又发生了通灵。可能在钱芙临死前，她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初中时她独自在家，感受到的孤独和绝望。她在那个时候回味着这一切，通灵的秦青就跟她一起经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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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问：“要不要去钱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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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b5 |3 G7 B/ Q1 n7 G1 m　　秦青点头，反正已经逃课了，就索性逃个彻底，想去哪里就去吧。

) E; Y- j) u. d# ?! |　　刚才在病房里，方域看秦青自始至终都好像没有看到鬼，他就问：“钱芙在钱秉德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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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摇头，方域叹气说：“那她说不定会在钱家。”

7 ^0 ?2 [7 |+ f　　到了钱家，烧得漆黑的楼触目惊心。地上还有很多流淌的水渍，墙角堆着很多垃圾，有拖鞋和破桶破盆等，应该都是当时救火时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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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口还有拉起的横幅以及黄色的警示线。警示线已经拉断了，不断的有居民抬着被烧毁的东西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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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和方域走进去还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被人当成贼真不是个好体验，但看到他们是走到钱家时，有人对他们说：“里面的东西都烧成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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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i, R$ C　　大概认为他们是来捡便宜的。

　　不过钱家真的没什么东西值得抢救了，就像那人说的，都烧成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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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大敞着，铁门烧得发黑，门上涂的胶漆和门铃这种塑料制品全都烧化了，木门已经被烧的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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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t, Z+ X5 v" d( F- i　　屋里的瓷砖地还算保存完整，但墙壁像是烧成了粉，似乎一碰就会碎。一个电暖气摆在客厅沙发旁，旁边的沙发烧出了一大块缺角。窗户玻璃全都炸了，满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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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间卧室，大卧室的双人床和衣柜都烧没了，只剩下墙壁上依稀的轮廓，而另一间小卧室可能因为关着门，竟然保存得相当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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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A2 Q- }0 z0 @9 |% q　　但这里不是钱芙的卧室，而是一间婴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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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进去后就呆住了。原本放单人床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婴儿床，床头吊着纱帐。原来摆书桌的地方是玩具柜，里面还有平板电脑，当然，已经被高温给烤化了。原来是衣柜的地方还是衣柜，但里面都是小孩子的衣物，衣柜也是新的，是一个画着可爱的卡通形象的儿童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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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D% k4 D! Y! L# L　　所以出来后，秦青不由而生了一股愤怒：“钱芙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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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42
第 43 章 亲疏远近

　　方域看秦青又被影响了，赶紧把她拉下了楼，从包里拿出水来给她。

8 C. E# k8 o8 A0 D+ M　　喝了两口水后，秦青平复了一下刚才突然涌上的愤怒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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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方域担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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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了。”秦青说，她闭上眼，刚才那股情绪一点也不受控制，突然就冒出来了。不过现在离开钱家后，她就能分清了，那不是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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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v6 E2 Y% o: j　　从钱家离开后，秦青说：“我觉得钱芙有点怨恨父母。”

　　“显然是这样。”方域注意到钱家的儿童房是重点装修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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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说了以后，秦青仔细回忆了下点头说：“对，主卧和客厅都只是换了家具和灯，还刷了一遍墙。儿童房是设计过的。”她握住矿泉水，“而且，那个家里没有钱芙的房间了。”

　　方域一手开车，一手拍拍她的肩叫醒她，说：“可能她父母认为她可以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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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J; e. P3 o  J, S3 c" b　　“那也要回家啊。”秦青不快道，“难道让她当厅长？”

7 z: @: k# m5 K　　“也可能让她住姑姑家。”方域把话题从钱芙的事上转开，问：“刚才在钱家看到钱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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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8 u( r- l& b# z3 d5 V　　秦青一愣，摇头说：“没有。她不在她爸身边，也不在钱家，难道已经消失了？”这么说也可以说过去，毕竟这场火一点，也算是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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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p& d6 i! Z% L. I　　想到那些被无辜牵连的人，秦青的心情又变沉重了。

9 R  n1 Q2 t) i/ j　　“她就是真想报仇……也该只报到自家人身上……”虽然秦青也不觉得钱芙父母对她的错待需要生命来还，而被火灾牵连的邻居，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钱芙，大概是她遇上的第一个恶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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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r; O, `( j4 B' l　　方域把秦青给送回了家，他说：“你这几天最好都回家睡，我每天来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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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太麻烦了。”秦青也想这段时间回家睡觉，在家里比在学校更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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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m6 Q8 b: w7 g　　“不麻烦，你现在又不是高中还要上早自习，我早上也要上班，顺路过来带你而已，明天早上我还在这里等你。”方域说，看着她上了楼才放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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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O! Z( {! E+ P2 ~* j2 e　　秦妈妈被秦青的坏脸色吓了一跳，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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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n# v' `. G& c' r( c　　“没有，我想回家住两天。”她说。

; u1 B. c! n. I　　“行啊，刚给你换过被子，是新晒过的。”秦妈妈说，晚上还催她早点睡。

　　躺在自己的小屋中，秦青不由得想，如果到某一天，她在这个家里也没有自己的房间呢？那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吧？就像被抛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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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1 a& L: P3 R: `& R6 ?7 j　　想到这个，她赶紧控制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如果她继续同情钱芙，可能会再次被她影响。

　　睡觉，睡觉。

9 ]) m$ c/ H" D4 F. U6 _) q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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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8 W4 I/ p) Z, _. [　　这是医院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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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 s% N' |7 Q: m# ]　　秦青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不远处是护士台，只有那里的灯亮着。走廊上的灯竟然都暗暗的，四周看不清楚，像半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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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 `& H3 M5 z5 R　　走廊两边都是病房，秦青像是有意识的，越过其他病房，一下子就找到了钱秉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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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u4 [* z, l0 D　　秦青暗自警惕起来。她下午过来时可没有注意钱秉德的病房是几号。

　　钱秉德的房间里亮着灯，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有节奏的响着。病房里只有钱秉德自己，钱姿芳不在。

　　钱秉德半趴在床上，被子只盖了一半，可能是为了不压着疮口。秦青站在一步远的地方都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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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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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青却发觉她此刻竟然没有被钱芙影响，只有她自己在看到受伤的钱秉德的同情。而钱芙对钱秉德的现状却毫无感觉，她不难过，不悲伤，不同情。

　　一个从小没见过父亲一面，见面时已经成年的女儿，对父亲没有感情也不奇怪。

5 m# P5 D! ~- R  X6 y6 b- n; V　　秦青尽量客观的看待钱芙，她把注意力转到另一边来：钱芙为什么让她看这一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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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当时在地铁站撞在一起时，她跟钱芙通灵是个意外的话，那这一次就肯定不是意外了。

　　方域给她分析过，钱芙极有可能再次主动跟她通灵。因为她从秦青这里得到了力量，是秦青放火，她才能在钱家放火的。如果钱芙还想做什么，很有可能会想继续借助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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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冷静的站在钱秉德的病床前，等着钱芙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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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_/ }' s7 z0 c9 b/ e6 g- N　　就像梦套梦，秦青在一阵恍惚之后，发现又回到了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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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7 c6 `2 T! q, y  b　　这是没有发生火灾前的钱家，她站在门口，钱芙的卧室里现在摆满了小孩子的东西，她的心中生出了“不能进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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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_3 z: [- D# o" O; K　　客厅里也没办法下脚，因为地上摆满了东西，有玩具、尿布、热水壶、水盆和垃圾蒌。钱秉德和钱姿芳都在沙发上，一坐一站的围着一个小孩在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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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是小孩刺耳尖锐的哭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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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卧室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先给他擦干净！钱秉德！你手轻一点！”

　　秦青听到那个焦急的声音后，心里陡然涌出一股委屈。她立刻跳出这个情绪，克制自己冷静下来。

! u! S# O+ o9 `　　这是钱芙看到的一幕，她回家后发现家中没有她的房间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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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秦青又回到了钱秉德的病床前。

! [6 P& _& E  d$ z% d$ }% {5 f　　秦青懂了，她第一次开口对钱芙说话了：“这还不够吗？你母亲烧死了，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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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j6 B2 g& H% j' I7 ]$ N3 c6 ~　　钱芙好像离开了。

! A( Z$ J; c& `　　秦青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但她接着又做梦了。她又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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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Y( r0 l. G8 m! G, f- i( M7 [　　这次秦青没有进病房，而是站在病房外，她看着病房里的钱秉德，对钱芙说：“你想让我做什么？拔掉你爸的氧气管？还是去跟他说声对不起？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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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q2 o* f( C/ m: P　　然后她就一遍又一遍的走过医院走廊，站在钱秉德的病房外。

　　“我什么都不会做。”秦青坚定的重复着。

　　早上是秦妈妈把秦青叫起来的。

! T0 ]/ V7 N6 Q- b　　“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感冒了？要不就在家里休息吧。”秦妈妈摸摸她的额头。

9 t  @5 h1 f) p+ }9 Q　　秦青只觉得浑身发沉，她摇头说：“没感冒，不用请假。”

　　“那就快起来吧，已经七点半了。”秦妈妈担心的说，“看你一直不醒，我就没叫你。要是不请假就赶紧起来吧，就这样你已经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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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I7 ?/ e3 G　　秦青给方域拨了个电话知道他已经到了，就只简单的洗漱一下，早饭都顾不上吃就跑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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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X( m$ b1 p6 i　　秦妈妈在她身后喊：“去学校后先跑到食堂里买点吃的！别不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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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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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方域的车，他把早饭递过来说：“吃吧，别着急，肯定不会让你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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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I$ E$ d% c/ N9 e1 g; a. z7 _　　秦青吃着他给她买的粥和包子，担忧道：“你送完我再去上班该迟到了吧？我睡得太沉了，没起来。”

　　方域笑着说：“不要紧，我刚才给办公室打了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先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昨晚睡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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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4 \7 X' ?& |5 l4 j　　秦青低沉的叹了口气，放下包子说：“梦到她了。跟你说的一样，她还想要我帮她做事。”

; e" P! t& |1 }; r- x% ~3 i) }  F/ y　　在车上，方域和秦青商量了一下。因为不知道钱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青觉得先把人往好处想，就说想再去看望一下钱秉德，以钱芙高中同学的名义，送点钱，送点东西之类的。如果钱芙是想跟爸爸说对不起，那这样了表心意应该已经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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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只能说明钱芙的意图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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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Q2 c- O3 B+ e8 ~# ?　　方域安慰秦青，“从她昨晚的动作来看，她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她只能引导你，而且非常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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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8 `  W$ U0 [2 p* W% ?　　钱芙知道秦青同情她，所以就想让秦青继续同情她，但太刻意了。

$ |5 v4 W/ _$ @2 F: P　　“所以你立刻就发现了。”方域鼓励秦青，“别怕，这样看来她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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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不懂，你当时会烧房子是因为知道这是钱芙最重要的回忆，也就是她感情寄托的地方，所以你烧掉它是为了脱离。而不是她所认为的替她报仇。”钱芙误会了这一点，才会认为继续让秦青同情她会有用。

* F4 z1 P. a% j! r; f1 m+ m　　“不过如果她继续让我做梦，一直走那条走廊，可能认为我会为了摧毁梦境而烧掉医院？”这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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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想了一下说：“那以后，我每天六点半叫你起床，你把电话放在枕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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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8 K  C4 E' \　　今天秦青就是被妈妈叫起来的，这个办法可能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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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5 B$ ^& r5 g( [" ]　　“那我也给手机定时。”秦青说。

　　五点一下课，秦青就飞快的收拾东西往外走，司雨寒奇怪的问她：“你这两天搞什么？家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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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我高中同学钱芙家出事了，今天准备去医院看看她爸。”

( U6 c3 h# S! }: ^8 W4 r7 q　　司雨寒，“这样啊，真可怜，那你去吧，明天我还帮你把书拿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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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 p* H, N. J- T* a　　“谢谢！”秦青说，今天早上就是她提前给司雨寒发信息请她帮忙拿书的，不然她到校后还要先去寝室拿书就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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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q$ z5 a; ?  T" o. m: w　　她跑到校门口，方域已经到了。

　　“你每天这样工作可以吗？”秦青问。

　　方域笑着说，“别担心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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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医院，秦青和方域提着水果鲜花走到钱秉德的病房时，护士正在给他换药，看那一大片一大片被烧得焦黑的肢体，皮都烧破，露出里面嫩红的血肉，让旁观的人都发寒。

　　钱姿芳看到他们很意外，因为是不认识的人。

( V3 |. J2 @8 {+ ?/ h3 `　　秦青抱着花上前说：“你好，我是钱芙的高中同学，听说她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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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7 R" y  v: B* u　　钱姿芳惊讶极了，“谢谢，谢谢你们来……可能你们还不知道，钱芙她已经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她猜这些人是看了报纸过来的，钱家的地址一直没变，可能这个女孩高中时去过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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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秦青心中的一个谜团，“钱芙有心脏病？我们高中时都没听说过。”

3 H. j+ s0 @% L9 d- k& q　　钱姿芳接过花和水果，因为病房太乱太挤，就请他们在走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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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不知道，出事后才知道，她可能是因为学习太忙了，没有注意身体才会突然得了心脏病猝死。”钱姿芳轻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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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注意到钱姿芳在提起钱芙的死时，没有悲伤，只有遗憾和一点点的同情。看来她对钱芙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因为钱芙毕竟才去世半个月而已，如果是感情深厚的家人，此时应该还没有走出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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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姿芳：“那个孩子也是可怜，好不容易她爸她妈都回来了，还给她生了个弟弟，一家刚刚团圆，她就这么没了，幸好当时他们家还有一个孩子，不然她爸她妈肯定熬不过来。”说到这里她才哭起来，“没想到这么一场火就这么……一家子都没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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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46
第 44 章 重回医院

' e; i% }9 q2 Y% q5 M4 h; |　　钱姿芳大概憋了很久的话没人说，在秦青和方域面前一口气全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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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9 H2 c& W2 ~9 V4 U3 u" u" M2 e　　她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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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哥哥钱秉德就是家里父母和学校里老师的宠儿，她小时候是很崇拜哥哥的。钱秉德结婚后，难得妻子与他志向一致，本就是同门师兄妹长大，之后又找了一样的工作，婚后更是一起去国外了。不过去的不是美国英国之类的好地方，而是曾经的英属殖民地，斐济。就算独立之后，那里也有着浓厚的殖民地风格，治安不好，各种基础建设奇缺。钱秉德和妻子去那里算是学以致用，也有一点技术援助的意思。

+ X3 Y( {; C4 ]8 S3 m$ l1 K　　所以钱姿芳的父母都认为钱秉德是去做好事的，就像当年援助朝鲜。钱姿芳却在结婚后渐渐发现了问题。哥哥和嫂子走了，还把钱芙留下给父母养，但父母早已退休，等于全是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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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6 V3 g7 q! P4 @" ^　　这让钱姿芳对哥哥一家越来越不满，特别是在母亲去世后，她想让哥哥和嫂子把钱芙接走，这样她可以只照顾父亲一个。但父亲不愿意，父亲说他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还能照顾钱芙。她去说服哥哥，谁知哥哥也不愿意！因为斐济这里没有好的学校，钱芙留在家里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 \! t$ v  j2 [3 D+ R8 p8 L　　钱姿芳气愤之下就撒手不管了。

1 F; o+ P3 x/ r6 L: P, |　　但她又怎么能不管呢？母亲已经走了，父亲年纪那么大，她实在不放心。但把父亲接来还好说，连侄女也一起养，她的丈夫就该不满了。钱姿芳只好两边跑，时常回去看父亲，给他们俩买点菜买点肉，怕父亲不舍得自己吃，都给钱芙吃，就自己掏钱买回去。但就算这样，父亲还是中风了，他倒在家里时，钱芙在学校。

　　因为延误治疗，父亲的病很重。钱姿芳痛哭一场，打电话把哥哥骂了一顿，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养女儿，她孝顺父亲，但她实在没有责任再替他养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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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她的丈夫也跟她商量，钱秉德那边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钱姿芳的家也不宽裕，父亲的病离不了人，她的儿子也正在重要的时候，小小的两居室，实在塞不下。她只好让父亲住大卧室，她在旁边陪床，丈夫和儿子一起住，有时丈夫为了不打扰儿子学习，只好住在客厅里。

　　她把这一切都摆给钱秉德，说实在没办法再照顾钱芙了，再多一个住不下不说，她也根本没那么多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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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边商量之后，就让钱芙自己住了。钱姿芳亲手教钱芙学会怎么用天然气烧水下面条，本来还想给她买个电饭煲，让她学会蒸米饭，但吃米饭就必须要吃炒菜，炒菜要收拾还要用油，又怕她出事。最后只好让她吃方便面，为了保证营养，再打荷包蛋放火腿肠。

　　“有时都恨不能自己能劈成两半……”钱姿芳抹了把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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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0 Y: F% z. w0 A6 N9 H7 g" Z7 O　　秦青默默的递给她一包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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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z0 y- O+ \: S　　送走父亲后，钱姿芳已经对钱秉德死心了。父母去世时他都不在，这是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父母从小时候就天天夸他，到头来一天他的好处都没享受到。反倒是替他熬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苦。

0 B( Y7 F, k7 y1 P　　在钱芙高三的那一年，钱秉德和妻子突然就回来了。因为合作中断，他们公司和斐济那边要打官司，他们这些人就都匆匆回来了。因为工程没有完成，很多以前说好的条件无法兑现。钱秉德和妻子这十几年几乎等于是白干的。

　　“这可真是……”方域适时的接了一句，秦青昨晚睡得不好，现在头疼的到一边坐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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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姿芳摇头说：“那时我还想，好在还是回来了。今后他们一家人也能好好过，我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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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确实是很好的，钱秉德和妻子打算先休息一下，正好钱芙马上就要考大学，钱秉德专心督促她的学习。在钱芙考完后不久，钱姿芳才听说嫂子怀孕了。

　　钱芙上了大学，本来她的成绩就是中等，虽然钱秉德在最后关头帮她冲刺了一下，但成绩仍然不理想。钱秉德想让她复读，但钱芙坚持去上学，不跟任何人商量就去报道了。

　　她去上学后，钱家第二个孩子就要落地了，钱秉德就趁机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好迎接第二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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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特别高兴。他总说在钱芙身上，他们做父母的都失职了，没有好好教育她、督促她的学习。这个孩子他们一定好好教，从小就养成好习惯，日后才有出息。”钱姿芳虽然觉得哥哥嫂子有点折腾，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重新养孩子，但只要他们好好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也跟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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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P% @' P+ j( ~9 B7 v　　“谁料到又出了这个事呢……”钱姿芳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摇摇头，“我哥现在真是没一点心劲了。要是钱芙还在就好了，好歹还有个大的能依靠，现在大的小的都没了，嫂子也没了，他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 ~  r% b' }* s　　从医院出来，方域就发现秦青的脸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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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6 Z2 F* |　　“怎么了？难受？”他扶着秦青问。

: f7 s$ ~6 F/ T　　“有点头疼……”秦青按着太阳穴说。

% M$ \! s4 Q, ~/ V9 ?- t  L　　“是不是那个的影响？”方域担心的说。

9 P* D) X6 \( ^3 ~　　“不是。”秦青倒觉得有点像着凉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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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8 e5 }# w3 Y4 C* A　　方域把秦青送回家，现在秦爸爸和秦妈妈都还没下班，他把秦青送上楼。“你们家药放哪儿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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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屉里。”秦青被他催着去换衣服赶紧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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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1 A. J' ^8 Y　　方域先找出体温计给她测体温，然后再仔细看感冒药的说明。

: U1 }3 U2 a, C3 B　　体温测出来倒是正常的，预防万一，方域去煮了一小碗快熟燕麦粥，好让她吃药，吃完药后，让秦青躺下睡觉，他说：“别怕，我就在这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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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让他先回去，她妈再过半小时就快回来了，看到他在家里可不好办。

　　“你别担心这个，我跟阿姨好好说，肯定不会有事。”方域让她放宽心，先顾着自己，“你这样我怎么走得了？”

　　秦青本想撑着精神不睡，她担心等秦妈妈回来后看到方域在家，那就完蛋了。可阖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她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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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J% c' Z( i" }; ~/ A) f# n　　又是那条长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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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不一会儿就发现了，这就是医院的那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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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3 f4 A: a4 |5 y5 I9 V　　不过可能这次知道方域就在家里的缘故，她比昨天晚上镇定多了，甚至还有点熟门熟路的感觉。

　　很快就又走到了钱秉德的病房门口，但这次秦青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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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跟她说，要想刺激钱芙不必做很激烈的事，只要不照她想的去做就行，比如就算看到钱秉德的病房也不进去。

　　幽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所有的房门都紧紧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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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已经去过两次医院，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在梦里到这里来。当她走过钱秉德的病房时，下意识的想“再往前不远就是厕所，然后就是下楼的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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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一闪念，但等她真的看到厕所时，她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前又走了两步，竟然真的看到了下楼的楼梯间！

　　秦青猛的往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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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4:51
第 45 章 你的心愿

7 N( @, D, V2 _# O% m3 X　　楼梯间狭小又空旷，上方的灯是阴惨惨的淡蓝色，秦青能看到她的手都被照成青白色了。

　　她记得钱秉德的病房是在八楼，她在心里默默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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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层、二层、三层……

+ r* E/ Y1 }0 u+ z% E2 Q　　一层层重复的楼梯间给人一种感觉，好像这样跑下去会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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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T/ L. V* p0 {7 {- W3 |' S　　秦青在心底一个劲的祈祷“一定会跑到一楼的”“一定能跑到一楼！”“不可能跑不到一楼的，往下跑当然能跑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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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数到八的时候，她看到下方的楼梯间变了，最后一层的台阶只有三层。她之前都是坐电梯上去的，没有见过医院一楼的楼梯间是什么样。她慢慢走过去，推开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因为眼前的走廊跟八楼的走廊完全不同。

8 T1 E9 L# h# r- @7 E　　秦青只觉得一点也不累，她放慢脚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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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  m' g: S& `　　从楼梯间出来的走廊很短，而且没有房门，走到拐弯处，她探出头去，看到的是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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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又变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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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o/ e+ d6 ^+ Q, Q. u& p2 L　　她不想回到钱秉德的病房去，只能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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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极窄，但前面的路总让她觉得有点熟悉。她慢慢往前走，此时天空是雨前的颜色，像吸饱了水，浓浓的水色，淡淡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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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的尽头是熟悉的花坛和花坛中暗绿的草地，花坛边细细的小树一排排，秦青想起来了，这是她的高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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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花坛后的小巷是学校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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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z. W* b6 C& M6 h) @# m" \* x　　附近有很多将要放学的学生，秦青还看到了来接孩子的大人和学校的家属、老师，他们推着自行车，慢慢穿过小巷。

, T/ R7 J: z( M- B. A& D" P: q　　秦青逆着人流往里走，她是从后门进来的，要从前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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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校园熟悉极了，让她立刻想起了当年的时光，竟然有一种“回家了”的感动。当然更不可能让她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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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松的一路小跑着跑到学校前门，心里想还想怎么回家去。以前在这里上学时都是骑自行车来回，她现在没有车，只能坐公交地铁，从这里出去走到车站，还要走那个人行天桥。

! M5 K" W; o+ C, N: _% [　　时间过得极快又慢，她好像真的自己走了很长时间的路，都感觉到累了。她穿过下班高峰期的人流和车流，走了长长的两站路才走到人行天桥那里。这时天都黑了，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人行天桥上的人特别多，还有人推着自行车上来。她跟人挤来挤去的，看着人行天桥旁边的大厦，想起那里有卖拉面的店，还有一家漂亮的饰品店，还有卖包和卖文具的，她以前放学时很喜欢跟同学一起去逛。

% Z$ z6 {1 o/ _& O8 C　　一会儿有空的话去逛逛吧。她在心里想。

　　在车站，她很辛苦的才坐上车。车上的人特别多，已经很晚了，她有点着急，怕回家晚了妈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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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觉得她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是作业？卷子？答应朋友的事？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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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赶紧去。

, U8 K% W' k4 g* y　　车摇摇晃晃的开着，很快就到站了，但她发现自己坐反了，只好下来转到对面去坐。又心焦的等了好一会儿车才来，她赶紧上去，抱着书包等它到站。

　　秦妈妈用钥匙打开门后就感觉到家里已经有人了，她喊了一声：“青青？你回来了？”

* U0 }' R: x: P$ t6 w; @　　然后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客厅出来，“阿姨好。”

; b% v) C% r; {5 ~5 {$ ~　　秦妈妈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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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3 R3 z4 F( o, d' K8 B　　方域轻声说，“阿姨，青青今天觉得不舒服，我就提前送她回来了，她吃了两片感冒药就睡了，我不敢走就想等您回来。”

　　秦妈妈一听就着急了，也顾不上生气，包都来不及放下就先进女儿的卧室里看，看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就知道她一定很冷，伸手摸摸额头，也不觉得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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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一直乖乖的站在门外，等秦妈妈看完转身，他赶紧微笑着小声说：“那阿姨，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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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 d0 @, L; G+ i0 J　　秦妈妈对他其实没有意见，就是觉得女儿现在谈有点早，还有就觉得他仗着年长“骗”走了秦青，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方域还特意把秦青送回来，这件事上，她是要谢谢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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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秦妈妈特意送他到了门口，难得温和的说，“谢谢你啊。”

7 w! J3 M) x* }+ ^　　“没事，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方域说，这才放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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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妈妈开门回来时，秦青就有点朦胧的醒了，秦妈妈急切的进来，还摸了她的头，再送方域出去，这些她都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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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就被打断了。

　　是妈妈回来了……方域走了……

　　秦青有点放心了，他们好像没有吵起来，妈妈没有生气，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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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r  n$ @. i- ~5 ~' P6 o: i　　她更安心的要继续睡，因为睡意还很浓，但接着上一回的梦，她记得她是在公交车上……

　　然后前后就都串起来了。

　　秦青意识到继续接着这个梦做可能会再次被钱芙拉进去，所以她开始想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她的作业，老师上的课，司雨寒……施教授的论文……妈妈做的晚饭……

, `# n$ [, e3 V　　早上醒来时，秦青只觉得浑身轻松，休息得特别好，特别满足。刚六点她就醒了，继续躺在被窝里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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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i. l) G3 x　　就连钱芙的事也是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0 D: L) W8 C7 q: c$ {- Y　　秦青回忆了一下，被打断后她就没有再梦到钱芙了，不但没有走廊，也没有再梦到医院和钱秉德。

　　这表示梦一旦被打断就没作用了！

　　她抓起枕边的手机就想给方域打电话，但一想他这几天陪着她跑来跑去一定很辛苦，这么早就不要打扰他，让他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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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e  o- w( x; h6 m　　但发现这个让她实在忍不住激动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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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早上起来先过来看她一眼，发现她两眼放光就放心了，“看来这是有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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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M, w7 u$ J, X　　“妈，早！”秦青立刻坐起来。

! E8 Z; g2 b/ k5 \9 |. S　　“不睡了？那就起来刷牙洗脸，早点吃饭。”

　　方域的车每天七点就在门口等着，他今天刚停下来，就看到秦青就背着书包站在那里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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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q! B" ]9 H" a" ]3 c　　“没事了？昨天睡得怎么样？”方域看她笑，他也笑了，语气都轻松了。

; d7 ]5 F  t% L% m! V1 k, r　　秦青跑过来跳上车，用力把车门关上，高兴的说：“没事了！昨天你回去时我醒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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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一听就很惊喜的说：“这么说只要醒一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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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g' {, g% M　　秦青握着手机笑着点头，“是啊！我想好了，以后睡觉前先定时，一小时后就叫醒我，肯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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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定半小时，你入睡快吗？快的话定十五分钟也行。”

1 h# s/ s2 S" I0 ~( p" D　　秦青也怕定时太早没用，可又实在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再做梦了，她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好，先定十五分钟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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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 d( @7 h8 y8 c　　晚上，她睡觉前特别小心的定了十五分钟，想要是被叫醒时还太早就再定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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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下后，她还有些忐忑。

" F2 Z( N! {( ]" l& t7 a　　这一次，她是站在钱家的楼下，火灾的痕迹都不见了，这里还跟原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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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跟方域商量过了，她想跟钱芙面对面的交流，这样更有利掌握主动权。既然已经打破了梦境的封锁，就该趁胜追击。方域认为如果钱芙还可以交流的话，跟她交流并不难，因为她和秦青是一样的年纪，共同话题多。钱芙一直找她，说明也是想传达一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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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钱芙下来！”

　　秦青站在钱家楼下喊，像叫小伙伴出来玩一样。

　　“钱芙！”

  ~* b( {5 e/ ^　　“钱芙！”

  }9 j; m5 t4 c7 }" w7 x: K' g* y　　秦青双手圈成筒状，对着三楼喊：“钱芙！”

　　她不知怎么的回了下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她是短发，穿一件暗红色的短呢大衣，下身穿一条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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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j7 K& }! W4 h9 w5 ]　　秦青在看到她的时候，才跟记忆中那模糊的人影重合了。

, s+ Z: f- V* y8 |# H) P3 {6 F  W) g　　原来钱芙是这个样子的……

　　两人并不熟，在高中时更是连话都没说过。

　　秦青会知道钱芙，也只是因为钱芙算是年级中的“异类”。她学习普通，外表普通，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性格，太冷淡也太不合群。可能，还有关于她家庭的事，比如父母不在身边，自己独居之类的，这些都构成了她“异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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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L9 I+ H; v　　大家或许并不会对她有什么偏见，但也让秦青这个从来没跟她说过话的人都对她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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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l8 A! |* U$ e　　秦青对钱芙完全没有对容榕那种亲密感。或许她曾经义愤，对钱芙的经历感同身受，但在面对钱芙的一瞬间，这些感觉都消失了。

& Z" X# }8 ^, b5 S/ l" S5 [　　因为面前的钱芙也是一脸陌生的看着她。

3 H  D# J3 @1 G  n( E　　“钱芙，你想干什么呢？”秦青开口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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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5:09
第 46 章 钱芙的想法

　　对着一个陌生人能说什么？

　　秦青积了一肚子的话，在没见到钱芙前她觉得她一定会憋不住质问她，方域还劝她到时一定要冷静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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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V3 C3 M　　但看到钱芙后，她反倒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她跟钱芙没有交集。如果不是在地铁站两人撞到一起，就算在街上走个对脸，她都不会认出这是高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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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不是来结仇的，她是要来说服钱芙的，如果她的目的真是报仇，她希望她能打消这个念头。所以怎么起头就是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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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w; o6 U6 D  P! j+ j　　“同学三年，我都不知道你住在离我家这么近的地方。”秦青无奈只能以这句废话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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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7 {+ e. Y% A4 q8 v0 ~3 d: I　　她家和钱家距离不算近，但至少都在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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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以为这句话不会有反应，没想到钱芙回答了。

　　——我已经两年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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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的嘴没动，她的回答是直接传递到秦青的脑海里的。

% U& e  f" ^, a4 U# a　　“两年？”秦青很直接的顺着往下问，“你上大学后就没回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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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

* _/ O+ v8 j( C; L# `% P　　钱芙露出一个有点冷漠、嘲讽的笑。

　　秦青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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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后有四天的假期，那时我爸到学校来接我，要把我送到我姑家去。他说家里有小孩哭怕我休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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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m) u3 ]( u, e% I7 ]9 }& M　　钱芙冷笑着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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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不知道吗？我姑一家都快烦死我了。他能把孩子扔下十几年不管让别人养，就一点都不顾别人是怎么想的？我有时都奇怪，他哪来那么厚的脸皮？他都不觉得他给别人添麻烦了？别人就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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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脸过去，就留在学校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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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z& L1 m/ Z+ z: J　　秦青发现钱芙并不讨厌钱姿芳，她也这么问了，钱芙神情冷淡却毫不迟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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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姑养了我十几年，以前我的家长会都是她去开的。

" w/ R5 p' [! G& E　　——我姑自己有家庭，他们家工资也不高，我爸每年才给一两万，够干什么？我爷我奶每个月的药都要一千四五，我姑孝顺我爷我奶，还要顾着我，我爸干了什么呢？光会用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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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突然往楼上走，秦青站在楼下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跟上去。

　　楼里还是火灾前的样子，钱家的门开着，秦青走进去，发现竟然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的钱家。没有重新装修过的，钱芙父母还没有回来前的钱家。

0 G) i/ }* w2 f) a: n$ m0 B　　旧沙发，旧家具，微微泛黄的墙壁和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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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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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J- j0 A0 Q% f) u　　钱芙的声音突然变了。

　　秦青转头看，发现钱芙变矮了，脸型也变了，像是只有十四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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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初中时的钱芙。

5 O& v7 \5 m2 A2 ]6 l* W　　钱芙转头看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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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突出其来的铃声越来越响。

+ q, o' g0 U7 O+ b5 H+ o2 L, j　　——我宁愿他们没有回来。这就还是我一个人的家。

" L9 W3 O3 H/ H. l8 f　　秦青醒了，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天才缓过神来。

　　枕边的手机正在报时，声音越来越大。秦妈妈从厨房匆匆出来，推门一看，“你醒了？是你定的表？这才睡了多久啊？接着睡吧。”

　　秦青连忙哦了声，把定时给关了。

　　“接着睡吧。”秦妈妈扶着她躺回去，“出汗了吗？烧了吗？”

　　秦青先是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没烧。”

　　秦妈妈又摸了她的额头才放心的出去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秦青自己了，她才把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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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方域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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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x$ U6 ?! N　　钱芙对父母并不是单纯的怨恨，这是钱家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所有人都认为钱芙对父母回家的事很高兴，讨厌的只是那个突然出生的小弟弟。但包括她和方域在内都忽略了钱芙不是小孩子了。

- @, k! s4 q4 s: C) _$ }2 N* J　　她不是期待父母的小孩，而是一个接近成年的人。如果钱秉德和妻子能在钱芙爷爷去世时回家，钱芙可能对父母的感情会深厚一点。那个时候是钱芙和钱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但他们没有回来，钱芙自己熬过去了。

. Q1 L% A; I2 r" z3 S9 U6 f7 ^　　对钱芙来说，当她马上就要上大学，将要成年的时候，突然回来的父母只是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而这些陌生人占据了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还把她给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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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当然不愿意接受，可她却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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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车上时，方域听完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的确，我们都想错了。钱芙可能更愿意父母还留在国外，只要按时给她生活费和学费就可以。至于他们生不生孩子，可能她也不在乎。但钱秉德他们占了她的家，把她搞得无家可归，这才是她最生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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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钱芙想要回的是她的家，那套旧房子。而不是我们想的她恨父母。”秦青撑着下巴，“这下可怎么办……”

3 M7 e! c' ?1 f& R% ?　　原来她设想中的给钱芙灌鸡汤等等都没用了，钱芙要的是那个她和爷爷生活的旧房子。现在房子已经烧了，按说钱秉德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去了，那她应该满足了？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她为什么还让我去医院呢？”秦青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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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 j  J$ Z. O: w! S3 p4 [　　方域：“想不通就先不想。鬼也是人变的，人会说谎，鬼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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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她未必真的不恨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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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p6 G; J% W9 [　　方域了解秦青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特别是钱芙一直以来很让人同情的遭遇，所以他有点犹豫不决，他打了个比方，“恨不恨的……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她已经伤了人，而她为什么这么做，虽然跟她伤人的事有关系，却也不是最关键的。我打个比方，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很穷，他突然有了钱，有的人会好好的计划一下怎么去用，有的人却会被这笔钱冲昏头脑，一股脑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秦青恍然大悟：“你是说钱芙不是恨父母才烧屋子，也不是想要回自己的家，而是想试试看她的力量！”

　　方域说，“一开始，她可能确实是想烧掉已经不是她的家的地方，但后面应该就是想滥用自己的力量了。”他沉重的说，“因为现在没有什么能限制她了，所以曾经的怨恨就无限放大了。”对父亲的怨恨，致使她企图继续伤害钱秉德。

2 ]4 n% `4 E$ E; c- j　　这天晚上，秦青七点就睡了，秦妈妈担心她是不是真的感冒了，让她吃药。

: J1 ~0 w+ {2 G; J8 ]　　“没感冒，就是这几天睡得不够，今天早点睡。”秦青装得很像，“上课都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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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睡吧。”秦妈妈给她测了遍体温见没事才放心，关灯出去了。
2 ^0 T; r) y* T/ |/ f
. e  C' x& w& z, j& k　　秦青没有定时，躺下阖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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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丝毫抗拒，就又走到了医院的走廊。

  d( O/ n! Y, r　　长长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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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在经过钱秉德的病房时故意说：“钱芙，你在吗？”她把半只脚踏进病房，“你在吗？你不在？不在我走了。”然后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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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果然出现了，她就站在病房的窗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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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S" c- E( l% l　　钱秉德趴在床上，呼吸仍然很沉重。但秦青今天给钱姿芳打了电话，知道钱秉德并发感染，已经上了呼吸机，如果还不好，晚上可能要移到重症监护室去。钱姿芳很难过，秦青打电话来她还很感动，“谢谢你打电话过来，没想到小芙有这么好的朋友，谢谢你还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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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眼前的钱秉德身上可没有呼吸机，他的样子还是秦青那一次去探望时的。

　　秦青看到这个钱秉德就知道，钱芙根本没去医院，可能是没办法去，所以这个梦境中的东西都是由秦青曾经去过医院的记忆投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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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9 S9 X& o& |* ?8 ^　　知道这个就好办了。

! }7 }( u" p. q, L! `. W" E　　秦青还真怕钱芙身在医院，能对钱秉德做什么。

　　以钱芙对父母的感情，可能钱秉德到医院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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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C- ]% ]: t　　钱芙现在在哪里，秦青已经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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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伤得很重。”秦青说，“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姑姑，听说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说的时候，她一直注意钱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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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3 C' ^6 ^4 O　　钱芙面无表情。

　　“你一点都不伤心对不对？你觉得他现在是活该？”秦青问，“可你知道吗？钱芙，你的弟弟不是烧死的，是呛死的。你妈被烧死在客厅，爆炸的玻璃割得她全身是伤口，你爸就是不死，剩下的十年也要躺在床上，就是不躺在床上，他也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让别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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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场火烧死了七个人，还有十四个在医院里。”秦青说，“你爸被人告了，要他赔一千多万。他当然没那么多钱，他的公司也不愿意替他赔钱，保险公司也不愿意。所以你爸以后不但要不良于行，还要背负巨债。这样还不够？你还想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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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G% _( D; h　　钱芙开口了：“火是你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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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s5 s) G; w　　“但我没在钱家放。”秦青寸步不让，“我是在梦里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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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1 x# S- o9 M# Y2 w　　钱芙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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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k& M+ e) t, X' k　　秦青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恨我。因为我烧了你的家。”

　　说完她调头就往外跑！沿着走廊跑到楼梯间，一口气不歇的直接冲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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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C/ w% _, B* Z2 `　　就像上次一样，她跑出医院又跑到了那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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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天空是很美的深蓝色，星光点点。

5 n3 N( h9 r# ]( Y) l) R/ m9 u　　秦青在心里不停的念着杉誉大学！回忆在她心底最深刻的杉誉大学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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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2 Q& h/ W" h　　她跑过小巷，面前的巷口竟然有摆摊卖小吃！小笼包和馄饨，还有炒菜炒面凉菜。

! M0 r' p0 ~; P- S" k; u　　空气中飘着紫菜汤和虾皮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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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9 ?' j; @' k% e& `8 A* `' x' C　　秦青心中一阵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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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个小吃摊是在杉誉大学附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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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Y" @! N+ ~& _" `* r　　她跑过小吃摊，面前果然是大学后的小吃街！

& }1 z7 [% Q# {( k　　小吃街上人流涌动，来这里吃晚饭的学生们摩肩擦踵。秦青穿过人流，跑进了大学的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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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就像平时这个时间一样，路灯亮起，学生们都在往外走，越往里学校里的人越少，还能看到成群结队去打水的人。

; w: w- L5 |( }6 e　　秦青继续往前跑。

, u' ?6 n( `% t/ o　　她其实不确定是不是真能跑到这里，但当眼前真的出现代教授的那幢小二楼时，她真是高兴坏了。连沉重的双腿都变得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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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她回忆的时候，印象中最深刻的竟然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幢教学楼，而是旧照片中代教授的二层小楼。

% a$ k+ }. j3 D5 p1 I6 W　　眼前正是那幢楼，而且不是修复过后的，是还没有被破坏的那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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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幢楼周围没有别的建筑，它被一大片绿色的草地包围着。白色的阳台上缠绕着长春藤，一楼的楼前种着一株枫树，大大的树冠和绿色的枫叶把枝条都压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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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两步跳上白色的木头台阶，冲进雕花的玻璃门中，大喊：“代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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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9 n5 n8 I! d  g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室里探出头来，冲她招手：“过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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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D: }4 Z　　秦青跑过去，身后的门重重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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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是下午的阳光，当学生当久了，能很容易分辨出阳光是上午的还是下午的。下午的阳光斜的角度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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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L" r, _/ W7 P. z　　代教授站在讲台的桌子前，桌上摆着很多书，他正在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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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1 A' R/ i! [. |1 f1 T' k　　“怎么这么急慌慌的？有鬼在追你啊。”代教授笑呵呵的让她坐下。

* e( h! S8 D# ~　　秦青呼的松了口气，坐下点头，轻快的说：“对啊，就是有鬼在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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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教授一点也不吃惊，还跟聊天一样轻松的问她：“那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

　　秦青抹了把汗，笑得胸有成竹：“因为，她没来过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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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5:28
第 47 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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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没到过杉誉大学，这里就是秦青的主场。换成是上一次的高中学校，优势就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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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医院也是，秦青想过她能跑得掉，原因就是钱芙没去过！所以上一次她从医院出来后，到了高中学校就差一点被钱芙给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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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5 Z. B! \  P+ Z　　这一次，她就选中了杉誉大学。

　　代教授这里似乎永远都是阳光明媚的教室。

* p. g5 c3 ?) S1 C( k# g1 b　　“那你心里有谱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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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V6 N2 [, v0 ~　　代教授的模样就像他们在悠闲的午后坐下闲聊。

7 E8 g4 d; z; y$ [8 f0 J9 F　　“一点点而已。”秦青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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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b. Q+ R* ~　　代教授一脸兴致盎然，“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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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z( F& H2 \6 |" z. a9 k　　秦青想起代教授一直研究这个，就把钱芙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给说了。

: U  ^5 i1 T& P- J- e　　代教授边听边皱眉，听完说，“那你要小心啊。听起来可不好对付，要不你就一直在我这里坐着吧。在我这里，除了学生别人都进不来！”他这个教室，只欢迎来上课的学生，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休想靠近一步！

$ u8 N+ {9 R$ M/ i+ l3 p9 R8 ]　　秦青很想点头，但她还是摇头了：“不行，我要把这件事解决掉。”这事她不自己解决，没有人能帮她。

　　代教授没有再劝，只详细的问她有没有计划。

( P  i5 g* J8 D- A　　秦青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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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G3 S( i+ Q7 j' F2 |　　代教授说：“既然你有计划，那我就不拦你了。不过如果拿不准，逃跑绝不丢人！是很宝贵的！要珍惜自己！”

4 ]# N6 g$ O5 B- q! B　　秦青坚定的说：“教授你放心，我没打算让这种小事毁了自己！”

- S3 |: r- `. o/ s9 \　　接下来，代教授就轻松的跟秦青聊天，两人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秦青这段时间遇到的各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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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教授哈哈笑：“没想到你这小人还挺会招是非。”

　　秦青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很多事她都是稀里糊涂的，直到钱芙这件事上，她才主动了点。

8 X: c5 w4 w* H5 O, i; l3 R  G' T　　代教授看了看怀表，说：“时间大概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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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5 K) |9 d* U+ u  s　　秦青站起来，“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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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教授送她出去。秦青推开小楼的大门，外面骤起狂风，像台风天要下雨一样。小楼前不远处是学校的行道树，树冠都被刮的东摇西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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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H7 k+ {* ~7 s9 }# H　　代教授看到这一幕没有再劝秦青，他只是目送秦青出去，在秦青回头时，握拳说：“振作！勇往直前！不怕困难！就一定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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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z: q1 C3 l8 H8 U3 i　　秦青也握了下拳，转头跑向狂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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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阴沉沉的，乌云翻滚着。

0 O# m0 V& D0 e0 q　　风把地上的土和沙石都吹起来了，还有一些垃圾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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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9 `, f  H3 i6 G　　但钱芙一直没出现。

　　秦青怕归怕，但更坚定了。她想的果然没错，钱芙从来没来过杉誉大学，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找秦青，所以只能刮刮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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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一直在想，钱芙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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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B7 s% P, F" z　　火是秦青在梦境里放的，而且当时她正在跟钱芙通灵，等于是她在钱芙的“家”里。所以她烧掉的，是钱芙梦境中的家。

　　钱芙应该是恨她的。

1 d4 E( j' ^4 b  [　　这一点在今天之前，秦青从来没想到过！她和方域都忽略了这一点，只把注意力放在钱芙放火烧了现实中的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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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2 P. d1 ]8 w2 Y- _' p0 h; Z0 ?　　秦青放的火，激怒了钱芙。而钱芙也阴错阳差的发现她可以利用这把火。

　　钱芙的能力是有限的，她没有办法把触手伸到现实中来。

　　秦青就像一座桥梁，所以钱芙才一直用医院来引诱她。如果钱芙想对医院里的钱秉德做什么，只能利用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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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T4 l* N/ O+ K　　但跟第一次秦青与钱芙通灵不同的是，那一次是秦青进入钱芙的世界；之后每一次，都是钱芙进入秦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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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与客人的位置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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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e' q" k0 u) z: @& p　　在秦青的世界里，钱芙不能主动做什么，她只能引导秦青。前几次，秦青都没发觉这点；今天她就是打算借助这个来抓住钱芙，消灭它！

. g5 q; {7 y: u2 h$ B* p* n# Q　　风刮了一会儿就停了，云都刮跑了，天就变得晴朗了。

9 n9 G" ~5 y9 X6 t( s2 V, I! U) o　　秦青在心底这么想了一阵，头顶上就云开雾散，阳光明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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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太对，因为刚才天还是黑的，现在又变成下午了。可能刚才在代教授的教室里，她的时间感被影响了。

　　秦青放慢脚步，慢慢走着。她没有往校门走，而是往女生寝室那里拐，她想试验一下，看看从这里能不能走到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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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R$ g8 W+ N+ h  @* z　　果然在梦里一切都是没有逻辑的，秦青走过拐角围墙，前面应该就是女生寝室了，但围墙另一边竟然是钱家的那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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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 @5 A　　秦青走上去，钱家仍旧是火灾前的完整模样。秦青上前礼貌的敲门，就像来朋友家拜访一样。

　　“钱芙，你在吗？”

: X& @" v8 q5 W3 t　　“钱芙，你不请我进去吗？”

' y/ B+ \9 L7 u4 v　　门打开了，钱芙站在门里，还是初中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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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8 h( j" p* W　　秦青懂了，在钱芙的印象中，最深刻的不是现在的她，而是初中时爷爷去世时的她。所以，点火烧钱家的是初中时的钱芙。

4 Y/ |! I; U, \" `　　钱芙就像秦青印象中的样子，沉默寡言，但神情中带着几分倔强和阴郁。她让开一步，让秦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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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自然的走进去，站在客厅里环视一圈，坦然道：“还是这样看着顺眼。”她曾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虽然是在梦里，不过当时可不觉得自己在做梦，反而每一样家具，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得很。

( b; X9 N$ P9 n& j: [　　钱芙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盒牛奶过来，把其中一盒放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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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H; j$ V7 x+ h5 k　　秦青没有碰牛奶，而是转身去了主卧，推开门，仍旧是那个没有床垫的双人床，空荡荡的旧衣柜，墙壁发黄掉皮。

　　钱芙在她身后警觉的问：“你进这屋干什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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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g! T# l3 k; \7 n1 H7 N　　秦青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叠好的报纸，这是她睡觉前特意放在外套的兜里的，果然做梦时也一起带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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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尖叫：“你干什么！”她扑上来要抢秦青手里的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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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仗着比她高，迅速点着火，往空荡荡的床上一扔！

　　“啊！！！！”钱芙像被刺着了一样大声喊起来！

　　火瞬间就窜高了！而且连没有被点火的衣柜里也冒出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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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往外跑，客厅里也着火了！浓烟滚滚。

* ?, B% N9 }3 `9 r! G5 @( P　　秦青这时才想起来她第一次在钱家放火时有什么不对，那时只有火，没有烟。而在报道中，她才知道除了火以外，烟也是伤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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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火就带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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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1 _- p" \' `; ^- m. R　　秦青跑到钱家门外就站住，转回头，看到钱芙在钱家的火海中嘶喊嚎叫。

　　“你竟然敢在我家放火！！”钱芙的脸在火海中扭曲了，她一个劲的喊：“你竟然敢在我家放火！！”

$ `: q2 ]' W# L3 q　　“你竟然敢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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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7 p6 N. v4 ]6 b& d: |　　她向秦青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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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1 N: n3 M- q# i3 X& u　　但在门前被挡住了。

　　秦青就在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就像上次一样，她站在钱家门外，火就烧不到她身上。

$ ]" |6 d( ]1 _1 E" Z: c　　这一点，秦青猜测是因为这火是从她之愿烧起来的，她自己放的火，是为了帮助她从钱芙的梦中逃出来，怎么可能会烧到自己呢？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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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6 I' h( u; n# R　　而现在也一样。

6 ?; T' G) m6 \/ ~# D　　她要再烧一次钱家，因为钱芙所有的意识都在这里，这是她心中的家。没有人可以离开家，放弃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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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尖叫着，愤怒的叫喊着。可她一点都没发现，火苗正在舔上她的身体，她的裤子、衣角和头发全都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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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木然的看着这一幕。

+ g2 V4 l7 b! N% Z( T　　她本来就想连钱家和钱芙一起烧掉。

% D/ t: W, h. o6 h) J& m　　她往后退，关上了钱家的防盗门，把火海和钱芙都关在了里面。火一直燃烧着。

7 v0 l( r1 ?* L% d9 Q: D* O　　早晨，秦青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车上时，方域发现秦青的情绪有点低沉，“怎么了？昨晚又做梦了？”

　　秦青在计划昨晚的事之前，没有跟方域说，因为她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用。

4 m+ X6 x) ], Z3 z( Q8 |　　“我把钱芙烧掉了。”她说。

　　方域吃了一惊，看她一点也不开怀，就轻声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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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 _' Z! z' \! ^% c　　“……”秦青垂着头，“我在钱家又放了一把火。”她抬头，对方域说：“钱芙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家。”是她的家，不是钱秉德的家。

" N0 A% D9 {7 |/ j' ]　　方域的悟性很好，马上明白了，“所以你通过再烧一次钱家来消灭钱芙？”他笑了，“还真是没想到！这样不是很好吗？那钱芙被消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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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摇摇头，“还不知道……”明天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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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方域还是把车停在原地，他很快就看到秦青提着书包跑过来了，他探身给她打开门，看她一路跑过来爬上车，“早上好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0 l: n5 V: t, Q5 v$ M　　秦青用力点头，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心的笑起来，“非常好！”她接过方域拿给她的包子和豆浆，说：“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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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也松了一大口气，把车滑入车道，说：“那钱芙是真的被消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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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8 `6 C, @7 a$ |2 d- N4 i  N　　秦青咬着包子，说了一件让方域吓一大跳的事：“其实，钱芙是附在我身上的。”

　　方域的方向盘都差点握不稳了。

  ?% d/ }* Y$ x" [. F　　秦青迎向他瞪大的双眼，立刻摸摸他的胳膊让他放心，“别担心，已经没事了，我也是才想通的。”前天才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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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不在钱秉德身边，也不在钱家，因为她从一开始就附在了秦青的身上。

' b6 e$ c) [$ X1 M4 ^, A( ], V　　“那它点火的时候……”方域奇怪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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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4 b+ g; a7 J6 m5 K　　“可能那个它也是不经意办成的。”秦青想，钱芙附在她身上，心里心心念念的还是钱家，但当它再次看到钱家重新装修后的样子，一时激动就把火给点起来了。

7 o: I; \/ v* d5 B1 F7 \　　烧光钱家后，钱芙发觉了这个好处！就想再故计重施，引导秦青再把医院给烧了。

　　“我想应该是这么回事。”秦青叹气道。

7 O6 ~0 i" S3 l0 o* Y4 m* }# A/ L　　方域也觉得这个解释是最好的，他安慰她：“既然已经消灭它了，就别再想了。”因为除了秦青外，没有人能看到鬼，所以没有人发现钱芙附在秦青身上。他也不知道。

. H" N4 ]: c5 _/ j6 f* ~7 o/ t　　这让他有点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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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R% N! ]' Y3 K7 x　　秦青看着车外的车流，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其实附在自己身上的鬼，是最难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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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5:35
第 48 章 汪雨涵和齐鹏

; I: ^. C. F% B　　钱姿芳给钱秉德换了个姿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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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w5 R4 C! b! @7 c! L, R　　钱秉德摆摆手说算了，他的烧伤全在背后，只能趴着睡，可趴一会儿就呼吸不畅，只能像乌龟一样在床上慢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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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F2 U  Z/ }% a5 x　　钱姿芳把衣服团成一团给他垫到胳膊底下，架着点他会舒服一会儿，这个姿势累了就再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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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6 q8 N' P6 \7 s$ J# `$ h; U　　虽然请了护工，但住院花的钱是个大数目，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钱秉德身上烧伤的地方要慢慢移植，医院说尽量采取自体移植的方法，会省一点钱，但他现在要先恢复到可以进行手术的地步。

　　钱姿芳自己还有工作，幸好儿子去上大学了不用她管，要是儿子还在上高中，她肯定撑不住了。她每天中午、晚上都过来一趟，帮着喂喂饭，替一替护工，再跟医生聊一聊，每天连轴转，家只好全扔给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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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钱秉德换下的内裤和睡裤放在盆里，端去水房洗。护工只管照顾钱秉德，帮他放护理袋，洗衣服是不管的。所以钱姿芳来的时候活很多，她多干一点，护工就能轻松一点，照顾钱秉德也会更尽心。她没办法给钱给东西，只好用这种方法讨好护工。

5 ^8 E% h" S- O6 E; _3 S. b$ Y  s　　钱秉德在钱姿芳出去后就闭眼假寐。没办法，医生不肯多给他用吗啡止疼，给他开了止疼片也交待他尽量不要吃太多，有依赖后药会越来越不管用，到了手术时更麻烦。所以他都用睡觉来逃避疼痛。

7 k& m. b2 v) |- {" ]% V　　可能是知道钱姿芳在这里，钱秉德很容易就入睡了。在梦里，他身上没有烧伤，不会疼，轻松愉悦的让他想永远留在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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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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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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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Q3 A9 b1 v, _4 z　　钱秉德发现自己在家外面，小区外面还没有盖起大楼，而是小门面房，他还记得那个理发店，理个头只要五块钱。

　　秋日的阳光淡淡的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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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H. G) e, C1 P8 x5 m　　路很窄，却有两排人并行，左边向后，右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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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来了一家人，有老有少，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男人看着很眼熟，他冲钱秉德热情的招了招手，然后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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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秉德站在路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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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w. D2 O# E! V8 C　　“爸爸。”一个女孩牵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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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S" r# {6 h5 C0 d. \8 ^　　钱秉德低头看，惊讶的发现那是钱芙，他的大女儿。

　　“爸爸，这里，在这里，爷爷、妈妈和弟弟都在。”钱芙拉着他往前跑，不远处模模糊糊的站着两个人。钱秉德看到了父亲和妻子，小儿子在妻子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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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已经那么老了吗？他明明记得他出国时，父亲的头发还仅仅是花白的，看起来都不像六十岁的人。

　　钱芙看起来也不大，初中？小学五六年级？她抱着他的胳膊，拽着他拼命往那边跑，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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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d1 S/ J* g+ k0 o/ ^7 x4 \　　钱秉德想逗逗她，故意往后坠，不肯迈步。

　　“爸爸！快点啊！”钱芙着急了。

+ j  @6 `8 V2 U$ j# q: C' V$ x　　门吱哑一响，钱姿芳的声音传来：“真是麻烦你们了，让你们一趟又一趟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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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钱秉德听到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他胳膊被放开了，黑暗降临，啊，原来他在做梦，现在梦要醒了。

　　——好烫！！好烫啊啊啊！！

　　这个声音渐渐远去，门外的声音更清楚了。

/ z* d: W3 c3 V8 {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秦青和方域站在门口。因为病房里相当乱，钱姿芳也很不好意思让人看到钱秉德，刚才她还没来得及给他穿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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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0 h5 n0 A5 [8 k  Q　　“好多了，医生说现在恢复的情况不错，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钱姿芳把手上的盆放到地上，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你看……这么乱，也没个地方让你们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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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Z6 s( _4 P7 Q* }; [% h　　“不用，不用。”秦青把鸡蛋递过去，“我们就是来看看。”

" k( @( }) H% f　　她看得出来钱姿芳有些尴尬，就没有进病房，跟钱姿芳打过招呼就走了。

　　钱姿芳把鸡蛋提进去，同病房的另一个人的家属笑着说：“这是你家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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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姿芳叹气的说：“是我大侄女的同学，听说家里的事来看看。”

& T& B" O7 g1 m# ?/ P2 `' i　　那人啧道：“真不错！还能特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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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来了第三回了，还打过电话来。”钱姿芳又想起了钱芙，此时此刻她是真希望钱芙还在，如果她还在，她好歹还能多一个人分担。

0 J; z. N7 T1 {8 V　　她把衣服装进塑料袋带回家晾，一转头看到钱秉德都快滑到床下去了。“呀！真是……”她赶紧过去把他轻轻的托回去，抹了把汗。

　　差一点就栽到床下去了，真悬啊。

3 X( P# j: S4 r! M& G) d6 \　　坐到车上，方域笑着说：“这下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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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0 t3 Q1 @( J. f) z1 ?( m2 K& L　　“是啊。”秦青放松的往后靠。

　　“你的功课怎么样？这段时间都没放在心上吧？”方域发动汽车，离开医院。

* t0 `$ I2 `7 w6 c: l( B$ M　　秦青捂着头呻吟了一声，开始算到底有多少作业需要补，她最近都没写作业，很多都积着呢。这下可有得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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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已经是深秋了，树上的落叶都快掉光了，地上哪里都是厚厚的一层干树叶，踩在上面咔咔响。除了校工外，学校也组织一些学生打扫校园，拾捡垃圾，清扫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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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下了车跟方域挥手说88，从明天起就不用他早起送她上学了，她可以继续住学校了。她给司雨寒打了个电话，问清她在哪里后，带着作业就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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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2 ]& V9 ?& I- x9 v! ~　　“你都没写啊。”司雨寒很同情，“那你完了。”

　　老师们布置的作业并不多，但有很多书和资料是老师在课堂上提过要大家读的，不看的人接下来的课就不好上了。秦青排了个时间表，按紧急程度开始废寝忘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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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做为好朋友帮她带饭、打水，提醒她上课等等。

　　“寒寒……咱俩结婚吧……”秦青感动的热泪盈眶。

) q. D1 ]9 F* W7 m8 \- N- }9 o　　“好，美人今晚就侍寝吧。”司雨寒装模作样的摸了下秦青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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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l& F& k2 a+ @" \　　终于，所有作业都在限期内完成了，资料等也差不多都读过前言或前几章。秦青忙过这一阵，去秤体重竟然还轻了六斤，在冬天之前竟然瘦了！简直不可思议！

　　然后回家歇了个周末，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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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q- Q/ M$ f0 w8 t9 K　　钱芙的事也了解了，作业也没有拖拉到要去向老师求情，无事一身轻的秦青觉得连天空都变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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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蓝了，最近一周刮大风，把雾霾都刮跑了，能不蓝吗？”伍宾翘着二郎腿说。

　　孙明明和柯非坐对面，他们四人一起吃午饭。

　　“你终于出现了，前段时间怎么了？”柯非好奇的问秦青。

" e/ m7 [9 D9 F　　“一言难尽。”秦青摇遥头，问柯非：“怎么不约汪雨涵？”她说完就见剩下三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了？”秦青发现自己可能错过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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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F# Q. x  ~) j# t　　“汪雨涵吧……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孙明明艰难的向秦青表示最近可能不是约汪雨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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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得很难看。”柯非说，“两人再见面就是十世仇敌了。”

　　“这么夸张？”秦青明明记得汪雨涵和齐鹏之间应该是普通吵架。

4 U0 ]1 T% g2 G5 q; \7 A' Z　　伍宾做为唯一的男同胞一直在装透明，这个话题他实在不好参与。

　　柯非从头到尾跟秦青说了一遍。

& y. x' ~$ q* X7 N　　齐鹏和汪雨涵今年都大三，两人谈了一年，感情也比较坚定（？），双方家长也见过面了，等于是过了明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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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齐鹏家就提前准备婚事，给齐鹏买了个房，言明这就是婚房了。房子是二手房，简单装了一下后，搬了家具进去就可以住了。齐鹏就想干脆从宿舍搬出来，他还想让汪雨涵也搬出来，两人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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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E7 G& H; I2 ?　　“汪雨涵不愿意？”秦青问。

　　“她一开始是愿意的啊。”柯非说，“行李都搬过去了，但两人后来不是吵架了吗？吵完她就不搬了，人还在宿舍住着。”就是前一段的事。

, q5 k* r( l% j, q2 [　　然后某一天呢，汪雨涵想着两人总要有一个低头，她不想再吵架了，打听了下齐鹏那天不上课也不在宿舍，应该是在他的房子里，她就提着买的水果什么的去找他，打算和好。一敲门，里面蹦出一女的。

　　“……”秦青，“真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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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6 Y- t( {0 i6 z& x& x: b) F- d　　柯非说：“当时汪雨涵就懵了，喊齐鹏出来说。谁知齐鹏还挺光棍，出来跟汪雨涵说你不是不想搬过来住吗？没事，我找别人来了。”

- H, A( Z9 o- k6 a  `% Z　　这么一搞，汪雨涵就是个封建妇女也要炸了，凤姐还要把尤二姐给治死呢，汪雨涵认为主要矛盾是齐鹏，把女的给略过去，当时转身走了，过两天觉得冷静点了约齐鹏出来谈。

　　齐鹏这次还是很光棍，说他受够汪雨涵了，脾气太硬太不给男人面子，他说反正他也发现了，女人都一样，还跟汪雨涵说那也不是他带回去的第一个女人了，是第五个还是第六个他都记不清了。

4 `: |0 K) |% [$ Q　　“……他想干嘛啊？”秦青听到这里觉得齐鹏是不是在找死？他是生怕汪雨涵不跟他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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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7 s6 L" b9 G; ]2 [3 |9 k: `) i　　“不知道啊。”柯非说，“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以前没发现他这么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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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汪雨涵什么反应？”秦青想，要是她的话不给齐鹏几个大嘴巴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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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2 w# Q0 v; B0 U' l* M9 @　　“也没什么反应。”柯非叹了口气，“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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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5:40
第 49 章 人人都说他是SJB

　　汪雨涵到底哪里变得不一样了，直到周四中午在食堂里，秦青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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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不打吗？”排在她后面的女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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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才发现队排歪了，马上站好，跟着就觉得身后的人很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汪雨涵！

　　简直像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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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到哪里都满身活力，让人一眼就能发现她；现在她站在那里一点也不笑，对身边的人都漠不关心，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目光死寂，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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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E* |3 p# ~% c8 f　　“雨涵，你也来吃饭啊？”秦青看她这样实在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起了话头，果然不一样了，汪雨涵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打完饭就越过她先走了，完全没有聊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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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N' L% t* k# a0 ?( T　　秦青也不好跟上去，只能远远的担心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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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B7 E( L9 A; S　　再遇上柯非，她才道：“汪雨涵真是变了，她受的打击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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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叹气说：“她跟齐鹏是真有感情的，齐鹏突然变脸，也让她有点接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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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鹏这家伙真不是东西！”秦青恨得牙根痒痒。要分手你就好好分，搞成这样有意思吗？

　　柯非安慰她道：“也算是个好事，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就算这样也还是让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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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汪雨涵还是渐渐的恢复过来了，她似乎打算用繁忙的学习来填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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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秦青接到了汪雨涵的通知，说想办个学习会，大家一起聊一聊，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要走了秦青的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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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e0 Z% f, E" e' u  C　　秦青马上说到时一定去，挂了电话给柯非打了一个，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都打算到时过去。

　　“肯定要去啊，她好不容易愿意跟大家联络了，一定要去捧场的。”柯非说。

　　秦青、柯非、孙明明和伍宾四人私底下说好，到了那里一定要把气氛炒热，一定要积极热烈的讨论，一定不能提齐鹏——这个是重点！

# n1 g& d2 `; Q' l" G+ I　　“讨论完了再一起去吃饭。”秦青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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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f* z* d" h& x9 M2 \" a0 D　　“对，吃火锅吧，天气冷了吃这个正合适，还能好好说说话。”柯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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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和孙明明也都愿意去吃饭，商量好了之后，秦青说：“现在先不要提，到时讨论完了再不经意的说一声。”她怕提前说了汪雨涵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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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有这个可能！”柯非马上说。

% }' R6 {4 L$ A+ f0 I2 c% n　　讨论当天，汪雨涵借到的是代教授的那间教室，因为这天下午这里没有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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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L2 ?% U8 J; h　　秦青知道是这里后就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她叫传达室的老师帮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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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的东西更多，更乱了。桌子上全都是摆着的石膏模，有很多是学生作品，奇型怪状的，屋里弥漫着颜料、油漆、画布、石膏以及松香的气味。

' i" U8 ?* v3 R* b& a9 T9 C4 P　　坐在这样的教室里，完全无法联想到代教授的那间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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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原的窗户也装了彩色玻璃，秦青好奇的站到椅子上看，发现三面窗户分别是玫瑰、圣杯和圣经。

9 O# p# G- k. P* ?3 Q$ O: E　　要真的是百分百复原应该是凿壁偷光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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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失望的跳下椅子，看来学校复原时根本没有第一手资料，至少当时的窗户上装的是什么故事他们不知道。

9 a% B1 n* Y: k% q; Q  j. M　　大概只有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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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b) o$ A$ G( q. R- u7 K, w　　可能还有当时的学生，如果他们还在世，也在这个学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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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N  a' R9 @6 R　　秦青想到了施教授。
! b# v' _! Z" S% {% A- s3 Y
" C: W( f, ~! E8 I6 i( f& w) D8 ?2 n　　全到齐之后，汪雨涵很认真也很民主的让大家提有兴趣讨论的项目。

2 u9 m( I4 o5 z9 b* h6 B8 c　　秦青他们也都很认真，一点没有敷衍的意思。

) u+ _8 q  e( a　　“我们来讨论《徐家屯民俗初考》怎么样？”伍宾从书包里掏出书说，“我这里有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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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一本！”秦青赶紧也拿出来，这本书她每天都带着的。

, @% E: ~( M4 Q( Y+ }: ~　　汪雨涵笑着说，“正好，我也拿了，这就有三本了。”

　　有了资料，接下来就是方向。

　　这本书完全就是鬼怪故事大集合，发生在村子里的一切稀奇古怪的事基本这里头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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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说：“不如来说一下一共出现了几种鬼？还有它们附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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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举手：“那个……我们来统计一下一共有多少驱鬼的东西吧？就这本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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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t* a7 [# Z2 j1 S# }　　这个有意思！秦青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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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和柯非都无所谓，只要有题目就行，两人都同意，汪雨涵说：“那就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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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l& C+ d6 J7 T8 e6 J* I9 R　　教室里有一面留言板，汪雨涵拿擦子把上面的字擦掉，拿着记号笔说：“我记得几个，先写下来吧。”

) i  t# O. a6 k/ E5 m1 e　　1，徐四鸡的媳妇被鬼附身拿刀追砍婆婆——泼黑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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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徐二毛被黄鼠狼附身偷吃邻居家的腊肉——被打

% a7 O* a$ H# T0 f5 y1 g　　伍宾偷笑，“我怀疑邻居就是想打他一顿。”

　　不过“打”确实是驱鬼的方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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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I3 @# U- I4 A9 `* O7 X( W　　秦青也记得两个，找出来后上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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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x& Q' M& g1 j　　3，徐二狗满嘴胡言乱语，为祛邪，被灌粪水

% a) D  c% ~1 F3 v  s　　伍宾恶心的说：“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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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S( Q  K9 Z8 D6 v! d1 U　　秦青说：“污秽之物可祛邪驱鬼也是有很多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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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还有童子尿！”孙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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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3 y  k8 Q, e3 k" S　　4，徐七叔半夜去田里被鬼追，掏出袁大头扔鬼，成功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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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买路钱！”伍宾说，“这方面的传言有很多，钱币祛邪很多流派都有的。”

　　“现在不是还流行做恶梦枕头下放毛爷爷吗？”孙明明笑着说，“我们寝室就有人说做梦被鬼压床，就在枕头下放一张粉红的毛爷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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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D. W: Y+ y7 I　　“我也找到一个！”柯非跳起来，拿着书拿起笔写道：

. |, ?3 q2 d, M　　5，霍幺妹（86岁）被鬼压床，将剪刀压在枕下遂解。

　　“好像剪刀驱鬼也有说法。”秦青记得有这种说法。

1 z* l9 j: p" H1 O* E　　“对，鬼好像怕尖锐的东西。”汪雨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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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O' ~- V8 l　　“人也怕。”伍宾接了一句，大家都笑起来。

　　6，徐狗蛋和赵春花在房子里偷情，听到鬼叫，想起听人说鬼怕人交欢，所以就使劲做，把鬼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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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3 `3 F; w: m  w  I　　这个是伍宾找出来的，他一写出来，秦青就拿纸团丢他：“你才恶心！这种一听就是假的你也写？”这肯定是说故事骗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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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和柯非也笑哈哈的拿纸团砸他。

" y9 a# b- j  e, w* Y0 P! O　　伍宾一边躲一边辩解：“我觉得很有道理啊！你看做的时候阳气肯定充足！阴阳调合，天气之气聚集，所以鬼就吓跑了嘛！”

　　连汪雨涵都忍不住笑了，讨论会彻底失败，因为下面大家都跑题了，改为《徐家屯民俗初考》中有多少故事是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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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采集这些故事的人当时一定很崩溃。”伍宾一边摇头一边说，“明知是编的故事还要给钱。”

　　“千金买马骨嘛。他要是还要分辨真假，说这个是假的不给，后面肯定就该吵这个了，剩下的村民就是有也不肯说了。”秦青道，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这种情况也难以避免，当时代教授也不信这个，他研究的从来不是鬼故事，而是从这些故事中摸索出徐家屯的民俗生态，那里的村民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平时的消遣是什么？他们有着什么样的风俗？什么样的习惯？在生活中他们对什么感兴趣？厌恶什么？这些事都是怎么发生的？前因后果是什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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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论一直热烈进行到五点，天都快黑的时候，他们准备要走了，秦青若无其事的说：“现在去食堂肯定要排长队，我还没有拿饭缸，不如我们出去吃吧？”

　　孙明明马上说：“吃火锅！我想吃火锅想很多天了！”

　　柯非“民主”的转头看大家：“那就吃火锅？”

　　伍宾说：“行啊，现在去应该还有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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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四人一起看汪雨涵。

6 u; S# c( K& J9 c, a$ T/ d! R　　“……”汪雨涵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拒绝，“那就去吃火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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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 N　　到了火锅店，店员正在摆盘，肉串和鱼看起来都非常新鲜！伍宾飞奔去抢盘子端肉，孙明明拉着秦青去占位！柯非就跟汪雨涵去付账，自助式的先交钱后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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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f! g/ V5 }/ Q1 Z8 q　　一位八十块，虽然有点小贵但味道很好，种类也多。

2 H( t1 U  g! E$ s& ?　　服务员很快把汤锅端上来了，他们要的是四种锅，分别是清汤、半辣、重辣、咖喱。

7 F* ?( A* u* w2 g# l, h2 M　　正准备吃，突然有人叫汪雨涵。

　　“汪雨涵？是你吧？”一个男生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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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i, h' ]9 j7 J/ i1 w  d3 p( {* {　　柯非一看不认识，去看汪雨涵。

　　汪雨涵的表情明显不想搭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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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看到赶紧过来。

6 M/ H; o0 H3 w5 Y3 c+ O　　男生说：“我们都骂齐鹏那个货了！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你跟他分是对的！早点踹了他！他要回来求你，你也别搭理！那傻瓜最近病得不轻！跟有鬼抓着他似的每天也不上课了，就跟女人在他的房子里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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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x5 a- |& y- h8 K" g: ^　　汪雨涵厌恶道：“别跟我提他！”一甩手拿上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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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马上去追，秦青对那个还搞不清状况的男生说：“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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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5:47
第 50 章 汪雨涵的坚强

, j2 ^+ J! S/ @　　火锅翻花滚沸冒着热气，店里人声鼎沸热闹极了。但秦青几人都没有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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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e) L2 k' x+ n: `& h　　伍宾把端来的菜和肉一股脑全倒在锅里，涮好捞到盘子里说：“吃！吃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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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8 o3 F% Y8 j8 q　　秦青、孙明明和伍宾三人把这些涮的菜吃光就回学校了，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 _3 e. e9 P+ }6 ~　　回到寝室后，秦青又吞了半包饼干。孙明明给她打电话说柯非回来了，“她饿坏了在泡泡面，让我跟你说，汪雨涵没事。”

7 |' \8 f  O; a1 r4 k　　人没事，谁知道心里有事没事？

　　秦青长长的叹了口气。

5 F5 G4 h% {3 @　　第二天从起床起就事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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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阴天，天阴的像吸饱了水，寝室里的人起床时都嘀咕：“要不要带伞啊……”又怕天冷又从柜子里翻厚衣服出来，因为这一通折腾，到食堂时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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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喜欢吃的包子已经没有了！她只能选择是馒头配豆浆还是烧饼配豆浆。卖鸡蛋饼的那个窗口竟然是空的！据说是做这个的人请假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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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0 B/ Q( A7 b' c: [　　秦青只好拐到外面的超市买面包，幸好面包还是有的，在这么冷的天里她是多想有一口热包子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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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3 Q9 k  i8 r$ s- ~2 K! L/ @　　上课时连着两节课都被老师叫起来提问，不知是怎么搞的，今天按学号都轮到她了！

　　等中午准备去吃饭了，司雨寒说她姑妈今天来看她要叫她出去吃，秦青只好自己去食堂。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食堂前的石阶滑得不得了，她刚小心翼翼上去了，就有一个二傻子端着一大缸的面条啪叽一下全砸地上了，她往旁边一闪没站稳，踩到了身后人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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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她还没站稳就赶紧说。

; S* c* `/ A& t! a3 L2 k9 E7 U　　“瞎啊！”身后的人骂，还狠狠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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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就是从小踩高桡也没这么好的平衡性，眼看就要脸着地了，被一个男生牢牢抓住了胳膊给捞起来，这个男生还冲推她那人骂：“你有毛病啊！！”

　　秦青站直后就看眼前已经要打起来了！她瞠目结舌，旁边竟然还有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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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c4 Q' j4 u1 }& R  C7 Q' u　　“好啊！陶斌！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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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她才是当事人！

　　秦青发现这两个都是熟人。

, q* r8 d& a* T　　拉住她的那个是陶斌，推她那个竟然是齐鹏。她还想劝，就听齐鹏骂：“艹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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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斌：“你再说一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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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a$ Y' U' H6 \, D) M  Z& l　　“艹你妈！！”齐鹏还附赠了一口痰。

　　陶斌扑上去了。两个大男生打起架来动静特别大，从台阶这头打到台阶那头，拳飞脚踢，器官横行。齐鹏打架嘴脏，问候了陶斌全家亲属不算，连陶斌未来的老婆女儿都带上了。陶斌就闷头只顾捶，拳拳到肉，打得齐鹏如风如杨柳随风摆。

0 B9 L  M  \' q4 m4 ^9 \3 m) f　　食堂里外正打饭的学生都在看热闹，还有人端着饭边吃边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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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S" K. j) D2 `　　秦青看到陶斌的哥们已经打算上去帮忙了！然后她还看到了老师们正在从二楼下来！

　　说起来学校食堂的设计特别反人类。一楼是学生用餐，二楼是老师用餐。但二楼上下要利用在食堂侧面的消防梯，一楼没有上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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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此时此刻就特别贴心。老师们听到楼下学生打架，从二楼跑下来要再绕食堂跑半个圈，给了秦青充足的时间在看到老师奔过来的身影后大喊一声：“老师来了！！！”

　　陶斌的哥们在听到这一声后纷纷抓着衣服如箭一般的跑了（还有个人竟然还来得及把装饭的塑料袋带上），陶斌被哥们拽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又踹了齐鹏一脚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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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8 _5 e+ ~: F1 F8 z- G5 ^　　齐鹏坐在地上哼哼，一边嘴里还在骂。

5 n* f; t- c' j% _　　秦青心里默默道：挨得真不亏！一边也静悄悄的溜回寝室吃饼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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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5 K% h! ?! q. S$ u7 c　　“无妄之灾！”秦青跟吃完大餐回来的司雨寒抱怨。

　　司雨寒特别没良心的笑得浑身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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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4 z0 y% ?2 N! Y0 x# b7 B　　“我都吃两顿饼干了！”她现在满嘴甜味！她想吃点咸的！带汤的！真正的饭！

2 l2 J; N! a% b' z6 {/ l　　司雨寒嫌弃道：“别对我撒娇，对你男朋友撒去！”

　　秦青认真想了想，说：“不行，跟他说的话他该过来了。”跟方域说，他肯定就要来带她去吃饭或者给她送饭。不能让他跑过来，多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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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i$ i! ^8 u) m9 e2 m$ s; F- W　　司雨寒啧啧道：“那怎么办？我陪你出去吃？”

　　秦青立刻蹲她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好人！陪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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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L( z) z; a: [　　雨现在越下越大了，出去吃饭不可能，司雨寒把她的鸡爪贡献出来，秦青泡了一包面吃，也算满足了。

　　下午柯非的微博就发了个消息：听说某个禽兽被人按在地上打？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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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2 U8 G/ j$ w/ C　　孙明明转，伍宾转，秦青看到也跟着转，但汪雨涵不为所动。她好像又沉寂下来了，谁都不理，听说在寝室里也不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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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被齐鹏劈腿的事已经传开了，因为齐鹏毫不掩饰，被人问起就很爽快的说：“对啊，分了。”再问是不是他劈腿，他就说，“不就是女人吗？怎么了？”

- r, Q, K7 |5 N　　这人疯了。

2 h, S8 {* l; b6 N　　不止是柯非他们这么认为，齐鹏寝室里的男生也都这么认为。伍宾说这是很不寻常的事，“一般分手劈腿，同寝室的人都会帮着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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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h% E" Z$ U& X  N　　当然他这句大实话被孙明明和柯非按头狠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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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R( q3 a' F* v- r) k　　但从侧面也说明了齐鹏的所做所为有多么令人发指。

　　齐鹏被打一事经过一番调查后不了了之，因为齐鹏不认识打他的人。而当时虽然在食堂的学生很多，但老师们询问时却没有人说出陶斌等人的名字，不知道是真不认识，还是大家有志一同的包庇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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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认为是前者，那个食堂平时就餐的都是中文系和法律系的人，因为离这两个系近。陶斌和齐鹏当时为什么去那里打饭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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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以为齐鹏至少会说出她的名字，但也没人来找她。她可不认为齐鹏好心没有说出她来，她想搞不好当时齐鹏根本就没认出她是谁。

6 E3 _- M5 h5 N* g2 |　　她告诉柯非她们时，柯非叫道：“原来你在场啊！”她马上问，“打得惨不惨？”

' _0 ~; n, z$ Z3 M　　秦青回忆了一下，肯定道，“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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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和孙明明立刻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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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不知为何也在场，他插嘴说：“听说齐鹏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不上课。我看他那天就是中午才来学校吃饭，就近找了你们那个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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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g* J( y! P1 f　　等柯非和孙明明走了，伍宾扭扭捏捏的叫住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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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M1 i% @* \- o9 d) D, s0 R$ k　　秦青马上说：“我的生活费都花光了，只剩下饭卡里充的钱了。”是的，她忍不住去买了一双短靴，是她盯了快两个月的！能忍耐两个月，她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秦妈妈刚给她买了一件呢子大衣，她立刻觉得没有配这件大衣的鞋，就心安理得的把那双短靴买了。贵是贵了点，但非常漂亮！她爱不释手！每回想到这双靴子已经在她的床底下就满足的像得到了整个世界。她已经为第一次穿这双靴子挑好了衣服和时机！就等它隆重登场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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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价就是她这个月每顿就只能吃一个菜，机动钱只有二十块，因为昨天买了面包，所以还剩18.5。

+ p! ?$ ~# ]# F, T1 q, H　　连面包她都是吃最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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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伍宾要借钱，她是有心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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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X0 ~" I7 ]) N+ F( J) s　　伍宾小声说：“不是，我不是找你借钱，我是想找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齐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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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K- g0 C  {　　秦青奇怪的打量他：“为什么你要去看他？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伍宾鬼祟的压低声，“我是担心……”他盯着秦青的眼睛，“你说他会不会是被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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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被鬼附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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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算是多少知道一点关于秦青的本事的人，不知道他脑补了多少，反正在他的恳求下，秦青跟着伍宾去远远的看了一眼齐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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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5 g5 K+ U0 q/ I) k& N　　“他身上没东西。”秦青只看一眼就转头肯定的说。

　　“真的没有？”伍宾，“你不觉得他性情大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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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 ~% u4 k7 \+ Y　　“可能这就是他的本性。”秦青说，“他要是有问题，那天在食堂前我就发现了啊。”

' {. V$ f- X% ~+ T　　伍宾就是不相信齐鹏本性如此，肯定有问题！他纠缠半天，搞得秦青都不懂了，“你怎么那么肯定他有问题呢？你有这么了解他吗？”再说下去她就要怀疑伍宾暗恋齐鹏了，那可真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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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D, v' y4 O　　伍宾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承认了。

　　秦青好奇的看到伍宾突然变得特别胆气虚弱，换句话说就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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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0 R9 v; b* f4 ?　　“你还记得我家那房子吗？就是你说有问题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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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f; Q( u! \　　秦青一下子懂了，“那房子不会就是齐鹏家买的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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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痛苦的点头，“谁能想到这么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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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连秦青都不能置身事外了。

- o3 O' B' @8 y- ?9 Q; n　　伍宾说，“其实……我怀疑汪雨涵也是这么想的。”

　　上次研究会，其实是汪雨涵提前告诉伍宾，让他提议讨论驱鬼的东西的。之前伍宾一直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知道齐鹏家的地址后才恍然大悟，汪雨涵也怀疑了！

$ f( F5 b8 ^) Q9 _4 Q# }. J　　以汪雨涵的性格，绝不是一个会在被甩掉之后消沉痛苦怀疑自己的人，她肯定会想：她看中的齐鹏真是这样的人吗？她跟齐鹏交往两年，两人彼此知根知底，齐鹏到底是不是一个下流无耻的人，她很清楚。所以在排除了所有可能的因素后，她只能从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青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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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03
第 51 章 五花八门的驱鬼工具

, `! W  c' {$ G- J% b: |　　席紫娟今年六十四岁，跟老伴两个人住在儿子给他们俩买的房子里。儿子留学后在外边跟外国女人结婚了，生了两个长着黄头发的孙子给他们。虽然儿子也说要接他们过去，但席紫娟想想语言不通，出门一看全是说英语的外国邻居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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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两口每天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家里只有电视的声音。电视从早开到晚，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老头的眼睛就盯着电视。席紫娟每回说话都觉得是自己在跟自己说，家里就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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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0 O  y, n) F  h　　这天，席紫娟又听到楼上的声音了。

　　“你让我进去！”一个女人说。

1 |0 k' U* T# c" {3 [　　“汪雨涵！你要点脸行吗？！”一个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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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紫娟竖着耳朵听。他们这个小区有很多邻居来来去去的，这个男人一听就是最近才搬来的一个大学生，听说是父母给他买的房让他结婚用，结果他刚搬进来后就常带不同的女人回来，小区里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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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紫娟他们早就在说，早晚会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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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6 K; X( c/ @+ a; J9 Y　　“这是吵起来了！”席紫娟有点担心，她怕那个女的吃亏，所以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就悄悄的打开门，然后她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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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不忿被甩上门泼粪》

　　这是微博新闻的题目。秦青先看到这题目加配图，又听说了汪雨涵被学校停课一周后，脸都绿了。

) B  ]7 v: [5 h$ f4 \　　现在去跟警察说汪雨涵是给齐鹏驱鬼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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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的电话如催命般响起来，秦青刚接通，那边急火火的说：“你看到新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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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看……”

6 O( A8 a" m  o, h* i+ k- _3 ]　　“你说我们去跟学校说汪雨涵是去驱鬼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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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

　　“齐鹏好像走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 ^: }1 d; s1 S  Z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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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叫上柯非和孙明明？”
! [( M- [: C8 ]1 e6 k; I, C
+ O! |6 a8 b" U　　“你看着办……”秦青终于接上一句，有气无力道。
( a5 H& ^( k+ M0 ^4 {
- ?% h. o  m2 @2 q7 J　　“那好，我去问他们！”伍宾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柯非和孙明明听了以后先是惊奇原来汪雨涵是在给齐鹏驱鬼！

% v: b% x) E( m/ [　　“对哦，我就说汪雨涵不会这么做。”孙明明看到新闻就觉得不对头，泼粪这么蠢的事汪雨涵怎么会做？当然她确实做了，但绝不是因为被齐鹏甩了。是驱鬼的话就能说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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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说：“啊？原来她是去驱鬼啊。”她刚觉得失望，然后又大笑起来：“反正都泼齐鹏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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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说想去驱鬼，因为那个房子是他家卖给齐鹏的，如果齐鹏真的被影响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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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答应得很痛快，于是四人再次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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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驱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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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V* C7 }6 C; {8 H9 }# u) Y! e　　秦青问伍宾，“你想怎么办？”用粪把齐鹏家给浇一遍？不说成功率，她首先就不愿意！太臭！太恶心！太脏！而且想一想后果吧，他们也会上新闻再被学校处分的。

　　孙明明答应来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听完秦青的话后就变成恶心了，马上说：“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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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6 Q* v$ {5 }" Y/ L　　柯非也从兴奋变成恶心脸，她逼伍宾必须想别的办法驱，“你说不出来我们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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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G; ]6 a  z1 F) w  w　　伍宾连忙辩解，“我也没说就要这么干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去看一看，要是汪雨涵已经驱走了，那我们就不用费事了。要是没驱走，那也证明了这个办法不管用。”这是他死活一定要拉上秦青的原因。

. x/ S0 A: @% T+ W) p1 B" h( h# q　　总之，一定要先去现场！

　　约好时间，四人一起到了齐鹏家小区门外。

　　伍宾说他能解决钥匙的问题，等站到小区外了，柯非让他先把钥匙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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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1 [$ y: ]; e( D& z　　伍宾还真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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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 z; M2 [　　“难道齐鹏家买了房子没换钥匙？”柯非很不解。

　　伍宾说，“哪儿啊！这就是齐鹏的钥匙。”齐鹏家换过锁以后钥匙给了齐鹏一把，跟着齐鹏就在寝室把钥匙丢了，又回家配了一把，之后又找着了，然后他就把这把钥匙放寝室了，让寝室的人什么时候想去那里住就直接去。但后来齐鹏跟寝室的人关系恶劣，这钥匙就一直挂在他们寝室大哥的钥匙串上。伍宾给借过来了。

7 T: Q  G& H1 c　　伍宾于是说：“所以咱们这是光明正大的进去！不是偷偷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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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正大”的四个人进了小区，站在齐鹏家楼下再次踌躇不前。

: S4 a  z% g* d1 b　　伍宾在来之前已经讲述过他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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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v. ]) ^　　据说他二叔和二婶当年是让人羡煞的一双璧人。二叔年青英俊有才，从倒腾手机配件干个体起家，到千禧年时已经身家千万；二婶貌美如花温柔贤惠，二叔几经起落仍不离不弃，二人是他们家最好的一对夫妻。

　　然后买这个房子时仍是期房，二叔年过四十，开始花心了！

　　伍宾说：“我们都认为二叔那时是钱赚多了，心眼活了，二婶年纪也大了，他就晚节不保了。”

* M. G. J- R6 G3 x! k/ J: E　　二叔小蜜找了一个又一个，二婶火起三丈高，跟二叔打得不可开交！但二人哪怕打翻天，吵得亲戚朋友全都跟着受罪，再怎么闹离婚，每回都是到民政局门前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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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到民政局门前就开始吵，开始打。”伍宾说，“一打就打到警察局和医院里去了，这几年至少去了四次民政局，每回都没离成。”

; b: l: b7 k, w; q  \　　但自从秦青说过后，伍宾仔细观察发现二叔和二婶在卖了房子后竟然真的变好了！二叔说年纪大了，花不动了。二婶恨得咬牙切齿，但见二叔变好后，还是跟他过下去了。伍宾才相信原来真的是房子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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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看看。”柯非感叹，“你二叔和二婶真是感情坚贞啊。”汪雨涵和齐鹏不就散了吗？

. j8 K( w0 X  K$ {. L$ g- x. Y　　“是伍宾的二婶能忍吧？”孙明明觉得伍宾家的事不能跟齐鹏和汪雨涵比，要不是伍宾他二婶能忍，早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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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6 F0 p; }# N" U　　“也不太对。”伍宾忍不住替二叔辩解，“我二叔是花，我二婶也是真恼。二婶离婚的心是真的，我二叔……他死活不离啊。”这让伍宾想起他爸劝二叔时的为难劲了。他爸问二叔，闹成这样还能过吗？二叔摇头，不能。他爸问，那你想离吗？二叔摇头：不离。他爸再问，不想离你好好过啊。二叔三摇头：憋不住。他爸气死。伍宾小时候觉得二叔不是东西，拖着二婶害了人家一辈子。现在想想，要真是有什么坏东西……那二叔也挺可怜的。

　　聊完天后，伍宾问：“那咱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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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左看右看，说：“我们不如先说一下自己都带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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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_5 X+ T7 g4 A　　秦青点头，这个好，她先拿出来：“剪刀一把，鸡血一袋。”

& u3 X: f. X8 E- @3 ]; c9 @/ U' O　　柯非，“我也拿了剪刀，还拿了电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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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奇怪：“为什么拿电蚊拍？拍鬼吗？”

$ p6 z& G: }" _; k　　柯非，“不是说打鬼有用吗？我拿电蚊拍连打带电！”她从背包中抽出电蚊拍呼呼的挥了两下，十分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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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拿的是糯米，超市出售五百克一袋真空包装。

　　最后轮到伍宾了，他拿出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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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 f& p# a7 g8 W　　“什么东西？”柯非不解，钱包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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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A9 j' Q　　秦青看到那一大叠百元大钞，“你拿的是钱？”

$ ^1 w. b# f8 ^, J% u　　伍宾抽出钱来啪啪响，“我取了五千块现金！全是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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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09
第 52 章 性格决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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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M$ o- X5 n% |' Z2 ]+ i: a　　驱鬼这个事，不管在商量的时候多热情，真进屋了，个个都缩在后面。伍宾做为唯一的男士被义不容辞的顶在前头。于是伍先生手握一把毛爷爷举在脸前，战战兢兢往里挪。

; ]0 B0 Z9 i' Y- W; A　　走廊外面显然是重点打扫过了，还留着淡淡的84消毒水的味，连门槛处都被水好好冲洗过，推开门时还带着一溜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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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屋里还是留着淡淡的味道。

　　一行四人全都立刻紧紧马上捂住口鼻。

　　室内很乱，充满单身男人宿舍的风格，到处都是上衣加裤子加报纸杂志摞得很有艺术性，泡面碗、外卖盒、塑料袋和空啤酒罐总是成群出现，地板上是用途不明的纸团、袜子和各种鞋（还全是单只），垃圾筒已经漫出来了，旁边竟然还有打成包的垃圾袋（为什么不下楼的时候顺手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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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B1 D3 j$ P" V6 o/ Q　　“猪窝。”柯非客观的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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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9 a3 a$ `1 [9 T9 q) B　　齐鹏家买了房以后明显没大动，只是重新刷了墙换了灯和开关。

　　伍宾走第一个，直接往主卧去。他站在一步远的地方，伸长脚把门踢开，还差点摔倒，后面的柯非架住他，往里伸头：“就是这里？这屋里怎么这么暗啊。”

　　客厅和主卧在同一个方向，两边的窗户差不多大，但主卧就是比客厅暗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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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死都不肯往里走了，使劲扭头找秦青，一回头，秦青竟然站在客厅走道里不动了！

　　“你、你、你！”伍宾指着她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青从刚才就不动了，远远的站着。不是她不配合大家，但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喊让她别过去她能怎么办！这是本能！她连一步都迈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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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莫能助。她对伍宾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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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灵活的一扭腰，从柯非的魔爪下逃出来，过来抓住秦青：“你怎么不过去？”

　　秦青的双脚死死巴住地，往后坠着说：“过不去啊！你是看不见！”那黑雾都漫出来到门外走廊边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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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D( Z# w3 i7 b( _* P　　伍宾吓的小脸煞白，“你看见什么了？”

! v3 {0 M+ l/ K　　秦青待要给他指，一抬头真心的吓软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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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和孙明明进去了！！

　　祖宗！

　　秦青顾不上多说赶紧跑过去！

　　柯非拿带的剪刀把糯米的包装袋剪开，抓了一把往屋里洒，“洒，快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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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也抓着往里扬，看到秦青冲过来，还递给她：“你也抓一把往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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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q$ [6 F+ J+ L　　秦青拽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拉，一边还去拽柯非，“你们俩要扔站在屋外扔啊！进来干什么！！”

　　伍宾也冲进来了，推着柯非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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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7 t' F, E2 n5 T- [" f; s- h3 x　　四人出来后，柯非还觉得他们大惊小怪。秦青心都快吓停了，上上下下的围着柯非和孙明明看，幸亏没附在她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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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x: L3 N7 r* G+ C　　她转头再看，咦？黑气缩回去了一点，刚才漫出门外至少二十厘米，现在只堪堪露在门缝外一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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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糯米的关系？秦青惊讶的抓了一大把糯米往屋里扔，一边扔一边观察黑气，奇怪，没有变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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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8 R& y; F( b/ D　　“有用吗？”伍宾如获至宝，把糯米拿过来跟不要钱一样一把一把往里洒，不到一分钟就让他给洒完了，门口一米的距离全是白花花的糯米。

　　孙明明感叹：“好浪费哦……”

: l( c3 y" e% h8 G" n　　黑气变淡了。秦青亲眼看到黑气变淡了，从浓雾变成薄雾的区别。她也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对伍宾说：“下楼去买点糯米吧。”就是把这整个屋用糯米给盖住也值啊。

　　“好！”伍宾说干就干，这就要走。

　　“别啊！还有别的呢，咱们都试试再走。”柯非说，“糯米用完不是还有其他的嘛。”她抽出电蚊拍，打开开关，“我进去了啊！”

8 d0 F) I& G& q$ A　　秦青拽住她，给她划了个圈，“要挥就在门口挥。”

$ w) w. j* J4 Z# m" F9 Y+ R* J　　柯非挥了七八十几下，让给孙明明：“你也挥挥看。”刚才糯米都让伍宾给扔完了，明明是孙明明带的！

　　孙明明也兴致勃勃的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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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站一边看着，总觉得画风不对。

0 p; R* ~; h' @1 z' J9 ]" r% _　　柯非跟伍宾说：“你除了钱还带别的没？没带就罚你一会儿请客吃饭啊！”都是他把糯米一个人全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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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0 d' d# L! A+ }, v8 e( O　　伍宾还真带了，从包里掏出一个100毫升的密封瓶，超市出售，一般用来装点果脯、蜜饯什么的。他这瓶子里是小半瓶的茶黄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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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迅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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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和孙明明也瞬间退到几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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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尴尬的笑笑，“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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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怀疑的看他：“……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当然不是！伍宾狂摇头，“是我小侄子的！”

& f- Q1 P# o* U$ ?' u　　伍宾有个堂兄比他大七八岁，已经结婚育有一子。伍宾便心怀不轨的带小侄子下楼玩，然后给小侄子买饮料喝！喝完小侄子想尿尿，他就把空饮料瓶给小侄子，教育他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就尿在小瓶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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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通。

　　“变态。”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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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y* z% v1 ~. e4 J' O0 b　　“好变态哦……”孙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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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z# \; }. ]3 a( J0 f　　“你还蛮厉害的。”柯非倒是挺佩服伍宾这脑袋瓜的。

　　但这种利器，三位女士一个都不肯沾手，让伍宾自己去洒。

& B) \* c% @4 x' h6 H" d: \　　伍宾犹豫半天，鼓起勇气进去绕着屋子洒了一圈，角落里特别多倒了点，出来后期待的看秦青。

　　秦青上下扫视他半天，点点头，示意他身上没沾东西出来，伍宾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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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谁都不肯再进去了，四人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离开了。

- b6 Q+ U% ~; ?2 J　　伍宾悄悄问秦青：“有效果吗？”

4 R5 R& f8 t' _! b* w8 F( A/ {　　秦青说：“有一点吧。”

- d& L5 b& c' T1 x7 n　　刚才洒糯米时黑雾就有变化了，伍宾进去又洒了遍童子尿，那黑雾都退到门槛后了，说明还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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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i0 [, h( n; k* j2 \　　伍宾这下高兴了：“太好了。”他决定明天起每天过来洒一遍糯米和童子尿！

  ?3 ?# ]& e" {9 K% B- I* ]8 I　　如此过了一周，汪雨涵回来了。柯非赶紧去看她，回来跟孙明明和秦青说：“她跟齐鹏是真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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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U* u# O/ o0 L" \  G　　汪雨涵说：“就算他是撞邪了，外遇就是外遇，劈腿就是劈腿，我也不能把那些都当成没发生过啊。何况他找的女人都是微信找来的，鬼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我还怕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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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U7 Z, |( G3 L" p　　至于为什么都决定分手了还要救齐鹏，她说：“都知道了不对头了，不能干看着不管，好歹也有两年的情分在。再说，能泼他一头屎尿我也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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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鹏早就回来乖乖上课了，他那个房子被他父母给收回去了。但齐鹏这次回来后不知是不是受了教训，变得非常安生了。也不跟同寝室的人吵架了，也不跟同学吵架了。但他还是很不招人喜欢，据说是嘴越来越脏了，而且每天晚上都不在寝室，不知道跑到外头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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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听到后也搞不清齐鹏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因为从她自己身上和赵兰山身上能看得出，附身后都会有一段时间被影响。而且有的影响会持续下去，变成自身性格的一部分。比如她现在就很喜欢衣服鞋包，赵兰山也更喜欢享受。所以齐鹏也可能是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不打算回来了。

　　伍宾跑来找她哭，说他现在不能再去齐鹏家洒糯米和童子尿了。秦青才知道他竟然每天都去，“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啊？”

　　伍宾幽幽的叹了口气：“被发现就直说我是齐鹏的同学担心他呗。而且我每天去，现在客厅和卧室已经几乎没有区别了，卧室也不黑了哦！”

/ j1 C0 K$ V* s1 M4 H7 m# W; V　　“这可太好了！”秦青高兴的说，“难道糯米和童子尿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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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哦。”伍宾笑眯眯的冲秦青飞了个媚眼。

0 f7 {+ H3 K) A, u　　秦青一怔：“……伍宾？”

　　“干嘛？”伍宾歪歪头，笑得娇憨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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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你别动。”秦青让他镇定，然后挥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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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e* k$ d: `3 c+ E　　啪的一声把他的脸都扇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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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6 F' T2 I! ~+ {　　然后秦青期待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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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a* E; H5 J" q" K　　“你干嘛啦！”伍宾捂着脸双眼含泪跺脚道。

/ }! x4 I5 M( n, |/ S7 \! r! t　　“完了……”原来附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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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摆事实讲道理，终于让伍宾相信他现在性情大变是因为被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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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伍宾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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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3 ^$ O' S/ l) d　　秦青也很难以接受，附到伍宾二叔身上是花心包小蜜，附到齐鹏身上是天天找女人鬼混，怎么附到伍宾身上是这个风格？为什么？性格决定命运？没觉得伍宾这么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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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N% @/ r$ y( C9 ~0 L3 H　　她建议伍宾给他的朋友们发信息问一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让群众都来评价一个，也免得她看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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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就群发了一个：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哪里不对？

: [( Z' a- @6 P' ~* O　　寝室大哥：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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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二哥：爱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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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四弟：发骚

0 b$ m0 g( ^* t, R! _　　朋友一号：最近有点粘呼人，是不是跟谁吵架了？

1 E1 T9 t, u% M: G' T: S, k　　朋友二号：没钱还就直说，哥再让你欠一个月，别天天一见面就笑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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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三号：你要是想出柜也可以，我不会歧视你的。

3 E: {0 I/ g( Q, B; G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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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僵硬的坐在园林椅上，满脸“世界背叛了我”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给他再来个灯火飘点落叶就更合适了。

# C$ d) ?1 Y* |9 d# j6 l　　秦青站在旁边，确定的说：“所以，附在别人身上都是攻，在你身上就是受了？”应该跟性格有关系，绝对的。伍宾抬头望着她，那眼神让秦青都想安慰他“别怕，我来给你想办法！”。

8 B7 y3 `9 b( u8 B  g　　她及时克制住了，复杂的对伍宾说了一句：“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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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16
第 53 章 大众情人诞生？

　　伍宾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秦青不由自主的问清他下一堂课是在哪里，看时间足够还特意把他送过去，回去的路上觉得她的脑袋也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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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般人被附身后，像伍宾这种反应才对吧？就该面无人色、失魂落魄、惶恐不安、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才对。秦青得出结论：不是伍宾太柔软，是她太坚强。

　　伍宾被秦青一语惊醒后，再跟人说话都不敢看人了，睡觉时不但在枕边放剪刀还压毛爷爷，还装了一小袋糯米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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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很快就有传言：伍宾精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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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i' T$ z: ?1 X7 r　　被辅导员和学校心理医生再三关爱后，伍宾克制了一点，不再往枕边放剪刀了也不再吓寝室的其他人了，糯米改放到保温壶里焖成粥喝。

　　秦青每天能接到伍宾四五个电话，每天三次在食堂跟伍宾见面，一见面他就让她看他的脸：“怎么样？有没有变化？”

　　如此几天后，秦青说：“我看你快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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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E! m# V  a　　“我已经是神经了，我们辅导员都来看过我了，学校的心理医生已经替我预约了，以后每周去见她两回。”伍宾克制得不错，在秦青的提醒下，他说话尽量不带语气词，果然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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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I5 Y2 W6 F　　但他的目光斜着往上一挑，翻了个娇俏的小白眼，秦青赶紧提醒：“眼神！眼神！”

　　伍宾马上正襟危坐，严肃正经的可以去播报新闻联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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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O8 H2 v: i2 E　　“我觉得附我身上的是狐狸精！”伍宾也是研究这个的，在这几天亲身体验后，马上得出结论：附在他身上的是个狐狸精！

7 S/ g; _! S0 x1 ~2 a" b8 i% B　　秦青认为这不重要：“不管是狐狸精还是黄鼠狼精，你别被它影响了就行。”她也不怕吓唬人，把齐鹏的例子一说就让伍宾马上树立要做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新社会优秀青年，雷锋就是他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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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驱邪的事，秦青表示她也不知道是糯米的作用还是童子尿的功劳，或者更可悲一点，当时齐鹏已经有多日不曾回去那里，那邪物饥渴难耐之下，伍宾恰好出现，于是就附到了伍宾身上，而那个房子才会变干净了。

　　伍宾惨白着一张脸尖叫：“它不是长在房子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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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7 w3 I& E　　秦青说：“……可能它确实是一直在房子里的，你身上现在只是被它影响了一点，慢慢的会恢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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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回事实在不好说，秦青只能叮嘱伍宾多注意自己身上的反常之处，如果做梦的话，最好能记住，看能不能跟那个东西沟通。

; a* H! o6 O" a" S, V* p8 p/ h　　伍宾说他一直很害怕，现在周围的人也不理解他，把他当神经病，问秦青他如果有事能不能常来找她？打电话给她可不可以？

3 j+ k' x9 t6 w- [. J　　“希望你别觉得烦……我现在真是……都不知道该找谁……”伍宾说着眼圈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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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怎么忍心拒绝？再三保证：“你当然可以打电话给我了，我们是朋友嘛！”等伍宾走了以后才回过味来，复杂的想这算是性格已经被影响了吗？

　　伍宾虽然性格有点小变化，但还是他本人。跟秦青商量过之后，他就真的去报名参加了学校里几个公益组织，积极的参加活动。倒也真收获了新的友谊，而且女人缘变得特别好。

　　“这个给你。”伍宾掏出一个小盒子说，“我有朋友去日本，我让她顺便给我带回来的，你看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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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x+ x6 M6 D1 B6 P; ]　　秦青接过来，是她上回提到的一种指甲油，这个颜色很特别，她一眼就看中了，但觉得买了以后涂的机会很少，跟她的风格也不合，所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理性上是不会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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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是她和孙明明、柯非聊天时提的，没想到伍宾听过一次就记住了，还给她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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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f' Z/ Z0 Z1 W　　秦青想想，问他柯非提的散粉和孙明明提的眼影是不是也带回来了？伍宾说：“对，昨天已经给她们了。”

  N: H1 \  @+ I& Z0 T. A5 j　　秦青莫明觉得感动，一边说先记账等下个月生活费拿到手再给他钱，一边心道伍宾这一改风格是打算做妇女之友吗？

　　伍宾温柔体贴的风格很受人欢迎，有回她和司雨寒一起去食堂，碰上伍宾，三人吃了一次饭后，司雨寒跟她夸伍宾：“这人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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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有点敏感，赶紧问，“哪里不错？”

　　“找座位时他特意把里面的位子让给我们，外面的位子他自己坐。”因为人群来来回回，坐里面比较安全。

- ~: J- g8 z2 R+ F7 O. K6 n( B　　“还有啊，我说想打干炸排骨吃但队太长不想排，他不是去买餐巾纸吗？回来就顺便给我带了一份排骨。”

　　这个确实很贴心，司雨寒当时就很感动，“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看我是你的朋友才对我这么好吧？你这个朋友真不错！”

" l+ e2 P" X4 n　　秦青说了句大实话，“他对谁都很不错。”只要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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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p* E$ z& H. D; w3 M　　去上课时刚好碰上柯非，她是下课，“嗨！”柯非拍了秦青一下，“对了，你最近见伍宾了吗？”柯非嘿嘿的笑，“上回我看到他，你知道他带了几个女生吗？”

　　秦青猜：“七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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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7 t$ i: \1 P9 ^7 L: [　　“十四个！”柯非啧啧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 g0 b" w! ?& `% u　　然后秦青就听说伍宾被人打了，回家休息了一周才回来上课。在伍宾回学校后，秦青赶紧约他食堂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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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o" i/ \; X4 f! G! V/ }* z5 A　　伍宾被打得挺惨，虽然过去一周了，但额头上的青肿还是很吓人，嘴角和下巴有血痕，胳膊上也有擦伤的痕迹。

$ T- C" u4 Y4 _) @: U　　“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现在说话还像嘴里含着块棉花，“嘴里肿了，牙被打活动了。”听秦青问他张大嘴指给她看，脸颊内侧红艳艳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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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g( U: @3 n/ S; L7 e0 p, I　　“不能缺课就回来了。”伍宾笑了下，低头说：“反正也不妨碍听课。”

% j4 B* A1 `. r　　秦青看得很揪心。

　　伍宾却有了新的心得，他跟秦青说，他怀疑矛盾也是附身后的负作用之一。

　　“一个是情欲，一个是引发纷争。”他举起两根手指说。

　　他二叔就是跟老婆打架，而齐鹏没跟汪雨涵打，但在他周围也没多少好评，还有之前跟陶斌打的那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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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伍宾指着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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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受女人欢迎，被男人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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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k: X7 x. k' ~5 G; U/ A* @　　“与其说是受女人欢迎，不如说是用尽办法讨女人喜欢。”伍宾是有亲身体会的，他很清楚并不是他突然受女人欢迎了，而是他现在见到一个女人，就想让她开心，吸引她的注意，引起她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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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汪雨涵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齐鹏对汪雨涵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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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仔细想了一下，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齐鹏不把汪雨涵当女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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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又问：“那男人呢？”之前伍宾不是他寝室的男生和他的朋友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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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又想了一下，肯定的说：“对男人平时还行，但会想挑衅他们。”

　　“挑衅？故意的？”秦青马上想起之前齐鹏被陶斌打的时候脏话不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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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7 a) ^* b/ b, m　　“嗯。”伍宾点头，“故意的。”他摸着下巴的伤口，“当时我被打时就忍不住一直挑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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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2 f3 a0 L　　你们别想就这么算了！

. N8 {$ f1 I$ O; J' Y( s1 L5 X  p　　我一定会报警的！

　　一定会告诉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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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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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事后一回忆就觉得他当时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这不是越说别人打的越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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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S7 q- O( [' d& F  @7 W2 N: F　　“那到底为什么打架？”秦青问。

  F8 a' ^* J: F. s! o6 @  B　　“不是我打架，是他们来堵我。”伍宾说。

　　起因是有一个女生跟男友分手了，因为是伍宾对这个女生很体贴，两人在一个学习小组，伍宾知道她常会低血糖就每天随身带几块糖；知道她来月经胃痛难受，就给她带红糖姜茶；他们要去图书馆搬资料，伍宾都替这个女生搬；女生因为要查资料来不及吃饭，伍宾会替她带回来，而且还会特意带一杯女生爱喝的奶茶；女生查资料查到很晚，伍宾就等她一起走，把她送回寝室；女生生日，伍宾记得给她发一句生日快乐；女生喜欢一个英剧的主题曲，伍宾特意查出来后发给她，完整音频，还附带这个歌手的资料以及专辑清单。

　　所以在一周后，女生跟男友分手，理由就是“你还没有同学对我好！”，简直理由充分到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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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挺倒霉的。”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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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伍宾笑得特别羞涩，秦青一下子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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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是……”

　　“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伍宾幸福的说。

　　秦青艰难的说：“……那祝福你……不过你以后最好保持一下跟别的女生的距离，因为你有女朋友了……”她警觉道，“你不会劈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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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肯定不会的。”伍宾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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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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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21
第 54 章 听天由命

　　伍宾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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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从来没这么成功过。不是说他以前的人生多么失败，事实上他从小到大都是个普通的成功孩子，不管是学业还是别的什么。他父母双全，受老师喜爱，跟同学相处愉快，在每个求学阶段都有大于1的好朋友、好哥们。

$ L. V! {3 ?" T% c  Z. s3 L　　但跟现在比，以前都弱爆了！

　　他现在有无数的女性好友！他对女生非常有办法！无师自通。他能轻松得到女生的好感，了解她们的所需，默默的关心她们，成为她们相信的朋友。

　　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从没想过会这么容易，还奇怪为什么他以前从来不去试试？

　　现在他的手机上专门有一个分组是给他的女性朋友的，里面的号码已经超过了两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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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3 N4 w% l. u　　这是他们寝室都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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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9 y: G! {; g0 l7 P　　有些男生有点嫉妒他，这些伍宾都知道，可他并不在乎，因为也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个想跟他交朋友，他的人缘变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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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W+ B% m2 J. g　　挨打的事让他有点失落，因为挨打后没什么人关心他，寝室里的人似乎都在故意装没发现。好吧，他能理解，同寝室的三个人虽然不像那些讨厌他的人一样仇视他，但他们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以前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哥们，现在他们三个跟他隔了一层，就像这个寝室里有一条界河，他们在河的那一边，伍宾一个人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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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有点难过。但很快他挨打的事被女生们知道后，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发来慰问的信息，有的还特意来看他，给他带东西，说起打他的人全都气得不得了。伍宾就心满意足了，还是有人关心他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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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他高兴的是他有了一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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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1 I4 D7 ]9 L　　他的女朋友叫武江月，取月照江河之意，特别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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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说实话，他在一开始关心武江月时真的什么邪念都没有，只是抱着同小组照顾女生的念头，后来武江月跟他说了很多她和男朋友的事，他还给她出主意，没想到两人在武江月过完生日后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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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3 f9 }# a( e2 I4 U　　武江月生日时，他男友答应要带她出去吃大餐，两人吃过饭之后，武江月团了电影票想跟他一起去看，可男友却说有作业没写完必须赶紧回去写，他走了以后，武江月只好自己去看电影，这个生日就过得有点美中不足了。

　　但是！在生日过后没几天，男友说漏嘴那天他才不是回去写作业，而是回寝室打游戏！有一个游戏他快打开顶了！想赶紧回来打完！

　　然后他打完了，武江月说最近好无聊哦，男友说我刚玩了一个游戏特别有意思！你也去玩吧！武江月问什么游戏啊？男友就给她讲，讲到最后还把他特意存下来的CG画面给她显摆。武江月看到最后一个很漂亮的问这个好棒哦！是什么时候出的？男友说打这个线会出这个结局，这是我11月24号晚上十点刚打通时存的！

1 E2 ^4 U% k6 r; W　　武江月：“……11月2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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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经过“到底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你骗我！”“我没骗你！这不是骗！”的车轮大战后，武江月与男友成功分手，并在电话中跟伍宾哭诉到凌晨四点，回忆她与男友相处的点点滴滴，“刚在一起时他愿意排两个小时的队就为了买我喜欢吃的烤栗子”“现在为了收集一个CG就能说谎丢下过生日的我”。

　　“我们的感情变淡了。”武江月淡淡的说。

6 P% N' g6 }% Y9 w$ h7 A　　伍宾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柔声说：“别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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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V) N) g- ^+ q4 R　　冷静（？）下来的武江月坚持要跟男友分手，绝不回头。伍宾在这段时间一直陪伴着她，随叫随到不说，小组作业也一肩挑起，导师询问也帮着掩饰。在武江月的朋友都受够她祥林嫂一样的回忆恋情展望未来痛下决心分手这个流程后，只有伍宾能每一回都认真的听，真心的安慰她。所以武江月在感受到伍宾的温柔（？）后，一颗心渐渐倒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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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伍宾来说，无异于被馅饼砸中了脑袋。从此他也是有妹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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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c8 s, w$ ^6 o, ]. N+ G　　幸福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

　　秦青在接到伍宾的电话后听到他说：“月月要跟我分手……她又跟她前男友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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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8 H9 S8 O1 {1 h$ H  P: C1 Y: W　　“节哀。”秦青说。

　　“月月一直在跟我生气……”伍宾沮丧极了，他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似乎他和武江月交往后，只开心了那么一两天，之后几乎每一天都在吵架。

) i1 m$ I) |$ V  l8 Q8 `　　“……一开始她就是常常不理我，故意不跟我说话。我知道这叫冷战，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我就哄她啊，可哄好了不到一半就又生气了。”

　　“后来就开始跟我吵，关掉我的电话，抢我的手机，还删我的通讯录，还冒充我在QQ上说话。”伍宾心力交瘁，他从来不知道女生闹起脾气来可以这么不讲理。但看到她生气又委屈的样子他就心软了，没有跟她生气，反而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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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  J0 I* k4 |4 n/ [9 ]+ }　　秦青听到这里插了句话：“……就是说你不认为她做的有道理，只是在包容她？”

& q- W8 Y- v$ M/ E5 U　　“当然吧。”伍宾说，“我总不能对她发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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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0 l* B+ M' z$ g0 c　　“那她删的通讯录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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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9 Q) h5 V5 s0 n' ~　　“都是我的朋友。”

　　“男的女的？”

　　“都是女生的。”伍宾说，“我的电话里有个分组都是女生电话，她把我这个分组给删光了，幸好有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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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捂头，无力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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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Z! r. \" W" N　　这个伍宾倒不至于不知道，“我懂，她是吃醋了。”

　　“那你还……”秦青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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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l) C8 B, {& v　　“她不明白。”伍宾特别有耐心的说，“我只喜欢她一个啊，那都是朋友，我跟她们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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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站在原地，问他：“那你会为了她不再跟那些女生联络吗？”

　　“那怎么可能？”他是绝不会这么做的！那都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只想让武江月相信他，他绝不会劈腿花心，“她只是不相信我……”然后她前男友又回来找她，就把她给又追回去了。

/ t1 `! |. z0 j9 i/ i) @4 l　　伍宾想起武江月说，“他只是玩游戏，你是玩女人。比较一下，我觉得他更让我安心。”

　　“我没有玩女人啊……”伍宾对这句话特别委屈伤心，他真的没有心存玩弄，真的只是喜欢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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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秦青的话让他的心都凉了，“你知道吗？伍宾，武江月说的很对。你现在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你已经被影响了。你说你不是在玩弄女生，可你是真心的吗？你的体贴温柔付出的理由是什么？仅仅因为她们是女生，还是在收获战利品？女生的好感是你的勋章吗？你是喜欢一个女生，还是喜欢受女生欢迎这件事？武江月在你心中，连一个通讯录都比不上，你怎么让她相信你把她当女朋友呢？还是对你来说，一个女朋友根本没有那一个通讯录的女生重要？”

1 E- o9 X& A; t5 {　　说完，秦青就把电话挂了。伍宾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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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确实被影响了，可他不觉得这种影响是坏的，他觉得这更像是改变，他喜欢这种改变。

5 t# l3 C7 g4 b, L9 d2 p" P　　可能在秦青看，他现在这样是不正常的。但比起以前，他更喜欢现在对女生特别有吸引力的自己。

* R- r+ ~% V2 n  A　　但另一方面，秦青的话也让他心惊。他不会承认，可每当获得一个女生的好感，确实会让他兴奋起来。这种收获就像玩游戏时的收集癖，最棒的武器，最先登顶，最全的技能等等。

! [% K) k% Y  K; W# y) v* Q( r　　就连刚才，他也是故意在秦青面前抱怨。他知道秦青关心这件事，他也发现在一些女生面前示弱也很有用。但他没想到秦青直接揭穿了他，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也一点都没有被他打动。这让伍宾害怕起来。

　　秦青知道他的秘密，而且她也没有同情他，她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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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要离她远一点。伍宾在心里想，他很快坚定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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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远离她。

) t6 x5 X( n8 U2 g) S0 N　　秦青的电话突然安静下来了，司雨寒第一个发现。中午下课在去食堂的路上，她戳戳秦青：“这两天那个姓伍的怎么不给你打电话了？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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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1 r1 e( |3 y+ ~/ p　　“算是吧。”秦青想那天她说的应该刺伤伍宾了。伍宾显然乐在其中，肯定不愿意被她当面说破。

　　“我还以为他喜欢你呢，之前他每天至少给你打四五个电话，上课都能听到你的手机嘀嘀不停。”司雨寒说，那时她就觉得伍宾有点不安好心，明知道秦青有男朋友还想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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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吗？”秦青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感受到伍宾有这种念头。她很快摇摇头，“算了，反正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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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4 v2 G. M) t. G! |3 s5 b# ?: H　　司雨寒说：“这个人有点油，你以后别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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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给他打电话的。”秦青说。

0 }) x8 o) [. U/ ?　　“打过来你也别接了。”司雨寒说，“以前他给你打，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打就是半个小时，听的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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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不接。”秦青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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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伍宾不想自救，她是不会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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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24
第 55 章 床头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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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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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紧紧裹着被子，把头死死藏在被窝里，拼命催眠自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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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寝室的另外三个人睡得都很熟，她搞不懂为什么别人都没发现？为什么只缠着她！

2 ^3 ~( Q, r7 n$ ]　　楼下有人经过，脚步声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空旷。她一点都不觉得那个人吵，还希望他能在楼下多待一会儿，最好再说两句话什么的。

" j5 b; C6 _0 M# O　　可脚步声转眼间便消灭在另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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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能感觉到脑后有一股凉凉的风在吹，好像有人离她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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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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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走廊里有人走来走去，大家都快醒来了。寝室里的人也开始在床上翻身，金蓝能听到旁边的人下床、穿衣服、倒水的声音，还有人打开电话，还有关电脑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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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2 R" L! {( N7 L* X1 N　　“金蓝，蓝蓝？起来了，要迟到了！”有人推了她两把。

: T6 I( K0 @3 q& D7 |7 y　　金蓝这才心惊胆战的扭头，把那人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还出这么多汗，发烧了？要不要休息？我给你请假？”

　　“不！不用！我去上课！”金蓝立刻坐起来，慌手慌脚的穿上衣服跳下来。

　　“金蓝，你怎么了？”一个同寝室的女生奇怪的发现金蓝几乎是紧紧贴着自己，“干嘛？”

　　金蓝的声音还有点发抖：“我跟你一起走。”

　　“行啊，你早上吃什么？”

　　两人走出去，金蓝回头扫了一眼寝室的门，草草说，“都行，都行！”

　　教室里的人特别多，金蓝感觉好多了，她上午什么课都没听，一直在网上搜。

2 l' v7 q& o# T- W! c" l# i　　上一周的晚上，她起床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就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看自己，躺下来后还觉得有人站在她的床头。当时她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什么也没看见，大家都在好好睡觉。她当时困得很，倒头接着睡，很快就睡着了。

- n! I. i; K! E# \　　第二天才想起来，觉得有点发毛，跟朋友说，朋友教她在枕头下放一张粉红的毛爷爷镇一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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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晚上睡觉时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枕下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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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她不知怎么回事又醒了，而且一醒来就非常清醒，比她早上起来还要清醒。她睡觉时喜欢趴着睡，头朝里，醒来后她想翻过来，眼角却突然扫到一个黑影！就在她的床头！吓得她赶紧继续装睡，心跳得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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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着装着，她就真的睡着了，早上醒来后才想起昨晚的事！她从枕下把钱拿出来，这个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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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跟朋友说，可朋友都不怎么相信了。

, y1 I. I6 \8 V7 O. B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 `6 {5 E# q, }　　“你喜欢趴着睡，是压着心脏还是哪里了吧？呼吸不畅容易做梦，你试着平躺看还会不会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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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是真的有东西在盯着我啊！”金蓝都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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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w5 n# V) J　　朋友们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拿她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找个庙拜拜？”

　　“干脆你换个地方睡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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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办法说不定管用，金蓝赶紧找人换寝室。但一时半刻换不成，她在整层楼都问遍了，才借到一张床。这个床的女生回家住两天，床没人睡，金蓝跟她借床暂时住两晚。至于两晚后怎么办，只能到时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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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抱着被子枕头搬到了新寝室。因为这个寝室的人都不是一个班的，平时也不认识，只知道住在同层，脸熟而已。所以金蓝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带过来，洗澡什么的也自己最后洗，洗得也很快，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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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v- N+ `& [4 W　　寝室里的三个人也很和气，很温柔的接受了她。睡觉前聊天时，她们问金蓝到底为什么要搬过来？是不是跟寝室里的人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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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不敢说，只含糊的说不是，说她这两晚失眠，想换张床看会不会好一点。

　　关了灯后，金蓝很快就睡着了，她以为这一次，她一定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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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l4 }* N7 M. e1 D0 ]　　但是没有。半夜，金蓝又醒了。跟上一次一样！这次她醒过来后一动也不敢动，还特意放轻呼吸，就像她根本没有醒，还睡得很熟。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东西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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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S# J7 J# v) R* y1 m) b　　金蓝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敢回头，不敢动，什么也不敢做，害怕被身后的东西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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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找上她？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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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金蓝没有睡着，直到天亮她都醒着，她在回忆，她是不是在做过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得罪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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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只在五岁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姨奶的葬礼，之后她再也没见过死人，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不管是家里还是学校里，都没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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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在市里，从没回过老家；她也没有去旅行，没有去什么荒山野庙里。她甚至连宠物都没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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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找上她？是什么在跟着她？

& @: r3 v% f8 @& N. y' k　　两天后，金蓝又搬回了寝室，她这次突然搬出去，寝室里的三个人都觉得很奇怪。金蓝不敢说，她怕被当成异类看，她说是因为失眠头疼所以想换个寝室睡看会不会好。用这个理由搪塞了室友之后，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就连她的朋友们也不想再听她说了，金蓝无可奈何，只好一夜夜撑着不睡，一边在网上搜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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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n# U" P8 o0 q& `　　避邪的东西有很多，网上还可以买到黑狗血什么的，她都买回来试了试，可是都没用！最后她只能催眠自己“什么也没有”，假装那个东西不存在，她听说只要不看就不会有事。但她还是每一晚都会醒来，然后就吓得自己睡不着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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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每天都会在微博上回答很多问题，这天他收到了一封很长的信，写信的人似乎已经有点精神失常了。她在前面说她有一个朋友正受到这方面的困扰，想请许汉文帮帮忙。然后她写了很多内容，有很多都是从第一人称视角写的，很明显她就是那个求助者。她一边问许汉文“其实这有可能是错觉对不对？我听说有的精神分裂的人会这样”，好像更希望这是个精神问题，她一再要求许汉文直接告诉她真相，如果她真的有病了，那她会去看医生（到这里，她已经忘了要掩饰了）。另一方面，她却一个劲的问许汉文“是不是真的有脏东西跟着我？”她列举了很多东西，证明这个东西只跟着她，不缠别人。她很不平，“为什么会缠着我？为什么会是我？我都搬出去过一次，它为什么不缠那个屋的其他人？”

, V& l3 V+ X1 S0 M' x　　许汉文很快就给她回了信，“我们要不要见面聊？”

" e; T) s3 u' ~9 q6 @$ e. e5 k# V　　那个网名叫义结金蓝的人马上就回答他：可以！我在XX市，你在哪里？这个周末我可以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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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没想到竟然是不同城市的人，他还要过来，他有点紧张怕他解决不了对方的问题让她失望，就说：要不要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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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3 C7 n2 s5 Q: H7 i: I　　义结金蓝很着急：我来找你！就是这个周末！

/ M/ t& L3 b( t. d　　许汉文只好把所在城市和电话都给她，让她来之前打个电话，他去接她。

1 q7 c9 w& ]6 N0 r0 |　　但是在第二天，就有人打电话找他了。是个说话很急，很惊慌的女生，“你好，你是许老师吗？我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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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吃惊道：“你已经来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见到金蓝时，许汉文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女生脸色很不好，青里透灰，还出冷汗，她瑟缩的站在人群中间，似乎是有意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站。她半腰着弯，看起来有些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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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k' z$ d* ]* F　　在没见到她之前，许汉文还想信中所说有几成是真的，几成是编的，这种事不是没有。但见到她之后，他却只想医院电话是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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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1 }1 @2 y7 _, \7 d3 |　　她更像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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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g4 o- F, O$ R. Z8 O" T　　“你好，我是许汉文。”他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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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4 T" r+ a5 u) k! c　　金蓝惊讶的上下打量他，满脸的不信任，“你就是许老师？那个微博上的人？不是冒充的？”

! [! _) d. |- }' F$ n0 _, I　　许汉文苦笑，“不是，是我本人。”

　　金蓝：“……你怎么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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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没办法解释这个，也有很多人一看他的年纪就认为他不可能有真本事，“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办法。要不我现在买张票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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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不想就这么回去，她想找到办法救自己，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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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只好说：“那你想跟我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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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d$ d" h% D0 q　　金蓝犹豫了半天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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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D. M' e* {/ }  u　　许汉文：“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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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29
第 56 章 真的是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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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4 a3 F; V6 t2 |+ S( K: x　　许汉文虽然是大师（自称），但他主业是看风水看相，除鬼其实没干过几次。但出于责任心，一般来向他求助的人，他都会尽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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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x% s$ W9 W6 V( i: I, h2 j" r　　金蓝跟他坐在拥挤的麦当劳，在人声鼎沸中，金蓝把她经历的事告诉许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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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你有办法吗……”金蓝紧紧缩着双肩，整个人看起来快缩到桌下去了，她期待的看许汉文，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 t: ?- K5 f" j3 P5 O　　许汉文一手支着下巴，做沉思状，心里开始怀疑这女孩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要不要套出她家里的电话给她父母打个电话。

　　“这样，金蓝，你说的呢，确实很严重，很可怕。”许汉文严肃起来还是能唬着人的，他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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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r+ M2 v4 N( }　　金蓝从来没遇到过相信她的话的人，就连最亲密的朋友听了也用“你是不是神经了”的目光看她。她激动的眼泪涌出来，“谢谢，谢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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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把金蓝带回了学校的宿舍，他们这个宿舍管得不严，带个把人回来住几天完全不是问题。当然，他不是打算跟金蓝一起住，他是想让金蓝住他的房间，他去别人那里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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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对金蓝说，他想亲眼看一看这个鬼，所以晚上金蓝可以放心睡，他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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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b; X1 a& U! N* W9 E; `6 i　　金蓝连连点头答应。

4 Y; V/ B0 M% k9 d3 i3 a! y　　许汉文说：“你看，你晚上住我这里，我总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你父母电话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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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1 o4 I( M' o9 k7 \+ h　　金蓝很犹豫，不敢告诉父母。她怕父母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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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说：“你说呢，他们可能不相信，我来告诉他们，怎么样？”

　　别人的话，父母应该会信吧？金蓝没犹豫多久就把父母电话告诉许汉文了，她也想让父母相信，但她自己说就没把握了，如果是许大师说，可能他们就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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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拿到电话就放了一半的心，带金蓝去食堂吃过饭，回到寝室还用电脑让她上网看电影，尽量让她放松。

　　唯一的麻烦就是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打电话，金蓝一看不到他就紧张，在食堂就跟疯了一样。其实他只是转身替她买米饭去了。

' a6 t8 z  h# p/ |. O6 Z　　于是许汉文九点就催金蓝睡觉，“你这些天都没睡好，路上过来也辛苦了，现在我在这里，你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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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9 {  G% O　　金蓝就躺在他的床上睡了，许汉文还不能走，金蓝不让，他只能搬把椅子坐在床边，心里觉得自己快跟孝子贤孙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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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金蓝入睡快，许汉文发现她睡着了，立刻拿上手机悄悄出门打电话，接通后怕吵醒她，就往旁边走了两步。

　　“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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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 n4 G' u( |　　“你好。”许汉文小声说，“我是杉誉大学的许汉文，那个……我是金蓝的网友……”

　　电话那边的语气就不太对了，“你是蓝蓝的网友，那有事？”

　　许汉文知道他这电话打的是费力不讨好，可也不能不打，金蓝这个样子，他可不敢一直收留她，要赶快把她交给她父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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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就尽量简单的把来龙去脉说一下，“我在网上回了金蓝的信，没想到她今天就跑来找我了，本来我们约的时候是周末，这样也不耽误学习。”

　　“我女儿跑去找你了？！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您别着急，金蓝在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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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4 y+ l4 a1 p$ y$ ~　　“臭小子！！你敢碰我家孩子一手指头我非剁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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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_6 [( a- k+ A  J　　许汉文苦哈哈的解释：“叔叔您别急，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不然我也不会给您打这个电话对不对？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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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着……你干嘛……对不起，我是金蓝的妈妈，金蓝跑去找你，现在在你宿舍对吗？你看你方不方便让她听个电话？”

　　许汉文一听这个好像可以沟通，马上压低声说：“阿姨你好，我不是坏人，我是杉誉大学的许汉文，你看，我一开始就把姓名都报给您了，身份证号也可以给您。我真的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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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n; ~" q. T/ g　　“嗯，我相信你，那金蓝现在在你旁边吗？”

　　“阿姨我跟你说，你知道金蓝的问题吗？”

/ a$ l/ _& F, I3 M　　“金蓝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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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快速简洁的又把事情说了一遍，那边的女声也不稳了。

& z; H9 l5 s' Q! D( Q　　“你的意思是……蓝蓝的脑子有点不对？”

　　“我也不知道，但她的反应确实有点不太正常。”许汉文松了口气，郑重的说：“我在跟她通信时没有发现这一点，今天见到她后才发现不太对，她听不进别人的话，很害怕那个每天晚上都去找她的鬼，而且好像她谁也不敢说，朋友同学还有家人都不敢说，怕被说被骂。她找我是想让我帮她驱鬼，我本想劝劝她，但她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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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等……”那边快速商量了一下，女声接着说，声音放柔了很多：“小伙子，许汉文是吧？谢谢你！我们今晚就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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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阿姨，这就是我的手机号码，我整晚都开机等着你们！你们到了以后直接到杉誉大学来就行了！”打完这个电话，许汉文才放下心中大石。

& l3 F" f3 T! D' f& ~　　他一回头，金蓝竟然就站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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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h- O0 O6 `, j' w' r4 X, J　　许汉文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捂着心口后退一步：“你醒了？是不是找厕所？这老楼屋里没厕所，厕所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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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n# P; ?% t, J　　说着他转身要领金蓝过去，不妨身后猛然被狠狠推了一把！他往前一扑，腿跟着往前迈了一大步，没把脸砸地上，却没站稳，整个人险些撞到墙上。

　　推他的当然只能是金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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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T2 l: n( d　　许汉文还有点蒙，站稳后慌忙扶了下眼镜，没回头就感觉到一阵风从他身边穿过，再定睛一看，金蓝正疯狂的朝楼梯跑！

　　她还没穿鞋！是光着脚的！

0 c% i# W' Q+ E  _　　许汉文赶紧追！一边追一边喊：“金蓝！你等等！我给你父母打电话是有原因的！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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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的腿足有一米一长，但竟然没跑过金蓝！这姑娘跟双腿装了风火轮一样，光着脚跑下楼不算，她径直从花园中穿过！还把树篱给撞出了一个坑！

　　许汉文追在后面都看傻眼了，要是人家的孩子在他手上丢了，他赔都赔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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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4 f' A- w6 y; @' f　　九点半这个时间校园里还有人，除了下晚自习的，还有谈恋爱的、夜跑的、体育系的等等。

　　许汉文此时非常庆幸刚才他让金蓝睡觉时是和衣而眠，当时他是觉得小姑娘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睡觉，如果连衣服都脱了不太合适，就让她直接躺上去睡，只脱了鞋。所以现在金蓝只是光着脚在校园里跑还不是太惊悚。

/ i$ d' N) x8 w7 Q. }. d　　但还是有人看到一前一后追逐的两人，指指点点：“看，那个女孩没穿鞋！”

　　“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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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h% k6 p/ a& s/ Y9 O　　“不会是强……奸吧？”这是思维比较发散的，许汉文路过时听到这句险些没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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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对着路人喊：“快！帮我抓住她！不能让她跑出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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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l7 h; ^5 c1 ?2 A0 G0 ]　　他这么一喊，路旁的人纷纷避让，给他们俩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跑道。

　　许汉文来不及感叹人心不古，他没力气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蓝一骑绝尘，就这么跑出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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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的父母在凌晨四点赶到了杉誉大学，同行的还有他们家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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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v3 f2 T, O$ T7 ]　　但迎接他们的是金蓝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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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T( |% L5 c9 J4 F& i　　许汉文一脸菜色，垂头丧气的站在这对父母面前：“对不起……金蓝听到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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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父兜头上去就是一大巴掌，把许汉文给原地扇得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地上了。

' T8 W6 c9 B; \5 {0 M0 ?　　杉誉大学的老师，不幸在今晚值班，一脸黑的上前拉住：“先生别着急，现在要紧是找到人……”

" n1 n3 f+ j4 M9 S( @0 ~; N6 |% h- O　　许汉文还是很负责的，在金蓝跑丢后，他立刻报告了在学校驻扎的派出所叔叔。警察叔叔接到报案后，通知了学校。于是有一个老师陪着许汉文一起来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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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教育的学生！”金父脸都气红了，想连老师一起打，幸好被金母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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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一看金母比较好沟通，马上说：“这件事跟我们学校是无关的，是学生自己的行为失当。”

　　金母深吸一口气，“我就想知道我女儿在哪里。”

+ q3 Y; x. U; X　　许汉文此时才爬起来，他的脑袋现在还是晕的，但也硬撑着起来说：“不知道……我当时没追上她，她没穿鞋就跑出学校了，我报了警，希望能快点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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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竟然已经报警了，金父和金母都放了一半的心。至少这件事交给专业人干去办，希望会大一点。

　　他们先去了学校的派出所，派出所值班的警察叔叔说案子已经交到辖区派出所了，“有人值班，你们现在过去吧。正好正式报个案。”给他们写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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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8 e' R" \　　老师陪着一起去，刚赶到辖区派出所就有好消息，联防队员在一个小区的垃圾箱旁边发现了一个没有穿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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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 h0 X1 P4 }　　一行人赶紧直接过去，刚一下车就看到站在联防队员旁边的金蓝，她神色惊慌，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不安的四处游移着。

; r7 H" w7 I. C' p% @* h4 X　　金母的眼泪立刻下来了，扑上去喊：“蓝蓝！你这是怎么了？”

; H0 p, J- H( X* g　　金蓝被母亲抱在怀里仍然很不安，四处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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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B/ Q4 [% P' ~  t　　这时跟在老师后面下车的许汉文映入她的眼帘，她立刻挣开母亲的胳膊，喊着：“许大师！”就朝他扑去！

　　许汉文想躲的，可没躲开，被金蓝抱个正着。周围老师、金父金母、警察和联防队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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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语无伦次的喊：“我找不着你！你跑哪去了？你不是说会看着我睡觉吗？是那个鬼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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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父和金母都围过来想把女儿搂过来，可怎么说她都不肯听也不肯动，金母的眼泪又下来了。

" v8 _  ?% x8 X5 ]　　许汉文只好哄金蓝：“是啊，所以我跟你父母就赶紧来找你了，你看，那是你爸你妈。他们也来了，他们相信你遇鬼了，他们也很担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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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好像此时才看到父母，哭着喊道：“妈！”就扑到金母的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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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5 h0 I/ U: x　　看到金父金母围着女儿，许汉文真是松了口气。

% h# T2 w8 J" C* i　　但问题还没结束，他们一行人还要回警察局录口供。在警察局里，许汉文说前因后果时，老师在旁边觉得脸都丢尽了，一个劲的说“这是学生的个人行为，跟学校是无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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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Q( p% e7 }  L- Q　　警察叔叔录完口供，对许汉文说：“小伙子，要破除封建迷信啊。你看你上了大学怎么在研究这个啊？”

. x1 l) H( ]2 d  f　　许汉文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是研究周易的，偶尔也替人看看风水，看相和抓鬼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但找上门的十有八九都是这种……我也没办法……不能让大家失望啊……”说起来他现在干的跟主业真是偏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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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6:34
第 57 章 乔野是谁？

　　金蓝坐在父母中间，警察的问话全都由父母抢答。但父母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金父金母就在回答中指责全都是许汉文搞的鬼！

　　是他在网上公开回答问题！传播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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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说让金蓝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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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i+ H4 I- ^1 ^8 q; ~) t; D; p　　是他把金蓝带回宿舍！（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做的不对，那干嘛不在车站直接送金蓝回家呢？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宿舍呢？金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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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搞得金蓝跑出去！原因根本没人知道！

( i/ a9 g* b& d$ k. `0 U$ R　　两拨人在同一会议室，分坐两边。老师越听越冒汗，许汉文越听越不服气，他是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为免金蓝走丢才把她带回去的，要是真不负责直接把金蓝扔在那里不就行了？搞的好像他是个坏人似的。

　　他跳起来这么说，金父更是气得不行，直接冲过来打他。记录的警察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娇小的女警，一个人拦，另一个女警赶紧去外面喊人，把两边拉开后，严肃警告：不许在警察局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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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母比起金父，更担心金蓝的状况。她发现女儿有不对头的地方，见此就上前劝说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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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快点带女儿回家。”金母小声说，“我看她还真要去医院看看……”

, [& }( B. a9 p5 i8 V4 A　　金父只是想出气，不是脑子不好使，看看金蓝，指着许汉文放狠话：“小子，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许汉文被警察拉住，要骂被老师拦住，“你还想说什么？还嫌不够乱？这事你没责任吗？不是你让人家小姑娘来找你的吗？闭嘴！”

* B& U, W- q3 ?　　金父和金母先录完，留下地址电话姓名就带着金蓝走了。许汉文和老师还要再多留一会儿，他们需要学校来人开证明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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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1 F5 l% ~- O  G　　金父和金母当天就带着金蓝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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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I' [4 X/ k& c# N　　回到家后，金父把包摔在沙发上，吼道：“金蓝！过来！”

　　金母赶紧把女儿推进屋，回头冲他骂：“你干什么？别吵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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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父气愤道：“你还护着……她自己跑去见什么网友……搞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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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8 {5 l6 [- I' W# R　　金母推了他一把，一路把他推到厨房，小声说：“你没发现？蓝蓝不对劲。”

　　金父除了在发现金蓝时见她不要父母冲过去要那个许汉文以外，这回来的一路上金蓝挺正常的，就是话少。他才没深思，只顾生气了。现在看金母这样讲，他问：“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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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1 A6 m7 U2 k: P& T) d　　金母：“表情。太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吃饭、上厕所、睡觉都乖乖听话，可就是一点表情不给你。也不像是在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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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父回忆一下，只觉得金蓝是不是闯祸了之后害怕呢？

: U7 z3 O; a# N4 J　　“不是。”金母摇头，“所以你先别骂，我去问问，要是真……”她咬咬牙，“要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咱们还要尽快带她去看……”

　　金父倒抽一口冷气，“你真相信那小子说的蓝蓝有毛病？”

* j# x, t7 m" ?  ^. i, F　　金母说：“他要是没发现蓝蓝有毛病，为什么急着把她甩了啊？”

" k0 [8 D8 ~3 n. ]: y" _　　金母认为那个男网友把金蓝骗过去，肯定没安好心。但是他见到金蓝后，发现她有毛病，就不敢下手了，这才赶紧给他们父母打电话。

0 C( \1 y8 c. {4 Y$ n) Q) U　　金父想了想，不相信的说：“他会有那么好心？他要真把人骗过去要干什么，发现有病还通知家长？把人带出去不就行了？蓝蓝从没去过那里，把她扔大街上她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 [1 G5 l% ?% J: ]4 A　　说到这里，金父和金母都迟疑了。

( }4 O3 l2 s- e- \" \! P2 |　　之前没想通的事，现在疑点都冒出来了。就像金父说的，许汉文如果真心存歹意，为什么会通知金蓝父母？又为什么说出自己真实姓名？他要是不说，要是直接把金蓝扔大街上，就算最终还是会被查出来，但也只是有可能被查出来，也有可能被他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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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g' ~* }9 _　　那就说明，许汉文可能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他才会在发现金蓝有问题后立刻想到通知父母，在金蓝跑丢后马上报警。

, m* @( h. ?2 I. v  H  i0 u　　“……”金母说，“先不说他了，先看看蓝蓝吧。”

　　金母轻轻推开门，“蓝蓝，你睡了吗？”她探头进去，突然大叫：“她爸！蓝蓝不在屋里！”

( y9 m+ R% s$ G% |$ N% {5 n　　刚才两人都在厨房，没听到大门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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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n( ~( a$ A, `/ k　　金母和金父立刻奔出大门，金父说：“你回去等电话！我去追！”

3 Q! o; @4 c& h7 H; d　　“我去物业让他们调监控！”金母冲回去拿手机，突然就看到金蓝站在阳台上。她马上给金父打电话，结果电话在屋里响了，她只好给物业打，让他们看到金父就让他回来，女儿在家。

2 @" J  h2 Y: r" E9 S　　金母悄悄推开阳台的门，慢慢靠近金蓝，然后猛的拉住她！把她拉回屋里！巨大的惯性让母女两人都险些摔倒，金母推着女儿两人倒在沙发上。她坐起来，没忍住狠狠打了金蓝两下，“你要吓死你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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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 t& l! g- U2 L　　门外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金父也回来了，看到女儿在家，险些脚一软坐地上。

8 q8 L' X' Y7 ^1 _: c　　金蓝捂住脸，缩在沙发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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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母想拉她起来，看她这样反而不敢动了，金父也慢慢靠过来。

　　“蓝蓝？”金母轻声叫她的名字，“你怎么了？告诉妈妈。”

5 v3 _# ]3 |3 K' l) s　　金蓝用手盖住脸，嘘了一声，悄悄凑近母亲跟她说：“别说话，别被它发现。”

( i2 {( `/ H- o1 t　　金母和金父的脸色齐齐一白，交换了一个惊忧的眼神，金母放柔声音，搂着金蓝说：“爸妈都在呢，没人在，你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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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e! J+ ]3 p1 Z3 A9 O　　金蓝胆小的只敢把手放下一半，左右张望了下，发现确实没人，才躲到金母身后，藏着说：“妈，有东西跟着我。”

　　金母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没有东西，有东西，我跟你爸把它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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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父赶紧说：“对！爸爸把它赶走！”

  D: C" G- G+ G* I　　金蓝不太相信的点点头，她想起许大师说父母都相信她，就问：“那你们相信我说的？许大师说你们都信了。”

　　“我们信，我们信！”金父金母心如刀绞，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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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y4 c, `* o$ I6 l　　金蓝这才放松下来，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给父母说了，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怎么跟朋友说都没人信，在网上找的办法都不管用，这才找上许大师。

2 O/ n3 U1 i, Z' ~6 G* L: N1 J　　金蓝大哭着说：“我不敢跟你们说……怕你们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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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9 O6 Z- w8 L! {　　金母搂着她：“不骂你，不骂你。蓝蓝不怕，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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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V4 l9 n" j9 S, A　　夫妻两个没有办法，晚上，两人一起坐在金蓝床前陪她睡，果然发现晚上二点多的时候，金蓝会惊醒，她虽然一动不动，呼吸如常，但浑身都是僵硬的。金母和金父立刻拍拍她的背，跟她说：“没东西，别害怕，爸妈都在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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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金父没去上班，直接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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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听金父说过之后，认为确实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应该入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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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e$ s! k* B9 I+ Z　　金父回家后偷偷跟金母商量，“怎么办？让不让蓝蓝住院？”

　　金母叹气，“住吧，不住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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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把金蓝骗进医院，金蓝大哭大闹：“你们说相信我的！说相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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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e  h' I; N% ^- C: a　　金母和金父看着女儿泪水长流，可是没有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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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A2 Q7 ^$ I; Z　　许汉文被处分了，这次他闯得祸太大了，学校直接跟他谈话，因为社会影响问题，问他要不要退学或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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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两个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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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已经从轻处理了，不然就是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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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求情，施教授知道后虽然骂了他一顿，但相信他不会是个从网上骗小姑娘回学校开房的傻瓜蛋，也帮他求情。

　　学校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金父金母不能控告学校。

* d$ ?6 [* n  `/ @: z　　许汉文无奈，只好再次拨打金父金母的电话，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大骂了一顿。

, {0 y9 z( W! Z' ?! ^/ `  g　　“都是你在网上传播封建迷信！都是你让我女儿变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她现在都住院了！疯了！我不但要告你们学校！还要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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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d7 d; [# o6 D3 u: E　　许汉文听说金蓝住院了，既同情又觉得这样很好，在医院里她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但他的事也很麻烦，所以他决定去医院看望金蓝，希望这样可以表达一下他的诚意和歉意——虽然他真的不认为金蓝疯掉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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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入住的是青河人民医院，是他们市里最好的精神病疗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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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不像人们想像中的精神病院那么森严恐怖，反而处处鲜花绿树，环境非常优美。许汉文填写探望申请时，也很简单。因为金蓝被评定为并不严重的病人，除了犯病时，她平时就跟正常人一样。金父金母把她的课本都带来了，她平时上上网，看看电视，再看看书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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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病人是可以正常探望的，事实上，医院已经建议在下一个疗程之后，让金蓝回家休养了。

# W: F/ W2 F3 `  l% l　　许汉文看到金蓝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服。

, p( L3 P' C9 U/ K2 S( f9 Z6 q　　“金蓝，你好吗？”他慢慢靠近她，怕吓着她一样。毕竟这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谁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会刺激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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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t- Y1 m6 K' f/ X* n% T　　谁知，金蓝对他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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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z* W& \/ e　　许汉文坐在她对面，“你还记得我吗？许汉文，网上那个，许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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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的手指动了一下，她紧紧握住笔，开始用力在笔记本上乱画。许汉文立刻站起来喊护士：“护士！她这样没事吧？”

　　护士过来看，觉得许汉文实在是大惊小怪的厉害，让他别在医院高声叫，“这些病人都没有危险，你不用紧张，看望完了就出去吧。别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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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p4 G4 I  K9 s　　护士走后，许汉文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是来取得原谅的，不能这么胆小。他壮着胆子坐到金蓝身边，找话题一样往她的笔记本上看：“哦，你画的……这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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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本上是一团乱线。

: ?. h& f" c0 o' m$ y- {: O, n　　这时，许汉文感觉到金蓝在底下悄悄的碰他的手，他的手一动，她马上塞给他一个纸团。

* t) G% x3 p# K& B; Y　　许汉文还没反应过来，金蓝已经站起来，把茶几上的书本都收起来，说：“我要回病房了。”然后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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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O+ m4 I7 e( P　　许汉文实在不懂，只好出去了，走出医院大门，他才打开手中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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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写着：救我！

　　我被关在这里！

　　他们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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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摇摇头，他是不可能把金蓝“救”出医院的，他听医生说她快出院了，想下回来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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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过来，发现背面也有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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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没有跟过来！

+ B( |2 X. t+ |/ T- O, g　　——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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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r: S) N& f( I$ `% R　　——难道它去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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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8 [" Y- r* g8 v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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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T: N0 A4 X　　——希望不是爸爸妈妈！

# X! Z1 a0 I1 M) r8 D1 w3 W1 O　　——是许大师吗？那就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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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t. t* g+ ^　　许汉文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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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把这张纸扔掉，突然发现纸下面涂黑的地方写着字，反着光才能看出来笔痕。

6 Y; _) p) H& j( ]; C, k# e9 f# X" W　　“乔……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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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7:17
第 58 章 乔野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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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J2 K9 ~　　“乔野？”秦青仰头想了想，摇头，“没印象！”

6 W: ~" T) Z/ K, t4 L　　孙明明把一份校报放在她面前，指着头版的照片说：“这张照片你总有印象了吧？”

4 k4 J9 l8 S$ n1 G1 g　　秦青一看，那是一张拍摄巷口堆满垃圾的照片。巷子窄小洞深，一眼望去巷子里一点阳光都没有。而垃圾堆大半都堆在道路上，阳光洒下来，把垃圾堆照得闪闪发光，连垃圾堆下蜿蜒流淌的污水都反射出头顶湛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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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J: ?: t: z　　这是一张很“文艺”的照片，而且有多种解读方式。秦青印象里至少见过这张照片不下五次，分别用在学校的校刊、校报、校园网新闻，以及其他什么的新闻配图上。可以说它揭示城市的环境问题，垃圾清运不及时；可以表达就算垃圾也有光彩的时刻，种种。

　　“这就是乔野拍的！他是我们学校的校友！”孙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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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u7 C% H. c9 l　　“校友？已经毕业了？”秦青拿起校报，果然第一段和最后一段都说了这张照片是我校校友乔野所拍，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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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z2 Z3 U, F: E( v8 Y( N　　“你提这个乔野干什么？他出什么事了？”秦青看完这一篇报道后，转眼就把内容丢到脑后，只记得里面精神可嘉就完了。

　　“他失踪了。”孙明明微微向她坐近了点，“两年前就失踪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 t. r. [3 _# A* h$ R5 u　　为什么会是孙明明起头说乔野的事呢？这要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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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_7 N7 T$ P6 k　　上一回汪雨涵和齐鹏闹分手，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后，汪雨涵大彻大悟，秦青认为她是因为泼粪（？）驱鬼后，齐鹏恶性不改，仍旧招惹许多女人，有校外的，有校内的，有研究生学姐，有底下一二年级的学妹，甚至还有学校新入职的女老师。而且他明明恶名远播，竟总是能勾引到愿意与他春风一度的女人，这让汪雨涵非常恶心。

　　她是前女友啊，跟齐鹏这样的人牵连到一起是耻辱！

: m* n5 i2 w7 U4 ?　　汪雨涵道马上就要毕业了，她分身乏术，所以想将这个小组交给另一位组长接棒。

　　排除汪雨涵和齐鹏，小组中还有四个人：伍宾、柯非、孙明明，以及本学期刚加入的秦青。

% w. y$ U# p5 N! e　　伍宾近来对小组的活动避之惟恐不及。秦青想，他可能怕她再对他说快把身上的鬼驱走，他应该是很喜欢被附身后的感觉的，现在他的女朋友多得不得了，就算跟武江月分手后，他因为“被甩”“女朋友被前男友撬走”而广获同情，很快又交了新女友！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伍宾“失踪”后，就只剩下三个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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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 I* C& R  Z+ Y9 {- o& D　　柯非虽然平时活动时很积极，但一听说要当组长，立刻溜之大吉。

5 ]+ T( @* W2 Y' U- U　　汪雨涵就盯着秦青和孙明明，让她们二人选一个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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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在这种情况下，抢先一步举手道：“我推荐孙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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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孙明明成功当选，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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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是一个务实的人，她上台后立刻将我们的小组从高大上的学术研究改成趣味横生的捉鬼研究，间或研究一点外国的吸血鬼十字架什么的，中国的《山海经》也在其列，甚至认为我们可以利用假期去神农架走一走，去欧洲走一走，去希腊走一走。

2 X" |7 F5 b* T4 y1 c2 o+ r　　她也非常喜欢希腊神话。

9 f/ |& q# b5 b3 t$ O5 X4 P　　她的主张受到了柯非的热烈欢迎，然后柯非就问她什么时候去旅行？日本好像也有很多鬼传说，不如我们去闹贞子的井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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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大手一挥：“那都是放假的事了——如果来得及，我们可以这个寒假去日本洗温泉！”

　　“好！”柯非举双手赞成。

- e6 Y7 F$ m& ?' i3 W　　秦青坐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捞到发言的机会已经定好去日本的行程了，柯非立刻上网查机票和旅馆。

　　不过那真的是放假后的事了，孙明明没有浪费时间，说要找一个近期发生的事好好研究一下，他们小组的第一次活动一定要一炮打响！

" l8 F2 B& p( }　　秦青想问去哪里打响，孙明明已经说了，“我们可以给校报投稿！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收这种类型的稿子！配图的话更好！”

　　当然，稿子的题目不可能写“记一次抓鬼研究社的抓鬼事”。孙明明在选定乔野后就把主题定为“沿着他留下的足迹找到我们的好校友乔野！！”

, B* A7 \! e' A. L6 X; H* E: Y+ G　　这样就容易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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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1 ]6 j$ V7 N/ L; J( k　　从另一方面说，孙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秦青很佩服孙明明，平时看她跟在柯非身后，以为她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不想成了组长，倒带来了很多新气象。

　　孙明明就给秦青指派了活儿。因为乔野两年前已经毕业，她们都没有渠道认识他，所以要广泛撒网，找一些认识的老生问一问有没有认识乔野的人。

　　虽然被派了活，但秦青反倒觉得轻松。如果让她自己去办，她就会思来想去、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不知是性格如此，还是在多了阴阳眼后变得胆怯了。

　　秦青想了想，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许汉文和陶斌是年纪比较大，有可能会见过或认识乔野的人。陶斌不大熟，她拨了个电话给许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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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5 a5 t: s! g: d$ C　　“师兄，最近好吗？听说你又出事了？要不要紧？对了，我的小组打算搞个活动，你认识咱们学校的杰出校友乔野吗？”

　　许汉文收到以后，手机险些掉到拉面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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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乔野……为什么这里也有人在找乔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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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金蓝手中拿来的那半张纸早就扔了，可上面的字全都清晰的印在许汉文的脑海中。有两句的印象尤其深。

　　其一便是金蓝说跟着她的东西不见了，要么是丢在家里，要么就是丢在许汉文这里。于是许汉文从回来后就没住过寝室。他本来就是图省事才住寝室，在这里吃饭方便，地方小不必多打扫，何况又有许多邋遢的同学与他作伴，也不显得他的衣服有多脏，袜子几天没换，不洗脸不刷牙不洗头不洗澡，这些在男生寝室里都不稀奇。

　　如今再方便也敌不过一个“东西”可能就住在他的寝室中。劝别人总是长篇大论，劝自己却是千难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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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怂了，躲到了外头，每天白天太阳最大的时候回来拿书，多一刻也不在寝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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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就是“乔野”这个名字。

　　“乔野”不是什么生僻字，搜一搜，全国能找出几万、十几万叫这个名字的人，男生女生都有，从七零后到零零后，应有尽有。

　　许汉文给自己说了一百个理由，比如金蓝就认识一个叫乔野的人，可能是她的朋友，可能是她喜欢的男同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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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C8 C+ Y) d  q  `3 M; D　　他拼命忘记的名字，突然在自己的手机听到，还是被一个认识的同学提起，怎叫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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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h2 K1 ?& ]! v" c　　所以秦青见到许师兄时，不由得万分同情的对他道：“师兄，最近受苦了吧？唉，你也是倒霉，怎么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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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的又一丰功伟迹早就在学校中流传起来了。带女网友回学校寝室准备一逞兽欲，不想那女生力大无穷，推开身无二两肉的许师兄逃走了，女生父母追来，报警将许师兄抓进派出所，还要学校老师去赎——这是版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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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S# e  v' X5 c, f3 {　　版本二是许师兄要一逞兽欲之时，那女生突然精神病发作，把许师兄吓得抱头鼠窜，女生父母追来，以下同上。

　　无论多少版本，相同点都是许师兄舍不得花开房钱把网友带回寝室，逞兽欲而不可得，被人家父母报警抓包，并报告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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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呼，惨兮，悲兮，衰兮。

　　秦青更同情许师兄一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乞丐也会给钱），看法不免偏心。她觉得许师兄大概跟那个网友相谈甚欢，相约见面，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到兴起，许师兄邀请她参观寝室，不想中间发生一些误会（比如许师兄过于嘴贱），女生大怒，愤而离开。女生父母找来，不见女儿只余一孤男，抓起许师兄投入派出所，要他交出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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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情爱爱的事最没道理。对着“失恋”又失名声的许师兄，秦青不忙问乔野的事，先关心关心他最近心情如何，有没有自杀倾向，告诉他人生还是有很多美好的，戴着墨镜抬头看，太阳好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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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m" p! S/ f; J　　许师兄接收这些关心后心情沉重，便细细解释给秦青听。他倒不缺讲故事的耐心，可惜遇上的听众却没耐心听他说完。秦青倒是不同，不但认真听完，还听得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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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1 H4 i; s4 X  O1 g& G　　许师兄有些感动，叹气道：“我是问心无愧的，只是学校现在要求我一定让对方父母不能控告学校，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个女孩倒是快好了，只是我看她的父母并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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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i% @3 e4 ^　　他说完这些，转而问秦青从哪里听来“乔野”这个名字，又为什么要打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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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z( L! v0 E2 m# x. p, w　　秦青随身带着校报，打开指给他看，“喏，就是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她的手机里存的更多，乔野是杰出校友，在校时就常拍摄照片，拍的最多的就是学校的领导人物和学生中的杰出人士。他在校时，学校的一些民间活动常请他掌镜拍照，拍的好的自有校园网选用。后来他也经学校推荐将照片卖到市里的报纸和一些杂志上去，那些更多，但收集不易。秦青手机里存的多数是校园网上有的，但也有百八十张了。

　　“是个名人呢。”她道。看这照片被校园网选中的次数，就知道他当时在学校应当是个风云人物，这样的人，只离校几年就被人忘个干净，秦青等新入校的学弟妹们竟然一点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 H0 w; z4 |0 I% n　　许汉文看到照片才联想起人，“原来这都是他拍的啊！”人不熟，照片却熟，里面有很多他都有印象，慢慢的回忆起来，“以前听老师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干媒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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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马上追问：“然后呢？你还知道什么？”

6 N6 I4 O, P' r" v　　许汉文摇摇头，一个男生，比他先毕业，两人的专业毫无交集（干媒体，简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他当时给这个名字的关注就不多，最多是现在看到照片眼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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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O- C3 ^' d) W  |' k　　“他怎么了？”

　　“失踪了。”秦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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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听到，脸就是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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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是个自由摄影师，这是他的自称。

0 Q' K3 u# i" j9 [　　本来在毕业时，他是有机会去一个好的报社，拿一份还不错的薪水，过稳定的生活，每天拍拍城市街道、城市人群，孩子老人小狗小猫，最大的新闻可能是讨薪、新楼盘开业，某某大会召开等。

5 K! s" Y. x, r/ ]8 ?: m* `　　这些不能满足乔野的“野心”，他希望自己手中的镜头能更有价值。这些照片，他在学校里已经拍够了，虽然为学校老师都很满意，他却觉得这是在浪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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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J. g& Z* T, \　　于是他带着相机浪迹天涯，拍一切他认为有价值的相片，寻找能够让他手中的相机发挥作用的人或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生活来源竟然更多的是靠淘宝模特和婚纱摄影。当他赚到一笔足够的路费后，就会背起相机和背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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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f. Y' u; w　　于是，他失踪后很长一段时间，居然没有人发现。他的父母竟是在警察找上门后才知道儿子不见了。而他的行踪飘乎不定，查无踪迹。警察也无可奈何。

　　这个国家太大了，就算现代社会人人都离不开社交网络，乔野也常常爱在微博上发一些他随手拍的照片，但还是没有找到他。

　　几年过去，几乎可以认为他已经死了。只有他的父母可能还在盼望着儿子有一天会回来。

　　“所以，我们只找到了乔野在本市是做什么的，他是哪一天失踪的还是警方推定，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秦青叹了口气，他们调查乔野已经有半个月了，许师兄也自荐加入，成了他们的生力军，他倒是能从学生会里找出不少关于乔野的事，都是他还在校时拍的照片等资料，但也无甚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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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想了个办法：请神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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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拒绝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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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不请都有神上身了！再请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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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也闻声而逃，孙明明只抓到柯非一个愿意跟她试请神上身。两人试了两天，浪费了许多香熏蜡烛，几张复印纸，一枚一元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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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J, t. [7 |8 K2 g+ h　　“原来你们是在玩笔仙啊，有没有问出来？”秦青好奇的看还带着黑眼圈的孙明明，听说她们玩到凌晨三点又下楼去吃烤串，真敬业啊。

　　“没有，不过问出了我和柯非的姻缘。笔仙说我三十八才能结婚，柯非会离三次婚生四个孩子。”孙明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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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秦青略表钦佩之意后，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计划没有？如果没有，她要去写作业了。

7 @- a" K* t! ^- ~6 d　　孙明明挥挥手，“去吧，有消息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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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来得很快。

　　因为许师兄又出了一回名，而且这次事态严重，许多关心他的人帮他想办法，带他参加了许多聚会，希望多开拓一些人面，说不定其中就有说话管用或认识管用的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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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9 n. \8 |5 D- O. S1 k　　许师兄在聚会中最受欢迎的便是看相，男人问前程，女人问姻缘，收了许多信徒。大概因为口才好，学问也有一点，颇有不少人相信，事后还要打电话给他。其中就有一个人想请他算一算“乔野”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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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师兄最近听这个名字过多，已经有些敏感，与这人约出来见面——万幸，这是个男的。

% D3 N9 s6 Z( {0 E' q) i　　两人在小饭店吃了一顿饭，喝了几瓶啤酒，那人就告诉许师兄，当年乔野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络的人应该是他。

- V' j2 G% |& b5 \5 T　　“但当时完全没想起来，警察也没有挨个查问，等我想起来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再去找人说，连找谁都不知道。”那人咽下一口闷酒，“但我一直放在心里，也不敢去见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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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失踪前，这个人正在准备举行同学会。他们这一届的人进入社会后，虽然时间短，但也有起有落。此时正是联络感情的时候，同窗的情谊总是不同的。乔野名声不错，他虽然出学校后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但他有理想，有目标，同学们提起他虽然唏嘘，认为他浪费了大好的机会，但不佩服的几乎没有。所以乔野是必定要邀请的。

5 t  Y& ^: o/ o　　那人跟乔野联络，乔野答应说一定会到，如果不来就罚他再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那人问乔野：“你在忙什么啊？在哪儿呢？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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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上呢，快到燕庄了。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不知真假，去看看，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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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o9 X/ ^, k0 z2 m9 @　　“那你小心点，到时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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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乔野最后一个电话，也是他最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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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庄！

　　许汉文立刻联络了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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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U7 r' e9 c; R! f  B　　燕庄！不知是不是这两个字，可能同音不同字！但读音是这个！乔野最后去的地方，会经过燕庄！

　　许汉文说：“我猜乔野已经死了。”

　　他说：“我想去找到他！”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至少人死了，要把尸体带给他的父母。

　　秦青怔住了，她没想到，在许师兄的胸中也有这样的热血，为一个素不相识，仅听过名字的人，就愿意走过千里万里去找他。

+ H5 e9 ^6 c. Z& s" ?　　“……好。”秦青想，她或许过于冲动了，可视而不见？她已经发现自己的怯弱与胆小，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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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7:25
第 59 章 生不闻名，死不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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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f3 x8 a2 |- B5 O# X　　接下来就像上了润滑油的机器，顺利得不可思议！

　　许汉文找到了“燕庄”这个地名。但全国的燕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似乎每个地方都曾有个叫燕庄的村庄，再加上同音不同字的，又是好多。

　　秦青却从以前的报纸微博上翻出了乔野最后买的一张飞机票是飞往辽河的。感谢机票是实名制，感谢当时乔野失踪的事暴发出来后，微博上有人追着直播警察进度，但也到这里戛然而止。

　　辽河有十七万平方千米，人口一亿一千万，十九个地级市，一百四十七个县级市，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而且，查不到燕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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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只是一个小村子，所以地图上查不到。”孙明明查了几天，眼都花了还是没结果。

% |+ U: e/ H2 O8 A, U　　“也可能不是这个名字，同音字，闫、阎、雁、堰……”秦青说。

4 `* P" d$ I, \4 _) e: c　　“也可能不是庄，集、村、屯都有可能。只是当地人这么叫，地图上不是这个名字。”许汉文叹气，线索就断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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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一张去辽河的机票只需要六百多块钱，到了那里以后往哪里去，才是问题。

　　孙明明只得说先查到这里，大家累了这么多天，也该休息一下，不如一起去吃饭？火锅还是烤肉？大冬天的，这两样最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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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附近食铺饭店比比皆是，学生钱最好赚，平价的、奢侈的、小清新的都有。巴拿马烤肉就是一家亲切平价的烤肉店，它开在小街道里，招牌比门脸还大，至于巴拿马和烤肉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把它当成巴西烤肉的堂兄弟来看。

　　店里装饰简单，最大的是食品柜，店里四面墙都是冷冻食品柜，里面鸡鸭猪牛羊鱼样样都有，连皮带骨，心肝肾鞭，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店里不敢摆出来卖的。在夏天甚至还有蜈蚣和蝉，老板说是自家田里收的，不是熟客还不肯拿出来，是店中的珍肴，颇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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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老板最多的生意还是来自学生。秦青等四人一进去，店小妹就喊：“四人！”然后麻利的把他们给领到位子上，一转身就送来茶和水杯，道：“一位七十五！要喝什么？有啤酒有饮料，店里的豆浆免费！”

/ D  a/ ^( c, ~1 _4 r　　许汉文拿钱包付账，客气的问姑娘们都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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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1 H& ?　　“豆浆就好。”秦青和孙明明都要喝豆浆，柯非反问许汉文要不要喝酒，她陪他喝！但看她神色，酒端上来还不定谁陪谁喝。

% O8 S2 f( h. Y* h7 F% n' W* _6 j% E　　许汉文却是个不沾烟酒的好男人，摇头道：“我不喝酒的，你要喝就让他们给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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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犹豫片刻就对小妹说：“上两瓶吧。”再转头对秦青和孙明明说，“吃烤肉容易热，喝点冰啤酒最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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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肉皆是自助式，秦青与孙明明起身离座去拿菜，酒已上桌，柯非嫌在店内挤来挤去不舒服，道她来看包，让许汉文也去拿菜。三人拿完回来，柯非已经和旁边收盘子的小哥聊得热火朝天，二人交换了年纪、家乡、父母、小哥的工作时间和薪水和房租和有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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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瓶已经下去半瓶，柯非不但自己喝，还给小哥倒了一杯，让他背过柜台悄悄喝。酒是新倒的，小哥也是个爽快人，干了半天活光看别人吃，背过身一口就把一杯啤酒给吞了，完了还给柯非竖大拇指，回头就把厨房里新切好的一盘羊凹腰给端出来偷偷放在他们桌上，等他们吃完了，还给送来了小蛋糕，这是中午用餐才有的，隔壁桌的小姑娘看到了指着问：“怎么他们有我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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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4 D, |1 H4 f- X% |  Q% _　　秦青几人吃人嘴短，怎么好给人惹麻烦？立刻说是自己带来的。出来后，柯非跟小哥相见恨晚，两人已交换微信，柯非问小哥有没有自己单干的意思？“在学校门口晚上卖烧烤赚翻了！你要是自己单干，我天天带人捧场！”小哥羞涩道现在天冷，他打算明年夏天就自己支摊单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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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吃一顿饭，柯非就交到一个朋友。这份功力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孙明明是习惯了，秦青也不惊讶，只有许汉文欣赏得不得了，回去路上一直跟柯非聊，道她是个人才，这种见面熟的能力是种天分，一般人是学不会的，她是天生就会，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说着说着，许师兄职业病犯了，拉住柯非站在路上，仔细端详道：“看你面相，三十岁时走大运，财运、官运都有！不过四十五岁时是个坎，迈过就一生平顺，迈不过就不太好。”

' a% m  x, w1 ?　　秦青在旁边悄悄对孙明明说：“又犯病了。”

& ^+ ?2 e6 b5 }9 {  R　　孙明明也悄悄说，“我看许师兄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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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9 h, N5 {3 Y　　柯非与新朋友联系得多，秦青有些担忧，孙明明倒很淡定，她旁观过柯非很多次与类似小哥的人交朋友，无一例外，这些人都变成了她的哥们。再正的桃花，飞到柯非身上也会变成柳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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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朋友与柯非已经交情深厚到希望柯非帮他参谋买一些保养品和化妆品，他过年回家送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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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n7 U8 F$ }. g. m9 H　　“有妈妈，有婶婶，有舅母，有姑姑，有侄女，有外甥女，有表妹，有堂妹……”柯非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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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l7 l$ j　　“他们家亲戚真多。”秦青道这么多去超市买多贵啊，上网买吧，多买多优惠，还送货到家。

- u" Y3 U) @: t! [- ~2 V( \　　“我就是这么给他说的，还给他推荐了店和牌子，让他照着买。”柯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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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家哪儿的啊？过年怎么回去？”秦青顺口问了一句。

　　“辽河通天市下头的一个县，过年他说是坐高铁。”柯非道。

* d9 M" v+ X8 Q8 e3 I) k　　秦青再顺便提了一句：“那问问他知不知道燕庄吧？”

　　“行，我这就问他。”柯非说着就拿出电话，“喂？小马哥？哈哈！别啊，你穿一身黑，戴条白围巾，再理个小平头，戴个墨镜，那就是山寨的小马哥嘛！哈哈哈！对，有事找你问问……不客气！就是你知道燕庄在哪儿吗？”她笑着点点头，捂着手机转头就变了颜色，“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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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呼的一下站起来！牛肉干都掉到地上了！

" {6 q4 R: @* \% r　　“快问问！在哪里？怎么去？”

/ ?/ Q& p6 _+ S/ ?$ a: {　　小马哥家亲戚多，有一个远房的姑就是嫁到燕庄的，从他们这个村走，坐一天车就到了。小马哥很贴心的把路线图都给了，怎么坐车，哪一站下，十分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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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Q+ B$ r8 H' J　　很好！这就快找到了！

　　虽然当初乔野说的是快到燕庄了，这就表示他的目的地不是燕庄，而是经过燕庄，而且乔野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几年前坐车经过一个地方，也难保那里的人还会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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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d3 d7 \: C　　如果他没下车呢？如果他坐的车是一路开过燕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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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不去考虑！他们确实有了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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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下大功的柯非哈哈大笑，“都是我的功劳！”

9 \9 Z+ r/ _' z( ?$ s' o. S# s　　可见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时机到了，他们肯定就能顺利的找到乔野了！带着这个美好的期望，秦青等人迎来了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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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是耶稣诞生的日子，现在洋节流行，只可惜学校不吃这套，这天不放假。二十四日晚，学校里好像突然多了许多蜡烛，许多情侣。姑娘们爱穿红色斗篷，带白色围巾，打扮的像圣诞老人。学校旁边的服装店里近日卖白围巾和圣诞老人帽赚了许多。柯非就贡献了一份，她买了一条送给小马哥，小马哥看了之后大喜，特意跑到店里跟老板讲价钱，买了很多顶圣诞老人帽准备回家送小侄子小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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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姑姑过年要回来，她嫁过去后每年恨不得有半年是住在家里的，这次回来肯定又要住上几个月。”小马哥道。

　　“为什么？她老公对她不好？”柯非道。

  ^8 G! J. F- k2 p, q- N% f　　“赚不到钱，她老公还好，公公不好，不许媳妇上桌。我姑姑生了两个儿子，在他们家很有面子，她跑回娘家住，他们家也不敢说什么，怕她带着孩子走。”小马哥对这个远房姑姑没多少感情，以前姑姑年轻时从来没见过，姑姑嫁人后，倒是常回娘家哭穷要钱，每一家亲戚不管多远都被她揩过油，小马哥家也送出去四千，这钱已经不指望要回来，只要姑姑再开口时，小马哥家人就道：“那四千什么时候还？我们家也没钱用，儿子在外打工，自己都不够吃喝，他还没有结婚呢！”姑姑就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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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哥听他妈说，全当花四千买她闭嘴。

# a; g; S! [- O& y! ?! t; \& D　　“重男轻女吗？”秦青听到不许女人上桌，生了儿子在婆家才有面子就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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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 S: w# j/ V8 {$ S　　“他说燕庄还好些，最糟是下面那些穷村子，听说有买媳妇回去才能结婚的事。”柯非面色沉重道。

+ K& j. |# J+ Z　　秦青也是脸色一变，两人都想到了，以乔野的性格，贩卖妇女正是他会想去拍的新闻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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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和孙明明知道后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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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乔野从别的地方听说燕庄乡下有贩卖妇女的事，他想去拍照片，采访一二，可是他到了哪里，可能哪里露了痕迹，可能被人贩子发现，可能他遇上了很可怕的事，于是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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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生命有时贵重，有时又轻的可怕。城市里杀人案频频发生，还来不及侦破；在荒僻的乡村，连弃尸的问题都不会有，往哪个山坳里一抛，经年累月不会被人发现；再不然往猪圈里扔，听说猪的牙能轻易咬断人骨，何况猪是什么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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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乔野这样，他去哪里没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也没人知道。父母亲朋全不知情，警察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猜到他会跑去千里之外的辽河燕庄的乡下村子。两者从未发生联系。所以乔野在城市里失踪，燕庄的乡下村子里多一具无名尸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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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7:34
第 60 章 请你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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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r: w' f5 M　　圣诞节过后，金蓝回了学校。她早几日已出院回家，医生说她的病情好转，在家休养就行。可她在家待不住，只觉得将她送到精神病院的父母实是面目可憎。她在家里天天斗气，不然就沉下脸不理人，关起门在自己房里，吃饭时也不肯出来，只愿意趁父母不在家时偷偷跑到厨房煮方便面。

# ^+ p; S2 _7 X, T　　金父金母疑心她的病还没好，可女儿对他们俩恨得厉害，再说什么只怕会更刺激她，只好特意请大夫到家里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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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病院的大夫收了红包，见这对父母确实可怜就答应登门。精神病不同于别的肉体病痛，很多人回家休养后，家人不知该如何待他，是像玻璃瓶一样小心翼翼的捧着，还是如常人般对待？左右为难。家人为难之下，难保病人的病情不会反复。所以他这家访复查也是经常的事。

　　来到金蓝家后，金蓝虽然一看到熟悉的医生就知道是父母请来的，可她只对父母生气，对医生的印象反而很好。在医院里时，医生待她温柔周到，并不把她当成疯子，很认真的听她说话，知道她见鬼的事后也不以为意，反倒用科学的理由来解释，他不跟她讨论是不是真的有鬼，只说有时人是会自己吓自己的，越怕就越有可能当真，变成恶性循环，还讲了个佛的小笑话给她听，道路边有一尊佛，一个醉汉经过将佛像推倒，又踢又打，还吐了佛像一身，之后大摇大摆的走了；第二个行人是信佛的，见佛倒在道旁，将佛扶起，用自己的衣衫将佛像拭净，他走后，佛让身边小鬼半夜去第二个行人床前做怪，小鬼问难道不该是第一个人？佛道：第一个人不信我，当然不会给我供品；第二个信我，我才有供品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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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信鬼神和不信鬼神的人都有，但意外和不幸是每一种人都可能有的，所以鬼神到底有无力量，这个实在是不可知，也不可测，所以信或不信都可以，只是不能一心只信鬼神，那就是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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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在被送进医院后也反省过，她觉得最后确实是她自己吓自己，反应太不像正常人，就算半夜醒来发现许大师不在房间也不能光脚不穿鞋就往外走，更不该偷听他的电话，知道父母要来就吓跑了，其实她当时已经感觉到自己有点不正常，许大师也认为她不正常，所以她才更害怕见到父母。之后再跟父母说她见鬼的事，父母肯定也不会信，把她当成疯子就不奇怪了。如果她在出事后就理智冷静的跟父母说，未必不能取信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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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M8 c3 O* L& ?* {7 E　　最后也是医生说她正常了，让她可以出院，所以她相信医生。

　　医生与她谈，她直言是讨厌父母才不想说话，不想理人，“他们还把我当疯子！我看见他们就烦！”

- A8 Q; i1 m, A7 X, I　　医生跟父母出去谈话，她躲着偷听，听到医生说：“孩子是正常的，只是在呕气。让她一个人在家里不太好，如果能回到学校里更有利于她的恢复。青春期的孩子很容易有各种精神问题，说精神病就太夸张了，只是他们的反应会比成人激烈，敌对意识强，世界观非黑即白，所以这时家人就要用更成熟的态度去对待他们，不要跟着孩子的步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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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g& Y' @9 S4 e$ |3 C2 K　　金蓝听到医生教训父母，又听到父母对医生的话就深信不疑，对她的话就不当一回事，让她更不想跟父母在一起了。

　　所以医生告诉父母让她回学校，父母尚要犹豫，她已经忙不迭的答应了，只是怕圣诞假期学校里太热闹，才特意错过假期回来。

2 O5 M" f- T  K+ ]. a　　学校里还残留着圣诞的气息，很多对情侣成双结对的出现。金蓝回到寝室后，同寝室的三个人中有两个都跟男友粘在一起，没有功夫来关心“生病”回家休养的金蓝，只有一个人好奇的问她生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她说是因为压力太大引起的自律神经失调。

# T" z) P3 S0 e4 l　　这是一个正常人很少会听到，但细究起来却并不严重的病。是在医生的建议之下和父母商量过后，金蓝用来敷衍同学好奇心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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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6 c0 _1 e4 S$ [& _　　同学好奇的问她生这个病是怎么回事，金蓝就说是一紧张就拉肚子，家人才带她去看医生，回家后在熟悉的环境中就慢慢好转了，才回到学校来。

　　到晚上寝室里的人都回来，果然有很多人都来问候金蓝，听她说拉肚子后，全都哈哈笑起来。金蓝暗自放心，被人当做笑话总好过精神病，前者不过一笑了之，后者却要被人侧目、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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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Y2 u  \, M4 A) \6 Y; T$ Q　　这个笑话流传了两天就没人再有兴趣提起，金蓝也正好能平静上课。只是每天父母总要打电话来提醒她吃药，让她烦不胜烦。她在家时特意把药换了瓶子装，就怕被人看到药名去搜索。就算这样，她吃药时还是躲躲闪闪的，最怕被认识的同学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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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你在吃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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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认识的女生，她叫于志高。一个女生起男生名字很稀奇，她道这是家中对她的期望很高，名字是爷爷起的。她本人是个皮肤白皙，说话语调温柔缓慢的女孩子。

　　两人在不同寝室，金蓝跟她并不很熟，但对她印象不坏，见到是她，金蓝就放了心，知道她不会出去乱说闲话，就随意道：“是医生给开的补药，你知道我的病才刚好。”

　　于志高果然没有追问，坐下说：“对了，上次说要请你去我家玩，你要不要去？我家过年很有意思的。”

' t! x) J$ ^4 @- h* {) d/ E　　金蓝才想起上回跟于志高聊起她家乡，金蓝道从来没去过乡下，听她说村子里过年要吃大菜，全村人一起在露天吃席，有烤整只猪，全村一起分吃，金蓝说很有趣，好想亲眼看看，于志高就邀请她一起回家。

, I; ~) l" K; A5 Z& {8 x1 s　　“我家人都好客，过年来的亲戚朋友本来就很多，你不用担心会给我家人添麻烦。而且我们还可以一起去赶集，过年有大集，要一直开到正月十五，你去我家就是我的客人，我带你去骑骡子，放炮、吃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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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热心邀请，金蓝本来还在为难要怎么拒绝，但现在她可不想在家过年，去乡下玩一玩也好，又是同一所学校的人，不怕有危险，就痛快答应了。

　　于志高很高兴，一个劲跟她说到时她就住在她的屋里，屋里有电暖气所以不怕冻，让她放心，又说家里早两年有新盖的房子，洗澡上厕所都方便，家里自己烧煤油发电，连电都不怕停，也有网络信号，联通的100M，还有无线路由，上网速度很快。

0 U! \& X+ U2 E3 B　　“我弟弟天天在家玩网游都不肯去上课呢。”于志高说。

% x- K( e% d& ]" v3 U　　“你还有弟弟啊。”金蓝好奇的问。

" z5 z- W: p5 v' I% W　　于志高道：“我是家里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们家就三个孩子。”

　　金蓝是独生子，听说于家有三个孩子，说，“已经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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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R1 w0 I; j  R: S/ u& `　　于志高说：“我们家乡那里都生得多，我哥哥家有五个女儿呢，他们家七个孩子。”

　　金蓝惊讶的张大嘴巴，“那你们那里不罚钱吗？计划生育都不管吗？”

　　于志高满不在乎的说，“我们不管这个，多子多福，生下来就行了，他们总不能再把孩子塞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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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知道有生两个孩子的，家中一姐一弟的也很多，但像于志高家乡这样生这么多的还真的没听说过。

　　于志高笑着说：“家里兄弟多打架不吃亏呢，我小时候在村里打架都叫上我弟我妹，一起去三个打一个！”

　　金蓝听得好笑，“好棒哦，有兄弟姐妹帮着一起打架！”她听得越来越想早点去于志高家看一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个热闹的大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很多孩子，村里一定很热闹吧？

　　“真想快点去你家。”

! I$ j3 W! D  B# v# u) N, J　　于志高说：“我这就给我家打电话说你要去！”她很快拨通，带着乡音说：“唔妈？我同学说要来……唔，对！女生！就她一个啦！唔……好……”

" c8 u0 d+ u9 @. a! H　　金蓝好奇的看于志高有点厌烦的挂了电话，问她：“是不是你妈不高兴？那我……”

　　“不是不是！她让我多带几个！我只想带你……”于志高犹豫了一下，让金蓝先不要跟别人说，“我怕说了以后，我寝室的人不好跟她们说……我跟她们处得不好，不想请她们去玩……”

　　这个金蓝完全明白，为免于志高难做，她点头说：“好，我不跟别人说。”跟着金蓝想起父母，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于志高看到就猜出来了，说：“是不是怕你爸妈不答应？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回去，别跟你家里人说，等到了我家，让我爸妈帮你打电话，这样你爸妈就会同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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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P1 S+ D" S  k　　“好！”金蓝高兴的都要跳起来。这样最好！不用提前去看父母的脸色，她先去于志高家，就算父母不同意，她也可以先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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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7:38
第 61 章 风急急雨打芭蕉！

' m. q" B/ d/ h4 Y2 G+ }　　那个可怕的猜测令秦青几人心情沉重起来，他们不再聚会，私底下却不约而同的开始更努力调查乔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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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G( m; e* s　　秦青把乔野的微博翻遍了，对着每一张照片追根究底。

8 a$ X/ m" |* @) M; T) H- p" s. ?　　乔野是一个喜欢用照片来讲述故事的人，秦青把他最后的六十几张照片排列到一齐，发现其中十七张似乎是有联系的。她把这十七张挑出来，司雨寒说：“你在看什么？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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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些照片像不像是沿着一条公路拍的？”秦青把这十七张放在一起让司雨寒看，她说，“有点像啊……角度一样，是连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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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十七张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是在一年以内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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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乔野并不是只去过一次燕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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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o: u  x3 P" k( c; h- V　　“对！有可能！乔师兄可能事先去踩过点！”许汉文激动的站起来喊。

" v. z) j& ~' N6 H0 Z: s　　柯非把他拉回去，说：“你冷静点。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乔师兄不是一个傻子，他有丰富的社会经验，不可能贸然冲进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村庄，何况他要做的事又这么危险。”

# f4 V" W' r2 ], B  o% ~# g　　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顺着秦青找到的线索，开始排查乔野一年到一年半内的微博照片，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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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_+ [, \5 b4 X　　许汉文从照片中找到了加油站，他通过对比发现两次入镜一个侧脸的妇女是同一个人，而且其中一张照片里拍到了加油站里的商店，商店名很纯朴的带了地名“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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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 i5 P4 n* Q3 q　　伟通是个县名，就在辽河省通渠市。

　　而且这里跟小马哥家乡是一个方向！

" m  W" U5 H0 o　　“那这条路，很可能就是通渠高速。”许汉文带来了交通图，在通渠高速上画了一个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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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师兄是走高速过去的。”孙明明抱臂摸下巴，状似高明道，“那他的消息来源呢？是从哪里得到贩卖妇女的线索的呢？”她啪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拿出手机给大家看：“这个！就是他的消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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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C1 E: q/ ?　　手机上是一个人叫“故乡的云、故乡的人”的微博。这个名字实在酸的冒热气，他的粉丝有三位数，关注的人也有三位数，只是前者“1”开头，后者“9”开头。

　　他喜欢转一些无病呻吟的文章和诗词，还有一些天空、海洋、少女的小腿一类的美图。他最喜欢的是种马文，真情实感的在自己的微博发表议论，认为女人就应该关在屋里，不应该出门，只有丈夫允许她出门才能出门。他认为女人不应该受教育，只有“一直关在屋里的女人才有纯洁的心灵”，“古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好女人”，“她们会崇拜丈夫、敬爱丈夫”。他认为现在社会上的一切矛盾都是由于女人变得充满欲望引起的，只有恢复古礼，才能还世界一个清静。

　　“这人是神经病！纯的！”柯非斩钉截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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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许汉文都看呆了，他实在是想不到——竟然有傻瓜在公开的地方说这种话！

6 F. V1 z: A, @) p* t- o　　“他智商不足，肯定的。”许汉文说，智商够的绝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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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w: i  g9 x: M. c% J* K　　秦青问孙明明：“你怎么把他翻出来的？”她觉得总不会是撞大运随手翻的吧？“是乔野关注的人？”

　　乔师兄也喜欢关注人，他关注的人足有两千多，从这些人中翻出这个奇葩来可是个辛苦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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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r' n, s- P' G4 z# ]2 p　　不过在看到他老老实实写的家乡地址后就一切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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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地址是：辽河省通渠市伟通县河沟村丙组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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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沟村？那个村穷的我们这边姑娘都不乐意嫁！”柯非又联络了小马哥。

3 i4 ^, {+ [4 ^- ?7 X% d# V, w　　小马哥说，河沟村的人又穷又懒，前后换了四个县委书记，硬是拿河沟村没办法！那里的人抗法抗得厉害，派出所的人都不往那里去，那边的人也从不出来报案，有什么他们村委就自决了。

　　“这种地方，政府怎么也不管管？”柯非在大家的催促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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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么好管的。那个村人少，地也少，都荒着没人种。我妈那会儿还有三百多户，我出来时就剩一百户了。年轻人都跑光了，出了村就打死都不回去。早晚他们这个村不是并到别的组里，就是人都死光了。”

　　“人穷，地少，封闭。”许汉文长叹一声，“愚昧的土壤啊。”

' r9 }' F, Q! c$ i7 s　　“他们那里贩卖妇女都没人管吗？”孙明明想不通，只有一百户，人那么少，救人应该很容易啊，英勇的人民警察们怎么不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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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y# L, @/ ^1 N3 t% m　　“警察也是村里的人啊。”秦青消沉的说，她这几天查了很多贩卖妇女的资料，看得人生观都快改变了。“他们这个地方，几百年都是村与村之间联姻，很多人都有亲。警察……只是一个职业，他们也有家族亲人。人贩子也大多是村里的人，沾亲带故的。真有大觉悟的人……很少，近乎没有。所以以前解救被卖妇女时，都要特地从外地调警察，行动前都不敢通知本地警察。一通知，他们就带着被卖的女人跑了，找不到被贩卖的妇女，当地的人都不会承认，警察无功而返，下回再来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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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吓得心底发寒，她原以为只要找到人，跑到警察局就安全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警察局也不一定安全。

7 [+ g! ]% X5 L7 B/ F5 i9 M1 \　　“那我们怎么办……”孙明明不知所措的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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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沉默了。查到这种地步，靠他们的力量已经不够了。冲动之下可能会自取灭亡。

　　“告诉警察吧。”许汉文说，“乔师兄现在还是失踪，警察应该还在找他吧？我们把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他们，让他们接着往下查吧。”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想接受，却也只能接受的选择。好像临门一脚时却打了退堂鼓，没有一个人感到高兴。这不是成功，而是可耻的失败。不知存在于何处的良心谴责着他们的胆小和退缩。

0 y: ?* Y% X3 G& I' |  f( U　　许汉文做为年纪最大的一个人，承担了打电话给警察的任务。他们费了许多周折，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当年办这个案子的警察局，但办这个案子的警察已经调走了，档案也早已封存，值班警察出于责任心，很友好的记录下许汉文说的内容，还夸奖他“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找他，真不错”“我们会调查的，请放心”

7 o4 E: T+ S% ~$ z$ ~　　许汉文放下电话，有些失落的抿唇，好似品尝了一盘不够味的菜肴。“就这样了，他们说会查。”

　　“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孙明明追问。

　　“不知道。”许汉文不是很有信心的说，“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吧？”

% g$ f7 E0 F8 R& [' H2 i　　这个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呢？他们每隔一周就打一个电话过去，后来打得多了，人家不耐烦，就隔两周打一个。打到第五个时，已经要过年了，那边一听问这个就急道：“我们这边的案子都办不完，过年最忙！真的抽不出警官来查这个！你们不要天天催了好吧！”

9 p& O; V4 q. s4 J  `+ ]　　孙明明来不及说抱歉，那边电话就挂了，她只好对失望的大家说：“再等等吧，等过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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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是个全家团圆的日子。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忙，比上班、上学还要忙。而且并不是开心的忙碌，却没办法躲避。

　　许汉文回了家，但在初一晚上就逃回了学校。这次回家竟然被逼相亲，一天要见四个！其中三个都是在见亲戚的时候被全家围观中相的！许汉文觉得自己变成了超市柜台里的鲜猪肉，哪一块值多少钱，卖多少钱，都明码标价。

　　回到学校后，食堂不开，他只能吃泡面，热水都要自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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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辛辛苦苦的烧开一壶水，放泡面剥火腿肠，正待享用晚餐，门就突然被推开了！他穿着羽绒裤、旧毛衣、棉拖鞋，手上还拿着筷子和勺子，对面是冲进来一脸抓拿银行抢劫犯般凶恶的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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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警察叔叔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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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金蓝那次，他去警察局录口供就是这位警察叔叔。

, }& B4 @) a! U+ h　　叔叔上下打量他，似待恶人，阴森森问他：“你前两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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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只要他说错一点，就抓他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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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一紧张就结巴，说的话像现编的：“我……在家啊……过年嘛，家里好多人，都看到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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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道：“穿上大衣，跟我走一趟。”

　　许汉文看看手里的筷子，再看看桌上的泡面，期待道：“……能让我把饭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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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8:04
第 62 章 人心隔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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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开着警车把许汉文带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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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喝杯热水。”过年留下值班的老警察给战战兢兢的许汉文端了杯热水，客客气气的跟他说：“不着急，一会儿慢慢交待就行了。”

　　许汉文便如那许多普通人一样，见到警察的时候连自己上网下小黄片这种事都能在心里晃一圈。见到警察，便如见到阎王殿里的判官，就是自己不说，警察也知道自己都干了哪些违法乱纪的事。

$ d+ Z" S; ]  F: ?2 T" Y& U" @　　许汉文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想，是昨天去街上听到身后吵架的事？他虽没回头，但听到吵架声特别近，好像就是他身边有个老太太摔倒了，是一辆电动车经过擦着了。难道是叫他来作证的？

1 Z0 x% t+ ]6 r4 s9 Z9 D　　是信用卡没还的事？是他骑的二手电动车是贼赃？一一想来，好像都不是大罪，就想等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他一定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老太太摔倒那个，他是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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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进屋可能喝了口水，再上了个厕所，停了十分钟才拿着个本过来。一进来就把本摔到桌上，摔得许汉文的心脏扑通扑通跳。

　　“说吧。”警察叔叔坐下道，“最近都干什么了？”

( r5 B$ `, @3 ]/ {* }　　许汉文于是说了昨天街上的老太太、他的那辆二手电动车、他有两张信用卡互相拆借，其中一张是用他爸的身份证办的，他老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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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一眯眼睛，许汉文就是一缩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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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R% d* p% ^0 s　　这是个良民。警察叔叔心道，看他这样也不像是能干大案的。不过还要诈一诈。

　　“你就没干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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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 T/ B5 F5 Q3 J& I- ~　　许汉文眨巴着眼睛，仔细回忆：“……我本科毕业论文是在网上买的……”这真是他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了，他愧对学校！愧对施教授！他自己也写了的！然后又买了一篇！结果买的比他写的更好！他查了那不是一篇拼凑的，还真是那人拿了钱实打实替他写的！业界良心啊！他斗争了一段时间，还是屈服于心中的邪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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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叹了句：“你们这些学生啊……交钱上学连论文都不好好写……”跑题了。

7 {( a( f# y! @' K　　大晚上的，警察叔叔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就点了他一句：“就没跟什么人联系？你的网友？上回不是有个网友跑来找你吗？人还从你那儿跑了，她父母也追过来，记起来没有？”

& P( e% [9 x! q, S2 j' q　　金蓝是许汉文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污点！他能不记得吗？差一点他就因为这事被学校开除了！如此生死存亡之事，他的反应也特别快！

　　许汉文险些跳起来：“她不会是又不见了吧！！”不等警察叔叔说话，他赶紧加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也没打过电话！她没来找我！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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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3 h7 F3 ?; z　　许汉文后悔啊！他要是在家里，那一家十几口亲戚就是妥妥的人证！他干嘛回学校啊！他懂了！他过年不在家+特意回学校+金蓝失踪=他把金蓝又带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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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警察叔叔才不敲门就直接闯进他的寝室！也跟他没锁门有关。但当时警察叔叔是想抓个现行的。

　　许汉文真情实感的说：“警察叔叔！您想！我再傻也不会把人又往宿舍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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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P4 ~( M  G6 k( ~　　警察叔叔点头：“也是，我想也不会有那么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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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D8 I0 f6 E1 v1 Y/ T. x　　许汉文感动了。

4 a5 K! V* B3 Y( S2 y) N4 Q　　警察叔叔让他仔细回忆，最近真没有什么人给他打电话？发信息？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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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摇头说：“手机上真没有，微博上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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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让他就在这里上微博看一看，能找到线索就算他立功了。

　　“警察叔叔，金蓝真的又不见了吗？”许汉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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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N7 M0 p+ Q2 N9 N& t　　警察叔叔一点头，他的心都快碎了。金蓝这一不见，他就是头号嫌疑人啊。

5 |9 R# \& B" Y/ t+ I/ X* [　　金蓝的父亲在早晨赶到了，此时警察叔叔已经将许汉文放回学校，而许汉文回到学校二话不说，拿上钱包就飞奔回家！此时哪里也没有家里温暖啊！

9 w# y! n. e- Z　　金父的胡子几天没刮，在车上连眼都不合阖，到警察局后，警察叔叔还挺吃惊，赶紧让他坐下，说：“你先别急，我问过了，令嫒没有跟许汉文联系，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没有见过，两人也没有通过电话。”

) _9 e/ \3 R. A- R　　金父在来的时候就想过了，最好的结果就是金蓝跑到许汉文这里来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她不在这里。所以听到后腿就是一软，警察叔叔赶紧扶住他，“别急，孩子总会找到的。你说过孩子是有意哄骗你们后走的，这就表示她是有目的地的，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有危险，咱们慢慢找。说不定过两天她就给家里打电话了呢？对不对？”

( z: q( v- S- B% Q　　金父心神不定，胡乱点了点头，他什么都没听到，只知道警察是在安慰他。虽然金蓝不在许汉文这里，也有可能她来了，所以金父打定主意第一站是警察局，第二站就去杉誉大学，接下来就是去本地的报社和电视台，发寻人启事，再在车站等处贴一贴。家里那边有亲戚陪着金母，找人的事只能他来了。

. ^1 ~6 B" u; r% P7 L$ n3 U: T+ C　　金父金母发现不对是在初一这天。

; J" ?- U) t. h' Z/ U( R, z　　之前，金蓝因为对他们俩的心结就不怎么打电话回家。金母给她打，还不敢问太多，因为她生起气来会挂电话，再打就不接了。所以两人对她在学校的事不怎么清楚，给辅导员打，辅导员说金蓝回学校后都按时上课了，也没有出学校乱跑，他们多多少少也放心了。

　　过年前，金母问金蓝什么时候回来？让金父去接她。金蓝很不高兴，说现在谁还让父母接？她以前都没人接，为什么现在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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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r1 y2 Y4 ], h$ ?　　金母见此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4 }8 |2 M3 e  t  }* n4 J　　金蓝先含糊过去了，过两天再打，金母笑眯眯的说亲戚要来家里玩，金蓝的堂表兄弟姐妹都要来，“你妹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要来找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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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I4 m& u* u/ _6 s4 S5 k) @　　金蓝就说车票不好买，她也没空去排队，让同学帮忙买她不好意思开口，打算等休息了自己去买。

　　又过了两天，金母再打，金蓝就说年前的车票都买不到了，买的是初一的，她大概初一下午七八点的时候到家。

　　金母就说到时让金父到车站接，金蓝说不用，她自己坐出租回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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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_" T2 i) z4 T7 Y% P　　金父在初一下午五点就到了车站，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没见到人，此时再打金蓝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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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2 A. K0 h3 L6 }" J6 h/ }  P　　金父和金母立刻慌了！

　　勉强冷静下来，金母分析金蓝这是有计划性的，之前一直推脱买不到票，不肯说到家时间就是想拖延时间。她可能早就去别的地方了！

% i/ j8 u! b! o2 Y　　金母于是给金蓝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说金蓝还没到家，问辅导员知不知道金蓝是什么时候走的？

　　辅导员吓坏了！马上打电话问宿舍的管理员，结果得知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她们班寝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那一层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早就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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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导员实在是不知道金蓝是哪一天走的，唯一知道的就是腊月二十九，女生宿舍锁门，所有的女生都回家了。

　　辅导员联络了班里的所有女生，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是跟金蓝一起走的，也没有人是跟金蓝一起买的车票，所以金蓝到底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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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学生证买车票是有记录的，辅导员去查了记录，但里面没有金蓝的学生证买车票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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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5 @& a2 L. b* E# M　　辅导员没办法了，把全部情况告诉了金父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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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去找那个姓许的了？”金父猜，打电话报警时就这么说了。因为以前立过案，有底可查，那边警察叔叔接到电话就去了学校，没想到一逮就逮到了许汉文！不等警察叔叔高兴，金蓝不在这里，只好把人放回去，打电话通报回去说我们这边那个男的在，女的没来找他，嗯，好，我盯着，以防那女的来找他，她真来找他了，我立刻就把人给带回来！

　　金父在这个城市花了两天回去了，临走前又去了一趟警察局。警察叔叔值班，一直值到八号，正在打电话，看到金父进来请他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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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行，相信你！你回家也没关系，我已经给你们那片的派出所打过电话了，你父亲叫许闻声对不对？呵呵，行，不去你家。要是人去找你了，留住人赶紧联络我们知不知道？行，好。对了，给您拜个晚年，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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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O* T+ K  d; o1 ^* R( K) m　　警察叔叔挂了电话，让金父放心，“我们这边一直注意着，如果您的孩子来找许同学了，立刻就能发现她。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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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父千恩万谢，留下一点拜年礼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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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w7 w6 a& c　　警察叔叔叹气，“这些孩子啊，就不知道替父母省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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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缩在沙发背后，她觉得这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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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B- c- x/ H$ u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刷白的墙，绿色的窗户上玻璃贴着花，大理石的白色地砖。家具只有一组木头沙发，一张木头茶几，对面一排柜子。一前一后两个门，通往前院和后院，但门都锁着。还有两个门，一个是厕所，一个是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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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是一张双人床，但金蓝一点也不敢去睡，她一直藏在沙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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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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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O+ \3 [0 @- X+ m  P　　于志高买了票，两人一起从学校出来，坐车到车站。在车上时，她还接了家里两个电话，她当着于志高的面还骗家里说今天下午到，其实那时她应该已经坐在于志高家看电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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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9 _2 T% h) K　　到站后，于志高提着行李，不让她提，说她的手没劲。她领着她站到一个拐角处，说她叔会来接他们，开着一辆白色的旧金杯车。等了一会儿，看天有点冷，于志高让她站在这里看行李，“我去买两杯热咖啡，那边有个麦当劳，你就在这儿等着啊。”

/ k% T2 |! i( L& H7 Q　　她说不喝了，于志高说：“坐上车还要坐一个多小时呢，先喝点热的，免得冻着。你放心。车上有暖气的。”她拿着钱包走了，金蓝一个人在那里等，等啊等，半天也不见回来。就算她想去找，可却不知于志高是去哪里买的，又怕行李丢了。

5 \" o) f$ Q4 I. H) I6 }　　这时有个陌生男人站在远处看她，走过来问：“你是大妞的同学吧？来她家过年的，我是她叔。”

2 v" P, T0 h# J) o0 f4 e　　金蓝不认识这人，听是于志高的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正迷糊着，男人上来提上行李就走，金蓝赶紧跟上去，含糊着就认为他是于志高的叔叔了，说：“她说去买咖啡。”
! C! {5 I& w* f# x% S
　　男人大步走在前面，看他走向路边停的一辆白色旧车，金蓝才确定这就是于志高的叔叔。

/ x3 n2 a6 Z# a& R$ t! D　　男人把行李放上车，让她也上去，说：“走，咱们先走，让她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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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吓了一跳说，“等等吧。”

6 X# T, x  Z! G8 J$ C# j( Z2 u+ Z　　男人说，“你先上去吧，外面冷，车里有暖气。”

　　金蓝这才爬上车，没想到车上竟然还有三个男人，可车里地方太小，她也躲不开，想再下去，那个男人把她往里一推，车门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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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男人也没对她做什么，就是一直打量她，那目光就像要剥掉她的衣服似的。

　　金蓝坐在前头，想下去又怕事。她开始觉得不安了，有点后悔了。只盼着于志高快点来。可车开了！金蓝忙对司机喊：“于志高还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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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O  P( k. S* Q0 e　　“出去等，出去等。”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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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S7 q4 b% W! x  f+ j! D0 R! s　　可车开出车站后就一路往前开，车速越来越快。金蓝发觉不对了！她想吓唬他们：“你们快放我下去！不然我跳车了！我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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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一个男人猛地推了她一把，“喊什么喊？敢喊抽你！”他举高的手吓得金蓝马上不敢叫了。

3 S- T* N1 P+ }) h$ R' r　　“你们想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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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2 {  g8 o1 C* M　　“你们到底是不是于志高的叔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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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 V+ C' ?  r　　“你们想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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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8:34
第 63 章 她值两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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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人面前就敢大声发脾气是因为知道那是亲人，在陌生人面前就一点脾气不敢发，那是知道陌生人对你没感情，打骂皆有可能。

+ s5 i0 J2 Z* Q9 V　　金蓝就像嗓子哑了一样。在那个男人佯装要打她之后，她就一声不敢喊了，不停的看他们的脸色，问几个问题，他们脸色一变，她就不敢动了。

* `0 A/ X- ^9 p, ?; K　　这是哪里？

. O* F) M# v& @% b9 o- `) {　　她不知道。从买到车票后，金蓝就没在意过。坐了一路车，中间经过几站？从哪里到哪里？下车的车站叫什么名字？她统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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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2 n7 \5 t: Q7 ~　　当时她想，她去的是于志高的家乡，这不是很清楚吗？但于志高的家乡可不是车站名啊，就是去网上查也查不出这个地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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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 o9 V3 T# n: d　　她现在孤立无援、寸步难行、茫然无措，却怪不了别人！到现在她连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于志高的亲戚还不知道呢！

　　这个城市很小，至少比金蓝上学的城市、比她家的那个市要小，因为车往前开了似乎没有十分钟，周围已经看不到连片的高楼大厦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三层的临街房，不远处还能看到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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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b7 H: _0 R( G) M　　这个市中心好小！

　　金蓝只盼着这些人是于志高的亲戚，一会儿就到于志高的家了。不这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9 }& A/ s+ r/ \. n4 P3 |　　车渐渐越开越偏僻，天也黑得很快。渐渐的金蓝连大路都看不到了，车已经偏离公路，往山里开去。

6 z; w$ M4 c) e! u( L- G. P　　金蓝更不敢出声了，她的行李都在后面，手机在行李里，如果能拿到手机，她就能给家里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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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车一直不停，她偷偷的看行李，心焦找不到机会偷手机，又悔恨没有把手机放在身上。这时她突然想起是于志高建议她把手机放在行李里，“出站的时候人挤人，放在身上容易被偷。”金蓝要提行李，两手都占满了，就把手机放在了行李中。

　　现在想起来，似乎处处都是疑点。

9 x. P1 `" c& H# i1 ?! p　　金蓝已经怀疑这一切都是于志高的阴谋。可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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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新闻中常有女大学生被骗去做传销的，难道于志高的家乡有人在做传销？所以把她骗来？金蓝心想要是真让她做传销，她就先假装答应，只是她身上没钱，只要骗得他们的信任后就能给家里打电话了，借着要钱的理由就可以联络爸爸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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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想过几遍，连传销的人会说什么，她又要怎么假装答应都设想清楚才放心。她强自镇定下来，努力做出一副轻松样，往车外张望时还对车上的人说：“于志高说过年有集市，是真的吗？”“这都是田吗？”“怎么没有路灯呢？开车多危险啊。”

　　车上的人说悄悄话都不带她，可又并非视而不见，只是打量她的样子让她既讨厌又害怕，好像她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正在考虑要怎么料理才好吃。

4 \  c! j: I4 w' w　　从车站开出市区只花了不到半小时，但从公路拐上小路后，却开了很漫长的时间。终于停下来时，金蓝的腿都坐僵了，或许是她一直紧张的缘故。

　　车停下来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村子，从村头就能看到一些房子，夜里看得不清楚，却能勉强认出是二层小楼居多。金蓝提了一路心此时又放了下来，能盖二层楼就不会很穷，那就比她想过的最糟的结果要好。

7 c# \3 u" U. P, E7 r9 ?( A　　她之前在车上时想过万一这些人真的不是于志高的家人，而是骗子怎么办？如果她被人贩子拐了怎么办？她万分后悔当时就跟那个人走了！早知道她死也不会走！行李让人提走又怕什么？明明没有问清楚是不是于志高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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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后悔也晚了。她只盼望着事情没有太糟，这些人是可以讲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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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门打开，司机跳下车冲屋里喊了一句：“唔教姐！给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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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7 E2 l+ J/ I& d　　金蓝听得不太明白，猜是土话。

: |/ v" S/ @' _0 i# q8 [8 }　　同车的三个人没有动，一个人从屋里很快的走出来，猛的打开车门，是个女的！

　　金蓝看到是女人就松了口气，只是认不清她的年纪，看着有四五十，瘦长脸，头发烫的焦黄，穿一件荧光黄的淘宝暴款羽绒服。金蓝想打招呼，却不知该怎么叫，是叫姐还是叫大娘，只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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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的打量她的眼神跟同车的三个男人如出一辙。她盯着金蓝看了两眼，扭头冲开车的司机吼了句：“蠢狗死！再晚就只给你吃狗屎了！”

　　那个司机嘿嘿笑，“路上都没停，开很快。”

) B4 i2 p4 n: U7 I' G" M　　女的看也不看金蓝一眼，伸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车下拉。金蓝赶紧跳下车，她是很愿意下车的！如果不是她不敢跳车，她早就想下车了！金蓝把这女人当成救命稻草，虽然知道她也有可能跟这些人是一伙的，但金蓝还是在下车后立刻躲在女人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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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l% X9 |, ]/ M- T, r　　那三个男人一直带着古怪的笑，跟在她后面下了车。一个人双手叉兜一边盯着金蓝一边往屋里走，另外两人去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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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z0 E3 l' h$ @　　女人拉着金蓝进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走出这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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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进屋后，女人立刻把门给锁了，屋里灯也没有开，黑洞洞的。金蓝立刻跑到窗边，窗户上还有铁栅栏。透过窗户她看到那些人把她的行李扛进了隔壁屋，那个屋里开着灯，有很多人在说话，还能闻到饭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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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5 A& v. H: j- O0 [0 j! @* }　　金蓝出不去，也不敢喊，只好在屋里找电话。可想而知是不会有的。床头那里倒是有一根电话线，电话机却不见了，只余空空的一根线头竖在那里。

　　金蓝没办法，她发现有厕所就先上了个厕所，之后开了灯就坐在沙发上。

9 C1 |6 y2 N# d/ X2 X3 V　　等了很长时间，那边屋里说话的人突然出去了，有几个人往外走，金蓝看到有个男人锁了大门。女人端着碗盘来去几回，然后从最远处的一个屋子里端着一个大碗出来，到金蓝这屋。

　　大碗里是下好的面条，有几片白菜叶，放了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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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1 P& V! c. [- v4 ]　　女人把碗放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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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2 z, q3 q; E; O( s+ b5 y; S　　金蓝想跟她说话，可看她的表情又不敢开口，她肚子饿得咕咕叫，面看起来热腾腾的，她低头吃起来，竟把那一大碗都吃完了，汤也喝光了。她吃过后，女人把碗拿出去，门又给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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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还没亮，金蓝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就赶快醒了，昨晚她就是在沙发上睡的，连衣服和鞋都不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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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e2 @" q* N$ P　　女人和男人吃完早饭就出去了，金蓝以为还跟昨天一样，他们吃完会给她送来，可是直到两人出门也没有进这个房间，金蓝才知道今早没有她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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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饿到了中午，房间里连表都没有。那个女人带着三个人回来了，三人中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男人，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儿子和母亲长得很像，都像日本猴，脸长、鼻子长，两只眼睛间距太近，好像要挤到一起，而且特别瘦，皮包骨。

4 Z0 g* }8 j1 |6 r( h　　女人领着他们直接来了金蓝这屋。

7 A" A5 U' u2 G2 o, v4 x4 H　　金蓝开始觉得不对了，她站起来躲到了角落里。

! e3 T# y/ |1 N( ^　　女人打开门，让这一家三口先进来，她进来后回身锁上门，抬手指金蓝：“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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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人从一进来就盯着金蓝看，从头发丝看到脚趾头，如果可以，他们一定愿意把她的衣服脱光了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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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在这样的目光下，从房间的这个角落挪到那个角落。可剩下两个房间一个是卧室，一个是厕所，她都不敢逃进去。

　　那对父子坐在沙发上，母亲站起来想把金蓝拉过来，金蓝没忍住尖叫一声，打开她的手要跑，被女人给抓住。

# x( d* `2 p' q  o2 `1 \' h! c　　幸好那个母亲也不动手了，对女人说：“凶哦！”

- r4 [% e# a7 X9 F4 N9 {　　女人却道：“摸撒么！还不是你家的银你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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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u  D& u0 _: o, d# H7 e0 W5 `　　金蓝知道这女人不是好人，却只能躲到她后面。因为在这个母亲想摸她时，她的儿子也站起来了，想来堵她！听这个女人说不能摸后，儿子才站住。

7 \# A0 l: s+ \; y# u6 a. i　　这三个人就在沙发上背过身去商量，父母两人掏钱出来数，然后把钱放在茶几上，向女人那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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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 D2 Q  g9 G7 Y　　金蓝这下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控制不住的大喊：“你们这是贩卖人口！你们要坐牢的！”

& l0 T8 j. g+ F　　那个女人竟然说：“坐牢？等你死了我都不会坐牢！再喊我就让你现在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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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h$ ~* ]6 {. |& |　　她会说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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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马上说：“你放了我！我会给你钱的！”

* a$ u) G% F# e* l7 U- X2 a/ x　　女人把她甩到一边，往茶几上那叠钱看了一眼就摇头，竖起两根手指，“鹅万！一分不少！”

) P; A2 _- A1 [" {% i0 r! O  o7 r# S　　桌上的钱大概才七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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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Z: z$ I; c1 w% I& G( T　　那个跟儿子很像的母亲硬气的把钱收回来，站起来好像不买了，说：“鹅万？做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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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5 r# z- t  _  c# P, W　　女人开门让他们出去，“城里女孩儿，大学生！处女！”

& C5 F1 D1 S% C+ l4 L　　那个儿子的眼睛都好像要粘到金蓝身上，跟着走出去后还扭回头看，像要把脖子扭成一百八十度。没走到院子外就去扯他母亲的袖子，被他母亲拍掉。

/ [% \5 T! R" i$ A9 [　　女人关门出去，金蓝从头到尾都没反应。她吓傻了，吓晕了，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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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 O, m* x, G# Y# A　　刚才差一点她就被买走了。

) u# N% n4 Z+ ]! X* D) @　　她值两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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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3 h' m8 w$ w( |% y3 ?　　这里买个媳妇是七八千。

+ d& K: z- d- m9 S7 i- R! |  l　　如果被买走，她就要跟那个男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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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K% y$ i3 ^: `  ?6 v　　金蓝发现她正在发抖，还在哭。然后她听到那个女人关门出去了，她被关在这里。她没有吃饭，也没有水喝，下一回这个女人再回来，可能就是带来了新主顾。谁出得起两万块，就能买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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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8:58
第 64 章 同窗情谊值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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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3 P/ d) p. @2 ?4 d　　之后又有两家人来看“货”，但价格都没谈拢。金蓝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也是看人下菜，第一家明显是最穷的，她要价两万；第二家来了五个女人，不知是不是一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女人一口价“百万”，金蓝猜是八万，吵成了一锅粥，几个女人珠连炮似的比谁声音更大，女人稳坐钓鱼台，咬死八万不松口，一千都不让！

　　第三家是吃晚饭时来的，此时金蓝已经饿了一天，渴得受不了时去喝洗手池水龙头的自来水，一股说不出的土腥味，搞不好这个村用的都不是自来水，而是自家打的地下水接的管子。

　　这家人明显不是女人请来的，女人似乎一开始根本没承认，后来那一家来的那个小男孩跑出来指着窗户后的金蓝：“晤妈！这起！这起有个女的！”

% M0 m" L  {# ?0 V. p+ o　　因为屋里没开灯，女人不许她开灯，所以这些人进来时没发现这屋里还有个人。那一家四个人一窝蜂跑过来，两男一女加一个小男孩，金蓝猜不出他们的关系，那女的已经指着金蓝喊：“这不街是！！你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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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也出来，说：“这是我妹。”

　　金蓝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机会，马上喊：“救我！是他们把我骗来的！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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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m: J' h7 z　　女的顿时两眼一亮，更高声喊：“你还骗人！这不是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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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 B$ c4 }, S# ?: i　　“就是妹！疯了。”女人一点也不在乎金蓝喊什么，指着她说她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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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疯子！！”金蓝最恨别人说她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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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也不理金蓝，只顾跟女人讲价，“疯的也行！”说着就把腰包扔到女人怀里，“你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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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甸甸的腰包砸到女人身上，她真的打开数起了钱，女的两只眼睛只管盯着数钱的女人，那两个男人倒是避得很远，像在避嫌。其中一个男人还正面对着金蓝看她看不停，坦然得厉害，另一个背转过去，看金蓝的男人不停的用手打他，叫他也转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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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g% `! _& d4 v5 g　　“给你买的！你不看怎么行？”男人道。

1 ^8 Z, H4 P: i0 a9 C% [　　另一个像上花轿的大姑娘，非要在此刻矜持一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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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8 c/ |8 [! Y+ X; A　　女的说：“我是给我叔子买的，你看我的二孙都这么大了，他还没个女人！我婆婆死前抓着我的手让我家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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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小男孩站在窗户外冲金蓝吐口水，他学大人吐痰，一口口吐得又高又远，吐得玻璃窗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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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I: q* ^- Q7 h6 C  |8 ^　　金蓝恶心的躲回屋里去了，靠在门上听外面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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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P1 _; X( v　　小男孩因为她走了跑去找那个女的，“奶！奶！她跑了！你叫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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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一脚把他跺到台阶下，小男孩骨碌下去也满不在乎的爬起来，还跑上来继续对着窗户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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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数完钱，女的像豪客问小姐，“够不够？”

　　结果女人把腰包扔给她，“不够，都不是一个村的，给你谁知道会不会出事？你要是真心的，我妹也不是不能嫁，就照村里的说法，给百万百彩礼，车就不要你了，三金你给三千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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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呸一口吐到女人脚下，“还百万百！给你买棺材啊！”
! q+ ^8 p% I6 n$ r+ [6 |" o
9 g% m3 V& @$ [$ _5 i　　女人抱臂抖腿的站着，看那小男孩还在冲窗户吐口水，上去扯着他的领子给甩出两米远。

　　女的喊起来：“五万！你要愿意！我再回家凑凑！五万！”她五指张开的手恨不能伸到女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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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V0 _% i( x# S1 `9 q, s7 U: o　　女人摇头，“跟你说我是在嫁妹，钱少了我没办法跟她家里交待。”

/ |5 e  v1 e6 x  Q$ V　　“五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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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哎呀你们走吧！”

9 e! v) t% y2 J3 ]　　“溜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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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i; o8 W! L" @& p, ]　　女人有点犹豫了，这时那个矜持的男人冲过来拽着女的走了，这时金蓝看到了，原来这个男人是个兔唇！上唇正中间豁的口子足有两厘米宽！露出两颗黄黑的大门牙，牙缝还特别大！而且因为兔唇的关系，他的鼻子也长得不对头了！

　　如果是这个男人，她一定去自杀！金蓝在心里喊。

　　幸好他们家嫌贵走了，女人倒还有点可惜的样子，送到了门口，跟那个女的还在门外聊了足有半个小时才进来。

　　在大门关上后，金蓝浑身无力的躲到沙发后，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听到门锁响，那个女人把门打开，又端了一碗跟昨天一样的面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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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0 ~, M2 i  s! }' b& I　　原来，他们一天就给她吃一顿。

5 [( A8 g& h& [9 Z6 a! o9 A　　金蓝饿了一天，胃里早饿得冒火。她没有心情去想别的，看到面条就站起过去坐在沙发上，捧着碗狼吞虎咽。一碗面她没用一分钟就吃完了，还有点不够，把汤也喝了个干净。

　　见她吃完，女人似乎觉得她挺乖，特意说了两句：“你别怕，我不会对你不好的，晚上你也可以去屋里睡啊，那里不是有床吗？你在外头生病了怎么办？我们这里可没有卫生所。你把门锁上，插上插销就行了，放心，钥匙在我这里。”

　　金蓝有很多话想说，想跟她求饶，想说两三万的话，她自己就能给，她带的卡里还有一万呢。可她又很清楚，就算说了，他们把她打一顿，把密码要走就能直接去取钱了，所以她把这个诱惑的念头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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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早上也给我饭……”最后金蓝说的是这个，比起被卖的事，最让她害怕的是这一天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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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8 D6 C9 F$ z* b6 F! i$ I　　女人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又不出门，一天就在屋里呆着，还饿？”

　　饿。金蓝点头，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在学校减肥时，一整天不吃饭是常有的事，却从没像今天这么饿过。

　　人都是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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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6 A/ t1 `) o: y9 }　　金蓝认为她也是个贱人！在家跟父母生气，好像她多有理，结果出来后才发现，父母对她有多好，而她有多不是东西。她在这个女人面前就知道听话，在父母面前却做不到。不是贱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女人给了金蓝一个馒头。金蓝吃了一半，还剩下半个等中午饿了再吃。这天没有人来看她这个“货”，女人也没回来，中午她还是不敢吃完馒头，只吃了四分之一，还剩四分之一她藏到了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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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大门一响，金蓝担心又是买家，立刻躲到门后，她蹲下来，听到的是男人的脚步声，沉重又拖拉。她伸头看，果然是他，鬼鬼祟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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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做生意的好像是那个女的，这个男人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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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J7 ]% O# F" L　　金蓝像兔子一样飞奔回卧室！把门关上后插上插销，还把五斗柜挪过来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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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N7 d, i: \) L) _2 t1 u8 k　　这个男人果然来到她这屋的门外，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打开了门，他走进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直奔卧室来了。

3 s' O: s3 `7 b9 P2 g　　他推门，没推开，但金蓝恐惧的发现插销已经活动了！这是个旧插销！他又用力推了两把，用肩顶着门，顶开一条缝，从门缝里往里看！

. Q) x  K, _0 {0 }: K3 z　　金蓝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这么没力气！她死死顶住柜子，可柜子还是在男人的力量下慢慢往后移。

! N) ?- R3 I, E$ G$ i　　男人从门缝里急切的看她，呼哧呼哧喘粗气，他想笑但笑得太可怕，他像逗狗一样对金蓝嘘了两声，对她说：“出来，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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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迟疑了，男人好像发现了，更用力的推门，门缝更大了，他的半张脸都露了出来，“出来啊！我放你走！我有车！可以送你去城里！去车站！我还可以给你钱买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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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表情太可怕了！金蓝只犹豫了一下就又开始用力推柜子挡门。

5 D8 H. ]9 e# B" S: u　　男人开始撞门，插销一个劲的晃！上面的螺丝不停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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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7 }8 e0 q7 O- k　　金蓝开始尖叫！她在精神病院住了快一个月，听过那里的病人叫，怎么叫得又响又亮又吓人，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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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h7 u; X* }　　“啊啊啊啊啊啊啊！！！”

; t0 @0 Y( K; w0 @/ n0 k　　“啊啊啊啊啊！！！”

* J3 v$ j: c# ^! p7 n  m5 T, S: }　　果然金蓝的叫声吓那个男人一跳，他慌张的说：“你别叫！你瞎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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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R. P' x: B. _　　金蓝继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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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想让她别叫，转身去厕所提了一桶水！金蓝赶紧把门给挡严，背靠着柜子使劲顶着！她听到哗啦一声，男人把水泼到了门上，水顺着门缝流进来。

　　男人气冲冲的走了，她听到重新锁上门的声音还不敢放松，直到听到他出去，大门关上才放松，她滑坐到地上，失控的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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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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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2 Q# A2 Y4 q　　第三天，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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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5 q4 `( e7 ?' n' q- P　　“婶，我妈让我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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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j( _7 a9 e& P# o7 E; b　　“你等着我进去拿，你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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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_# ^0 n) S5 V$ S. z: J5 {* x; u　　“于志高！”金蓝扑到门上大叫！“于志高！你不是东西！你不得好死！”

　　女人从大门进来，远远的冲她喊：“别喊了！别喊了！再喊晚上没饭吃了啊！”

$ O9 A! r1 x  n  O4 u# z, E　　金蓝只顾对着门踢，泪流满面的大吼：“于志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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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w. G5 E5 {/ K7 n( ?; ]7 ]　　于志高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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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9:07
第 65 章 天网恢恢

　　于志高听到屋里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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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B) f( I% j$ \　　她本来不想来，可家里妹妹弟弟都不在，只有她能跑腿，她不来她妈能把她打死，只好来了。

% l% b! i3 d& U" D" g& `( }　　她来是为了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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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W1 U) i% L7 F9 w　　其实她认为自己不算人贩子，充其量只是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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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村里有很多人干这个，把女孩、女人骗到一个说好的地方，然后交给婶子这些人带走，之后再分一部分钱。

, ?5 }' M5 y5 g8 z) b; H　　她也没拿多少，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婶子给了她一个红包，一共八千，一般的是五六千，她妈说以前只有三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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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 o! v# G8 s　　她本来真的不想的，可是家里没有给她准备学费，再说在这个村里，不干的话也不行，人人都干，不干就等于是村里的外人了，被人指指点点的，人都干，就你清高？
  _$ H" p# y, T+ G0 d
: d: B1 \2 s6 z: j　　于志高拖了两年才干了这么一次，而且出于她意料之外的顺利！真的就像她妈说的那么简单，只是要把人带出车站，带到那个地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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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跟她说，这样这事就跟她没关系了。是他们拐的人，日后就算真被人发现了，她也只是带同学回家乡玩，但跟同学走散了。她可以说她买完咖啡回来后，人已经不见了，她害怕才没有报警。这样虽然有点责任，但也没多严重。

* i8 l8 b$ `# ~! n' ]+ m　　干这个的都干了几十年，她妈就说婶干这个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在他们这个村里盖的房子不算什么，两层楼盖起来才三万块，婶在别的城市是有房的！那边才是他们的家，婶的孩子都在那边，她跟她男人也就做生意时才来。

! d; _- s  R6 m* d　　做这个生意也是有季节的，每年的年头、年尾，以及七月和九月这两个月，都是最好找人的时候。

; L* \: g$ b, B6 f  i3 ?　　有的人骗来了，根本没人找。他们做这个，送走十个人也未必有一个人的家里会找来。

　　其实原来婶给于志高说的是让她在上大学的路上送回来一个，那时她高中刚毕业，大学还没上，在去大学的路上，火车站什么的地方找一个人结伴，就能在路上送一个回来，风险最小！

　　可于志高不敢，一直拖到现在，她也是被婶逼的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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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g( }. Z# `　　金蓝还在喊，于志高努力装做没听到。旁边经过的村里人还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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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x! G6 q　　婶进屋后出来给她拿了个塑料袋，“给，里面就是，拿回家让你妈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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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蹲下来，“我自己点。”她把钱点过一遍，婶笑着说：“那行，你干脆先坐车去邮局把钱存你名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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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z, X) L, i　　于志高就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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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塑料袋藏进怀里，拉上羽绒服拉链，没有回家，走出了村，在村口的公交站牌下等车去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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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 f1 t+ R　　于家有两个女孩，于志高和妹妹。妹妹已经找了工作，是跟车送货，走高速，她本来中专毕业后，想找个商店里的货，最好是超市或服务店，但县里的这种店都是一家人开的，基本不请人。于志高和家里都不知道的时候，妹妹蹲在高速路的加油站就找到了跟车的活，她帮着那些人算账盘账，讲价收钱，扛包换车轮，做饭带菜……总之什么都干。找上这个工作后，妹妹就不回家了，吃住都在店里，时不时的还跟车跑长途，一走就是好几天半个月。她赚的钱也不拿回家，妈妈让她回家，她都躲着不肯回去。

  y" N) h5 B; ~7 [( p- W2 m6 u　　于志高也是这么想的，她也不想回家，所以她一定要读完大学！有了文凭才能找工作！才能离开家再也不回去！所以妹妹死都要找到工作，什么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她生活就行。

　　最近，于志高发现妈妈在偷偷给她找对象，已经有人趁假期相看过她了，虽然爸妈都没说，但于志高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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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条件，但肯定不好。爸妈只是想收彩礼钱给家里盖房，她和妹妹两个人，能收十几万呢。但于志高肯定不愿意，妹妹也不愿意，妹妹说就算是给人当二奶也绝不回家！

- J2 d% j7 r  M/ a2 b6 ^　　但她还有三年才毕业。于志高知道自己暂时离不开家，她需要家里给她付学费。这次妈妈不肯给她付学费，让她去给婶帮忙，她就知道妈的意思是要是不想干，就乖乖听家里的话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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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这才干了。

6 m/ Y4 V6 {% v" u　　她坐上车，晃晃荡荡的到了县里，找到邮局就把身份证拿出来，填了存款单，对柜员说：“存钱。”

( c3 [* L7 r& o* R# s- x　　柜员把钱收进去，点了一遍后给她出个条子。她再拿着卡到外面的自助机上刷了一遍，看到数字增加才安心了。

　　这下明年的学费就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可能她还要再干两三次，多攒些钱，就像婶说的，这事跟她没关系，而且她在学校也查过了，现在这都是轻判，真被抓了，婶都不会死，更何况是她？再说要是她被抓的话，那村里该抓的有好几十个呢！

　　于志高回到村里就听说婶的妹子找到婆家了，是旁边那个村的，花了六万六彩礼，还给新娘子买了新衣服和金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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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X8 a. F. u% M, y8 p( v　　于志高回了家，听她妈说：“该去吃席了，那天家里不做饭。对了，你婶给你的钱呢？”

　　于志高转身喝水，“我存了。”

9 L' W# C3 c% q' n　　她妈在背后打了她一下，“死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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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0 j; l, b/ F2 R　　于志高的心里很轻松，金蓝嫁得越远越好，外面的人到他们这里来，几年都认不清路的多的是，就算是隔壁村，金蓝想找回她家也难了，等她几年后能出门了，能认清路了，她也早就离开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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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5 V# G4 r( k5 L( F4 z　　只要离开这里就一切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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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席那天，于志高没见到新娘子，去吃席的人肯定都没见过。新郎倒是见到了，是那个豁嘴，于志高上大学后才知道这叫兔唇。同桌的人在笑着说，“要是新娘亲新郎一口，不留神就啃到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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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只管低头吃菜，她一口口嚼着，发现自己其实也挺淡定的。真的，说白了这没什么，婶送了那么多人，也没怎么样，人的抗压性挺强的。她之前还担心金蓝会自杀，现在看也没死。

　　于志高在家住了十几天就回学校了，她走之前还特意去跟婶告别，婶给了她一个手机号，悄悄跟她说要是看准了就打这个号，她让人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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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1 G+ u' x5 H6 ~* l( B　　回学校的一路上，她还真在路上打量别人，但没遇到合适的。婶说结伴的不能找，有一个机灵的就容易出事，带小孩的也不能找，小孩随时哭叫起来不好办，最好是一看就很傻的，能套出话来的最好，买吃买喝也愿意接的，这种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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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看了一路，发现车上的人是多，大多数女生都是结伴的，不然也有父母送。偶尔有一个人的，都不太好接近，警惕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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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S& \& t, L& I/ J　　于志高提着行李下了车，坐上回学校的公交。离学校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人越紧张。她提行李的手心全是汗，在车上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安，忍不住走来走去，有几次甚至想下车往回走！坐上火车回家去！

　　学校门前全是返校的学生，有很多家长是开着车来送的。把学校门口的路都给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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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回到寝室，打开门，她是第一个回来的。她把行李放到地上，打开窗散气，准备去打水，有个学生会的女生过来了，“你们寝室就你一个？一会儿学校开大会，晚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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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d5 [" z1 H7 }　　于志高慌张的转身：“开会？今天还不是返校日，人都没回来，今天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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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W# h, x  r* M- E　　学生会的女生说，“先叫齐目前到的人说一说，记得准时到。”

　　于志高镇定的打扫卫生，给寝室里所有的壶都打上热水。她以前不会这么做，今天忍不住想做点好事。

　　下午四点，于志高已经把寝室收拾好了，她坐在屋里看书，脑子乱乱的，什么都看不进去。那个学生会的女生又来了，叫她：“哎，你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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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y! ]& q3 h, `/ N# j; s　　于志高赶紧站起来，“有什么事？”

　　女生说：“老师有事找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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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c' {' W* E/ L; k　　于志高忐忑不安的跟着女生走，发现是上楼而不是下楼，她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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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0 a* ]: x! v3 {' ]　　楼上一层是金蓝她们班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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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T3 G- p4 d& U　　金蓝寝室的三个人已经来了两个，现在她们俩正坐在一起，非常不安的看着辅导员，“老师，我们真不知道。”

　　“对，不知道。她不是跟我们一起买的票。”

& G- Q3 ~, H- e. M　　“那她是什么时候去买的票？”警察问。
! p. Q1 Y# `% U0 s* m  d! x
. P8 A" h2 B! _+ D( t5 v; {9 p　　两个女生互相看看，想了想一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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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没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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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P* I. i; n1 G1 `　　“对，没见她出去排队。课都是一起上的，她没缺课，饭也都在学校吃，我们都是一起吃饭。”

　　“有人给她送票吗？”警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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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生这回头摇的不是那么肯定了。

8 x2 \7 j+ R% @; p+ c　　“……不知道，不过她后来手里有票了，不知道是谁给她送的。”

　　“没注意这个，不过她确实有票了，我看到过一次。”

　　“票买的是到哪儿的？”警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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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Y* F7 v# G' w　　“不知道。”这回异口同声了。

　　“没看到，她藏得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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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 E& U* d3 U: s4 M　　“对，不让我们看。”

　　“她那段时间高兴吗？”警察问。

　　“挺高兴的，就是不说为什么。”

$ A, N+ b5 C/ t; e# D+ H2 ?" m* a　　“像是藏着什么事，不跟我们提的。”

% Z' K5 w' |& G0 a3 k7 W% B　　“那她有男朋友吗？会是跟男生出去的吗？”

/ A# K( Q6 |# h' s: Y8 T　　“没注意，不过应该没有吧？没听过她跟男生打电话，也没有男的来找她。”

  {# \. M8 q' Y  k' w  ?　　“班里好像也没有……她没在学校找……”

: o9 j+ j8 ]4 O  |　　“网友呢？”

　　两人一齐摇头。

　　“她不玩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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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听说她认识什么网友。”

　　“有段时间挺迷一个微博上的人，不过她生病回来后就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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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跟谁比较熟？”警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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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3 b7 [5 j- V6 N- u　　一个女生指着自己说：“寝室里就我们三个吧，班里也是，我们一寝室常常是一起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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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班也有一个女生跟她不错。”

0 B3 n9 d: E/ {! k* D　　“听她提过，叫于志高。”

　　刘中源看起来很年轻，好像大学生，其实他干警察已经有五年了，今年二十九，别人说他最多像二十一、二十二。

* a6 r# }- w$ L$ O　　他的辖区就在这附近，失踪案是各种学校频发的案件类型之一，大多数最后都会找回来，不是尸体，就是活人。

! J1 I8 a" [: k: m8 k  ?　　往前推十年，这种案子还比较好查。但在近十年里，经济快速发展，社交网络的应用给失踪案的破解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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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刘中源说，就是快速发展的经济让人民还没有意识过来社会的快速变化。新闻媒体上常说现在的人疑心病太强，人心不古。每回看到这种“连老奶奶都不敢扶是一种社会倒退”时都想喊：明明是警觉性还不够高！你知道有多少傻孩子是被这样骗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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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9 Z4 g8 o# f  f2 ]) ~; {" Y　　金蓝失踪已经超过十天了，这十天里，他和另一个负责此案的同志专盯各地的无名尸。尸体在城市里是最难被消化掉的垃圾，按现在城市人口的平均体重，一个年轻的十八九岁女生相当于一百一十斤肉，这包括超过两公斤的血，人体含血量是体重的8%，但一般很少有人能完全脱血，喷溅流淌的量大概是两公斤，也就是1000ML，伤口在动脉会更多一点。血同时也是最难清洗的液体之一，它富含油脂，只要干在手上或衣服上，想洗掉它要花大力气。同时尸体也会散发恶臭，这种臭味会穿透窗户和门的缝隙，沾在衣服和手上、头发上，数月也难以消退。而且一般的清洁剂洗不掉这股臭味。

　　总之，如果一个人在城市中杀人，一周内尸体就会被发现，然后这个凶手就别想逃了。

　　十天里，他们看了五十多具女尸，但没有一具是金蓝。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时，她有很大可能还活着！坏消息是，要么她躲在这个城市的某处，但没办法出来或传递消息；要么她在远离城市的地方。

　　要知道现在各中大型城市的警察系统是联网的，如果金蓝在这些城市里出现，留下线索，他们都会很快汇总信息传递到他们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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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l0 @8 ^　　如果她不在城市，而在乡镇、乡村，那问题就大了。

　　刘中源他们在汇报之后就把方向从杀人弃尸转到人口贩卖，考虑到金蓝是有目的地的出行，所以他们要找到她的同行者或知情人！

　　这个人有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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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很多人不会相信，比起大街上偶遇的人贩子，熟人作案的机率更高，换句话说，他们艺高人胆大，能抓到一个，就能带出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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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于志高的第一眼起，刘中源就知道她可疑。

　　因为她非常紧张，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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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刚才询问的几个女生中，她们一开始是茫然，在听他说完后很长时间，表情还是茫然的。人接受现实中的坏消息的反应速度其实很慢，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准备好情绪反应的人时，就会在心里给他打个着重号：可疑人。

　　于志高就是明显的准备好情绪反应的人，她看到他的警服时很紧张，非常紧张，浑身肌肉绷紧，表情僵硬。

4 h/ v' c4 S; F: _4 m　　但在辅导员询问时，她先是装得很轻松，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叫她来，她还挤出一个微笑。然后金蓝同寝室的两个女生指着她说：“就是她。”

) p$ l$ H% {, ~3 f' p5 V　　于志高在那时半侧身想往后躲，最后她退了半步，继续假装不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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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q: J& @& ~; }　　刘中源没有开口，他还想再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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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2 g# ?$ t  k8 T9 y, m　　辅导员问：“你知道金蓝在放假前是跟谁一起走的吗？她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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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她提高声音，这是强调疑问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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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d  N% C+ k　　“不知道啊……”这里声音很低，是在表达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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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u, v$ k7 O2 {# F$ s　　“没听她说过，我们不是一起走的。”这里很有意思，她先否定了这个。

2 }( D: E: O" C9 O　　刘中源问：“你是哪一天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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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E4 L( P0 w) V　　她更紧张了，看着他回忆说：“车票是十七号买的，腊月二十九晚上八点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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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R1 s$ q: s3 p　　看到她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手指关节都发白了，但她的表情却是镇定的，就像在课堂上回答老师提问一样认真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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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般人不会这么严肃，当问到这个问题时，他们通常会更紧张，会怀疑跟自己有关，会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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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低下头在笔记上写了几笔，然后问其他人：“能不能登记一下你们的身份证信息？”

& |9 J$ g4 O8 S* J2 i　　几个人都把身份证拿出来，刘中源再对于志高说：“你的呢？”

6 x1 h: d5 N! v( k: Y2 L, h　　于志高僵了一会儿，刘中源也不催她，先记其他人的，等他快写完了，于志高才说，“在楼上，我没带身上。”

　　辅导员说，“那快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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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拿，五分钟后才下来。这时其他人都登记完了，辅导员陪刘中源站在走廊里。

　　刘中源记下于志高的身份证信息后，说：“手机号也报一下。”

: B# ?+ N# p$ k; d$ r* u/ o　　于志高看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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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导员催她：“说一下。”

　　于志高念出来，刘中源写下号码后用手机反拨了下，对于志高笑着说：“这是我的手机，我姓刘，有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立刻告诉我，我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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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e: u0 C' g( g7 n　　于志高草草的点了点头，问辅导员：“我能走了吧？”辅导员点头后，她还对刘中源道别才上楼。

$ P/ c5 }3 x9 F8 y3 M9 u6 L- q9 f　　刘中源在心中暗叹，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啊。

' X) @8 T# C4 |; n. i% k. r　　从寝室出来后，他不急着走，先给警局打了个电话，“对，查查这个号码，于志高，身份证……看她的户籍所在地是哪里，查一下她的手机号拨出和打进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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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9:17
第 66 章 猖狂的罪行！

+ D+ U8 ^7 T9 g2 Y- ]4 F' X* x　　过完假期回到学校，秦青拖着行李走过校门时看到一大群人围着传达室旁边的布告栏在看什么，是一张四开大小的大招贴画，有一张很大的彩色照片，是从合照中剪切下来的女孩头像，抬头四个大字：寻人启事。

$ J! C# t  _6 c& L% e　　【金蓝，女，1998年生，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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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走到女生寝室，发现这里也有一张，放完行李去打水、买饭，一路上路过的两幢楼前都各有一张。回来边吃饭边玩手机，果然校园网上也有，还有人微博转了。

; e/ a: w" q/ m: B+ z　　秦青顺手也转了一下，然后才仔细看，发现这个女生不是他们学校的，而是清海市的，那怎么跑他们学校来贴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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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Z' C% ]6 E　　到班里开班会时，听人七嘴八舌的才知道原来金蓝的男朋友是这个学校的，后来两人闹分手，金蓝不上学跑过来找他，还被父母以为是被人拐了报警……

0 h  Q- q0 X' _+ F　　秦青听这个版本越来越熟悉，忍不住问男朋友是谁？

　　“就那个，老给人算命自己命不好的，许汉文啊！”

: \. ~. \+ p, c& ?: M　　秦青想起来了！许汉文提过，但后来大家都只记得乔野师兄了，倒把这个女孩子给忘了。

　　秦青翻许汉文的微博和朋友圈，发现他都十多天没出现了，心道不会又被警察抓了吧。第二天，柯非和孙明明也到校了，三人便相约一起去看望许师兄。

　　许师兄不必上课，他本来上课也不积极。三人找到宿舍，敲半天门也不开，最后许师兄从隔壁出来了，他是听到秦青的声音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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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1 T+ k8 e* M, k9 K/ S　　“原来是你们，唉……”许师兄憔悴了很多，也有可能是邋遢，“我都不敢住我那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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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警察问过后，他逃回了家，在家躲了整个假期，连他妈让他下楼买头蒜都不敢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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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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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1 U; h  {! K+ t9 p　　柯非：对！

　　孙明明：师兄你这样就不对了……

" {. b1 N/ |' z' s　　许师兄道是吓的，因为警察基本一天一个电话，金父金母也是一天一个电话，有时两个！他们小区的派出所阿姨还特意来他们家认门！他们都把他当成找到金蓝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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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 k; @/ U　　许师兄已经决定以后再约网友见面一定先问清男女，他只见男的，不见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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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盼着她来找我……”听到小姑娘失踪好多天不见，他也有点担心，要是人真的来找他了，那也算是个好事。“最主要是他父母，唉，一天一个电话，打着打着就哭，当妈的哭就算了，当爹的也哭……我是真不忍心……”每回他说“叔叔，金蓝真没给我打电话，也没来找我，真的”，他都觉得自己挺残忍。

3 }) _0 V) S9 g. m9 G; l, H　　然后该开学了，他家里把他给撵出来了。回到学校，他不敢住自己的屋，怕金蓝来了说不清，就借住的隔壁屋，反正一个屋四张床，从来都住不满，肯定有床睡。

/ P/ c7 _, H8 s/ M* ^2 K3 V6 N5 H/ Y6 c　　可他又担心金蓝找来了他不知道，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有人来就紧张，人家不说话，他就趴门缝偷看。

6 E6 o2 g* L% i! b　　秦青无话可说，“……你说你这是何苦？”许师兄就是一个懦弱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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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金蓝的事后，孙明明说她今早又给警察局打了个电话，“……他们还没有去找乔师兄。”还很不耐烦，她也知道这样打电话很烦人，可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难道这么拖啊拖，再把乔野的事放上一年，两年，或者更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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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为什么就是不去查呢！”孙明明怒的使劲握手里的乌龙茶，把瓶子捏得咔咔响。

　　“我们的‘证据’大多是猜测出来的，偶然性太大。蒙对了是我们运气好，蒙不对是正常的，他们当然要把力量先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秦青回家时想过，觉得警察局的人才不会看了他们的“证据”后就真的认为乔野去辽河了。好一点是他们会查证，差一点就是把他们的‘证据’扔到垃圾箱里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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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认为我们是对的！”孙明明说，“我觉得乔师兄就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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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话题，所以屋里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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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A3 J8 [1 z" ^. M8 G　　“那干脆我们去一趟吧。”柯非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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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一趟？”秦青不解的看她。

0 W( e& U0 |; a, E9 \  n; u. q7 T　　“去一趟！”孙明明如奉纶音！“对！我们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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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k0 F/ M$ C2 J- m) o　　“去哪儿！”秦青没办法只好喊停，这两个女孩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忘了之前我们是怎么说的了？那里有人贩子！去那里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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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W/ c1 X+ h. r% s  x  Y　　柯非说：“也不会满大街都是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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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9 p  D7 o; F  f0 S　　“对啊！不会满大街都是的，我们不落单，到哪都单独行动，这还不行？”孙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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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9 i+ Z: |" j+ _　　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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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o5 L3 M7 C　　秦青刚要说就看到蒙上一层水汽的雾蒙蒙的窗户玻璃上慢慢出现了一个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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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r8 y& c3 ~+ Z/ f  r( C, r　　她吓愣了！立刻往地上看，可这个屋的灯太不给力了，亮度不足以在地上照出影子来！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柯非和孙明明已经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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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去找小马！说是他的朋友来镇上玩，他们那里还有快捷酒店，也没那么落后的，还有麦当劳呢！”柯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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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雷厉风行的定了四张票，他们只去三天，周五下午的车，第二天早上四点到，他们上午十点就要到车站，周五的课是不能上了。

3 ^, ^( \5 c8 \# h0 }5 |　　许汉文是个懦弱的好人，所以他不能让这三个女孩自己去，可他又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乱跑，还特意跑到警察局去请假，把警察叔叔笑得喷了茶，觉得这孩子真是傻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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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打听完他们去干嘛，脸就黑了，“学生不好好上学玩侦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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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 {% h　　许汉文也觉得不靠谱，可靠谱的警察叔叔们不是不愿意去查嘛，他们都查到这个地步了。

　　“那你们去一趟能干嘛呢？刨去来回路上的时间，你们最多也就在那个地方留两天吧？而且你们又不知道村在哪儿？”警察叔叔问的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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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5 v1 F$ b/ T( f　　许汉文也是这么想的，“但不去一回，我怕她们不死心。去一次找不着回来就完了。”他是抱着白去一回溜溜腿儿的信念。

$ T$ v+ ^# n9 L6 L& z　　警察叔叔还是不放心，交待他们一定要先告诉家人！去的是什么地方，住在哪里，接待的人是哪一家，姓什么叫什么，身份证号多少，最好有照片！

　　许汉文一一答应，警察叔叔又把他的手机号给他，“都存上，我这个手机二十四小时开。”还跟许汉文把同去的秦青几人的姓名手机都要来存上，“我这个号你回去也给她们说说。”

　　许汉文再答应。

- }( m4 W* N; i* j+ v　　警察叔叔说：“照片也发给我一个。”他加了许汉文的微信后，进了他的朋友圈就看到了，这下也不用许汉文给了，他都存了，还让许汉文指认。

: N- {2 s( F- F( z　　许汉文：“……警察叔叔，这样不太好吧？”您要照片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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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V( r5 T  }, I, \5 @# d8 ]8 A　　警察叔叔手机一收，“那干脆别去了！”

) l# ~9 T) I* E/ c& {　　这个是不可能的。

　　警察叔叔也不能死拦着，他是出于一个警察的责任心才拦，可不是爹不是妈，也管不了那么宽，只能忧心的目送许汉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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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等人出行了。离走前倒是都乖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去的目的地，还拍了车票的照片放在微博，一路拍照，过了一夜后，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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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A1 i% T- Z) J( s+ d　　车站就不说了，出站后眼前的一幕让秦青他们都小小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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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3 V+ ]4 f8 F, k8 d　　站外全是野出租，就没一个带牌的。公交车看着不像公家，倒像全是私营。秦青他们好歹是四个人，虽然只有一个男人气严重不足的许师兄。但四个人挤在一起前拉后拽的好在没让人掉队。而且有不知是真·热情还是真·抢劫的人来夺他们的行李！一边夺一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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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V) C' n, Z! i# V　　“来探亲？住不住店？有单间有大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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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车？坐几个人都行啊，还可以拉货！”

2 |0 e1 l/ d7 @6 s- w% [" O# y　　“吃不吃饭？农家菜！还有野雁！穿山甲！想吃狼也能打来！”

　　逃出来后，柯非小声惊叹：“这里还有狼？”

　　“全是土山，估计有野狼。”秦青说，刚才那一幕真把她吓着了，她们还故意穿的旧一点，没想到在这里已经是很漂亮的衣服了，“这里真的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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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看到的人，全是满面尘土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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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小声说：“这些人都不洗澡的吗？”

　　秦青想了想，估计还真是。说不定这里的人一个冬天才洗三四回。衣服估计也不常换。

8 R) a6 F) Q6 v# u: ^　　柯非开始给小马哥打电话，他已经到了，开着他们家的黄色小面包车。不过一上车就搞笑了，车上只有两个座，驾驶座，驾驶副座，后面的座椅都拆了。

　　小马哥大名马万里，他还有几个堂弟，分别名字是马千里，马百里，最小的一个堂弟出生太晚，他爹给他起名马百万！结果成了家里名字最壕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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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 x7 p& B( A4 Z5 G　　小马哥说到这个就庆幸啊，“幸亏我生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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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6 o' f7 f　　小马哥这辆车浑身咣当，他说，“一开始我爸开出租的！后来不开了，改拉货，然后现在货也不拉了，这车就给我们兄弟几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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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的飞快，但路上车很少，别的车比他开的还猛，路上最多的车就是卡车和面包车，两种车的区别就是拉货的多少。“能买小皮卡的都是有钱人！”小马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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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不由得悄悄搜了下刚才开过去那个牌子的小皮卡多少钱一辆：阿里巴巴开价9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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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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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不想去猜这辆面包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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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_7 ?( |% C: `3 ]' E　　车站那个地方还挺偏，十五分钟后，小马哥带着他们“飞”到了商业区，看到服装店、皮鞋店连成片，秦青他们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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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小马哥说的快捷酒店。

　　……只有招牌是最新的。

　　房间很便宜，八十一间，可以加床，也就是说他们四个如果不介意可以睡一个屋，还包早餐哦。

2 b0 I; Z7 X! ?4 E! |* G5 `　　小马哥一个劲的劝他们住到他家去，“我家有地方！新盖的楼房，七层呢！”

　　秦青四人再三谢绝了他的好意。

　　小马哥不乐意，“你们说来找我玩的！又不愿意住我家！”显然觉得他们心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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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赶紧说因为这里比较好玩啊。

6 {) V1 _) f6 p　　小马哥喷笑，“好玩？这里好玩？”

6 V4 s8 V6 L8 L: R' f　　这话太假，柯非只好“恼羞成怒”的要求小马哥必须请客！必须陪玩！陪他们在这里玩一天，明天再去他家吃顿午饭，他们就要回去了。

1 G# w$ v' \$ P" C  J' @　　小马哥马上答应了，而且立刻给家里打电话：“妈！我不回去了！跟你说我朋友来了！你又做面条！人家不吃面条！让你做米饭炒菜！不回去！我们在镇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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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2 P5 W* a: A, b7 `　　放下行李，小马哥带他们出去吃饭。这里最好的饭店就是麦当劳了。

/ X' z+ G1 S( _8 U4 N　　在看到商业街只有一条之后，对这里竟然真的有麦当劳，秦青四人都很惊讶。

% T' e) v9 |; T' c　　店里还是有客流的，吃的东西味道也没多大差别。吃完后逛了逛街上的服装店，许汉文悄悄指示大家一人买一件“耐克”的大运动外套，罩在他们的衣服外面，这下终于跟这个地方的风格相附了。

　　小马哥还想领他们去这里的网吧玩，柯非四人以“坐一夜车太累要休息”为由把他劝走，于是他自己去网吧玩了，要开通宵，这里的通宵四块钱。

　　柯非有些复杂的说：“我还是挺羡慕这里的物价的。”

　　来之前雄心万丈，好像来了以后查出乔野的行踪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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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O5 B% L& H7 @" [$ f　　但真来了就发现那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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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毕竟是一个镇，人再少也有十几万或几十万（可能没有）。而且乔野必定不是在这里失踪的，他可能是在离这里几十里或上百里的村子里，那些村子在山中，不知道是哪一个。

0 N8 x  W1 k' A' X　　孙明明失望透顶，“把你们拉来真不好意思……”

　　秦青拍拍她的肩。

; a6 o3 m) \5 |% n- }0 y' Q# ^　　许汉文松了口气，说：“那咱们还待吗？不如明天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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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V2 v% w3 e% B　　柯非说：“都答应小马哥了，要不明天去他家吃顿饭就走。”

, [) v$ B( S0 |5 @! P( X: f　　许汉文说：“你们发现没有？我们一路走来，一直被人盯着看。”

　　“废话，我们是生人啊！一看就不是这个地方的。”柯非说。

　　“乔师兄也是吧？他可能一来这里，就被人看出不是本地的。”秦青恍然大悟，这才是乔野失踪的原因，他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 j4 [# t4 w3 V  c9 d" h　　这里是镇，应该已经比村里要好了，可秦青四人过来还是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像来到了不同的世界。

- J( M4 v9 S1 C' I, g/ C　　四人说好明天等小马哥来，就跟他说中午去他家吃饭，吃完就走。于是四人分别洗漱后，在四张床拼好成一条大炕的房间里睡下了。

　　临睡着前，柯非又起来，非把一张床堵着门，窗户倒是有铁栏杆不敢贼翻窗进来。许师兄只好担负起堵门的重任，睡在那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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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 l$ p# a　　早上起来他说：“昨晚上还真有人推门，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推床，可能推不开他就走了。”

　　酒店早饭就是小米粥一碗，大肉包子四个，绝对能把人吃撑，至于那是肉包子还是裹着葱的空心馒头就不提了。小马哥来的时候得到了五个大包子的迎接，他一点不在乎的全吃了，听他们说今天就要去他家吃饭，然后就要走，他道：“为什么啊？多住两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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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由柯非解释，“太冷了，没想到这里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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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r: m8 g+ g* |　　小马哥说：“我们这里是比你们那里要冷一点，村里更冷，到我家借军大衣给你们！”

　　再一路飞车到小马哥的家，这里倒是跟镇上差不多，家家都是四五六七层的楼房，高高的围墙，超大的铁门。

　　小马哥把车停在路口带他们进去，村里的路很窄，汽车只能单行，他停了车都快把路给挤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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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7 w: Z* f$ r3 u* ]* }　　秦青问他村里怎么不把路修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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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3 ^/ Z. Z" j/ l+ Q　　小马哥说：“修那么宽干嘛？院子修得大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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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两边的人家为了修大院子，就把路挤得窄了，车进不来的事也没人管，反正这不是公路，你家买辆大车开不进来活该！

/ [3 {2 N8 q8 @5 N  V8 ]　　小马哥的妈是个挺朴实的妈妈，听到小马哥的声音出来后看到他身后带了这么多人，立刻大骂：“你个鳖孙！不跟我说要来人！家里没菜让你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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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z+ o2 K/ x6 u# x: i- h, X　　秦青几人立刻非常尴尬，但小马哥跟他妈对骂：“在家不做饭你吃干饭的啊！天天闲着不干活是不是欠揍啊！”

　　这是跟他妈说话？！

8 B2 H. G, [5 U　　他妈继续骂，老王八蛋小鳖孙全家没一个好种，一边骂一边扔了扫帚去厨房了，小马哥也在骂：“去买啊！买点肉买点菜买点酒！懒不死你！”

　　他妈在厨房骂：“能耐啊！还喝酒！灌二两尿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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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4 _: s7 z! t( u+ S　　小马哥在屋里骂：“还不快做饭！想饿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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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四人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听非常不好，可又找不到地方。小马哥喊他们进屋，他们赶紧进去了，小马哥说：“我爸我爷和我叔白天都不回来，我妈就不做饭。”

# z1 F2 d7 O. ~) k  X( I　　柯非：“他们去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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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Z- v3 o4 ]$ f, ?6 D　　“去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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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卧槽。

( n- S& h; u6 P9 n' v　　在小马哥的介绍中，他们家附近的邻居大概都是这个生态：男人白天打牌，打到半夜回来睡觉，女人一般在打工，孩子不在学校就在乱跑。所以小马哥觉得他妈在家里闲着非常幸福，居然还犯懒不做饭，太不可原谅，他以后娶的老婆可不能这样，他爸也是太怕他妈，惯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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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7 t3 U: E6 w' G3 L  j　　秦青几人觉得三观都被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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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午饭还没吃已经让人后悔不该来了。

- A& @& b" G1 v) P: P& |　　午饭是炸酱面，菜只有一个，白菜萝卜豆腐炖粉条。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丰盛的大菜了，所以秦青四人连连道谢。小马他妈端完菜出去后就不回来了，柯非等人吃了几筷子后问阿姨呢，小马哥说：“她不来吃，她在屋里吃，咱们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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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_5 J8 o5 ~) a　　这回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5 x$ G' ]* h* j　　吃完后柯非就催着小马哥送他们回去，她是真后悔不该来！小马哥让他们住下，说反正行李都带着，再住一天嘛，何况车现在没油了，他现在送他们去车站，赶不及回来。

　　柯非就不好意思再催，一边后悔不该这么快把房给取消了，要是房还在……那估计也是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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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陪小马哥在屋里打牌，一会儿他的几个堂兄弟都来了，分成两拨打。小马哥跟这些村里长大也没出去打工的堂兄弟比起来真是绅士了，这几个人一进来看到三个女的，直接就开玩笑问小马哥哪个是嫂子，听说都不是后就要追孙明明和秦青，打牌时粘粘乎乎的，小马哥最后都翻脸了，把人硬是给撵了出去，柯非也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示意许汉文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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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6 J7 ]2 D4 p( s4 d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警察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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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兄弟被撵走后，小马哥又跟他妈对骂，他妈说他对兄弟不好，跟兄弟吵架，“摆你那臭架子！还没赚着钱呢就看不起人了！”小马哥也骂，“一堆垃圾货还想跟我比！让他们玩蛋去！”

　　这一次，四人站小马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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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哥的爷爷、爸爸、叔叔打牌打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吃饭，小马哥的妈竟然说，“今天回来这么早？饭还没做呢。”

0 `# [/ E* P4 `" a" R5 n+ W/ C　　她去做饭，小马哥的爷爷看到秦青几人问是小马的朋友特意来找他玩，小马哥在旁边一脸得意相，爷爷挺郑重认真的说，“万里本事大，你们是朋友挺好的，他是我们家最有出息和志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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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天天打牌在村里混吃等死的人，出去打工还有创业意图的小马哥确实不同凡响。

, {  d9 O) B1 G& f8 O3 m　　爷爷对小马哥说，“明天你姑来，早上就送你朋友们走吧，让人看到她还不够丢人呢！”

　　小马哥说，那就是嫁到燕庄的那个姑，“天天来，烦死人！”

. |4 i7 a7 ~8 `% ~　　但早上五点就被这个姑姑堵门了，她两手空空说是来“看望”亲戚的，“吃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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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5 G' O: t6 I: p( a& I9 ?% C　　意外的是这家人虽然生活“颓废”，但早上四五点就都起来了，秦青四个也跟着起来，此时正迷糊着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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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A1 y  b6 p0 }  @3 \( T　　姑姑烫一头黄发小卷，纹得又细又黑又翘的眉，眼影竟然是蓝色的，唇膏是最流行的艳粉红色。

　　一看到她，秦青立刻清醒了，一点不困了。

- G7 p* Q# D! |$ ?, P% W3 X　　因为这个姑姑看她们三个的眼神特别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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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谁啊！万里的女朋友？另外两个呢？伴娘吗？”

; ~0 d: a6 K: R3 h) H& R　　小马哥摔筷子：“谁啊！滚远点别在这儿喷口水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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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三个男人一点没听到的继续吃早饭。

　　姑姑也像没听到，竟然弯腰去摸秦青的头发，“呀，小姑娘长得真好！跟姑说，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秦青用筷子啪的打掉她的手，回头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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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一脸惊讶，笑着想说：“看这厉害的……”小马哥站起来，“你滚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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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又当什么都没发生，绕过去想跟孙明明说话，小马哥直接踢翻凳子过来拉着她就往门外推。这时这家的爷爷说话了，“行了，快吃完送你朋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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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哥这才停止“犯上”，回来吃饭，姑姑又想过来，被小马哥的妈拽到了隔壁屋。

" w& k/ E+ v/ n" R9 w, \2 M& {" ~' S　　吃完饭，跟这家的爷爷告别，秦青四人以逃命般的速度提着行李上车，小马哥发动汽车倒出去，带他们出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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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出去没多久，路边就有辆车停着，三四个人或蹲或站在路边，看到小马哥的车来就招手叫停。小马哥停下，皱眉看：“你们怎么在这儿？”

　　“捎一把！捎一把！”四个男的两个二十多，两个四十多，二话不说就往车上挤。小马哥没来得及拦，也拦不住，只是坐在后面的秦青三人就倒霉了，一下子被挤到了角落里，而且许汉文坐在前面，后面只有她们三个女生。

　　小马哥挺烦的，一边开一边说：“你们去哪啊？”过一个路口就说，“下去吧！”

$ z& n) l/ b3 }- r2 Z- E7 d, o　　到第二个路口时，四人要下车，小马哥就把车靠边停了，结果四人下去时把秦青几人的行李也给提下去了，小马哥生气的吼：“喂！”跳下来要抢行李，其中一个人一边哦哦叫，竟然背着行李跑了！小马哥当即追出去！

　　秦青立刻觉得不对！悄悄抬起手机对着站在车外的三人连拍几张照片然后发到微博上！这三人一人背对着车门，堵得很严，另两人一个站在车前门处，一个站在许汉文那边。等小马哥跑的不见影了，站车前门的人立刻上车就要开车，许汉文要叫，被那个男人给硬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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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h: ]5 M" D0 y, L$ \& Q7 B　　秦青三人放声尖叫！但也没挡住许汉文被人给拽下了车，扔在地上。他们三人跳上车，欢呼着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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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9:28
第 67 章 幽灵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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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Y  c/ G1 e$ |3 I" [% u　　当不幸只是别人的故事时，它离我们很遥远；当它降临到我们身上时，我们才发现它的面目有多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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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f( ], E( u, l  }* y　　事情发生的很快，没有给秦青她们反应过来的时间！当反应过来后，车已经蹦着往前开出去一百多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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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回头看，许汉文被拽下车后骨碌着摔下公路，摔到旁边的田沟里的。估计他伤的也不轻。

' G% c7 S, {6 |! l+ H　　柯非把孙明明挡在后面，惊惧的瞪着在后车厢里的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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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多的男人，突脑门尖脸瘦腮；把许汉文拽下去的是另一个二十多的，扫帚眉绿豆眼塌鼻梁短下巴；那个扛着行李跑的是个四十多的，现在这个盯着秦青三人是也是个四十多岁的，黑面方脸蛤蟆嘴，嘴闭着不说话不笑都有一掌长。现在前面两个二十多岁的嘻嘻哈哈，还不停的从后照镜看后面的秦青三人，眼神下流神情得意。

+ [" t) i( @, z4 R6 K　　秦青在心中暗骂一声蠢。小村子封闭落后，这两个难道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这是犯罪！

) m2 v7 y7 n$ N  r3 T　　这件事是这两个四十多的主导，这两个二十多的只是打手。秦青只庆幸照片来得及发出去，这些人这么有特色，应该不会让他们逃掉。

* k0 m3 l( V. j. B- c　　经过最初的惊慌后，秦青三人都镇定下来了，三人悄悄在底下握紧彼此的手，此时此刻还有同伴在自己身边比什么都强。何况还有许汉文。

　　这些人以为他们只是来玩的，不知他们是为什么来的。只要许汉文能出去找到电话，立刻报警，她们就还有救。而且这里不是交通方便的地区，想转移她们只能往山里逃，警察找到她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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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只希望许汉文滚下去时摔得不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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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面包在山路上蹦蹦跳跳的开得飞快，前座的两个青年哈哈乐着，不停的挑逗后面的秦青三人，那个蛤蟆嘴男人也不在意，只是坐在那里眼不错珠子的盯着她们三个。

6 F6 R* P" c$ H0 {　　秦青看到车偏离了公路，横越大半荒田，慢慢远离了小马哥家的村子，很快，小马哥家的村庄已经隐在山后，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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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P! R/ E, x　　接下来的路也没办法记，这一片土山极多，周围却没有显眼的建筑物。秦青发现在山里记路是需要自带雷达的，她偏偏没有，她总不能记刚才路过的那个山包斜角30度吧？

　　很快她就认不清路了，只好放松心神转而去观察别的。昨天小马哥开车进来时没细看，今天看到车外的田地看起来都很奇怪，不整齐，而且几乎所有的田都是荒的，看不到耕种的痕迹，而且也看不到水渠。到后来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田，只是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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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也没有果树，周围山上全是野林，树干纤细，乱糟糟的长在一起连成片。

2 z0 F8 r! Q4 i　　竟然没有一棵成年的大树？

　　什么叫贫瘠，秦青第一次有了直观的印象。

　　车蹦高蹦低往前开，开车的突脑门估计没驾照。方域教秦青开车的时候就是让她在停车场练习往白线里停车，不能压白线，要刚好停到格子里。她练了两天才有了一点心得，等他送她回家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让她这么练。因为马路上所有的车都是擦着旁边车道开的，不会把握这细微的距离上路后就等着擦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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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方域，秦青的心缩了一下。他回去看父母了，所以她的这次“旅行”就没跟他提。也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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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路”上开车，怎么狂野都行，反正旁边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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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周围又出现房子了，跟小马哥那个村的房子不同，硬要说的话，小马哥家的房子看着像九十年代的出品；这里的房子像民国出品。

　　全部是低矮的平房，平顶，有的房顶上搭着半掉不掉的油布、塑料布，秦青猜是那块房顶漏雨了；墙壁深受岁月侵袭，破破烂烂的；窗户是玻璃的，但窗框是木头的，小马哥家那边都是铝合金的。窗户都很小，正常人只能伸进去一个头那么小，肩都过不去。

9 ]' z, p, u; \$ x5 G! D# r, m　　秦青看到窗户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钻窗逃跑了”。

1 z4 g6 Z4 c6 e, Y1 x　　而且小马哥家那边户与户之间挨的非常近，房子都尽量盖很大，两家之间留的通道都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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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2 \" U: k+ ~8 x' ?　　这边的房子户与户之间能离上十几米甚至几十米远。

　　这里很穷。秦青不觉得小马哥家富，但这么一比，似乎这才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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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s. U  i: o　　车蹦蹦着停在了一户房子前，这个房子比之前看到的要好一点，它竟然装了个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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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x7 J3 l( m5 g) x　　司机突脑门跳下车跑过去，像强盗一样把铁门踢得咣咣响，撕心裂肺的喊：“鱼婆！”

( O! ^) p5 ]( O; s+ |: R- q　　“鱼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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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 t- ^7 B　　等了一会儿，铁门吱吱哑哑的打开，出来一个弯腰驼背，满脸皱纹，足有九十岁的老太太。

　　她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把铁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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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C8 D0 A0 N- A2 K6 X　　这时车上的剩下三个男人才下来，蛤蟆嘴去跟鱼婆说话，短下巴把秦青三个赶下车，推推搡搡的推她们进去。秦青三人走的很快，想离他远一点，可他就是撵在后面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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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 ^7 E  |' D; f3 c　　鱼婆这里就一个屋，墙角就地放着一床棉被，脏得都看不出本来颜色，“床头”的地方是一摞摞堆成山的报纸和各种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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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p+ @; n: `" x　　靠门的地方是灶台，锅里是半锅看不出是面条还是粥的糊糊，散发着一股不容人错辨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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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8 h+ o2 u6 ~8 [　　这锅“饭”坏了。

$ ~& b+ c( O; [; `) j' p　　地上有个脏兮兮的塑料桶，里面是碗、筷子、抹布，和半桶浑水。

　　蛤蟆嘴跟鱼婆慢慢进来了，指着秦青三人说了两句后就骂短下巴和突脑门，两个人赶紧拿垃圾堆里的一几团尼龙绳把秦青三人的手和脚都绑起来。绑得死紧，刚缠了十几圈，秦青就感觉到手指发麻了。绑好三人后，这两人恋恋不舍，离走明突脑门还故意摸了把秦青的屁股！秦青气的只能瞪眼，却看到门口有一双脚。

　　只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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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o( u) t4 t　　她一愣，那突脑门已经怪笑着跑了，短下巴说：“你都摸着了！”冲进来也要摸孙明明，被柯非挡着，干脆伸手重重的摸了把柯非的脸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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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外面车发动离开的声音，粗喘着红了眼圈的柯非才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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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v( y( d　　突然，秦青感到有个尖东西戳了下她的腰，低头一看是一把大水果刀。

2 V) Z" r0 [4 t4 [  n8 @8 W　　原来是鱼婆。

　　柯非愣了，孙明明也愣了，就是秦青也想不到。

　　柯非试探着说：“鱼婆，你放我们走，我给你钱，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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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也说：“一个人，一万！我们三个就是三万！”她怕鱼婆听不懂，举起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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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婆面无表情，让秦青不知道她是没听懂，还是不答应。

　　她拿着水果刀向着她们，声音低哑：“去！”她指着一侧墙角，一边拿刀尖驱赶。秦青三个不得不被刀逼着蹦到角落里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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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q7 \" ~5 C　　之后，鱼婆对她们三人一直视而不见。柯非喊想上厕所，她不理；她吃那锅发酸的“饭”时，柯非问“我们呢？”她还是不理。晚上五点天要黑时，鱼婆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柯非大声喊：“鱼婆！我们没有吃饭啊！你忘给我们饭了！”她还是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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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喊了两句不喊了，道：“这老婆重听！”

( D, P# p# j6 e$ X　　孙明明靠在柯非身上说：“别喊了，她那饭我才不吃。”秦青没说话，她一直在等那双脚的下一步动作。

( n$ ~. u5 H1 a1 ^. ]9 |) G　　那双脚腿上穿的是牛仔裤，看版型还很不错；鞋是耐克的，像是乔丹的纪念版。

$ N, y4 B, H1 W1 X　　不是秦青小瞧这个村子的人，但只怕这里没有人能穿这样。

　　是乔野吗？

　　到现在，秦青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让她们来。

& w% S4 e; o* P- \, @- \　　鱼婆睡着了，柯非和孙明明也睡着了，虽然又饥又渴，虽然身处困境，但睡觉永远是人恢复精神和自我安慰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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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7 H1 o. z+ p0 \$ K　　秦青没有睡，她一直看着那双脚。

7 E6 D6 E1 q, Q! J4 z4 [/ ~) Y: i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几个小时，秦青发现那双脚的方向小小变了一下，从对着她变成对着灶台。

　　灶台有什么？秦青往那边看，然后在燃气灶下的黑影里，依稀看到了液化汽罐。

　　液化汽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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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化汽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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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立刻把柯非和孙明明踹醒！

, `% n: n/ w: i4 a$ L4 Y  u　　“怎……”柯非迷糊着，被秦青一口咬在她脸上。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也不敢说话了。

2 y; N0 f9 G8 F* M9 Z/ ]7 q　　孙明明也醒了，她认床，有点精神敏感，本来就没睡实，柯非一动她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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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贴着柯非的耳朵：“去坐到老太婆身上。”再对孙明明也说了一遍。

) {+ V% h: x5 p2 ?3 C1 ~4 j6 L' o　　“你们俩，一个坐胸口，一个坐腿，千万别心软！我是让你们压住她知道吗？”秦青咬牙道，“就是把她压死，压得喘不过气，也不许松劲！”

: x. Q. `  D8 `! ?( z　　柯非和孙明明不是下不了决心的人。柯非本就果断，孙明明也不软弱，两人都点头。只有柯非奇怪秦青要干什么。

　　鱼婆睡熟了，柯非和孙明明像毛毛虫一样挪到鱼婆床铺前，两人隔着被子看准鱼婆的胸口和腿在哪里，然后对视一眼，默数一、二、三！一齐往鱼婆身上用力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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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婆立刻弹起来了，但她叫不出声，柯非坐在她的胸口。

　　她像条活鱼一样在床上弹扭起来，秦青注意到她在被子下的手正在掏兜里的刀！立刻一脚踩上去，然后整个人都站在她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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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下去，鱼婆可能会死，会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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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f; A' G, K7 ?( f　　秦青三人从没杀过人。秦青最厉害时也只是过年时在家杀了几条鱼。

2 `9 y! j5 q( e. C# ?2 L" i　　这是她想到的脱困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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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婆九十几岁了，她这个年纪就是贩卖妇女了又怎么样？根本不会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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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蛤蟆嘴三人把秦青她们送到鱼婆这里来后，秦青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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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n+ d7 f( Z0 P　　鱼婆不会被警察抓，也不会被判刑，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也不在乎。从她用水果刀威胁三人时的熟悉就能看出，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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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8 w; w% j. _+ L0 @) |% t) f　　秦青踩在鱼婆的手上，看着柯非和孙明明。这件事一定要她们配合才能做到。只要有一人打退堂鼓就不行。

* g7 R/ u0 B$ n% `　　秦青已经想好了，如果柯非和孙明明有一个站起来，她就踩到鱼婆身上，如果两人都起来，她就去踢鱼婆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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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闭紧双眼，嘴唇在微微发抖，她让自己不去管屁股下挣扎的鱼婆。已经死了一个乔野，她们将要被卖掉，从这些人的嚣张来看，他们干了不知几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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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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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C+ W3 R9 v2 x+ c1 {　　而且这里不止有她，还有孙明明和秦青。她如果起来，害的不止自己，还有两个人！柯非更用力往下坐。

5 K0 ~; L) |6 n; f0 w　　孙明明整个人的力气都坐在鱼婆的两条腿上，她不敢放松！是她提议要来的！是她要查乔野的！如果她现在松手，她就害了她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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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r1 h) x4 G　　秦青踩在鱼婆的胳膊和手上，能感觉到鱼婆的骨头硬梆梆的在不停挣扎，已经五分钟了吧？她为什么还不晕？胸口压迫窒息至昏迷是多长时间？秦青记得这样是可以致昏的！快快快！

　　因为那双脚已经快走到液化汽罐前了！

　　终于，鱼婆不挣扎了，她全身瘫软，好像已经昏过去了。

　　柯非用眼神问秦青行不行了？这是死了吧？秦青不敢肯定，拼命摇头，然后默数，从一数到五百，应该有两分钟了吧？她慢慢的跳下床，鱼婆没反应，她转过来，用绑在背后的手探进被子里，顺着鱼婆的手摸到水果刀，这刀已经打开一半了，幸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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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X: \& T+ [9 Y& Z" b! Q　　她把刀拿出来，刀上还有半截刀鞘。

　　柯非说：“站起来！我给它咬下来！”她还顾不上鱼婆身上起来，看到刀的那一瞬间，她就想欢呼！

, z5 y1 M2 f0 o0 Z7 |- Q　　艰难的把刀鞘咬掉后，秦青握着刀，不知该怎么在看不见的时候割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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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是孙明明说：“我来！”

9 W( i3 R4 W# q% D+ m　　孙明明接过刀，捏着刀背，在双手背在后面的前提下，割了几下就割断了尼龙绳，她的胳膊一解放，秦青和柯非都兴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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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学就学体操，手在背后跟在前面一样灵活。”孙明明笑着说。

　　一分钟后，三人都自由了。秦青看那双脚已经站在液化汽罐前了，从鱼婆的裤腰带上拿下钥匙，催她们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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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1 _. ~* V/ g　　柯非说：“等等！我找找这里有没有手机。”她们三人的手机早在绑绳子时就被那两人摸去了。

' [9 s. {) d# o* s/ y- s　　手机是必要的，虽然秦青很怀疑鱼婆会不会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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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_* S3 }; G- z: ?　　她一边盯着那双脚，一边跟柯非和孙明明一起把鱼婆身上的衣服和床铺都给摸了一遍，枕头被子床头床脚都没有手机，倒是摸出一个旧的人造革包，里面好像是纸。

　　柯非摸了摸，没时间打开翻看，只好先塞在兜里。

8 T- b; g) P7 v: x, Z　　“走吧！”秦青打开铁门，三人跑了出去。

' b9 k' H: k2 g5 X* r% L　　跑出去两步，秦青想了想，又回来把门给锁上了，然后把钥匙扔到了离铁门几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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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急得要捡起来：“她会够到的！”

　　“够不到。”秦青量了一下步子，“有三米远，她的屋里没有三米长的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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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要她看得到，摸不到。

- ~0 T; ?/ Q5 [5 x  {　　那双脚会打开液化汽罐的开关吗？打开后，他想怎么做呢？

　　跑出去后，用尽全力跑了半个小时，秦青三人就跑不动了。而且，往哪里跑呢？她们是往山下跑，找到当时小马哥带她们出去时的那条公路就能沿着公路出去了。

　　可是会不会被抓回来呢？

　　如果不沿着公路走，又往哪个方向走呢？

0 w1 l' J& g: i3 j9 }2 e  D8 I. ^　　眼前是茫茫黑夜，她们却觉得往哪里跑都不安全，只能停下来。

　　秦青突然又看到了那双脚在前方不远处，他侧站着，面向她们。

1 j7 [/ Y7 ^. {3 n4 F5 S  i% _  v　　这是……在指路？

* B% U  L4 k* E+ j3 n3 p　　“这边。”秦青破罐破摔的向那双脚跑去，柯非和孙明明顾不上问什么，此时只要有个方向能指引她们就行。

2 Z* E2 J# G" P3 I  X　　那双脚终于在前方，秦青带着柯非和孙明明在荒野中七转八绕，爬山、下坡、过沟、穿林，最终她们来到了一处山坳的背面，刚好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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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t8 m" @　　那双脚不见了，秦青也停了下来，柯非和孙明明在刚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中已经累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h$ S5 K! M9 l& B# X　　秦青也坐了下来，三人抱在一起，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想说，疲惫很快就笼罩着她们。

　　秦青不敢睡，她无神的盯着远方看，良久才又发现了那双脚。

　　柯非和孙明明已经睡着了，比起在鱼婆家，此时她们才算睡熟了，都扯起了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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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d9 H8 B, J/ V　　“你想干什么呢？”秦青轻声问，“为什么要我们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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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脚又摆出领路的样子来，秦青犹豫了一下跟上去了。

　　秦青跟着它，慢慢的走到了一户人家外。很奇怪，前面的人家都相隔很远，这里却有七八户离得很近，房子盖的虽然不起眼，但占地却很大。

　　这里住的几户应该比前面的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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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0 t: f8 \: Y$ }　　那双脚不再往前，秦青只好盯着这几户人家看。

　　这时正是星星渐渐隐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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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黑暗和黯淡的月光下，秦青看到那几户人家门前都贴着门神画，而在离门不远的地上，隐隐有半个虚影透出。

' L0 O$ L& T' l5 e1 R" k: Q- g　　秦青走过去，那是一个半长头发的女鬼，她趴在地上，半截身体隐在土下，双眼死死盯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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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_, I7 _' S; I9 }3 Q　　秦青看看她，看看门，上前把门神画给撕下来。再看她还是不动，走过去，蹲下轻轻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手中其实什么感觉也没有，好像她只是把手和那个女孩的手在虚幻中放在一起，但她跟着她动了。

8 `) d* j$ p. z  \$ b! u　　秦青抓住她的手放在门了，女孩就隐没在门中，她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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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那双脚，这是他带她来的目的吗？只有她能看到这些……女孩。

2 n( W, P$ m6 N- H5 l　　双脚带着她继续走遍其他的房子，女孩们有的是趴在窗户前，有的是趴在门前，也有趴在土里不知是哪里的，秦青就牵着她的手，跟着那双脚，把她送到一户人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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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K* u) V8 f0 M4 G　　她渐渐懂了，这些女孩子没办法碰到这些房子。秦青牵着她们的手放在门上，她们就能进去了，好像在替她们指引方向，找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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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_- ]3 }& G　　秦青在心里数着，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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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i; I6 _, w9 X1 I- P　　柯非推推秦青，“醒醒，别睡！太冷了，睡着会冻病的！”

6 Y4 t; ^/ e; z! I7 n　　秦青睁开眼睛，原来，是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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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H1 o6 n8 |0 a6 L　　“我睡了多久？”

  v# K, f& H0 x& `4 d/ H　　“十多分钟吧？”柯非说。

　　她感觉却过去了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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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地面震动！巨大的响雷像沉闷的怒吼！好像周围方圆几十里都在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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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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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拉着秦青和孙明明连忙跑出避风的地方，生怕这里也震塌了。

( `" |$ h* [) a! D# q' L　　跑到空旷之处后，柯非指着远处的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星星的眼睛的地方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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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更多的地方冒出了星星的眼睛，它们在黑暗中闪动着。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这一幕其实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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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8 k) J9 k4 k1 B6 V　　“起……火了？”孙明明猛得转头问她们：“刚才那是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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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8 I8 T. ]$ M　　柯非也奇怪，“爆炸？不是地震吗？地震引起的火灾，这里是地震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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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秦青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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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7 I' J) v# P/ O  s5 {2 k2 X　　这种地方不可能有天然气的，应该所有村民用的都是液化汽罐，那些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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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19:42
第 68 章 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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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那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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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7 G0 l, e4 J　　“这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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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哥他们村和马家姑姑嫁的男人他二嫂家那个村的人一百多号人就是被这连声炸响给叫停的。

　　事情要从十几个小时之前说起。

　　小马哥高二毕业（？）后就决定去城里打工了。他们毕业是无奈之举，老师没了。校长就决定给高二提前发毕业证，高一的回家休息等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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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J+ U$ @8 T　　这个高中是民办高中，说是高中，不如说中专，学校里教做菜教剪头教修车，校长开这些补习班比考大学那个补习班更赚钱。

　　小马哥当年去打工的原因是他爸不干活了。他爸早年跑出租跑运输，替家里盖下房子，养大他们兄弟姐妹四个后，他爸说该他享儿孙福了，就不干活了。小马哥的一姐一妹早就出去打工了，小马哥能在家里上完高中再出去是家里不许儿子不上学（？）。爸妈太宠儿子，不舍得让他离开眼前。小马哥终于出去后，哇，大千世界太吸引人了，虽然他在外头只是个小打工的，外面的女孩子都太傲气，就是打工妹也不好哄，但小马哥还是打定主意以后不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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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在外面把生意做起来，让家里给钱买房结婚生孩子之后就可以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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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6 P( K( ~* ^- e) ]! r7 e　　所以小马哥自认为跟这个村里的人不是一路人。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同村的男孩，他一个都看不起，连他叔他都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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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很不屑跟同村的人玩的。因为他这副臭脸臭脾气，同村的男孩没少捉弄他。

: b% Q+ {( x4 S$ I$ k. }* Y& U　　扛行李跑了的那个男人把行李扔半路人就不见了，小马哥追得气喘吁吁，气得肺都是疼的，他扛着背包再走回那个路口：车不见了！

# `; A+ i2 _8 F  m- b　　“我艹你妈！”小马哥气炸肺了。这个玩笑开太过了！他绝饶不了那几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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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水沟下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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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道旁挖的灌水渠有一米多深，因为是路边的，村里当年盯得很紧，这是形象工程！领导们来视察时，车开过来，两边是整齐的麦田和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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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3 Q/ f- s- e, \# Q　　许汉文滚下去直接趴在污水烂泥里，他摔得不轻，头晕加浑身疼，几乎以为自己磕个脑震荡还骨折了。偏偏这村边不是城里，他好不容易翻过身来但坐不起来也爬不起来，喊半天都没经过一个人一辆车。而且他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小马哥的朋友，把他骗走开玩笑，为什么把他拽下车？这也是玩笑？如果不是……

3 e$ H% |: T. K1 B  y　　他的脑袋现在实在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思考，一时想一时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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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K" h& s6 @( d1 m7 S/ W　　好不容易听到人声了，赶紧求救。

' ]* t( n; W2 _+ i　　小马哥往下一看，赶紧跳下来，把许汉文给扶到旁边，看他这一身泥，车也不见了，车上还有他三个朋友呢！

　　小马哥拿出山寨神机给爷爷拨电话告状了：“爷！这回你别说了！我一定要把傻逼那几个给打一顿！你知道他们干什么了？他们把咱家的车给开走了！！还把我朋友给推水沟里了！！丢脸丢死了！”

' Q" f+ i/ i0 e7 e0 k2 }　　四个城里孩子特意来找自己玩，这对小马哥来说是非常有面子的事！而让四个人玩好，也是家里必须给他的面子。现在他就觉得非常没面子！这些村里的王八蛋们一点也不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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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m! t- ~8 ^  N+ Q　　许汉文头还晕呼着，坐那里就想往地上歪，这下真是脑震荡了。他听着小马哥跟他爷爷告状，是玩笑就好，就是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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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哥跟他爷告了二十分钟的状，他爸和他叔已经到了，骑着他们家唯一一辆自行车，把许汉文扶上车，小马哥和他叔在旁边扶着，他爸骑上把人给带了回去。

　　许汉文被稀里糊涂的又带回了马家，被扶进小马哥的屋，躺上小马哥的床，脱了衣服脸没洗浑身泥，小马哥的妈还抱出另一床被子给他盖，然后抱着他的衣服出去说要去洗，门就被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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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8 S& P8 B/ F/ F5 R2 n" }7 x　　另一个屋子里，马爷爷郑重的说，“不能等！现在就去找他们要人！等半天他们就不知道把人送到哪儿去了！现在找回来还能糊弄过去！”

6 Q! H8 M2 d" v3 q　　马爸爸和马叔叔也是这个意思，小马哥已经傻了。这是怎么回事？柯非她们三个被拐了？在小马哥很小的时候知道隔壁村里有拐来的媳妇，但那跟他们村没关系，他们村还不至于买媳妇。

$ e: U! Y$ |5 Q- o　　马爷爷一挥手，“叫上人，一起去！他们在自己村搞这个我们不管，骗咱们村的人就是不行！”对马妈妈说，“你留下看着那人，不能让他打电话！”

　　马妈妈说：“衣服我都给他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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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l0 Z3 U5 B9 q1 i　　小马哥好像第一次认识妈妈，认识爷爷、爸爸和叔叔。他看到外院墙角扔着一堆沾满泥的衣服，是许汉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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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a6 C+ R, i6 U" g　　“我妈也去！”小马哥突然说，“我姑那个人最会赖皮，我妈不去，我们几个男人怎么问她也不会说。”

　　马妈妈当然想去！马爷爷不让她去她不敢去，可让她去，她比谁都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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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O" e' S5 o$ c　　马爷爷说：“那家里没人……”

　　小马哥说：“锁着门，他出不来。你们等等，我去看他睡着没。”他跑到许汉文的屋，看他已经昏过去了，就悄悄把他的手机塞在许汉文的枕下，然后出去说，“昏着呢！醒不了！他摔狠了，说不定还摔个脑震荡呢！”

　　于是马家锁上门，叫上亲戚朋友直接追着马姑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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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I3 ^# P0 y　　马姑姑的丈夫有个大哥，他大哥混得比他好，有钱，但一点也不往父母家拿，夫妻两个带四个女儿一起住在父母家里，一分不出，父母还要给他们养孩子。嫂子也就比马姑姑牛气那么一点点。

　　嫂子精明能干，脑子活，在外面打工干保姆，不知怎么回事每个月都能赚上四千多。马姑姑羡慕死了，嫂子就跟她说：“你要是想赚钱，有个来钱快的办法，我们那里有人干，你想干，我替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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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姑姑干一票要分嫂子一千块，钱来得容易了，跟嫂子就要好起来了，公婆还高兴得不得了。

2 Y( V% F5 M8 ]　　这次她一口弄了三个！打完电话就赶紧躲到嫂子娘家这里来了，她不敢回家，怕被人堵门。反正只要躲一躲就行了，他们也不能把她打死，钱到手才是实在的。她怕夜长梦多，现在钱已经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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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7 W) _$ h5 `8 H　　嫂子因为要分三千块，生怕她赖账就赶了过来，听她说是在小马哥家遇上的外边的人，嫂子哈哈笑：“你可真是算骗到亲戚头上了！”

　　马姑姑一想到赚了一万多！得意的眉毛都要飞起来，“又不是他们家人，只是外地来的熟人，还是他们家孩子的，我就不信他们敢出去说！”只要不说出去，人送走后，亲戚之间哪有什么仇呢？
1 x$ j$ w# H8 \! c: k  o7 W4 G
6 D) K( Y  V+ ], v% L　　两人正开心高兴乐翻天，外头听人喊：“马家村来堵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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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的村子不是独姓村，郭姓最大，所以村长姓郭，村委书记轮流坐，这几年这个姓鲁。就战斗力来说，没有马家村心齐，那边都是一个姓，往上数几百年都是一个祖宗，而且现在冬闲，没事干的男人多，一喊就都能喊来。

8 Q! j8 I2 |0 ~- u　　郭村长赶到时，马家村来了一百多，还有人听说后骑着摩托赶来，他们村将将有三十多个。没办法，村里人多了，心就不会齐，关门开热闹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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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村长挤过去，问打头的马爷爷，“马红军，你干嘛啊？打架啊？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怕摔着！”

1 z3 y! `3 f6 {3 U8 ]# P+ q　　马爷爷不想升级为村斗，说：“我找我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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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村时有联姻，村里也有姓马的媳妇。

　　郭村长问：“你找哪家媳妇？”

　　马爷爷说：“马伟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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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6 v3 L) h+ G, r7 J　　“马伟男嫁的可不是我们村的人！”郭村长吼道。

　　马爷爷说，“她就在你们村！你们村周梅是她大嫂！她就躲在她大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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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村长看马家村的人越聚越多了，这些闲得没事干的汉子们，他们是真敢打！打起来他们村可没好处！

　　但他也不能直接让村里人交人，这太没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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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9 _# c: o- b　　就他这一犹豫的工夫，马爷爷说：“你们这是要犯包庇罪啊！”他冲后面一吼！“进去把我们村的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抓出来！！”

4 y4 H- J) j; `8 Z5 u$ C4 z　　“哦！！”闲汉们兴奋的乱吼乱叫！马家爸爸、叔叔和小马哥带头冲了进去，后面惟恐天下不乱的汉子们立刻跟上！跑着跑着就有人跑到别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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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很少有人家大白天关大门，刚才听到热闹出来的人也不少。打架嘛，自然不可能规矩如两军对垒，趁机占便宜报私仇，郭村长赶紧喊：“快拦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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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n1 _  B4 I% i# @9 v0 q　　半个小时后，除了跑太远抓不回来的，两边村子休战了。马姑姑被抓出来了，她嫂子被家人护住了，这家的东西都被抢完砸光，连被子都被翻出来扔在路上。

　　马爸爸拿着一个黑色包，递给马爷爷，马姑姑想抬头，被马妈妈一巴掌呼地上了，马妈妈骑上去连扇带捶连抓带挠，小马哥想上前都被马爸爸拉住了，女人打架男人不能上去，太难看。

　　“你个臭破鞋！臭不要脸的！臭烂B！害我儿子！害我家！”马妈妈越打越有劲！旁边人都没拦，第一，马姑姑不是他们村的人，也不是嫁到他们村的，她嫂子没被马家人打就行；第二，这是马家自己内部打架，跟他们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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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妈妈打累歇歇气，问马姑姑：“人呢！你给骗到哪儿了！”“什么人！我没骗！”马姑姑咬牙不认！

* F- n' j8 q" i- x2 L7 l0 C( e　　郭村长跟马爸爸说：“带着你媳妇回家打去。”

8 I# K5 |7 L1 W9 A6 m; u　　马爷爷说，“那不行，丢了三个人，你们交出来，我们才走！”郭村长听出来是什么事了，可他绝不会承认这事跟他们有关系！

　　小马哥跳出来说：“土鳖！他是你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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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G. ?' s4 n4 L* I0 r$ z: k　　郭村长气得脑门疼，冲后面喊：“把土鳖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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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o+ N+ K! u1 x$ |　　后面的人连揪带推把突脑门给推出来了，小马哥一看到他，嗷的一声扑上去打！突脑门想跑，可跑不出去，马家村那边帮着拦，虽然他们不动手，只让小马哥去打，两个孩子打架不算事；他想往自己村里跑，郭村长吼：“把他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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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v) h" [3 N8 H' `. Z, w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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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4 F: a* n( @8 Q, w/ _0 S　　突脑门投降了，“送到鱼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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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N7 D5 t$ Z: y/ g9 s　　马爷爷喊：“这是你们村的人干的不是！是不是！”

) g5 q: J6 p8 b  ?3 l　　郭村长牙根都咬出血了，这群鳖犊子，每天闲着不说干点别的，只会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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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6 |( n: t  A* G　　马爷爷说：“把人给我们送回来再说！不然这事没完！”

　　郭村长喊：“土鳖爹！滚出来！这是你儿子闯的祸！你收拾！”

　　土鳖的爹躲躲闪闪的出来，父子两一样，脑门突出，他爹的脑门都像顶着个乒乓球了。他先给突脑门狠狠几个嘴巴，然后对郭村长哼哼：“我家没车……”

　　小马哥喊：“他把我家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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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 |+ x$ a　　突脑门也喊：“车是赵蛤蟆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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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6 ]5 p& G- P0 {/ X　　郭村长终于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有别人你不会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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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3 @0 o$ O) R& `! A; t　　郭村长不肯让马爷爷堵村了，不是他们一个村的事吧，你把剩下几家找齐了一起替你找人。

6 Y' F. D% ^5 G0 j* [7 C　　马爷爷肯定不能答应，既然找着你了就该你给我找人，你不找，咱们再接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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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村从下午一直僵持到下半夜，马家村的人自动自发的钻进旁边人家的厨房里找吃的，还有人回村拿牌过来支桌子打牌，反正你不找人，我就继续堵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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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村长还想再坚持一二，结果该出去运货的人急了：“村长！他们堵着路不让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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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马爷爷非常明智的让人提前堵了路，不止是村里的路，还有村下的公路也给堵了，几辆车横在路当中，给烟给钱给什么都不让，还有人准备抢车上的货，吓得那几个干货运的只好再退回村里。

: W8 [+ M8 g2 _6 B! k" ^8 C　　“村长！我还等着今天的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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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不能让他们一直堵着路啊！”

　　“土鳖他爹！ 这事是你儿子干的！你不能装死！！”

　　土鳖的家已经被洗劫过了，土鳖爹带着儿子跪在马爷爷面前，马爷爷一句话都不听：“把人给我，我带人走，不然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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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闷响，跟着就看到那边有零星的火苗冒出来。

# G1 p+ v6 U2 ^$ s　　郭村长和马爷爷都是一愣，旁边的村民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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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家的炮厂炸了吧？”

　　“哟，炸的还挺响！”

　　火苗中还有闷响不停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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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冲郭村长和马爷爷喊，“这要不要报警啊？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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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爷爷喊，“不能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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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村长一听，马上跟着喊：“报！电话拿来，我来打！”

　　于是，在这个晚上，119、110指挥中心都接到很多报警：辽河省通渠山里有村民私营的炮厂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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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小看村里的火炮作坊的火药储量！”武警总队的队长对着电话喊：“这些家伙眼里没有王法！别说几吨！几十吨上百吨也敢有！派兵去！赶紧去！刚过完年才几天？！这是重大安全事故！！”

　　许汉文从昏迷中醒来，摸到小马哥的电话，半天找不到存的警察手机，奇怪，他的名字明明是张警察啊，Z字里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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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给110，还记得加区号。

" c; Z0 b4 M6 _) ?: a' {/ c# a  v　　“110指挥中心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你好，我找杉誉大学旁边梧桐路派出所的张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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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n# _1 O　　“对不起，我这里不能进行转接。还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那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吧。我被人关在屋里了，秦青她们三个好像是被人贩子拐了……”“请您说的详细一点！你们在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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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0:05
第 69 章 烧尽邪恶！

1 d( Z2 {0 I+ b" w/ g　　今年冬天降水少，没有下雪，山上全是干枯的树和草，那一二十朵零星小火，转眼便连成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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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B/ j. z* P5 X, H　　秦青三人眼睁睁看着从小火苗变成连绵数座山的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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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_4 [9 {( {! @% ^+ R　　“哇噻，火焰山啊。”柯非说。

( [* x0 o  s' I; K6 Y* W1 c' d+ }　　不是她们没同情心，但在经过这么多事后再看这一幕，难免不兴灾乐祸。

　　“变暖和了。”秦青感觉到手脚都暖起来了，还有迎面吹过来的暖风，虽然捎带一点飘来的飞灰什么的。

　　她们只穿一件薄羽绒外套在这山里，没吃没喝一天一夜了，早冻得不得了，现在还真是因祸得福啊。祸是别人的，福是她们的。

　　“嘿嘿嘿！”三个女孩相视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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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火真美啊，将浸在黑色深夜中那一座座漆黑的山给染成了金色，火焰像一朵朵美丽的花绽开，柔缦的火舌舔食着、吞没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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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警经过两个小时后才赶到这里，带队的李兵山进了镇发现镇上的救火队竟然只有一辆车！而且他们根本没有进山！而是在高速路口等着他们！等着给他们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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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j. H4 B5 |1 i! b) {　　“这群王八蛋！”李兵山恨的骂起来，从这里都能看到远处山颠上连绵的火线，太阳已经渐渐升高，浓烟已经结成云，开始顺风向外飘移。他们头顶是就全是烟云，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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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再派车来！后面的车什么时候到！”李兵山跟通讯兵说，“这种天烧起来不等烧完是不可能停的！”

　　山火是扑不灭的，连遏制都是痴心妄想。与其说是让他们去救火，不如说是救人。山里还有村子，有村子就有人，烧死了人可就是大麻烦了。

" d# q" s) l# ~- Y2 x7 i; _/ d　　后面大卡车里坐的兵伸头往外看，冒出来一句：“这下要上新闻联播了。”

　　连绵的十几辆军车从镇中经过，镇里的人纷纷看稀罕。

- A+ ?- x) F6 t+ o# l3 K6 s, h7 p) |　　“这是来救火的啊！”“昨晚上都烧起来了！”一个人兴奋的说，“我在窗户里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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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j: D% P5 `5 B　　“昨晚上还有响儿，我亲戚说是炮厂炸了。”

　　“我也听见了，响了好几声！”

, y, p7 e& |, u3 ?$ @7 I3 i　　出了镇路就不好走了，山路不仅没有修，还很窄，过不了他们的大卡车。李兵山带着人勉强开到一条岔路，看前面的路更窄更难走，只好命所有人都下车。他们自己倒是带了水车，但现在看根本用不了，车开不进去，也没那么长的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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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任务是救人！疏散群众！”李兵山站在前头训话，对镇人的救火队说：“你们带路！按班带开！出发！”

6 ?) \* U, P9 V7 u/ o' [  f　　从起火到现在已经将近四个小时了。李兵山站着运气，这山里还不知道有几个村，有多少人能逃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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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往上走，秦青三人站的地方反而觉得空气变清新了。“这是什么原理？”柯非起了科学研究的兴趣。

/ w$ ?4 M1 S+ x3 [8 z) E* _! v　　秦青和孙明明都摇头，孙明明坚持说她闻到了烤肉和烤蘑菇的香味。

　　柯非嘿嘿笑：“那是烤人肉的味！”

5 [6 y; A, |2 |8 @　　“胡说！”孙明明说，“我看是烤鸡烤猪烤牛烤羊的味！反正我就当是烤猪烤羊！”她深吸一口气，呛得直咳嗽还说：“好香！”

) Z0 `0 ?! T) m* X. N　　秦青却看到了乔野！

　　不只是一双脚，而是微笑的乔野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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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E# w5 s) I% i　　他对秦青招招手，指给她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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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拉了孙明明和柯非一把：“走！往这边走！”

8 ?* o4 M' s9 f2 ^7 l6 m　　柯非惊喜的说：“天亮了，你能看出方向了？走！”三人向乔野指的方向跑。

) {) d5 `0 Z7 c- h; g8 x　　秦青不住的回头看，因为乔野还站在原地，他对秦青挥手说再见后就消失了。

8 `+ K6 h5 [9 h! k　　可能因为前面有个目标，虽然柯非和孙明明不知道，但她们对秦青的信心很足！夜里逃出来时就是她领的路！到现在都没人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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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H2 p' {5 s8 W: k　　三人只觉得浑身是力气，脚下快如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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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下跑，空气开始变糟了，飘浮物变多，让人呛得厉害。秦青三人不得不捂住口鼻。但地势正在逐渐平缓，坡度越来越小，而且越往下，地上的杂枝越小，地面裸露着，跑起来不绊脚。

5 e) R% h7 `& ]0 ]! n　　“有人！”柯非指着前面喊！三人一下子慌了！四下连棵树都没有！那些人足有几十个！散开呈包围状向她们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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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i0 G# d( r& n2 ]　　“跑！”三个女孩立刻散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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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队的牛海班长刚看到三个老百姓，还来不及高兴“终于救到人了！”就见老百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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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兵的都有一个本能，看到跑的人就要追，跟警察看到一见他们就跑的也追是一样的。于是牛海一挥手，几十个兵就分开追上去了，四五个追一个，追到一看，不是想像中穷凶极恶一脸“老子杀人放火”的坏蛋，而是小姑娘，还是很干净的小姑娘。而且小姑娘们被他们追上看到是穿绿军服的士兵，问他们你们是解放军吗？兵哥哥们说是，小姑娘就哭着扑上来抓住不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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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2 u1 O5 g+ b( H　　牛海过一会看到兵们带着三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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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是太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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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海瞪眼。

# m2 U' A# ?) e  X1 T1 i+ c- G8 c　　兵哥哥们都有点茫然，可能是家被烧了吧？逃出来后太害怕，看到他们才这么激动。可这三个小姑娘跟这种山村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5 @. L3 `. u' v　　牛海虽然是班长，但也就比兵们大两三岁，见三人哭得倒噎气说不出来话，吼：“别哭了！家在哪儿！带我们去！哭就能把你家里人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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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要扯着三个姑娘继续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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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U. ]! |0 w1 `' o　　这个，三个姑娘全坐地上不走了，拖都拖不走！

　　牛海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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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先喊了一句：“我们是被拐来的！！我家在许州！”

: }9 C& I; ?6 a- e8 o8 t　　牛海愣了，兵们全站住了。

　　孙明明哭得打嗝说不成话，抱住一条兵哥哥的大腿死活不走，拼命点头。柯非直接趴地上，打死都不回村去！

　　秦青看出牛海是头，对着他说：“我们是被拐的，这里有很多村子联合起来拐人，我们被他们抓来，趁着起火才逃出来，一直躲在山里，现在天亮了才下山找路，刚才看到你们还以为是来抓我们的村民。”

, Q! h  h% s2 O) M　　这就能说通刚才为什么一见他们就跑了。

　　牛海沉默了，带路的本镇救火队是本地人，此时躲到远处，闭紧嘴巴不吭声。

) h1 ~5 f0 t# O0 e. ]　　“通讯兵，打电话！”牛海说。

　　电话打到李兵山那里，他听完指示道：“你让副班长带一半人送他们回来，看好那个带路的！收了他的手机！不许他跟人联系！”

　　牛海放下电话指着救火队的：“带过来！”

　　救火队的人还想跑，一看已经有四个兵站在他后面围上来了，在当兵的耳朵里“带过来”意味着要保证他没有反抗力，两人上前利索的反扭胳膊按头，一个在后面防着他跑，一个在前，四个兵围得严严实实的，除非他长翅膀会飞。

. O4 }8 w7 t* X　　带过来后，牛海说：“掏兜！”于是身上的口袋都被翻遍了，钱包、钥匙、手机、卫生纸，裤裆被摸过，鞋被脱下来抖。

　　没办法，兵哥哥们服从命令的意识太强烈，顾不上在意人权问题，什么，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犯罪？对不起，士兵只知道服从命令。
5 W: ?, r& g% E1 t7 X: x; F& Y1 t
: ?, `* P( y/ Y, \8 j　　都交给牛海后，牛海只取走手机，然后笑眯眯的亲手把其他的东西都再给他塞兜里，再笑眯眯的让兵哥哥们放开他，笑眯眯的说：“任务需要，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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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火队的人竟然受宠若惊，感动的看牛海。还是有讲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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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0 Z9 k; e' h3 _　　再一回头，兵哥哥们还站在他身边没走，他一看，兵哥哥们瞪他：老实点！

; ^, v, @# `& Q! z1 @) o" c7 {　　救火队的人只好再求救的看牛海，盼他主持公道，让这些兵哥哥走开。

　　牛海班长喊上副班长走远说话了，他只能望向他的背影望眼欲穿。

0 x% J7 r& h) C1 ]) B　　“给你十个人，带着这三个女孩子回去，悄悄的交给李队，别让镇上的人注意！”牛海小声说。

　　“保证完成任务！”副班长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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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喊人，背上秦青三人，出发。

) J2 N- r" {0 `* J$ d　　秦青三个趴在兵哥哥背上有点不好意思，“让我们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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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话，越快把你们送回去越好！”副班长严肃的说。

　　就算负重一个人，兵哥哥们的体力都是一流的，背着人跑的也一样快。二十分钟后已经看到驻扎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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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 C4 V9 W, d8 U6 V: O/ I　　李兵山正在跟镇政府的人说话，一个兵进来喊报告：“报告！”他对镇政府的人说请稍等，出来看到副班长，立刻问他：“人救回来了吗？”

　　副班长说，“在炊事班，没受什么伤，就是听她们说同行的还有一个男同学，当时被本地的人揪下车，不知现在在哪里。他们一行四人，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之前一个失踪的学长，那个学长有可能是为了调查贩卖妇女事件被本地的人给灭口了。他们结识了一个本地在外打工的青年，以来找他玩为由到这里来，没想到被人贩子当成目标。”

% N6 W' Z+ i8 X0 q( Z$ r2 Z　　李兵山听得头大，从本性上说，他认同这四个人的行为，勉强称得上有勇有谋！但站在他的立场上，也认为他们太蠢了！没有充分考虑到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就跑人家大本营来！蠢出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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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本地打工青年家的住址！他们的另一个同伴极有可能还在他家！是男的估计不会费心转移！你再带人过去把人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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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班长问：“这三个人呢？”

( h5 U: Z( V' V* B+ _4 t7 k　　“立刻送她们回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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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秦青三人刚休息没十分钟，手里端着热水缸拿着馒头火腿肠被兵哥哥们偷偷送上一辆车，出山了！

2 B2 e8 C5 y% u　　“我们还有个人！”秦青急得对兵哥哥们说。

　　“已经去救他了，先把你们送走最重要！”陪他们回去的人认真的说，“不走他们可能会堵路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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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几个吓了一跳！

: c, L0 F" P3 i, ?# B3 ?% X" m　　“他们还敢来要人？！我们又不是他们的东西！！”柯非气得要跳起来，简直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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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7 B/ q" |. _* a0 I　　这个兵哥哥说不定是政委，温柔的看着她们，温柔的轻声细语说：“不着急，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们的，所以才要赶紧把你们送走啊，放心吧，你们已经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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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沉默的坐下，想起那二十多个女孩子……

　　她说：“村里还有被拐的人，不止我们三个，你们能不能把她们也救出来？”

7 C  g# B  k4 f1 h8 |, W5 A* R　　政委兵哥哥继续很温柔的说：“放心吧，都会救出来的。村民被救下山后要重新安置，登记姓名籍贯，发生了你们的事后，我们会注意的。”男女分开登记，只要有人求救，就一定能救出来！

2 [. P* `4 y9 C: C" {; R& U　　“他们还杀了很多人……”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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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n$ Q) Z8 T　　政委兵哥哥专注的看着她，他已经发现这个女孩可能在被拐后非常冷静，所以观察到了很多事，他想听她多说一点，说不定能救更多人。

　　秦青形容那些她经过的房子，墙什么样，门什么样，附近有什么树，一个坑，几块大石头。

　　政委兵哥哥拿出个笔记本认真的全都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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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柯非和孙明明注意到了，就算会被发现她也不在乎，那些女孩子……哪怕只有骸骨，也希望她们能被人发现。

7 y6 p2 W& w6 o9 y9 s　　柯非和孙明明当然发现秦青说的有点太多了，但她们没有揭穿她，而是沉默的替她掩饰着，经过一番生死，她们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彼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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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完后，政委兵哥哥再问她还有没有，秦青就想起她还拍过几张照片，在她的微博上，兵哥哥拿来手机请她找出来，照片拍得很清楚，评论中还有同学在问这是哪里？这人怎么都这么丑？

　　政委兵哥哥汇集完所有线索后，汇报给了李兵山。

8 R! }  k+ E1 {2 [$ S8 E　　李兵山收到照片，让人去找现在逃下山来的村民中有没有，找到后就带走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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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n7 X/ t& g: k* _. z* M: @　　有人来报告，“帐篷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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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8 E, T/ _+ }" r: i( p# H' ~　　李兵山说：“让男人出来，只让女人孩子进去。”他想了一下再说，“老人和孩子住一起，年轻的女人分在别的帐篷，记得离得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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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想一家人先离开去镇上亲戚家。”

8 H: @* |' D) S, p) S3 F　　“不行！必须全部登记！男女分开！孩子单独登记！谁闹事就先关起来！”

+ X, t' E+ c/ g) q) t6 E5 m　　许汉文拿着电话，终于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怪不得找不到张警官，也找不到他家的电话和同学的电话，他吐了好几口，好歹背下了自己父母的电话，于是打回去，先让父母冷静下来别激动。

' W) W, i5 t: a" D1 \3 D　　许爹：“你又被警察抓了？”

　　许汉文：“不是，爹，我被拐卖了。”

) Q; B- T) w2 E- D　　“还有拐卖男人的？是不是传销？”

　　“不是，是我和我同学一起被拐了，她们是女的。你帮我报警吧，三个女同学，名字叫秦青、柯非和孙明明。”

! _, G, X( i/ @1 R5 E　　许爹眼前一黑，上次一个，这回三个，可儿子说他被关着锁起来，不知为什么手上有个手机，赶紧打电话，报过警后，又觉得要通知家人和同学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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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爹：“我又不知道你女同学家里的电话！我只能报咱们家这里的警察！你等着！别反抗！说家里愿意拿钱赎你！别挨打！”挂了电话，许爹赶紧亲自跑去警察局报警，害怕警察不管，许家商量之后又找了媒体，还写信给电视台，发到网上，等等。

　　而许汉文这里想还能给谁打的时候，有人翻墙进来了！有人撬门！有人砸门冲进来了！

　　许汉文浑身虚软腰腿无力，正引颈待毙，冲进来的人穿一身特别可爱的绿军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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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k  o1 y& L5 S　　“许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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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c8 {+ D  `4 X　　“就是他！走！”两个兵哥哥上前，发现他起不来床后，直接把他背起来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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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喊：“我还有三个女同学被他们抓走了！”

* y1 a$ R5 j/ G% r. V, @　　“她们已经获救了，就是她们说让来救你的，你放心吧。”

: A  B9 u; a. v4 [. a# m  I　　许汉文眼泪哗的就涌出来了，抱住兵哥哥的脖子说：“谢谢！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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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0:18
第 70 章 自欺欺人

　　“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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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山了！”

: T' M, q2 B: `$ j" s, C- d　　金蓝坐在黑洞洞的屋里，听到外面的声音，好奇的站在窗户前往山那边看，窗户正对着的山倒是没起火，可她看到天边有烟云滚滚而来，再看窗外，依稀能看到零星跑来跑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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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她的“大嫂”了，啊呀，抱着二孙子跑得好急啊，“大伯”跟在后面，人快被包袱给淹没了，跑着跑着，呀，左脚绊右脚，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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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0 P$ w' l5 {) f( A　　金蓝在屋里无声的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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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嫁”到这家来后，才知道原来“大嫂”想把叔子给撵出门，“大伯”说他爹过世前把家产都留给他们，就是让他们给叔子结婚的，没结婚就要他们家的儿子养叔叔。

' D: n! c# {& m　　“大嫂”以前觉得还不算什么，家里多个劳力挺好的，老公使不动，使叔子，叔子在家里吃白饭，能不干活？能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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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儿子说在外面赚钱了，要带回来，“大嫂”急了，不想让叔子跟着分钱，怎么办呢？有了，让叔子成亲！以前不着急，现在她要给叔子找媳妇，娶是娶不来的，只能买。“大嫂”问儿子赚了多少，儿子说有个一二十万吧。“大嫂”一听，拍板给叔子买个媳妇！家里先给他垫上，让他写个借条还！他这辈子还不完，孩子接着还！

# i; ]( b  z4 v/ a5 c, B　　金蓝进门的晚上就知道，她“老公”被“大嫂”和“大伯”逼着签了借条，按了手印。

　　“老公”跟她的新婚夜抱怨了半夜说他哥他嫂不地道！今晚借他房子结婚，明天就让他搬到村里一间破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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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V3 d2 r. ?　　金蓝沉默着听完，跟他说：“我的包在嫂子那里，你去拿来，我有钱，我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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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也不太傻，买回来的新媳妇愿意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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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肯给我？”

　　“给，你拿过来，我教你怎么用，你去取钱，给我买点东西带回来，剩下的都给你。”

3 o& h% E/ y( {+ r5 p2 u4 y: `　　“老公”说：“你不会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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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骗你。就是我还没成年，你能不能等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就过生日了，过完生日我跟你圆房。”

　　“老公”有点犹豫，他不傻，媳妇好，钱更好！他是两个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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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I. U/ E6 C$ [7 E　　“你真给我钱？真愿意当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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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V4 o5 k3 v. _# t% y$ [　　“你把我的包拿来，明天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不走，我就在你家待着，你自己去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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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n! x6 V* G# D/ M( O　　“你不会骗我吧？我一去就让警察抓了。”

! ?% n4 p; q0 U7 p2 d　　“你不要去柜台，邮局有自助的机子吧？你去机子上自己取，也不用你签字画押，你取了钱别给你哥你嫂子说，取完给我买几条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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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t& X# e( ?/ x- ^2 U　　狡猾是本性，“老公”说，“那你让我亲亲，摸摸，我就相信你愿意跟我结婚！”

7 ?; O( f$ x$ h" x) h$ X. k  E5 E8 {　　金蓝说，“我脱光了给你看！”说着就当着老公的面把上衣脱了。

　　“裤子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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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Z: b5 o% n8 n9 i- b　　“你答应我两个月以后等我成年再圆房，裤子到时再脱。”金蓝说，“不然我从此不喝一口水！人缺水三天就死了！到时你钱也没有，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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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m* z9 I) b　　“老公”带着得意和狡猾向金蓝伸出了手。

' |9 K" Z$ ]* v　　第二天，他从他嫂子的屋里偷出了金蓝的包。金蓝把卡拿出来，她的卡上贴了本命的贴纸，看起来不像银行卡，像一般的明星卡片，又因为贴的时间久了，上面磨损的厉害，她还在背后写了好几串电话号码。写下密码，跟他说：“去取吧，记得给我带几条内裤。”

　　“老公”拿着卡问：“这就能取钱？我看别人都是折子，你别骗我！我拿这个去取，不会被人抓吧？”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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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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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5 |% l, A# o: N9 |6 D　　“因为我走不了，你又不会放了我。我不想吃苦，给你钱就是让你盖房子买家具，给我买衣服的，我还想吃肉呢，还有大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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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相信了，认为她说的这话挺实在，“能取多少？”

$ j3 N1 a, \5 L% m　　金蓝说：“里面有个八九千，你随便取吧。”

, i$ {& B$ _9 z' g　　“老公”怀里揣着卡，忐忑不安的走到山脚下坐上车，去了镇上。他到镇上后，找到邮局，果然看到了外面有个机器。以前他从来没进过邮局，知道有人在邮局寄钱，可不知道怎么用，村里的年轻人倒是知道，可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媳妇”的这张卡。

　　“老公”在邮局外转啊转，幸好过年时取钱的还挺多，他终于看到有人是把那个卡插进机器的一个口里，然后按密码，钱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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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近看，险些被人当贼防了。上面有字，他不识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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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c& Z7 y9 }6 D　　“老公”犹豫半天，想回去带“媳妇”过来又怕她趁机跑了，可钱在这里取不成也让他揪心啊！

* R6 k" A2 n  h; a- T; g　　想啊想，他到街上求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大姐，请她帮忙取钱。

　　那大姐看到卡还有点惊讶，问他：“这是谁的啊？”

/ m5 g: Q: t) s7 g　　“老公”笑着说，“是我闺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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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觉得这才对，看还有密码就没放心上，教他怎么操作。

　　“老公”不敢多取，就取了五十。看到机器把钱吐出来了，高兴坏了！他拿着钱站在机器前左右看看，真的没人抓他！他马上抓紧时间接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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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他后面排了几个人，一个年轻人看他怎么这么慢，走过去一看，回来骂道：“那个傻B100、100的取！”

　　“金蓝的银行卡有人取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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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一听就赶紧跑到技术科，看到屏幕上一串取款金额，开头是50，后面是十几个100，最后是几个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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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

　　技术科调出取款地信息：辽河省通渠县。

　　刘中源对比信息，这正是于志高的老家，他拿起电话，“喂，局长，能批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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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不批捕，请她来协助调查！”“是！”

　　“于志高，你出来一下。”教室外，辅导员和副校长陪着刘中源站在门口，辅导员对老师点点头，“找个学生。”

　　于志高的脑海一片空白，教室里的人议论纷纷。金蓝失踪的事已经传遍了，都传说是被同校的人给骗了。于志高感觉到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

　　没事的！只要说不知道就行了！她去买咖啡了！回来金蓝就不见了！她是跟谁走的她根本不知道！婶找的人跟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5 `# [/ n" \$ O( @　　于志高在心底一个劲的给自己打气，她也看过不少打击拐卖的案件，法律是很宽松的！像她这样，只要哭着道歉说是家里逼的就行！肯定不会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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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僵硬的站起来走出去，刘中源对她很客气的点点头，说：“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如果要抓她是不会这么客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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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0 G# O' f2 h7 L　　于志高僵硬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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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导员扶着她的肩温柔的说：“没事，去说清楚就还回来上课。”她来之前已经被警察再三提醒过了，现在只有于志高知道金蓝在哪里！在找到人之前都要稳住她！

  z3 Q. y! e8 _9 F1 I　　于志高对辅导员感激的笑。

　　辅导员笑着说：“你的铺盖我会去收好，等你回来一定不落灰！”

4 p" Z, D0 u& U1 `. T, p. d/ I　　刘中源对副校长说，“那人我就带走了。”

　　副校长的表情很僵硬，他也被提醒过要对于志高的态度好一点，可只要想到学校里出了一个会拐卖同学的学生！他就笑不出来！副校长只能冷淡的嗯了一声，看了眼于志高对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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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0 M+ r- G2 k' `4 _2 K　　于志高对副校长鞠了个躬，跟刘中源走了。

　　上了警车，刘中源温柔的问她是不是过年时金蓝跟她打听过她的家乡呢？

+ g/ B" J# i, m* H" n　　“我们得到了一点线索，她现在就在通渠县，你知道为什么吗？”

　　于志高再也撑不住了，她猛得低下头，双手捂住脸，痛哭道：“都是我对不起金蓝！警察先生！请你一定要救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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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不在乎她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又在编假话，不过他还是很佩服于志高的，这是又打算走“幡然醒悟”路线了吗？她会把罪推给谁呢？家里人？

　　刘中源温柔道：“别怕，你还是个孩子，国家和法律都会宽待你的。我也会帮助你的，如果你是被逼的，那只要你交待出幕后主使，我们可以保护你，替你保密，不让人知道是你说的，也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法官也会考虑采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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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就像刘中源想像的那样，说她是被父母逼的，父母重男轻女，妹妹被家里逼的不得不在高速路上站街赚钱，她想上大学，父母就逼她骗同学回家。

　　“警察先生，您想一想，如果我真的要骗人，为什么要选同学呢？这难道不会被人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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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y) Y/ X* f1 v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6 T8 h4 h% x- Q9 {% y　　于志高说她不是想骗金蓝，而是金蓝跟家里闹了矛盾，她请金蓝回家玩，不想她出去买杯咖啡的时间，回来金蓝就不见了！至于金蓝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去，是因为坐车太累了，金蓝走不动，所以要求在原地看行李，她去买咖啡。

　　逻辑通顺。刘中源复杂的想，这是个什么人呢？她才大二，就能做这种事，被发现抓住还一点不心慌，还能编得这么圆满。

　　于志高说：“我回家后跟我妈我爸大吵一架，让他们把金蓝找回来。我妈我爸说这事没办法管，不然家里就在村里待不下去了，还不让我去找，说得罪人。再说谁知道金蓝是回家了、自己走了还是真的被拐了？让我别乱说，给人添麻烦。”

7 C  [0 A4 n; w% l　　刘中源点头，“那你猜，她会被卖到哪儿呢？会是谁拐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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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摇头：“不知道。”但她接着说，“我只知道我们村有个女的，听说她拐人，我们都叫她包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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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马上说：“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很重要啊！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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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高低头说：“我只希望你们别让人知道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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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放心，我们的保密措施是很严密的。你看你现在跟我只是在聊天，我可什么都没写啊。”刘中源伸出两手，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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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4 Y$ e8 P+ Z. y$ l　　于志高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警察确实没有怀疑她，可能只是认为她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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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还是害怕的好像身后有鬼在追，让她忍不住抱住救命稻草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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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0:27
第 71 章 这是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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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4 ?7 H9 b1 t2 ~　　金蓝的“老公”很狡猾，这是隐藏在天性中，无师自通的本能。他虽然没上过学，从没去过比镇上更远的地方，在金蓝面前说话句子从来没超过三个，超过他就舌头打绊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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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N) O1 j　　但在取回钱的那天，他的大哥和大嫂问他为什么一天不在家，去哪儿了，他说他去镇上找工作了。要搬新家，刚结婚，家里没收入。

; h( ]% z4 a- y' ~: m( [% N% i+ B　　“没人找。”他沮丧的坐在椅子上。

, K; S5 k! m; @* U　　他大哥跟大嫂之后就商量了一下，给了他三百块钱，让他暂时先对付对付，家里一些不用的盆盆碗碗也让他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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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破屋子其实是个棚子，人进去要弯腰，好处时它是砖垒的，装个门就能住人，也不怕买回来的媳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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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 H4 S( b6 S　　大嫂生怕这个弟弟再住几天，家里东西都要给他搬空了，第二天就帮他们搬了家。东西少，一趟就拿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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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 o, v- R　　到了“新家”后，金蓝被派了“活”，让她把地扫扫，把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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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站着发愣，这是人住的屋子？这不就是个猪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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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顶离地面最多一米五，人进来是要一直弯着腰的；地上别说地板，就是赤裸的土地！没窗户，“门”的地方是个洞。更别提电灯了，根本没走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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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家已经够穷了，一家几口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没有厨房，就一个灶，不远处就是床。金蓝的“新房”跟条胡同差不多宽，只能放一张不到一米五的单人床，然后人就只能侧着走了。据说这个房以前是给大嫂家的儿子住的。“大嫂”说的时候，似乎希望金蓝觉得荣幸。金蓝真不想告诉她，这房间还没她家的厕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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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看到金蓝不动要上去踢她，“老公”看到赶紧拉了金蓝一把，推她站到里头说：“她不会干，我来。”

　　“大嫂”还说了句：“这就怕上媳妇了？”

　　金蓝一句话都没说，自从她给了“老公”卡之后，他好像就觉得跟她是一国的了。何况她也确实不会铺这种床。

　　先是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塑料布，也不擦洗，就这样铺在地上，然后往上垫各种垃圾，铺了草、树枝、报纸、杂志、书、破衣服、破棉花、破布，这么虚虚的垫上后，“大嫂”还让他们带了两床棉被，铺一个盖一个，这就是床了。

　　金蓝后来才发现，这张床已经是非常好的东西了。因为屋里没有灶，“老公”在外面捡了几块石头架起来，这就是家里的灶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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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只有一大一小两个，锅是一个十六厘米的小奶锅，不知是不是垃圾堆里捡的，筷子四五支，长短不齐，当然没有勺子。

6 b! r4 H' S! i2 z& g  k　　“大伯”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扇门，最重要的是锁是新的，一个锁四个插销，两个男人费了很大功夫把门装好，“大嫂”回家去端饭，还跟金蓝说：“今天这饭就省了你的事了，明天就是你做饭了，下点面条，放点盐，你要是吃不惯，家里还有点酱油，我一会儿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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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9 ~; \1 [& v( S　　金蓝不说话，“大嫂”就生气了，对“老公”说，“看，现在连人都不会叫！”

　　“老公”推了金蓝一把，她碗里的汤都泼出去一半，“叫人！”

/ Z, _3 g- W/ s　　金蓝这才叫了一声：“知道了，谢谢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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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心满意足了，继续教训金蓝，让她勤快点，每天都要做饭，收拾家里，好好跟“老公”过日子，早点生个儿子，“这样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好像只有金蓝都乖乖的做到了，他们才承认她是家里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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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m" [4 `3 u4 k　　金蓝点点头，她怎么说，她都点头。

　　大嫂和大伯走了以后，“老公”悄悄跟她说，“买煤气灶做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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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3 j, S8 _) u- h( N  w( y9 J　　金蓝说：“你想买什么都可以，钱都给你用。”

; T& X6 ^6 P* o7 {- B* }+ a0 F# K　　“老公”有点激动，他从来没有自己的钱，这么多钱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他说：“钱太少，要是再多一点，就能在村里盖个房了。”

　　金蓝想了一下，说：“也行，就是有点麻烦，不知道镇上有没有能办信用卡的地方。”

　　“老公”不懂，“什么是……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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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说，“就是你先花银行的钱，以后再还给银行。”

- G' Q( b5 c, q4 s* J0 C$ x: y　　“还能这样？”他说，“是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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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5 ^1 y- y　　“算吧，不过这个比较简单。”金蓝说，“你可以给我办一个，然后你拿卡去花，钱就是我还。”

/ S0 M& G" ~8 D; Z- m　　他很警觉，“你怎么还？”要是要拿那个取钱的卡还，他可不愿意！那钱到他手里就是他的了。

　　金蓝说：“我也可以不还啊，他们又找不到我，花完后再换一个银行再办个信用卡不就行了？很多人这样干，银行也没办法的。”

5 @- _& ]. }" Z: t  H　　因为上一次，就是他听金蓝的就取来了钱，而且没有警察抓，所以这一次，他就又心动了，听说可以不还，就说：“那我能不能办？”

　　“你办的话算你借的钱，要你还的，他们找不到我，能找到你啊。”金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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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w: B4 S+ j) c2 Z9 W　　他确实不想自己借钱，自己借就要自己还；金蓝借的，反正不是他还，找也找不上他。

) j; M7 W& v# x　　“能借多少？”

4 v# R7 s  w) e: Q" H2 B　　金蓝说，“五万吧？”

' b8 G: r" X  o6 G8 x　　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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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万都能在村里盖个四五层的小楼再加一个大院子了！

4 `3 _1 A& q9 V) {! u% J　　不行，如果在村里盖，大哥和大嫂要知道了就该来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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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看他犹豫，马上改口说，“不过一开始可能借不了这么多，好像只能拿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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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

　　一下子少了一多半，他特别不舍得，好像这钱已经进了自己的口袋，又被人给掏出去了。

　　“怎么才能借五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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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只好说的含糊点：“有的银行能借五万，有的只能借两万，你拿我的身份证都去试试，问一下再办信用卡。”

　　从这天起，这个男人就每天都到镇上去，他兜里有钱！身上有卡！他跟别人说是去找工作，可他只是去找人问这个信用卡的事。他也怕金蓝骗他，就问别人这个信用卡是不是真能花银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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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9 L5 e" }& w# A( Y　　结果竟然是真的！办一个信用卡，买东西时就能刷卡！卡里没钱也能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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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G6 F* z# ~- c+ a　　只要东西搬回家，谁管还钱的事？银行还能找到村子里去？何况借钱的又不是他！

　　他到镇上唯一的一个银行问，银行看他的样子实在不想给他办，就算他拿出金蓝的身份证来也不想办，怕他这身份证是捡的，办了人跑了怎么办？可他一直纠缠，只好各种推脱，一会儿说表填得不对，一会儿说必须本人来，一会儿说需要证明身份的文件，什么文件？不知道，你去派出所开吧，不然去你们村委会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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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3 y, N6 [4 q; V　　他不能去派出所，也不想去村委会——被人知道怎么办？他也看出来这个确实是可以办，就是这里的人不想给他办，就天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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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他又是天不亮就蹲在银行门口等开门，银行的人都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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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今天银行的人让他进去了，他想这是被他缠得没办法，还是要给他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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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保安把他请到一个漂亮的办公室里，给他倒了杯热水说，“等着吧，一会儿人来了就给你办！”然后锁上门，出来后跑到经理办公室，对里面的刘中源说：“抓住了！锁起来了！”

　　刘中源立刻站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们的配合！”

　　“应该的。”银行经理说。他们不是本地人，都是被调到这里来的，一般只跟镇政府的人打交道，搞小额创业贷款，但基本都被镇政府的关系户和亲戚朋友给包了。一开始他们只以为这男人是个骗子，所以把身份证信息上报，结果他是个人贩子！这下警察来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刘中源想问出金蓝的下落，可又怕打草惊蛇。他们局这次就来了两个人，找到人后再从他们局里叫人来救人。但就算这样把握还是不大。

　　刘中源也是没想到，他还没到这里就听到有人拿着金蓝的身份证去银行想办信用卡，一来就找到了人。他本来还想借着于志高找出包婶后再找人的。现在倒是提前达成了目标，这个人应该知道金蓝的下落。
9 \* E  B% J# Y1 T" a
& S3 W- P5 K2 T* `- F! p　　不能求助本地的警察，那要怎么办呢……

$ c$ {1 x; c5 y5 O1 e& Q, Z* p4 T　　刘中源犹豫之后，跟银行的人说：“能不能请你们再帮一个忙？跟他说，要办卡可以，需要本人的照片，他必须提供一张照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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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4 E2 L+ O8 ]　　他水都喝完了，人还不来，门推也推不开，他有点害怕就敲门喊起来：“要尿出来了！不给出来就尿屋里了！”

　　保安小跑着过来，打开门，他猛的往外冲，站在走廊里害怕的瞪着保安：“你干嘛把我锁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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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6 k- t  V& N4 Q　　保安反倒奇怪的看他：“你不会开门？门没锁啊。”保安压压门把说，“这么一拧就开了，你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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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去仔细看，还进去把门锁上，果然一压那个把就开了，他臊的笑了，丢脸了，“不知道，不懂，乡下人，呵呵……”

　　保安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说，“经理说了，卡能办，就是要照片，你带照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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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u! C* J/ k' H7 f. a3 z- ]　　他说：“照片？我别的卡上都没照片！你骗人吧？”

5 s% j4 F) c  ?8 P. R$ i9 [　　保安去拿了一张职员的ID卡给他看，“信用卡都要照片！看，就是这样的。能买东西的卡能不放照片吗？丢了被别人用怎么办？”

5 R2 z- M- l9 C1 ~7 I5 D# k" y　　他吓了一跳，“别人不能用？我听说可以给别人刷。”

- G9 \( T( I# ]3 p+ s　　保安改口说，“那都是丢了的，丢东西的人要报警，不然别人买东西他付钱？这不开玩笑吗？没人告就没事！”

　　他放心了，可照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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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说：“算了，看你也是个乡下人，来了这么多回，这样吧，我的手机借你用，你用这个拍了照给我拿过来就行了。”说着掏出一个手机给他。

+ M% i; S; f( }0 |　　他看到手机后，摸摸，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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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说：“不值钱，就三百块！”

　　原来这么便宜啊。他顿时觉得这手机他也能买得起了，这么大才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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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0 M% q* X& y8 ^, I　　保安看他不会把这手机贪了，就催他赶紧回家拍照片，“跑快点！你下午来下午就能给你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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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跑回去的，一路没停，到家时什么都顾不上，先灌了一大碗的冷水，骂金蓝：“你怎么不跟我说办这个卡要照片啊！今天人家好不容易愿意给我办了！没照片只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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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4 f( E1 z1 k6 t　　金蓝知道他这几天回回去都被人以各种理由挡回来，她就是想让他引起别人注意，所以也不在乎被骂两句。

' z" B$ q( ^/ q6 `　　“要是我的手机还在就好了，那个能拍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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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嘿嘿嘿的笑，献宝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你看！”金蓝愣了，虽然是华为，但这个村里她还没有见谁用过。

　　“不值钱！”他装得好像见过很多市面，“才三百！等借回钱了我给你买一个。这是那个银行穿制服的人借我的。”

$ a, J$ S$ ]9 B　　金蓝的手隐隐发抖，她努力控制自己，努力笑着说：“好，谢谢啊，那谁拍？”

" K: b) m1 S, i9 L4 {　　他说：“你教我怎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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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不敢刺激他，就教他怎么拍照。这个手机好像被调整过，可以直接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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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D" ^/ x, a+ a- _　　金蓝跟他靠到一起，说：“咱俩拍一个，当结婚照！”

5 H$ R% V# _3 P# O) S　　他玩拍照玩上瘾，把手机内存都拍满了，跟金蓝的合照足有几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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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下午没来得及赶过去。

' y# e, K! ^# C; l- Q　　银行里的刘中源等得心焦，生怕一个手机就把这小子的眼睛给糊住了。

. B1 [9 Y9 n- x. B　　保安也很心焦，那真是他的手机！要不是警察借，他真不会借给那男的！他说：“我昨天该跟他说信用卡可以取十万块的！那他肯定就不会跑了！”

3 o: a" j8 ]# H3 R- E8 @　　万幸的是手机定位起作用了，刘中源只等着技术部那边的消息，只要锁定位置，就能大概推断金蓝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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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 K, A  P- W& k' c: i　　第二天，保安看到那男的又蹲等在银行大门口时，上去就抓住他说：“让你下午来！你害我白等了一下午！还以为你拿我的手机跑了！还给我！”

2 U7 Y( r  k6 w4 _: m9 M　　男的说：“你不能看不起人！才几百块的手机……我今天就也去买！”

7 ^* Z6 g" k) s2 W- L　　保安说，“行，行，你办好卡就能去买了。手机给我，我给你办，你还在上回那个办公室等着吧。”

4 f8 M: }9 Y' V6 ^2 }( G- L　　保安把人再锁进去，还给他拿了几张带画的宣传页看，然后拿着手机跑去找刘中源，“有！有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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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1 Q8 q8 q　　刘中源看了照片才明白！这个男人不是人贩子！而是买家！

　　对，金蓝被拐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人贩子不会把人在手上留这么久，她已经被卖了。这也能说明为什么这个人会大摇大摆的用金蓝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因为他不是人贩子，他不懂，人贩子比他精明得多，不会用金蓝的东西。

9 C! ]+ V- T* j0 w　　那么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金蓝！

2 v: V7 `2 ^) p- Q( q) ~7 @! w　　刘中源马上汇报，局长那边立刻说，“我派人过去！看住他！于志高那边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8 [- L0 G# g3 ~( `% a/ j; [& m　　刘中源说：“我把于志高留在县里的看守所了，那边是武警，不买本地警察局的账。”留在那里，一是吓吓于志高，让她说实话，已经到了这里，就容不得她不配合了；二来，也是怕她到了这里再逃回家去。刘中源实在不敢小看她。

  b! P- N4 |4 k% |' G　　于志高已经在他们局里留了底，放看守所可以；这男的现在还算“良民”，不能往看守所送。刘中源只好跟同事两个人在招待所里日夜看着他，等待同志的到来。

* O" N  l6 X9 E* n7 |5 {　　为了不让他有机会逃跑，刘中源两人开始审他，不让睡觉，不许躺下，审问时可以坐椅子上，平时只能蹲墙角，不许说话，不许抬头，上厕所要喊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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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夜以后，这个男人就有点崩溃了。

, u4 a& S% s; G) {& D  ^8 m　　“好多人买了，怎么就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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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b9 K3 N! L% r6 u　　“都谁买了？报名字！”

$ x/ s& R) D. _: [　　“于老根、马吊、于建国……”

5 }  |( w/ V) a, I4 ^, b　　“我不会判刑吧？我没有打她！我对她可好了！”

- I; j; h- p- Z　　“你好好交待就不会！人在哪儿呢？”

　　“在家里……”

　　“你家在哪儿？”

　　“二里沟……”

　　当手上的口供越来越多，刘中源和同事在激动之中也更加不安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个贩卖妇女儿童的大窝点！他们不但卖外面的媳妇，还卖自己村里的人！前后八九个村子，竟然都跟此事有关！人贩子只有两三个，可八九个村子的人都在给他们“帮忙”，他们管这叫“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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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8 j  H; g. W2 r, W( [$ Q3 |　　有人看到单身的女人会给他们打电话，如果能领到指定地点，就可以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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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过程中，这个男的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都这样干……”他不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反而认为被抓是倒霉，他还委屈！

9 h7 h0 ^/ Q. c　　而且人贩子在他们村里有很高的威望，他们帮大家解决困难，还让他们赚钱。这个男的竟然认为人贩子是村里的媒婆，还是最好的那种，因为他们带来的媳妇收的钱比彩礼少，而且媳妇都不用再回娘家了，如果生不出儿子，只生女儿，不想要这个媳妇了，人贩子还管“退货”，加钱还能再换一个；如果生下的女儿不想要了，人贩子要，还给他们奶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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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哪里不好了？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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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认为不该抓人贩子，也不该抓他。抓了人贩子，“村里怎么娶媳妇？”，抓他，“我只是娶个媳妇，我又没打她！我还给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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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p. x7 d* O0 Z- f$ y% G* J　　“愚昧！”刘中源说，这种地方的人世代接受的是另一种价值观，跟他说话，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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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P. n3 N7 V: e* m) W　　又熬了一天，男的已经困的蹲在那里都直往地上栽，刘中源和同事换班睡觉，看到他睡着就喊起来。

　　刘中源去外面抽烟，突然闻到一股烧麦秸杆的味，那种草木烧糊后的呛烟味。

0 e0 L7 u4 [# z' H$ r　　远处的黑夜里，深山中有金色的亮点在闪烁。

$ k" k# O5 G. V2 r' w  d& d( Y　　“起火了！”刘中源扔了烟，立刻跑回屋里打电话，跟同事说：“他们马上就到！好像起山火了！”同事探头往窗外看，果然是山火，现在已经能看到更多了，烟味已经顺风飘了过来，而且寂静的深夜里，好像远处还有像踩破气球那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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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挂了电话，说：“还不知道起火原因。”

# X9 C* y7 E  ?: _2 i" a: a　　同事想到了，如果起山火，灭火的肯定是消防上的人，是武警，肯定会就近调官兵过来！那时就可以请他们帮忙找人了！那就不用他们两个人单打独斗了！兵们可都是异地参军的，他们绝不是本地人！不会被地方保护主义困住！

" t2 f! A) z- m0 y# q$ s　　“你说的对！”刘中源立刻打电话再次汇报，局长指示：“可以，可以请求他们协助，你到时直接去交涉，我这里给你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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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他们一直焦急的等到将近中午，局长那边才把手续跑下来。而且起火后，那个男的好像突然开窍了，一个劲的说起火的地方就是他村子那里，要回去救人！还哭：“媳妇要被烧死了啊！他们不让我去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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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p" ^, b　　刘中源和同事被他闹得举棋不定，同事问刘中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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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f5 {; n# k# U　　刘中源咬牙摇头说：“不行！我们两个头一次走山路，不带他去就容易找不到地方；带他去，万一他到半路上喊一声呢？把村民喊来怎么办？我们要等，就算不等武警的人，也要等咱们的人来！”

　　终于，手续到了，武警的人也到了，增援刘中源的同事被堵在了半路，早就下了火车，竟然是靠两条腿找来的！

( V% u) b% J  T　　刘中源松了口气，借银行的传真机打出文件，让同事看住那个男的，他去找武警里负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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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g% A4 J5 K( J" J　　李兵山：“有警察找我？工作证呢？”拿来一看，不是本地的，而是江州的警察，喊进来一问，又是一个查拐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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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1 h0 `$ M. H7 G" q5 }　　“我们早上刚解救出来三个，你看看是不是你找的人。”李兵山把秦青三人的资料给他看。

5 o0 p+ U( J- C) G& ~　　刘中源先是期望又是失望，摇头说：“不是，我找的女生是江州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她是被同校的同学骗来的，我那里扣了个男的，就是买她的人。现在我们知道她的位置了，就是需要人带路去救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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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兵山直接喊人，“徐富！你带上你们班的人跟着这个警察，去把人救出来！”

7 c+ t; n- c* P1 u" {　　“是！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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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0:32
第 72 章 得救！

　　李兵山是个不得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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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5 z5 T5 h3 p& @, p　　这是刘中源在见到李兵山给他们安排的向导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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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T* n. _2 w0 S　　向导叫于魁，长得一脸横肉丝，带着谄媚的笑跟着一个十八九的小兵后面过来，一见到刘中源和他的同事，立刻喊：“政府好！”

7 x8 N; \" `0 E/ o0 Q& M　　这个刑满释放人员，也就是坐过牢的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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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魁是本地人，爷爷那一辈还在山里，到他就到镇上了。虽然家里从村里搬到镇上算的上是一个进步，但于魁从小就喜欢村里的气氛，村里多舒服啊！不用干活，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不用挨老师骂，天天打牌！

: g# e2 b. Q% w3 n# h　　他在村里学了一身的牌技后，想到大城市去当赌神！去赚大钱！跟电影里的发哥一样。

　　最后他学会在城里开赌局，开黑赌场，城里查得严了，他跑回家乡继续开赌场，骗城里人来赌。98年严打，进去了，住了十多年号子，刚放出来没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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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V8 Z/ l) w" _! ~2 M　　他一见刘中源就知道这是个警察，肯定是来抓逃犯的！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领导放心！这里哪条路我都熟！哪里能藏人我都知道！哪一村哪一家哪一户，人长什么样，我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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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说：“那你好好配合我们工作。”

8 E- c+ Y2 {8 z% _/ o- C! j* \　　“我一定好好配合！”于魁眼睛都发亮啊！嘿嘿嘿嘿！一想到要抓人！还是他跟着去抓人他就兴奋！要说他恨不恨警察，他肯定恨；但警察让他去抓人，他更愿意去啊！凭什么他进去了，别的孙子还能在外面逍遥？就该让他们进去也受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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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兵山在来了以后，安排下去的一个工作就是将本地的刑满释放人员集中管理。等发现此地是人贩子窝点，本地村民都在包庇之后，他就把这些人叫出来让他们带路，本地普通人都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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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见不得别人好，用他们抓人，一抓一个准！他们比你还积极。小心别让他跑了就行。”李兵山跟刘中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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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8 b* G" @! Z' y- S# O. [9 O　　“交给我你放心，怎么带走的，怎么给你带回来。”刘中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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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U1 }  b9 i8 f% D　　“那个人你带不带？”李兵山指着已经被转移过来的那个男人说。

　　刘中源在发现此地的军官愿意配合他们解救金蓝后，就商量把那个男的从旅馆带出来，放在此处看管，免得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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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说：“带上，我们还不知道确定地点，要靠他领路。”有这个男人，再加上于魁这个双保险，应该不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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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n: H6 h, P6 r: W  Y　　李兵山说：“我再给你十个人，救了人之后立刻回来，被人发现不要纠缠，只要跑回来就行。山里有不少我们的人，问题应该不大。”大部分的村民都已经被转移出来了，现在只剩下比较远的村子，以及发生火情的地方还没有进行排查，仍在山中的村民并不多。这些人手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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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l# h' A; Q/ F5 z0 c　　“谢谢你们的配合！”刘中源跟李兵山重重的握了下手。

7 H; @& u% N6 b& W　　“人救回来了再谢我吧！”李兵山说。

5 l& m# M: T9 r7 s) p/ @　　徐富带的十个人分开，于魁在前领路，有不确定的地方就问那个男的。如果说男的一开始还不是很害怕，到现在看到这么多警察，这么多兵，吓得腿都软了。可他腿软了并不妨碍什么，因为两个今天刚来的警察一左一右的架着他，就是硬拖也要把他拖过去。

　　“兄弟，我说你就说吧，说了罪还轻点。你以为人烧死了你就没事了？错！人是你给关屋里的吧？她烧死了就是你杀了人！”

) v( g  z+ P2 z# i　　刘中源发现于魁还真是“尽心尽力”，他也发现这男的有拖延的意思，于魁这就去吓唬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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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W% R/ Q' X2 Y' w　　男的果然吓得一激灵，“不能啊！这烧死的也赖我？”他左右看看，可没一个人愿意安慰他，对他都很凶，他就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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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9 k4 {0 _; ]8 u* l　　“不赖你赖谁？”于魁反问他，“人是不是你买的？是不是你关屋里的？是不是你锁着她的？你要不买，人家还在家呢；你要不锁，起火了她还能逃命呢！法律都规定了，这就等于是你杀了她！死刑！”于魁对着脑门砰一声，男的又是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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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和兵哥哥们全都望天。

, P( m8 m7 G2 V7 g/ v　　男的想讲道理：“那……她是人家拐的，不是我拐的，我不买也有别人买啊……这个不赖我……”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再说，她想跑呢，我不锁着她，她不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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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魁说：“媳妇不想跟你过都能回娘家！没听说不让回娘家的！你锁着人就是犯法！锁你媳妇也犯法！”

　　男的见讲不成道理，哇的一声哭了，指着刘中源说：“不能赖我啊！都是他们管着我不让我回去救她啊！是他们不让我回去！媳妇！不是我不救你！你莫来找我！”

' R( o8 S" M7 G! P' f4 a9 ~0 N  m+ z　　于魁悄悄的看刘中源，啪的一声把男的手打掉，“不许指着领导！好好交待！说不定还能减轻你的罪呢！快说你家在哪儿！找着了要是人还没死不就行了？这么多人陪你过来救人，你怎么这么不识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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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于魁的连哄带骗下，男的终于指明了方向，说出了村名和位置。于魁马上说：“我知道！”

5 R2 t" w( \3 W! B5 I; I) y　　他头前带路，一行人立刻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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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z: z' _: w! \　　二里沟顾名思义，就是这一片都是沟，沟连沟，地不平，无法耕种，也没人种地。这里的村民一般就靠着吃各种救济款生活，县里的、市里的、国家的、个人的，等等。在2000年以前，他们村的人还比较多，改革开放后几乎全村的人都涌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这个村子就慢慢衰败下去，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留下的人是既不想打工，也不想挣钱。有一个曾经下放的县长曾经这么说二里沟的人：“村民就是躺地上，张着嘴，等你们给他们喂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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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K  [: s- X+ Y0 `　　有一段时间他们很流行去“闹”，去县政府、镇政府门前“闹救济”，闹回来的钱大家一分，够吃够喝，有时闹回来的多了，还能打牌娶媳妇盖房子。养成习惯后，找政府要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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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曾经有记者采访过此地，贫困山区，需要救助，他们又发现原来还能找有钱人要钱，找做善事的组织要钱。

　　一来二去，这里的人就更没心思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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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8 V$ ?0 L" [. h: S5 r　　于魁说，“我们都看不起那边的人！”

　　刘中源他们都听于魁说的入了迷，不是说他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而是很难接受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懒到连生存都不愿意的时候，谁还能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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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魁说：“都是惯的！以前没人管的时候都知道去干活，现在闹一闹就来钱，谁还愿意干？”

　　他还去问那男的，“哎，按说你家这样，怎么掏得出来钱买媳妇？”就算是买来的媳妇也不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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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马上说：“对！人不是我买的！不该来找我！是我嫂子买的！她叫张西！你们找她去！”

5 V0 b* B2 @2 t; T, @) @" a1 x　　刘中源他们都不屑理他，只有于魁好奇没事干就专爱挖人的痛处，看男的越着急他越高兴，“你嫂子干嘛给你买？叫我说你就不用买，跟你哥用一个人不就行了？”刘中源愤怒的回头瞪于魁！

　　于魁没看到，他还等着男的说呢。

　　男的沮丧的垂下头：“……她不乐意，她看不上我的人……”他以前也曾经讨好大嫂，想让她对他好一点，他想他一定比大哥对她好。家里的活都是他干的多，他也听她的话，可她不愿意，就因为他长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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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这下也没脾气了，没想到于魁只是随口一说竟然说中了，这男的真的这样想过，估计还试探过他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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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地方还能有多少事让他们吃惊呢？

　　快到二里沟了，就能看到不少村民了。山火到现在根本没办法扑灭，李兵山他们也没有再费力气去救火，而是只顾着救人。所以火正在向四周蔓延。

　　山中突然有炸响声，连着好几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又大了！又着起来了！”刘中源他们在这里看不到火势。

　　一个兵说：“听着不像炮炸的声音。”

' \9 b$ m" F/ U* B　　是不像。倒像是什么东西在爆炸。

　　村民们提着家当逃命，还有人抬着柜子跑。那男的一直期待的看着跑过来的村民，刘中源他们全部人都收缩在一起，不能让人被抢走。可是他们想多了，村民们看到这一队兵纷纷避着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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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一个坡，就能看到村落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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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U7 b: e' V3 [- c　　于魁说：“快到了，你家在哪儿啊？快说！”

　　那男的指说：“那边。这边看不到，那边。”他慢慢的往山路边缘靠，另一边是山崖，所以刘中源他们都放松了警惕。认为他不会往山涯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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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魁注意到了，可他没说，因为他记得以前在牢里上普法课时老师讲过：逃跑会加重罪行！你本来没罪，一逃就有罪了！

　　所以，这人要跑，他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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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g4 K: q% N, B: M　　“哪儿啊！你说清楚点！”于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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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R9 Y$ U0 T$ u　　“那边！”男的往前方指，然后趁人不备，纵身往山崖下跳！瞬间就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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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2 [) m1 n4 G, m, i　　徐富反应不及，旁边的两个兵想抓人，差点也扑下去了。

　　徐富站在山边往下看，估量了一下这高度，这人跳下去时也没做任何保护措施，断手断脚断几根骨头都是好的，运气不好滚到崖下就死了。

　　跑了人虽然可惜，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救人，徐富对刘中源说：“这是我们的失误，回去后我会向部队报告。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救出被困女性，你们想怎么办？”刘中源咬牙说，“先救人！”

" V  I1 d- q0 q4 l　　于魁此时才跑出来说，“我知道地方了！咱们去吧！”

　　之前他的动作刘中源没注意，现在想明白了，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你好好领路！别再耍小聪明！”

6 [! e! e8 B3 z! t　　于魁害怕，马上说一定好好干，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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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坐在屋里，人都跑光了，现在只有偶尔的人跑过，然后不知从哪里抱出来的包袱什么的跑掉，就是地上掉一本书也有人捡起来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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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5 t- M/ j4 C　　她没有呼救，如果呼救说不定还真有人愿意砸开门。至于砸开门是救她还是想做坏事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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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n& E$ D1 |3 l& M' c% S' y　　不过她不在乎会不会被烧死。听他们说火已经烧了几座山了，从门缝里能看到天空都是滚滚的黄烟和黑烟。

　　要是真能就这么死了，也很好啊。

　　金蓝突然觉得，这可能就是她最好的结果了吧？说不定这就是上天给她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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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n6 h1 p, G　　她抹抹脸上的灰，为了让男的失去兴趣，她这几天故意不洗脸，也不梳头，衣服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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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她想好好收拾一下。

　　她还用手指作梳，整理头发。

2 H$ [# R6 f' w9 J. }% s& S　　当她偏头的时候，看到门缝透进来的光照出的地方，有一个鬼影。

: G: w9 h/ d# {4 t: p& e　　“是你啊。你来了？也行，这样我也算是有人领路了。”金蓝笑着说，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怕鬼了，她马上也要做鬼了。

　　“你来，我们说说话。”

0 t2 e/ ^5 M' i6 a+ g　　她渐渐能看清这个鬼的脸了，原来是个年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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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说：“你真帅啊。等我做了鬼，我追你好不好？只要你不嫌弃我。”

　　男鬼悲伤的看着她，走过来。金蓝一点也不怕，还伸手去摸他：“你要带我走吗？刚好听说烧死很疼，呛死也很难受，你有办法杀了我没有？”

- |) c  K* A4 C% {　　她感到手背上凉凉的，低头看，原来是男鬼在她手上写字。

: t- }' _$ o# M# z. n( i　　【逃】

　　她摇头，笑着说，“逃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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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鬼也摇头，指着门外。

　　“外面怎么了？”金蓝站起来，听到有很多脚步声冲这里来。她回头一看，男鬼已经消失了。

6 v, j1 @1 m5 G# J( ]　　这时门外有个干净的声音，说着普通话，礼貌的问她：“屋里有人吗？金蓝！我是刘中源警察！我是来救你的！”

　　在她能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猛的扑到了门上，放声嚎啕起来！！

8 K3 n/ H  K6 g0 w. r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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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0:39
第 73 章 阳光总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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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滚到山崖下，咳出一口血。他以前小时候常被村里的男孩推到山崖下，早就习惯了，他知道怎么滚才不会受重伤。
- a: w% T# v- @3 m
, M; c7 w0 x! k+ n  ]! [　　他爬起来，发现左腿不对，使不上劲，站不起来。

# P8 n7 y( [. h2 }8 F　　他摸摸头和脸，摸到一手的血，右手也有点不对，他想起来在滚下来时，他想用手抓一下，可能是磕着了。
* Z9 _9 Z+ ]9 s2 W* K" b# ~
/ ?. _" p9 A  F2 b5 d　　要赶紧逃，那些当兵的会来抓他。

( @2 t  ]& U8 H8 h　　他开始在地上一寸寸的挪，要逃！这时腿和手上的伤也不在乎了，左腿使不上劲，他就用左手加右腿使劲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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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l4 O0 u- ?1 ]7 r8 r" |　　这里全是干枯的树枝，怪不得他摔下来时觉得软软的。这是老天不让他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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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用力爬着，很快就爬出了十多米。

+ }! v6 [. z! a& V. g+ n　　这时一个熟悉的低低的呜咽声传来，像女人哭。男的却害怕了！这是狼叫！没听过狼叫的人不会知道，山里的狼叫起来像女人的哭声，声音不大，却能传得很远！因为狼也怕人来打，所以它们叫声都不大，学的跟人哭的一样。有老人说，这是狼跟人学的，它们聪明着呢！
8 A# {- o( z) z0 m( v3 {
2 q' H0 _+ M! i' O4 G　　男的爬得更快了！左腿也使上了！右手也不怕疼了！可他还是听到了很快的沙沙声从身后、从周围传来！那是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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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起了火，狼都逃出来了。它们被火赶到这里。

% J6 Z5 o/ f% _# d. B9 @: Y) i　　男的一努力竟然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连扑带爬的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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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看到不远处有血和衣服拖出去很远！也有村民从这里走，然后被狼追了！被狼啃了！

" O3 \. ^/ I+ y6 L! u- U& {8 N  W　　他大叫起来：“救人啊！有狼啊！”他想起有兵在这山里，喊：“解放军啊！来人啊！这里有狼吃人啊！”还想起刚才山崖上就有警察他们，喊：“警察！我交待！我都说！我认罪！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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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_/ i- t5 x3 Z6 J* B; ^: t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身后已经有狼跟上来了！有五六条！它们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灰黄色的毛，伏的低低的身体，像狗一样大小，甚至比村里的狗还小。可它们不是狗！它们的眼神看他就像看猎物！它们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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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G5 }' {1 l# F* f　　它们先是两三个围上来，后面的跑得很快，绕了个圈转到了他前头！

　　男的不得不站住了，可他一停下来，身后的狼就扑了上来！

　　有的狼咬上了他的屁股！有的专门伏低去咬他的脚！还有的跃得一人高！咬上了他的脖子！

3 d9 A% i0 _+ O( S5 g3 _8 j' W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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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F: p* t  X. F　　男的惨叫着扑倒在地，咬住他的狼没有松嘴，前面的狼也扑上来没头没脑逮住哪里就咬上！后面的狼也扑上来咬，咬住他的肉后就狠命一甩！撕下一块连皮带肉跑到一边去吃！所有的狼都在撕咬他身上的肉，撕下来后就吞下去，再咬住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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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一开始还能叫，慢慢的，他没有叫的力气了，他还能感觉到有狼把头伸到他的肚子下，咬住他的肚子撕开，还有狼在后面咬住他的腿开始扯，是想把他的腿扯断吗？

　　“啊……咳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被扯出来了，内脏被扯动让他不自觉的伸脖子，好像喉咙也要被扯出去了。血喷洒出来，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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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h, V" F' j5 n; A　　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金蓝被裹上一件军大衣，由一个兵哥哥背着跑。有很多村民都是兵哥哥背着走的，军大衣罩住她的头，没人能看到她的脸。

　　金蓝在看到有村民经过时都把自己缩成小小的藏在军大衣里。刘中源他们没有跟太近，怕引人注意，徐富几个人围着足够安全了。

　　他们回程的路上非常顺利，村民们竟然都不怎么愿意让他们帮忙。刘中源本来担心会有村民拦路要求他们去背家具背行礼背人的事都没发生。

　　于魁说：“怕人偷，怕人抢，怕人抬着自己家的东西就跑了。狠不得自己家的东西人人都掂记！都是小气鬼！越穷越小气！”

　　回到营地，徐富直接把金蓝送到了李兵山的地盘，李兵山跟刘中源握手，说：“我就不在这里留你们了，车已经准备好了，马上送你们走！”

　　刘中源感激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绝不会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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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兵山笑着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别客气，走吧！回头有机会去找你喝酒！”

　　“一定要来！我一定跟你喝个痛快！”刘中源还跟徐富说，“一定要来啊！”

9 q1 S4 {" k+ q  N2 r* ^　　刘中源陪金蓝上了车，同行的同事中有两个留下来，必须要跟李兵山的人做进一步的交接，刘中源和另一个人先送金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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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是送一部分士兵回去的大卡车，从头到尾罩着厚厚的军绿色的帆布，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见。上了车才发现，原来车上有十几个女人，其他的才是士兵。看到刘中源没穿军服这些女人还躲躲闪闪的，有的女人直接就很紧张的躲到士兵的身后。

2 T$ X& c% Q; C7 \; F5 w　　直到金蓝从军大衣里露出头，她们才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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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s1 ~4 F6 D% O, c　　“过来这边坐。”有人立刻给金蓝腾了个位子，等她坐下后，旁边的女人看着她就眼泪直流，轻轻的替她理一理头发说，“别怕，回家后换个地方就行了。还在上学吧？换个学校，什么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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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2 d" D$ J) j2 M　　金蓝直到现在都有些不相信，这简单就离开那里了吗？像做梦一样。

　　“给。”刘中源给了她一个铝箔纸包装的食物，打开是一个很大很厚的大月饼，硬得很。“吃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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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6 q) B& h2 Q$ k! n; W5 e1 i　　金蓝咬了一大口，吃下去竟然吃不出是什么味，她一口口吃着，“给你，水。”旁边的女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她只能点头，好像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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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个大月饼都吃完了，最后一口她才吃出甜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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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w* s( r3 ~$ u　　刘中源看她不说饱，就又找人家拿了一个给她。

　　金蓝拆开，咬了一口，惊讶的说：“原来是红豆沙的。”现在她才吃出来，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又像终于从恶梦回到了人间，她对刚才给她水，跟她说话的女人说：“谢谢。”女人对她笑了。她又转过来对刘中源说，“谢谢你，谢谢……”此时她才看清他的脸，刚才什么都是模糊的，像梦一样。

7 ^; E/ E5 T+ c　　刘中源笑着说，“已经通知你父母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7 \3 D) O4 W7 v4 Q  d! P　　金蓝听到“家”就流泪了，她点着头说：“好。”

　　回家吗？可她没有脸见父母。她还骗父母，还相信于志高，跟她走，她怎么有脸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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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中源本来就是专查离家出走这类案子的，很了解这些孩子的心理，他当时在学校里还辅修了儿童心理学，所以到单位后，领导竟然把这类案子都交给他了。说起来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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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m  }4 c( U. n, k7 l' i+ o, l　　他搭着金蓝的肩说，“别怕，见到爸爸妈妈了，要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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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j. ~; m; p% B' I, v　　金蓝拼命点头，眼泪不停的滑下去。

　　“说了以后，爸爸妈妈就会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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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c; ~( V! k0 B4 j　　“嗯！”她一定不会再犯错，不会再让爸爸妈妈着急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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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6 b+ f$ @+ G% k　　“这是什么？”政委兵哥哥，人家叫何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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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手里是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包，就是柯非从鱼婆屋里找出来的那个，她一直藏在怀里，羽绒服拉链一拉，忘得一干二净。坐车回到驻扎地后，何荣光送她们去女兵营暂时借住，借了女兵的兵服，让她们去浴室洗澡，然后去食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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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脱衣服时这包从怀里掉出来才想起来还夹带了这么个罪恶的东西，立刻上交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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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 ?3 t　　何荣光问这是什么，秦青三人都出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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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M% |3 d; D% W' l　　秦青：“从那个看管我们的老太太的屋里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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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4 v+ S: Q7 K% u　　何荣光知道那个老太太叫鱼婆，后来跟村里的人姓名一对，应该是于婆。

2 i* D) K6 o% M　　于婆看起来九十多，不知从事人贩子事业有多久了。何荣光知道她们是怎么弄晕于婆的，还夸她们聪明：“干得好！在危险的时候，首要就是保护自己，这时心软就是害自己了。你想我们执行任务时多危险啊，能心软吗？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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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7 b# j( p# Y( B, W& Y　　因为秦青她们说的时候都有点胆怯，毕竟她们可能把于婆给害死了，特别是秦青，是她想到这个让于婆昏迷的办法，她也看到那个鬼站在液化气罐前，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想搞大爆炸，以为他也就是想打开开关熏死于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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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她有‘一不小心可能杀了人’的罪恶感。

　　何荣光就教训她们，在危险时刻分秒必争，不要让无谓的罪恶感或心软妨碍自己！他说：“退一万步说，如果你受害了，死了，那你的罪恶感能救你吗？宁可触犯法律也要保护自己！只有活下来才能为自己的罪行负责！何况你还未必有罪，这个要法院去判，别自己就判了自己的罪。难不成受了坏人威胁，怕自己杀人有罪，要自杀才行吗？杀自己是没罪，那是蠢！”他是军人，他受的教育就是面对危险、威胁不能退却！

4 x( f0 m; s+ _8 G6 U+ O, Y　　秦青三人就醒悟过来了，对啊！被人贩子拐了，可能被强奸什么的，这种时候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在危急的情况下，难道要顾忌反抗可能会“不小心让他死掉”就不反抗了？难道要怕把坏人打得太重而手下留情吗？先想想对方会留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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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所有的反抗不能伤人，只能自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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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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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何荣光接着悄悄跟她们说，“你们到时别这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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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3 T$ b) F" K, ~; x　　“到时就说你们是看她睡着了就偷了钥匙跑出来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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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5 ^3 A" d" E　　何荣光严肃的教她们，“要知道保护自己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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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不太懂，但秦青三人还是乖乖的点头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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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p% ?  D- N5 o, k7 j* e4 x　　她们就是等于婆睡着后逃出来的，什么？她说她当时被我们坐胸口了？污蔑！这绝对是污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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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C( Y: x6 ~! O1 q3 A/ S- ]　　何荣光把她们三个交给女兵班长，拿着那黑人造革包回办公室了，他把包打开，发现里面全是一堆碎纸片。有报纸，有学生的作业纸，还有烟盒。纸片上画着一些圆圈和竖道。

& _: d% b) `; h. q) v9 D- X$ ^7 h) A　　何荣光想了一会儿就懂了！他看着这些碎纸片发了一阵呆，猛得跳起来拨打电话给李兵山！

　　“你说你发现这可能是贩卖人口的清单？”李兵山在电话里说。

4 K, m. v$ q( J6 d　　何荣光说：“对！圆圈应该是代表人头，一个人画一个圈；四竖道再横写一道是钱数！”

　　但怎么记录日期年份，这个他还没发现。

- x4 C; H9 S3 N! n* T　　李兵山马上说：“立刻查清这个记录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 ^( p  [3 H, n　　放下电话后，李兵山让人在幸存人中寻找于婆，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婆还是很好找的。幸存人群中没有。他们现在还没有开始寻找失踪人口，目前只是在安置逃下来的村民，而且李兵山为了查找被卖妇女，登记查问时村组全部打乱！只按到营地的时间来算，男女分开登记，一家人也要分开登记，全部带开。

) [8 Y* p! z8 Q/ W! P& J　　这样给他们的统计工作带来很大难度，但目前还没有人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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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兵山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从发生火灾到现在还不到四十八小时，镇政府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还在想着推卸责任，一旦他们反应过来，他的工作就难以展开了。

0 G! I6 z0 F; b6 L4 ]6 h( b　　“晚上不休息，什么时候人登记完了，什么时候休息！没有登记的人全按男女分开！不许聚众闹事！不许出营乱走！不许回村回家回山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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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抓紧时间。

　　何荣光分清了这些纸片的顺序，很简单，就是从圆圈对应的数字来看。

　　从这上头看，一开始，于婆看一个人得五十块，慢慢的涨到八十块，现在是一百块。他不知道于婆给人“帮忙”有多久了，但最早的一张纸片是1984年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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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希望这不是真的，只是于婆随便拿了张旧报纸来记。但又知道这不可能，因为那个村子不可能会有人收藏三十年前的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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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5 o- {( A4 R0 l　　三十年，她从六十岁就开始这样干了吗？何荣光发现这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在于婆六十岁时，“帮忙”的次数很多，是现在的几倍。所以当时她的生活应该还很宽裕？八几年时，干一次就是一二百，这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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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可能于婆年纪大了，不怎么能帮得动了。秦青三人一看就是城市小女孩，这辈子提的最重的东西是自己的书包，从来没干过活，所以才被送去给于婆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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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突然的山火，她们今天就要被转移了吧？

　　何荣光不是第一次接触打拐，他了解过，很多人贩子拐人卖人都有“规矩”。比如秦青三人是在这里拐的，那她们就不会在这里卖出去，而是由这个人贩子，交给另一个人贩子带走出手。这样转了两道手后，被查出的可能就减小了。

　　他们也是深知什么叫“战略转移”，“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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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荣光将查到的情况汇报给李兵山，他还说秦青说这个村有很多死掉的女孩。当时何荣光还不太明白，此时他懂了，说：“很有可能是那个于婆透露的，估计是为了吓住这三个小姑娘，让她们别逃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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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8 \& R& y( ~2 c+ k$ U　　逃的人都打死了，埋到山里几十人没人知道，你们别逃啊，逃出去就把你们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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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兵山咬牙说，“我这边先把能救出来的救出来吧，这些好歹都是活人。那些死的……先抓住几个知情的送走！不能放在本地！本地的都不愿意查！一群王八蛋装死！”

　　何荣光说，“好，您说要不要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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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2 D' C/ ]4 D8 C　　这估计是个大案，只要脱离本地，直达中央，就不愁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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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兵山想了想说，“我先打个报告吧。”上头派他来救火，结果他打起拐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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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挖几具骨头，挖出来的越多，越没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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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0 G" H; p- p! }) W( k　　只有当事情越闹越大，他们的责任才会越来越小。

　　两年以后，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大案被揭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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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5 L) ]' `; q5 l$ w8 t6 Q5 l　　“……本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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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i0 c, x" L+ d: Q! s6 X6 D　　“本台记者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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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辽河省通渠县下属的二里沟村、柳树村、鸡鸣村、马家村、于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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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卖妇女多达四百多人……时间长达三十一年……”
0 O6 w: L4 ]5 R( f1 c" t
　　“……挖出了九十一具尸骨……”

5 _* T( d" Z$ h# ^& O　　“……骇人听闻……”

　　“……我国政府严厉打击一切针对妇女儿童的犯罪行为，天网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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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e+ n7 a5 P& N: J　　“……杉誉大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党的好儿子，乔野，他为了公理与正义，献出了他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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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5 D9 G1 D9 T　　金蓝转学了，但转学前，同学和辅导员都来家里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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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吧，大家都会保护你的！”同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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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c) L" {% D　　金蓝沉默而安静，只是温柔的微笑着。同学劝了几句后就再也劝不下去了，心疼的一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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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同学说，“对了，你知道于志高吧？她退学了！幸好她不回来了！她要是回来！我看她怎么有脸进校门！”

　　“我们都准备好了！她要赶回来，我们就把她赶出女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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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5 y6 ^7 O* v  o0 ^　　“对！这种人一想到她就住在宿舍里，我就恶心！”
6 L! a+ z, T0 j0 [
　　金蓝惊奇的发现她竟然不在乎于志高了，回家以后……不，其实是获救以后，她突然觉得世上很多烦恼都很渺小，她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爱她的人，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她不想浪费时间去记那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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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0:49
第 74 章 乔野番外

/ X: ^8 F$ v2 I% ]( T2 [- [* V　　“我是来采访贫困县和贫困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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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燕庄之前，乔野的前辈跟他这么说，“到那里啊，你要这么说！”

　　第一就是不能说你是来旅游的，那地方山也不好看，水也不好看，你说去旅游去采风，都没人信！你就说你是去采访贫困县、贫困村的，多说一点同情他们的话，多骂骂政府，说你回去一定报道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这个村穷得不得了！让政府给他们送钱，让社会各界给他们捐款！这样，你去那里拍照啊问来问去啊，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 ?" b- u- [0 R5 P4 E　　第二，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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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w" \; w4 }: v8 w　　“重要的话说三遍！”前辈拍着他的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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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F- U, \8 W　　一开始，乔野只是注意到有一个人关注了他的微博，并且只看他放上去的女孩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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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工作关系，乔野拍了很多的女孩，大部分都是模特，或自称模特的人，她们向往演艺圈，向往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为了达到宣传的目的，乔野拍的商业照大部分商家都愿意或支持他把照片放到微博上，于是吸引了很多女孩自动的找他拍，求他拍。微博上的女孩照片为乔野吸引来了不少的人气，每次他一放照片，下面就一堆求高清大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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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看归看，还喜欢评论，直接就是问：“这个女的多少钱一次？”

4 x' f- k% W) }& O　　下面有人回贴说，“醒醒，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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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就直接私信问乔野，让他介绍女孩子，问价。好像把他当成拉皮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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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不理他，他就说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吞？你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不然你挑剩下的介绍给我一个就行，我一个人到城里来打工，父母都在家里，也交不到女朋友，很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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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说这些女孩子都有正当工作，不是做这个的，他给她们拍照也是很正常的工作行为，让他不要误会，还是认真交个女朋友好。

! b! B/ l% J6 c' A4 X　　“你装什么啊，以为我不懂啊？这些女孩都让人随便上！你是摄影师，肯定是随便上啊！不然你怎么肯给她们拍？这是潜规则！”

　　乔野就不再回复他了。

　　之后这个人仍然出现，在他发的照片下跟别人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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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问：“天天问这些女孩多少钱，就是真出了价，你以为你买的起啊？穷B就别做梦了！”

　　他说：“怎么买不起？告诉你，我们村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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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X& |3 u6 t! }$ Y7 p* H7 i　　出于一个（自封）的自由摄影师的敏感，乔野再次联系了他，给了他几张没有发到微博上拍坏的照片，他很快就把乔野引为挚友。几番交流过后，乔野借着一个到他的所在地拍照的机会，特意去找他玩。

. {- \) k' ~$ a　　让乔野意外的是，他见到的是一个衣着干净整洁、腼腆、礼貌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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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1 `: U! T; f　　“在网上会发泄压力。”青年不好意思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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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请他吃饭，席间两人交谈，青年出身一个山区农村，家境贫困，他是依靠好心人捐助和助学贷款完成学业，现在借着老家的帮忙，已经在城里买了房，交了首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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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1 s5 c& M+ r- l( f( W% @　　这是一个上进、生活态度很积极的人。

　　乔野邀请他参观拍摄现场，他欣然应允。虽然只能在开始拍摄前进去，看到的模特也只是没有化妆换衣前的，他才露出了跟网上相似的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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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E& z5 \9 V7 }! k5 \　　在乔野整理摄像设备时，他去找排队用化妆间换衣的模特搭话，那些模特见惯了这种想沾便宜又看不起她们的男人，嘻嘻哈哈间没一个把他当回事。乔野在旁边看，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坏了，非常愤怒。

9 @2 L  [9 N/ y, H9 {1 Z　　之后工作人员驱赶他出去，他更加生气，气冲冲的走了，事后还给乔野打电话骂了那些人半个多小时。

　　乔野跟他一起骂，骂完，他说：“你也这么想吧？这些人就是只看得起有钱的！”

　　他似乎认为乔野跟他是一国的，跟乔野更加亲热起来，毫不客气的在网上找乔野要照片，还在QQ上建议乔野在更衣室装隐藏摄像机拍模特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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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吃惊于一个人竟然能如此分裂，他对外人的礼貌、对家人的爱、对援助者的感激、对学校的骄傲跟对女性的贬低竟然结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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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f5 G8 Z2 M2 \$ y6 m　　只要不涉及女性，跟他聊天绝看不出一点问题；但只要涉及女性，不管是明星、网络上偶遇的女人、生活中的同事、路人，他都在贬低女性的地位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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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u5 x0 U8 K) s; h1 q; z7 ^# `　　乔野对他的家乡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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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的谈话中，他得知在家乡一般是女人出来打工养家，做保姆一个月可以赚四五千，如果家里有老人或孩子则有可能上到七八千！女人要长年累月在外，赚的钱只留生活所需，其余都要寄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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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r0 Z7 X' g　　那丈夫不干活吗？他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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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用干啊，乡下花不了多少钱！她一个人干就行了，男人就在家里打打牌啊什么的。”

　　听他对留在家里生活的男人非常羡慕，乔野问他怎么不留在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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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7 H' |2 f0 v　　说到这个，他马上认真的说：“太穷了！还是出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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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了解到，他在家乡是很受尊重的。父母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说话，邻居也喜欢来找他商量事情，跟他差不多大的同村青年见到他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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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K, j( I: D) y, d: X　　但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在大学时和工作后遇上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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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村！

　　似乎人人的眼睛都自带超市的扫价器，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城里人。

& e' d, ~5 f" v　　怎么把身上的土味洗掉呢？他保养皮肤，注意发型，搭配服装，努力改口音，还报班学习仪态和谈吐。如果有人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从不说家乡，而是报他大学的名字。他放在嘴上最常提起的也不是父母，而是他的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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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 X& _! J; f　　这起了一点作用，但当他想在这里结婚成家时，一切又被打回原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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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解：“我名牌大学毕业！已经买了房！年薪二十四万！”喝醉后，他总爱说这些，有时连着说几十遍，每次开口必提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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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女人还想要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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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发现，哪怕他受了高等教育，穿西装打领带，外表已经完全看不出出身农村，但他心目中的女性形象，仍然跟村子里的女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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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l6 ]2 W8 e! F9 ^$ }　　他说村里的女人传统、朴实。孝顺公婆、生养子女、吃苦耐劳、以夫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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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F3 t& ~( X  Y　　“那你在村里找不就行了？”乔野说。

! T! ?/ t/ c# ^5 J" e1 G# q　　“那不行！村里的女的不行！”他马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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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4 d$ C- t3 k& {5 r+ F　　“这也没办法，城里的女孩子都是父母宠大的，她们都上过大学，有的还去国外留学，房子家里也有，有的父母也给买了房，你想让她侍候你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他得意的说，“我们村里也有找大学生当媳妇的！大学生又怎么样？娶回来就是我家的人！就要照我们的规矩来！什么城里规矩？娇气！我们才不管！”

' W2 T' ~5 z: q# J" u　　“还有女大学生愿意嫁到你们村啊？”乔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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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他更加得意了，“什么愿意不愿意？买来的，她能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行啊！”

* j' ~( T* t/ L& W% U+ ^9 x9 ]　　他拍着桌子拿着酒瓶说，“逼急了老子也去买一个！看你们还傲不傲！”

　　乔野很清楚这只是醉话，他是不会买媳妇的。他要在这里生活定居，在村里可能没人管没人抓，可在这里？他还不想毁了自己的生活和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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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A* z' P. z4 K! i% N1 Q4 n　　乔野从他嘴里打听出很多信息，但他最想知道的是哪一家买了媳妇？那一家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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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2 z! S0 d9 X$ r9 i; E( r$ B　　他却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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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乔野直言想买新闻题裁，“我要靠这个吃饭啊！要是能写出一篇这个，我拿去卖，多卖几家，得的钱给你三分之一！”

　　他不相信，“就这还算新闻？还有报纸愿意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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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贩卖妇女是不稀奇，但只要有名字，就是新闻！”乔野说，“要不然你就别告诉我你们村的，说别的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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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S; D3 A( C% P, P1 [' d　　他答应了，给了乔野名字和地址。

* T$ u9 k: r: e　　乔野事后想，如果他不贪心呢？

0 O8 ]( j$ G3 R! p! K5 h　　他本来只是想拍下那些女人的照片，回来后联络打拐的人，说不定有的父母能从这些照片中认出自己的女儿，他们就可以报警去救人了。

+ [# e- f- c7 C* U' u　　他想多拍几张，尽量多拍年轻女人的照片。
1 ^! B+ A5 b) f
: j, m" `; e/ h' c; M9 l# X3 e+ e　　可是他到了以后才发现，村里能自由进出的全是四十岁以上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几乎不出来，特别是嫁进来的媳妇，走出家门碰上的村民几乎都要问一句：“张家的，出去干什么啊？”

　　他理所当然的被人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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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别拍了！别拍了！”

5 r& B; w3 U- I　　“你干嘛总拍女的？”

/ \6 L2 |7 j7 E& _* o0 J9 ^　　“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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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o/ H) P3 t$ X: a　　“这是个流氓！他拍女人照片！趴于家墙头拍照片！”

+ p9 {0 X5 z) [0 K1 ]　　“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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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O5 B0 w- F3 t+ u1 N0 b" J1 ^　　他想跟这些人讲道理，交出相机，反正照片都已经传到网上了，他以为应该会被放走，他身上还有挂在网络媒体下的记者证和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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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他们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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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锁在屋里，半夜有人把绳子解开，把他带出来，推到了山崖下。他猜，他们会说他是半夜逃跑失足摔下去的。就算有警察找来，他们也可以推说以为他趴墙头拍照片是流氓，才把他给关起来的，谁想到他半夜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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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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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m, n6 A$ k+ B　　乔野回忆起来，总觉得自己太蠢了。为什么会认为贩卖妇女的人不敢杀人呢？从不犯法的人，犯法的低限跟已经犯了法的人相比，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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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 _7 c: \" S8 \1 t+ v　　从倒数一层到倒数二层，总是特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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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C- M% e4 _0 U0 V: _　　杀人是死罪，可人家很聪明，不杀人，设计了一个无可指责的意外。什么样的犯罪最高明？如果能活过来，乔野一定给柯南写信，没有目击者，没有摄像头，全村的人都是证人的“意外”，这样的谋杀案，柯南兄，你有办法吗。

　　如果你有，请一定要破案啊。

  o- T# q* U- b# }　　大概死的时候仍然心有挂念，乔野发现自己没有消失，没有天堂，没有地狱，此处还是人间。
4 d- |: L3 F4 @3 O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乔野开始飘荡在村子中，这下他可以轻松的看每一个年轻女人了。

. L6 e" j3 x  a$ @# u0 w" M! k2 s　　让他震惊的是，村里有三成的媳妇是拐来的。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整个村子都在包庇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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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好几个村都是一样的情况。

) D! t; k8 O, ^( C. E! Q　　人贩子并不长驻在此，他们一向是打游击战，而且有很多接应的人。在隔壁的于家村，就有一个包婶是外来户，却在村中盖起了漂亮的小楼，跟村里的人相处的都很好。

- k/ X, N- R! f; Z; M: }) Z- N1 a　　她就是个人贩子的“中转站”。

　　包婶不是头，也不是尾，她在此地做中转，每年只在这里呆两到三个月，其他时间都在外地。没人能抓住她的尾巴，就连村里人也不知道包婶老家在哪里，家里都有谁。跟包婶住在一起的男人说是她的丈夫，但乔野发现，这个男人不过是包婶养的一个打手。

5 p+ A  h) m- k! ~( P5 @　　需要调教女孩子的时候，都是包婶看着这个男人动手。调教并不只意味着打骂，那都太低级了。包婶对那些不听话不顺从的女人，并不介意她还是不是处女。乔野看到过男的强奸那些女孩子，包婶就在旁边坐着，女孩向她求救，她还笑。男的在网上学习了很多性虐待的手段，全都施展在这些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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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乔野真希望自己能有力量，不是说鬼都有力量吗？不是说恶鬼可以索命吗？为什么他做不到？

1 Q; X. n1 ?" v1 A4 H6 d6 L  _+ F　　他想当恶鬼！

2 x8 S1 h+ g2 e3 C, {　　他在村里认清了所有女孩的脸，他希望能让她们看到，他愿意去给她们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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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有人能看到他。

. ]% Z& Q4 e  e6 D　　能看到他的只有同样是鬼的女孩子。

. p/ I* t4 E# o* [( B. @　　在村里的一些地方能看到女孩子的鬼。她们总是半截露在外，半截隐在土里，不像乔野可以自由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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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猜，这些女孩子应该是被埋在此处的。可笑的是，当时杀了这些女孩的人恐怕只是在屋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等天长日久之后，他们又在此地盖房子，竟然就叫这些女孩日夜看着他们的家。

　　如果这些人知道，说不定会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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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T- L) M' X! o* m5 C2 Q7 e! B　　乔野兴灾乐祸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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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的村子里长大的孩子有很多都被父母家人给影响了。

　　乔野就注意到一个叫于志高的女孩，她的父母想让她订亲，订亲后就住到男方家里去。就算她还在上大学也不要紧，她父母说等她住过去后，她的大学学费就由男方家里掏了。

7 }$ o4 l6 I  R$ J" J7 y* f3 N. B　　于志高不愿意，说让妹妹去，因为她还要上学，妹妹已经工作了。

　　父母说人家就要你，你是大学生，他们不要你妹，说你妹已经交了几个男朋友了，说不定都不是处女了。

: Z9 s! ~- R  P) E3 n) s/ d　　于志高还是不愿意，父母说家里的房子要重新盖，再盖就没她的房间了，让她去学校以后就别回来了，回来也没你的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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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盖房是为了给儿子盖新楼，他们的小儿子要相亲结婚了，为了面子好看，他们家要盖个更漂亮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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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跟着于志高，看到包婶找于志高说话，看到于志高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见到包婶就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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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 P- B0 C) K　　她在犹豫了。

0 N! o- h& P% R6 p2 ^+ g) a& M& g  T　　乔野跟着于志高回到学校，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变了。她看同学的眼神都不对，庆幸的是她的朋友不多，没有人受骗。

　　最后，于志高在焦急之下跟金蓝交上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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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看出来后，跟上金蓝，想给她示警。两年过去，他已经能让人看到了，他努力想让金蓝看到自己！只要她回一下头，他就能把话告诉她！

, i, M6 p8 c5 {+ n　　可他忘了，他现在是个鬼，他把金蓝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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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x. O. l& [+ I　　金蓝被吓得在网上找人驱鬼，他好奇的跟上去，因为他发现这个许大师好像是真的。他做了两年的鬼，想找许大师问一问，他这样算是要永远当鬼了吗？他要怎么投胎呢？去哪里找谁投胎呢？

5 f. a! t; A" _　　……结果许大师看不到他。他都贴到他脸上了，他都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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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很沮丧，此时他也跟丢金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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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L1 G* ?. D; `; P% y　　在许大师的朋友中，有一个女孩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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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害怕，虽然警惕，但没有像金蓝一样被吓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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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传递信息。

　　而且，乔野发现这些人正在寻找他！他们就快找到燕庄了！他想让他们去那里！去救那里的人！如果没有人发现，那个封闭的村庄里所有被拐的女人永远都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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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了，然后被抓了。

　　乔野没有管摔下车的男人，而是跟上了那三个女孩！她们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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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被送到于婆家，还好，至少不是那个男的。

　　乔野等到半夜，他其实一直在想要怎么救这些女人。当他看到（因为他）又有三个女孩被拐之后，他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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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能救一边，那他选择救这些女人！

. i& F+ ]7 U4 f) \# ^. s　　女孩子逃走了，他把她们引到安全的地方，回去放开液化气罐。

: W/ n6 [# k# U" e) F6 m' L7 L5 j　　他把那个能看见他的女孩送到那些变成鬼、趴在地上的女孩身边，她果然能帮助她们解脱。

- W* R& E+ O& x7 a; `1 B　　他跟那些女孩商量好了，让我们一起把这里毁掉吧。

　　村里没有接通天然气，所有人家都是用液化气罐，而且他们喜欢在家里屯很多罐。

+ G7 h8 T7 J" |( b　　他们把液化气罐打开，在深冬的夜里，所有的窗户门都是紧紧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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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女鬼找到了一家放在外面的炉子，里面烧的是煤，炉门已经关了，但炉子里还有零星的火星。

　　乔野试了很多次才用手指捻住一点火星，投进屋里。

　　天降神雷，扫尽诸邪！

　　乔野中二了一把，飞到火海上空叉腰大笑，自觉十分有起点男主的狂霸气势。据说死后容易穿越，要是他能穿越就好了，也穿过去干一番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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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5 a& q8 O$ ?) Y　　最后，他在女鬼们的帮助下找到了金蓝，来救她的人已经到了。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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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没能救了你。

+ r2 H4 u& t1 C4 E' n　　半年后，他在村子里看到了于志高，她跟家里商量好的对象订婚了，被送到了对方家。因为学校已经退学，男方家也不愿意再替她出学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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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野看着她，不知她算幸运还是不幸。由于包婶被烧死，于婆也被烧死，村里的人都说不知道，金蓝也不愿意再提起此事，结果她没有被提公诉，只是在看守所住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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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g( C  B" o　　如果这是幸运，那不幸就是她要回到村子里，过着她以前想逃离的生活，可能永远都没有解脱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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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L" z( \. f/ Q　　直到乔野发现有外地的人贩子在联络于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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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H0 Y2 g　　他就在她上山时，把她推到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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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01
第 75 章 "失踪“的猫咪

& w# ]) P4 @: ]4 q. D* M2 U; Y7 V　　秦青她们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又吃了一大碗的米饭和红烧排骨，之后就被领到女兵寝室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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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照顾她们的女兵班长叮嘱她们不能在营区中乱走，“会抓人的哦！你们不如就这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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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_$ N* Z: |8 I+ a" H　　当听到父母的时候，秦青的心中涌起的不是高兴，而是害怕与羞愧。她想到的也不是能扑到父母怀里大哭一场，而是她让父母担心着急了，父母流的每一滴泪都像是加在她身上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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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和孙明明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女班长走后，三人都沉默下来，默默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洗澡时还很高兴，吃饭时更高兴，但听到父母要来的消息后，她们都高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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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许师兄怎么样了，他被救出来了吧？”秦青说。

0 L6 `/ q/ o( W2 k/ `' ^7 F+ o　　柯非和孙明明都睁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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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 l0 Y1 r+ x3 O　　“希望人没事，我记得他当时应该摔得不轻。”

& x& R! t! X" t1 E　　“如果平安救出来了，应该在医院吧？”柯非说。

　　打破女班长留下的魔咒后，三人聊起许师兄反而放松了点，说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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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u, a, L9 m  K/ p5 j. T　　然后夜里十点多时，女班长悄悄进来把她们三人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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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们的电话，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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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 i+ K5 |( h4 H3 E　　秦青三人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跟着女班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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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Z, H$ M2 r1 D6 t　　深夜的营地里仍然灯火通明，她们经过的操场上竟然还亮着大灯，马路上所有的路灯都比外面的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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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2 C/ z' ~+ N; S5 u　　“为什么这么多灯啊？”孙明明问。

　　女班长说，“营里晚上也不能休息啊，万一有敌人来，再开灯就晚了。而且夜里也有任务的。”她指着远处说，“你们听，那边还有班在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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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站住仔细听，果然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号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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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还训练真不得了！”柯非说，秦青发现她一直很着迷强大的人或事（还对奇特的或冒险充满兴趣），所以这句话的翻译是“这么晚还训练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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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G; N( F% J$ |2 A7 K0 n　　“打仗又不是只在白天打。”女班长的话让人觉得他们是一直时刻准备作战。

　　经过十分钟后，她们才见到送她们来的何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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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 G& M) O' ~, K' y　　女班长极其有力量的敬了礼后出去了，跟秦青她们说：“我就在外面等你们，送你们回去。”

* b+ P* y  A/ p/ m7 J+ ?1 a, K　　桌上的电话话筒是拿起来的，何荣光指指说：“是你们的同伴。”

　　是许师兄的电话！

( d; U! v- q8 ]' f/ Z　　秦

  L  O/ @% p5 b4 ]( T" t　　李兵山已经能想像到等事情暴发后，村里的人会怎么骂了，到时他们这些军人一定会被骂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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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 O2 t) a& ?6 ]　　许师兄同车的就是七名妇女，她们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几乎都有孩子。但为了离开这里，她们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不敢看。有人想带孩子走，但李兵山拒绝了，这些女的都是拐来的，她们的户口都不在本地，而孩子却是一出生就在村里登记过了，如果让她们带孩子走，村里的人更会闹了。有个女人说这种情况在法院也是要判给母亲的，李兵山只好不客气一点：那你去法院！我只负责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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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C; y0 ~5 a$ @  o7 g% ?1 Q# L5 A. A! b　　看到那个女人哭得很伤心，李兵山也无可奈何。母子天性，但如果开了这个头，所有人都要带孩子走怎么办？这会增加暴露的可能，给解救添加变数，得不偿失。

　　许师兄同车的七个人中就有车一开就想念孩子而哭的女人，他虽然头晕脑胀，车一开晕得天旋地转，但也硬撑着安慰她们。以他的口才，竟然没给同车的另一往政委兵哥发挥的余地，政委兵哥暗自发笑，把许师兄安排在女士们中间，再把许师兄的事迹一提，当然有所夸张，结果七个女士都以为许师兄是来解救他同行的三个女同学的，对他更佩服了。
2 `- F6 z( r/ J# b% ^- K
　　车开出镇后上高速就加速了，许师兄吐得七荤八素，七位女士都支持先把他送到医院再安置她们，车就直接开到军区医院，检查之后是入院，现在许师兄才能给她们打电话。

　　“我已经安全了，我在外面，你们在军营里打电话不方便吧？要不要我给你们家里人打个电话？”许师兄说。

　　“好。”秦青报了父母的电话，就算害怕见父母，但平安电话还是该打。被送到军营后洗澡吃饭睡觉，三人都没有机会提出给家里打电话。

　　许师兄记下三人的电话后说，“跟我一车出来的人现在都去验伤了，她们想让那些人判刑。不过……”希望不大啊。

1 N8 g  U# p/ x! d　　说到这个，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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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班长在领她们回去的路上才知道她们的经历，“原来是这样，你们才会跟何班长一起回来。”

　　“我们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柯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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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知道？何班长又没跟我说，他只说让我先照顾你们，直到你们父母来接。”女班长翻了个白眼，姿态仍然干脆利落，“领导们安排任务都是不说理由的，我们也不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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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班长听了她们被拐的经过后说，“如果是我在的话，一定把那些人打得满地找牙！”她一拳挥出去，竟然带起了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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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z8 {0 C" q2 S+ |( q3 x7 j　　秦青三个不可避免的眼睛都发亮了！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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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班长说：“女孩子还是应该学点拳脚，不求跟男人打架能胜过他们，只要能保护自己，找到一个逃命的机会就行。”她对秦青三人说，“回去报个班，简单学一学，比不学好。”

- J, w# x& z/ Q+ y: g1 S! }  [" }　　秦青三人立刻拼命点头，这次回去一定要学！

　　经过一个营房时，女班长突然停下来，让秦青三人后退，她快步过去，不一会儿就拉着一个人过来了。

$ V/ j, x! v& p- r) ]　　是个比女班长高一头的士兵，他在女班长的手下乖得像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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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B- f8 L' m( v% G　　“给我站在这里！直到你的班长过来领你回去！”女班长好凶好厉害！柯非的眼睛又在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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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4 g( V6 n6 l! D* Y7 p　　士兵穿着普通的迷彩训练服，在女班长的命令下仰首挺胸立正站好，一动也不敢动。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很害怕啊。

" t1 e! o4 u9 n2 }  v5 y- I! w# \! e+ o　　秦青三人早在女班长训人时就已经站得很远了。走远后，秦青悄悄问：“他是不是很怕见他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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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i$ N5 {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营房来，他的班长知道了非踢死他不可！”女班长说。

: J) N$ A" i& v: a( g' o　　踢死，一听就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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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u8 }9 P& d: v- D& t$ j　　秦青三人吓得发抖，“这么凶？打人不好吧？”孙明明不想相信温柔的兵哥哥会挨打或者会打人，都不好啊。

+ p4 f9 u' z: W　　女班长说，“只是踢他一顿已经够好了！你信不信他宁愿要他班长踢他也不愿意把这事报告上去。他这是违反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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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9 _2 S5 @& {　　“总要问问原因啊。”秦青也跟着求情，“万一他情有可原呢？”

　　“对嘛，万一他是跟人约好在那里见面约会呢？”柯非说。（注：这样更糟！）

　　女班长哭笑不得，被这三个女孩缠着求了一路的情，答应说：“好好好，我跟他班长说的时候一定让他班长问问他半夜去营房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如果可以接受的话，让他班长少踢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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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6 h! \1 x% ^( \+ H5 I　　第二天，秦青三人是被号子声、跑步声、打靶声给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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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像放鞭炮的声音，但比鞭炮声更清脆。柯非说：“这是打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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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就能听到打靶声，真让人幸福（？）。

# _# a5 ^$ b7 n; p8 `% S$ Y　　洗脸时还能听到，而且在水房听得更清楚，回声更大。

　　“好清脆。”孙明明第一次发现打靶声这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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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8 [* }* }4 Q$ r" _　　“好齐啊。”秦青说，这打靶放枪声能听得出来是很多枝枪一起开枪。突然有一个枪声晚了半拍！秦青三个一起说：“啊，这个开晚了。会被发现吧？会不会挨训？”

　　女班长十五分钟前过来看她们已经起床了，十五分钟后过来看竟然还没有洗完脸刷完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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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H8 B& ^: c　　“再晚食堂就没饭了！只能吃馒头就咸菜！”女班长大吼一声！

( d" Q" I1 D" {! p1 J6 ?9 H+ a8 k　　三人马上加快速度。

　　然后在女班长的带领下一路跑向食堂。

  e5 o4 h! n2 x: ~# B3 o　　“快快快！加快脚步！跑快点！”女班长赶羊一样赶着她们，经过的兵哥哥、兵姐姐都好奇发笑的看着这三个连队都不会排、跑都不会跑的人。还有个班长忍不住过来训她们：“看你们的队排的！才三个人都不会站队了吗？要是几百人上千人都是你们这样，我们的队伍怎么办？”

　　女班长毫不客气的把他赶到一边去：“走开！这是我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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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班长就像奶酪遇上太阳一样变软了，“我这不是……就说两句……”然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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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5 G& ~4 E1 y- `) b# k' k- J　　在食堂前整队，整理衣服头发，然后才正步走进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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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像军训。”柯非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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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j, {' c" g　　排到领饭的窗户，大师傅问女班长：“吃点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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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头咸菜。”女班长说。

8 H$ t& x. e' h　　“不要啊！”三人都哀号起来。大师傅和旁边队例的士兵们都笑了。大师傅说，“你看你这么严格，你的兵该在背地里骂你了。来，说说想吃什么？”

　　女班长笑着推她们，“随便说吧，想吃什么都有。”

) ?! R7 K2 a6 \: t1 @　　三人看着窗口里摆的，要了鸡蛋饼、葱油饼、手抓饼、油饼，然后又一人端了一大碗的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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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班长还让大师傅从付长官的笼里偷几个包子出来，大师傅悄悄的给她们拿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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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看到付长官的那个笼子里的包子，已经少了一半了。

　　“付长官喜欢吃包子吗？”秦青小声问。

; d  j9 ?  V4 e/ d  ~2 x( S# m　　女班长也小声回答：“他一天三顿都吃包子，可有时不过来吃，陶师傅做出来的包子怕浪费就硬分给别人吃，后来陶师傅生气了，谁要都给，付班有时过来都没得吃。”

　　这时一个士兵端着碗过来坐下，给秦青三人一人一块小蛋糕。女班长不说话，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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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c% V! Y1 n　　“谢谢你们。”他笑着说。

　　秦青才发现他是那个昨晚上在营房乱跑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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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t8 K# p- ^$ }& k6 h　　“后来怎么样了？”女班长问，“你们班长去找你了吗？”

　　他对女班长说话就很尊敬，立刻坐直了，“去了，我们班长让我在那里罚站。”

% i- r2 {/ ]. o　　他班长的原话是：有人给你求情，既然这样，我也不踢你了，你就在这里站着吧，明早记得去训练！

　　所以他在原地站了一整夜。

# ~% I/ o* ]* [. n% A　　柯非好奇，忍不住问：“你昨晚为什么要去营房啊？”好像在军营里半夜不睡觉乱跑跟在学校里还不一样，后果很严重！那他为什么要冒着被罚的危险半夜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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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搅碗里的粥，很长时间才说：“我去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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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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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B' K% I+ Y, h4 I　　他叫年晶，城市兵，上的是武警大学。以前在学校还不觉得有多苦，真进了军营开始训练就难受了，家太远，平时连电话都不能打，朋友全都不在，平时就是训练加学习。

  O: }/ ~8 L0 j6 d! I6 \* a　　他在营房那个地方发现了一只小猫，想带回寝室偷偷养，又怕消除了它的天性后害了它，毕竟他不能一直把猫关在狭小的寝室里。唯一可感安慰的是这里是军区，它只要不跑出去就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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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4 k  G6 q# `9 ?! T, ]　　他就常去营房喂它。时间久了，小猫也认识他，他过去一叫猫就出来了。

6 P+ c, P7 `9 R% i7 o　　可这段时间它不见了，他哪里都找不到它，怎么叫也不出来，放的食物也没有碰过。

, l* n& ^( g; `　　别人说这猫可能是发情了就跑了。

% a% _- x# N. \: N　　他就想就算是发情也必须要吃饭，就还是固定时间去放食物。但食物还是一直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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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o% Q* c　　他听人说猫会在半夜出来找食吃，所以就半夜去营房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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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0 j2 B) K) v! N9 d; B2 a" i　　女班长听完说：“对了，我听他们说前一段时间投放毒鼠药，你的猫不会在哪里吃了死老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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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士兵瞬间眼圈就红了！低下头眼泪就啪哒啪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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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三人全愣了，一怔之后，柯非和孙明明使劲推秦青，给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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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z+ R% o& E! O' n$ a( d　　秦青犹豫了一下，跟士兵说：“没有啦，我觉得小猫应该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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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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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x! i4 u; r" O# B　　“真的。”因为你身边什么也没有啊，如果那猫像山子一样会跟着你的话，它不在你身边，就肯定还活着。

　　下午，秦青三人的父母终于到了，何荣光去接他们进来，女班长接到通知后过来领她们三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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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  u  f7 A+ ]5 W　　经过营房时，那个士兵一边招手一边向他们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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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高兴的样子，秦青就知道猫找着了。

3 T* r/ [& V$ s. Y9 ?- n1 U　　女班长问：“猫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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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它不知什么时候跟着我到了我寝室！就躲在我床下！”中午他回去时突然看到它从床下出来跳到床上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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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16
第 76 章 尘埃落定

　　没见到父母前，秦青三人各自想像了十七八种自己的惨相，自我批判得不亦乐乎。但三人的父母来了之后，三人设想的种种均未成真，只是不停的被父母带着给救她们出来的军官道谢。父母也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教孩子，说实话，能平安找回来已经是万幸，要教育她们回家后再说也行。此时此刻，有比教育她们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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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Z9 C- S9 A& O: W4 z/ u% [　　何光荣军官因为是把她们从山区带回来的人，似乎就成了她们这件事的负责人。父母们想去向上头的大领导（？）道谢，他都说领导们正在忙，这种事是他们应该做的。对父母们想要捐钱捐钱送礼送锦旗之事统统和气的拒绝了。

　　之后，由他陪同着一起在部队食堂吃了一顿便饭，还送他们去探望仍在医院的许汉文。

& Q! Z/ Y& y9 @9 V　　许师兄家的人要过两日再来，他的父亲接到电话后做了许多工作，得知儿子成功脱险后，请托的人情也不能就此扔开不管，待诸多收尾工作完成后才能赶来。许师兄的母亲有高血压，在知道这件事后就病发了，正卧病在床，一起来就头晕目眩，呕吐不止。

& [9 E$ ?+ {+ x- P　　秦青三人坐着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到了军区医院，见到许师兄后，惊讶的发现他竟然不缺人照顾。有两个被拐到山区的女士因为家人一时联络不到，暂时借住在军区招待所里，等妇联那边有了消息再说。她们见许师兄家人没办法及时赶到，一直在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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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y: ]4 M' W2 T　　看到秦青三人后，那两位女士皆当场落泪，还尽力安慰她们不用担心，跟父母回家去就好了。

% J" c( b7 m. B) D6 Y$ B' f3 [　　“出来后才知道，哪里都没有家里好。”

　　秦妈妈本来想出钱给许师兄请个护工，三家父母在来之前都商量好了。见到这里有人帮忙，三家父母避开人再商量了一下，决定给许汉文留两万块现金，如果之后这两位女士找到家人可以回家乡了，他可以自己请护工，就是不请人，平时要买点吃的喝的都方便。

　　许师兄想要拒绝，最后却还是被说服了。因为他现在确实身无分文。行李都丢在村子里了，证件等也都在其中，就算想补卡、补办身份证也要等许父来了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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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不必跟我们客气！”柯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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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确实不必客气，都经过这么多事了，再客气就不像话了。”秦青说。

) ?; j6 E/ k" x2 ?2 B) i' I0 i　　“师兄就收下吧。”孙明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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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K( r7 N& V, ]/ ^　　许汉文只得收下了。

6 [( S% R' x  O% S  D, Z　　另外两位女士，三家父母也分别赠给她们两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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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本来这钱带来就是打算花出去的，可惜没地方捐。”秦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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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款的地方虽多，但他们是想专款专用，尽量把这笔钱花在跟这次的事有关的人身上。无奈部队的人死活不肯收，许师兄的医药费竟然也有部队的批条，不需他们给钱。

% H- f/ I3 j7 M2 }9 ~# G　　“你们两个的家人还没来，也不知你们家里情况怎么样，这钱留着傍身也好。”秦妈妈把钱塞在两人手里，“别嫌少。”

+ w$ I, T% v4 q9 u　　“怎么会嫌少……”两人都哭得气噎声堵。其他被救回来的人都很快有亲人来接，只有她两人被丢在这里。日日留在招待所里心焦的厉害，到这里来好歹也有件事做，也不会胡想瞎想。

, e% x  t! r& v1 j4 {# `　　两人身无长物，现在穿的衣服还是到部队后，部队家属给捐的。妇联的人已经说了，就算家人联络不到，只要能证明二人的身份籍贯，重新办个身份证，就能读书打工，自已生活也不成问题。至于社会捐款，因为这件案子现在还没有披露，所以只能先替她们申请，后续可能会比较花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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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又有了这两万块钱，她们的心就更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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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9 N( o/ i* D7 i/ h4 ^5 d+ u　　从医院出来，何荣光笑着问秦青三人：“是现在就跟你们父母走呢？还是继续住营里啊？”

+ t4 g" s  c5 |7 f9 o: {　　三人一笑，都依着父母不撒手。

　　秦青被秦妈妈揽在怀里，抱着妈妈的胳膊，怎么也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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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N. M# e: R3 H　　何荣光笑道：“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想家了，那就先跟父母回去吧。”

　　就在此告别后，秦青她们就跟着父母走了。

　　父母们赶来时已经定好酒店，见天都快黑了，也不在路上浪费时间，直接回了酒店。

+ V9 ~$ d) H+ c" h4 y　　秦青回酒店后就被赶去洗澡，洗完出来看到父母给她买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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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P% o: c( R9 e  _7 |　　“来得太急没带衣服，这是今天去部队之前给你买的，换上吧。”秦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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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只不过离开她还不到一周时间，但看起来却瘦了很多。秦妈妈心疼的厉害，但两人来之前就商量过不要教训她，毕竟她也受了很大惊吓，而且听说拐子是在他们村口明抢的，说起来不是孩子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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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换上衣服，只觉得这才算回到父母身边了，她靠在秦妈妈身上，“爸爸呢？”

　　“他去外面买饭了。”秦妈妈理着秦青的头发，“他让我先跟你聊一聊。”

% \( @  F' I) _9 z: g- H9 L$ U　　秦青马上想到父母担心的事，立刻说：“我什么伤都没受，也没被怎么样。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就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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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4 x: ?$ _1 V( J( u　　秦妈妈说：“这点你们是很幸运的，可不意味着你们永远都能这么幸运。下回不能再这么莽撞，要知道不管你们事前做多少准备，碰上坏人的时候都是没用的！”

　　秦青心有同感的点头。这次遇到的事，可以说是刷新改写了她的人生观。她明白所谓坏人，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真正的坏人，想做什么都是没有顾忌的，只有不会犯法的人才会顾忌法律；坏人就没这个顾忌。

) L7 j/ K  [' B8 @　　乔野和那二十多个女孩的鬼就是证据，坏人是不会不敢杀人的。

　　“你明白就好。”秦妈妈说，“我和你爸想问你，你还打算在这个学校继续读吗？”

　　继续在学校里读书，就意味着可能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她曾被拐卖的事。就算她没有受到伤害，也不能把自白的纸条贴在脑门上。周围人的闲言闲语可不管这个。如果她要继续上学，就必须考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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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6 u3 P& o2 w　　“不上学怎么办？”虽然这么问，秦青已经想到了。

( X' T/ c0 H  ?% M" u2 T1 }　　“留学。”秦妈妈说，“你要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半年内就可以把你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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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钱吗？”

7 K3 {, J+ I! Q　　“供你留学的钱还是有的，卖套房子就行了。”秦妈妈说。比起房子，她更在意女儿会不会受到歧视，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被流言困扰。留完学回来，换个城市，他们一家人再重新开始生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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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Y7 |' c- y% g5 L　　秦青没有立刻回答，秦妈妈：“你想一下再告诉我吧，不用急着下决定，留学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生选择。”而且出去后，她就必须靠自己一个人搞定生活学习的方方面面，这个秦妈妈也比较担心，在商量完之后就暗下决心在这半年里要好好训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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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确实犹豫不决。以前在学校跟同学聊起留学的话题时总是兴奋和积极的一面更多，虽然担心一个人能不能适应，听说租房啊学习啊买菜做饭人际关系等等，都有很多难题，但在这些担心之上的却是对开始人生新篇章的激动。

3 [" h, Y; C4 e; q" h& u! p　　现在换了理由“逃”出国去，期待度就少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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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学校里的教授和同学，还有施教授、代教授、司雨寒、方域……

4 T$ D* F  y' _. [) k2 |% U　　可真的不出去，留在学校里，她能扛得住流言吗？不会受不了那个压力吗？

　　这个她也没什么信心。她只是个普通女孩，这时在自己心里，能很客观的评价自己：她就是个软弱的、优柔寡断的普通女孩，没有坚定的信念和强大的内心。

　　她不知道自己到时会不会被压垮、崩溃，在那种情况下继续学业是否能有回报，等等。

　　想了一夜，第二天三家父母分别出去办事，把她们三个留在酒店里。只有孙明明的妈妈留下来陪她们，也是看管她们不许离开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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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1 L1 X3 j+ L( n9 F　　“你们就留在屋里上网吧。”孙妈妈，“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们去买。中午我们去酒店里的自助餐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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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A, N8 _; F/ |: w. x　　孙妈妈出去后，秦青三人先是警惕的沉默着用眼神交流，之后才悄悄的问：“昨晚上我妈问我要不要去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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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4 @: F' x( [- N& a+ F　　“我爸妈他们也……”

　　三人面面相觑，原来这是父母们不约而同商量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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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理智上来说，爸妈他们这样做是为我们好啦。”柯非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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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h0 E: \- S# M; D　　“这是没错，但我不想让家里为我花这么多钱……”秦青犹豫道，“如果是我为了学业出去留学深造还好说，现在我连自己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出去留学学什么呢？只是为了躲避可能发生的流言？觉得这样选的话，自己特别没用！”知道自己软弱是一回事，只要没有妨碍到别人就可以自我安慰不是大问题；但因为自己的软弱造成家里的损失，这个她就接受不了了。其实在刚才开口时，秦青已经决定要留下继续上学了。就算有流言她也不怕！就当是给自己的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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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 o, s6 u+ v7 H　　“我也不想去……”孙明明，“你们都不去，我也不要去！”她的想法就简单了，大家都去她也去，大家都不去，她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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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G+ j& `2 W　　三人商量好之后，就决定分别跟父母提了。当然要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毕竟父母是好意，拒绝的话有点没良心（内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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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9 d7 l+ z. R# r) [+ x　　不料，到了下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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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0 O0 o0 {; i　　何荣光特意提着东西来看望她们，三家父母中午回来都没出门，何荣光来的意思就是想跟他们说，关于这次打拐的事，国家可能有安排，让他们回去后先不要说。

　　三家父母均是一惊，忙问，“是不打算抓他们了？”法不责众，那些村民人那么多，听孩子们说的意思是至少周围三四个村都牵扯进去了，国家无法处理也是有的。

　　“不是。”何荣光说，“因为案情很复杂，就目前查出来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国家打算成立一个专案组，顺着这次抓到的人贩子的线索深挖下去！解救更多被拐妇女。”

  O- [8 ^7 Z9 ]5 Z( O/ F4 B　　他说，目前只挖出秦青三人所在的于家口和另一个被拐卖的女孩所在的二里沟两处；人贩子也只浮出来两个，一个是秦青三人见过的于婆，现在不知所踪，等山火烧得差不多了才能进去找她（的尸体）；另一个是拐了一个被解救女孩的包婶，人已经查证据说是死了，尸体还不知所踪。当日发生山火时，有村民看到包婶和包婶的丈夫两人匆忙出逃，因为对山路不熟，好像是跑到后山去了，那边刚好是起火点之一，之后也没见他们逃出来。这两人是在这个山村里时间最久的人贩子，其他的都是“帮忙”的村民，不知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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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 w+ P1 C9 N9 B0 K/ Y2 x　　“外地的妇女被拐到这里，而本地妇女也有被拐到外地的。”何荣光说，“人贩子都会私下联络，本地拐来的女孩子通常不在本地出手，而是转一道手，由别的贩子带往外地卖出。这种情况下给打拐增加了很多难度。”他们已经认定此处只是一个中转站，一定还有人贩子跟此地的人有联系。

( P3 u- W# ?: m! B　　“要继续调查，就不能在此时掀起盖子，上头的意思是暂时不公布此事。”何荣光说，“等案件结束后再公布。当然，所有被拐妇女的名字都不会公布出来。”他对秦青三人温柔的说，“你们只失踪了几天，到时编个去亲戚家，去外地玩疯了没有回来的理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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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x4 ~1 H- d: V　　孙妈妈说：“昨天去看的那个许汉文的家长不是已经报电视台了吗？这已经让人知道了。”所以，他们才会商量让孩子们去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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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荣光说：“新闻被按下来了，没有报道，报纸上的也没有报出来。因为许建民，也就是许汉文的父亲写信给电视台的时候，恰好通渠县发生特大山火，当时有人称是村里的私建火炮作坊库存火药爆炸，这是重大安全事故，所以当时关于通渠县的新闻全都被压下来了。网上的也很快被删了，所以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开，你们不用担心。”

　　何荣光走后，剩下的人都感觉很复杂。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让大家一时都找不出该说的话，便都成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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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Q% @  s+ H- m　　“这也算是好事。”孙爸爸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了，还是赶紧带孩子们回家吧。他们也该回去上学了。”

　　三家父母带着孩子踏上回家的路，回去之前，秦青三人还特意去医院看望了许师兄。他的父亲已经到了，看到她们之后，许爸爸竟然跟她们道歉，“都是这小子不好！你们千万别怨他！”

! o3 X, B3 T6 b% ?; g. O2 Q) [　　“没有！不是许师兄的错！”秦青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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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L$ I$ n　　“对！他还救了我们呢！”孙明明说。

　　许爸爸显然没相信，大概他儿子闯祸已经成了习惯。他认为秦青三人都是好人，所以没有告诉家人实情，许汉文才没有落埋怨。他把那两万块拿出来要还给秦青，说：“这个你拿回去，怎么能再收你们的钱呢？”

0 @4 K& M9 z+ E5 ]　　秦青说：“我不能要！”一家出两万，这都是说好的。

　　推来推去几回，许汉文说：“不然就把这钱给那两个人吧，她们身上多放点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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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两万块给那两个还没回家的女士一人一万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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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三人灰溜溜的回到学校。辅导员和校长都是知情的，学校说经过慎重考虑，会尊重他们的决定。而三家父母商量过后，决定尽量在学校里隐瞒此事。为此辅导员特意叮嘱秦青三人不要跟任何人说。就连三人缺课两天的事，辅导员还特意假装在课后找她们谈话，把此事给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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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同学都不知道，但也有人曾在网上看到一点风声，却因信息被删而知道的人不多，秦青三人也非人尽皆知的大名人，网上更新换代极快，秦青三人并没有被流言击中。

　　父母商量的结果是就说秦青三个去孙明明的老家玩，多玩了两天。孙明明特意把她老家的事告诉两人，好统一口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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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落定。

　　唯一的改变就是，秦青多了两个好朋友。在经过这件事后，又有两个人知道了她的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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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23
第 77 章 婚礼上驼背的新郎

　　方域离家已经有七八年了。他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没有在家乡找，之后阴错阳差的一直没找到回家乡的机会。

　　这一次是家里打电话来，说是他爷爷当年有一个弟弟，在那个年代时两人加入了不同的部队，从此天南海北再不得相见。到现在爷爷和叔爷爷都已去世多年，叔爷爷的二儿子碰巧出差到他家乡，就寻着当年留下的地址打听过去。两家人是第一次见面，方爸爸就打电话给方域，跟他说如果方便，还是回家来见一面。因为这位堂叔也已经是六十多的人了，这一次来可以算是见最后一面，日后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我们的国家还是很大的，虽然现在去外国都方便了，亲戚想见面还是不容易。你回来见见亲戚，也让我跟你妈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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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方域也接到以前同乡好友的红色炸弹，他要结婚了，问方域来不来参加。

" G: B5 H1 ?% i  _　　两件事加在一起，方域就请了两天假，从周五到下周一，合共四天。在周四下午就准备好给家人朋友的礼物，带上行李出发了。

3 k8 w/ h7 F# x0 S* ]1 z% F　　一见面，方域就在感叹血缘的奇妙！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堂叔，但堂叔与方爸爸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这让方域丝毫没有陌生感，能很亲热的叫叔叔，与他同桌吃饭，并带他在城市中游览。

　　他找同学借了辆车，车上坐着方爸爸和方叔叔，回家两天时间就花在市里的大街小巷中了。

　　“这里，啊呀，我当初在这里上班里，外面都是菜地，一到天黑还能听见狼叫。”经过一条街时，方爸爸怀念的巴在车窗上说。

　　方叔叔也伸头看，说：“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一到晚上都能听见狼叫，长一声短一声，村里都没人敢出去。”

6 q/ W" g) A, z/ C! L8 V　　两人就笑，虽然父辈相隔千里，至死未见再见，只能鸿燕相传，但两家人的生活成长经历却格外相似。当时部队留下的人，任务都是开荒。住在村里，自己盖房，自己开田，自己搞建设，所以家乡回不了，亲人见不到，都说叶落归根，可当时有很多人完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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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叔叔说：“我父亲当年最后的愿望就是能葬在家乡。”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个愿望他能替父亲完成，可最后还是让父亲和母亲葬在了那里。因为家乡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只把父亲迁回去？他又怕父亲孤零零一个人在家乡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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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爸爸说：“我爸以前也是这样说，不过临走前又改口了，说我们葬在哪里就把他葬在哪里。要跟儿子孙子葬在一块。”

　　方叔叔多留了一周就是为了见方域，见到方域后就起程回去了。方域在周日上午跟方爸爸一起送方叔叔去机场，回去路上他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 P8 ]" e# b+ A8 q. V5 ]  \0 s. R　　方爸爸说：“对了，是不是你同学结婚的事？你把我放路边，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赶紧去吧。车还是借人家的吧？”

　　方域把手机关了，说，“不用，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也来得及，他们叫我也没什么事，婚礼是下午一点才开始呢。我明天还有一天时间，还能再陪陪你们。”他把方爸爸送回家才走，路上等红灯时把手机打开，立刻又被催命。

% a& D0 A6 A% J  e0 n) S9 u　　方域也有点心虚，接通后只听那边喷火暴龙一般：“你跑哪去了！昨天晚上我们忙得一晚上没睡！让你过来帮着订酒店送客人你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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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声音就知道那边一定忙翻了，方域只好赶紧道歉，说家里有亲戚去陪亲戚了，走不开，他现在过来。

　　“那你顺路去花店接花！让他们送花到现在都没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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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 |* x+ W, h　　方域便调转车头去花店了，路上才知原委，原来这是新娘团的“刁难”，要在接新娘时准备九十九束红玫瑰，每束九十九朵。

) N, e6 D. _  w9 _　　因为是早上接新娘时才提的要求，所有的伴郎都被派去开车买花了。平时满大街都是花店，要用时却发现找不到那么多红玫瑰！最后还是一个伴娘给他们出主意，让找同城网店定购，多订几家，赶在中午婚宴前送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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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算是送上门的一个苦力，刚好他过来的路上有一家花店，这家本来提供送货服务，能节省人力，但据说老板把电动车骑出去送花了，要送完那边才能来送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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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方域听电话那头的人报怨，听得哈哈大笑，笑完良心发作的劝道：“结婚嘛，就是要折腾，不折腾怎么叫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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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6 @8 i% r1 ~. x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累！”电话那头的人叫梅乾，外号梅干，人长得也像梅干，一米八的个子，一百二十斤的体重，瘦干瘦干的。他是方域的高中同学，两人并不同班，但关系还不错，因为梅干非常乐于助人，从小就深受老师信任，班长班委学生会一路干到大学，在单位也很受领导重用。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太精细，什么都要一把抓，同学戏称他就是因为这个个性才不长肉。

　　幸好花店已经把花束都准备好了，方域载着二十五束花，车座车后厢都放得满满的，后厢盖都盖不上，敞开着，带着一路花香，吸引着一路姑娘们的目光，直到开到了喜宴的酒店。

　　酒店停车场早就安排了小弟，一看是“花”车，马上问是不是办婚礼的，是在哪个厅，然后帮他把花束给运过去。

　　方域给梅干打电话：“花我带过来行不行？不用送去新娘家？”

　　“行，怎么不行？让她们说大话要九十九束，也不看看新娘家放得下吗？本来家里地方都快占完了，都是箱子衣服礼物，还挤满人，只拿进去十九束就不让拿了，剩下的都要带到酒店去。”

2 P) Z* a. Q' M+ _7 |　　方域听说人都快到了，就站在停车场等，不到十分钟，一辆辆满载玫瑰花束的车就到了，一个个穿得人五人六，停完车就往车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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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熏死我了！”

8 V, ?, v6 o) P/ F- e" A& ^　　“我都是一路开着窗过来的！冻得脸都是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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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们跳下车抱怨，不知哪个看到一旁看好戏的方域，指着一声大吼：“方域！你个混蛋啊！昨天怎么没来！你知道我们忙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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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人扑上来抓方域，还有人要踢他，方域转身便跑，一群伴郎在停车场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6 J1 d' O# ?" W0 ?/ S　　玩得一身汗后，即报了自己忙死却见旁人逍遥的仇，也消除了许久未见的尴尬，更令当伴郎被为难的怨气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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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开始跟方域就在停车场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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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进去？”停车场风大，刮起风扬起土，环境可不怎么好，这几人却宁愿在这里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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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4 e8 s( Q+ [. L　　“进去事更多，除了梅干是真心真意来的，其他都是却不过面子才来的。”一个男的说，递给方域一根烟，“你认识新娘不认识？”方域惊讶的反问：“啊？老段不是跟刀白凤结婚？”

# d3 |$ u* i1 x7 g9 Z" [' s8 V( S　　老段是段玉海，刀白凤就叫刀白凤，因为她爸给她起名时，因刀姓不好起名，就借用了金庸武侠小说里的名字。

　　两人高中不在一个班，可因为段玉海长得眉清目秀，在班里很受女生欢迎，在高中学校老师管的那么严的情况下，还有女生给他写情书，谈恋爱引起大风波，被男生们起外号段王爷。恰好又有一个刀白凤，就被人戏称是一对。不想两人大学后竟然真的谈起恋爱来，他们这些同学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

0 ?9 K% I6 ?, `. u　　方域一直以为段玉海要结婚就是跟刀白凤，两人从大学开始谈到现在有八九年了，也没听说他们俩分手了啊。

　　男的说：“你不知道，三个月前，刀白凤出车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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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

　　方域：“怎么会……！”这真是……太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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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 A& I- f　　等等，三个月前？那才过三个月，段玉海就要结婚了？

, ]2 p( |2 ]8 R. K" N& t8 }　　这下方域也没办法抱着单纯的祝福去看待这个婚礼了。

　　“而且……”那男的压低声音，实在憋不住的说：“段王爷和刀白凤两人从毕业后，所有的积蓄都放在一起了。”

6 e$ E4 o3 h+ I, L　　两人在毕业后打定主意要结婚就靠自己，不靠家里，所以赚的钱都放在一起进行投资。刀白凤意外身亡后，家人竟然发现她没有丝毫积蓄！

8 o6 [! y4 p! j5 @2 R, r' I　　“太过分了！”方域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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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的也是忍了很久，“太不是东西了！刀白凤赚得比他多，工作比他好，结果一分钱没攒下来？谁TM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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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的脸色很难看，本来以为是同学的婚礼，他过来只为祝福，现在跟吞了个苍蝇一样。

　　男的说：“我们都猜啊，当时刀白凤这意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他这边三个月就结婚，谁知道人是什么时候找的？说不定刀白凤就发现了这个才出的车祸。她爸妈想告，去警察局报警，可都过去三个月了，当时是以交通意外结的案，说是谋杀，经过调查后倒是没有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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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5 Q% }. A- k; }) Y  F# _1 H　　方域紧紧皱着眉，越听越生气。

　　“我们都说这事段王爷做得太过了，至少要把人家赚的钱给人家父母吧？结果刀白凤刚死，他就能拿出钱首付买了个一百五十平的房，还能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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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p/ W, d: V　　这时梅干打电话来叫人了：“都躲哪抽烟去了？快回来！找不到人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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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把烟扔地上说，“走吧，干完好好吃一顿，把给的钱都吃回来！省得吃亏！”一群人都喊道，“对！”“走！”“喝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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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B4 Q! C& {　　方域不动，男的说：“方域？走啊。”

　　方域掏出红包说，“你帮我给老段吧，我这次假太少，说好要多陪陪爸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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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O& b7 n5 q: Q. C& ?" {　　男的接过红包说：“不至于吧？你都给钱了，不去吃他一顿太亏了！走走走！”他拉方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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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D7 `0 m　　方域不去，指着自己身上的夹克羽绒服说，“你看，我真没打算去，来吃喜酒怎么也要穿身好的，本来就打算给了钱就走的。你帮我跟梅干说一声吧。”

　　男的其实也不是很想参加这个喜宴，可都在一个城市，又是老同学，不来说不过去才捏着鼻子来的，也不是很真心的要劝方域，就说：“那行，那你走吧。”

! U1 u, I. s6 y% g　　方域回车上发动汽车打开暖气，心情很复杂。他坐了一会儿才倒车，不想梅干从酒店里追出来，看到这辆车动就跑过来，一看果然是方域，赶紧拍车窗，“下来！下来！都来了！进去跟朋友喝一杯！”

　　方域无奈打开车门，梅干硬把他拽下来说：“走走走，不冲他，冲的是朋友！难得见你一面，人还到的这么齐，咱又不管那谁，他爱娶谁娶谁，我就不信这女的是傻子！他这婚结的憋屈着呢！一会儿你等着看！热闹多着呢！他敬酒你别喝就行了，我给你挡着！中午完了晚上再续摊就没他的事了，你难得回来，怎么也要跟大家多说两句话！”死拖活拽的把方域给拉进去了。

! }) E& u2 f: s$ D6 V4 A　　席上人都已就座，看到梅干到底把方域给截回来了，一桌的人都鼓掌叫。

　　“就知道你走不了！”
6 K  q2 v7 p2 E$ M; n8 O; V7 `
! {9 E4 i' w' L; G　　“还是梅干厉害！”

, c( f: e) k2 K+ {2 e0 K　　这边四桌都是新郎家人亲戚朋友，段王爷的同学只坐了这一桌，而且一个女同学都没有。方域扫了一圈，旁边的人小声说：“都不愿意来，要不是他找上梅干，梅干硬拉来这些人，他连伴郎都凑不齐。”

3 E* k* v1 Y- d* \　　还有人说，“贪那么一点钱值不值？他把钱还给人家父母，也显得有情有义不是吗？搞得现在咱们这个圈里，名声都臭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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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 r5 x# V3 m  ^8 T  y　　“人家觉得值，钱就在眼前，拿了也没人管，干嘛不拿？”

4 d& |) X# z4 e* [　　“看到新娘了吗？怎么觉得他们一家都在新娘家抬不起头来啊？”
1 ~; |9 i# Z- B: C
　　“跪着接进门的媳妇，以后看他们家怎么过日子！”

5 A3 s6 e% l6 a4 X- b4 b% m　　方域听到此不解，有人就给他解释说接新娘时，段王爷是跪着膝行进屋，一路跪到新娘卧室门前。本来还想让伴郎跪，结果伴郎没一个陪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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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l' @, e+ I　　这时新郎出来了，方域看了一眼，觉得段王爷看起来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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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3 n; c$ P7 A3 e& F+ t　　“他怎么弯腰驼背的？”方域问。

& N* V$ |4 s: v2 D) ]0 W　　“在新娘面前当奴才当习惯了，到现在都直不起来！”一堆人哈哈起来，这桌老同学坐在一起，倒是起劲的揭起新郎的短来，旁边桌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稀罕，听得满面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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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U/ e1 i/ ~# s" D. d　　方域盯着段王爷看，自从认识了秦青后，他眼中的世界就变得大不一样了，比如此时此刻，他就在想：会不会是刀白凤趴在段王爷的背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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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30
第 78 章 情郎还是情狼

　　好累……

　　段玉海趁着没人注意，躲到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肩沉沉垂下，脊梁都弯成了虾子。

　　没想到结婚这么累。段玉海开始埋怨新娘家的人，也不知怎么那么多要求，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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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叼着烟都懒得点，现在要是有个床，他躺下能睡上一天都不带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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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v( R. Z3 q7 j$ L　　是不是该找人去按摩一下？段玉海开始想等办完中午的喜宴，找个理由出去找个按摩的店让人给按按肩。他扭扭脖子，觉得脖子上简直像是挂上了两袋面，坠得生疼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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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上少了谁都行，新郎新娘是少不了的。段玉海的手机不一会就响了，接通后梅干的声音就传来：“你跑哪去了！新郎能失踪吗？我都被人问的要上吊了！快滚回来！”

- x( ]* K- h7 }+ ]: y: V　　“我出来抽根烟，就回去了。”段玉海无精打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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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2 t$ W1 K9 L' H' ^" q* l　　“要结婚的是你，你还这么不高兴？快来吧，新娘家的好几个来问了。”

　　段玉海说就来就来，把手机挂断，咬了半天的烟也湿了，推开隔间门出来，顺手扔在了纸篓里。

" i7 F+ X( r% c; v- A) f3 {5 C) @　　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手还就着凉水拍拍脸，让自己精神一点。

　　一抬头，镜子里他背后有个女人！

　　“啊！！”段玉海吓得猛得往后一仰，整个人差点栽回到马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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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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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躲躲闪闪的再看，镜子里又没有了。

　　可他的心仍然跳得像高速列车，扑通扑通的。

0 R# R4 S! N# a' V* R5 N, L　　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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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5 R% [8 G) ]/ p4 @　　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现在段玉海满脑子都是刀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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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吗？是她吗？！

　　他站在镜子前发起了呆，死死盯着镜子，想确认自己背后真的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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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9 f5 e0 F# d. d1 r( ^3 j　　他想起刀白凤打来的那通电话，当时他正发愁要怎么跟她说分开的事，她的电话就打来了，直接问他：“你单位的领导是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对象？”

　　“没有啊！”他条件反射的说。

, O0 m0 c% e3 w2 s: }' Z　　他当然不能承认！他只想跟刀白凤和平分手，最好分手后她都不知道他新女友的事，这样日后也不会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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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实话！真的没有？我刚好认识你领导的夫人的朋友，那我就跟她说了，说你段玉海是我刀白凤的男朋友，我们已经打算买房结婚了，家长都见过了，从大学起谈了八年恋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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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M% O! M: c, g/ y1 f; I0 g　　“……”他哑巴了，脑海里成一团乱麻，半天才找到舌头说：“你等等，你怎么会认识我们领导的夫人？”

. ^. Q, q. V4 m; `. D) j& G3 }# r  o8 Z　　刀白凤那边狠狠的把电话挂了，晚上就传来她出车祸的消息，人当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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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没敢去看她最后一面，他不敢面对刀白凤可能是断手断脚的尸体。

　　而且，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想赶快摆脱和刀白凤之间的联系，他清空了他们两人的联名账户，删除了两人之间的往来邮件和电话，两人在蜂窝的游记也删了，合照也删光了，在微博的博文也删得干干净净，互动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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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把刀白凤留在合租房里的衣服什么的用快递寄到了她父母家。这一切，他只用两天就全做完了，然后在第三天向女友求婚，迅速敲定婚事后就开始安排婚礼。

5 C& o$ G9 ^! F! m& B1 r4 l7 z　　就好像有什么在身后催着他一样，连他父母都说最好过个一年再提这个事，不然话不好听。

　　只有段玉海知道，他是被一种不可明状的恐惧给逼的！只能拼命加快脚步逃走！

9 j# o" i4 F5 [5 C2 _7 Z8 S2 v　　婚礼快要完成了，马上就结束了，只要婚礼办完就好了，他跟刀白凤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段玉海使劲洗了几把脸，离开洗手间。新娘已经换好敬酒服找过来了，一见到他就抱怨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衣服还没换！你还想不想敬酒了！”

( z$ m: e: q8 x/ F　　段玉海赶紧道歉，“我头疼，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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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是他领导介绍的，童日丽，今年二十四岁，ｔｏｐ２毕业，也曾出国留学，留学回来后还没有工作就要结婚了。除了比刀白凤年轻，父母能给的支持更多，在其他方面是没办法跟刀白凤相比的。

: Q0 b8 D0 Q8 q: b　　就算现在，段玉海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是好是坏，但跟刀白凤谈了这么多年，越到后来，越觉得不想跟她结婚，是倦怠感吗？还是已经没有爱了？他已经想不起来跟刀白凤那些甜蜜的日子是什么感觉了。而对待童日丽，他也没有爱，硬要说的话，是新鲜！是条件的硬性对比，让他在第一眼就比较出她比刀白凤更好的地方，而且也是从那时起，他就想跟童日丽结婚，跟刀白凤分手。

　　现代人离婚比分手容易。不知是什么时候听人这么说过，段玉海从来没觉得这话这么对过。他想跟刀白凤分手，想不要有什么波折，不要被人说闲话，不要让父母亲朋知道，最好是两人悄悄的分手。

　　当然，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因为想找童百丽才跟刀白凤分手的。他跟刀白凤也有很多矛盾，说出来未免伤感情。但刀白凤在工作上太拼，出差太多，太看重工作，这些在他看来都能算是缺点。而且刀白凤的性格太强硬，这一方面虽然童日丽的脾气也不好，但是她好哄，只要让她发完脾气就能揭过去；刀白凤却不行，她不跟你吵，却一定要辩个清楚明白，在她面前，他不能说假话，不能糊弄她，因为她会发现。时间长了，他难免觉得累，觉得她怎么就这么较真？女人，还是蠢一点好。

　　他也想过，是不是一旦没感情了，以前的优点都会变得缺点？他在学校里就是喜欢刀白凤这种干脆利落，丝毫不娇气的性格，看到别人交的女朋友又蠢又作，他都会庆幸刀白凤不是这样。可他又想，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有生活在一起，当离开学校后，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一切都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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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他们没结婚，所以他也不算耽误了她的青春。

　　他本来想好好分手的。他打算专心工作，两人渐渐冷淡，女人总比男人拖不起，刀白凤逼婚的话，他就拿工作和赚钱搪塞，直到她忍不了自己离开。但事情进展的很不顺利，因为刀白凤也一样热心工作根本不着急。童百丽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前女友，她也还年轻，虽然结婚的事不必着急，可她没有工作，要人陪，他只好尽量腾出时间陪她，不能陪就只能送礼物安抚。

　　就在他恨不能一劈两半时，刀白凤终于发现了。这是最糟的情况！他急坏了也吓坏了！刀白凤不是肯委屈吃亏的人，他安抚不好刀白凤，童百丽那边肯定会发现！到时他就是鸡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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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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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s* o1 [6 d- e9 \/ r　　“谢谢您能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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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陪着笑一桌桌敬酒，新娘年轻漂亮，很受人欢迎，都是打趣的。他特意从右边开始轮敬，把同学那一桌给留在最后。同城的不请同学说不过去，请了，又怕他们说刀白凤的事。

　　偶尔，段玉海也会冒出一个不道德的念头：幸好刀白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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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他，脸色跟鬼似的。”一个同学说，新人开始敬酒时，桌上的菜都已经一起上完了，据说这一桌要９９９９，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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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吧。”一个说，抬头看愣了一下，“还真是，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又青又白，跟大烟鬼似的。”

　　“跟旁边新娘一比，他快像新娘爹了。”

　　“新娘挺漂亮的啊，怎么找他啊？”“你说新娘是不是不知道？”一个人挤眉弄眼的说。

! M9 M% W! D& V" W4 i3 F; ~  d　　“肯定不知道啊！”另一个人说，“他都没把人带出来跟咱们聚过，肯定是怕咱们说吧。”

+ U$ F, @. \, J9 |) W8 S　　“三个月前刀白凤才出事，他哪敢把人带出来让咱们看啊？三个月前他女友还不是新娘呢，更不敢带出来了。”

　　一桌人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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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S! E( l8 p3 R　　新娘新郎越敬越远，同学桌上的说话声更无顾忌。

　　这时一个穿伴娘小礼服的漂亮女孩端着酒杯过来说，“新娘新郎暂时过不来，我来陪你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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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A$ w) X1 O8 h3 ]. i　　“哟，快坐快坐！吃两口菜！你们也真是辛苦！”

) s  R  ^/ R8 Q- `* {- M! \　　梅干更是赶紧起身让座，让服务员拿一套新餐具给这个伴娘。

　　伴娘并不认生，痛快坐下大口喝酒吃菜。她认出梅干是帮忙最尽心的，不去找他，在席上看了一圈，本想找方域，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好打听的，只好就近找了旁边一定要跟她喝酒的那个男人，问他：“你们都是新郎的同学，知不知道他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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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硬被拉来帮忙本就心情不畅，再加上刚才跟同学一起回忆，越说越觉得段王爷不是个东西，便压低声音，跟伴娘两个躲在桌子下头说：“新娘不知道？他们谈多久了？”

　　“半年多。”伴娘小声说，“她觉得还太早，可家里都满意，她也说早结婚晚结婚都一样，如果就是这个人，谈一年和半年没差别，反正结了也能离，就结了。”不过她们这些小伙伴都觉得有点太快了，见了父母和公司同事还不够，最好能找他以前的老朋友打听一二，毕竟公司同事也才认识他几年而已。段玉海看起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也不至于一个老朋友都没有吧？她们觉得这是一个疑点。但本来看新郎找来这么多老同学当伴郎，还有点放心了，直到隔壁桌的人跟伴娘们说，听这些老同学的意思，段玉海跟前一个女友分手的时候很不厚道，老同学们都不太看得起他的人品。

　　伴娘就想来打听一二。

　　那个男的借酒盖脸，直言道：“妹子，我跟你说句实话：段玉海他真不是个东西啊！那根本不是前女友，两人根本没分手！是出了意外人没了，他把两人存的钱什么的都卷走了，一分没跟人家父母留！你说这人是不是东西？”

0 Y8 T' C% x1 i& S. r+ ~+ r　　“不是东西！”伴娘的眼睛都瞪成铜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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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个没跟你说呢。你猜刀白凤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伴娘顿觉这个问题很重要，迟疑的摇摇头。本质上，她们只是想探听新郎更多的过去，不是想挖出她们朋友刚嫁了一个王八蛋。

　　所以她怀疑到底该不该听下去。可都到这里了，不听也是掩耳盗铃。

　　“去年十一月二十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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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娘匆匆走了，走时脸色很不好看，像怀揣着一颗炸弹，犹豫不决。

: Q5 E9 k% A4 A  p4 S# t　　她走后旁边的人赶紧逼问那个男人。

　　男人打了个酒嗝，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后悔，“我都跟她说了……”

　　“完了！”

4 p( B- Y( w9 B$ b　　“你个大嘴巴！想说也别在人家喜酒上说啊！”

　　“怎么办？万一一会儿要对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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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e  ^1 e9 r. U# p8 R　　“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要不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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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 q; U$ j1 {　　梅干大手一挥，“走！”

3 a+ e5 ]. c. c7 S& i! y　　等段玉海转过一圈敬到这边来，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一席是空的，同学们都不见了，桌上倒是杯盘狼藉。

　　“要上班，都先走了。”他呵呵笑着跟新娘一家解释，“走，咱们赶紧敬下一桌去！”他指挥摄像的别拍这一桌，去下一桌拍。

# I+ t* V- }( L9 [　　挤到童百丽身边的伴娘看到这一桌都跑了，对刚才听说的事信足了八成。她现在就犹豫，到底要不要跟童百丽说呢？说了，她已经结婚了；可不说，这样的人能跟他结婚吗？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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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36
第 79 章 新婚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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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娘到底没敢说，一是整个婚礼太乱太赶，她一直没找到时机跟童百丽单独相处；第二是她先悄悄跟熟悉的小伙伴商量，就是说知道童百丽老公的一个大黑料，说出来说不定会闹离婚那种，现在就是婚礼上，说还是不说？小伙伴有志一同的回答：别说！除非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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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被童百丽恨死吗？想你就说。

　　——你以为她会感激你？

　　——真良心过不去也别今天说，今天亲戚朋友多，她一个脸上过不去就可能闹起来，到时你就惨了，可能要逼着跟她老公对质。等过了今天，你再悄悄给她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吧。

8 \- Q4 T5 f+ u　　——对了，暴料人是谁？跟你熟吗？消息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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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s6 _* E5 z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这么问，实在是大家对童百丽的现老公都不熟，伴娘一说竟然没人怀疑真假。

' t% _' k* ]" \* V8 ^. H　　伴娘说是新郎的老同学说的，不过跟她说完，等她出去转一圈回来这一桌人全跑光了。

　　下面更是让她别说。

7 y) q9 o, F9 C* y  h+ ^　　——你连谁跟你说的都说不清，别说！

　　——对质的话你怎么办？别自己打电话了，发个匿名邮件。

4 i! e! |$ J) i1 }% R9 K　　——到底是什么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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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娘说：不能说，确实是大黑料，你们别问了，我还是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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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5 w9 P+ ]- P! e　　婚宴从十二点半开始，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半，酒店赶人才散席。段玉海从头到尾一口没吃，连杯水都没喝，可他也一点都不饿不渴，只觉得自己快累得灵魂出窍了。

7 ~% F; X8 c% ^( ]; \　　伴郎都跑了，他只好让他爸爸站在酒店门口送客人，他跟酒店的人联络出租车送人走。送到一半，他爸爸过来跟他说有几个亲戚喝了酒暂时走不了，想在这酒店订个房休息一下。

　　段玉海就有些烦，他爸爸说：“要不订到你那个酒店？”这说的是段玉海和童百丽的蜜月酒店，婚礼结束后两人不回家，去酒店休息一晚后，明天就坐飞机去度蜜月了。蜜月酒店是五星，喜宴酒店只是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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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可不想一会儿再见到亲戚，摇头说：“那就在这里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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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爸爸就拿着钱包去前台订房间，一口气订了四间。“我跟你妈也不回家了，回家还要收拾，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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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让他爸随便，刚发现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童百丽了，他爸说：“去卸妆换衣服了吧？”

　　段玉海就化妆间找，只看到了童百丽的妈妈，她正在收拾化妆品和换下来的婚纱和敬酒服，地上堆着几个大行李。段玉海上前帮忙，童妈妈说：“这个我来就行。送完客了？那就去发动车吧，早点回去休息，丽丽我去叫，她在厕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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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M+ q8 R7 I  P　　段玉海把行李提出去，童妈妈去洗手间，挨个敲门，找到童百丽后喊她，“丽丽？快出来吧，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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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7 f5 g+ s$ P　　隔间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1 }, U$ Y2 [+ c) ^　　“丽丽？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童妈妈问，“你开门，让妈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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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Q& h0 v  e　　“没事！”隔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鼻音很重，童妈妈问：“你是不是感冒了？着凉了？”

　　“没事！”隔音的门打开了，童百丽走出来，童妈妈吓了一跳，可能是刚卸妆的关系，童百丽看起来脸色惨白，眼圈很重，眼睛红通通的，目光还有点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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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R- C$ |& S0 N1 |2 C　　“妈，我没事。”童百丽站在洗手池前，按着太阳穴，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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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S+ P( x2 ?　　童妈妈说：“我去给你找点药，我带药了。”

  ~5 ~* {8 s+ U' W: B9 K　　她出来发现行李都被段玉海提走了，就快步小跑着追到停车场。段玉海正在暖车，暖气刚开，车里气味还不太好闻，他开着车窗通风。看到童妈妈连忙下车，“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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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妈妈从后车厢拿出行李，翻出药包来说，“百丽可能感冒了，我给她把药送进去。”

; J: u8 L9 f2 }& v  V8 l. f　　童百丽吃了药说好多了，“刚才头都快疼死了！”她说。

) e; |- j/ x& g1 i: h% ?　　童妈妈有点紧张说，“那要不今晚就回家睡？”

' l4 t* g* X0 p+ f9 |# \　　童百丽想了想摇头说，“算了，从家里去机场太远了，再说家里还没收拾，太乱也休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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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m6 O# _: @8 O  C  k0 b　　她上了车，童妈妈站在车窗前嘱咐童百丽，“有不舒服就早说，大不了不去蜜月也行，你身体不舒服也玩不开心。”童百丽都答应了，她再给段玉海说：“你看着点丽丽，别让她生病了。”

; l2 E: O+ B; j6 K1 ]+ u　　“妈，你放心吧。”段玉海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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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蜜月酒店，段玉海跟行李小弟把行李送进屋，童百丽一进屋就坐到沙发上有力无力的指着他的外套，“你的电话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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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G8 X# [3 ?; x　　段玉海给了小费，看她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就拿电话出去接。他刚出去，童百丽的电话也响了，她接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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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丽？你不舒服？”电话是伴娘打的。

( T! Y* Q0 Q/ @7 C" ~　　“头疼，可能是冻着了。”童百丽说，“有事？”

　　“……那还是改天再说吧。”伴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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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没问原因就嗯了声，把电话挂了。她挣扎着起来，走进卧室，脱了身上的衣服，放热水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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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的电话是梅干打来的，说因为方域很久没回来了，大家看婚礼也差不多完了，就拉着方域去喝酒了。

3 W" s: L/ e* q( A　　“这样啊，我今天都没跟方域好好喝。”段玉海说，“你们去也不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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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j" e6 L6 V; n8 ?9 L! |* f　　他知道自己在同学中的评价，今天的人几乎都是梅干拉来的，不是梅干，说不定没有一个同学来参加他的婚礼。老同学们半途离开的原因，他也不想深究，问出来大家都尴尬，倒不如这样粉饰过去。

5 i( z+ V3 n9 Z9 @. U' U　　“你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叫你出来不是让新娘不高兴嘛！”梅干哈哈道。

　　“唉……什么洞房……”段玉海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婚结的有多不痛快……”他下意识的想说童百丽和童家的坏话，好像把自己打的惨一点，同学们对他的怨恨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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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梅干根本不想听他这些破事，哈哈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嫂子要来找人了，挂了啊，等你蜜月回来再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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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F, z7 r4 h6 P' Q　　拿着无声的电话，段玉海心中特别不是滋味。他此时又感觉冤枉起来。现在这个时代，男女分手根本不少见。要不是刀白凤突然死了，他怎么会连结婚都像做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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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4 J6 X: B  |; r1 A  a8 e　　只是在他心底深处，格外回避了他和刀白凤一起存的钱，一起做的投资。这些现在都在他手上。可他本来只是害怕刀家拿这些做文章，他只是不想让童百丽发现他跟刀白凤的关系那么深。钱上的关系本来就最难撇清。全都让给刀家，他不甘心。刀白凤虽然工资比他高，但投资都是他在做，是他把两人的钱翻番的，再说谈了这么多年，两人也花了不少，每年给双方父母的礼物都是从这笔钱中出的，两人买车、旅游、交际等应酬的钱全都混到了一起，早就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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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刀父生病住院，钱也是他们出的。刀家换房子，刀白凤也出了钱。只看这些，也足够顶刀白凤这些年的积蓄了。所以段玉海觉得自己把剩下的钱全拿走也是应该的。

& F8 d! U! k0 ]6 G4 J3 S) T　　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心里有鬼才难得安宁。

& w- g8 d3 x/ I! U# R. O) [8 U　　他在走廊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才回神，都冻得有点冷了。他走进房间，没见到童百丽，转去卧室才听到洗澡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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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门前的地毯颜色渐深，段玉海一脚踩上去竟然踩了一鞋底的水，他才发现水漫出来了！赶紧推门进去，“百丽？”里面没声音。

3 E5 E% Y& O9 {" c& g7 V# J# q　　刷的拉开帘子，童百丽闭目泡在冒热气的浴缸里，水正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漫出来，水龙头还在哗哗的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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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7 F' v; L) q6 U　　段玉海踩着水过去，伸长手臂把水龙头关上，袖子、衣服下摆全湿了！他发怒道：“你怎么一直开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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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 u  L7 D4 `! n1 Q( t　　段玉海忍住气，“你是不是头还疼？我给你找点药吧？”

　　他出来找药，童妈妈备的药很齐，还有小说明，他给她冲了一杯感冒冲剂，端着杯子再回来却看到童百丽已经从浴室出来，水也不擦的躺下了。他把药端到她面前，“喝点药再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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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连头脸都用被子盖住了，在被子下摇摇头。他看到湿头发把被子头和枕头全浸湿了，说：“你不把头发擦干再睡，湿湿的多难受啊。”童百丽没反应，他也实在很累，懒得说了，把杯子放在床头说：“那等你想喝时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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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已经被水淹完了，现在叫服务生进来收拾又怕吵了童百丽睡觉，他还没洗澡呢，只好自己先把水放干净，随便冲一冲就出来。

　　因为在喜宴上一口没吃，此时段玉海有些饿了，他看童百丽还睡着，就留了张纸条，自己出去找吃的。

7 p: s+ f: K1 H) C3 _2 `　　酒店里面有自助餐，但太贵了。段玉海虽然饿却不是很有胃口，出了酒店，在附近街上开车转了转，找了一家看着挺干净的小店进去随便吃了点就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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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好像从他出去后就一动没动，房间里很安静，卧室里可能是窗帘都拉起来了，非常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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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4 n, a) U/ u- T　　段玉海脱了衣服，从另一边上床，躺下睡觉。虽然才下午五点多，可他已经累惨了，立刻就睡着了。

　　段玉海恍惚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咖啡厅里，他恍惚记得，自己约了刀白凤来谈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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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C0 J; P+ u/ [　　他想起自己今天在单位给刀白凤打了电话，约她到这里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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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v- {  ^0 c. I/ z( J　　早就该谈分手了。

　　他想，一会儿要怎么说？刀白凤是个很理智的人，只要跟她说清楚，分手很容易。但是不能被她发现童百丽的事，她知道后就麻烦了，如果她知道他脚踏两条船，找上童百丽后才想跟她分手，她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两人之前的钱要怎么分呢？段玉海早就想好了，不算升值部分，两人可以按每人每次往里交的钱平分，但要先减去两人已经花掉的，比如刀白凤给她父母花的钱，这些都要减去；升值部分是他赚来的，如果刀白凤愿意分手，他可以跟她四六分，他六，她四。如果她不想分手，那升值部分可以给她，这已经算是他吃亏了。如果这样她还是不愿意分，那他就一分都不给她！

　　一遍遍想好，可刀白凤却一直不来。段玉海握着手机，总觉得该给她打个电话，可是又不想打这个电话。

- G# `3 f: E1 A" H　　他抬头时才发现刀白凤已经坐在他面前了，好像已经坐了一会儿了。

: E4 I8 t0 h1 F. J. L1 T* D) ~# ]  j　　她不说话，就看着他。

　　他说：“你……你想想吧，我……我们这样下去不行，我想……我们……不太合适……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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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c$ r1 `& Z3 B6 e　　他突然觉得呼吸不上来！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他的鼻子！捂在他的脸上！

　　他想起来了！刀白凤已经死了！

　　当他想到时，他好像栽倒在咖啡厅的地板上，天旋地转。他徒劳的伸着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不到手里。

9 K' h: [) w  E  M9 A　　她要杀了他吗？要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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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2 x, B2 {% h7 W9 k) ?* G　　段玉海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呼哧呼哧喘粗气，他没发现这是酒店的床，向外翻时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来，还带下来了一个枕头。他发现自己心跳很快！他抓着枕头，想起刚才清晰的窒息感，难道就是这个枕头？他跪直身，向床上看，童百丽背对着他睡得正香，刚才他滚下床，她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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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再说她也没必要……

　　那就真的是刀白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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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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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42
第 80 章 你爱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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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的感觉太真实，简直不像在做梦。虽然很累很困，但段玉海不敢在床上睡了，他到客厅躺在沙发上，从行李箱中翻出长羽绒服盖在身上，竟然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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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8 l% e, t6 M. O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段玉海饥肠辘辘被饿醒，睁开眼睛才发现童百丽早就起来了，已经洗过澡正在换衣服化妆，客厅和卧室全是打开的行李箱，她不停的挑衣服，好像把所有的衣服都翻出来，行李箱被翻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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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被这一幕吓得连饿都忘了！他们早上时间很赶，根本不能浪费！这么多行李箱还要重新整理，想到就让他头大！

　　“哦，你醒了？叫客房服务吧，我们没时间去外头吃了。”童百丽转头对他说，她精神百倍，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又是段玉海熟悉的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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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他一肚子气都憋了回去。蜜月旅行还是希望能开心点，他不想再吵架，就主动问她：“你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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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没事了，谢谢你亲爱的！”童百丽还轻快的跑过来亲了他一口，带着满身香气，段玉海的气消了不少，拿起电话说：“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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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行！你看着要吧，尽量简单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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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v/ O" W$ n3 O6 l　　段玉海就点了虾饺、叉烧包、肠包、牛角面包、火腿煎蛋、沙拉和牛奶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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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很快能送到的东西，段玉海进卧室的浴室发现也摆满了童百丽的化妆品，只好在客厅的洗手间洗漱换衣服，出来后又收拾行李箱。童妈妈把行李箱收拾得很好，都是大包小包，还专门写了备忘录，段玉海照着备忘录收拾，也是手忙脚乱。等登机的各种零碎收拾好了，他进卧室去收拾衣服，拿一件问童百丽：“这件你还穿吗？”

0 S( {# G. k: i0 _　　“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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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V  c3 y' S　　“这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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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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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f) r: C" v! z$ K　　他任劳任怨的，童百丽只要收拾好自己就行，他走到她身边时，被她拉住亲了一脸口红印：“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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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4 O2 ^! A) X: {1 \　　段玉海温柔的说：“你慢慢来，我们时间还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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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2 F- u) p+ B3 n( d* N$ J　　早餐到了，段玉海喊童百丽出来吃早饭，突然想起在装常用药品的那个小包里有一张备忘，起身去拿，说：“你妈让你记得吃药。”药是装在药盒里的，也看不出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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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吃过药了！”童百丽噘着嘴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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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e& t8 g8 e　　“乖，你昨天都感冒了，妈妈也是为你好，快吃了吧。”

9 k- s3 V: D, Z% e7 ~　　童百丽不情不愿的数药片吃，这时手机响了，段玉海进去替她拿说，“你吃，我给你拿过来。”

　　拿来手机，童百丽仰脖子喝完咖啡，吐着舌头说：“我吃过了啊！别再逼我吃药了！”伸手要手机，段玉海给递给她，喝了口自己的咖啡，喝完舔舔舌头，总觉得口感有些沙沙的，咖啡没过滤？

　　“是冰冰啊。”童百丽说了声，段玉海知道是伴娘。她接通甜蜜道：“冰冰？这么早找我有事吗？”她嗯嗯两声，看了眼段玉海，“在啊！行，你等等啊。”然后拿着手机进卧室，还把门关上。

　　段玉海奇怪的看了卧室门一眼，没精力去管，趁此时机赶紧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他昨晚等于少吃一顿。吃完后打电话请酒店准备车，还有上来拿行李等。都安排好了，他去敲门：“百丽？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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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里面说，童百丽随即打开门，对着手机道：“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冰冰！多亏你告诉我！”然后挂了电话，亲了段玉海一下，“我准备好了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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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5 P, t- }* S% c6 w　　“冰冰找你什么事？”他问。

　　“哦，她让我帮她带个古驰的包包！今早她上官网查说那个包有了她喜欢的颜色，特意告诉我让我帮她找。”

　　段玉海觉得刚才的电话不像说这个的，不过她和伴娘之间的女人话题他也不想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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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这让段玉海的心情很好。在车上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他报了平安。到机场后报关时也没排队，行李也很顺利的过了关，飞机准时起飞，连坐在前后的旅客都没有爱吵嚷的小孩子和多事的老夫妇，都是要去旅行的年轻人。

　　坐上飞机后，段玉海就昏沉欲睡，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这几天也太累，现在终于都熬过来了，他就放松了。最后飞机还没升空，他就睡着了。

7 k! k" [& F5 m4 }& `8 u: H: A0 B/ Y% Z　　“亲爱的，醒醒，我们到了。”童百丽推醒他，“你睡得真香！一定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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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迷茫着醒来，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你这样真可爱！”童百丽笑眯眯的说，“没想到你睡不醒时是这样！”

　　过道另一边也是一对旅行的小夫妻，男的说：“结婚这么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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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W/ i2 x7 q/ w0 x8 o　　童百丽说：“他特别能干！什么都是他干好了，结婚我一点心都没操！”夸得段玉海竟然觉得那些辛苦都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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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说，“下了飞机到旅馆就好了。”

　　但下飞机时，段玉海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累，他拿行李时胳膊一软差点砸到头！幸好旁边的人帮忙托住行李箱，吓得空乘都心惊胆战，亲手帮他们把行李箱拿下飞机。

　　“我怎么这么累？”段玉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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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你太辛苦了。”童百丽挽着他说，“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段玉海还想她肯定办不了，没想到她一个人换钱取行李叫车入住酒店等等，全都办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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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你真棒！”段玉海脱了外套躺在酒店的床上说。

' _2 G3 i  y5 f) j( e　　“放心吧！”童百丽仍然精神百倍，八个小时的飞机对她来说好像没有一点问题，段玉海看她换了衣服，知道她想出去吃饭就挣扎起来要陪她去。“不用，不用。”童百丽按住他说，“我就在酒店的餐厅吃，吃完再给你叫点东西带回来，你累成这样，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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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一个人去真的没事？”段玉海很心动，要是她不要人陪，那他真的宁愿留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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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s- v/ C3 s* ^0 w4 V　　“真的。”童百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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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就倒在床上说：“那我睡了，你回来时再叫醒我吧。”他真的很累，而且睡觉突然变成了非常吸引人的事，他从没觉得床和被子这么有魅力，好像睡觉成了人生第一大事。没听到童百丽出门的声音，他就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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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一开始是和缓而平静，让人深感幸福，完美无缺。但突然就像乌云袭来笼罩天空，又像电影放到了最可怕的时候，急促的音乐让他心脏狂跳！像突然发现自己借了几千万的高利贷；突然被单位的人发现他在办公室跟人偷情；突然被警察找上门问他跟刀白凤的意外有没有关系，他转移账户的钱被警方发现！为财杀人！他说不清了！

　　“不……我没有……不是我……真的是意外……”他在恶梦中挣扎，浑身被紧紧缠住无法脱身！

- S$ d' q3 z0 o　　他想叫！却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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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9 t4 }9 v; K* ^( W　　怎么回事？！

　　他清醒的发现自己的口鼻好像被酒店的枕头捂住！他还能闻到消毒水和洗洁精的芳香！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口水浸湿了枕头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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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闯入酒店房间想抢劫！！发现有人在房间就想杀了他！对了，他刚才说梦话才被人以为是醒着的！童百丽出去了，他们就以为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才想进来偷东西！

' K0 x" H( X/ D8 E% r* Z　　这一瞬间，他想到的就是在网上看到的此地抢劫旅客，对中国人不友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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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死吗？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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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猛然坐起来！心脏狂跳，粗喘不休。

　　房间里安静得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床上乱糟糟的，被子一半滑到床下，枕头好像被人扔下去一样飞得到处都是，有一个甚至挂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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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做恶梦？鬼压床？

) j3 E: X; G* q1 c1 D0 h　　他下了床，先去看房间的门，锁得好好的。行李还放在客厅原地，不像是被小偷翻过的样子。他看到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里面的钱包和手机都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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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J8 d& g& X% ~1 p4 w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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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j% j2 T2 R" W! o$ R　　他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冻得一激凌。镜中的人看起来简直像个大烟鬼。

　　他出来看看表，发现他最多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可现在让他睡觉他也不敢睡了，睡意全都刚才的恶梦吓跑了。

& V* c% U. z0 D7 J1 ]7 F　　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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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了一缸有些烫的热水，整个人泡进去，舒服的直叹气，筋骨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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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的心情渐渐变好了，来旅行就是要快乐一点。可能最近压力太才会做恶梦。

4 V. p6 k8 O1 M1 K5 q- v) @　　他想多泡一会儿，童百丽不会那么早回来，一回来这浴缸又要让给她了。趁她不在他才能舒服和泡澡。

. Y6 [9 F& p9 Q6 x, H( i$ l9 s　　他站起来，想去把手机拿过来随便上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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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s8 Q+ o8 |/ b; R$ p　　一股水流像女人的头发，突然缠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向后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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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一声！段玉海的后脑勺疼得像要裂开！跟着缸壁太滑，他直接向下滑到了水底！

9 Z8 R, x" ^$ U　　原来浴缸这么深吗！听说浴缸有四五十厘米深，这么深的水，怪不得……

　　段玉海一开始还不紧张，虽然头很疼，也很晕，但他从来没想过浴缸里会淹死人。

! m8 z7 T* n7 i, R1 j% H, Z7 S　　他想坐起来，可整个人像僵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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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撞着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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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1 ?' a6 ^6 E　　他伸手抓住浴缸边沿，但手竟然毫无力气！

　　这样下去会淹死的！

' R# ?0 |. c$ k* g& G　　段玉海挣扎起来！但小小的浴缸此时就像他的棺材，将他牢牢锁在里面，挣扎也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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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刀白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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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8 V- g6 g　　这么一想，从腿就开始冷起来，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脚尖变得冰凉，冰冷迅速漫延到大腿。

　　冰冷是真实的！他明明全身都浸在热水里！可是腿却觉得冷！

　　是你吗？是不是你？刀白凤，你来要我的命吗？

　　段玉海哭起来，就算在热水里，眼泪也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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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9 k$ J　　“咳……咳……”他呛得厉害，窒息感再次涌上，眼泪也流个不停。他想求饶，想求刀白凤饶命。

+ w# Y0 q( y1 W; c- W: c% c　　不是我害的你……真的是意外……钱、钱……钱我马上还给你爸妈……我还会去看他们，把他们当我爸妈孝顺……你就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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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其实我爱的是你……我到现在都只爱你一个……跟童百丽结婚只是因为她是我领导介绍的人……她家里条件好……我跟她结婚只是为了钱……我只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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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_& u6 a- {1 Z4 [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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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B" Q, `0 s! E  c5 x; X　　这个声音穿过水面变得不真实，好像被水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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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真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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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t) }; F% }$ T4 T8 X: u　　段玉海的眼泪流得更凶，他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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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n5 d  U8 P& F) M　　真的！我真的只爱你！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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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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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冰冷的手握上他的胳膊，让他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这只手像毫不费力一样把他拉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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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一声，段玉海轻而易举的坐了起来！浴缸里的水经过刚才只到他腰部了，大半的水都被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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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段玉海惊惧的左右看，拼命呼吸。

0 i2 p& ]# D9 S/ X6 @( P　　是真的还是假的？刚才是做梦还是刀白凤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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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不自觉的握住刚才被拉的左手手腕，低头看，手腕内侧还有刀白凤的指甲痕迹，几个浅浅的半月型印在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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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1:47
第 81 章 恐惧带来更大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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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I. L  y; m5 e; L( I+ `　　段玉海吓得浑身哆嗦，不敢独个留在屋里，穿上大衣坐到了酒店大厅。他想给童百丽打电话，结果两人都没换卡，根本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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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侍者来问过几回，还问他：“先生，要不要医生？”

　　连问几遍他才听明白，摇摇头，侍者就给他端来热牛奶和姜汁饼干。段玉海糊里糊涂的吃了，身上倒好受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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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了五六个小时，童百丽回到房间见不到他的人打电话问前台，段玉海去接了电话，她问：“你怎么到外头去了？出去喝酒吗？要不我去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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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 h6 F7 X　　段玉海自然说不出他疑心被死去的前女友缠上了，含糊着说不是，又说他在房间里待得无聊，到大厅来等她。童百丽笑道：“我是去楼上啊！你到楼下大厅等我能等到才有鬼！你要不出去就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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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回到房间，房间里已经叫服务员整理过了，浴室、卧室都看不出原来的乱状，他便松了口气，好像能假装刚才的事都不是真的。

　　“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糟啊。”童百丽衣服脱了一半，正在卸妆，看他的样子立刻就去行李箱翻药，“幸好带着，这个我才吃过，你吃两粒就好了。”她倒了水，连药一起拿过来，段玉海吃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好像身上立刻就不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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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睡一觉，明天好了就能出去玩了。”童百丽说。

3 L  R# @( H9 Y/ t) Q　　段玉海躺下，心里十分不安，好像这床上有鬼，不停的催她快些上来，嫌她晚上睡觉怎么这么麻烦，要在脸上涂那么多东西，还要弄头发，还要准备明天穿的衣服，行李箱又是全都翻开，客厅卧室浴室摆的到处是东西，乱糟糟的。

7 ?6 C) [# ?+ s8 t　　“不要催啦！”童百丽穿花蝴蝶般在房间里转来绕去，总算都弄好了终于上床来躺下，问他：“你吃过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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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说：“我吃过了，你吃过了吗？”想起童妈妈写的那张备忘上好像有童百丽每天要吃的药，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奇怪童百丽为什么每天都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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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A' b" N9 w5 K. ]5 ?　　童百丽皱眉，“我才不要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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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1 d& `3 z8 k  W4 G　　“该吃还是要吃。”段玉海挣扎着起来给她拿药，童百丽按住他说：“哄你的，我早就吃过了，你没回来时吃的。你放心啊。”

6 D$ t: f6 m* Y$ r4 P9 Y6 |& e　　他不舒服，既然她说吃过了，他也不必起来。

　　睡着后，好像做了许多梦，又好像一直半睡半醒。夜里，童百丽好像起来了许多回，翻行李、弄头发、打电话、看电视，还出去了三四次。他闭着眼睛却没睡着，清楚的知道童百丽都做了什么。可他又不想睁眼，就这么假寐着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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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u9 w* ?: x) _/ I2 k0 @　　“你起来了？怎么样？药起效了吗？”童百丽坐在梳妆台前转头问他。

  }+ S3 \5 B# f2 c2 B; Z5 L* K　　段玉海惊讶的发现身体已经好多了，很轻松，不像昨晚病得人都要晕过去。他说，“好了，对了，你是不是一晚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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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w4 j3 P; d& ~* U& I/ `8 d　　“我睡了啊，睡得很好。”童百丽奇怪道，“你也睡得很沉呢，推你都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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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M( d! U! {$ W7 `+ B! m8 y# ~) [　　因为起来后的感觉，让段玉海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昨晚真的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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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g, P; W) \* i　　“你昨晚出去了吗？”他问童百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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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也睡得很好，醒来时都六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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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Z7 A- ]0 G9 b/ J  G0 |: u3 \　　两人的时差稀里糊涂的就倒过来了，而且段玉海精神不错，答应陪童百丽出去逛街。但一路上遇到好几个人问候段玉海。刚坐上电梯，开电梯的服务生就惊讶的扶住他：“先生，您感觉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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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谢谢他的关心，紧接着在餐厅，一个路过的夫人看到他竟然喊了声：“上帝！你还好吗？需要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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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C5 w/ `3 U1 z　　童百丽笑得直不起来腰，悄悄跟段玉海说：“是不是你的脸太白了？跟我比起来太瘦了吧？怎么都是问你的？”

0 p+ q% Y- _. I% o0 s& w$ Q& G% f　　他被人一再这么说本来早起的好心情都要变坏了，可童百丽这么一调侃，他就想可能是白人看黄种人的脸色看不准，说：“跟你比的话，我的皮肤确实比你白啊。不但比你白，还比你瘦！”

) B, ~- l' Z7 U! u' S& l/ S0 b! c　　童百丽很生气，点的面包煎蛋火腿都推给他吃，自己只吃沙拉。吃完喝咖啡时，她说：“对了，你最好再吃一次药。”说着就从手包里拿出药盒，“我看看，这个是一天三次，你要是感觉好了不吃也行。”

　　段玉海说：“给我吧，还是吃了保险。”他可不想在异国他乡生病，昨天在浴室冻成那样，他真怕自己感冒了。

, V6 C; M! x3 R. _( N　　吃了药后，段玉海就有些昏昏欲睡，结果坐上出租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睡醒后发现两人竟然又回到了酒店，卧室里的窗帘拉着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童百丽在床头柜给他留了张纸条：亲爱的，看你太累，我就自己出去逛了，中午回来找你吃饭啊。

　　原来他睡着了又被送回房间了，段玉海想不知是不是请酒店的侍者扶他上来的，也不知怎么就睡得那么熟。
) H; }# d+ c0 \( Z3 m- g
, H' Q6 I; o) L+ P　　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肚子有点饿，但却不想吃饭，也不想给童百丽打电话，就坐在床上发呆。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他算着时间童百丽快回来了，才起来去浴室洗脸，当他抬头看到镜中的他时，一时间竟然没认出那是自己。

　　镜里的人眼袋明显，面色惨白发黄，嘴唇干臊无血色还起皮，眼白充满血丝，看起来像是熬了一星期没睡觉。

　　这是他？

" b& b6 n4 Z2 ~7 P# n　　段玉海凑近镜子，不相信这是自己。奇怪，他除了有点感冒，但休息的也很好，还吃了药，怎么成这样了？

　　是……刀白凤？是被她缠着才会这样？鬼是不是会吸人精气？他的阳气被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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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早上见到的人都把他当病人看，谁看到这张脸都会以为是生着重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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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

5 n$ f. D; |: H4 D9 Y& |- w' Z" G; p　　段玉海生怕这样下去自己会没命，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脑子又放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拉回思绪——对了，他要想办法。
, n4 Q. L6 k9 ~8 ^6 G( K
* A& K3 O- i% ~+ B: M　　可身在异国，就算想找驱邪驱鬼的也地缘不对啊。他又发了一阵呆，总算让他想到一个算是有点帮助的地方：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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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B, X0 Y& ?9 K+ ^3 C　　他打电话问前台附近哪里有教堂，前台问他是信天主教还是信新教？段玉海想问哪个驱鬼有用？他没反应过来自己还真问出来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说：“先生，请您稍等——”十分钟后换了个人来接电话，问他是不是需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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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t) C" F4 i　　段玉海说：“我是来旅游的，你们这里有没有深受爱戴的神父？”庙有用不如大师有用！

9 j, V3 _. p7 M% D. s" N" P' Z　　电话那边这次给他推荐了一个人，是距离他们这里八十英里外的一个小教堂，据说那里的神父非常虔诚。“您要去的话，我们可以给您叫车。”

　　段玉海立刻就决定要去，他给童百丽留了张字条，片刻没有耽误的出酒店上了出租车直奔那个教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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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a- B: k% [% \3 }) E　　不久之后他们就远离了城市，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开车的墨西哥人很健谈，两人说着口味不同的英语也能交流，墨西哥人问段玉海为什么去找神父，如果想看教堂，他知道更好更漂亮的教堂可以带他去，还能听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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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就说他最近遇上一些事，觉得好像被魔鬼附身，所以想去找神父化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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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西哥人没有嘲笑他说的魔鬼，反而深以为然的说：“先生，你这样做就对了！人总是会遇上魔鬼的，它们总是跟在好人身旁，引诱你堕落！”

( U, Q/ R  U8 m. h+ ?# Y　　可能面对的是一个异国的不认识的人，语言又不通，段玉海鬼使神差的说：“我的前女友几个月前死了，我认为缠住我的人就是她。”

. y( D& _2 c7 e+ ~) I　　“上帝！这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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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害怕……因为我在她去世后没多久就结婚了，我猜她在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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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H* d8 z* r5 Q6 @　　“这真的很可怕，先生！”满脸大胡子的司机从前面扭过头来说，“你必须小心！女人的怨恨能引来恶魔！”他不停摇头，“你真悲惨，先生！但愿神父能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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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个司机迷路了，他带着段玉海转了几个小时后不得不停下来在路边的一间咖啡厅吃饭，段玉海请他吃了汉堡后，他诚实的说：“先生，我没来过这里，我认为最好还是我把你送回酒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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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j8 q& L0 n. W　　段玉海也猜到他们可能迷路了，他有点后悔不该跑来找一个陌生的教堂，其实城市里的教堂就很好。

# M. C2 M! _- N$ l3 h+ b　　“好吧，你送我回酒店。”

　　墨西哥人很高兴，立刻把他送回了酒店。

　　段玉海回到房间，童百丽还没有回来，他想该问酒店附近最近的教堂在哪里，可坐在沙发上后就懒得动了。

　　酒店打电话来问他是否要在房间用餐，餐厅今天有很新鲜的北极贝和寿司，他猜这是把他们当成日本客人了。他说：“不用，我在房间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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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D6 p4 U  C8 |　　他一时想不起要点什么，就要了牛排和意大利面，因为这是提起西餐后让他最有印象的食物，他还要为童百丽要了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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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餐的侍者担忧的对他说：“先生，一个小时后我来收餐具可以吗？您可以把餐车放在走廊里，如果您需要叫医生的话，也可以吩咐我。”

　　段玉海猜自己的脸色一定变得更糟了，他摇头说：“不用医生，你知道附近最近的教堂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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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4 s8 p/ ?/ e3 f# D1 o) a+ ~9 B　　侍者更担忧了，他再三问他真的不需要医生吗？酒店里就有医生，很方便，被拒绝后嘀咕道：“教堂可不会治病！”然后还是告诉了他教堂的地址。

　　段玉海发现自己还是懒得动，就算知道教堂的位置了还是不想动，他说：“有圣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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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需要给您拿一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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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R$ U! x# S" F　　“好的，谢谢你。”

　　侍者从客厅的书柜上拿出一本圣经给段玉海，想了想还把自己脖子上挂的十字架一起给他，“如果您需要，这个我可以先借给你，这是我从神父那里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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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感激的接过来，发现侍者的神情更复杂了。侍者问他：“先生，您真的不需要医生吗？您的脸色看起来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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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g% @% _3 `　　“谢谢，我不用。”段玉海抱住圣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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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2 y: z' V& H0 c1 C　　侍者出去，实在忍不住跟领班说：“那个日本人很奇怪，病得那么重却不要医生要圣经。”

　　“那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他们是来度蜜月的，但妻子一直不回来，也不管丈夫。”领班摇头说。

9 h' o2 D, k# u. E9 Q　　“我很担心。”侍者说，“万一他病倒在酒店怎么办？”

　　领班说：“我知道了，我们多注意一下，等他妻子回来，我们劝她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段玉海抱住圣经，他从来没读过这个，此刻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有用没用。他翻开读起来，不知读了多久，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发抖打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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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6 C: g* S. f% [9 q　　他打开行李箱，却发现药都是重新分装在药盒里的，他分不出哪个是治感冒的。幸好早上童百丽让他吃过几颗，他找出来后去倒水，发现送来的餐点还一口没碰，正好他喝不惯这里的自来水，就倒了一杯凉透的咖啡来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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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把咖啡杯端起来，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脚，他顺着脚往上看，是刀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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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h% z2 ]8 ?* Z. _6 i　　她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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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U$ c3 `. H7 U" H. H4 d　　“啊！！！”段玉海扔掉手上的咖啡，从沙发上翻了过去，此时门被敲响了：“先生！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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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扑上去打开门，跟侍者撞了个正着，他推开侍者就往外跑。侍者被他推倒在地，看他慌不择路，连忙追上去，“先生！先生！请您冷静！”

　　段玉海先是跑到电梯前，可电梯总也不来，他就转身跑向消防通道。侍者在他身后追，看到段玉海连鞋都没穿，也不敢追了，赶紧回去打电话：“喂！1204号房的客人好像有问题！他在房间里大叫！冲出来后光着脚从消防通道跑下去了！”

　　“你冷静一下，慢慢跟在他后面，看他跑到哪一层了，我这就叫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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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K) j: M1 O% \2 `　　侍者心惊胆战，心想中国人没有枪，不要怕，他走到消防通道处，朝下看什么也看不到，朝上看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向上跑的，只好再回去打电话，“对不起，我已经追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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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去看监控了，警察一会儿就到，你要记得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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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q2 A$ \$ ^3 h' s* J( \　　段玉海不知自己跑到哪里，他只知道自己躲了起来。

4 N- t& T( \* m& ?$ I$ d# p　　刀白凤真的缠上他了！她真的会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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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g* C! a  Z& k( q　　他不知道躲了多久，几束手电筒的强光照着他，找到他了。“先生？您还好吗？您需要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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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 G8 ]6 P( V1 Z9 o　　段玉海反应过来，有人了！他沙哑的说：“我在这里……请帮帮我……”

　　“先生，请您不要激动，我们这就过去，请您不要站起来，手放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谢谢您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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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u$ N2 q　　然后走过来的是一个警察，他站在段玉海面前弯腰低头仔细看他，然后一手按在腰上，一手伸过来：“先生，您能站起来吗？”

4 `: }- P1 e. X2 i5 H3 S　　段玉海抓住他的手，他蹲下来，另一只手仍然放在腰后，“您慢慢站起来，慢慢跟我走，别紧张，放轻松，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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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Z+ N' g8 f　　段玉海顺从的跟着警察走出来，发现面前竟然有很多人，有酒店员工、保安，还有另外两个警察和童百丽。

1 [" R6 K! p8 A& _/ v　　童百丽正在跟酒店的人吵架：“胡说！全是胡说！我的丈夫没有生病！他只是心情不好！跟我吵架了！就是这样！不许你们造谣！如果再让我听到，我会控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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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04
第 82 章 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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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后知后觉的，直到被警察和酒店侍者送回房间，听童百丽跟他们在客厅争吵时才发现，原来他刚才的反应被人当成了疯子。也就是精神不正常的人，这让他格外沮丧，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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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在客厅里肯定的说：“我的丈夫很正常！非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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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士，如果你能确定的话。”一个警察说，另一个警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便携药盒，拿起来晃了晃，“女干，或许你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疯子，那就有可能是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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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8 l* c' A4 _$ E0 p9 j4 y1 r- ^　　童百丽上前一把将药夺过来，“那是我的药！”

, X+ P# |7 X% j' L2 p& {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士，我们并不想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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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经理此时上前叫住两个警察，“先生们，先生们，请过来……”他把两个警察拉到一旁，“如果我们的酒店发生这种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丑闻。”不管那个中国人是疯子还是瘾君子都不行，因为他们酒店每年接待的客人中有大半都是来自中国，他不能让客人们留下这样的印象，所以他必须要保护客人的名誉和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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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C& l1 W6 z# E& n　　经过这位经理的努力，两位警察答应不控告此事，但需要这位女士和她的丈夫做一个保证，保证没有进行违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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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0 x- B+ Y　　“为了你们酒店好，让他们快点滚！”警察悄悄说。

! p" p0 Y4 s/ O9 W/ s3 \9 {　　经理说，“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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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得到了经理的通知，希望他们能换个旅馆，或者——“您的丈夫可能是不习惯外国的生活，时差或饮食之类的，看他这么可怜，女士，或许你需要重新考虑您的旅行计划，毕竟爱人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你们说，这种酒店我也不想再住了！”童百丽大声说，经理立刻表示马上就能办理退房，还问她需不需要订飞机票。

8 W( e9 z0 |( T4 `8 k: }  K/ a. o　　段玉海一直躲在卧室里，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让他感到丢脸了，所以他不愿意出去面对那些外国人的鄙视。

　　童百丽进来后，他说：“他们走了？我们可以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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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马上走！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童百丽搂住他说，“亲爱的，我相信你没病！全都是他们在瞎说！”

　　“你真的相信？”段玉海突然非常感动，他过去对她没多少感情，只是认为她比刀白凤更适合结婚，但经过刚才后，他觉得童百丽才是真正爱他的人。

1 g) w+ \8 r" |+ H! x+ R　　“嗯！”童百丽说，“我们这就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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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到机票后，童百丽和段玉海就准备回国了。还有八个小时他们就要坐上飞机，童百丽开始收拾行李，但她总是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换来换去，结果就是越收拾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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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的心情也不怎么美好。虽然解决了酒店和警察的怀疑，但真正的问题还在，刀白凤还在跟着他。只有解决了刀白凤，他才能真正安心。

6 {# ^% r5 i& t2 M4 i$ a, G　　等他回过神来就吓了一跳，他们的四个行李箱全都打开了，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放得到处都是。“你在干什么！”他大声说。他从没这么对童百丽说过话，不过在刚才确定了她的心意后，他觉得自己也不必对她那么小心捧着了。

　　“我在收拾东西！”童百丽自己看起来也很乱七八糟，她右手拿着一个包，左手是两件衣服，胳膊上和肩上也搭得有衣服裤子围巾什么的。

6 Y: \, p' C/ H8 ?2 u& U5 l　　“有你这么收拾的吗？把拿出来的东西装回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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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整理一下嘛！”童百丽大叫，声音尖锐得让他头疼，他一下子就没有兴趣继续跟她吵了。

　　“你不要大叫！声音小一点！走廊上的人都听到了！行了行了，你收拾吧。”段玉海去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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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在卧室里摔东摔西的整理行李，段玉海心想也不必去管她，最后不管收拾成什么样，把东西都塞进四个行李箱就行了。

　　本来最后的八个小时他们可以轻松一点，但房间里乱成这样，让人看到就心烦。段玉海回忆后发现自己这一趟只看了机场和酒店，别的哪里都没去，这也太遗憾了。

　　“我去咖啡厅坐一坐。”他对卧室里的童百丽说，见她像没听见一样，就自己拿上钱包出去了。

! `5 \# e8 i5 f4 E　　咖啡厅在酒店的第十九层，窗外有着很美丽的城市景色。段玉海点了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坐在窗前欣赏风景，这是他几天以来最轻松也最像旅行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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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此时身体也不难受了，也看不到刀白凤，真是太好了。

4 Q( @3 l4 k$ s　　这时有个白人女人来搭讪，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言行中透露出暧昧的信息。这个女人足有五十多岁，老皮老肉，看起来十分像美国电影中的保姆，身形庞大。她浓妆艳抹，在段玉海面前骚首弄姿，摆出等他追求的架势。

( f/ S. K% Z% M  A; F　　段玉海好笑，不知这寂寞的白人女人用这种手段勾搭了多少来这里打工的移民，看到他就以为能轻松上手？他也不拒绝，高坐钓鱼台的看这女人的丑态来作乐。看她在他面前摆出种种条件，暗示她的房间号码，说起她在乡下的农场，说起她的年轻情人以证明她还是很有魅力等等。

　　侍者来换过两次咖啡，对他们这一对组合不免投以惊异的注目，咖啡厅中其他的客人也不乏对他们这桌好奇的人，这让段玉海渐生烦意，好像他也成了笼中的猴子任人观赏取乐，就拿起账单示意侍者买单。为了对这个女人表示他并不是缺钱而愿意卖身的男人，他将两人的账单都付了。但这好像给了这个女人更糟糕的暗示，她竟然在他起身后，也站起来挽上了他的手。

/ }) o) x) \5 s* G+ S　　这下连侍者和客人都认为他们已经谈好价钱，准备回房间了。

　　段玉海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闹起丑事，勉强陪这个女人走到咖啡厅外，他才抽回手说：“感谢您的青睐，女士，请原谅我不能相陪了。”

　　这位女士显然不明白，还要去拉他，他只好露出恶相，“请您不要再骚扰我了！您的年龄和我的母亲一样大！实在不是我心仪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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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发了疯，愤怒的用脚踢他，用手包打他，一点也看不出风度来，段玉海实在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这个女人竟然能转脸就变成泼妇，难道此时她不应该羞臊的赶紧离开吗？她就不嫌丢脸吗？简直比农村的大妈还不要脸！

' p6 h# L" H0 J) ?& J$ m　　段玉海只想一会儿侍者就会过来阻止她，但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打了好几下都没有人来，他却不敢还手，之前才被警察认为是疯子，他又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根本不想进警察局再体会一次歧视。没有办法，他看到旁边就是消防通道，只好躲进去，结果那个女人也追进来，竟然一脚把他给踢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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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滚下楼梯，浑身疼的厉害。那个女人没有再追下来打，可能也怕他受伤太重被他追究，她逃走后，他躺在地上许久都没能爬起来，断断续续的叫救命，也没有人听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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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段玉海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委屈加恐惧让他更加难受，爬都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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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8 V: s# I7 `　　他只希望能尽快有人找到他，发现他。

7 j  `( O6 t4 I" {' e9 j　　百丽……百丽一定会来找他的……

$ [5 N5 L5 E7 b0 t　　他在地上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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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3 H% a7 o' ?% w) a! E　　这时面前又出现了一双腿，他抬起头，是刀白凤。她穿着夏日的套裙，连有些长的额发都跟生前一模一样，他还记得刀白凤最后一件跟他说的事就是想换个理发师，现在这个手艺越来越敷衍，还总是推销东西和服务。

* h4 |- c- Z* E3 A& q: q3 x8 @- i, a　　“白凤……”他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可能是此时此刻并没有旁人，他又实在太倒霉，便不顾脸面起来。“白凤，你看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要害我了好吗？”他往后缩了缩，还是不肯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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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N" M3 Q　　刀白凤蹲下来，向他伸出手，他吓得眼泪更多了，“白凤，你饶了我，等我回去后一定把钱都给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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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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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就说：“我也爱你！”——你真的爱我？段玉海用力点头，不停点头，生怕她不相信就要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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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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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c) d' O/ S$ w$ O　　段玉海挤出一个笑，好像很欣慰很高兴，还强抑住害怕去抬头看刀白凤泛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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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s" f; f! Y# I% J1 Z　　——你信不信我？

1 x& W, B1 @' j1 `2 J" u2 U　　段玉海：“相信，我只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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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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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5 Z& T1 g& y7 u1 G　　段玉海继续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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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不知过去多久他才被酒店的清洁工发现，直接被送回了房间，医生也被叫来了，怀疑他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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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没有嗑药，但医生大概是受到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建议他暂时不要再吃任何药片，“是的，先生，我知道，我明白，但你要知道，为了您的健康，请不要再服用任何不明的药物了，这是为了您好！”除了这个建议外，那个医生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

　　段玉海气得发疯！他病得那么重！从住进酒店的第一天开始就感冒了，还有疲惫，压力大等等搞得他这么严重，而医生竟然就听信酒店侍者和警察的怀疑就认为他这都是嗑药引起的！不负责任！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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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让他生气的事就是童百丽在他离开后一直在整理行李！房间里还是乱得不像话！侍者们把他送回来时竟然连个能放下他的地方都没有。沙发、床都堆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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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K7 N. e8 ^1 e: e　　当然，童百丽也没有发现他失踪的事。

5 {8 v& {  H- i7 p8 q　　而且他们回到房间后没多久就必须出发去机场了。

! j# ~/ B% z/ C2 b0 V7 h4 _8 a: f　　童百丽好像也丝毫不在意他被人抬回来，只关心行李，听侍者问什么时候准备车时，她生气的大叫：“我的行李还没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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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W1 k: k/ k　　段玉海被医生气得半死，只想赶紧回家，至于在家里的医生不至于认为他嗑药，会给他好好看病，开一些管用的药。

　　“我们要赶飞机，快点把行李装一装，赶飞机要紧！”他气童百丽搞不清轻重，对侍者说：“请帮我们叫车，十分钟后出发，谢谢！”

: c' Z) q% ]# g3 K, Z　　侍者出去后，童百丽却不肯收拾行李，段玉海说：“我们已经定好机票了！”要赶飞机回家的急迫让他的一身病疼都不见了，他现只盼能早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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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0 B" b+ F# e　　“我的行李还没收拾好！机票退掉好了！”童百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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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都不相信这话是从童百丽嘴里说出来的，“你在开玩笑？我们要赶飞机啊！酒店已经退房了，不上飞机我们要睡大街的！”

　　“反正行李没收拾好我哪都不去！”童百丽对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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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Q: J2 {7 r9 ?& k5 D: B; }　　段玉海不管她，自己去收拾行李，不管什么都往行李箱里一团，塞进去就行。童百丽不愿意，他在前面收，她在后面给他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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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0 g: O7 m* U- ]　　“你别闹了！”段玉海对她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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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百丽却像小孩子一样噘嘴看他，就是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收拾行李，软声软调的说：“让我来收拾，我能收拾好，收拾好就能走了！”

　　“飞机不等人啊！”“等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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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5 h3 @; ]4 t# f　　他都怀疑童百丽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前台打电话通知出租车已经到了，要不要帮他们拿行李下去。可行李箱一个也没装好，段玉海没办法，只好请他们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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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等了一个小时，前台不但打电话来催，还有侍者上来看他们为什么还不下去，但进来一看就傻眼了，屋里两人好像在吵架，所有的行李都铺开在房间中，根本走不了。

" m* }8 x4 \8 m0 y　　最后前台打电话说出租车不能一直等，已经走了，还有他们的房间已经到时间了，下一波客人马上就要入住，请他们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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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0 ~9 V- y  A  V1 I/ f  _; b1 U- X　　段玉海对童百丽吼：“你是不是有病啊！现在飞机已经误了，出租车走了！酒店也不让我们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甩开童百丽的手，转身去卧室收拾自己的行李，“你不想走我走！你自己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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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对着童百丽，蹲下来捡自己的衣服，后脑勺突然一阵激疼！雷鸣像在耳边炸响！整个脑袋都被震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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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9 y7 T/ d+ m  Q　　当他倒在地上，眼尾扫到身后是童百丽举着床边脚凳。她用这个砸他？为什么？

: ]/ \- r8 S# z& A　　然后他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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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08
第 83 章 两个女人

4 O( T! Z1 T6 w/ }* s8 K+ P　　从昏迷中醒来，段玉海惊恐的发现他竟然好好的躺在酒店的床上！

　　枕在柔软的枕头上也不能掩盖他后脑勺被狠狠击中的剧疼，醒过来后痛感仍在，抽痛中还能感觉到湿润的头发和浸湿的枕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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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有血吧？为什么他不在医院？

　　卧室中很昏暗，床上和地上还散乱的放着衣服，这仍是那个酒店房间。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段玉海僵硬的躺在床上，眼珠四处转，不敢发生声音。

　　这时，浴室的门推开了，他惊恐的转动眼珠，是童百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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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o3 R6 q2 p& y( f6 K　　随着浴室中冒出来的热气，她穿着浴衣走出来，神情竟然无比自然，看到他还高兴的扑到床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你醒了？你睡着以后，我跟他们说，他们就让我们继续住了，你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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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9 M" ~- c+ W　　段玉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脑中疯狂转动。现在的情形不对。外面都是外国人，而他行动不便，童百丽的反应也很不正常。他迅速判断出目前不能再激怒童百丽！

　　“好。”他说，“我口渴，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好！”童百丽跳下床，很快给他倒了一杯水，水竟然是热的。她说：“我跟他们借了个热水壶。”

　　段玉海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有意一皱眉，装做糊涂样说：“啊呀，我的头很疼，打电话叫医生来吧。”说完他就不安的观察童百丽的反应。

　　童百丽说：“医生已经来过了，他们说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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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z5 j' N7 Q7 {7 g　　说谎！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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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I% `$ }1 e! p0 }　　段玉海更不敢刺激她了，心里也开始怀疑：童百丽是不是不正常？哪有因为赶飞机的口角就拿脚凳打人的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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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就好，我很困，想睡了。”段玉海装做要睡觉，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儿又睁开说，“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他想让童百丽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偷跑或打电话给前台叫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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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N: j1 d& ^% F; V　　童百丽摇头：“行李箱还没整理好呢。”她笑嘻嘻的，“你不是还为这个生我的气吗？我很快就能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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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顺着她说：“是吗？我都想不起来了，头很疼，我睡一觉啊。”然后就装睡不理她了，听童百丽坐了一会儿，真的转身去收拾行李了，她在几个房间里转来走去，声音不停，段玉海心里着急，却只能装睡，后脑勺上的疼痛倒是帮了他的忙，让他不至于真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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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G% H) q* U9 \" X! `　　在疼痛中，段玉海拼命回忆童百丽的事，这么一想倒是事事都是疑点。比如，童百丽年轻漂亮，学历家世都不错，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呢？之前他也认为他们俩人很般配，现在男人比女人好找，他学历不错，工作很好，长得也一表人材，配童百丽绰绰有余。但此时将两人条件对比，不得不承认童百丽找像他这样的那是很轻松，找比他更优秀的也不难；他想再找童百丽这样的就不容易了。这就有问题了：童百丽家干嘛找他？两人谈恋爱时还好说，他突然要跟童百丽结婚时，为什么童家比童百丽更积极呢？

& S$ x$ P4 T# K　　童百丽是不是有问题？

% L: h7 K2 X/ H- c0 j: q. B7 {　　两人结婚以前从来没住在一起过，约会也只是去吃饭看电影，想旅行都被童家拒绝，而他也因为有刀白凤的缘故不敢做得太明显。他本以为童百丽答应结婚是因为她太年轻想事情简单比较好哄，他当时还想这样蠢一点的女人才好，如果是刀白凤，肯定会问他很多比如两人结婚后房子怎么住，双方父母怎么照顾，孩子是今年生还是明年生，家庭计划是什么等等，听到就让人累得不想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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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段玉海的脑子里，刀白凤和童百丽成了两个世纪难题，让他百头千绪，之前以为这个好，所以想跟那个分手跟这个结婚；现在又发觉这个好的可能是残次品，那个却早早死了还来缠他。既难过又伤心，委屈更害怕，只想两个女人都不好，早知不听父母的，不该早早结婚，多考虑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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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v% n% e0 S& l3 T2 U　　现在他落在童百丽手里，不知她是真疯假疯，他脑袋后面的口子却是真的，这里语言不通，父母不在身边，想去医院警察局都不知道路，真是落到绝境了。

  ^$ z: J' x( z+ G5 ~5 Y% A7 c　　想来想去，只能是趁童百丽不注意的时候逃出房间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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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C3 S% m/ r　　童百丽好像专心收拾行李，自从段玉海看她是精神病后，对她收拾行李却越收拾越乱就不奇怪了，他忍着疼，偷偷从眼皮缝里盯着她。说实话，如果不是被她敲了脑袋，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有病的人。看她只穿内衣，光着两条大长腿在房间里像羚羊一样跳来跑去，实在是个美人。叫段玉海又可惜起来，这个妻子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倒觉得两人真可做一对恩爱夫妻。可惜她有病，等回了国头一件事就是瞒着她家里人跟她离婚。不然精神病生个小精神病，他的孩子也要被她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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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6 N% p3 Y7 e& t　　段玉海又想起他这几年攒的钱全都因为结婚花光了，实在叫人不甘。童家把个有精神病的女儿嫁给他，理当给他赔偿。若是能叫童家父母赔些钱出来就更好了。

1 `3 \! d7 L9 J1 c" L4 a$ C/ r0 m　　他算着时间，看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房间里的行李箱仍旧乱糟糟的，他清了清喉咙，叫童百丽过来，“你饿不饿？我躺在床上也不能陪你去吃饭，你要是肚子饿就自己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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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 a; h3 S, B2 W1 `　　童百丽的眼神在一瞬间好像充满对他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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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 w8 H2 O9 L; Y. j# S* D　　段玉海马上警醒过来，自从把童百丽当成精神病，他不自觉的就开始把她当成没脑子的蠢货了，刚才那话说的太明显了！

　　正当他焦急担忧该怎么弥补时，童百丽突然扔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是啊，我都饿了，那我先去吃饭了，亲爱的。你要是饿的话，就叫房间服务吧！”说完，她还特意把拿到客厅去的电话机给他搬过来，放在床上。

　　段玉海怕这是她故意做出来的假相，竟然不敢打电话，反把电话推到一边说：“你把它拿走吧，放在床上我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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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3 q; Y) F/ E* _' r. I' E. P　　“哦，是啊。”童百丽果然把电话给拿回客厅了，段玉海见猜中了，更加紧张。童百丽趴在他身上亲了他一口，“亲爱的，那我去吃饭了。”她转头钻进浴室，又是化妆又是换衣服，打扮得光鲜亮丽才出来，提着小包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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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等了又等，生怕这是一个陷阱。好半天不见动静，他一个骨碌滚下床，衣服鞋都顾不上穿，扑跑到客厅，拿起电话，里面竟然没有声音！电话线果然被她拽断了！无限恐惧袭上心头，段玉海直接冲出门去！

　　走廊里亮堂堂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经过。段玉海冲得急了头有些晕，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分清方向，往电梯那里跑。

　　他按下电梯键，电梯便一层层升上来。他突然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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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上来的是童百丽呢？

+ o, Q6 R# U7 E3 b　　他转身舍弃电梯，冲向消防通道，打算走楼梯下去。

　　通道中灯光有些暗，但好在有人上下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住在23层，要下到一楼可不容易。他拼命往下跑，一边仔细听着有没有人追上来。

　　他记得自己今天就摔下楼梯了一次，又被童百丽砸了脑袋，跑了一会儿就开始头晕目眩，可他又不敢不跑，慢慢的只能抓住扶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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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当他发觉时，刀白凤已经跟在他身边了，跟他并排下楼。

　　“呼……呼……你跟着我干什么？”段玉海在生死关头也不怕了，还敢开口问她。

　　刀白凤转头对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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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我娶了个精神病是不是很得意？”他说。

　　刀白凤笑得更开心了，让他知道她真是这么想。

: P7 J/ w' \0 O' G8 F. u　　“你们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段玉海想报复看好戏的刀白凤，说：“从工作后你就变了，越来越势力，越来越看重钱。我跟你说我妈让我们结婚，你就说还没有房，结婚后要生孩子，两人都需要先存钱什么的……”他这话积了很久了，“没房就不能结婚吗？你就是嫌我没钱。我妈说她到时来给我们看孩子，你也说不能让老人累着，到时钱存够了可以自己请保姆，不就是不想跟我父母一起住吗？你以为你话说漂亮了我就听不懂了？”

　　刀白凤的脸色渐渐不好看了，他虽然感到害怕，却说的更多了：“你知道童百丽比你好在哪儿吗？她就好在我说什么，她听什么。她不像你有那么多理由，那么多话等着我。你以为你聪明？傻！我就算这次跟童百丽离婚了，等我下回结婚，找的还是童百丽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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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泄完之后，他又害怕起来，又开始求饶说软话：“你知道我现在也很惨吧？童家这么快把童百丽推给我，就是因为她是个神经病！童家早知道这个，才这么积极让我跟她结婚！听说神经病是不能离婚的！这是打算把我跟他们家的女儿绑在一块，让我养她一辈子啊！他们想得太美了！等我回去后，一定要申请婚姻无效！只要让人给童百丽鉴定一下，确定她是精神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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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x9 p1 p1 D! ^3 O* \- i; i　　刀白凤向后扭头，转过来对他做口型——快跑。

5 i0 T7 P9 \  e/ t6 ^  z: ^　　这时段玉海才听到身后传来很快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童百丽发现追上来了！

+ J9 g- F# w+ `  C0 V' W　　他赶紧加快脚步！连滚带爬的往下冲！恨这楼怎么这么高！怎么还看不到人！

, g) Z0 G1 z/ J, _# T& I　　他头晕眼花，双腿无力还老绊在一起，追上来的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越来越快了，越来越近了！甚至他一抬头都能看到童百丽的裙子边在楼梯缝间闪现！

: Y  ^. j* ^/ P3 w, G9 [　　刀白凤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害怕的向她求救：“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还爱我吧？你救救我啊！钱我还没有还给你爸妈呢！你救救我！我回去就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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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Y6 l& O3 ~4 y( p& {　　刀白凤看看他，伸手给他——来。

) B; g0 X% v0 _6 a% y4 x4 H　　段玉海害怕的摇头，腿更快了两分，可跑两步就没力气了，眼看就要跑不动了，上面已经快追下来了，他问刀白凤：“你不会害我吧？”刀白凤摇摇头，仍然把手伸给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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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看快要追上来的童百丽，到底把手伸给刀白凤了。比起会用脚凳砸他脑袋还可能是神经病的童百丽，他更相信从来没害过他的刀白凤。

　　他的手放在了刀白凤的手中，奇怪的是并没有握住什么，只是一把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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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刀白凤却开心至极的笑起来了，转眼就消失在空气中。

! ]  w( @: c- ?1 o, Y5 q　　段玉海惊呆了！正发愣中，童百丽冲出来，出现在他眼前：“追到你了！”开心的就像在玩抓鬼游戏。

$ E7 w6 h4 g. X, J4 G　　看到童百丽扑上来伸手要抓他，吓得段玉海：“啊！！！”惨叫一声后挥开童百丽的手，扑下楼梯。

$ q- s! }% v# r2 K$ G# j' c　　恍惚中，他感到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托了他一把，让他在楼梯上翻了个跟头。

/ S& r7 A9 h5 |% H& }' {　　耳边只听到咔的一声脆响，脖子像抻着筋或扭了一下一样，转瞬间黑暗就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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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19
第 84 章 让人吃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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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准时在周一到了公司，虽然只是离开了三天，感觉却像走了很久，埋头工作了一上午之后，他想起秦青给她打了个电话，竟然意外的没有接通，他猜测是不是手机没电或者没有充值，给她打了一百块钱的电话费，再打还是接不通就发了个信息：怎么打不通你的电话呢？在忙什么？

4 {8 R  m* j6 `, i: i2 R　　中午跟同事吃饭时回答着回家的种种忙碌，家乡也在外地的同事嘴里说着：“回家没能好好休息，这么累啊。所以我都不想回家。”可从表情上看却是羡慕方域能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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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2 v- a+ @　　“是啊，很累。”方域说，“朋友们都结婚了，觉得自己好像掉队了。”

　　“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还在上大学，真让人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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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今天怎么的没回电话。”方域说着又打了一个，仍是无法接通，信息也没有回复。他进入秦青的微博，发现她的微博最后一条信息是昨天上午8点，没有文字，只有两张照片，像是随手拍的人，但却不像她的朋友，旁边的景色也很奇怪，不是城市，倒像是乡村。

　　下午方域又给秦青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顺着秦青的微博往上翻，发现原来她跟同学去旅行了，但周一上课了还没回来这就很奇怪。如果是别的同龄的女生，玩得忘了上课不奇怪，但秦青不会这样，很难相信以她的性格会故意逃课。

　　下班后，方域拐到杉誉大学，他知道秦青的寝室在哪里，可并不认识她的朋友和同寝室的人，只好打电话给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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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Z4 J7 e1 K2 {) l# _0 f* A/ G　　“我不知道。”秦城说，“我给你问问吧。”秦城进班集群，悄悄问了秦青同寝室的女生。女生说：“不知道啊！她今天没来我还很惊讶呢，知道她要去旅游，不过是跟外系的人一起去的，去哪里没听她提过。你怎么问这个？”好像很感兴趣秦城和秦青的关系。在秦城变成花花公子后，他前面的女朋友秦青也被人翻了出来，可是两人从那次事件后就再也没有交际，于是也没有形成流言。现在秦城特意来问秦青为什么没来上课，让这个女生突然嗅到了暧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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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的性格已经变得十分冷淡，他现在还是对学业前途之类的事毫不在意，支持他留在学校按步就班的原因是父母，他不想再让父母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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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对女生说：“你想多了。”然后就不理会女生的追问了，告诉方域：“她寝室的人说知道她跟外系的人去旅行，但去哪里不清楚。我再帮你打听一下告诉你。”

; x$ B1 p1 y3 N# Q　　方域：“谢谢。”挂了电话，方域犹豫要不要给秦青父母打个电话问一下，不想没等他打过去，秦妈妈已经打了电话来，“你知道秦青在哪里吗？她今天没上学。”辅导员发现秦青今天没上课就打电话给秦妈妈了，秦妈妈以为秦青是跟方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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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U8 d5 x$ J2 e  I# |) Q5 F　　方域马上说：“阿姨好，我也联络不上秦青。听同学说是跟外系的人一起去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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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知道女儿去旅行了，还知道他们是去哪里，但以为应该已经回来了。她说：“她跟三个同学一起去山里玩了，不过也该回来了啊。你没有一起去？”她以为方域是一起去的，当时还不太高兴，但此时听说方域没去更担心了。方域毕竟是个成年人。

　　方域问是去哪里，那三个同学的电话多少，秦妈妈给了他说：“我这边也打一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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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f1 ?' ~. f' E9 p$ {7 u　　知道秦青的去向后，方域多多少少放了心。还有另外三个同学，四个人出事的可能性也小。他搜了一下他们去的地方，通渠县，看不出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可能就是去同学家乡吧。

　　周二他又给秦妈妈打了电话，秦妈妈好像在车上还是哪里，匆匆跟他说现在有事没办法说，等安顿下来再给他打回去，他想问秦青，秦妈妈说：“她在哪儿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是去接她回来，等她回来后你再跟她联系吧。”

5 X; e1 W8 b) w# u4 t% T" y$ Y) g　　电话挂了之后，方域又给秦城打，秦城说秦青还没来学校，跟她同行的是同一个研究小组的人，“名字都问到了，也都不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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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Z# [& I! ~% D+ H　　问来问去也问不出更多了，方域说：“谢谢你啊，等她回来我再找她。下回一起出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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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手机坐在屋里，方域深深的叹了口气，已经晚上八点了，他还没有吃饭。虽然还是不知道秦青去哪了，但打听不出来他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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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8 [/ ]$ q. y7 f1 y& J/ L　　周三一天他都在想着秦青，心里越来越不安，电话没有再给秦妈妈打，秦青的手机还是不通。下班时手机突然响了，他顾不上看名字就接起来：“我是方域。”

　　“方域！段玉海出事了！”电话是梅干打来了，方域吃了一惊，“他出了什么事？不是刚结婚去度蜜月了吗？”

3 y0 Q$ G' o- R; B; j0 R1 c　　“段伯母接了电话，说段玉海在蜜月酒店里摔死了！他老婆被当地警方收押，亲家父母都已经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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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听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等，怎么发生的？”

. f+ j: x# J0 i+ l- n　　“哎呀麻烦死了！段伯父听完就进医院了，段伯母急得要上吊没一点办法，通知她的人是当地大使馆的，说段王爷有吸毒的可能，现在当地警方怀疑他们夫妻在酒店吸毒，致死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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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毒？”

　　方域几乎以为他在听另一个人的事，就像面前的人突然撕下画皮，变成了鬼。“你等等，段玉海吸毒？他吸吗？”

2 W/ k1 j* d2 `, f　　“我怎么知道？”梅干骂，然后长叹一声，说：“段家现在是抽不出人手来了，他们亲戚也住得远，没几个愿意帮忙的。亲家那边走的时候话说的很不好听，段伯母也不敢指望他们，儿子死了，好歹要把尸体带回来吧？段伯母哭着来求我，我一个人也……方域，你以前也出去过，能不能……请个几天假过来帮帮忙？可能还要去那边一趟，我记得你有护照，可以直接出去吧？钱的话段伯母愿意出钱，要不咱俩跑一趟？确实是没办法，不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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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Q* _( R2 N) V  h　　他们这一群同学中，一个梅干，一个方域，都是关键时刻能靠的住的人。段家的事一出，梅干义不容辞的就伸了手，可他一个人也没长三头六臂，找了几个同学都说能去段家看看，送点钱，真愿意帮忙的就没了，现代社会谁顾得上谁？

　　梅干只好给方域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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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想了想说，“我的女朋友也出事了……”人联络不到，没有回家没有给学校说话，秦妈妈语焉不详，这都表示秦青肯定也有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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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6 u! s, B3 N　　梅干就叹气说：“你要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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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这就过去。”方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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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G. w4 ~* ]6 A" t$ _1 @　　“你女朋友不是……”梅干不忍心让方域丢下女朋友过来，“要不我一个人去也行，先搞个旅行签也要不了几天。”

" y- z* T+ n: Y, b0 ^! N! O　　“这边我也帮不上忙，我今晚就坐飞机过去找你。”推已及人，方域能想像段家父母现在陷入了怎样的绝境，唯一的儿子死在异乡，死因不明，明明刚刚结婚，现在喜事变丧事，二老会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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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 z9 H0 Q+ @/ i　　他本以为对秦青的感情如细水长流，初时的感动，之后知道她的秘密时开始替她担忧，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突然有了阴阳眼会多害怕？由怜生爱。方域知道自己的性格如此，会喜欢上秦青并不奇怪。但这次她突然失踪，他才发现感情已经变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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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J: n. d3 z& W+ ~) [　　他不想呆呆坐着无所事事，只希望自己多帮别人一分，这份福报能投到秦青身上，让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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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Y0 Y1 [% y: p* y& h5 c  c　　方域当晚就给公司请假，坐飞机回到家乡。他下了飞机打电话给梅干，梅干说：“我在段家，你直接过来了。”

/ s6 }* p8 _1 \: T　　方域打了辆出租到段家，梅干给他开门：“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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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c1 ]0 ]4 t3 I# ^. ?: ?　　段家只有梅干自己，“段伯母在医院，段伯父离不了人。”屋里弥漫着烟味，茶几上是各种证明材料和吃完的快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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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需要段伯父和段伯母的授权书，我还拿去公证了一下，还有我自己的证明文件。”梅干已经两天没回家也没睡觉了，胡子拉茬的。他说：“我给大使馆打了电话，那边知道的也不详细，报警的是酒店，童百丽当时就被警察带走了，童家人过去可能会保释她。现在的麻烦是对段王爷的控告，说他藏毒吸毒，可能酒店也会告他们。”

9 v6 b" e! V6 @, D% K　　“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方域还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他留学时可没跟警察局打过交道。

　　梅干说：“我口语不灵光，这是警察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电话，你打过去看能不能问清楚点。我们是在本地找个律师带过去，还是到当地再找律师？”

' V! [$ u2 H/ _, o5 N　　“律师找当地的好，可以先咨询一下。”方域说，拿过电话拨起来，说了二十多分钟后，他挂了电话整理一下才跟梅干说，“情况有点复杂。”

- x$ _$ ~- ~3 X# u$ ^. ?( A　　梅干深吸一口气，“说吧。”

. Z" E8 V! Z+ W　　“段王爷嗑药的事是有多人证明的，包括酒店的侍者和经理，以及一个酒店的客人和一个出租车司机。童百丽不承认段王爷嗑药，但酒店和警察怀疑她也嗑药就把她送进警察局，她拒绝配合检查就被收监了，童家父母已经来了，给她请了律师，目前已经将她保释出来了，有可能法院会撤销控诉。现在的问题就集中到段王爷身上了，法院打算给他进行尸检，如果真的有吸毒，酒店会就此问题向他提出控告索赔。我看我们的问题不是刑事案，而是赔偿。”说完方域也是头大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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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段王爷的尸体攥在人家手里，估计要赔钱才能带走，对段家目前的情况是雪上加霜。

; y* I5 r0 X9 l0 O- g- j: u　　两人简单商量之后，方域带上护照第二天买了机票就飞走了，他先去了当地的律师事务所，由律师带着先去酒店，经过一番交涉后，在律师的努力下，酒店答应不提出控告和索赔。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方域跟经理握手后再带着律师奔向警察局。既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段王爷已经进行过一次尸检了，而警察局不承认尸检的目的是检查他生前是否吸毒，坚持是当时怀疑有他杀可能才尸检的。律师看过尸检报告后悄悄跟方域说，对方程序完全合法，在这方面不能找麻烦，问他想怎么办？“简单点的话，交钱你就可以带着朋友回家了。”律师说。“我只想赶快带他回去见他父母，别的都可以放过。”方域说。律师打了个响指，“非常简单，交给我吧！”两个小时后，方域已经带着段玉海来到了机场等候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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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U  o% F2 \　　“还要四个小时。”方域看着手表跟梅干打电话，“四个小时后就可以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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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7 j) _5 G9 B0 H% R0 i　　“可以啊！”梅干在电话那头都快跳起来，“方域！找你来果然是对的！”

* U3 M7 U6 ^+ Y2 Q/ G% O- F　　方域松松领子说，“我快饿死了，就给你说一声我就去找个地方吃饭，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对了，你有没有跟医院说好让他们来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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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了，到时我跟车一起去！”梅干只觉得背上的千斤重担都没了，知道这件事后最难的就是怎么把段玉海从大洋彼岸带回来，现在只要人回到家了，那剩下的都不算难题了。“你好好吃饭，别累着你了啊！”梅干忍不住说，“方域，真是多亏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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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的。”方域挂了电话，去外面的快餐店坐下点了一客意大利面和咖啡的简餐，等餐时他把段玉海的尸检报告拿出来看，当时在警察局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有几个地方让他很在意。

　　翻到‘颅外伤’下，有多处伤口。死因鉴定是摔下楼梯时刚好摔断了脖子，这一方面也有童百丽的口供做证，当时段玉海突然冲出房间，而童百丽是不在房间中的，十分钟前她就离开了。酒店监控显示段玉海冲出房间后先是来到电梯前，等了十几秒后又冲进消防通道中。童百丽称当时不放心他所以回房间看，发现他不在后打电话给前台得知段玉海没有从电梯下楼，才进入消防通道寻找。监控也显示童百丽快要追上段玉海时，他受惊而跌下楼梯，童百丽当时距他还有七八个台阶，不可能是她推他下去，这就排除了他杀。

　　但伤口却显示有一处非常重的击伤在后脑勺，鉴定说不是在楼梯上擦撞出来的伤口，这处伤口是怎么回事，警方没有进一步调查。虽然不是致死伤，但方域对这个很难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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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24
第 85 章 见面

" m$ o. D  k: \( V' E* \' r　　方域风尘仆仆回来了，他这几天半分钟都没有休息，除了在飞机上补补眠，其他时间都在跑段玉海的事。下飞机后，梅干跟着医院的车接上段玉海的尸体直接送回医院太平间，看方域疲惫的神色，把钥匙给他：“知道我家在哪儿吧？去我家洗个澡睡一觉，楼下小饭馆可以叫菜，电话快拨键第一个就是它家的号码，吃面吃米都行，月底结账，你可以直接叫菜吃完睡觉，别的都不用操心。”方域点点头，累的话都不想说。梅干说：“阿姨说想谢谢你，不过我让她继续在医院照顾段伯父了。”他压低声说，“我看段伯父这回够呛……”人从倒下去就没醒过来，完全是在拖日子。

　　医院的车顺路把方域送回梅干家，方域上学时来过几回梅干家，这幢老房子是梅干家父母的，后来父母搬去新家，梅干想一个人自在就搬回老房子住。他上楼打开门，熟悉的风格熟悉的味道，满出来的垃圾蒌和门边装满的垃圾袋都充满亲切感。方域见这风格也不必客气，扔下行李袋先给手机换卡充电，看着电格慢慢攀升，等了十分钟，给秦妈妈打了个电话。这回打通了，秦妈妈的声音充满疲惫，但比前几次听起来有精神了。她说：“青青接回来了，明天就回去上课。她的事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 D" `$ f" a7 J( `　　方域顿时两个肩膀都塌下来了，积压了数日的紧张和不安瞬间全涌了上来，他提着一股心劲不敢倒，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劲一松，耳边秦妈妈的声音都渐渐变远了。

( E& V( ~3 Q9 O9 O. o# h　　“嗯，谢谢阿姨告诉我，阿姨再见。”挂上电话，连澡都来不及洗，饭来不及吃，一头栽在沙发上睡着了。

) k& q1 s3 y. g1 m) C$ O* ^　　“醒醒，醒醒！给你带了饭了！”梅干把方域推醒，他回来换衣服就看到方域直接在沙发上睡了，“你这是累成什么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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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的精神却很好，虽然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可心头大石放下，段玉海的事也解决了，他坐起来几口把饭扒完，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出来换上衣服就要走。

　　梅干说：“要不你在我这里多歇一天？”把方域叫来后人家马不停蹄去了趟M国，把那边的事都解决完搭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就在他家沙发上睡了一觉就要走，从头到尾都没去正主面前露面，让梅干特别不是滋味，“阿姨还说要好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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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领了。”方域换好衣服说，“我女朋友之前有点事，现在听她家里说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我要赶紧回去见她。”“真是对不起，这种时候还把你叫来。”梅干也不多劝了，主动替他打电话订票，“我送你过去。”

　　“你不是还要去医院？接下来是葬礼吧？”方域说，“你不用送我，你这边的麻烦也不少。”说完他想起来尸检报告上的疑点，说：“对了，有个事我要告诉你。”他把报告拿出来，指着梅干看。这报告是他复制的，全鸟语手写体，还没有照片，人家照片不让他带回来也不愿意再多给他一份，能复制报告已经是律师牛B了。上面的词还是他在飞机上查的，解释给梅干听后，跟他说：“你最好跟阿姨说一下，看要不要再调查看看。”

* F( ]( @/ {! G+ N* m) p　　段玉海的死太突然。他不是七老八十，他正值青年；他没有疾病，身体健康；他人生顺利，刚刚结婚。而且他死在异国他乡，所有人最后见到他是在婚礼上，一个幸福的年轻人，正准备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然后再见到他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这一切都让他的死变成一颗突如其来的炸弹，不但段家父母难以接受，方域和梅干也接受不了。这跟他的人品性格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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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干也皱起眉，说：“那我就跟阿姨提一下。”儿子是意外横死和被人谋杀完全不一样，后者就意味着有一个害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更何况段玉海还被人泼上了吸毒、嗑药的污水。“说不定能让阿姨振作起来。”梅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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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T+ V4 i. `" H, y( u2 H　　“总之你看着办，有需要我帮忙的再给我打电话。”方域说完就提起完全没打开的行李下楼坐车去机场了。两个小时后，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城市，秦妈妈说秦青明天就去上学了，他看看自己，决定还是先回家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学校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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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家也发生了一场谈话，秦妈妈问秦青打算怎么跟方域说这次发生的事。

( ]; O( |8 L& w. m　　秦妈妈说：“他打过几个电话，应该是找不到你就打给我了。当然，是我先给他打的，从你们的感情看，我觉得你失联这几天，他肯定会知道，着急，所以为了避免他四处找人问，我就先给他打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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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方域的消息，让秦青的感觉很复杂。首先她很高兴，恨不能马上给他打电话；但另一边，她又担心这次的事会让他生气。毕竟她差一点就要被卖了，如果不是逃出来了，不是山里着火引发社会关注，她们这一次真的很危险。见到父母前，部队的人已经给她们上过好几次课，重点分析被拐后的女人都会被怎么对待，说实话，那些课让她们触目惊心，也让她们知道自己在来之前想的都太简单了。被QJ，被施暴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拐了她们的人把她们放在于婆那里是在等待转移，如果不是她们跑了，又遇上山火，可能第二天天亮后就会有人来带她们走，一旦转过两三次手之后，她们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家乡了。

1 ]$ n4 v, |- b! V　　“不要心存侥幸。以为现在交通发达只要逃到大城市就有救？前提时你要能逃出山村进入城市。首先，你怎么出村？不知道路，在山里转几天你就没力气了；其次，就算能进城，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有地铁有火车有飞机的，你有钱吗？就算能解决钱的问题，你认路吗？知道怎么回家吗？知道怎么坐车吗？坐哪一趟车能以最快速度离开不会被人追上？没有身份证就无法买车票时你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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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4 X( `0 }! S/ }7 x9 A7 U1 Y9 d2 e　　秦青她们在调查这件事之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心存侥幸，认为被拐这种事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因为她们已经提前有了准备，以为被拐都是被骗的，只要提高警惕不被骗就不会被拐。同行四人也给她们增加了勇气，认为这么多人在一起拐子不会找上她们；再加上还有认识的本地人当向导，等等，这些因素让她们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心。

$ m. B0 S8 V1 \　　秦青回家后，父母一起跟她谈话，她也认识到自己行为上的不负责，虽然身体长大了，可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没出过社会的孩子，对世界的看法很片面又非黑即白，就算在新闻上看到拐卖妇女的当地会有地方保护主义，却没有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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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真的非常幸运！别把世界看得太简单了！”这是秦妈妈一再跟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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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不意味着一切都解决了，她们被拐这件事是绝不能被人知道的。虽然生活在城市里，但周围人的闲言闲语也少不了。如果让周围的人知道她们失联四天是被拐卖了，就会怀疑她们是不是已经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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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社会提倡解放与自由，所以女性的贞操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你不是处女也不会被浸猪笼，但主动失去贞操还是被动却也有很大的分别。”秦妈妈直接把这个问题放在秦青面前，“妈妈不会要求你接受我们这一辈落后的价值观，你自己来判断，要不要隐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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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j) R, W6 Q- c　　学校是知道秦青三人被拐的事的，然后学校提出要做一个关于大学生提高安全观念的报告，问秦青三人愿不愿意献身说法，以自身的例子给大家警示。当然，如果本人不愿意，学校绝不勉强，也会配合家长隐瞒此事，选择权在本人和家长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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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中，柯非被学校说动了，孙明明被父母管住没说话，秦青很犹豫，一方面身为大学生，不应该被腐朽的观念束缚；另一方面，她也不是傻白甜认为说出来后自己不会受到丁点影响，只是“社会责任感”更高大一点，只想保护自己是不是过于自私呢？如果她的事能够警醒一部分人，也是有价值的吧？

　　秦妈妈发觉了这一点，她明白说教已经不能对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起作用了，她们正处在对社会开始有自己的看法和解读的年纪，一味的“对你好”不能说服她们。

0 \' j4 F9 S3 m4 B　　她说：“我跟方域说你已经回来了，明天就要去上学，他可能明天会去你学校找你。到时你愿意告诉他就跟他说吧，然后问问他的意见。”

4 V$ b, y" k, A, v& E　　秦青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学校，她昨天已经补好了卡，回到学校后，先找上门的竟然是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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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 \* X1 H5 f" d　　“方哥一直在找你，你干什么去了也不跟他说一声？有空赶紧给他回个电话。”秦城说完就走了。

* X! T# I% V0 ~1 C9 F! b: Y　　秦青也看到来电提示，一连十九个全是方域的。可她不敢打回去，握着手机想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司雨寒想叫她一起吃，她给推了，“对不起，跟别人约好了。”司雨寒也想问她前几天干嘛去了，闻言说：“好吧，晚上再一起吃吧。”

　　跟秦青约好的是柯非和孙明明，三人买了饭躲在食堂最偏的桌子上。

; p- _" Z. r% L　　柯非说：“你们怎么想的？答不答应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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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4 f7 z2 ~6 |$ u( p　　孙明明看看柯非，看看秦青，低头搅米饭：“我还没想好……”

　　柯非看秦青一直盯着手机，推了她一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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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 s7 U6 I, O' ^- u3 }9 _- C　　秦青把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说：“我也没想好。”

0 B! U0 l8 |) U, q# L　　柯非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三人都受了惊吓，她恢复的最快。而且她想事情也不复杂，学校提了，她被学校说服觉得还挺有意义的，就想答应。可另外两个朋友都犹豫，她也就没太坚持。

　　“反正咱们三个一块，你们答应了，就一起去。你们说不好，那我也不去。”

- s. ~+ s2 S2 [0 w% m3 _　　孙明明看秦青，柯非也看过来，这两人好像都想让秦青决定。

4 c; ~2 c3 }+ q' C' o9 p　　秦青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猛的拿起来，上面的名字是方域。

$ S7 O7 q& y: t* t　　“我出去一下！”推开一口未动的餐盘，秦青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食堂外跑：“喂？”

: W' w' ?& y' }; I' H　　“青青？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你……”

　　“我马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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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31
第 86 章 情深如许

4 V- V* o, c/ y0 z; R8 F% r　　秦青跑得很快，周围的一切像电影中的快速影头，一闪而过，让人来不及思考。她的印象是从食堂一下子就跳到了校门前，中间的一切都消失了。看到方域的车，看到他站在车前，形容憔悴，一双眼睛像盛满了银河，看到她时就像指南针永远指向南方。两人都立刻找到对方，在下课时间拥挤的校门口。周围乱糟糟的，背后马路上的车流还在不停喷着尾气，实在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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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w- R! w( n* d$ X　　秦青却觉得这一刻用一个词来形容最贴切“一眼万年”。她走过去，不必说话，不必解释，一个拥抱足以。

　　两人不约而同的抱在一起，一个张开手臂向前迎，一个往里投，抱在一起像天生该嵌合着。

: L/ }: P/ _, q/ a- z. [　　方域只觉得胸膛让人填满了，之前的空荡此时才显得折磨人，就该这样，此时他才是圆满的。他搂住她微微提起，紧紧抱着。秦青闭上眼，只感受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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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h, T6 s0 I  P6 V6 X8 v3 b　　好一会儿，两人才稍稍满足，放开后，方域仍然目光不肯离开片刻，看着她打开车门，“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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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S2 {! a# U( \. b　　秦青一点也想不起自己刚才吃过什么，点点头。车开出去五分钟她才想起给柯非和孙明明打个电话说她不回去了。

- H7 h$ D: G5 r! }+ ~, _　　“你的朋友？”方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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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突然跳到眼前，秦青不能逃避的想起她还没跟方域说这几天她都遭遇了什么。

　　方域看出她神情突然变得消沉起来，说：“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容易见到你，咱们开开心心的。”他已经打定主意什么都不提，什么也不问，只想跟她快快乐乐的吃顿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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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有那么多好饭店，可此时好像哪一个都不合适。他开着车在路上转，到一点半了还没挑好饭店。秦青一点都不着急，坐在车里跟他在一起就行。还是方域看着时间说：“该送你回去上课了。”只觉得时间太短，连让他们吃个饭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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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把车停在路边，去快餐店买了两张披萨饼和炸鸡、派、薯条和饮料。回来两人挤在车上吃这种“午饭”。有情饮水饱，饭要看跟谁一起吃。秦青就觉得这披萨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面饼那么柔软，边缘焦脆，放的红肠、培根、青椒、蘑菇都很新鲜，奶酪味道又香又醇厚；炸鸡也是炸得恰到好处，鸡肉有很多汁，非常嫩，调味也是刚好有一点辣；苹果派里的苹果丁切得又大又多装得又满，还不太甜，酸酸的很适口；薯条切得漂亮，一根根炸得挺立，洒了一点点盐和黑胡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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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这一顿饭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吃完也饱足的不得了。

6 u7 O" G% i% I/ A! S　　方域看她嘴角沾了盐末，拿出纸巾：“来……”秦青条件反射的仰脸凑过去，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不能让男朋友擦嘴已经晚了，她猛得往后躲，脸一下子红透了。

7 @- C5 |# ~9 s7 o: H( _8 H　　方域顺手用给她擦过嘴的纸巾给自己擦，抬头看她通红的脸和水亮羞涩的眼睛，不知怎么的，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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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r3 X$ g( \  z0 d% k　　有两个男生从这辆车前经过，先是被这车给帅住，突然一个男生捣捣另一个，“快看！”贴过膜的暗色车窗里，一个男人正亲吻着另一个女人。

9 [7 K. G, c8 j7 k* D" O　　两人正值青春的男生激动的绕着车依依不舍的看了好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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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亲！”

1 V+ X! R4 l3 K8 K; ?- X　　“好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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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h" _! N, q6 L9 o　　最后看车里的两人终于分开了，两个男生才怕人发现的快步走了。

　　车里秦青还在喘气，脑子里是一盆浆糊。她张着嘴，小舌头红红的。方域咬着唇，不敢再看，拿起旁边500ML的冰镇可乐一口气喝光了。

; n" e6 W) [1 ^6 X) w. L+ `6 J　　接下来的时间，秦青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教室里上课了。她握着手机想给方域打个电话，那是他们的初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方域的消息：晚上来接你吃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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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好”字，她花了半节课才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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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8 S. Y- }; F　　剩下的时间，她努力把脑子用在老师和书本上，结果最终下课时竟然效率不错，笔记也记了很多，还被人借走。下课时才五点半，她还想回寝室换件衣服换双鞋再重新梳个头，方域已经打电话来了：我在你们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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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Z! o( n1 B/ [* A2 d　　顿时什么都来不及做了，秦青收起书包就往外冲，司雨寒叫住她：“不是说跟我一起吃饭吗？”

$ k& v0 u2 a4 e+ a3 C7 f　　“对不起，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呢。”秦青干脆把书包塞给她，“帮我拿回去，回来帮你带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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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t- J& Q　　司雨寒本来就是担心她，看她好像没事了也放心了，接过书包说：“你说的，带蛋糕给我！我要吃蛋塔。”

　　秦青还记得问一句：“你要蛋塔还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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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X% k" N) |! T　　“我都要。”司雨寒说。

  T7 c$ k- \& e' |　　秦青一路跑出去，路上手机又响了两次，分别是柯非和孙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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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许汉文劝我们不要去参加报告会，他说这个事让学校自己去搞，我们不要参加。

3 C& e, e( @- o" ]! E& k　　没想到许师兄还很关心她们。

! \. Z# B& B* o" m; \　　孙明明：许师兄说我们不必去参加报告会，如果真需要例子，他去，就说他被拐了。

　　不过还是一个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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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 Z& `1 H& @3 s' Z　　她跑到校门口，方域看着比中午好多了，他手上提着袋子站在车前，看到她跑过来就说：“不用跑，不着急，我订过位子了，喝点东西吧。”袋子里是热奶茶。

　　坐上车后，方域轻松的说他在颐雅轩订了包厢，“那边的菜很好吃，我还是去应酬时吃过一次。”上次是跟着领导吃大户。

0 r  t0 e: O8 _, X( D2 f- C1 u$ S8 z　　汽车等红灯时，他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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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突然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不是想着他有知情权，不是想应该告诉他，而是为了告诉他之后可以再被他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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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他安慰，想要他很温暖的拥抱。

　　方域不知道秦青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他只想让她更快乐些，所以他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追问。就像当时秦妈妈要瞒着他，而他没有寻根究底一样。如果这样才能让她有安全感，那他就能什么也不知道。

　　进了饭店，秦青吓了一跳，这不是店，这是饭庄。一个环抱型的饭庄，庄内有立体停车场，能停一千辆车。外面绕了一圈的大楼都是这个饭店，它还分好几个区。秦青一路走来，到处是雕梁画栋，庭台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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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4 x2 H& x5 f9 u* ?) ]　　包厢外还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小拱桥和花园，花园里开满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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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天气怎么会有牡丹？”秦青小声说，这真是饭店？不对，这饭店吃一次会破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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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k& x( k4 N  |. L" V5 P　　正好菜还没上来，方域牵她出去，站在庭院里，指着头顶说：“往上看。”上方是玻璃穹顶，原来这是个温室。他又让她看牡丹底下，原来牡丹是种在花盆中的，花盆埋在土里的盒子中，上面盖上浮土，等牡丹花期过了就可以换花。

　　包厢里有四个服务生，两男两女。秦青拉着方域不进去，就在庭院说话，悄悄问他：“你订这里……太花钱了吧！这一顿吃下去要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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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也小声说：“别担心，我是用我们总经理的名片订的，可以打折。”不过也要用去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是当他想要要带她去哪个饭店吃饭时就想到了这里，他来过一次就想一定也要带她来。在这里用餐是种享受。

/ ?' N/ S8 Y# b* a! f$ ?　　确实很享受，秦青本想在吃饭时一定要把事情告诉他，可回到包厢后就忘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起来，只顾着享受这顿饭。

' v! c( C) o+ E　　两人从六点吃到了九点，结账是挂账，就是说今天不必付钱，所以秦青没能得知这一顿到底吃掉了多少钱，但看这环境估计就便宜不了。出去时车已经停在门前了，包厢服务员四人殷勤的送到门口，送他们上车后还一直鞠躬九十度，直到车开出饭店大门。

1 [. j; h) z, N" ]　　路上很顺利，没有红灯没有堵车，方域把秦青送回学校后才九点半，看时间还有，两人就坐在车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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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8 Q& z# V2 N　　方域看秦青从上车起就很紧张，猜出她可能想跟他说什么，就主动提起话头，说起段玉海的事。秦青渐渐听得入了神，听完顿时觉得比起自己，段玉海的家人更悲惨，人生除死无大事，她还活着，还能平安回家，已经比任何人都幸运了。

　　她说：“其实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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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 L1 g7 r2 R$ W　　方域握住她的手，听秦青从头跟他说起，说他们发现了乔野的事，开始调查，说她看到了乔野的鬼魂，说她们把线索告诉警察发现没有结果，说她们计划……

4 y1 A! K) O4 I& r' V) y　　听到一半，方域就忍不住把她给抱到了怀里，紧紧搂着。坐在他的怀里，秦青放松了，往下说也不觉得害怕了，刚才说的时候她好像又回忆起了那一刻。她说：“……后来，我们逃了出来，乔野给我指路，最后起了山火，我猜可能就是乔野放的火，有部队来救火，就把我们一起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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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了，方域半天没有说话。秦青悄悄抬头看他，没想到他竟然落泪了。她一下子愣了。

　　方域扭过头把泪擦掉，红着眼睛，哑着嗓子跟她说：“下回再想去调查跟我说，我陪你去啊，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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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钻到他怀里，忍不住也哭了，拼命摇头说：“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她不害怕吗？当然害怕！在发现自己被拐的那一刻她就吓死了。可她不敢害怕，在没逃出来前，害怕有什么用？只会让人胆怯紧张，她不能怕，要镇定才能逃出来；在逃出来以后，她也不能害怕，对着部队的人害怕？对着家人害怕？部队的人不负责疼爱她们，面对家人时哪里有脸害怕呢？是她们自己跑去的，全是她们的错，除了表现得更懂事以外，她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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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她可以害怕了，她在方域的怀里哭的浑身发抖，哭得方域把她越抱越紧。

　　幸好方域的手机订了时，十点时响了，提醒他要把她送回寝室。方域把车停好，牵着她的手说：“走吧，我送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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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走到女生寝室楼下，方域站在寝室门口，说：“进去吧，我看着你。”

/ V9 d# S/ k3 g/ V　　秦青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快进楼门口时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看她回头就摆手：“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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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L4 Z- d' I% B  _7 V* M; E　　秦青听话的转身，又忍不住回头，这一回，她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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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就看秦青突然又朝他跑来，赶紧迎上去，“怎么了？有话忘了跟我说？”

　　秦青只奇怪怎么今天一晚上都没发现？她指着他的脚边说：“你说的段玉海，好像抓着你的脚。”

　　方域条件反射的对着她指的地方一脚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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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39
第 87 章 可怕的前女友和老婆

! j$ O; F/ p7 S7 c) `$ R& \; r* [　　“他挂在我脚上？”方域出奇的镇定，“怎么挂？什么姿势？”一边说一边抬起右腿甩，路人都以为他踩着狗屎了，顿时走过这一片的行人全都小心翼翼看着地面，看到一块不确定是什么的阴影就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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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3 A' c1 ?2 Y5 g　　“就是……好像后面有东西拖他的那种挂。”秦青说。

9 t% |$ m7 I0 B0 h　　方域又踢了两下，还把腿抬起来让秦青看段玉海现在是什么样，有没有掉下来。

　　秦青看得更清楚，说：“好像也没抓住你，你腿抬高他就够不着了。”当然，腿放下段玉海就又蹭过来，看他就是紧紧贴在方域身边。她紧接着想起她根本没见过段玉海啊，万一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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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6 H& t8 I' l* [　　方域拿手机调出在婚礼上拍的照片，不得不说，照片中活的段玉海跟死的还真是很神似，秦青一看就认出来了，“真的是他。”

　　然后，两人就面面相觑了。

　　方域腿上挂个鬼，就算是认识的人，就算是他的老同学，秦青也没办法放心啊。她想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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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  `' }9 x6 i6 r& \1 d　　还是方域说让她回寝室睡觉去，“听你说他也不算附到我身上了，你乖乖回去睡觉，刚发生了那种事，别再让家长操心了。快去。”说罢推了她一把，硬是把她撵回寝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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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上楼后先趴到窗户前跟方域使劲挥手告别，然后就拿着手机打电话，电话一直打到方域发动汽车才挂掉，他说等到家后马上给她打过来。

　　司雨寒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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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9 |! t' z8 G# J　　秦青反应过来马上说：“还有热水吗？”她看表只差半小时就到十一点了，立刻跳起来说：“我要洗澡！谁要上厕所赶快！”在同寝室友纷纷奔向厕所时，她脱衣服脱鞋铺床给电热毯通电，到时洗完往热烘烘的被窝里一钻别提多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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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2 c, r$ Y9 K7 g　　司雨寒阴森的看着她。秦青脱完衣服准备往浴室里冲，看到好友不快的神情，扑上去抱住她热情的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明天一定陪你吃饭！”至少早饭可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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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1 o! j% _; S　　司雨寒：“我的蛋挞呢……”

! B% _+ C6 @3 b5 }+ h　　秦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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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我到家了，马上就睡，你也快睡吧，晚安，嗯，乖啊，明早你几点起来？没什么，我家楼下开了一家很好吃的中式快餐，早上六点就开门了，我买他们家的包子给你送去好不好？没事，不早，我七点半到，嗯，睡吧。没事，不用担心，反正我又看不见他，没事，不害怕，真不害怕，他这人我清楚的很，变成鬼也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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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挂了电话，看已经十一点过十分了，给梅干拨了个电话，“喂？情况怎么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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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c6 L8 i5 K" s, ]　　因为方域临走前跟梅干说的情况，梅干拿着复印回来的尸检报告，配上简单的翻译去找段母了。段母一听之下，当然要查清楚，另外她也根本不相信段玉海会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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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q( T7 h6 e4 B　　“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没那个胆子。”段母很清楚段玉海人品性格都不怎么好，说白了就是有点欺软怕硬，所以他也非常惜命，不会敢吸毒的。

　　两人商量过之后，葬礼暂时先不办了，梅干和段母一起去警局报案。警局接案后把尸体从医院太平间拉到法医那里，结果尸袋一打开，傻眼了。

9 u- _0 r/ K3 g0 a　　因为在M国已经进行过一次尸检了，所以段玉海的胸腔是打开的，心肝脾肺肾肠全被掏空了，当然，可以用于验毒的膀胱也不见了。法医说，“听说在那边已经尸检了我就知道没戏了，人家验这个难道还抽一点给你留一点？都是把膀胱的尿全抽干净去验的。”血也放光了。不但如此，为了看脑后伤，头发剃干净了，而且M国法医不知是技术高还是尸检需要，天灵盖打开脑子也不见了，等于段玉海就是个空腔回来了。

, C& W. C" t  G; c% ~　　方域捂住脸，“……是我的错。”当时在那边，警察只是拉开尸袋让他认了下脸，认出是段玉海后就拉上了，他也没想到。

　　梅干叹气，“我都没敢跟阿姨说，老人的想法可能还会认为这样是尸骨不全。我听法医说，M国那边也不会留着，估计早当垃圾扔了。”除非切出来好看漂亮泡福尔马林里当标本了，不过那样找回来也没用了，最主要的是，谁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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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梅干只能跟梅母说查不出来，目前能确定段玉海确实是死于意外，有可能推他的童百丽在监控中离他有整个楼梯的距离，推不到他。至于吸毒，反正M国那边只有酒店这么说，M国警察根本没管。段玉海勉强算是死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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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巧段父再次病危，看起来是真熬不过去了。段母的身体也撑不住，亲戚来了以后听说她想调查都劝她不要再折腾了，“你这身体也折腾不起了，不如想想怎么跟童家那边说啊！”新婚夫妻两个一起出去，结果一死一进警察局。最后虽然童家把女儿接出来了，可是没管段玉海这就有点不近人情。再说段父进医院这么长时间，童家从未登门，这是不想认这门亲戚了？段母注意力转移，听梅干说后就道还是让孩子入土为安，但葬礼时她想让童百丽做为妻子答礼。

( o2 E) Q+ x$ q# }+ `6 p　　童家不愿意，说发生这种事女儿受的刺激太大了，已经被童母带去外面散心了，不在本地。

　　段母得亲戚提醒，问起段玉海和童百丽结婚的那套房。虽然只付了首付，但首付是段玉海掏的，童家出了装修。段母愿意把装修款还给梅家，但这房子希望能归他们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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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家，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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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5 s$ c: P6 M. M( L& |　　“他们家说丈夫死了，童百丽受的伤害这么大，现在提房子，段家太不近人情了，而且丈夫去世，妻子才是继承人。如果段母想要房，两家就上法院吧，让法院判，他们家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房子不会让。”梅干说。

# R! ?" p1 h& \: u0 y! K　　这种事，他们这些同学就不好插手了。段家亲戚上场，陪段母跟童家死磕。梅干功成身退，经过这一段他实在身心俱疲，说，“反正我现在是不管了，等3月18号参加完段玉海的葬礼，我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 L4 n! b9 B/ [　　临睡前打了这么个电话，方域也有些无奈。他洗漱后坐在床上，估计一下段玉海在哪里，对着那块空地自言自语，“你说你搞这些事，让伯父伯母现在这么难，你亏不亏心？我是要你，死都死得不安！”说完想一想，突然发现这跟刀白凤那时出奇的相似。都是突然去世，财产落到别人手里，这个人还曾经山盟海誓，而父母老迈，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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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4 [+ i% \6 n3 S* {5 f4 ?　　报应？

　　方域躺下睡觉，让自己只记得明早要去给秦青买包子，是猪肉包子？听说他们家猪肉包子最好最出名，还是三鲜包子？虾仁包子？

+ ?6 o) Q4 ]/ B　　快天亮时，方域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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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到了他大学一年级准备去留学前，在路上碰到了段玉海。方域不想跟段玉海说话，因为他这人性格有点问题。就比如方域留学这事，段玉海就老问，一直问，好像他也想去，积极得很。方域一开始以为他也要去就本着互通信息的心有什么都告诉他，直到方域已经完成申请还不见段玉海动就问他是不是打算明年出去？结果段玉海说，“我哪能像你一样出去？我不留学，家里没钱，没这个准备，我就好好的在国内上，咱们大学也不错啊，到时出去找个好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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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就觉得这人性格不太好，后来从别人那里听说他就是这毛病。别人买个单反，他问东问西让人教他玩，完了也很热衷拍照，别人就以为他也感兴趣就让他也买，他来一句“买不起”“玩玩就算了”，这谁还奉陪？

" f5 t0 G! o4 X3 n　　所以这么跟段玉海走个对脸，方域觉得很倒霉，又不能不打招呼，想他估计又要问那边大学的事了，赶紧把他糊弄走快去给女朋友买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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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5 y3 _. b5 E" W　　“嗨。”方域打招呼。

　　段玉海抬起头，脸色表情跟被QJ过几百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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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吓了一跳，跟着想起他好像劈腿跟刀白凤分手了，新交了个女朋友，那女朋友还挺自私，说：“你说你这是搞什么？累不累？”

; r6 F+ u* T; D' o/ c　　段玉海：“方域……我有话想跟你说……”

4 g9 `' {3 A; n7 c5 N+ P　　“那就在这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方域看了眼手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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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突然就哭了，很委屈的哭了，“她们……她们太坏……太坏了……”

' S: h, F# D3 I) X7 G+ z  n* c5 `8 u　　“谁啊？”方域心想又是女朋友的事吧，“刀白凤还是童百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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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2 {# e3 z" c8 ^3 J0 J5 a& Z7 g　　段玉海吓得缩着脖子一激凌，紧张的左右看看，往方域身边躲了躲，“都不是好人！”

　　方域就听他说刀白凤骗他啊！以为她是个好人，没想到心那么坏，那么狠！童百丽以为她年轻，经历不多，人单纯，也是个心眼多，恶毒得不得了的。“我现在才想起来，她当时说的那些话全是陷阱！全都是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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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T2 |; E% Z; i4 k　　方域说：“那你跟她们说说，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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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这下更害怕了，简直像电视里那种逃了几十年的逃犯，他发抖摇头说，“分不掉，刀白凤缠着我呢……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可不想再见她了！”

　　方域听烦了，说：“那你自己考虑吧，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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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刚一迈步，段玉海在后面拉住他，哭着说，“你不要走啊……你帮帮我……她们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啊……我真的很怕……”

7 ?; k; w& J  K4 `　　睁开眼睛时，方域似乎还能听到段玉海的哭声。说实话，段玉海托梦时是这个样子，他一点都不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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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D& }2 A1 W/ S　　段玉海就是这样的人。可能因为父母宠爱，他自己也很“宠爱”自己，所以他是个看起来性格温柔、体贴、善良，外表精致、时尚，实则完全没办法承担压力的男人。刀白凤本身性格强，跟段玉海才能谈上四年。段玉海会跟童百丽结婚也完全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除了两人是在刀白凤死后三个月就结婚这一点以外，其实他们二人的心理年龄很接近，想法应该也很接近。

　　买上包子，方域开车赶到学校。到了以后给秦青打电话，结果发现她从旁边的超市出来了。他下车，她跑过来。

/ m  E& J% J+ g" R9 r! B7 d: G　　“你早就出来了？等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就行，这么冷不用这么早出来。”他把包子和豆浆给她，“快进去吃吧。”

8 b% o; E0 J% H' P5 o1 X　　“你呢？”秦青说。

　　“我吃过了。”方域睁眼说瞎话，因为早上那个梦，他根本没来得及在家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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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拉他进车里，上前要了个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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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I5 K- ]- q9 p' t　　方域为她红着脸也要勇敢上前给他早安吻的行为陶醉了，亲完后，听柯南般的小女友严肃问：“你真吃过早饭了？”

; W& s+ W- O. x7 l( N) J　　方域笑了，打开给她买的包子，塞了一个进嘴里，“这样好吧？”车里还有一杯豆浆，边吃边喝。两人五分钟把包子分完，看时间快到七点四十五了，方域催她赶紧下车，“快去，上课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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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下车后才想去她还想问段玉海的事，刚才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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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给我托了个梦。”方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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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2 q, h  ?0 d4 d, i/ ~* Q) m2 p　　秦青紧张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方域可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她怕他会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5 l( f) B0 p% ~1 N　　“他哭得很惨。”方域回忆道。

2 m% n4 x0 L7 I1 z5 t6 S; q4 e  t　　“哭得很惨？”秦青还真没遇上过这种的，“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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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很害怕他的前女友和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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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品味了一下前女友和老婆的组合，不得不说，这确实挺让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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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4 22:46
第 88 章 天生一对

1 U: {  j0 r  p9 Y0 I8 y　　虽然脚上挂了一只哭诉老婆前女友可怕的老同学，但方域一点没受影响不说，气色还越来越好，人也吃胖了点，被同事说“变帅了”。秦青担心了几天，他笑着说，“我一点都看不见，真的，怕都没地方怕。”人要害怕，首先要看见，不管是看见影子还是看见别的什么，总之要有点不同寻常的动静。偏偏方域跟段玉海认识多少年，深知他是个什么人，做了鬼也没变厉害，除了在梦里哭一哭——哭的还是刀白凤好可怕，童百丽好恶毒，这让人怎么怕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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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梅干给方域打电话，“段王爷的葬礼你来不来？”不等方域开腔就又说，同学们大多不愿意来。为什么？嫌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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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王爷刚结婚就横死，怎么都给人一种他特别倒霉的感觉，更别提段王爷死前三个月前女友刀白凤也是横死，这更让人不舒服了。所以梅干打电话通知同学们来参加葬礼，有八成的人根本不知道段王爷死了，还以为梅干开玩笑，等听完是真死不是假死（……）后，统统都找借口不肯来了。

6 o& u8 b1 X6 e, Y. |% ~) s7 n! a　　段王爷在公司的同事也只派了两个代表，童家仍是咬死牙不让童百丽以妻子身分参加葬礼，段家还听说童家想申请婚姻无效。

　　这下，段王爷的葬礼就格外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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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母难受得不得了，她实在接受不了儿子连葬礼上都没多少人。梅干看段母也快没命了，忍不住又伸了手，还想把方域拉来凑凑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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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i; W) h! r  |　　“至少要站够二十个人吧？我已经自掏腰包替七八个人买了花圈了，就是为了让葬礼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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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听到这里也是一声叹息，“这样吧，十八号是周六，我就过去一趟，不过夜，参加完葬礼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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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e5 J& S  x) ~6 J4 |. S　　“就知道你够仗义！”梅干感动得很，打了这么多电话，还是方域痛快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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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段玉海就在方域梦里大闹起来。还是那条路，两人还站在原地，方域仍跟前几夜一样转身就走，只要他走出这半条街就能睡觉了，段玉海也追不过来。

　　但今晚段玉海出鲜招了，他跑到方域前头，跪下给方域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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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早发现段玉海拉不住他，但这几天也没见过他磕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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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O( ^4 K5 Y/ D& z* T5 M1 P　　方域想起白天梅干的电话，同情道：“你放心，我会替你回去看看伯母、伯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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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u8 k% U0 f7 l0 l4 k- Y　　“你不能去！”段玉海抬头又是一脸鼻涕眼泪，“你不能去啊！她们会发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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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闻言皱眉，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你缠着我，是因为我会回到这里来？会带你离开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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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A. u* M6 Q2 j　　段玉海马上拼命点头，哭得惨不忍睹，“你千万别回去！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刀白凤真的缠着我！她死了不算，把我害死就是想让我跟她一块！如果你回去，她就会发现我了！”

　　方域又问了几句，此时才算是把事情搞清楚。童百丽给段玉海喂药，刀白凤一直缠着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以为刀白凤还爱他是来提醒他的，结果就把手给了刀白凤，谁知下一秒就被刀白凤推到楼梯下摔断脖子。

3 b, O& P# I; O  Z- `3 I+ `  t! \. B4 r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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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就缠着我啊！”还是人的时候，刀白凤碰不到他，一定要他把手给她手，她才能推他。变成鬼后，刀白凤可算是能碰着他了，还说两人都不去投胎，就这样永远在一起，还把段玉海以前给她发的誓都翻出来让段玉海再发一遍。他当然不肯啊，以前以为发誓就是随口一说，没神没鬼的随便发。现在自己都变成鬼也不敢不信了。所以他就跑了。

　　“你怎么会缠着我呢？”方域不解。

　　“刀白凤一见你就跑了。”他自然就赶紧跟紧方域了，过了一会儿，方域还没说话，他说：“我跟你说……你那个女朋友，你赶紧跟她分手吧！”

　　方域一愣，看段玉海竟然是难得的一脸真诚，好奇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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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X$ T! d/ q$ R　　段玉海也是第一次凭良心说话，当然，也跟他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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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q! f) L# C; T& d8 o　　“为什么？你不知道？她能看到我啊！”他看方域就好像方域是个自己找死的傻子。

# Q1 S# M! d* Z# e- Z* ]8 O* u" t1 Q　　“她看到你，为什么我就要跟她分手？”方域说。

3 _. ^" t7 M5 }　　“一般人能看到我吗？她是女人，又有阴阳眼，这种人不能沾！身上阴气重！”段玉海沉吟片刻，还真说出了一番道理，“我现在是鬼，看人就不是看脸，而是看气。刀白凤见你就跑，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正气，我看到的就是从你头顶上冲天而起的金到发白的气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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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R; ]8 w, [, G2 W4 X　　他说，路上的人，男女老幼身上的气色都不同。男人多是金气，直冲天空，但气柱有粗有细，有淡有浓，颜色也多有不同。他见过最好的气柱就是方域与梅干，其中梅干可能身体不好，虽然气柱也是金到亮白，但气柱细，越往上越细到快看不见。年老的男人气柱就像燃气灶开到最小，气柱都快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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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B4 x. Z; b! i2 A" Q% U, N8 R　　女人身上的气不是气柱，而像是一团水笼罩在身上。水团有大有小，颜色也有清有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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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身上的水团比其他女人大数倍，颜色就像北极海底下的水，极清，澄澈透明，蓝色、绿色交相辉应，让人远远看到就觉得浑身冻得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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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8 O& P! f0 X4 _; l# F　　“别的女人身上的气只笼在自己身上，她的气是往下沉的，挨着地，而且她走近谁，她身上的气就像有粘性一样吸引别人的气。”段玉海想起当时差点被吸起还吓得不轻，“要不是我躲在你脚下，逃得及时，她都把我吸进去了……”吸进去会怎么样？他可不想知道！

　　可方域对他是不是差点被秦青干掉丝毫不感兴趣，问秦青跟自己在一起时，两人的气团是什么样的？

　　段玉海回忆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她的气附到你的气柱上，然后你的气柱就变得更大了，她的气团变得更亮了。”如果说秦青的气团像水，那跟方域的气柱接触后，就像阳光映到水里，让水变得亮而透明。

　　方域说：“照你这么说，我跟她在一起不是正好吗？我的气柱变粗，她的气团变明亮？”段玉海卡了壳，方域说，“你是怕我跟她在一起，你被她的气吸走吧？”

　　方域觉得他们该聊的都聊完了，他跟段玉海说，葬礼他是一定会去的，“你不在乎你父母，我们这些当同学的不能不管。”然后他也是不会跟秦青分手的，“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能遇上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分手。你要是害怕就走吧，离开我找别人去不就行了？”

  X; m' \/ Z% A* u( x! n6 [　　段玉海不肯，他看中方域身上的正气了，认为有他在，就算刀白凤追上来也不怕。

　　秦青第二天中午就知道了，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气。方域说：“你能看到他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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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低头，说：“他躲在你脚底下。”

　　两人今天还是在车里吃的午饭。说段玉海就不能避开刀白凤，秦青有点担心方域去参加葬礼会被刀白凤缠上，不过方域身上的正气……

　　“你记不记得？当时是你抱住我后，我才从容榕身上脱出来的。”秦青想，她肯定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庞大的气团，不然当时容榕肯定不可能轻易就上了她的身。方域愣了下，她说，“而且，只有你当时记得的经过跟我一样。”比起她来，方域倒是从头到尾都是个好人，他身上的凛然正气当时就有了。

　　“所以，我才记住了你。”方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开始他们的缘份就是他牵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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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 ]8 b- k2 n+ m- s5 ^　　“你去那里小心刀白凤。”她说。

" A+ D1 v1 B5 [0 E  I　　“你放心。要段王爷说，刀白凤一见我就吓得跑出八百里，她不敢附到我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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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这样，秦青也不可能不担心。三月十八号那天，方域要早上四点去赶飞机，两人没见面，只以手机联系。秦青给手机定好了时，等到方域上飞机的那个时间就把她叫醒，她赶紧睁开眼把手机摸过来点开信息，“我已经平安上飞机了，你好好睡觉，晚上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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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8 v4 Y1 ]　　一整天两人都借着手机联系，秦青得知方域飞机落地后，直接去了他的朋友梅干家放行李，两人一起去医院太平间接人，还顺便去看望了段父。段父已经没有意识了，只要拔管就要咽气，段母不舍得，说心还跳就说明人还活着，总之不肯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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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9 e; s4 A% V　　见到段母，有亲戚陪在身边，段玉海的新婚妻子童百丽和童家人仍然没有露面，也没有送花圈什么的。还是梅干和方域商量之后，替童父童母和童百丽买了花圈。结果到了火葬场，发现了两个童百丽的花圈。方域和梅干还以为是童家人送的，等听到段家亲戚说悄悄话才知道，这个是段母掏钱买的，现在他们也在议论另一个是不是童家送的。方域和梅干只好假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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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结束，段母被亲戚送回家，段家一个侄子要请梅干和方域吃饭，说替婶婶家谢梅干和方域，被两人推拒。他们俩是回梅干家叫的楼下快餐，方域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马上就回去了。”

　　秦青问：“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方域知道她问什么，笑着说，“没什么不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 \) N) F2 P4 s, p- ]　　秦青放心了，等方域坐飞机回来时已经快十点了，两人说好明天见面，今天让他回家直接休息。

　　第二天是星期天，秦青没回家，就在学校寝室。从早上起来就等着方域的电话，接到后立刻说：“我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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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跑到校门口，方域就站在路边的车旁对她笑，她跑过去，却突然发现方域那一块竟然没有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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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9 S  d* K0 y　　她抬头看天空，整条马路都被太阳照着，方域身边没有树没有高楼，却没有太阳光。

　　想起段玉海说的她身上的气带粘性，她向方域跑去时就仔细感受着，在距离他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她感觉到好像从一个方向吹过来一股阴冷的风，但这股阴冷的风却迅速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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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到方域身边，看到阳光重新照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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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方域笑着说，“怎么一脸严肃？”

　　秦青摇摇头，她多少有点懂了。害死过人的鬼会更厉害，刚才跟着方域的应该就是刀白凤，但她还是害怕方域身上的正气，所以只敢远远的跟着，却又心怀怨恨。如果继续下去，难保她不会想办法害了方域。

- Q: Y% x! a7 [7 s1 k　　奇怪的是，刚才她过来，刀白凤逃了。

( M4 H4 ]/ B+ `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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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不觉得单靠自己能逼退她，一定有什么原因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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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跟方域之间不需要客气，何况这事又是跟他有关，所以两人分手时她就把这件事全跟他说了，包括她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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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0 v" C. \3 y& |# c　　“你问问段王爷。”她说。方域说：“好。”晚上又梦到那条路时，他主动去找段王爷。没想到以前是段王爷主动来找他，今晚竟然不知躲哪里去了。方域在这条街来回几趟，终于在垃圾筒后面发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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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P, r2 Y　　看他蹲在垃圾筒后，方域也真是没脾气，“出来，有事问你。刀白凤是不是跟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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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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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为什么跑，你知不知道？”

& W! n# [! C* e5 k6 e　　段玉海点头，“你女友当时的气有点凶，我在旁边看到都害怕。”当时那个庞大的冰一样的气团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向前侵袭，而且慢慢往地下沉，他也不懂这气团碰到刀白凤时会不会把她给带到地府去，当时他还这么盼来着，结果刀白凤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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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Y8 T1 B- ]$ E- H　　“还有就是，你当时的气柱更大了，跟你女朋友的气团非常快的融合到一起。”简直像沸腾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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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01:21
第 89 章 夜半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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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从鬼的眼睛里看到的世界是另一个样子。秦青开始对身边人的气柱、气团好奇了，无奈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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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刀白凤，方域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真的挺想得开的，该吃吃该喝喝，笑着对她说：“我发现看不见也有好处啊。”看不见就没真实感，他问那天秦青有没有看到刀白凤，她摇头，“没看到，只是隐约的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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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我看她不敢靠近我。”他说着笑了，“因为我一身正气啊。”从小就有人说他心肠好，上学工作都因此收获了一堆好人卡，不少人说他是好人，可从没想过自己身上还有正气，他说，“你说，这正气不都是警察身上的吗？”

) D2 V3 J+ d- H7 K) X" Y0 M9 ]　　秦青说，“要不要你带段王爷去警察局里看看？让他看看警察里有没有身带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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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也有点好奇，不过摇头说，“不好办啊，最近段王爷越来越会躲了。”那次躲在垃圾箱后，第二次躲在垃圾箱里——他都佩服起来了；第三次躲到窨井里；第四次，他纯粹是好奇段王爷还能躲到哪儿去找的，发现他爬到了电线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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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0 }: P7 o# D　　方域找了几天懒得找了，已经有两天没看到段王爷了，昨天晚上根本没梦到，一觉到天亮。

　　“他不会被刀白凤抓走了吧？”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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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方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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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完，两人沉默了。

% H) z% x4 A$ m9 ~　　“……他要真被刀白凤抓走会怎么样？做一对鬼夫妻？”秦青问。

2 P9 g1 I7 S4 Y" V. \* e　　“他说的是刀白凤要跟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永远在一起。”所以段王爷死了都要逃走，毕竟人活着有寿数，死了就真是永远了。

　　说的秦青都有些同情段王爷了，他是渣，可不妨碍让人觉得他可怜啊。

　　“我第一次发现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句情话也可以这么恐怖。”她说。

　　“我跟你以后也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不分离好不好？”方域故意搂着她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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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7 y1 v6 l　　“好啊。”秦青眼一亮，这话也要分人说，他说她就一点都不害怕也不觉得恐怖。

　　把秦青送回寝室后，方域开车回家，已经是深夜了。他现在每天到家基本都是十一点，洗漱一下，给手机、笔记本充上电就要睡觉了。等以后秦青毕业，两人结婚了，这个家就不会这么像旅馆了。不过这样这房子就有点太小了，要是再加上孩子和偶尔会来住的老人，至少要四间卧室才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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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B0 j8 F4 E7 K　　睡觉，睡觉，睡醒去赚钱，换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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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0 S' J, p# I　　方域是微笑着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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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轻轻的响着，窗外一片漆黑，楼下路灯昏暗的光映在对面楼的窗户上，反射到屋里，只有一块淡淡的白斑映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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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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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是精装修，一个月租金三千，包电器，有一个很大的客厅，50寸的大液晶。方域看中这里就是拎包就能住，客厅大也可以请朋友来玩，看球时很方便。房主的这个房子就是买来出租的，在方域之前只有两位租客拼租过，常因琐事发生口角找房主评理，房主一怒之下不租了，只租给单户，是单人还是一家人都行。这个小区里的房子几乎都是出租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虽然来源复杂，但由于租金过高，承租的几乎都是不差钱的二奶、白领、金领或学生。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似乎敲了很久，硬是把方域给敲醒了。他迷迷糊糊的起来，又凝神听了一会儿才确定确实是敲他家的门。他打开床头灯，看时间才半夜三点十五，这个时间会是谁？

　　难道是鬼？

; [  L7 k, C7 `/ U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方域就忍不住笑了，虽然貌似身边的人都信有鬼，他也无所谓信不信，但倒是不相信鬼能跑来敲自家的门。

　　门外的人还在敲，敲的声音特别小。方域清醒多了，起身穿上裤子毛衣去开门，他拿着手机，打开里面的门，再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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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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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站在小窗前左右看，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幢楼是一梯两户，不可能是隔壁，那就是特意上楼来找他的？

5 Z/ S  f, a) P, {! N* A4 I. t　　“嘿，有人吗？”他说，回声特响亮的在走廊里回荡。

　　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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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F2 i6 L# Z　　“刚才谁敲门？”声音还是很响亮，还是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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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Q3 }/ S/ U3 D: Q0 h6 W　　方域骂：“有病吧！”

. X' |7 ]& W# p2 n+ K8 g5 O　　对门有人开门了，是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跟方域隔着走廊对话，还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刚才我就听到有人敲你家门，我开了门但没看到人。”这人顿了下，很期待的问：“恶作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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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o: n4 t6 b5 J0 j: R/ Z　　方域不想打扰邻居，说：“哦，我哥们多，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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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k5 \: F7 {- P& ~+ l+ G, {　　那个瘦男人僵硬的笑了笑，把门关上了。

　　方域也关上门，还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门没有再敲响。他回床上躺下，等了十分钟也没人敲门，就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还遇到了这个瘦男人，两人搭同一趟电梯。瘦男人脸色不好，发白，眼圈很重。因为昨晚的事，两人比陌生好一点，瘦男人说：“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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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方域说，“昨晚没休息好吧？对不起啊。”“没什么，没什么。”瘦男人说，“我一直失眠，身体不好。”他对方域笑笑，“不过一起来就好了。”他还真觉得精神不错，昨晚没睡好起床时脑袋都是乱的，现在好多了，一些待办事项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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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D" s& X* i) E# e　　两人下楼，方域去开车，瘦男人去外面搭公交。方域开车出来经过路边又碰上这个男人，特意停下问他要不要带他一程，“送你去地铁站，走吧。”

9 ]7 `6 U" v! S1 c　　瘦男人不太好意思上车，见方域不像假大方那种人，犹豫了一下就坐了上去。方域跟瘦男人聊了两句，没想到他还挺健谈，别看他自己一副亚健康的样，他的职业其实是营养师，客户很多：“都是女士，看到我这样都很相信我能让她们变瘦。”瘦男人苦笑，“我都想跟她们说，想学我最简单了，得上十几年胃病就行了。”因为胃病，他瘦而苍白，脸上也不长痘，简直像天生的好皮肤。

　　方域失笑，“那你也挺辛苦的。”

　　“还行吧，女人钱好赚。”瘦男人下车时给了方域一个名片，“你女朋友如果想减肥就带到我的工作室里来，我一定给她设计一个好菜单，放心，不收钱！”他觉得方域这人挺好的，实在，没想到身边的邻居竟然不错，以后可以多交流。他从来没遇到陌生人就这么多话，可能也跟那车开起来舒服有关，他以前坐车就晕，没想到坐方域的车竟然不晕，不知道他那车要多少钱。

　　地铁站人流拥挤，他快迟到了，不由得加快脚步下楼。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抱怨了一句：“别推啊！”脚像让人抬了一下，头朝下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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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这段出入口被封锁了，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警察开始驱散人群。

　　路人好奇的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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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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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1 Y, p3 f5 y# x3 D　　“听说有人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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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太多被挤下去的，刚好摔断脖子。”

2 e1 }5 j: I4 Z+ L4 _5 ^5 A　　“真倒霉啊！”

　　方域的车滑进公司停车场，下车时顺手看了下手机新闻就看到推送：地铁口发生推挤，一人失足丧命！下面是新闻配图：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地铁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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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i" w! w; ]4 Y, H　　看到照片，他站住了。

　　不可能这么巧吧……

　　方域一面认为不可能，一面赶紧掏出瘦男人给他的名片，照上面的电话拨出去，前几个都没人接，他发了个信息：给我回个电话，我是你的邻居方域，今早才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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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P: t2 k6 Z4 M　　一上午，方域都无心做事。因为他一直是个旁观者，所以错估了刀白凤的危险程度。如果他的邻居真的被害死了，他至少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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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B& W3 n" d　　让他不解的是，刀白凤为什么要杀邻居呢？那个男人根本不认识她，跟她也没有关系。还有，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仔细回忆昨晚，只有可能是邻居开门的时候，刀白凤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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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3 @9 [- B3 A1 V8 h7 Q% s3 y) H　　至于刀白凤为什么杀人，难道鬼杀人越多真的会越强？她是为了变得更有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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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I' |3 B- E' h7 O3 `% r, M. X: k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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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f1 w! Q4 B; I6 W: {# d　　方域重重的捶了下桌子，周围同事都偷偷看他，办公室的说话声瞬间没有了。

　　看到这样，不想影响同事们，他拿上手机和烟去走廊上，办公室的说话声才又响起来。

: w( T6 r$ m# G  E　　他又拨了一遍电话，这回接通了，对面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别人的声音，“喂？谁打电话？”

　　“你好，我找苏北。”方域说，“我是他邻居。”

　　“哦，苏北出事了。你以后别打这个电话了，跟他家人联系吧。”啪，电话挂了。

8 q* [" j; c0 `4 H9 i6 w　　方域赶紧又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马上说，“对不起，我们早上才见过面，他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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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o7 }1 J  o0 E! A' I; r　　这回那个人多了点耐心，“他出了意外，电话在警察局呢，我们还要调查，你别打这个电话了，打完没办法充电，我们还要跟他的家人联系。对了，你认识他家里吗？”

　　方域艰难的说：“……不，不认识。我们都是租房的，住在一个小区，是邻居。他……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边似乎有些为难，他捂着话筒说，“你等等啊……”听他的声音变远了，好像是在跟人请示，“……能说吗？这是邻居，哦，能说啊……我不是怕吓着人家嘛……好，我问问他。”然后转过来，“喂，苏北先生发生意外，已经去世了。”

5 [" l+ f, w8 H: v　　预感成真，方域沉默了。

　　“喂？喂？还在吗？”

( q0 y& B& f1 y, o　　方域：“……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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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D* R/ \9 w$ K! ~9 p+ @8 Z　　“你今天上午打了很多电话给他，找他什么事啊？”

　　“他今早搭我的车去地铁站，说他是营养师，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想找他咨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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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d$ F# J$ A- r　　“哦。”那边失去兴趣了。方域紧接着问，“对不起，能说一下他是出的什么意外吗？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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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i$ m  @+ I' Y　　那边哦了声，先问一句：“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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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7 h* |7 V9 h2 l) h4 y+ z1 X　　方域报了下自己的姓名、工作、公司地址，非常配合。那边说，“你看新闻吧，中午的新闻就该有了。”可能觉得不好意思，问这么多又不告诉他，说，“我们有纪律，不能透露这个。新闻里说得很清楚。”

　　“谢谢。”方域说。

　　中午，他差一点忘了要去找秦青，等到了大学接上人才发现忘了订午餐的饭店，也没有订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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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难得看他这样，说：“要不我带你去我们食堂吃吧？也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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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方域说。

　　她有点担心，刚才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学校里都是学生，正值午餐时间，食堂里人多得要命。外人来学校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杉誉大学的食堂还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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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带他去的是二楼，一个个小圆桌，专为情侣或几个人单独坐着用餐而设。这里可以单点，就是要自己去窗口叫菜自己端，菜价也跟外面普通的小饭店差不多，并不贵，量也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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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h1 }, k! f' j1 v$ v/ X　　“想吃点什么？”她问。

4 L0 D. B. l+ J1 u7 a/ J; x7 \' a　　“什么都行。”方域牵着她的手，这里一对对的人并不少见，他们也没有吸引太多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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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2 o2 i( `3 T- }# R( V　　两人点了红烧扒皮鱼、家常豆腐、酸豆角炒肉末、香菇青菜四道，两碗米。

+ d3 W, S5 `2 J, j. F; `　　菜上来后，两人先沉默的吃饭。方域就算今天看起来心情很糟也一直给她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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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6 |8 B2 w- a　　吃完后两人顺便在校园里散散步，这时秦青就有点躲躲闪闪怕碰到同学或老师了。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碰上了秦城。秦城远远的看到方域，本想过来打招呼，看到秦青在旁边就挥了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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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前男友，秦青有点尴尬，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 v2 s7 Y7 v, v6 ~3 w4 d% y　　方域沉默，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晃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说：“……我真想能像你一样能看到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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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看到，说不定就能救苏北了。现在他分不清苏北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被鬼害了，可能这件事要永远的压在他的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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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01:28
第 90 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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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此时才发现，能够看见是一个多么大的优势。能看见才能预防，才能分辨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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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4 {/ q9 f! z  ~　　晚上回到家，他看到隔壁正开着门，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屋里依稀传来哭声。苏北年纪并不大，肯定有父母亲人。这让方域心里更不好受了。他连晚饭都不想吃，坐在空荡荡的屋里，一直这样坐到了凌晨。

+ e1 t" ]% d' i. ^: C: q　　“刀白凤。”他突然开口，目光在屋内搜索着，“是你杀了苏北吗？”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 V. e! a7 U6 @0 K4 t6 R& ?　　也可能她就算回答了，他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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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8 a! A) |6 ]  P) U　　“唉……”，方域沉重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此时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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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没睡，第二天他请了假，去取了一万块钱给隔壁送去。接钱的应该是苏家亲戚中的一个年轻人，他茫然的接过钱，问方域的名字要记下来。

　　“不用了。”方域说。

9 m, V- i4 o8 V" G; t- |( I4 C　　“不行，不记名字那这钱我不能收。”年轻人稀里糊涂的又把钱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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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只好说了名字，留了电话，年轻人认真的写下来说，“葬礼时如果你要来，我们可以通知你，你是我哥的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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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我们是邻居，我就住隔壁。”

　　年轻人愣了下，“隔壁啊。”然后看看钱，竟然诚实的说，“那你给的比他同事给的还多，他们最多就给了三千。”虽然用钱来恒量情谊是否深厚在些奇怪，但此时此刻还就是钱能表达了。

; Q& v0 p: e& y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方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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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以为这是他哥的好朋友，说，“你们关系很好吧？”他眼圈微红，“我哥人挺好的，工作后还说跟以前学校的朋友都没联系了，同事里也都是女的交不到朋友。他一定挺高兴你能来看他。”他可能觉得当着人说这个很不好意思，又说，“我婶就说他女同事多就赶紧带个女朋友回来。”

　　方域再三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有他一定帮忙，他已经请过假了。年轻人更加相信他是苏北的好友，抄了苏北父母的电话给他，也把自己的电话抄给方域，“有事打我叔我婶的电话都行，问我也可以。总之，谢谢你过来。”他把方域送到门口，显见是十分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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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0 w. R- H. W" q6 T" R　　方域心中却更加复杂，也坚定了他要把刀白凤给抓出来干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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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1 Z+ F  v9 ]8 k# r　　苏北都死了，不能放过她！

4 z8 h" ~+ D( ~' H  K1 G0 j6 J9 Y　　秦青接到电话时并不惊讶，方域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了，要是他能轻易放过刀白凤才奇怪。“你问当时我是怎么消灭钱芙的？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消灭她。”她说，“我也就是烧了两次钱芙的家，那是她心底最深刻的记忆，也是最怀念的地方。”

7 ^* x4 M( Y4 \# p3 \( E" M　　刀白凤最怀念的地方是哪里？方域当然不知道。但他知道怎么引刀白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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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他早早的睡下了，临睡前照秦青所说的在衣兜里放了打火机。

$ H/ q  [/ x# i0 q7 Z　　于是就又来到了那条街道。

　　这是当时他大学附近的小吃街，单行线，南北各通一条大道。临街全是饭店、咖啡店和书店，主要就是做附近大学的生意。

$ I' T+ `% q3 q; A　　方域从街头第一家店翻起，他要把段玉海找出来。

, Y6 E- e  b( e( i! k; }2 U　　梦是沟通阴阳的通道，所以死人会给活人托梦，已经去世的家人亲属也会通过梦境与仍在生的亲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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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把整条街翻过来都没找到段玉海。他也不着急，往前面的学校走去。他已经想过了，既然每次段玉海出现都是在这条路上，说明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前方就是他们的大学，看来段玉海在上大学时感到最幸福，也最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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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O1 ~1 o0 n! o　　沿着熟悉的街道，他回到了大学校园。

, `+ U0 R8 T: i1 G' e3 P* `8 Y　　天突然暗下来，周围开始有了人，就好像他真的回到大学时代了。方域发现自己变年轻了，身上的衣服也变了，他的头脑好像也有一点糊涂了，因为他想如果是此时的他那就跟秦青的年龄差距不大了，不禁欣喜起来。但他很快想起秦青的提醒：不能丧失主动权！要时刻清醒的记住自己。

　　前面有一群男生正在往教室的方向走，方域跟在他们身边。这些人全是他大学时的同学，身旁有人跟他打招呼，他说：“看见段玉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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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8 N* j, a, r8 |; ^9 z　　“段王爷？”这个人问前面的，“你看到段王爷了吗？”

　　“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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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h  M2 [6 r9 X! w5 D　　方域跟着他们一直走到教室里。

  L9 h0 N. V- l- y　　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方域看到黑板上写着考试时间，原来现在是考试时间吗？他突然涌上一股不安，他已经很多年没看书了，考试的话什么都不会啊！

　　这时老师进来了，这是他最熟悉的教授，给了他很多帮助。教授是来问他们的复习情况的，还特意跟方域开玩笑说，“有没有把握啊？没把握就不让你出去了。”

　　方域笑起来，跟教授说，“我出去的话……”他是很有自信的。但他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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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S8 E( q/ R; U! h/ i4 |* L　　教授还在微笑的等他说话，他说，“教授，对不起，我有事要赶紧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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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连忙说，“去，去。对了，不要忘了考试啊！”方域草草的点点头，想去收拾书包就赶紧走……出去干什么呢？他只感觉要赶紧出去。

+ U8 U5 j6 F) p. y0 ^* n　　他去书桌那里，低头看到的是空荡荡的书斗，他把手伸进去胡乱扫了一把，只抓出来两个废纸团。

　　坐在他桌前说话的几个男生好奇的问他，“你干嘛？”

! T% M% V* o2 v　　“出去一下。”方域含糊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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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

0 M9 T5 x' J, E) x　　“要考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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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想他把书包忘在哪儿了呢？难道书包还在寝室？出来的时候没带着？他刻意避开跟同学说话，离开教室，在门口又碰上一群正要进来的同学，好几个人都问他：“你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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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一下。”

5 `& U+ i( `! \3 G3 b　　“要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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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突然想起他是来找段玉海的，但还是想不起找段玉海干什么，他问这些人：“对了，你们看到段玉海了吗？”

( R7 M7 \: Z- s$ U　　“没啊。管他干什么？”

. Q3 T1 {: t2 R7 t. k+ s　　“找他女朋友去了吧？”

* C1 N9 I. y, G  r. b8 @　　方域突然想起刀白凤了！

　　“对不起，让让！”他挤出教室，走廊上到处都是正往教室里跑的学生和也要进去的老师，他逆着人流下楼，走出教学楼后，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男生寝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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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他一路走来全都在走神，路上的事全忘了，回过神时已经到男生寝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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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来找段玉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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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v( w/ \" Y　　男生寝室没有铁门，也没有门禁，更没有传达室。方域没有在这里看到一个人，好像没有人逃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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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X7 h7 h0 O. i0 h　　整个寝室楼像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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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Y6 s& V; ~& s* \8 ^! w　　他直接去了段玉海的寝室。

　　走廊里特别暗，男生寝室白天都不开灯，楼道里也没有应急灯。看到771的房间号，他敲敲门。里面没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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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5 Z: b7 E* Z  D　　“段玉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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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 _. V/ @# k' R　　还是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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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G# L. o5 H. M$ N/ t　　方域往后退一步，抬腿一脚跺上去！咚的一声，门被跺得直颤。他再跺！咚！又是一下。连着四五下，门锁那里已经快散架了，都能看到螺丝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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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运足力气，最后一脚，劈啪一声响！门被跺开了。

: E- j$ u. q: B) Q" `2 c& s　　他冲进去，先把厕所门拍开，里面是空的，再找床铺上面，第一张没有，第二张也没有，第三张……段玉海就躲在最后一张床上，还躲在蚊帐后。

　　“下来。”方域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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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从蚊帐后面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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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跺了一下旁边的椅子，把椅子跺到房间另一头撞上桌子又弹回来，在原地转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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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打了个哆嗦，慢慢爬下来。

! i1 e' U5 I# P9 o. Z. Z1 U　　方域拽着他下楼。

　　“干什么？干什么？放手，放手！”段玉海被他抓着胳膊抓着裤腰带，被拖着走时几乎双脚离地五厘米，他态度很好的跟方域讲道理：“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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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问，“你见到刀白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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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 W( P- _* ~　　段玉海垂下头，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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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O: S) f$ d6 \$ R　　“她在哪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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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_. D7 e- `% n  s3 b/ {　　段玉海不太情愿的说，“……就那条街上。”他说，“以前我们俩约会就常约在那条街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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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你很怀念当年啊。”

" u8 l* a& F4 U+ L3 X3 ^: M　　段玉海：“我也很意外……没想到我还爱着她……”这让觉得自己已经挺没良心的段玉海都吃惊，没想到他在被刀白凤害死以后，最怀念的竟然是当时约会时等待的那条街。

8 V9 d6 R2 Q* m( ~$ E. E  m" y3 P　　不过怀念不意味着他就不害怕了，所以他后来都躲到学校来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啊？”段玉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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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E! p7 I( B) I; Y- x* [% i　　方域不说话，拖着他走出学校。

　　“等等，我不能出学校！躲在学校她就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了！”段玉海挣扎道，可当他发现方域就是要拖着他去那条街时，挣扎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像一条活鱼一样狂扭乱舞。

　　但他发现，方域抓住他腰带真是明智之举。

　　他威胁说：“你这样我可就脱裤子了啊！我脱裤子你就没办法了！”说着还把手放在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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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在这段时间又拖着他走了十几米。段玉海才知道威胁不了他，多年同学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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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方域到底把段玉海又拖到了那条街上。段玉海直接坐地上抱住方域的腿哀求，“你放过我吧！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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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冷酷道：“放心吧，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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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又是哭的一脸泪，“死了更糟啊，都不能再死第二回啊！你不能让我跟一个杀了我的人相亲相爱吧？”

3 t  U- w7 v- _# t% f4 r; e　　方域说，“放心，等找到刀白凤，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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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l* |9 |; B# i5 [4 M　　段玉海还在哭，求方域放了他。

/ E+ ]# L/ b0 O  U4 s　　方域被他哭烦了就举拳说要打他，才让他不求了。

　　“你知不知道，刀白凤已经又杀了一个人。”方域愤怒的说，“她杀了你不算，还杀了我的邻居。我想她是想杀我的，不过当时不知为什么，我开了门，她没来找我，倒是钻到我邻居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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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e2 c0 E　　段玉海一下子浑身僵硬，半天才抖着声音说，“她杀你邻居干什么？”

　　方域说，“不知道。”他猜是鬼杀人能变强，不知是吸阳气还是吸生气还是生命能量一类的东西，但他不想告诉段玉海，因为段玉海这个人一向趋利。告诉他，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8 W1 e  l, M+ u3 ~1 [$ D6 P7 G; f& S　　段玉海这下连哭都小声了。

. |$ x( m  V5 j- H" F　　两人在这里也不知站了多久，他问：“要是她没来呢？”方域看他说，“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来。今天不来，还有明天。”

　　段玉海擦掉泪，悄悄说，“那她来了，我帮你干掉她！”他紧张的左右张望，更加压低声问：“你有办法杀她吗？”

　　方域点头。

　　段玉海期待的问：“怎么杀？”

　　方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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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时，长街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女人，她穿一件夏季套装。段玉海看到后立刻站到方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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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Z& x; I5 p　　她渐渐走近了，是刀白凤。

　　段玉海在后面紧紧抱住方域的一条胳膊，“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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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W- p' l% Y0 E　　方域被他抱着麻烦，甩甩手：“你松开。”

　　刀白凤站在他们俩面前，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股轻嘲。

0 D. R3 d  S" ~: m0 z! H  [0 ?8 |5 \+ @　　段玉海抱得更紧了，脸憋得通红的对刀白凤喊：“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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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3 J) F+ l　　方域愣了，刀白凤开心又得意的笑起来，指着段玉海对方域说：“你以为是我杀的你朋友啊？是他干的！我都不知道你家住在哪儿。我找他，说要跟他在一起，逼他去杀人，只要杀了人的鬼就再也不可能进地府了，进地府就要受刑。他就主动说要去杀你，去了你家，结果却只杀了你的邻居。”

2 C! ^' W- I0 a( K　　段玉海焦急的对刀白凤喊：“你说要帮我杀他的！他是来杀我的啊！你答应过帮我的！”

+ z6 B& ]; D& K. x　　刀白凤双手抱臂环胸，“我是说了，可……你能拿我怎么样呢？”她往后退了两步，对方域说，“想替你朋友报仇，杀了段玉海就行了。怎么样？简单吧？杀他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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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01:43
第 91 章 谁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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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6 P: z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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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在方域耳边响起，瞬间把他给惊醒了！他从床上弹起来，感觉自己仍然还在那条街上，身后是段玉海，面前是刀白凤。枕边的手机还在“当当当当当！”的响，这是他今天新设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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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d4 R. e0 ]! b# {0 V5 @3 A　　是秦青打来的，他接通后对面立刻说，“你没事吧？怎么样？”

　　“没事……”方域抹了把脸，浑身无力的坐在床上。

, C9 h, o6 }9 q: D$ i0 E* m　　“是不是不太顺利？”秦青听他的声音很不对，轻声问。他说要晚上再去找段玉海，她就跟他说会掐着时间给他打电话。她看看时间，距离两人说好的才过去十五分钟，她的电话应该打得并不晚。

# v4 X0 f: `# c3 `　　“没什么……”方域摇摇头，他现在脑子乱得很，找不到头绪，什么也没办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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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听他精神实在不好，说，“那你……”方域是想先找到段玉海，再通过他找刀白凤，现在看起来他要么是没办法抓到她，要么就是打不过她。

, N9 s" T8 @0 O# G, `　　“没事，你别担心，我歇一会儿再接着睡。”方域下床点了根烟，说，“我刚才是没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再去找他们。你睡吧，我给手机定时就行了。”

9 F6 O1 l/ [$ \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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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a" ]- i' E9 H+ U" l　　难道刀白凤和段玉海是一伙的？

　　秦青，“你小心点。”她还是不放心，躲在被子里小声说，“要不要我去找你？”她想现在出去打个车去方域家，她亲眼看着可能也能帮上忙。

: J7 a: y  M8 N4 g# @$ N( X* {! z　　“不用。”方域笑着安慰她，“你不用过来，我给手机定时，真打不过我就跑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6 M8 `: |- `* P　　再三安慰之后，他才算打消了她半夜跑过来的念头。挂上电话后，方域觉得被人担忧这种感觉很新奇，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求他帮忙，还没有人担心他做不好要帮他做的。

　　手上的那根烟已经快烧完了，一口没吸。他把烟按灭扔进烟灰缸，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顺便连头都呼撸了一把，这下清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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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段玉海这样并不奇怪，之前他也担心过不是吗？段玉海如果知道杀人有好处，说不定他就会去试试，至于杀人之后的罪恶感，他总会找到理由开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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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坏人，而是小人。因为你会看不起小人，因为你比小人强，你看到他，可能会觉得他不如你，所以你在他面前一直很有自信能看穿他，他的缺点你可以接受，甚至认为连缺点也能算是优点，直到某一天，你被他给暗地里捅了一刀，阴沟里翻船，可你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因为这都是你自找的，因为你一开始就应该看出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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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e" A; f) f: k5 [* @/ `　　刀白凤就是这样，她甚至一点都不奇怪段玉海能做出这种事，因为她多了解段玉海啊。

" N0 y- [+ G) _　　在学校里两个刚谈恋爱时，她就发现段玉海是个爱夸夸其谈，却没多少内涵的人，他的胆量也很小，对她说谎她总能立刻发现，然后，她就看着他以为能骗过她，再把他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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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F2 s9 u- s2 O6 Z　　毕业前两人见了家长，她发现段玉海这个习惯跟他的家庭很有关系。段玉海是爷爷奶奶养大的，初中后爷爷奶奶去世后开始跟父母住，他的学习成绩就是在那段时间，被父母强迫提高的。所以他养成了爱说谎，但被拆穿后却能立刻找到理由的习惯。

　　他的父母因为小时候没有照顾过他，对他虽然严厉，生活上却很宠爱，养成了他不愿意承担责任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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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时刀白凤不觉得这是缺点，她很清楚自己性格强势，以后也打算在工作上拼一把，段玉海是在大学就开始谈的，彼此知根知底，他性格上软弱一点，以后两人不会闹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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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毕业后两人都工作后，不像在学校里可以天天粘在一起，聚少离多，有时一星期两人才能坐一起吃顿饭。现实问题也很多，生活上、家庭上、同事之间，还有两人对工作的期待也都不同。两人每次有了不同意见，刀白凤最后总能说服他，段玉海也习惯听她的话。但刀白凤也感受到了两人的感情正在慢慢变淡。

7 a3 |8 m% s% U- `* ]2 @' Q! r# @" ~　　她从段玉海身上感受到的不是不耐烦，而是敷衍。她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对对对，能看出来他一点也不关心两人在谈的是什么，不关心她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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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再多的激情也耗尽了。反正结婚就是过日子。

  K% f6 I# F$ h　　当刀白凤发现他在偷偷跟人相亲约会时，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开始考虑怎么把投资的钱拿回来。但还没有考虑好之前，她就出了车祸。

　　意外最能考验一个人的人品。刀白凤发现这句话真是该死的对。她以为段玉海只是软弱，不喜欢承担责任，没想到他竟然因此直接把两人的钱给瞒下了，仿佛只要这样他们两人就只是简单的恋爱关系，而没有牵扯到钱。的确，事情也确实像他想的那样。她父母给段玉海打电话，亲耳听到他说：“我跟刀白凤已经分手很久了……对，她请我不要告诉您二位……对，怕你们着急担心，没事没事，阿姨，叔叔，你们要保重啊……我？哦，我跟刀白凤分手后相亲，已经跟我女朋友谈了好几个月了，对……哦，我们正准备结婚呢……是，是，好，阿姨再见。”之后她父母就再也没找过段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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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9 L- v# \* o. T- X2 C+ q5 J　　刀白凤当时很痛恨她自以为独立，所以她父母竟然根本不知道她工作以来赚了多少钱，有多少遗产，而这些就被段玉海轻松的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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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W( a) o9 M　　她跟着段玉海，却无法碰到他。听说鬼能杀人，她却做不到。她才知道原来变成鬼是这么无力，她跟段玉海就像是两个次元的人，中间有次元壁。她只能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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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b) \. Y0 s3 D　　说实话，她不恨段玉海。他是什么人她早知道。她只恨自己，一个大写的蠢！自以为聪明，其实蠢到家了！

　　后来她发现童百丽有问题，突然想：如果段玉海会死在童百丽手里，那还不如我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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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f) Z, C4 G　　段玉海死的那一刻，她就突然懂了，啊，原来鬼是这样吃东西的。而变成鬼的段玉海在她眼中又是那个弱小的能一下子掐死，简单的能一眼看透的人。她吓唬段玉海，说要跟他永远在一起，逼他发誓，看他吓得跪地求饶，哭个不停，又使劲说童百丽的坏话，还说想念父母。这些话都太假了，她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心里既鄙视又警惕，这次她可不会再被他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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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d$ b6 X2 m& [, n9 {　　吓唬他一阵后，刀白凤觉得没意思了，看他逃走了也不想追。她跟在了段父段母的身后。在她刚变成鬼的时候，那时还太弱小，结果没能跟上她的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鬼好像不能走人间的道路，就算她知道父母家在哪里，也没办法找过去。她只能选择跟着人。之前可能是太恨段玉海了，一直跟着他。现在变强了，能随便选择跟的人了。

　　她看到了躺在医院的段父，憔悴的段母，就好像看到了她的父母。这让她没办法去伤害两个老人，而且她也知道段玉海是段玉海，他犯的错不应该由他的父母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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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8 w7 a& t# B5 Z/ @8 ]　　葬礼上她见到了段玉海。其实她根本没发现，是他先看到她吓跑了，她感觉到有鬼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才发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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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b( A% v/ A7 }; e" _0 G　　刀白凤以前也认识方域，知道他是个老好人。以前也曾经笑话过他的性格，佩服他的人品，但她从来没发现用鬼的眼睛看，方域竟然是这样的。在城市灰色的天空下，他浑身都被强大的、沸腾的阳刚之气包围着，港漫里男主头顶上直冲云霄的气柱竟然真的有。在M国看到方域时，不等他靠近，刀白凤就跑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滴水珠，快要被太阳晒干一样。但段玉海竟然能躲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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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因为她害过人吧……

　　段玉海吓得从方域身边逃走了，刀白凤远远的跟着方域，她知道以段玉海的性格，肯定还会回到这里躲她的。她虽然不想杀已经变成鬼的段玉海，可也不想让他舒舒服服的。

4 w  ~+ K0 [3 l2 V) G; l8 W$ d　　她守着方域，果然等到了躲躲闪闪回来的段玉海。她一过去，他就立刻求饶了。刀白凤逼他去杀方域，说，“都是他，你才会逃的吧？你去把他杀了，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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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8 n- `3 {* ~- ^- S- s; j　　段玉海果然很轻易就答应了，还跟她商量说他一个人杀不了方域，让她帮忙，暗示她比他厉害，做鬼的时间长，力量还大，他可以帮她制住方域，她去杀。

　　刀白凤说，“你想知道怎么变强吗？我告诉你，杀人就行了。我会变强就是因为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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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 v; t7 O, `: k( m9 x　　段玉海吓得哆嗦，可跟着就变得更积极了。刀白凤在心底冷笑，一面又觉得自己真是死得不冤，居然还想跟这么一个人结婚，早晚会死在他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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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V& ^8 k0 z2 C　　她不能上去，因为方域身上的阳刚之气太凶恶，而且似乎对她尤其凶恶，好像在针对她。她猜可能是因为方域对她的印象不好，也不奇怪，她杀了段玉海，在方域心中她肯定是个恶鬼。原来被人讨厌或被人恨，真的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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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J! D& q6 E　　她让段玉海自己去，看到他真的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刀白凤心里特别难过。这真的是她爱了数年的男人吗？一个能轻易去杀好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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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她跟着方域，却发现段玉海是趴在方域旁边男人的背上，他正下死力掐那人的脖子。

　　对一个陌生人也下得了手吗？刀白凤突然觉得根本不用再看下去了，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自私。他能对多年女友落井下石，愿意去害帮了他很多的好朋友，当然害陌生人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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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段玉海发现靠他掐不死人，可他仍然不死心，最后竟然模仿他的死因，在楼梯上推倒了这个男人，怕人摔不死，他推了一把，又去绊他的脚，终于把人给成功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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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白凤冷漠的看着他。

　　段玉海杀了一个人变强后，仍然害怕她，只是躲她躲得更快了。刀白凤发现他既不回家看望父母，也不愧疚杀人的事，反而安心的躲在了学校里。而方域认为是她杀的人，想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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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I( d; d" R1 z- s, D1 g　　刀白凤想看一看，当方域知道这一切都是段玉海干的之后会怎么做……

　　方域抽了两根烟，想好要怎么对付段玉海了。如果是刀白凤，他还真不会这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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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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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R) s7 B- ]　　这次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睡着，梦里先是在公司，然后他看了下时间，该去接秦青放学了。他开车上路，拐到了他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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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5 m+ m7 G& a8 |5 j　　他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先给段玉海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有人接起来，好像是段玉海寝室的人，那人不等方域说话就说，“王爷不在！无事退朝！”这是他们上学时最爱玩的游戏。

　　方域说，“你跟段玉海说，就说我在学校门口等他，他不来我就进去抓了。”

5 H. o# G6 P' w4 i5 T3 b% [& G! `5 \0 P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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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没有再等，直接开车进了学校。别说他还没有这么威风过，学校里没有本校车牌的车根本不让开进来，以前来学校他都是乖乖把车停路边走进去。

　　他没有把车开到男生寝室，而是开到了图书馆。段玉海在上学时最喜欢拿着书、作业、笔电等在图书馆装B，能吸引不少小女生找他搭话，请教功课。

) M; n$ `9 n9 H) P, @+ ?7 _　　学校有四个图书馆，段玉海最喜欢的是外语系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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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车刚停到楼下，就看到一条影子迅速的从侧门跑出来，飞快的消失了。他立刻发动汽车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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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Z/ ^1 R1 Y2 {( K8 `0 J　　人总是跑不过汽车的，而且这里的段玉海是学生时代的他，可能这是他最自豪的年纪吧？方域则是成年的他，当看到前方的奔跑的人影时，他直接开着车撞了上去！

　　“啊！！！！”段玉海回头惊恐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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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G( D1 T# N# [- k3 \　　人在做梦时要么会代入最熟悉的东西，要么会代入最期待的，有时会是留下深刻印象、或潜意识里有印象的。方域就是把车带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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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7 L) |6 y  q3 W. G　　“啊！！！不要！不要啊！！”段玉海一个踉跄就摔倒了，他趴在地上惨叫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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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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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j) Y  W& K9 L3 s8 t& M7 U5 b# b　　等他停下车回头看到段玉海躺在地上。他跳下车走过去，段玉海身上两道并排的车轮印，正躺在那里僵硬发抖，看到方域涕泪横流的伸手：“我、我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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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方域一脚踩在他变形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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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段玉海叫的声音都变调了，他哆嗦着不敢动，两只手去搬方域的脚，“不要踩……求求你不要踩……饶了我吧……”

　　方域点了一根烟，脚下不但继续用力还碾了碾，平静的可怕：“说起来你死了也挺好的，怎么折磨都不会有事。”

; O9 j: G+ K+ I, K0 t　　刀白凤又出现在远处，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

- r8 C# K! H! U1 ]0 C+ K　　“救我……救救我啊……”段玉海向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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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白凤没理他，她更奇怪方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了？但她不介意帮方域吓段玉海，她说：“你想这么一直折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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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理所当然的说，“他害死一个人啊。我不知道能替那个被他害死的人做什么，人间的法律已经管不住他了。何况谁又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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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白凤：“那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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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l* q0 o3 q) w2 I) m　　“我想把他抓住关起来。”方域说，“鬼是可以封起来的。我已经找到办法了。”他低头看段玉海，脚踩得更用力了，“不过我想先这样痛快痛快。”他对段玉海说，“你知道吗？老段，你真不是个东西。”

- w' Y, }/ a$ ^6 ~9 O! G# i1 X2 U/ ?1 k　　段玉海吓得浑身哆嗦，牙齿直打颤，腿已经疼木了，可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死人还会疼呢？死人还会被车给轧断腿吗？这是不是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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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O1 Y' b7 x+ u! J8 ?　　可他不管怎么暗示“这是幻觉”腿还是疼得钻心，方域每次碾一下鞋底，都像踩在他的筋上，疼得他不自觉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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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J6 K8 M1 k. D  A7 w　　方域踩够了，嫌这样不过瘾，把段玉海拖到车上。“求求你救救我啊……”段玉海求刀白凤，可她就这么看着车把他带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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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见求刀白凤没用，开始求方域。

　　“方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方域，你饶了我吧，我们是同学啊，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你饶了我啊！”

　　“方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鬼啊！我不怕疼的！你轧都轧不死我！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啊！”

　　“真的不怕疼？”方域把车停下，回头对苍白的段玉海说，“你说的啊。”

( K5 y" Q+ o$ m' E) V( o　　段玉海连忙说，“我怕疼！我怕！你饶了我好不好？”他看到方域下车，又过来拖他，拖着断腿往车里躲，“你饶了我！不要啊！不要！不要啊！！”

. d4 _. ^" c. J# h& U8 F3 Q　　方域把他拖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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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发现这里竟然是学校最高的一幢楼，马上明白了！拼命挣扎起来！“不要！不要啊！”

+ g4 D, z. }/ [; x　　方域把他拖上电梯，坐到了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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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楼上的风很大，二十四层的高度，从楼顶往下连方域的车看起来都像小甲虫，旁边的楼看起来像小盒子。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段玉海趴在地上，抱住方域的腿。方域拖着他往前走。

　　“不要……不要啊！！”段玉海被方域推到栏杆外，他抓住栏杆，方域把他的手掰掉，他再抓住，方域拿出打火机，开始烧他的手：“啊！不要啊！”段玉海眼泪不停流出来，火烧得他的手不得不放开栏杆，最后栏杆都烫得没办法握了，“你饶了我吧……方域……我们是同学啊……是哥们啊！你为了一个邻居就要杀我！你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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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U2 h6 U) S: [　　“那你怎么能杀苏北呢！他跟你又没仇！他就是个普通人！一个路人！”方域也对他吼。“我是鬼啊！他是人！鬼要害人还需要理由吗！！”段玉海喊道。

　　方域平静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吧。”人不能杀人，因为会犯法，鬼就可以害人，因为理所当然？

　　他继续烧段玉海的手指。

　　“啊！！！”段玉海的两只手都松开了，他栽了下去。

　　方域朝下看，突然感到身后有股风，他立刻蹲下来往旁边倒！迅速回头看，没想到竟然看到苏北扑倒了刀白凤！

　　刀白凤看到方域把段玉海扔下去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段玉海，当然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才想趁机杀了方域。他跟他们不同，他本来就是人，真的会死，何况他又特意保持清醒，在梦中被推下楼摔死，他就会真的死了。

% N: {, G0 t: m; E7 L' Q　　“苏北！”方域也跟着扑上去！在苏北的帮助下抓住刀白凤举起往楼下摔去。

　　人都是怕死的。就像火会烧死人，掉下二十四层高楼也同样会死人。鬼以前是人，他们会像人怕死一样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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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在秦青对付钱芙时学到的，人可能无法消灭鬼，但是可以吓破鬼的胆子。他不知道怎么消灭段玉海，但他可以见他一次就“杀”他一次，直到把他吓得不敢再害人为止。

　　他把刀白凤扔下去后，今晚的计划已经完成了，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大后天……他每一晚都会来找这两人，杀他们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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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b# E7 ]  b7 f5 N　　他转头看向苏北，想道谢，也想道歉……

3 E; g. V6 o' W/ j1 [7 U$ h  q　　苏北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一直跟着你。”他想跟方域说谢谢，真的谢谢。两人只说过几句话，他搭过一次方域的车，没想到方域特意去家里看他，还给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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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苏北对方域说。

　　“不……是我的错……他们是来找我的，结果却害了你……”方域说。

　　“怎么能这么算？”苏北笑起来，说，“那要这么说，我摔死还要怪地铁楼梯太挤，人太多呢！”他摇头说，“不能这么说。害死我的是那个叫段玉海的鬼。”他跟在方域身后全都知道了，“不能怪你，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千万别觉得是你害了我。不然我升天都不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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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奇怪的问，“鬼也能升天？我看那两个一直都没走，以为鬼不能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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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b, k! a$ X+ T) y5 `1 e　　苏北说，“鬼当然能升天啊，咱们国家是地府，西方是天堂地狱。我很快就要走了，完成心愿了。”向你道谢。

2 P+ V/ i/ F" V- S2 }3 K　　“你也不必想着要为我报仇。他们俩不会有好下场的。”苏北说，“如果人死后不愿意去地府，地府也不强制。但游荡在外面的鬼是不可能像传说中那样变成大鬼、恶鬼的，这里毕竟是人间，一直留在人间的鬼会慢慢消失。”如果他们贪图人间，希望通过不停杀人来变强，那最终也只是消失在天地间而已。“只要想到他们以后会魂飞魄散，我就满意了。”苏北笑着说，“你以后就不要再在意我了，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啊。”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方域醒来了，最后留在他脑海中的就是苏北略带虚弱苍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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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5 z3 r& j0 E% c: s( ^- y　　他起床后还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差点迟到。他匆匆出门，本来又想不吃早饭，到公司忙过一阵十点再吃，可路过早餐摊时，想起苏北“因为在学校不吃早饭弄坏了胃，得了十几年胃病，毕业后才想当营养师的”，他在早餐摊前停下车，对老板说：“来两张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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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01:49
第 92 章 又疯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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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上，汽车排成长龙，缓缓向前移动。

/ Q( l- x4 a4 H6 B# r) a. P　　“丽丽，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一辆出租车中，童母从驾驶副座扭过来，拍拍后面的童百丽。

　　司机看着这对奇怪的母子。当妈的看起来六十多岁，穿着打扮十分入时，可从上车起就把女儿当六七岁小孩子似的，只是一个下车后先给爸爸打招呼，说“爸爸你好，我好想你”这句话就教了不下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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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g) c  y2 K　　女儿似乎二十几岁，年轻漂亮，大波浪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呢大衣，光着两条腿，下面穿黑色高跟鞋，袅娜多姿。说实话，当她们母女俩推着行李站在机场前等待上车时，排成一队的出租车司机中有八成都在看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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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上了他的车，他还高兴来着，一听目的地是本市最高档的隆福花园小区，更是认定这一家非富即贵——那小区可没有对外出售，全是内定的。

' j: W* z# d5 I' [7 i+ r　　但这个女孩上了车就一句话不说，缩着肩膀扒着车窗对窗外街景看个不停。又不是才进城的乡下人，这高楼大厦有什么好看的？

　　司机心里嘀咕有钱人怪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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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童百丽冲出电梯就对着客厅大喊一声，张开双臂扑向沙发上看报纸的童父，“爸爸！我好想你！”她抱住童父的脖子亲了不下十几下，亲得童父报纸都没办法看，眼镜都掉了，赶紧抱住她说，“好，好，好，爸爸也想你。去换衣服，阿姨做好饭了，有你最喜欢吃的鱼翅羹。”

! V2 f6 m) `+ }9 B　　童百丽像个小女孩皱鼻子噘嘴，对着厨房喊：“谢谢阿姨！ 阿姨我还要吃栗子糕和蟹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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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栗子糕已经做好了，蟹黄包子等你回来就上笼蒸，你换完衣服出来就能吃上了！”

　　“阿姨你对我真好！”童百丽放开童父，又扑过去拉着阿姨转了好几圈说，“阿姨，我这次出去看到一条好漂亮的围巾！给你买回来了！阿姨戴最好看！”阿姨搂着她说，“你不用给我买，给太太买就行了。”童百丽靠在阿姨肩上说，“我妈她自己买了，就是给你带的。”阿姨拍拍她，“谢谢丽丽，快去换衣服吧，走一路累了吧？要不要做香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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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边说边扶着童百丽回房间，童父一直看着她们，不由得叹了口气。童母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累得话都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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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F; G$ q) v4 g　　童父悄悄问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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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母摆摆手，先去看童百丽确实被阿姨带进屋了，才回来小声说，“教授说已经没事了，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 z( M0 n( I: ~! H1 S* s　　童父：“康复了？那段玉海怎么会被人说吸毒？这怎么叫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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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生气！别提他！”童母紧张的又去看身后，回过头来跟他小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丽丽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偷偷喂人吃药这个毛病改不掉。也是以前咱们不该总逼她吃药、骗她吃药，偷偷把药放进她的牛奶啊、可乐啊、果汁里头。”后来童百丽就学会其人之道了，还是童父和童母身体出现问题去医院检查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吃了童百丽的药，在家里装了摄像头才知道是童百丽悄悄放在茶里、牛奶里端给他们喝，或倒空二人的药瓶把她的药装进去骗二人吃，两人回家教训童百丽，她就像被人拆穿恶作剧的小孩子，笑得开心极了，还很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你们骗我吃药来着？”

　　两人没办法，只好自己小心，不喝童百丽端上来的东西，自己的药自己放好，厨房交给阿姨，冰箱、橱柜全都锁起来，这才杜绝了童百丽“下药”。

　　童百丽的精神病是遗传的，根源是童父的父亲。童父的父亲在民国时期就是留学海外的学子，归国后成了国民政府的雇员，后来国民党跑去台湾，政府里参加了国民党的雇员都被请回家了，童父的父亲没有参加国民党，他就趁机加入了共产党，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于是在那十年里，被人揭发出来成了“间谍”。当时童父的父亲已经退休多年，年老体弱，一下子就给折磨死了。听人说死前是疯了的，不过被认为是“装疯”，更加严厉的审讯他。童父还有一点印象，当时他和兄弟姐妹都在上学，还被要求写自己父亲的举报材料。父亲疯了又死了之后，他们兄弟姐妹下放到天南海北，连通信都不方便，也失去了亲人的音讯。平反后，童父才知道他的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疯了，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中，只有二哥没疯，但也断了一条腿，被接回来两年就没了。

　　童百丽会发病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人对她的要求都比较高，从五岁起，一直到童百丽十八岁那年春天发病，整整十三年，童百丽没有一天休息，她没有周末，没有寒暑假，没有六一儿童节。每天就是学习，不停的学习。童百丽很听他们夫妻的话，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因为童家的事，童父希望她能坚强的面对人生的种种磨难，所以一直告诉她就算他现在当官，但她也不是官二代，而且一旦他退休后，官当得再大也没用了，童百丽不能靠父母，只能靠她自己。快要考大学前，可能是压力太大，童百丽突然就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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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人担心会影响童百丽的前途，将她带到国外看病，对外就宣称她是出去上学了。治疗两年后，童百丽基本痊愈了，可以正常生活、上学，与外人交流也看不出问题。但似乎是为了弥补失去的童年，童百丽的性格变得夸张、急躁、冲动、易怒。医生建议他们不要再刺激童百丽，这样她就可以保持下去，不会再犯病。夫妻二人也不再对童百丽提什么要求，只要她能正常、健康的生活就可以了。

5 F9 L3 c3 a) a' T  y) r　　童百丽“留学”回来后，每日吃喝玩乐。童父给她找了一个闲职，政府部门很少因为“个人问题”将人开除，算是一个铁饭碗。之后又给她介绍了段玉海，童父看得出这个男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大成就，虽然有野心，却没有相匹配的能力，而且童父不打算多照顾他，偶尔开个后门就行了。这样他才会永远比不上童百丽，永远看她的脸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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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4 L2 x9 r8 p' u3 k　　一切都想得很完美，唯一没想到的是段玉海竟然这么短命。

　　“可能是吃了丽丽的药有了幻觉，才摔死的。”童父叹气，再找一个就更费劲了。

　　“那是他倒霉！”童母也很恼火，童百丽也没少给家里人喂药，怎么不见他们摔死？“那药根本吃不死人，毒性非常小！我吃了只是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我怎么没有幻觉？”反正童母就是不承认这事跟童百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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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n/ D1 e; z0 }' S. D% l$ J　　童父也觉得段玉海出现幻觉这个很不对，他也吃过啊，段玉海最多吃了一两天，他当时可是吃了一星期才发现，也没有幻觉啊，就是每天都很开心，出什么事都不会生气，他会发现不对头是因为他竟然见到死对头后能平静的跟他打招呼，坐一块开会，被死对头抢白也完全不在意，他才觉得自己这反应不正常。

　　说起来童百丽还很聪明，她把自己的药分成两份分别喂了童父童母，所以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怀疑吃错药时还奇怪：怎么反应这么不一样？去见医生时，童母还不相信，童百丽还能想到把不同的药喂给他们吗？教授笑着说，“你不要把病人当成傻子啊，她只是看世界的角度不同了，不是智商下降啊。”这个教授说话非常温柔，他不承认精神病是病，他一直说：“精神病人，只是跟我们不同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如果你跟他们交流，会发现比所有的奇幻小说更瑰丽的世界。”所以童父和童母很相信他，他跟童百丽聊天时，总是笑个不停，童百丽也很喜欢跟他说话。被这个教授影响，童父童母也能更理性的看待童百丽的事，不像刚发现时那么绝望愤怒，现在他们接受自己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儿，可能她永远也不能离开父母的扶养，她就像永远不会长大的爱丽丝，世界就是树洞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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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海不敢再待在方域身边了。

. ]) y3 ]+ I% j6 m1 u　　方域太可怕了！他竟然开车轧他！还把他扔下楼！

　　段玉海摔下楼后发现自己果然没死，但除了断了一条腿外，他还断了两只手，肋骨也很疼。

　　还有，他发现自己从摔下楼后就只能看右肩，头没办法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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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H8 y. o. `　　段玉海不敢想像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他也不愿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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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F4 g5 _  v# |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9 t- _% r" p# H+ k, k9 b8 o( q　　还有刀白凤，他记得在他之后，刀白凤也被扔了下来，但她摔到了另一边的树冠上，段玉海马上趁这个机会逃走了。他可不想等刀白凤下来追他。

6 U& N) e- P5 I1 R3 j　　但他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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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 N0 s" r0 a　　他只能在路上随便找个人跟着，可他发现街上的陌生人，他跟不上。总是一不留神就跟丢了，就算路上的人都看不到他，可他还是觉得没有他的位置。

' m( s! e4 P) `5 S% F　　他的脚不能踩到地面，虽然飘浮着，也感受不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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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j* I. m4 l3 P　　无根之萍。

0 O# j/ b4 b) b/ W& {　　他现在就是水面上的无根之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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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U1 k+ Y# m5 X　　然后他看到了童百丽坐在正在等红灯的出租车里，他马上跟了上去。跟上去后，他就后悔了。根本不敢靠近童百丽，虽然他现在是鬼，可他还是怀疑童百丽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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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她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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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童家后，他站在童父童母身边，慢慢听懂了，跟着就愤怒起来！原来你们早知道你们女儿有病！那还敢把她嫁给他？！

　　半夜，段玉海站在童父床前，阴森的瞪着他。

　　童父睡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冷，想着难到是暖气停了？他睁开眼睛，伸手去床头柜拿眼镜。

7 w6 u7 M' B2 ^　　突然，他看到床前有人站着。他慢慢抬起头，看到脖子断成两截，像一根拆断的水管只剩一层皮连着的段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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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l8 M5 m& U　　听说，童父也疯了。

　　原来童家那个女儿是疯子啊？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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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他们家卖了房子，一家搬到国外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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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01:56
第 93 章 新宿舍，新开始

　　苏北的葬礼举行时，天气已经变暖和了。参加完葬礼回来的路上，开车经过的行道树都冒出了嫩绿的芽。

　　秦青是陪着方域一道去的，她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一直认为是他的错。虽然苏北说了不怪方域，可他还是不能释怀。

　　“段玉海不见了，刀白凤也找不到是吗？”她提起这两个是想让他尽快从葬礼的气氛中走出来，对方域来说，与其沉浸在愧疚中，不如提起精神报仇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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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方域果然有精神了，他皱眉说，“段玉海之前以为我不知道苏北的事，才继续躲在我身边。”他估计还是想借方域来避开刀白凤，“现在我知道了，他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至于刀白凤因为跟他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主动出现，他就更不可能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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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7 P% ?5 [/ ?　　“就像苏北说的，除非他们去地府，不然留在人间早晚会消失。而去地府就意味着要为杀人的事负责……”秦青猜这两人都不会去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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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他们来找我。”方域说。自从在梦里再也找不到这两个后，他就常常给刀家和段家打电话，还给梅干打了个电话，说他做了个恶梦，醒来后找高人解梦，说刀白凤和段玉海因为是横死，阴气重，很可能会不辩善恶来找认识的人报仇索命。虽说破除迷信已经很久了，可民间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多，梅干被他吓坏了，嘴里说着你开玩笑吧，然后就在家里放了本圣经，还去附近的教堂找神父，请回来了十字架、圣杯、圣盘，答应信教，跟他说因为教堂最近，附近没有庙，不然他还是信国产的。

+ N# f; J+ [" r! m8 G# O! D+ N　　梅干又在群里和朋友圈里说了，引起一堆卧槽，还引发了一波买圣经佛珠观音像的风潮，还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开微信店了。方域很无奈，但好歹算是都提醒过了。他发现鬼想害人也不是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害，必须要有联系才行，而且本人不排斥。

　　段玉海就跟他说起过当时刀白凤非要跟他握手。方域认为当时段玉海虽然认识刀白凤，但根本不相信她，所以刀白凤碰不到他。结果段玉海主动伸出手，这就建立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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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 |6 l7 B　　秦青说，“没错，教授也讲过，很多以前的书里记载半夜回家，有人在背后叫你名字，千万别答应；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旁有人搭话，也千万别理，这都是野鬼要跟你回家，等等。都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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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3 C4 J+ r* b7 E　　段玉海敲门，苏北先开了门，段玉海就钻到他家去了，这就相当于有人喊一声“喂”，两人中有一人回头了，就默认是喊他的了。开门也等于是“请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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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半夜敲门不能随便开，至少也要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认不认识。”方域叹气。

# G2 G, C7 K7 `( l5 C* v8 D/ W　　秦青安慰的拍拍他，看来靠他自己慢慢恢复了。

　　把秦青送回学校后，没有一起吃饭方域就必须走了。他最近请了好几次假，公司都有意见了，必须要努力工作了。

3 Y% O! L0 Z. h/ `' P7 T7 Q. \　　两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天天见面，只能周末约一约。如果他周末出差，那就也没戏了。

; o- M' Y& y7 G! f  {　　方域说对不起她，垂头丧气的，他最近遇上的事太多，还都不是好事，被打击的有点失去信心。

　　“你努力工作，我努力学习，都是正事。”秦青说，她发现其实男生也有软弱的时候，“多打电话，也可以视频啊。”亲亲之后，她才把方域送走，看着他的车开走，想到可能一两个月内两人都不能见面，说实话，她现在就有点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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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六，她也没有课，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回一趟家，她就决定先去寝室收拾一下最近换洗的衣服，然后回家！

. |; J7 O/ L' f1 B7 K; _7 u　　在寝室楼下看到一张通知，才知道B-2幢女生寝室已经腾空了！学校开始接受申请！秦青立刻往寝室里冲！上楼时忍不住群发信息，顿时手机开始叮叮当当的响起来，都是问B-2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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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9 S/ N+ P　　这些人都回家了，一听错过这个消息，还有人说马上回学校的。

　　B-2是杉誉大学在02年时盖的宿舍楼之一。当时的校领导班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许是提高大学生在校待遇？替学生分分阶层？满足一部分学生贵族的享受心理？总之，他们盖了二十幢楼，分为AB幢，A幢1到10是男生寝；B幢1到10是女生寝，后来由于资金不足，B幢只盖了7座，而且还是因为后期资金不足，B幢中只有1到4是按照原计划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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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f. u  }$ `6 z6 J, S, h* D( X0 j3 O　　AB楼的好处在哪里？首先，虽然一间房仍是住四个人，但房间是五十平的，每间房的卫浴听说是分离式的！有中央空调，并且每一层有一个共用的厨房，里面有冰箱和微波炉。楼高十四层，有电梯！

3 E1 p" F% w. b5 A5 G$ k　　当然，住这样的宿舍一年的费用也不便宜，去年听说是五千，今年应该还有小小的上浮。

  h+ p3 J/ m  Y  S# m　　但就算能拿出钱，没房不是也白搭？而且住进来的人少有愿意中途退宿的，就是退宿，这床位也让不到外面来，早就有人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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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Q" z+ x* U3 |　　这一次是B-2的人要毕业了，学校通知他们腾房，这房就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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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回到寝室什么都来不及干就赶紧填申请，她的手机响个不停。

' e- ?: K# }+ d( r- K: W　　司雨寒打来：“帮我填个B-2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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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 \: J5 ~　　孙明明：“我在家啊啊啊！帮我申请一下！”

　　“帮我申请！回学校请你吃大餐！吃什么我都请！”柯非也紧接着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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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填完申请一看，加上她刚好四个人？于是建个小群把四人都拉进去，“咱们正好四个人，你们两边不认识，我都认识，我做个介绍，大家生活习惯都差不多，我跟司雨寒住了一年，跟孙明明和柯非出去旅行过，都没有不良习惯，吃饭口味上也没有太大差别，基本好吃的都吃，吃什么都好吃。与其申请完跟不认识的人住一个寝室，不如咱们四个一起申请住一个寝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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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先表态：“可以啊，我没有别的要求，别熬夜看电影还外放就行。”她们现在这个寝室就有个女孩喜欢半夜看电影加外放，看到手机没电为止。

/ Y, B. W3 f; v　　孙明明说，“我也提一个，用完浴室要自己打扫干净。”她最讨厌洗完澡不打扫满地是头发的人了！

% u5 `# B# @( G6 d) ^6 L　　柯非：“呃……我喜欢打游戏，打高兴了会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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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 A# `2 U5 `　　孙明明和司雨寒一起说：“戴耳机就行，别外放。”

　　“没问题！”柯非痛快道。

　　秦青想小小的坦白一下，其实阴阳眼又不是见不得人。她说：“我有阴阳眼，你们……有害怕的吗？”最后一句说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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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司雨寒早发现了，“早就知道你肯定有问题！”

" x4 A9 `/ t1 I　　“我没有问题。”秦青觉得这个要解释一下，“当然它确实是个问题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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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早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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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5 H+ V- B　　孙明明，“早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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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x4 H! c- ^! ]& q$ w& \　　“那……一起住有问题吗？”秦青小心翼翼的接着问，这才是她想跟熟人一起住一个寝室的最大原因：都是了解内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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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U) a; R, `' r! E2 |　　“没问题啊。”司雨寒说，“这不挺好的吗？有你这道保险，住起来就安心多了！”

　　“对嘛，放心吧妹子，看到鬼要早点提醒！”柯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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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发现有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孙明明说完就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对了，青青啊……”她甜蜜的说，“我家想买个房子，已经看好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家看看啊？”她紧接着说，“放心，我打听过行情了，看房子风水是三千五，一定照行情给你。”她说，“啊呀，这样就放心了啊，外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这个一定是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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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0 U0 f" M# i0 n　　她说完，柯非也想起来了！马上说，“还有我家！我爸爸想买个大房子接我爷爷来住！你一起来！对了，这看房三千五是一次三千五还是看完三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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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P; i8 q1 _5 h2 u/ `+ E1 N　　秦青：“……”想说她不会看风水。不过这个气氛很难开口。

　　司雨寒也悄悄说，“那个……其实我妈买了个商铺，租的人总是一年也干不满就赔光关店了，青青，你帮我去看看吧？放心，我让我妈包个大红包！绝不让你吃亏！”

1 d! P0 K* i9 H$ [  b0 V8 E; Q6 p$ ~　　秦青弱弱的说：“……我不会看风水，我只是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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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3 |" w& P9 V6 ^" o8 o　　“你去看一下就好，青青~青青最好了~”司雨寒翻着花样求她，稀里糊涂的她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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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1 |0 q- v& S4 _; o, N- U2 g　　等不知不觉就订下三个看房的时间后，秦青突然想起原来这个群是开来干嘛的！凶恶的问：“还申不申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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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p/ J: }6 ?( }2 L+ Q2 k　　“申~”司雨寒甜蜜道。

　　“申，申，你快申啊，我在外边上不去校园网。”柯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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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填好申请，标出备注，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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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请完成，一周后就通知她们四人交钱，搬进B-2.

　　“学校这次的速度还挺快的。”搬家时，柯非肩背手提胳膊上再挎两个大包另一只手再提一个行李箱，她这样谁看谁侧目，还要分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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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6 q1 ?! Q4 W　　秦青只背了个包，一手提袋子，一手拖行李箱，问她：“你就不能分两次搬？”她就打算多跑几趟。

& e9 S: t/ }& n1 P6 d/ ^2 p　　柯非说，“我急。”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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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x) ^) e9 j( {　　两人走到B-2楼下，看到孙明明，发现她更急：她不知从哪里借了个电动三轮车！柯非叫道：“早知道就让你帮我搬了！你怎么不喊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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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H: g; _& ^& f1 t5 s　　孙明明：“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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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C' J9 t- {6 k9 v　　本以为有电梯搬行李方便，但三人走进宿舍楼后就傻眼了：电梯前大排长龙，地上到处是行李，还有人把带的凳子支起来坐着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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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楼梯吧？

1 ~1 v9 y- x8 t: ?　　秦青拿手机点开通知：“我们住九楼，0906。”

0 \  X2 W/ Z7 N' F, `" c# L　　柯非把行李放到地上，一屁股坐上去，“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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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R" Z- [' M1 A7 j( ^1 t! O　　司雨寒还在寝室整理着，秦青给她打电话让她慢慢来不要着急，这边排队呢。

( p& G, u% n8 |, E6 I# {　　候在电梯前的人有拿手机出来玩的，有抱着电脑趁机杀一盘的，有蹲地上很有民工风的打牌的，也有聊天说话的。

( a& J" K/ W+ N3 c' ]$ h　　秦青就听到了有人在聊B-2的事。

　　“怎么搬的这么快啊？B-1去年九月的时候搬，还有人住到学校来赶呢。”这是觉得B-2的人搬得太利索不合情理的。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

　　“不一样，B-1对面没有楼，对着的生物楼是侧面，没有窗户;B-2正对着A-5，听说有人用高倍红外线望远镜偷看，还有偷拍的，听说有视频流出来，B-2的人不愿意住才跑得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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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恶心！

　　周围听到的人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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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g  }  _  K　　秦青也跟柯非和孙明明交换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7 n0 m0 x: O* v- ^8 u　　“真没想到……”秦青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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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8 ?7 {9 o8 y+ w6 f, @3 Y9 D　　柯非画了个草图，说，“还真是这样。虽然AB楼之间隔得很远，可中间的楼没有比它们高的，所以说A幢的偷看B幢真有很大可能。”

6 T% _) K2 V) n% ~4 r3 `8 w& f& {# Y8 g　　换寝室多高兴的事，知道这件事后，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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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队排到半个小时以后才轮到她们上电梯，秦青还骑孙明明的电动三轮把司雨寒和剩下的行李一起带过来。坐电梯上楼是真快，行李也一次就全都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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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平的新寝室确实让人感觉呼吸都不一样了，畅快！

　　四人打扫卫生，拖地、换新窗帘等等，孙明明拿出她的零食，一件件都签上名字，打算放到公共厨房的冰箱里去。“最好快点去，不然冰箱装满就没地方放了。”秦青提醒道，刚才进来时看到公共厨房有很多人。孙明明抱起就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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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V6 f8 p: N/ p- R　　“看，那就是B-5吧？”柯非挂窗帘时跳下来，指着远处看起来冰棍大小的一群楼，有一幢楼因为朝向的关系，正对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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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正对着。”秦青把窗帘拉上说，“以后这窗帘不能拉开了，学校好像不让贴窗户玻璃纸？那要改成双层窗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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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15:57
第 94 章 赚钱了！

3 l& C* \; v7 `  {, d, M: f; d) M' A　　搬进新宿舍后，秦青拍了好多照片发给爸爸妈妈和方域，都得到了称赞。爸爸妈妈是说：钱花得值！方域也说：房间看起来大多了，厨房也很好，不过自己做饭时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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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搬进来后她们已经聚餐过好几次了，那就是：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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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U$ G& {8 i1 F% }, {　　寝室地方大，足够摆张桌子再摆四把椅子上。四人去食堂买米饭，去外面超市买羊肉卷和火锅丸子，到厨房一加工就可以端到房间吃，满足得不得了！隔壁寝室还有买二手烧烤炉的，两个寝室已经商量好了，等吃够火锅了可以换着吃，她们也吃吃烧烤。

) x( D! H! ~) t0 {　　但新宿舍的问题也很多，最明显的就是窗帘。从搬进来后，听说从五楼到顶楼就没一层敢拉开窗帘的，网购的白纱窗帘还要过一天才到，大家只好先这么撑着，宿舍管理阿姨也没有多说什么，睁一眼闭一眼，只是说不用太紧张，上次发现有视频有偷看之后，A-5已经整顿过了，全寝室大搜查，所有柜子都查过了，不许有望远镜或红外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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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b6 f9 j) ]+ N4 p　　“那拍这个的人呢？”“没找着人啊。”阿姨说，“不知道是谁拍的，不是好东西！”A-5的名声是坏透了，阿姨交待她们想交男朋友的话，别跟A-5的人一起玩，除了A-5都是好孩子。校园网上住在A-5的学生传说也很丰富，只要说富二代、官二代、脚踏几只船、打胎、招妓、进局子等等，提一句是A-5的就成免检产品了——肯定是他们干的！没有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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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问题是新寝室离上课的地方太远，她们必须要提前十分钟起床。而且喜欢自己做早饭的，比如微波炉热杯奶，煎个鸡蛋烤个土司不比去食堂吃更好？这样提前半小时起床才够啊。

2 J8 s0 A; y) v% d　　除了这两个问题之外，别的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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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B1 P  ^& ~/ s0 _　　学校里的生活一成不变，带着一种世外桃园的悠闲与清澈。秦青发现她很喜欢学校里的时光，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去食堂，跟朋友住在一个寝室，校园隔开了外面的世界，这里是他们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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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的事开始渐渐变得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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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d" `$ Y( }2 M　　当然还是有一点影响，比如秦青、柯非和孙明明都习惯随身带一点防身用具，三人也都去报名了柔道班，司雨寒发现自己被丢下后，听说柔道班可以减肥塑身，也跟着报了名。四个人开始每天下了课不是去上柔道课，就是一起回寝室开火锅宴会的日子。

　　这天，司雨寒说：“这周末你有时间没？我妈请咱俩吃饭。”

& J' Q( n( y( j- |: B9 `　　秦青想起之前说的看风水的事，不相信道：“你还是说真的？”

6 F4 e$ D3 w6 i. A( T　　“当然是真的。”司雨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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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看风水啊！”秦青尖叫，紧张得好像自己要去骗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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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Y+ W& r: e4 l, B　　“你就随便看看嘛。”司雨寒觉得秦青已经很不了起了，阴阳眼啊！她活这么大就见过秦青有这能力，觉得她再不行也比路边的骗子强。“我妈没少请风水大师，往里扔的钱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结果都是骗子。我跟我妈说，她很相信你呢。”司妈妈觉得女儿的同学，有这个应该是天生的，比那后天修来的大师要强多了。她本来都打算把这铺子卖了的，只是舍不得这里的位置好，就算做一家赔一家，再租还是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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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周五给方域打电话，果不其然他被派去出差了，是去日本，他们公司的业务很多都是在周围开展的，香港、台湾都有，日本、韩国、朝鲜、泰国等都有分公司。方域说他现在负责两个案子，一个在日本，一个在泰国，最近下了飞机都搞不清自己在哪里。

( U3 @' Q9 l1 D# F1 D' T% G2 O　　既然男朋友出差，秦青就被司雨寒拉走了。两人坐地铁到市中心，司妈妈在这里等她们，再带她们去吃饭。

; d  e1 X8 ]4 C# M1 A, o　　司妈妈是个看起来挺普通的阿姨，看不出身家几千万。不过司雨寒说他们家的钱全是固定资产，“都是房子铺子地，卖不能卖，只能租着收钱。”所以家里生活还是很普通的，她觉得自己不算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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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y: g- N+ f　　同寝室这么久，秦青今天才知道司雨寒是富二代，“你隐藏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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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也深刻的对她说，“你也是啊。”

　　两人握握手，胜利会师了。

　　吃饭时，司妈妈半句没提一会儿看风水的事，只是不停的问司雨寒在学校的情况，吃饭有没有好好吃？有没有乱减肥不吃饭？有没有不吃早饭，晚饭随便凑和？有没有乱买衣服乱花钱搞到没钱吃饭？

　　只是吃饭的事就问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司妈妈教育秦青和司雨寒：“饭一定要好好吃，你们这些小孩子不注意身体，以后要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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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悄悄跟秦青说，她姥姥就是胃生病去世的，“不知道是癌还是别的病，当时我还小，就记得姥姥什么也吃不下，吐了一枕头的血，临走前说想吃炒饭……”

8 C+ I5 E6 h$ g5 }9 ]" |　　吃过饭后，司妈妈又带她们去逛街，硬是给秦青买了一条裤子。秦青不肯收，她说：“阿姨想请你帮忙，你又跟小雨说不收钱，那只能收下这条裤子了，不收阿姨就不能带你去了。”司雨寒也在旁边求她收下，秦青说：“阿姨你请我吃饭了啊。”司妈妈说，“你跟小雨来找阿姨，阿姨还能不带你们去吃饭？吃饭不算。这裤子才算，也不贵啊，你收下，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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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裤子是不算贵，四百九十九。秦青犹豫再三，想着以后悄悄买别的东西还给司雨寒好了，主要是她根本不认为去商铺能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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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收下了，司妈妈才笑着说，“这就对了，你跟小雨是朋友，在我眼里跟小雨一样是孩子，平时心事不要这么重，长辈给的东西收下不算错的。”

　　她心事算重吗？秦青反省了一下，可能是有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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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妈妈的商铺在闹市中央，竟然是一排四个连成一片的超大商铺。秦青顿生敬意，司雨寒还在旁边说：“我家就这个铺最值钱，它一个就占了我家八成的财产了，这下你相信我不是富二代了吧？”哪里不富？站出来比一比啊！秦青开始体会到人生而不平等这句话了。

/ n! v2 L4 m8 M7 O　　不过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司妈妈想找人看风水了，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商铺，凡开店从没超过三个月，确实让人心焦。

　　现在这个商铺已经又租出去了一半，正在装修，另两间还没有租，玻璃大门紧锁着，里面乱七八糟的。

  o' @+ Y* @. ?1 x4 {　　司妈妈假装是带女儿来看看，先去正在装修的那两间，领着从厕所到办公室转了一圈，连消防通道都去看了，然后再去锁着门的那两间。

　　秦青收了“钱”后也很认真，仔细感觉商铺里的气氛，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有鬼，反正她感觉有点凉凉的。后来她还特意去二十米之外的一家商店感受了一下，回来后，司妈妈问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青说：“阿姨，我没看到有鬼或秽物，但有点阴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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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3 Z8 x, S! ~: W  J* Z　　司妈妈的脸色就变得郑重了，司雨寒听她说都有点发寒，小声问：“阴冷？”秦青指着她刚进去的另一家商店说，“感觉不同，那间就不冷，我觉得两边温度大概差了有一度或一度半左右。”

9 {4 V  V) Q. v6 x: Q" Y# r, T! P　　司雨寒跟司妈妈说，“其实我以前也觉得进去就有点凉，不过以为是屋里就比外面阴凉……”

; b3 W) g4 m  l$ s1 c) L5 B  A　　司妈妈说，“全都是大落地窗，虽然采光不太好，但还真不至于阴凉……”她想了想，自己去那间不阴凉的商店转了转，买了一条围巾，还把把一条路的商店都转过来了，回来再进自己家的这四间铺，竟然真觉得冷，进来一回手指都冻得没温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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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妈妈把司雨寒和秦青送回学校，第二天竟然往秦青的账户上打了五万块钱！秦青看到手机提示后以为是银行搞错了，在寝室里说起后，司雨寒才悄悄跟她说：“我妈问了你的账户，应该是我妈打的。”

　　秦青吓呆道：“你妈打这么多钱给我干什么？”

　　“我妈说你是有真本事的，看得准，这钱给你给的值，让你放心收下别放在心上。”司雨寒也觉得秦青这钱该收，“我妈请的人没一个能说准的，我还宁愿让你拿这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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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个月，听司雨寒说司妈妈已经把这四间商铺挂出去准备卖了，“以前老不舍得卖，现在我妈下决心说卖了再买别的地方的商铺。”既然知道有问题，肯定不敢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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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4 q" e% V3 K　　秦青有点担心这房子会坑下一任买家，司雨寒说：“不会，这是商铺，不是二手房。来买的人肯定会打听清楚的，前头开店的都干不长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妈也会提醒，不然这生意做了又不是人就跑了？以后还要在本地待呢，骗人骗不久的。”秦青这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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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说，“我妈说等看好商铺了还要请你吃饭，到时我再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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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 P) P% P1 y9 d$ F　　宋芸是个苍白瘦弱的汉子，身高一米六。他住在A-5已经有两年多了，经历了A-5名声由盛转衰的全过程，以前跟女同学说：“我住A-5。”这是高富帅的象征！现在跟女同学说，“我住A-5.”这是人品低劣的象征。所以他出去都不说自己住哪一幢，含糊的说：“我住学校寝室。”“哪个楼啊？”“就男生寝室啊。”

9 d9 R1 `* Z# r　　其实他有点委屈。因为望远镜是正常爱好，比如他带进宿舍的天文望远镜，他是用来看星星的！不是看对面的女同学的。不过学校不管这个，没收后还让家长来取，他自己还不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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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红外线望远镜是军事迷。他们可能、也许、大概……偷看过女生寝室。但视频绝不是他们录的。不是说他们的技术条件达不到，是经过审查后，他们肯定的说：“角度不对！”

5 C# J+ x# A+ m! P) o% F4 k　　视频是通过小电影流传的，一开始确实是男生宿舍这边先大范围流传开来。标题名起的很吸引寂寞的处男：偷拍！女生寝室！

3 P. ^0 P, m' ~8 G+ t　　男生宿舍的技术宅太多，先是扒出这视频从偶尔拍到的窗外景色和太阳光角度推断：这是在本市、本校拍的。有一幢学校的地标建筑实在太有名，想认不出来就不可能。

* D- s- ?2 F, S3 J" }　　跟着通过上传者的IP地址扒出传视频的原电脑竟然就是本校图书馆的网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慢慢的被偷拍女生的清晰照也暴出来了，她用的化妆品、包包的牌子也有了。就在接下去快要扒出她是哪一系的叫什么名字时，学校快手干预此事，把男生宿舍收拾了一顿。

' E0 \9 o1 M2 Z9 B! ?' i; t& ^　　最后不知是怎么回事，偷拍视频并上传的人就成了A-5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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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看他们承认，偷拍也不能保证没有，但上传的那段肯定不是他们拍的！可惜此时再说什么都没人信了。A-5一开始还有人想澄清，后来发现他们面对的是整个学校的偏见就心灰意冷，认了罪名。

% |! S. {. J9 m4 P* {7 M% u7 f8 p　　宋芸从一开始就保持了沉默，到现在也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拍视频的人是谁，也知道被偷的人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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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o0 m7 ]0 L4 n+ }% F3 B) _7 R. b　　他想自己悄悄调查清楚。更想知道，明明是住在同一个寝室，看起来也很要好的一对闺蜜，为什么会发生一个偷拍另一个并上传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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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16:02
第 95 章 跳楼死的女大学生

1 N. v! `; G3 b+ s1 J0 Y　　“你看，那是不是个男生？”

1 K/ U# t9 F3 t/ z5 Q　　早上下楼时，几个女生站在玻璃门前指着外面说。秦青四个刚从电梯里出来，一看门口的人都不出去，也好奇的过去看。

　　“怎么了？”柯非最好奇，仗着个子高踮脚尖往外看，“谁？有人的男朋友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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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啊。”一个女生说，“他在外面转了好几天了，都不认识他。”自从住进B-2后，女生们的警惕心高涨，谁也不想成为小电影的下一个主角。

　　“出去问问。”秦青挤开众人，开门出去。其他女生一听有人肯出头，纷纷让路。柯非立刻跟上，孙明明有些担忧，拉着秦青的衣角，不知是想把她拉住还是想跟上。司雨寒说：“把你书包给我。”她接过了秦青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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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e+ D' B# J; Q　　“你找谁？”秦青走近，看到一个弱质纤纤的男生，一副受惊兔子想跑的样子，她站在两步远处问。

　　宋芸伸长脖子，弱弱的陪笑，问，“那个……原来住1303号的女生，这几天都没看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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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3？”秦青觉得这个问法很奇怪，难道不应该是说姓名吗？怎么报寝室号？

+ C  x8 G4 ~' }" l　　“我给你问问。”柯非说，不等宋芸说谢谢，她就扭头对着身后喊：“谁是1303的！！有人找你们！”宋芸目瞪口呆，都要扭头就跑了，急的对秦青一个劲的说，“我就是问问！问问！你别叫了！”

　　柯非一脸无辜，“我也是在帮你问啊。对了，你哪幢楼的？”

　　宋芸警觉，含糊道：“我住男生寝室。”

( j& h+ E8 _" d  V. w  D9 G0 ]　　柯非：“看你这样也不可能住女生寝室啊。我是问你住男生寝哪幢楼，我好告诉人家去找你啊。你说几天没见，可能是生病感冒回家了吧。”

# Y1 t& M* o% d* B- a% F　　孙明明一直盯着宋芸，突然说：“你是A-5的吧？”

  y' i( D/ |" ]# u2 ^, @　　宋芸这下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因为他看到又有女生从楼里出来了！好大一群！好可怕！

　　他怕被人抓住打。

& n, s. ~  m  Q　　他这一跑，本来没有嫌疑的也变成有嫌疑了。秦青听女生们七嘴八舌的问。

' T4 U- D$ U1 E- D) i5 w( ]4 `　　“问他是不是A-5的就跑了。”孙明明说。

　　“我看就是A-5的！”

. `3 S6 L, l, h　　“他在这里转好几天了，早上来晚上也来，我在楼上都看到了。”

　　“他找谁啊？”

　　秦青说，“他想找1303的人。”

　　人群中有三个女生看看彼此，其中一个举手说：“我们是1303的。”另一个紧接着说，“可我们不认识他啊！”

　　都是一起搬进来的，互相虽然不知道名字，看脸也都认识。秦青奇怪的说，“对啊，我记得前两天还跟你们一个电梯下来呢。他怎么说看了好几天没找到1303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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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1 @9 d  _3 g: X. y2 j7 `( v　　司雨寒说，“他要找的不会是已经搬走的1303的人吧？”

$ V: n0 e$ i1 J4 }　　这下大家明白了。原来这个男生不知道B-2住的人已经全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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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2 \8 p  W6 p　　孙明明发挥强大的人肉能力，硬是从校园网各系各班放上去的各种集体照中把宋芸给找出来了。当时人肉乔野她就是主力。所以下午放学后，看孙明明拿出的宋芸资料，大家都是一个大写的“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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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里孙明明与柯非去超市买菜和肉，秦青与司雨寒把四人的书包运回去。她们已经完全习惯自己开火的幸福日子了，今天说好还是吃火锅，要多买一些炸莲藕、炸酥肉放进去一起煮，孙明明还想吃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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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9 v4 m6 j; n2 N2 i8 D　　快走到B-2时，秦青远远的又看到宋芸。他的个头和外形太特别了，想不记住都难，她就喊：“宋芸！”

　　宋芸回头，看到是不认识的女生还有点蒙，等她们二人走近才想起来！立刻倒退三大步，时刻准备逃走。

　　“1303的人已经搬走了。”秦青直接告诉他，省得他再在B-2楼下转悠来转悠去。“B-2现在的人全是新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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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5 b- @# W, a+ v; y1 T9 G　　宋芸迷茫了一下才想起来哦对，都已经四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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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6 ^8 c6 }+ @% }+ B$ g　　因为有不少人毕业后会留学，听说前几年一到春季留学和秋季留学的时间，学校有些寝室和教室会整个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后来学校为了应对此事，就顺应时势了。春季入学的人必须在二月以前退寝，也就是放完寒假回来就不能再住寝室了。学生戏称学校这一手叫“赶客”。

　　宋芸放心了，想既然退寝了，那就是各回各家了，那个女生也不会再被偷拍了。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又担心他一个陌生人说的没人信。后来学校发现视频并大力整顿（男生宿舍）后，网上就再也没出现视频了，他就安慰自己说不定那个女生只是自己拍着玩的。

$ }8 \& |$ D. Z# k* o　　“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宋芸轻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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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3 v, Y. M, `4 d4 w( P8 i　　“你等等。”秦青叫住他，“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进来问，不要在门口徘徊，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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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知道。”宋芸说，心想以后他才不会再来女生寝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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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回来了，开饭喽！”孙明明和柯非各提着两大袋进来。“快点，水已经放上去了，快滚了。”司雨寒上去帮忙，秦青说，“先把火锅丸子拿来下进去。”

$ Z, o7 X' C3 B4 E　　丸子滚进锅中，一个个圆嘟嘟的。

8 c0 L- Q5 j8 K+ U, e* m　　“宽粉！宽粉！”司雨寒把宽粉找出来，事先没有泡，“直接放进去吧，多煮一会儿就行了。”

　　孙明明把鱿鱼拿出来：“人家都收拾好的，可以直接往里放。”于是鱿鱼也放进去了。

; Y# X1 H/ }) S, x' T　　柯非去洗菜了，此时提着洗好的白菜、茼蒿、韭菜进来，问：“下豆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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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四个人团团坐着等吃。孙明明拿出买的老婆饼给大家先吃着，秦青说刚才回来遇上宋芸了，听说宋芸被劝走以后不会来了，孙明明失望的说：“啊？那他找的是不是1303以前的人还不知道呢。”

' [% p# l! I2 K3 |+ D; H. U　　孙明明的性格好像是喜欢解谜。

　　“好像是吧。”秦青说，“跟他说1303以前的人搬走了，他就走了，好像也不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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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 U! E$ a/ T# Z　　“说人搬走了他就不找了？”柯非性急，看汤有点小滚了，开始涮羊肉，“那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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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因为火锅已经滚了，接下来就没人想讨论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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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宋芸果然就没来了，B-2的女生反而开始对他产生了兴趣。秦青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宋芸的来意，猜测他跟原来1303的人有什么关系等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流言就走样了，变成A-5的男生恶性不改，除了偷拍还喜欢尾随跟踪，幸好被他跟踪的女生已经搬走，他还在寝室楼下徘徊了好几天，吓得女生们都不敢出去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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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再见到宋芸，但竟然真的又见到他了。他是跟学校老师和辅导员一起来的。

　　秦青那天感冒请假没去上课，在寝室里闷头睡觉，十点多时感觉好多了就想出去买点东西吃，食堂里这个时间还是有饭的。她坐电梯下来，刚好撞上宋芸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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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F9 @+ L  y) h1 B　　一个不认识的辅导员看到秦青说，“怎么没去上课？生病请假？”

* j& @+ [3 I2 s　　“感冒了。”秦青说。

7 ^3 v, I  N. ^! [0 k8 H$ u; H3 o7 o　　辅导员说，“好多了就快去上课吧。”大概以为她现在是去上课。秦青含糊过去，去食堂吃过后回到寝室还躲躲闪闪的不敢进来，在外面伸头看了好久，没见到有老师，传达室也锁着门，猜老师可能已经走了，她才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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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 R' p# K$ e* M　　按了电梯的下行键，电梯开始一格格从13楼下来。秦青站了一会儿，觉得从大门口吹进来的风吹得她头疼，就往旁边躲了躲。

　　当的一声，电梯到了。她赶紧进去，没想到宋芸竟然在里面，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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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你没走吗？”她以为他是跟老师一起来的，应该早就一起走了。宋芸靠在电梯间里，有点失魂落魄的。“怎么了？”她小声问，“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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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U) a- U* t9 R( \　　宋芸摇摇头，慢慢往外走，她按着键等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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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t" \, b6 `1 b) a+ d　　他突然抬头对她说：“……就算是朋友，也别太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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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G6 J% \2 y/ Q9 L% _　　没头没脑的，秦青问：“……怎么了？”

$ W+ g+ n% R7 X( e　　“住在一起的时候要小心，毕竟不是亲人。”宋芸也不看她，眼神茫然的不知投在何处。

　　“你到底在说什么？”秦青说，“快出去吧，不用你告诉我这些。”

0 `" _: S  W! p) X) n7 ?　　宋芸抬头，他脸上的震惊与悲痛，愧悔与哀伤让她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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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她不知不觉就道了歉，“你还好吗？”

" i' r" D) a$ z7 G$ I0 Y9 Y; Q　　宋芸摇摇头，垂头塌肩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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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下课后回来特意给她带了食堂的鸡蛋粥，“还难受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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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了。”秦青说，“头也不疼了，也不咳嗽了，身上也轻松多了。”司雨寒拿碗给她倒粥，“正好再吃一碗粥，好好睡一觉。你明天去不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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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去上课，在寝室睡觉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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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A$ x7 N) ?+ d4 |4 o　　她吃完了，柯非和孙明明也回来了。柯非说：“给你带了点水果，感冒想吃水果吧？”孙明明看司雨寒要去洗碗说，“给我，我正好要去洗手。”

　　柯非买回来了两兜提子，洗干净分给别的寝室一些，她们四个坐下吃提子，秦青就说今天遇上宋芸了，还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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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O( d8 k& m+ {! Z　　“我看是出事了。”秦青说，“他的话我怎么听着都像在指什么。”她回寝室后没事做，就一直在想宋芸的那几句话。

# l  ~# {2 Y+ e; A* v$ w" L　　孙明明突然说，“我想起来，就是上周的新闻。”她把手机拿过来，搜了半天才搜到这个旧新闻，念出来：“……女大学生岳某，于27日晚8时，在贸易街47号大楼33层跳下，当场死亡……岳某是本市人，就读杉誉大学……”

　　柯非说：“难道这个女生……”

( C$ ~( L+ l, X& [3 b5 U4 D+ I　　“以前就住在1303？”秦青说。

　　四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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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16:12
第 96 章 失控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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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确实拥有人肉搜索引擎的能力，她在两个小时内就找到了原来住在1303的人都是谁，以及她们是哪一系的，叫什么名字，还有手机号码。

　　“太帅了！”秦青、柯非和司雨寒通通鼓掌。

　　秦青更加了解为什么孙明明会加入那个一看就很不入流的奇谈怪论小组，它看起来就跟正经学习没有半点关系。她还以为是被柯非拉去的，现在看来搞不好相反。

　　柯非说：“她以前就很喜欢这种事，我一直说她应该去当警察或黑客。”

　　“你以后的男朋友如果敢出轨一定很惨。”司雨寒为那个还不知在何处的男生点上一根蜡烛。

　　孙明明不掩骄傲的说，“大一时有个男生追我，然后我就找到了他在网上跟人约炮！”那个男生在她天真的问“XXXXX是什么网”的时候光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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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Q. |& l6 ?) H% E6 g　　“约炮？”这种事最适合用来在睡前八卦了。

1 N) a& f3 J: t* ~0 r9 h2 g+ p　　“他没约成，那个女生在视频后选了另一个人，不理他了，他后来还在网上酸。”孙明明皱眉，很难说到底是约炮更低级还是没约成更低级还是没约成还要在同一版里单开贴来酸更低级。

　　跳回原来的话题，1303原来住着四个女生，但常住党只有三人，后来变成了两人，她们是俞婉婉和蒋雪容。

　　孙明明把校园网上的照片找出来了，指给她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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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楼的是哪一个？”柯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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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是。”孙明明说，“跳楼的女生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就一个姓，只知道她姓岳。”她又加了一句，“而且1303住的人里没有姓岳的。”

' _" H! m* S  Q$ ]  \, d& V$ n0 F　　这就说明她们想错了，自杀的女生虽然是杉誉大学的学生，可跟1303没有关系，只是凑巧也在这个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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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天，孙明明找出了那个跳楼女生的事，“听说是工作没找到，男朋友要分手，父母刚好离婚，父亲外遇有个小弟弟，于是她就想不开直接一跳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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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姓女生的事让人唏嘘，但也并不少见。就算是在杉誉大学里面也不乏当小三的人，不管是给社会人士当，能老师教授当，还是近水楼台的翘同学的男友、父亲、母亲，等等。听得多了，震撼就少了，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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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3 z+ \! g　　一转眼又到了周五，秦青接到秦妈妈的电话：“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家了？”秦青赶紧回家彩衣娱亲，陪爸爸妈妈住了两天，周一早上赶回学校上课。秦妈妈看她急匆匆冲出去赶车，对秦爸爸说，“也算能放心了。”本来她很担心被拐那件事会给秦青心灵上造成伤害，没想到她恢复的这么快。有时人简单一点，想不到太复杂的事也有好处。她都因为这个几乎失眠，转头发现当事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早上匆匆赶到学校，秦青直接去上课了，根本没机会回寝室放东西。中午下课后，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提着这两大包衣服去食堂，就跟司雨寒说：“我把东西送回寝室，你去食堂随便给我带点吃的吧。”

　　提着一个超大背包加一个大提袋，秦青开始觉得寝室离太远确实很不方便，她还饿着肚子，逆着人流，对那些正往食堂前进的同学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之情。终于看到寝室楼了，她已经开始想回寝室后先热一杯奶，再吃几块饼干——她已经等不及司雨寒带回的午餐了。饥饿让等电梯的几十秒都显得漫长无比，结果在电梯门打开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更让她生气了！既然没有人搭，为什么在13楼停那么久！

3 i- ~# s+ [* P7 l! g$ z( B　　司雨寒带回午饭和八卦，她吃着八宝饭，听司雨寒说有人趁着大家上课去1303拿东西，寝室阿姨不肯给她开门，因为她已经搬走了。“那女生就一直等到1303的人回来，说要进去拿东西。”

　　1303当时只有一个女生回来换衣服，听她说要进去拿东西，当然不敢一个人做决定，就打电话给同寝室的人，让她们回来一起商量决定。这其间就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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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拿东西的女生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拿？你们是不是把我的东西给分了？”

　　1303的那个女生说，“因为我们搬进来时什么都没看到啊。柜子、抽屉都是空的。床上也什么也没有，连扫帚都是我们自己买的！”她们搬进来时，1303简直像被洗劫过一样，除了床和柜子，什么也没留下。

　　不是说她们就盼着前面的住户留点东西下来好占便宜，而是跟其他搬空的房间相比，1303搬得太彻底了。她记得当时她们还说搬走的人中一定有一个穷鬼。因为四个人住在一起，肯定不会习惯都一样，必定有一个人最后做了扫荡。而且虽然搬空了，可垃圾却没忘了留下。她们打扫的时候就抱怨了几句。

& u: H' ?: q% n; i  V0 `　　现在这个女生说在1303忘了东西，已经住了快一个月的女生当然不肯承认是她们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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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边拉扯间，吃过饭的人渐渐回来了，1303其余的三人也回来了，她们都不让女生进去，四人一起保证搬进来时什么也没有。但这个女生不相信，五人从13楼吵到一楼，最后在一楼电梯前吵得一堆人围观。最后在宿舍阿姨的调停下，五人再回到13楼，一起陪这个女生找她忘了的东西。

) y% \0 }7 b& }  E" L& g* @4 y　　下午去上课时，秦青看到宿舍阿姨还没回来，传达室的门还是锁着的。孙明明说：“听说还在楼上吵着呢。那人真烦人。”

( S6 R0 R+ }# Y5 u) p1 S　　“有什么好吵的？”秦青说，“不是说都搬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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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2 m/ v( L( F! M　　“她就不相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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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忘了什么？”柯非问。

　　孙明明说，“最气人的就是这个，她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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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那个女生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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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小时后，秦青放学回来，今天她负责把所有人的书包运回来，柯非和孙明明还是要去超市买菜，司雨寒去食堂了，食堂的烤羊排非常美味，今晚就是火锅加烤羊排。

　　提着四个书包并且每个人都带了笔记本，这让秦青走回来后更加坚定了要买一辆自行车的决心，以前她还觉得往返教室与寝室是可以代替运动，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气喘不休的走进寝室大楼，看到电梯时简直觉得得到救赎了，这时如果有人在电梯口前吵架就让人不愉快了。

　　吵架的人是宿舍阿姨和一个女生。

　　阿姨拉住她，“你不能上去了，蒋雪容。你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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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D% ~4 D( t1 h- \　　蒋雪容：“我来找朋友不行吗？我还在这里读书，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去？”她穿一件姨妈红的长呢子大衣，头发剪得很漂亮，妆也很自然，这让秦青忍不住一直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特别是她的大衣、头发、妆和脚下的靴子，还有包也不错。

　　等她站到电梯前了，还依依不舍的扭头看她。

　　电梯到了，等里面的人出来后，秦青辛苦的走进去，还有两三个别的人，结果蒋雪容趁着电梯快关门前阿姨放松的时机，挣脱阿姨的手一下子钻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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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g; `/ z7 [# Q1 Z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关电梯的人迅速按住开门键，门又打开了。

　　一电梯的人都在看她，可蒋雪容就是能自自然然的站在原地，好像大家都没看她一样。

; \( M  @: H$ @3 |9 a- Q　　脸皮厚度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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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秦青，电梯里的其他人都用同样感叹的目光盯着蒋雪容。

- s2 X4 y1 T5 X9 d; r+ k0 O" l　　慢慢的有更多的人看到电梯刚好没关门就冲过来，蒋雪容就是不下去，她还躲到里面去了，门只好关上了，阿姨最后说了一句：“你上去，上去也进不去！”阿姨生气了，她拦住蒋雪容也算是好心，反正闹出事来以后，看谁着急。

　　电梯慢慢往上走，电梯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后来的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有人回头偷看蒋雪容，有人小声嘀咕：“谁啊”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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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a' e! {' d9 X" Y9 e　　电梯每一层都停，有电梯后就算住在二楼也不愿意自己走了。秦青住在九楼，蒋雪容显然要去十三楼，上到七楼后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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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俩站在电梯的对角线，都尽量站的离对方远一点。

　　秦青盯着电梯数字，看它一个数一个数的变。

　　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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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9 b0 P  \7 c　　电梯突然动了一下，灯暗了两下。

　　9……

　　电梯门打开，秦青走出去，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蒋雪容，她偏着头，好像在借着电梯间墙壁的反光看自己的发型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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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最后欣赏了一眼她的姨妈红呢大衣。

8 R( |1 J% j3 N& @" S/ y　　回到寝室后，秦青放下书包就开始搜这件大衣，很遗憾她没认出牌子，只能笼统的搜外型，突然一声奇特的响声传来，像一根巨型的弦被弹动，发出巨大的震弦嗡嗡声，过了十几分钟，楼下传来吵杂的声音，楼梯间有人在往上跑。

+ b  _) u* b* R" {7 i　　秦青拿着手机出来，寝室里回来早的人此时都从房间里探出头，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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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g5 Y" K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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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事了？”

　　“刚才那个声音听到没？”

　　秦青举手，“我听到了。”

( q; s$ @+ m) L/ w6 G; w6 l　　“那是不是电梯出事了啊？”一个女生说，“听起来很像吊电梯的那根钢筋……”断了。

　　“不会吧！”马上有人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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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r% Q  Q' i* G3 G% M+ R8 F　　秦青也吓呆了，“不会吧？没有听到电梯砸下去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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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V( B6 E" q0 A; P1 w　　对哦，确实听到钢筋好像出事的声音，可电梯没掉下去啊。

　　已经有人从楼梯跑上来了，秦青听到阿姨的声音：“电梯里有人没有？有没有人刚才坐电梯？”秦青马上说：“阿姨！我刚才坐电梯上来的！我下来时电梯里只剩下一个人了！是蒋雪容！”
5 L( x6 z6 g* b* I( E& h8 _! J% x: Q
, D, o& s/ x0 _2 C9 N6 V　　跟阿姨一起上来的还有两个男老师，其中一人问秦青：“她住几楼？”

6 ~5 ~* H5 _9 B& L& N% r) }　　秦青说，“我不认识蒋雪容。她已经搬走了，以前住13楼，1303室。”

　　那个男老师嘀咕了句：“那她回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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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6 o+ k5 E! G1 O　　阿姨喘均气，解释说：“她这几天一直来找1303的小姑娘，非说人家藏了她的东西不还她。1303的人告了几回状了，说她们搬进去时屋里什么都没有，两边都说不通。今天估计还是想来找东西。”

/ K0 U5 ]' X8 o$ g; H　　“先确定她在不在电梯里。电话还打不通吗？”男老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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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通。”另一个男老师说，电梯里有紧急电话，从刚才起就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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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她的手机！”男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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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阿姨焦急的看周围。

4 I  R3 \9 l4 v/ ~　　秦青记得孙明明说过手机号在校园网求职版的一个贴子里，低头默默开始找，周围的人都期待的看着她。“找到了。”秦青说，跟着就拨通电话，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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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U' z- V8 n4 @( F　　“没人接。”她说。

1 U$ {. s' B( ]4 e9 k0 `　　男老师咬咬牙，阿姨担心的说：“是不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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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a1 e! `7 B$ a8 L　　“不知道……”男老师说，“等不及了，先把电工喊来，找出电梯现在在哪一层，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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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16:21
第 97 章 不辨善恶的鬼与奇怪的蒋雪容

( v' y4 L# h1 \) A% O- m* {　　“继续打电话！”男老师在临走前交待秦青。他们已经发现电梯停在10楼与11楼之间了，而电梯骤停的原因还没找到。

6 C& f( _7 g4 M# ^9 S5 _$ }. `) `4 L  y　　老师们都上10楼去了，秦青继续不停的拨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楼梯口聚集的女生都在议论纷纷，她们觉得蒋雪容很倒霉，但这个倒霉又很有黑色幽默。她们都对这些天纠缠不休的蒋雪容很有印象，也很反感，因为她打扰了她们的正常生活，谁也不愿意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外人在这里找人吵架。如果蒋雪容没有来这里找人吵架，她就不会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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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4 m* o! \1 R$ k* p3 k5 s6 u　　“真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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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9 n# q1 {6 r6 n" U　　“活该吧……”

! ?0 X0 e( @4 P* T9 [　　这时电梯停运的事也引起了另一波反响，她们的电话都响起来，无一例外，全是住在这里的女生问为什么电梯停了？在得知发生的意外后，她们一边啧啧，一边苦恼自己必须爬楼梯，特别是那些住的较高的人。

　　柯非和孙明明就很吐血，秦青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占线，她们提着买回来的菜、肉、饮料，沉甸甸四大包站在电梯口望而兴叹，一开始还寄希望于电梯能恢复，后来得知里面关了一个人，暂时都不可能用之后就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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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V' Y, k% ^5 N　　“不是有两台电梯吗？”孙明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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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学校为了避免出事，事后要进行检修，所以两台都关了。”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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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o: K3 t2 o1 L3 u　　还有一个人说，“这两台用的是同一台电机，要关都关，不能单关一台。”好吧，这个解释也很无力，总之就是电梯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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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和孙明明，再加上提着烤羊肋排、烤大虾、烤鱿鱼、烤鳗鱼（今天真幸运！这个没卖完！）的司雨寒，一起开始爬楼梯。与她们同行者多矣，所以倒不寂寞。很多人通过别人得知了事情的最新进展，就是秦青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 g  s9 ^2 U2 Q% s　　“我也没打通。”司雨寒说，“可能她一直在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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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她男朋友。”孙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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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是她们中间唯一一个交了男朋友，还很时髦的比她大，还是社会人士，还“看起来”很有钱，这让剩下三个朋友对秦青的感情生活一直很感兴趣又不敢问她，只好暗中围观。她们都知道秦青男友最近出差。孙明明和柯非知道得更多一点，她们三人共同经历的那段事，听说秦青已经告诉男友了，而男友完全不介意还很痛惜她，真让人羡慕。两人私底下也假设如果自己有男友会不会说？对方会不会在意呢？柯非说她是一定会说的，但对方是什么反应不知道；孙明明也说会说，但说完就分手，她的性格很悲观：“感情是会变的。现在感情好，他不会介意，以后就难说了。我不想等他以后对我的感情消失了再拿这件事来刺伤我。”柯非说，“那为什么还要告诉他？既然一定会分手，干嘛不直接分手，什么都不告诉他就行了。”孙明明听完后确实觉得她好像多费了一遍事，柯非就听她说，“嗯，那我下回就直接分手。”柯非本想让她别那么悲观才这么说，没想到她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半天说：“……你现在没有男朋友。等有了再考虑吧。”于是孙明明陷入另一个怪圈：如果交男朋友，要坦白，坦白完分手；或不坦白直接分手——那干嘛还交男朋友？如果因为被拐过就这辈子都不交男友了，那更像神经病了。她还没有得出结论，更羡慕看似没心没肺的柯非：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说了？

( v( j2 R( T# v. r# ^4 p" W/ X　　三人爬到九楼，看到秦青就站在楼梯间里不停的拨电话。

　　“怎么了？”柯非问，秦青看她们每个人都提着东西，示意她们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对了，”她对她们说，“我忘关门了，你们要出来记得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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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0 q% u8 h$ o3 @+ r/ V/ K+ T　　三人放了东西再出来，秦青的电话还在继续拨，把手机拿远跟她们解释了整件事，孙明明拿出手机说：“我来替你拨一会儿，你先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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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秦青舒了口气。

　　楼梯口的人渐渐的都回房间去了，别人的生死到底没有自己的肚子重要。孙明明拨了十分钟仍无人接通，她一边继续拨，一边跟柯非说，“先把水烧上吧？不能不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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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2 S# B! G8 O! z　　“对，对。”司雨寒想起她买的烧烤，跑回去先把鱿鱼串拿过来：“先吃着，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柯非去洗菜、烧水，她做饭去了，司雨寒看孙明明已经打了二十分钟了，道：“接下来换我打，你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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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明明回去了，秦青一直在旁边陪着。又过了十几分钟，司雨寒突然跺跺脚：“好冷啊。最讨厌倒春寒了，明天我要把厚毛衣拿出来穿！”

& K  K! Z$ P2 E% T( h　　秦青突然发觉什么地方不对！她自己的手并不冷啊。她伸手去摸司雨寒的手，冰一样冷，而且她说话都有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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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W" G/ W: c7 }　　她抱住司雨寒的肩，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沉下心去感受——

　　她能感觉到，一种玄妙的，像她的思想变成了触觉在向外延伸，速度很快，就像段玉海形容的那样，一种有质感的水，浓稠、冰冷，沉下去，沉到地板以下，扩张——

　　“抱抱就不冷了。”司雨寒觉得不冷了，感动的回报住秦青还跳了跳。

　　有东西，一团阴冷的空气，沉甸甸，像一团有生命的冰水，飞快的窜走了。

　　似乎跟她的气息有着共通点。

" W# S# U8 _7 A: J　　秦青察觉了，这就是她通灵的后遗症吗？她的气息跟“鬼”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可能通灵的次数越多，相似点也会越多，同时她的气也会越来越庞大。但这对她自身也是有害的，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她的气与鬼越来越相似，早晚有一天她会因此而死，这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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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遇上了方域，一个像小太阳般的充满正气、阳刚之气的男人。某种意义来说，她这算是采阳补阴=_=

　　这个鬼是为蒋雪容来的吗？它也和段玉海、钱芙一样，可以随意害人。

# Z: K4 c) Y( M& B0 x$ v　　秦青想试着追踪它，却发现最远她只能感受到再往下五米的距离，再远就不行了。

　　如果它再来，她有信心能发现它，把它赶走。她往楼上看了一眼，既然鬼走了，要么蒋雪容已经遇害，要么……她就可以得救了。

: c+ e2 o) \/ q( L4 B# k: U　　孙明明和柯非干脆吃完了才出来，说：“我们俩来打，你们回去吃吧，肉给你们剩了一半，面还没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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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Y7 t# O! e3 f' V　　秦青与司雨寒就回去吃饭。“楼梯口有风，很冷，你们最好多穿点再出来。要不就别站在这里打，走廊里暖和点。”司雨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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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吃过，正好热呢。”孙明明说，不过还是拉着柯非回到走廊里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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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l8 t5 @: E　　七点钟，天刚刚有点暗，楼上有人下来了，孙明明赶紧问：“人救出来了吗？”

, y8 a6 g+ @, n& f7 }　　那人说，“不好说，现在人下不去。”看她们一直站在这里，问：“别在这里等了，是你们认识的人吧？回房间去吧。对了，你们给她打电话试试，我们这边喊话她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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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h8 Y. P6 M: X- e4 V% V. O　　孙明明摇摇手机说，“我们一直在打，我们寝室的四个，刚换班，我们吃完了过来换她们去吃饭了。”

　　过一会儿男老师下来了，一看到这里有两个女生在打电话就知道了，说：“继续打，不要停，我们现在没办法确定她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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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和司雨寒也吃完过来了，秦青趁机问：“老师，现在是打算干什么？”楼上好像有很多人都在往下走。

& m+ C( C2 }7 N1 ^　　男老师说，“这跟你们没关系。”停一下可能觉得语气太差，说，“消防的人在下面呢。”学校终于发现靠自己不行，电梯工和电梯维修的人都投降了，学校打电话把消防叫来了，同样，记者也跟来了。

　　很快，宿舍阿姨就通知每一层：所有人回房间，没有事不要出来！

　　秦青几人也不必再打电话了，宿舍阿姨拿到蒋雪容的电话已经开始打了，而且也通知了蒋雪容的父母来了。因为一直联络不到蒋雪容，显然很不乐观。

　　消防队员们扛着器材蹬蹬蹬的跑上楼，动静很大，各个寝室里的人一开始还算听话都躲在房间里，过一会儿就忍不住跑出来看了。还有人偷偷摸摸的发微博，一开始只是在朋友圈里，后来事态越演越烈，就有认识蒋雪容的人，她的同班同学，朋友等出来说话了。

/ c, [) t0 X4 `3 L" F2 t/ k- X# B　　当然有人同情，但更多的人只是在表示“蒋雪容我认识”，然后说一两段蒋雪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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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 b4 @" E　　秦青四人围在火锅前，刚才都吃饱了，现在只是还舍不得下桌。孙明明在刷手机，慢慢给大家科普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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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0 {0 F# q/ P1 G) W7 g& Y& r% s4 z8 E- K　　“她家没什么钱，父母都没工作，跟她奶奶住一块，一家人就靠奶奶三千多的退休工资。父母都在打零工，每个月大概都有一千五六的收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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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1 i4 R( n　　秦青勾头看了一眼知情者暴料，大概这人是想塑造蒋雪容属于全家都很可怜的形象。“不太对啊……”她说，“她的大衣我没认出来，可包是古驰的，靴子是KENZO的一款机车靴！”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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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人看她。

- w, O( m; \0 U+ }6 p' r& O2 E　　秦青努力把话题导回正途，“我是说，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她还要一件件攒，蒋雪容是一身啊。看她的衣着就知道她的化妆品也不会便宜，头发也不会是在无名小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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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看到秦青的脸都红了，不忍让她继续尴尬，清了清喉咙说：“这么说也很有疑点啊。”

　　孙明明接着往下看，马上说：“下面就有人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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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O, J# H3 ~# U: O& i　　蒋雪容这样的打扮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当然很多人都看到过，特别是她的同学。接着就有人说如果上述都是实情，那这个女孩哪来的钱？接着，有人暴出她在学习上并不用心，也不出众，也没听说在外打工，所以她也不勤奋，以上相加等于：要么她的花费是超出父母承受能力的；要么她有别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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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5 u8 \8 V( V* S　　二者都不怎么让人愉快。

: e( p* I4 c1 V　　跟着B-2的知情者出来暴料，一开始就有人问蒋雪容在B-2的原因，有人说她住在这里，引申出B-2做为女生楼，学校偷工减料，男女不平等云云，由于很快歪楼，B-2的人没来得及说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了：蒋雪容已经搬走了！她来找现在住在B-2楼1303室的人要她们交出她没带走的东西！但她不肯说她忘的是什么！也不肯说放在哪里！就是一口咬定1303的人拿了，让她们交。

, W1 D% e6 g2 x0 ~8 O* v, g, |　　“妹子们都很无语啊，她们搬进来时1303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能卖点钱的都叫人搬空了！都住了快一个月了，跑来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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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3 [6 v. {- |" ]5 _　　楼梯上又有人上来了，九层的人听到声音都出来了。秦青四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走出房间，看到是老师们陪着一对中年夫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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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 n  ?6 }" [1 k* O! g5 F　　“是蒋雪容的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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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学校惨了……”

　　这对中年夫妻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跟大街上的人没什么两样，跟他们的女儿蒋雪容完全不同。

　　孙明明看着他们上楼，回房间后就说：“贴子里说的至少有八成是真的。”蒋家是个普通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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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16:29
第 98 章 到处是血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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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伟杭在杉誉大学已经十四年了，一开始是跟班做辅导员，后来觉得学生太难搞，每回听到班长或老师或家长打来的电话都头皮发麻，就努力调去干办公室了，不用直接面对一个班的学生，就算现在面对的是全校的学生，心理压力也没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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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Q" j" Q8 d' |　　但每每都让他感叹：现在的学生太会玩了，都是闲的。明明来上大学却不好好学习，整天搞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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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f3 q1 n& f: {　　上个月，有个杉誉大学的女学生快毕业了在外面跳楼了，她还不是在自己家，是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幢最高的楼爬上去跳了。学校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警察和记者都知道了。虽然她是自杀，这个跟学校就没关系，所以警察这边是没事了；但她偏偏还留下一封遗书，被记者看到了。江伟杭托了不少门路，花了不少润笔费才让记者把遗书中关于杉誉大学不太好的一小段给掐了，那不到一百个字让他花了二十万。

4 ~2 U8 _7 f$ o: c0 H% m5 m　　然后今天又发生“意外”了，虽然这个学生不住在这个宿舍还在白天过来是可以做文章的，但她还是杉誉大学出的事，她还是这里的学生，学校是不能推卸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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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伟杭已经做好准备付钱来满足学生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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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H: ]8 Q# K  r: Y* X　　救援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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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宿舍的电梯是按时检查的，学校在这方面不敢马虎；电梯的质量和牌子都是靠得住的。所以电梯出故障时，制动机制立刻发挥作用，将电梯停在原地，没有掉下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江伟杭都不敢想如果电梯轿厢掉下去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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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电梯突然停运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学校在发现故障后，立刻打电话把厂家的人叫来了，厂家人的直接带着总工程师来了，经过排查：原因不明。

8 @# M: w1 c; p# s( A0 @; c　　就是说找不到故障原因，无法排除故障。

5 A* X3 L: d: J5 E. X　　事态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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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伟杭打电话请示去了，对厂家的道歉和解释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也听不懂总工程师说的是什么，反正他们解释来解释去就一个意思：造成目前状况的原因很复杂，复杂到一时搞不清，如果再多给一些时间（一天、一个月、一年不等）他们会找出来的。

* P$ N; n8 S) W1 M# M　　正副校长六个里有三个都被江伟杭的电话骚扰了。副校长两人，管后勤的——电梯是他买的，厂家是他定的，宿舍楼是他盖的；管学生的，他必须负责学生在校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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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校长一人，去教育局挨骂的是他，去给市长解释的是他。

　　三个校长让江伟杭先负责现场指挥，副校长两人一个去跟厂家交涉以推卸责任或商量法律责任划分；一个去请家长，磕头赔罪。正校长……在家运气，或者打几个电话跟上面联络一下感情；或者打听一下最近上面的生态情形如何，以制定发生最坏情况时的策略。

5 v) U5 j* |/ Q/ e2 q( D　　江伟杭被放权，立刻叫来了消防队。

6 ?( N( W6 L4 b% v' p% B. z: l　　消防队来了以后确定无法进行技术排障，只能用强的了。他们先断定电梯停在11层到10层中间，就从11层的电梯门下去，想先确定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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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江伟杭急切的站在电梯口几位消防官兵的身后伸长脖子问。

　　“没人应啊。”吊在半空中的消防队员说。

　　“再喊两声。”队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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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v; I& L7 M8 ]( d) m　　消防队员就扯开嗓门：“里面的人听到应一声！敲敲地板、墙壁也行！蒋雪容！你还好吗！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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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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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m+ i: i" @* P; N! G* o　　“这是怎么回事？”江伟杭害怕的问，他病急乱投医了，对消防队长解释起来：“电梯只往下掉了不到十米！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消防队长没理这个白痴问题，现在喊都没回应，你说人怎么了？可能里面的人有心脏病呢？嫌十米不高，你从十米跳下去试试？

! k/ e0 z3 z6 H1 A0 D) P　　“现在我们的办法是把人吊着下去，把电梯轿厢顶盖打开，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如果她能自己爬出来，我们可以放绳子下去把她拉上来，这就最好了。”当然，队长没说如果打开电梯顶发现里面的人是昏迷的，那解救难度会进一步加大。

  h# q3 R! K: o) B& j/ D# O　　江伟杭刚要答应，电梯厂的总工程师提出另一个解救方案，“现在电梯已经停了，经过我刚才的排查，现在电梯是没有故障的。”就是说刚才电梯为什么停不知道，但现在电梯是好的。“可以直接打开电机开关，让它自己下到一楼。”电梯故障后会有个自动复位，就是说它应该会自己回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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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I2 O( r8 Z! j2 V  Y! X　　江伟杭问：“你有把握打开电机开关，它不会掉下去？”

　　总工程师当然不敢保证，他只能说目前电梯从程序上说是没有故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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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伟杭不理他，对消防队长说：“就按你们的方法！赶紧救人！”
3 a. X, a- ~0 i# m( a
! f- S. ?5 M% \/ w6 K) M　　消防队长让总工程师一直监视着电梯的程序，他这边就让人下去了。

　　一个个头小，手脚灵活的消防官兵穿上安全绳，像谍中谍里的伊森那样，慢慢吊下去。因为不确定故障原因，队长要求他不能落到轿厢上，只能悬空作业。另有一个消防官兵变成蜘蛛人，手脚带吸盘也跟着爬下去贴在墙壁上，进行协助。

　　小个子头戴大灯，顺利的卸掉了顶盖吊上去，他探头往轿厢里一看，呆了。

　　对讲机里传来队长的询问：“朱头！回话！人怎么样！”

　　大名朱逸，外号猪一头，简略为猪头的小个子结巴道，“不、看不出来，很多血。”

　　“开摄像头！！”队长气急怒吼。救援任务不危重的时候，救援人员带着摄像头但未必会开，只是情况一旦发生变化就要立刻打开，方便外面的人掌握情况，顺便录像。但队长跟他们说的时候是录像是第一位的，给外面的人看才是顺便的。

2 j  z1 T* I# \6 {2 G- G　　朱头立刻打开摄像头，外面消防上的人调整位置，指示朱头：“往左一点，你的手！好，好，慢慢向右转——”很快，轿厢内的情景就展现在大家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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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B' Z, s$ D* [　　除了消防官兵外，其他看到的人都呆住了，无他，电梯里的情况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3 q. D+ O2 ^( k0 P* w0 l* B1 D/ s
. K$ b* ]. u2 E+ D; B$ v. A　　轿厢里四处是血，每一面墙壁上都有数处砸撞、碰撞的血痕，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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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人倒卧在电梯角落，脸朝下，侧卧。

　　队长没有考虑多久，直接跟江伟杭说：“现在人必须进到电梯里把人给带出来，还有，最好让救护车赶紧就位。”

, `6 ]1 d' B4 B: g4 L+ t　　“好，好！”江伟杭拿出手机都险些滑到地上，慌乱中他还记得是学校的附属医院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车和医生过来，“机器都带上！如果来不及就在这里急救！撞！可能是头！很多血！什么血型？我给你查！你先该带的都带上！”挂了电话，旁边的电梯厂总工程师想上来说话，江伟杭直接背转身，打电话给学生科：“喂？查一个学生，蒋雪容，查她的体检资料，是什么血型！AB型？确定吗？好。”再挂再打给医院，“AB型！血够吗？够？多少？全带过来！啊呀现在就不要废话了！全带过来！你那边安排手术了吗？几小时后？那把库存的先调到这边，你那边现在派人去血站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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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后，江伟杭分手乏术，只好喊别的老师去外面接医院的救护车，“先把这条路上的车都清一清，是谁的赶紧让开走！一会儿救护车直接进来！”

9 E0 T2 S/ f+ {4 v/ M　　总工程师好不容易抓住个空档过来说：“这是很意外的！如果电梯真的是从13层掉到11层，那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江伟杭推开他，总工程师拉住他继续解释：“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电梯是超高速坠落，速度太快，然后制动发生作用，将它拉住。”短短十几秒内电梯骤落骤停引发事故。所以他们的电梯真的做好安全了，你看它不是没掉到一楼吗？只落了两层楼就拉住了，真掉到一楼人都摔成肉泥了。

　　“滚滚滚！”江伟杭使劲把他搡开，小心翼翼的去队长那里守着，也不敢开口说话，就在旁边偷听他给朱头的指示。
. a8 j, C. O" a9 f9 G% ?$ D
# o! F) [& {+ w  t　　“小心，小心，轻一点——好，人怎么样？”

　　“有呼吸。”

　　“好！”江伟杭用力握拳。
5 k9 e6 f( |' O$ y- [, [0 v" L
( r2 ]+ i. {( v1 V5 g1 ~　　队长斜眼看他，他陪着笑退后半步，再把一截脖子伸出两个长来。

　　“能不能移动？”
0 _4 |1 s  ~* u7 @. u
) v% q# }( b" Y　　“不知道。”

6 h8 G$ c# Z3 \* r　　“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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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p  Y/ V) U! ]) Q　　一阵沉默，江伟杭紧张的等着。

& ~: Q8 L; u5 Q' E　　朱头的声音通过话筒沙沙的传来，“额前有两处陷，后脑三处凹陷；左前臂一处骨折、左手拇指、食指、中指、小指骨折；右臂两处骨折，右手手掌折断；右肩骨折；肋骨……有骨折，左肺有杂音；有内出血；髋骨……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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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伟杭越听脸色越糟，手握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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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_# l8 d1 G　　朱头说：“无法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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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按按太阳穴，对江伟杭说，“医生什么时候到？先给人进行急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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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到了，朱头继续做空中飞人，把仪器的延长线带在身上，下去给蒋雪容接上，他有战地救护经验，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给医生做描述还是很专业的。于是蒋雪容打了肾上腺素，输上血，暂时维持住她的生命体征后，继续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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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  z, Y7 s3 S* |- ?　　“现在只能把轿厢降下去，只要落到下一层就能打开门把人运出来。”队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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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伟杭全听队长的，“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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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O7 ?# I: M8 Y: ?4 B) S: J　　“在轿厢上打几个孔，把用钢缆吊住，慢慢放下去。”

: H  z1 l4 A, V7 ]5 X; E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幸好电梯厂的人在，他们愿意大力提供协助，工具到位后，朱头出来，换个人下去打孔，穿钢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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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G/ w0 J7 B. o+ s& x% A: M8 T3 g　　这时江伟杭接到电话：蒋雪容父母到了，马上就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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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p5 r# r. P" `- W* x　　江伟杭忍不住犯上：“您能不能不添乱啊！”

, `& T3 l( D3 z& H, q　　管学生的副校长赔了一路孙子，火冒三千丈，小心翼翼不被蒋家父母听到的小声骂江伟杭：“人家要来看孩子！你能拦？”

　　学校通知家长也是怕担责任，如果在救援中出现什么选择的时候，由蒋雪容父母做决定，学校才能超脱之外。可刚看过里面的情形，说蒋雪容是从十层楼上跳下来都不为过，但事实上她只是坐了学校的电梯。江伟杭当然不愿意让蒋家父母来看。

8 j0 a$ E4 H# s0 k# |+ r　　可人已经到了，马上就过来了。

　　江伟杭掩耳盗铃的想：让校长们着急去吧，一会儿副校长一来，他就找机会溜。

　　“好，拉住！”队长发令，“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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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梯厂运来的测试用曳引机紧紧拽住数条钢缆，钢缆被绷得紧紧的，发出颤动和嗡嗡声。

5 v; R$ [0 d+ t9 G# D# E, {( {* \　　“好——下面，慢慢来，慢，慢——”

" a( u  a- u' h' g2 R　　所有的消防官兵都暂时离开了轿厢和电梯井，所有人都不安的看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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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颤动了一下，开始缓慢的向下落。

　　“慢！慢一点……慢——”队长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操作曳引机的总工程师连头发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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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i4 \0 E5 _& x4 v! `　　一声清脆的叮当声，电梯停在了10楼，电梯门轻巧的滑开。

　　蒋父、蒋母辛苦的爬上十楼，听到电梯声，蒋父说：“我们坐电梯上去吧？”学校的人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只是以为到这里来是去13楼的1303室而已。

- t4 b' g' e4 y: j3 ^　　他走在前，蒋母走在后，副校长只晚了一步！就听到蒋父发出一声根本不像人的惨号。

1 E+ A5 M, p, h. M( p% W% _4 d: u　　“啊啊啊啊！！小雪！小雪！！！”

　　从楼上跑下来的江伟杭冲副校长喊：“快拦住他！人不能动！急救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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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7-4-15 16:34
第 99 章 “幸运”的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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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救护车一直在B-2楼下停到十点半。蒋雪容被抬上救护车时，所有的女生都趴在窗户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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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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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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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爸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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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4 o! S1 p+ l6 S5 j　　救护车把人运走后，事情还没完。各班的辅导员竟然跑到寝室里来交待她们一定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拍照、微博更是通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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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O" E0 ~3 X0 X- c8 X　　秦青寝室里四个人，却分别在两个系，所以来了两个辅导员，一起劝她们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保护学校的名誉。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明明问。

( J1 {, \+ h' y: }/ s' ^　　“这个是意外，电梯意外。”她的辅导员说，“你们不要追根究底，这件事跟学校是没有关系的。这是概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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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K  Y$ K2 }7 q# y2 O- O　　“学校会赔钱吗？”柯非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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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8 i1 d: R2 Y/ y: p6 o　　“多多少少会赔一点，但电梯厂家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 D  b5 O# ?6 s# q4 Y5 A　　“她会有事吗？”秦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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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应该不大，她很快就被送到医院去了。”

2 n* T. m" U' f1 b　　“送到哪个医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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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6 x/ m3 ~1 ~% I# T! Q　　“就是咱们学校的附属医院。”

　　杉誉大学的附属医院还是很有名的，因为当年的校长思想开明又进步，在那个年代里很早就请来了洋人医生，开始就是个洋大夫医院，全盘西化，后来当过战地医院，做过教会医院，建国后变成了工人医院，现在是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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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杉誉大学的女生寝室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以后生孩子绝对要来杉誉附属医院生！

6 F2 X  A1 ]! ?6 l　　可见它在民间的名声有多好。

　　听说蒋雪容被送进附属医院了，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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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7 }% h' I7 R  Q　　第二天早上，秦青她们发现电梯不开了！

, {+ I. O5 c7 d( C　　电梯旁边贴了个打印的通知：电梯需要检修，暂无法使用。

  S! |7 Y$ h. k" k2 J; n: H　　“什么时候检修完？”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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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上没写！

$ ~: V0 M2 \; h- P- d0 k& Q　　“难道要一直爬九楼！”一个女生哀号。

0 [$ F# w1 `1 [　　“想想十楼的，十一楼的，十二楼的，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另一个女生安慰她。

　　“一样很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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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U" f5 p　　也有聪明的立刻回寝室把书包放下，把一切重的沉的东西都暂时放下。

8 m4 z( Q. |. u5 v+ S　　秦青发愁的看着笔记本，她习惯把老师上的课录下来，回来自己复习的时候用，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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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3 H1 i4 R) S. d　　“书可以先放班里……”司雨寒也发愁了。

　　“放班里不行，我们班会有人偷，听说是清洁工会拿走卖钱。”孙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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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异想天开：“存学校超市里？”学校超市有自助存包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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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v( `: J- x% A　　剩下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要尽快！不然柜子肯定就要被别人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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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0 E2 I! a; ^　　“下课就去！”司雨寒坚定的说。

: |* x7 h2 v. b9 @/ S1 I+ S　　秦青的手机报时了，她没有看就惨叫起来：“迟到了！！”

　　秦青、司雨寒，上课迟到，下课后被老师记了名……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课准备去吃饭，路过学校小超市时看到有好多人拿着书从里面出来，超市的阿姨跟一个路过的老教授抱怨：“这些学生太鬼了！说爬楼太累要把课本全存到我们的存包柜里！那我们的客人怎么办！！”老教授哈哈笑起来，学生嘛，让阿姨消消气。

　　“完了，人家生气了。”司雨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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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Q+ s3 K  Z* F5 H2 V5 P+ P　　“想想看，B-2那么多人，都存过去，超市的柜子也不够啊。”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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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一起叹了口气。

　　食堂里的人很多，她们二人千辛万苦的买好饭找到位子坐下，准备开吃，司雨寒看手机说：“孙明明和柯非还没下课。”

　　“真惨……”秦青说，老师拖堂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说明老师负责，说明肚子会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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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着，司雨寒突然看到长桌的另一头坐着四个女生好像在争执什么，她戳戳秦青：“看，那是不是1303的人？”

! ?* V+ O2 C2 [- K/ h　　秦青扭头，发现还真是。

　　因为隔得较远，基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这时有一个女生声音大起来，“你们不去我去！反正我良心过不去！去看一眼又怎么了？”

　　“去看去看！”坐着的一个女生扔了勺子，“到时你怎么说？阿姨，我们来看蒋雪容。不，我们不是同学，我们现在住1303，因为蒋雪容想进寝室找东西我们不让，所以她趁我们不在坐电梯然后摔下来了？”

　　她们俩声音一高，周围的人听到内容后瞬间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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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说话的女生饭也不吃了，提着包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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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0 q! U9 l5 C# o3 g% J　　剩下三个说话声音也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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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和司雨寒都把目光收回来，司雨寒说：“她们是在吵要不要去看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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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S( E: a4 Q) h9 a　　秦青默默点头，说：“可能那个跑了的是感觉她们也有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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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人也加快速度把饭吃完，提起包离开，在经过秦青与司雨寒的时候，秦青听到她们在说。

8 `5 }+ x! c# A5 j. U　　“就这么办，先把东西找到，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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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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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放学后，秦青跟司雨寒说有事就一个人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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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算去看看蒋雪容。

5 F/ W+ [8 R* U+ `- g: d　　她从昨晚就开始犹豫要不要去，后来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因为蒋雪容现在这样到底是不是鬼害的不清楚，她担心那个鬼如果真是冲着蒋雪容来的，现在可能还会去找她。能救人而不救，她的良心永远过不去。就算跟她无关，就算蒋雪容真的犯错了，也有人间的法律来制裁她。

　　另外，就是从钱芙的事上可以看出，放纵鬼自己去报仇，它可能会把怨恨无限放大。方域经过刀白凤和段玉海的事也说，一个鬼可能一开始只是想找仇人报仇，但当它发现杀人可以强壮自身后，十有八九就会滥杀。就像段玉海想的那样：他是鬼了，鬼害人天经地义。一旦没有了心理界线，越界就变得格外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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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B: t9 U! |% S3 n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蒋雪容做了什么，是不是真的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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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K( n% v( `! I" l4 W　　但事情却没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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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到了附属医院，却查不到蒋雪容在哪间病房。前台说没有这个名字，请她确定后再来查询。

/ I) d9 ^2 o( g4 s7 x: U! d　　秦青只好自己找，偏偏附属医院建院时间长，有新楼有旧楼，最早的医院大楼还是民国时盖的。秦青对着医院区域地图看半天，得知自己现在站的这幢楼是门诊楼，还有体检楼，病房楼A幢到F幢，还有儿科与妇科综合楼，外科综合楼，这些是能看懂的，还有一幢放射楼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除此之外还有中医疗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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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傻了。

3 {0 T' V# V1 [+ ?9 x! ]+ X  {　　这下让她怎么找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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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这时，她看到了1303的那个女生，在食堂里说要来看蒋雪容还自己先走的人。她赶紧追过去喊：“同学，同学。”

　　女生站住，“你叫我干嘛？我不认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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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9 {6 A0 L6 M+ ?& n+ g　　“同学，你好，我也住在B-2，昨天蒋雪容困在电梯里时，就是我和朋友一直打她的电话。我和朋友们都很担心她的情况，所以我来看看她。”秦青说，“可我在门诊那里查不到她的名字，你知道她住哪个病房吗？”

　　女生哦了声，消沉的说：“知道，我问辅导员了。你跟我一起来吧。”

　　路上女生告诉了秦青，“之前辅导员不管，昨天晚上辅导员骂了我们一顿，说我们太不近人情，既然人家丢了东西，让她找一找也没什么，怕她偷东西就看着她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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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安慰她说：“这是意外。你们也不想发生这种事的。”

　　“是啊。”她说，“大家被骂了心情当然都不好，我就想说最好还是来看看，不然以后肯定会被别人说的。”说她们不让蒋雪容进去找东西，才会害她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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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也挺不忿的，悄悄告诉秦青：“其实我们也说过让她自己找，可你知道吗？她不让我们看，说找东西时要一个人在屋里，让我们都出去！”

  x7 R5 T2 x6 k! C6 q4 f　　“那是挺不合理的。”秦青说。

　　蒋雪容这样做，更让人好奇她藏到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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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雪容没有住在外科病房，而是住在了中医疗养区，也就是最早的附属医院大楼里。这幢楼的建筑带着浓厚的欧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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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多少人。从大厅进去就能看到里面装修的像五星宾馆一样，前台还有穿深蓝色护士服的漂亮护士小姐。看到她们两人进来，一个护士小姐过来温柔轻声问：“你们来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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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M/ ^) B- z0 j1 _　　女生说：“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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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小姐回去查电脑，还是没有这个名字。她去问护士长，护士长说：“查一下登记本。”护士小姐在登记本上查到了，说：“B区15号。我领你们过去。”

# g3 L1 x# ^/ a& z& _: f$ U0 u- R8 F( H　　原来蒋雪容的入院记录没有录入电脑，而是采取了最原始的手写方式记录。

& ]. _& @9 {3 \) `: x! a　　秦青不由得想，学校还真是怕被人查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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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里特别容易让人迷路。护士小姐告诉她们出来时直走，左拐，右拐，再左拐就可以看到前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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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5 I5 i1 w　　她把她们交给了B区的护士才离开。B区的护士说：“你们老师还没走。”

% h5 J. o! d) E. F# B; ~: X　　江伟杭看到有两个学生过来就皱眉，不客气的对她们说：“谁告诉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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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说，“我辅导员。我来看看蒋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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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r- h3 y- h5 W" q1 ~2 }　　“她现在见不了人，还在危险期，人在无菌病房住着呢，她父母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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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隔着窗户看看。”女生固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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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A( |2 ^( h/ U　　江伟杭没办法，却亲自带她们过去，站在窗户前说：“看吧，回去别乱说啊。”

1 N: W, E, G% q1 f' ]3 d6 L　　秦青和女生都站在窗户前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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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菌病房是双层门，从这道门进去后，里面是玻璃门，她们只能看到蒋雪容的被子，还有呼吸机的声音。

# V$ d6 j' Y0 S( s, x. }　　“她现在怎么样？”秦青问。

　　“危险期。”江伟杭说，“不过没有生命危险。”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当时他都以为蒋雪容活不成了，但意外的是虽然她身上有多处骨折，却没有致命伤。最严重的应该算是脾脏破裂出血，但进手术室后保住了她的脾脏，也保住了她的性命。

　　现在的麻烦是她身上的多处骨折，这些都必须一一手术，而她现在的身体是无法撑住频繁的手术的。昨晚从推进去到九个小时以后出来，只做了肋骨复位和排除腹腔积血，肺上还有一处被肋骨戳的洞，也只是暂时处理了一下，目前仍在观察中。她的心跳和血压都很稳定，术后麻醉过去，人也清醒了，能含糊的说话，思维还算清楚。头上被撞的那几下，照过CT后说是有淤血，先看能不能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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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她浑身是伤，可能以后也会残疾，却没有丢了命。

' \0 ^. T; Q$ W# r6 r  d# f　　这让江伟杭都忍不住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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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X, c/ s; p" o　　这到底算幸运还是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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