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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她是民国第一女神,袁世凯的秘书,上海滩的巨富,却遁入空门,终生未婚 ... [打印本页]
作者: 吹胡子邓眼 时间: 2017-1-10 03:35
标题: 她是民国第一女神,袁世凯的秘书,上海滩的巨富,却遁入空门,终生未婚 ...
1895年,吕碧城刚满13岁,
曾任山西学政的父亲吕凤岐溘然离世。
对于这个只有女眷的家庭来说,
父亲的死即是将全家抛向世间荒野。
很快,觊觎田地、宅院的族人们,
便野蛮地撞开了吕家大门,
纷纷以吕凤岐无后为由,
要求继承吕氏家产。
吕碧城是父亲的第三个女儿,
此前曾有两个哥哥,可惜都已夭亡。
生下小碧城时,吕凤岐已经47岁,
所以内心深处很难泛起欢喜的涟漪。
如今吕凤岐去世,家中便只剩下,
妻子严氏和四个小女儿。
为了霸占财产,族人竟唆使匪徒,
将严氏强行幽禁。
吕碧城在京城闻此消息,
并未乱了方寸,而是四处求援,
给父亲的朋友、学生写信,
几经波折将母亲和姐妹救出。
在步入成人世界的第一步台阶上,
吕碧城便看到了世情的荒诞,
和人心的阴暗。
然而还不止于此,
9岁那年,吕碧城曾许亲与同乡汪家。
岂料汪家得知吕碧城救母一事,
居然毁约退婚。
“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
还在京城呼风唤雨,日后恐难管教。”
这件事为吕碧城造成了无法愈合的伤痛,
在她看来,一个女孩子,
救自己的家人天经地义,
再者,女子难道就该任凭宰割吗?
家庭破落后,
吕碧城不得不随母亲远走娘家,
投奔在塘沽任盐运使的舅父严凤笙。
彼时的中国社会,外嫁女子再回娘家,
其遭受的白眼和隔阂是极其残酷的。
张爱玲《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
离婚后在娘家是受尽了冷落。
6年寄人篱下,
吕碧城内心的积郁可想而知。
好在那时母亲严氏思想开明,
敏锐意识到了时代的变化,
让女儿们出去接受新式教育,
鼓励她们走出自己的人生道路。
此时,西方民主思想输入,
中国女性开始觉醒,妇女解放亦成潮流,
年轻的吕碧城深受影响,
越发向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1903年,吕碧城对舅舅说:
“我想去天津城看看。”
舅父听了,眉眼一横:
“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一人,
四处乱跑,成何体统!”
说着又拉出许多旧账来,
并不许吕碧城踏出塘沽半步。
在新思想冲击下的吕碧城,
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
第二天便逃离了舅舅家,
孤身一人去往天津。
吕碧城分身照,《自救图》,求人不如求己
一个富家女子独自出门,
这在当时即是惊世骇俗之举了。
而在天津,吕碧城没有亲朋,
女子在社会上的地位又那么低下,
如此贸然前去,魄力可见一斑。
幸好在火车上,她遇到佛照旅馆的老板娘,
抵达天津后,帮她安顿了住宿。
食宿无依时,吕碧城忽然想起,
舅父秘书的夫人在《大公报》任职,
便写了一封信过去求助。
这信被《大公报》总经理英敛之看到,
不禁对写信女子的志气和文笔感到惊叹。
英敛之是当时的新派人物,
办报宗旨即为“开风气,牖民智。”
读罢信件,他觉得,
非见见这位奇女子不可。
吕碧城在天津
说起民国才女,
简直灿若繁星,
可许多人和吕碧城比起来,
还是要略逊一筹。
她自幼才气过人,以诗文闻名,
5岁那年,父亲偶吟一句“春风吹杨柳”,
小碧城不假思索便对吟“秋雨打梧桐”。
12岁,写出的诗词已豪气冲天。
英敛之前来拜访,问明情由,
再看了看她闲来无事的诗作,
当即邀她到报馆居住,
并聘请她担任报纸编辑。
到《大公报》仅数月,
吕碧城便在报端屡刊词作,
犹如潜水之龙浮游水面,
搅得文坛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同时,她连续撰文宣传女子解放和教育,
写下《论提倡女学之宗旨》
《敬告中国女同胞》等文,
不断向社会表达观点:
“民者,国之本也,女者,家之本也。
凡人娶妇以成家,即积家以成国…”
吕碧城说,提倡女子教育,
就是要通过新文化的洗礼,
让女孩子们挣脱礼教的束缚和男权的桎梏,
成为个性独立、思想健全的国民。
只有这样,才能让四万万同胞合成一力,
中华民族才有力量对抗列强。
“君之愚弱其民,即以自弱其国也,
男之愚弱其女,即以自弱其家也。”
英敛之
这些观点一经刊载,
立即在社会上激起千层浪。
而吕碧城诗文中流露出的刚毅、率真,
那横刀立马的架势征服了无数读者。
以《大公报》为阵地,吕碧城声名鹊起,
同时,英敛之将她引荐给严复、傅增湘等人,
带她不断结识知识界的名流,
大大开阔了她的思想和眼界。
不久后,吕碧城发表《书怀》:
度
眼看沧海竟成尘,寂锁荒陬百感频。
流俗待看除旧弊,深闺忧愿做新民。
江湖以外留余兴,脂粉丛中惜此身。
谁起平权倡独立?普天尺蠖待同伸。
此诗一出,各方名流相继登门拜访,
吕碧城也落落大方,以女儿之身,
和男人们交游、唱诗,引起一时盛景,
甚至当时有诗称颂:
“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
不但高声呼号女权,
吕碧城还将理论付诸实践,
不断寻求社会名流的支持,希望兴办女学。
英敛之也早有此意,便带着她遍访名士,
筹资、选址、建校。1904年9月,
“北洋女子公学”成立,
吕碧城先是担任总教习,
然后升任学堂监督,即校长一职。
当时吕碧城年仅23岁,
成为中国近代女性中首位校长,
在社会上引起极大震动。
学校针对数千年中国对女子的身心摧残,
提倡让女孩们在“德、智、体”三方面发展。
在此学习的诸多女学生,
后来都成为了杰出的,
女权革命家、教育家、艺术家,
如刘清扬、许广平、周道如等。
吕碧城也因此被称作,
“北洋女学界的哥伦布”。
北洋女子公学
1904年的5月,
吕碧城正在报馆撰文,
馆役忽然来报,
说有个“梳头的爷们儿”来见。
吕碧城收拾书案来到外面,
只见眼前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对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秋瑾。”
原来听了吕碧城兴女权之事,
秋瑾便慕名而来。
这天,两人一同谈了妇女的压迫与解放,
不知不觉间,就聊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秋瑾对吕碧城说:
“你我虽都是女儿身,却比男儿刚烈,
我将要去日本投身革命,你愿和我一起吗?”
吕碧城犹豫片刻,问道:
“兴女权就必须闹革命吗?”
秋瑾双目炯炯有神:
“一切革新都必须流血,
如能以革命改变社会,万难不辞。”
可吕碧城却觉得唤醒女性同胞,
必须通过文化教育开启民智,
“即便是流血再多,也革除不了愚昧。”
她委婉地拒绝了秋瑾的邀请,
“我愿以我自己的方式,
为女同胞们奔走呼号。”
秋瑾
吕碧城坚定自己的信念,
外界的压迫的确必须铲除,
但归根结底,女性要独立、觉醒,
必须要根除的是来自内心的压抑,
千年的封建礼教才是恶源。
如果一个女性,自身没有独立的灵魂,
那么社会给她再多的空间和机会,
她最终还是牢牢身处桎梏之中。
哪怕这个社会改天换日了,
她们还是要依赖男人,看男人脸色,
不从根本上养成自己独立的品性,
这是吕碧城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就这样,她虽与秋瑾结下深厚友谊,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得目送离去。
而秋瑾东渡日本之后,
两人仍旧互通书信,彼此鞭策。
吕碧城手札
可就在1907年7月15日,
秋瑾在绍兴遇难,无人敢为其收尸,
唯有吕碧城设法与人偷尸掩埋。
不久后,吕碧城因与秋瑾交往被官方捉拿。
吕碧城原以为自己将难逃死劫,
却不想一个对她颇为赏识的男人站了出来,
这就是袁世凯的儿子袁克文。
袁克文素来仰慕吕碧城的才华,
恰巧抓捕吕碧城的知会公文落在他手中,
于是赶紧将此事告诉了袁世凯。
袁世凯闻得吕碧城大兴女学一事,
亦是深感佩服,叹其才德,
遂帮吕碧城脱罪。
袁世凯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后,
袁克文又向父亲建议聘请吕碧城出任女官,
“再没有比她更合适做您的秘书了。”
袁克文
吕碧城心想,
如果能做大总统的机要秘书,
必将一展抱负,提高妇女地位。
哪料到袁世凯意欲称帝,
要将中华民国改成中华帝国,
在大是大非面前,
吕碧城愤然辞职,再未踏入政界。
随后,吕碧城来到上海从商,
与人合作做起了外贸生意,
因其胆识过人,又多方结交名流,
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
就成了上海滩名震一时的富商。
这时的吕碧城,
真是活成了当时最耀眼的女人,
集容貌、财富、地位、才华于一身,
最新潮的服装,最大胆的思想,
最文雅的谈吐,
舞会、马场、派对上,她永远是焦点,
出入都是豪车接送,住的也是洋房别墅,
上海滩整个儿的繁华,
仿佛都被她一人攥在手中。
但在近乎奢靡的生活中,
吕碧城的心性却丝毫未改。
她依旧喜欢吟诗作词,游山玩水,
同时,她努力学习了几门外语,
准备去游历欧美,开阔眼界,
亲眼看一看西方世界的现代文明。
终于,1920年,
她以《时报》特约记者身份,
来到哥伦比亚大学学习美术、文学,
并在学习之余投注大量精力写作,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付诸文字,
希望它们能成为国人了解西方的窗口。
待到回国后,吕碧城已无暇其他,
一边醉心于文学艺术,一边积攒财富,
等手中有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她又一次离开上海,
游历了美、法、瑞、意等国,
并写成《欧美漫游录》。
她是半点也不委屈自己的。
旅居西方时,吕碧城仍旧出入奢华,
她花的是自己打拼得来的财富,
住的是豪华宾馆,吃的是各国美食,
来往宾客皆是贵族富商,
她用自己的才华、高贵、独立,
展现了中华女性最美的一面,
同时也证明了,一个女人最艳丽的光彩,
应该是来自内心的丰沛,
来自自己人生的底蕴,
而不来自某个男人。
从当初愤然离家,
到后来遍游欧美。
自始至终吕碧城都是孤身一人,
四面八方向其涌来的男人何其之多,
她却从不攀附,终身未嫁。
20岁成为《大公报》主笔,
21岁兴办中国第一所女子公学,
23岁成为女子师范学堂校长,
30岁成为袁世凯机要秘书,
35岁成为上海滩腰缠万贯的富商,
在这样的履历下,她所受到的追捧,
恐怕是寻常女子想也不敢想的。
追求者里有袁世凯之子袁克文,
也有李鸿章的侄子李经羲 ,
连英敛之也对她“发乎情,止乎礼”,
更别提那些日夜游走,
在她身边的富商。
吕碧城并非独身主义者。
之所以一生未得灿烂姻缘,
一方面也是因为自视甚高。
像她这样的奇女子,
能够和她携手而行的人毕竟不多。
她自己也曾高傲又无奈地说过:
“生平称心的男人不多,
梁启超早有家室,汪精卫太年轻,
汪荣宝已婚,张骞给我介绍过诸宗元,
但年届不惑,须眉皆白。
我要的不是钱和门第,
而在于学术上的地位,
因此难得合适的。东不成,西不就,
失去机缘。幸而手头略有积蓄,
不愁衣食,只以文学自娱了。”
这样的自傲,
并不是没来由地目空一切,
她有才华、事业、美貌和胆识,
文学、艺术也足够充沛她的心灵,
并不见得非要以爱情来“自救”。
对于男人,她要的不是填补空虚,
要的不是细碎的柴米油盐,
更不会为对方粉身碎骨,
而是灵魂与灵魂的契合,
能在茫茫人海中听懂对方的心音。
宁缺毋滥,绝不将就,
能有这样的硬气和骄傲,
只因为她是吕碧城。
但谁也没想到,
看过人间大热闹的吕碧城,
竟在1930年,远离万丈红尘,
在日内瓦皈依了佛门。
或许是因为看多了世间纷乱,
诗词书画也再难将其带向更深邃的世界,
山山水水的唱和也都是寂寥的回音,
所以她才选择遁入空门,参悟佛法。
此后,她开始译述佛经,
编著《观音圣感录》
《阿弥陀经译英》等书,
成了女性中佛经翻译第一人。
二战爆发后,
她在亚、欧各地弘扬佛法,
希望用宗教的慈悲来慰藉痛苦的灵魂。
40年代,她居住在香港潜心研佛,
过上了与世隔绝般的生活。
在看透了花花世界之后,
吕碧城写下最后一首诗:
度
护首探花亦可哀,平生功绩忍重埋。
匆匆说法谈经后,我到人间只此回。
20天后,这个才华万丈,
一生只为自己内心而活的女子,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人世…
在民国的天空上,
吕碧城像是最轻盈的那只飞鸟,
轻盈到似乎不受引力的影响,
也不受任何气流的影响,
自顾自地翱翔着,寻觅着自己的方向。
她这一生,有太多的头衔,
教育家、社会活动家、资本家,禅修者,
有的人称她三百年来最后一位词人,
也有人说她是心甘情愿的“黄金剩女”。
但这些都只是标签罢了,
说到底,她是一个自由、独立的灵魂。
而且在世俗与繁华面前,
她用一生的灿烂告诉世人,
即便没有相依相偎之人,
凭借自己内心的强大和丰盈,
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
每一个渴求爱情的人,
一定要记得那句话:
“我不是没有你就活不好,
只是因为有了你,
我会变得比现在更完整。”
而在那份爱情尚未到来之前,
要懂得锻造出一颗强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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