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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去了,两个哥哥继续上课去,姚婧能见到的人更少了,她却忙了起来。小婴儿能忙什么? + W# h6 m9 e1 u3 Y4 { 5 W+ n( w3 a0 } 答曰:学习。" _8 r- Z O2 B#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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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走路、学说话。幸运的是姚婧现在‘学’的还是汉语,偶尔会夹杂一些满语、蒙语词汇。乌雅嬷嬷坚持应该学满语,何嬷嬷心里认为当先学汉语,最后还是太太发话了:“都是要学的,只是咱们家在汉军旗里,如今说汉话的人多,先学点汉话罢,等大一点儿了再学国语、蒙语,要不然弄混了反而学不好,”又安抚乌雅嬷嬷,“小妞妞说话快,过了年让她跟嬷嬷学说国语[2],平日里也与她说一点儿听着。小孩子学东西快,嬷嬷不必担心。” 7 t- k$ W9 F9 e2 [6 ~5 T2 W * y/ L5 V N4 U- w& b乌雅嬷嬷想是有体面的老仆,犹自坚持:“虽是汉军旗,也是满洲呢。”直到太太说:“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哥哥姐姐都是这样过来的,富达礼那会儿就是一块儿学,孩子舌头都打结了,老爷亲口说的挨个儿来,如今照那会儿的例就是了。小妞妞还要嬷嬷多费心。”乌雅嬷嬷才勉强同意了。 % y5 f5 e6 t7 h; m: v! ] ( o" P; S$ b! Y+ m: m6 j/ G 自此姚婧的学习生活算是开始了,也没什么教材,就是拿着些小玩艺儿教她认,尹嬷嬷拿着个苹果念叨了二十多遍‘苹——果——’,让姚婧跟着学。 & e5 S3 f) Q- s/ v2 n! k! s, @* `! \
姚婧:……8 u; p1 m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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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个伪婴儿,只要身体硬件允许,目前的‘学习’还是很快的。姚婧同学很快地“学会”了不少汉语词汇,得到额娘院子里不少夸奖。乌雅嬷嬷甚至偷偷地教她说几个满语词汇,甚至额娘也会偶尔说两个蒙古词汇让她记一下,还好,只是几个简单的词,还没动上写,数量也少,学起来倒也不算太难。 - T" t) k9 ]( D2 V/ }# T. E/ k! R4 s) A0 I( ]! F
姚婧的心里是这样评价的:一点系统性都木有啊!你们这属于放养!放养!/ D9 H6 u9 F9 D# Q6 C
2 n/ L5 h K) T1 w( O 日子过得很是充实。转眼间,俩月过去了,春暖花开二月二,二月二龙抬头,据说是个好日子,因为日子好,也就适合做很多事情,比如——剃头。姚婧终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发型了,这一天,她被剃了……不管之前是什么样,至少从这一天开始,她的脑门儿,秃了![3] 9 O' {2 z! h4 Y' L " e- K, H j& T****************& F7 W7 S, @5 v ]9 Y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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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查了不少资料,据说满族大户人家管母亲叫‘奶奶’、管祖母叫‘太太’,庶子管生母叫‘额娘’,如果生母是正室,至少也是叫‘额涅’。实在也是理不清楚了,只好随大溜,叫额娘了,反正是音译么,听着都挺像的。某肉总觉得奶奶太太似乎……是职称?7 e- g5 D& ]' Y% I4 ^7 C
& K9 a, ?) R+ {* e& s( g [2]即满语。 ) R+ x/ i8 k/ K9 E ; u, q9 q& f7 Q! }' E$ l4 @ [3]满族不论男女小时候均留金钱鼠尾式发形,女孩子长大一点之后才会开始全部留头发。不过是初生的时候就剃还是过一阵再剃,木有查到资料,估且这么写吧。 $ t' C. R. K' e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4 19:21
终于见到亲爹了 4 v/ _3 t9 A* H9 d% i8 n" m: G * F0 i" f2 w/ G0 E. B" Z 小婴儿的生活是非常枯燥的,现在正处在三藩之乱中,京中一片压抑的气氛,也没什么人会这么不长眼地在这当口呼朋唤友灯红酒绿,妇人间的交际也低调得多。姚婧现在又是个小孩儿,更没她什么事儿了。* e ^: Y) @6 h7 u0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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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样的国之大事,家里的气氛也很不好,从只言片语中姚婧知道她现在的‘阿玛’是个军官,目前正在直隶某处窝着,以备一旦前线吃紧就扔过去顶着。这倒还好,‘额娘’只是念叨一下不知道衣食住行舒不舒适而已。她的那位‘玛法’可是正经八百地在前线挽着袖子跟三藩对着干。5 m" A, U+ E/ }* ~
4 U D- t2 |# v' P2 T 据王嬷嬷她们偶尔说及这些事情的时候露出来的一点“挂了将军大印呢”、“又换地儿了”,可知目前正干着一件高风险的工作——甭管哪个朝代,就算你再不喜欢它,它再矬,在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不容易混水摸鱼打酱油的。 $ L4 V( }0 B4 ]6 Y, K; ~9 h9 ] $ v4 }, d7 t: y3 _/ K/ W 在姚婧所听到的清穿普及课程里,这个被姑娘们戏称为‘康师傅’的皇帝,似乎尤其不好惹,撇开什么三藩台湾的国家大事不提,所有穿越去的姑娘就没有不吃过他苦头的,轻则为难、重则受虐,更玄乎的是他老人家无意间的乱点鸳鸯谱就能让人神经错乱便秘一生。1 ~' a1 s; v( E. F H, l; W
2 C$ {6 L. G( r# ]$ j. s 再细致的信息就没有了,王嬷嬷也是在逗姚婧说话的时候偶尔这么说两句,压根儿就没指望她记住。 ) I' ?6 T' u, \- _3 a5 K _. Z! B0 r+ z/ v
然后,再让人抓狂的事情出现了——现在的皇后,去年刚刚由妃子扶正、今年新年还接受命妇朝贺的那个女人,挂了!姚婧被剃秃后不久,二月二十六,阴沉的钟声响了起来。 2 b; J- n8 f( P! s 0 a5 ] L5 ] N) v+ p3 m 听到何嬷嬷悠悠地叹着气说:“第~二~个~了~”的时候,姚婧不由打了个寒颤。康师傅,你的胡子是蓝色的么?7 ?+ r( g" i, I/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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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婧穿过来的这家地位也不低,当即就接到了消息,一片忙乱之后,红灯笼也换成白的了,过年新做的大红衣服也脱下来换了,额娘急急吩咐着套车去宫里哭灵。1 r! k& T2 {; Z" }. s! n
/ \) N4 o4 S# B1 w. R s 死了皇后,哦,应该叫崩?反正吧,她是挂了,虽然是在战乱中,该有的礼仪也不能少,姚婧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礼节,但是额娘一连两三个月都没法安静下来却是真的。不光是宫里的事情,还有家里的事情,家中子女年幼,上头没有婆婆坐镇、下面没有儿媳妇跑腿、中间也没有妯娌帮衬。两三个月下来,脸就瘦了一圈儿。本来这是位圆润福态的贵妇,现在下巴都尖了,但是要姚婧来说,还是这样更漂亮一点儿。 8 Z9 j+ R, ^: f6 o3 n) o m }) w" B1 F$ q: `' V
好容易这一套事情忙完了,额娘也回家了,再细细清算了一下这段时间家中细务,干得好的赏、偷懒耍奸的罚,这才有功夫琢磨旁的事情——其中的一件就是考问儿女的功课。这位额娘本身的文化水平有限,文采就不要提了,能说能看汉语、蒙语,会说满语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是并不妨碍她考查两个儿子的课业——字迹是不是工整,就算不识字的人拿着本子一对比也看得出来了。6 Q+ f' L( ~9 O$ b" l2 w
+ f! Z; u# B, t+ k 也许是家风比较好,也许是父祖不在家的紧张气氛感染得这两位小少爷有了一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意味,至少在功课上还是很看得过去的。现在还不能预见未来是不是会变成老奸巨滑的万恶封建社会官僚,但是现在实在是认真学习的好正太两枚。 , }- N( Q+ W( g+ T* k" @ ' @! m" Y9 b- c- p4 M; q! Y 至于现在只被嬷嬷丫环们用“大妞妞”称呼的那位姐姐,依旧跟姚婧一天打不着几个照面儿,哪怕她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她也要学一点功课,只是与姚婧一样,文化课也不怎么被重视,暂时也不用去上学,只是额娘会吩咐一个略识几个字的伶俐丫头教她先念《三字经》而已。- y( L# ~" _/ z- v6 E x, i; F. `
' \3 c* x& x* G' H4 s 托康师傅‘体恤臣下’的福,姚婧首次见到了她的‘阿玛’。怎么说呢,这是一个不太好形容的男人,略有了些年纪,但是却还没有蓄须,摘下帽子,头顶上茶杯口儿大小的面积是蓄的长发拖着辫子,周围一围儿短发,约摸有一厘米的样子——姚婧已经知道,这是因为康师母崩了,禁剃头给禁出来的茬子。 ) k9 F8 p- Q$ P) H/ z' l% D9 H. _* O# y! E
面色略显一点黑,想是连日辛苦,五官端正,身材不特别高也不特别矮,不胖也不瘦,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很‘标准’的人。唯有一双眼睛透着光亮,那亮光也不刺眼,脸上的表情称不上严肃,却也不是那种弥勒佛式的开口笑,表情淡淡的,又不显疏离。姚婧打量着他,心中下了定论:这是一个标准的封建社会的官僚与标准的家长。 3 N6 F( y1 }! ~) g9 s J& u1 ^" a3 H 那边额娘已经说了:“这是阿玛,小妞妞还没见过阿玛呢,以后就认得了。”说得‘阿玛’也笑了起来,甚至伸手摩挲了一下姚婧的嫩脸蛋儿。唔,有薄薄的茧子呢。额娘又在逗她叫‘阿玛’,姚婧老老实实地笑出没长齐牙齿的牙床:“阿玛。” . L" y" ]7 p1 r' j6 i8 N, L2 b8 n 9 Z8 X0 R! i Q* E" r唉唉,装天真地问:“大叔您哪位?”的亲情剧听起来很煽情,实在不适合跟这位标准爹来演。: g- M; R! o2 r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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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爹打量着从没见过的小闺女,粉团一个,乌黑的眼珠子淡淡的眉毛。嗯,挺标准的一个小姑娘。看不出未来会倾国倾城,但是……长得标准也不错呢。 " F" I+ k8 r% c* Y( O& b X$ l8 x: v# p5 }) Z8 c( n8 s
看完了小女儿,阿玛开始跟年长的儿女说话,富达礼和庆德垂手而立,问一句答一句。阿玛先问生活起居:“每日何时起,何时读书,能拉几石的弓……”两人一一答了。把好好的正太弄成小老头儿模样,这份功力…… ' Y+ }" W7 G7 M5 o4 Q6 @2 s9 @3 ?# q4 o% L5 |3 _' L
只见标准爹又问大女儿:“听你太太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了?”大妞妞也奶声奶气地自己回答了:“已经好了,还读书了呢。”得阿玛又问了一回读了什么书,答曰《三字经》背完,开始背《千字文》了。阿玛略一点头,让她背了两句,夸了她,又说是太太教得好。接下来就是考儿子读书了,女儿们被抱了出去。0 ~; R; y1 A5 z0 a$ X
* b7 q2 b& w4 V. I; K) o. L 亲子时间结束,姚婧回到自己的房里打滚儿,才发现——她依旧不知道她爹姓啥叫啥!== 2 ] i, w: f/ V2 ^9 W" M( N; X! A. k1 d, V- R
阿玛似乎真的只是回家看看的,除了给儿女带了礼物,儿子们的是文房四宝与兵器一类,女儿年纪小用不着脂粉首饰,各得了点儿绸缎——由房里保姆给收了放好。还认真地与妻子商议:“小妞妞周岁了,抓完周,起个大名儿吧,大妞也是,有五岁了罢?一道取了名儿罢,前些年我与阿玛都在外头有差使,便是回来看看也是匆忙,倒误了这事儿。” , y v% M8 J& ~" `, x8 E 4 [( S6 v( V: K. H& v' V “老爷与老太爷忙的是大事,再说了,小孩子家,晚些取名儿才养得住。就是小妞妞,我也觉得她晚些取名儿才好。”通情达理的妻子。 2 Y0 H* q0 c/ F8 J- c $ E, U, n- r5 |3 o 做丈夫的心知妻子这是不想埋怨他,微微一笑:“不碍的。”又问抓周的事儿准备好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两人才歇下了。 K5 u! C+ C7 }# u4 W2 T+ _ & A9 e6 }. y) K$ n* U5 ? 第二天上午,姚婧同学的抓周仪式正式开始了。悲催的她,还是在院子里忙着给她准备仪式的时候通过管事娘子催着:“小心着些儿,这些都是小妞妞抓周要用的,磕着了碰着了仔细你的皮。”才知道自己一周岁了。 3 b/ D9 m0 W! `8 `" n9 \7 | n7 y3 c. y- I C# l
一向久闻抓周大名,从未经历过的姚婧同学很觉得新鲜。正房炕前放了张大案,上面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 4 Y/ |0 W" t% C. j2 `* E" H ( b2 I9 e2 P1 u% }( \到底要拿什么?这是一个大问题。要是个男人,抓个书啊笔啊刀啊就行了,可是个姑娘么……姚婧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趴在大案上思索着。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4 19:23
传说中的抓周礼1 i" ~/ z- I4 X! f2 Q
! @) F. S5 |9 ?- b- @6 A/ s) l 姚婧想死的感觉越来越浓了!尼玛穿什么不好穿成个姑娘! ) N$ Y) N% e4 [2 f+ g V/ l; B7 s8 u# w$ z( W- E# [) V' k
选铲子勺子?厨具?做厨娘?在这样的人家里没事儿钻厨房会被鄙视吧?不记得十二钗里有哪个是精通厨艺的,虽然荣国府跟她家的情况没什么相符的,也不能冒这个险。选佛经道经?会被各种忧郁的眼光看死吧?选吃食?证明自己是个吃货?他们会不会为了‘纠正’而天天饿我的饭?钱啊算盘什么的……这年头好像鄙视言利?首饰花朵倒是保险一点儿,又有臭美轻佻的嫌疑?至于笔墨纸砚一类的,姚婧不觉得一女孩儿在这个年代选这个是什么好事儿,李清照也只有一个。 ' V" @$ [$ k3 G9 m+ Y; y& G s9 E0 C) B' O- F; u
可是摆着个印章算神马?尼玛到底要选什么啊?!!!!姚婧心里咆哮着。 ! x! g) }8 p7 k/ Y% Q- P$ ]. A4 G t' x9 K6 N
就在这当口儿,周围的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都一刻钟了,小妞妞什么还都没选……婆子们急了,小祖宗你随便儿拿一样得了,甭管拿什么,咱们都有吉祥词儿说啊!能持家啊、美人胚子啊、知书达理啊……什么东西是好是坏,还不全看咱一张嘴么? , s$ V8 j: ^* J& } ) w+ a1 ?" ^; s& p 姚婧犹豫了好久,再三衡量,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这会儿选什么虽然只是个小测试,却也能影响到大家近几年对她的看法和培养方向,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终于,她伸出右手抓了个印章,婆子们大大松了一口气,一迭声地说她将来“有造化”、“必做诰命”、“有凤冠霞帔穿”云云。* P+ T. S3 p/ i% ?% T( D0 ~
, {& A* o V! f# F i1 H3 H 那边儿额娘也舒展了笑容:“再抓一个。”阿玛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地标准,标准得……让姚婧想把手里的印章砸到他脸上,你闺女抓周你笑得灿烂一点儿会死啊?!% v; q5 j5 N& M2 D5 {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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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打底儿,剩下的就好办了,左手尺子右手针线拿了起来。再被夸“心灵手巧”,姚婧才慢半拍起起来,妇有四德:德言功容,针线活是必不可少的,干嘛一开始不按这个标准抓东西?真是傻了……(姚婧同学,你还没有适应么?这可不是个女人可以竞选总统的时代啊!) 0 n( F: C, l( f1 ~& ?' X1 g ^7 O) q/ D
男女不平等神马的,是最大的悲剧。打小的时候学说话都比同龄的男孩子早,上学了考试成绩也不比男生差,知道这年代不对劲,但是对于本朝对女子的要求还是没有形成下意识的反应——二十几年的教育不是这几个月的放养能够改得过来的。2 {6 b' }% }. \$ v9 z2 B6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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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搁后世里,衣服都到店里买,谁还拿针线?姚婧的眼睛一开始的时候都没往针线上头瞄,抓完了印章放下之后只是顺手拿了针线而已。她今天一大早才知道要抓周,转眼就被抱了来,腹稿还没打好……想错了想错了想错了,后悔也晚了。1 `' I% U2 h0 E(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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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叫把她抓的东西依旧收了起来,让她再抓第三样。姚婧傻眼了,抓周有这样抓的么?还是之前抓的都不对? 0 }- e' s: Y/ Y6 U' w' f, `- L: A- \2 h+ k7 n# y6 t
姚婧犹豫了一下,不过这个表情在小孩子脸上显出来只是可爱的疑惑。额娘耐心地诱导着:“来,再来一个。”却并不伸手拿着任何东西在姚婧面前逗她。姚婧这会儿心里没底了,扫了一眼案上的东西,不确定地抓了笔墨。2 H0 q; j2 ?9 D K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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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仪式结束了! / }1 a- O3 ~/ ^: K( Z$ Y) |0 M8 [3 T4 h
姚婧虚脱地趴在案上,然后被嬷嬷火速抱起。额娘笑得很满意,似乎姚婧并没有选错东西。阿玛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对额娘道:“老二还在外头,我去看看他去。”额娘道:“叫富达礼和庆德一道儿去见见二叔罢,在外头摆饭。” 2 I6 F6 b2 ~7 [ ! T) ]- l% |. }7 `/ h5 m) {这位‘二叔’显然是额娘的小叔子,阿玛的弟弟了。姚婧第一次听说这府里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不过想来叔嫂之间本来就要避讳一点儿,如果这位二叔大人再无趣一点、洁身自好一点,那就连被丫环仆妇八卦的价值都没有了,她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二•叔啊——噗!又一个二,真是悲催! # o% N ^+ h+ ?# v" d4 M% q: n% h2 Y+ p1 c* X6 ]
然后姚婧慢半拍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姑娘的抓周仪式,除了自家爹娘和兄姐与几个姨娘、丫头、嬷嬷,再没有亲友围观了!这是一个什么状况?如果说是因为女孩儿抓周,所以男客不露面的话,为毛女性亲友也没有?6 M( g' R6 i, T3 u# P
/ K& \. a# d `- e6 r3 N, `, _ 没等她想明白,阿玛又说:“她们姐妹两个的名字我都起好了,大妞妞就叫淑娴,小妞妞就叫淑嘉。” 1 ~) [2 B& s# ~4 } 8 r* s6 Y% `4 f1 `# k, S, X) Q姚婧震惊了,她大哥和二哥都没按辈份儿起名字,为什么女孩子名字里倒有一个相似的字了? 8 l! S9 K. ]4 p6 q% ~6 h V* w # d$ H0 p9 a: x+ k3 i 无论如何,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字号,只是——依旧不知道自己姓啥!黑线中。 / ~# z% w% u0 |9 q6 t& C3 s 9 f. _6 y+ U. Y) H: e3 S 接着更黑线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有了名字,而且过了周岁,最主要的是三藩还不知道要打几年,标准爹不知道在外头要折腾多久,干脆一块儿给孩子排了齿序。这家的规矩是男孩儿女孩儿分开来排序的,于是大妞妞就是“大姑娘”,倒霉的姚婧就被叫做“二姑娘”。 ) y& w, A! l3 Y- r& E: _3 H9 S& j4 t( n8 ]
二你妹啊二!你才二,你才二,你全家都二,你家方圆十里都二!姚婧欲哭无泪——她对“二”字敏感。什么好称呼前面加上个“二”,都有了一种“笑果”。! q- S r) g' V# S- ~
1 Z/ [( d) s Q0 F. d; } 前不久还嘲笑过庆德二,现在轮到她自己了,这报应来得可真是快!二哥、二叔,我不该嘲笑你们的!$ V; F2 x+ s! q1 a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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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仪式下面的工作就与姚婧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大家吃面条,姚婧被象征性地喂了一口面条之后就只能吃奶。倒是她抓的东西,被额娘吩咐拿了个漂亮的四角包铜木盒子给装了起来,然后上锁收好。 3 x; x% D9 S% x' E7 u5 w * C$ F: s% q* e. c4 k$ B1 e+ @ 过了抓周仪式,标准爹立马打包出发给康师傅卖命去了。额娘急急忙忙又打包了一大堆的行李,正房里忙乱得很,姚婧或者说淑嘉二姑娘,老老实实地窝在房里哀悼自己的排行。因为走得远,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又因为是在战时,带的东西又不能像是去远足一样。好在这家的风格属于比较雅致型的,没有各种金光灿灿的暴发户品位,包袱虽然大了些,却也不太显眼。 4 v5 G; c/ D( g# T2 b* N0 {! k \6 B4 Z" a
等到标准爹打马上路,家中再次沉寂了下来。国孝中,娱乐活动是不要指望了,连串门子的人都很少。只有一次,姚婧仿佛听说什么舅太太打发人来送东西,但是姚婧也没见着这个舅太太到底是圆是扁,心里也纳闷儿:这是门子亲戚吧?怎么抓周的时候没见着? - q3 @6 z ~: V- h) W& l! i* X+ }5 }4 c* ?
除此之外,姚婧每天只能见着这么几个熟人,天天‘学说话’,连玩也玩不起来——刚周岁的小身子,能指望着玩什么呢?解闷的事情也没有,原来还能听听八卦,但是丫环嬷嬷们接触的事情有限,无法提供姚婧想知道的比如外面形势之类的确切内容,就连想知道自家爹娘姓什么都不能够——这家的规矩实在是太好了,仆妇看起来太老实了,没人敢直言主子的姓名。姚婧憋得要死,又不能在一周岁的时候直接问:“我爹贵姓?”只好继续憋着。$ R& C, p. s2 l, }! v* b9 z
_' E, b1 f; Z2 o 原来过年的时候两个哥哥还会来逗逗妹妹,但是自从标准爹路过家里之后,他们似乎是被考试考出了感觉,也可能是为了下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好露一手,反心思都放到了功课上,对妹妹这里倒不是特别在意了。就算在意,一周岁宝宝,他们又能怎么跟她玩?又不是恋童!" N( x8 \9 {% |, v4 l
- z0 H: f7 ?' ~( p+ e 再者,两个哥哥已经入了官学,功课上面有了一堆比较的同窗,越发激起了男孩子的好胜心。除开文化课之外,骑射课也是要考查的科目,两人学的更加勤奋刻苦了。8 W6 J9 j3 U* `8 u0 e) Z' z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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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姐姐也是女孩子,应该在一起排解寂寞的。但是姐姐也不常见,年龄差它是个大问题,如果俩人都过了二十岁,三岁的年龄差或许看起来不大,但是现在么……那位姐姐的年龄(虚岁)是姚婧的两倍多,整差了一个阶层。. h- J' x, k- I+ }, a" t
8 h$ Z, S8 A: `0 I 只有每天在额娘那里‘请安’吃饭的时候才能见一见。说是请安,姚婧也只是由嬷嬷抱着去正房,行礼都是嬷嬷在行。每日短短的见上那么几小面儿,倒是慢慢儿熟了起来。平心而论,这位姐姐长得挺可爱的,就是小脸儿忒正经,小眼神儿已经有了犀利的样子。姚婧蔫头耷脑的,心说,到底是排行老大的人,够有气势啊。7 H: d, w' m3 a$ |% a
5 _& Q: p% K0 V4 a 那边儿王、何两个嬷嬷对视一眼不说话,尹嬷嬷道:“你说话仔细着点儿。”乌雅嬷嬷不在意地道:“难道我夸二姑娘还错了?”尹嬷嬷把手往对门儿指,乌雅嬷嬷才闭了嘴:“是我昏头了,都是老爷的骨肉。”对门儿住的是大姑娘。, Z0 K0 U8 r, w9 T
8 l2 n' ]2 m0 Y" w" h' P 这时候春喜伶俐地道:“嬷嬷们放心,方才张姨娘已经从大姑娘屋子里出去了。这会子大姑娘在学认字儿,她的嬷嬷们都围着呢,再没人听咱们屋里的事儿的。”王嬷嬷转了话头儿:“张姨娘对亲生的闺女倒是上心。”众嬷嬷的话题就此转移。0 A0 {; c7 Y; S6 D9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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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婧这才知道,这位姐姐是庶出。怪不得呢,见面的时候总有一点违和感。那位小小的年纪,已经饱受困扰了么?红楼里的探春,似乎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物。好在张姨娘看着不是个会惹事的人,也许这位姐姐能过得舒服一点儿?姚婧鸵鸟地想。 : m0 H" e; O. U0 ~# E# y, D/ ^8 {' q: y2 @" Y) Y& d
顶着庶出名头,怎么可能会觉得活得很舒服?!姚婧踢踢炕上的席子,心里闷闷的。我跟你共有一个爹,却分属不同的妈,这样的手足亲情不管原著民是怎么想的,姚婧却是无法马上释然的。 9 p; f' m0 z" E2 Y5 N ; b# Z- d0 H4 b+ ]# z. T2 a 这是一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哦,说岔了,其实是一夫一妻多妾的时代。第三者是合法的,或者说就没有第三者这个称呼。只要是个女人,面对这种情形都乐观不起来。不幸姚婧同学性别为女,穿前是女,穿后还是女……于是小小的幼儿,忧郁了。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4 19:24
常识全都没应验 * r1 H2 m" `/ ~; H: Z; p- n2 J + k. Q. C8 u5 X* D8 E 这个地方总能时时给人以惊奇。% y) q7 s" r$ Y# x: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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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名字。名字这东西,本来就是别人比自己说的多。姚婧有了名字,但是用到的时候并不多,丫环嬷嬷们叫她“二姑娘”、哥哥们叫她“二妹妹”,长辈(目前家中只有额娘一人,姚婧跟二叔不打照面儿)多数时候叫她“二丫头”或者偶尔叫她“小妞妞”。1 K0 ?* O& u4 l7 Q; Y6 ]! f: |5 z
) V# k) [7 C3 y0 A! s 这个据说是标准爹想了很久才定下来的有美好寓意与期望的名字,如今愣是用不着,让姚婧到现在对这个名字都没有什么印象,你要问她叫什么,多半会得到一个白眼——她还没记住。3 C) b' a* S/ g0 C- j
) _7 c7 t! s+ ]8 k1 F/ D- S+ x 被“二姑娘”、“二姑娘”地叫着,让姚婧有一种自己成了二木头迎春的错觉。姚婧一个哆嗦,发誓绝对不当软柿子!开始坐的时候努力坐正,站的时候努力站直,毋求从小时候开始培养强大的气场。) h4 h/ u+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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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姨娘。这家的标准爹是有三个小妾的,分别姓张、李、王。张姨娘就是大姐的生母,李姨娘曾经生过一个男孩,不幸与额娘所出的第三子前后脚染病死了,婴儿的死亡率高,是这个年代的国情。姚婧本以为,这里头至少会有一个如贾环他妈型的人物存在,孰料人家个顶个的规矩。就算是有女儿的张姨娘和生过儿子的李姨娘也不是说三道四的人,王姨娘略年轻些,人活泼一点儿,在额娘面前话也多一些,有点儿掐尖的意思,却没有无理取闹过——至少姚婧没见过也没听人八卦过。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还小,还没接触到? : O% s: D2 P% H5 a3 K/ f5 _5 n$ u7 U H8 U
对此,姚婧很囧。她的清穿常识还处于扫盲阶段,只记得些零零星星的东西,但是企鹅群里的姑娘们都说,只要是穿越,必得是斗,在家里是宅斗,进了宫是宫斗,如果没进宫而嫁了人,那就是继续宅斗。总之一句话,女人生来就是互相为难的。这会儿,这又算是什么?!0 X; L" X. ~# d& A) d% y*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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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姐姐”。姚婧毕竟不是萝莉了,对于嫡庶这东西很明白,这东西不是说你不在意就不存在的。小的时候吧,听到“出生牛犊不畏虎”的时候很是向往,还暗暗记下来鼓励自己奋斗,长大之后才回过味儿来——“不畏”可不等于“打得过”,虎是不会管牛怕不怕他的,虎只管吃!脑补的时候你可以补出自己王八之气大发,万里来朝,就像这大清朝。等事情到了眼眉前儿,照样南京北京地签条约割地赔款。4 j2 z) E! Z" B* f2 b4 M
, p$ p& R& l5 i/ } 是先装萝莉表示不懂这些弯弯道道继续扮可爱跟大姐打好关系用天真的嘟嘟脸柔软她的内心呢,还是要事事小心不要触及对方心中的禁地呢?姚婧拿不定主意。大姐的自尊心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凡事都要做到最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听过闲言碎语了?难怪标准爹回来的时候她挺努力要表现的,我到底要做才恰当呢?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开始尤其重要。虽然对于‘异母’二字敏感,但是到底是姐姐,谁也不希望关系不好是不是? _9 B; k! @* m) @& R |, w3 u$ I5 b G
姚婧忧愁着脸,在琢磨着未来如何与这位姐姐的相处的时,人家大姐继续努力识字,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儿放到心上似的。下次见到面,依旧与她打招呼:“妹妹好。”打完招呼该干啥干啥,或请安、或吃饭、或回答额娘的问题。姚婧只是太孤陋寡闻了,在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嫡庶有别,大家都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而且,这位姐姐才是个幼儿园,指望她现在有什么惊人之举呢? & X- l5 W/ M: F/ W7 Z; A" R2 Y5 j 2 `$ B+ w' |# K% a% \$ N 姚婧郁闷地发现她所有的常识,在这四方院子里被颠覆得差不多了。清普员(清穿知识普及员)们没告诉她,穿得太早会被剃头,没有告诉她要掌握双语甚至三语,没有告诉她名字取来之后基本就听不到人叫以甚至自己都会忘掉。曹公也没说如果丫头嬷嬷很老实很用心地照顾自己,又没有个告黑状的庶出手足之后要怎么办。 ! i( x1 }8 {6 U5 ]! z0 e7 J" s3 F+ ]9 d) p. ^5 P
常识无用,只好现学,“马克思主-义都需要本土化、凡事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么”,姚婧这样安慰自己。: j- o H+ s5 ?( w( F$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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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n+ A- O( ^1 s3 M! ~- W$ O4 z日子一天天地过,处在人类第一个快速生长时期,姚婧长得飞快。慢慢地能跑能跳,在小院儿里的活动范围也渐渐增大了。随这而来的,是越来越多地知道了一些消息。比如,额娘并不是只闷坐在家中管着哪个丫头偷懒、哪个厨子贪嘴,她也会着人打听一下外面的事情。 # E( e% C3 u) m5 ^8 L |. y ) w% {$ r* Y& C \" t/ Q 家中还有一位二叔,目前还没见过面。自标准爹回来一趟之后,不知道兄弟俩说了什么,也开始使人传些外界的消息来。某次二叔使人过来传了消息之后,丫头们没绷住,八卦了一下,说这位二老爷目前已经是三等侍卫了,本来都要说亲了,结果三藩了。三藩原是不碍京师人的生死病死的,但是皇后国丧,他的父亲、兄长都是武职派去打仗的打仗预备的预备,没有长辈给他操办婚事,于是光棍至今。 + q, c& f; [0 N0 \ e, M" F b( z Q& P, l9 u$ t
二叔传来的消息也不知道算不算好,虽然朝廷大军渐渐占了优势,官军的烈士也出现了不少。这年头打仗,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光拿小兵当炮灰,一些高级军官也或战死或在征途中丧命。至于都是哪些官员,姚婧当时记着了,转眼又忘了。她只记得,她现在的这位祖父一直很神奇地平安着。& v! h$ n- S' {; J o. \) D% f- y
/ ]! V7 Q7 p/ h: p3 ]5 `- C 姚婧跟土生土长的清朝小女孩儿一样地吸收常识,许多这个年代的儿童玩具在姚婧很小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二,等到她长大了,都被变形金刚、芭比取代了,如今再次见到这些纯手工制作的玩具未免有种亲切感。有实物进行教学,对着苹果说满语,总比念“苹果苹果apple”形象得多也记得清楚。- y, k; D2 b3 o$ i0 ~1 d5 N
4 v8 T% N% G7 e0 k0 i9 T4 g2 Y, i+ B 姚婧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尽力不去想她家堂妹姚妮‘啊呜’一口磕在苹果上一边说:“姐,你这样记没用啦,要像我这样,啃苹果就是‘啊呜’多像‘apple’啊。”的嚣张样子。死丫头坐在她家沙发上,啃着她的苹果——当时死丫头才五岁,带着婴儿肥的脸活像个苹果。$ M) c$ E% |( E
. d# X" _5 |( z1 _( `3 I3 f/ g. {+ G 正在这个时候,腊梅过来传话:“今儿叫了剃头的人来,太太叫带二姑娘一道去剃头。”五月了,因为第二任康师母归西而全国留发百日的活动,到此为止了。姚婧脑袋上刚养出来的一层细发,转眼间就又要没了。 5 ^' S8 f, m& S9 P, @( I, \. [" q# Q X* v4 L& }& T& r, E5 d5 c 因为发型的关系,清代的剃头匠是比较常见的,姚婧在小学学习歇后语的时候背过“剃头挑子一头热”,下面的注释就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放用具,用一头放热水、炉子”。 2 e; V* T" {3 V% X$ }/ P# w/ i, V8 O" W8 U4 Z
比较起来还是九年义务比较靠谱,至少课本上说的应验了,清普员们说的还没个边儿。 ' k T9 U1 ^. E6 H( G1 ~5 N& K2 o* j& w9 a
姚婧被嬷嬷抱着行礼,被放到额娘坐的罗汉榻上之后,自己也给额娘请安,又给姐姐问好。姐姐也笑着回问。姚婧想了想,问:“哥哥呢?”大姐坐在一边,看了她一眼,没吭声,额娘道:“他们一早就去学里了。”' g4 i1 ]2 ?1 U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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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的是他们的头不一起剃么?还有,这年头时兴女理发师么?5 t( x# m+ {$ a9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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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俩正太早找男剃头匠剃完了头上头了。只是因为她们姐妹俩是女孩儿,家庭又比较有地位,用的才是家中手巧的仆妇。一应剃头的用具家中也是全的,甚至可以说是她们姐妹俩专用的。姚婧没看到挑子,却看到摆好的热水盆儿、梳子、篦子、剃刀等物。% E" T2 x/ H9 t1 V
1 N7 d$ S/ u; I! `: K% L! | 她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种情况发生,她是伪幼儿,表现出来的学习水平,满语蒙语比大姐略好些,汉语就只能用神奇来形容了。 . a" M' j6 K ` & s8 t7 D: {6 M) Z3 O8 c' u 江先生是旗人,知道选秀这回事儿,想了想这家的门第,这位嫡出的小姐又早慧。卯足了劲儿想把姚婧教好,在主人家面前争个光,以后即使抬不了旗,也可在主人家面前表功得其照拂。8 j, ^3 t- Q( ~$ 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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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婧也给他争脸,跟年长三岁的姐姐功课是一样的,还一点就通,记忆什么的都好,问题出在了写字上。5 d0 y" c: k' M0 ^/ D( x/ c7 P! N
0 R! ~, A7 B! i! d% w) A 这位先生快到四十了,下颔无须,只在唇角上蓄了两撇老鼠须。从鼻端外沿往外拉出两道细须来,鼻子底下都是秃的,活脱脱就是个衙门里的坏师爷,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据说——这是本朝此年龄段男子标准须型。" }2 f S. p! i
' q. ?% J% ?3 G! A! y 你妹啊!本来这先生还算五官端正带点书卷气的,现在……' t4 r. B% t5 ]" X2 k! e) L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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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鼠须先生教她们写字。先描红,“上大人孔乙己”地写,这些笔划挺简单的的还好,小爪子现在算比较给力了,写得端正。小孩子写字么,就不要强求了,总的来说还看得过去。但是,正式上学就意味着得会写自己的名字。* L7 y2 \! A: g/ g0 P% P
! t2 I) E r+ U+ W 这就比较强人所难了,大姐名淑娴,呃,这不是重点,但是她好几岁了,身体也比较大了,控制能力要好些,写起自己的名字来有模有样。姚婧虽然比同龄人强些,终归强不过硬件限制,悲剧地把寸大的米字框涂了个满满当当。要是别的复杂的字,也就先放下了,但是名字不能不会写。 ' T+ i: R. O/ w " R$ \! B! N: W6 q0 c 更倒霉的是,她俩的名字不是先生教的——姑娘家的名字严禁外泄——而是让俩哥哥教。富达礼要求严格,庆德各种跳脱讨厌刺激人。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必须要写好。两人就领了这么一个任务,理所当然地认真。0 [: g- e, Y4 u" I1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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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的人忒实在,讲究扎实的基本功,功课不会是吧?读!抄!一遍不会再来一遍,直到会了为止。字写不好是吧?写!练!十遍不行再来十遍。从前有个卖油的老大爷说:“手熟耳。”写多了就会了。8 d# D, C( v' U2 s2 e2 ~0 I. ^ E
6 v y$ h/ b _5 S7 Y 淑嘉很忧郁,她明明只被喂了两小块儿,哪有一碟子?她不是吃货,只是心忧全家。 2 v8 S' L, V! U8 o+ v: k* g E2 g1 v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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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u+ t9 w( P这种担忧其实是完全没必要的,康师傅要给老婆升职称,还要筹划着各种祭告。三藩平了,小玄子赢了,好大一份武功,当然要告诉天地祖宗。据大表姐说,她那位在銮仪卫当差的丈夫已经在收拾的,皇帝要带着皇太子去盛京,正在准备两位出行的行头呢,一旦准备好了,颁旨出行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皇帝目前心情好,大概不会罚得很重。 . N+ a$ m7 j- Y7 r: M: w$ Q3 `1 W 7 e) }. ~2 }3 m9 {* @ q 小表姐那在吏部做笔帖式的丈夫也在忙,总要统计一下从逆的官员、效忠战死的、为贼所杀的人,还要计算空缺,选拔新人。于是,有跟着吴三桂的人冲在前头消耗康师傅的怒气,估计……这位军前效力的人有点小错是不会追究得太狠的。6 ?9 d. N# n. O&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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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听侄女这样一说,心情好了很多。这两位也不是有意安慰的,只是闲话家常,说起西鲁特氏辛苦,丈夫外放,两个侄女安慰说:“我们家的虽然在京中,也帮不上忙,都忙差使……”意思是,您这也不是特别难熬的,大家老公都忙。2 ~# |( J6 \5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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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饭前,西鲁特氏固辞了留饭:“家里还得我照看呢。”这才被放了出来。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2:30
石家的光荣历史3 f: T/ e/ L7 ^* u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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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一年,康师傅乐得颠儿颠儿的,吴三桂终于完蛋了,他家打手经过与吴三桂交手也磨炼了一下。虽然这其中八旗的表现有些让不太高兴,与入关时的悍气出入不小,还有混水摸鱼被参了的,但是终归是平了啊!国家不用给三藩贴钱,反而还能把三藩纳入囊中,真是太好了!' j* q0 L' R6 T4 o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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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师傅一乐,不光是在北京祭这个告那个,还带着儿子去盛京了。正月里要受朝贺,皇帝不好轻易离京,一到二月,康师傅就登上早就准备好的銮驾出发了。所以,紧赶慢赶回来的大部队,悲剧地没有见到康师傅。 2 c" I5 G3 y9 M8 c" y4 L 5 E9 X" C c$ d 众将士:咱是得胜回来的啊,咱还没有在您面前得瑟表功啊,您怎么就走了呢? . F+ h i& {3 x& S" \% O( X1 R& \% [& [+ e, P* q' P b6 `
康师傅:朕也要跟祖宗得瑟表功啊!/ T5 u7 j" M& H# [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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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再扯回来。, z4 H+ [; N- l%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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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的淑嘉的玛法也是随军出征的,所以他也回来了,全家都得迎接他去。富达礼和庆德向学里请了假,由二叔领着由一群管事、小厮拥着在门口候着。西鲁特氏带着女儿、姨娘、丫环、嬷嬷在内院听信儿。" \# g$ M8 `. e8 |+ p4 S7 B6 F"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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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法先到他的住处正房坐下,洗面更衣,然后男一起、女一起行起礼来。礼毕,老太爷先看孙女儿,他老人家随军出征得早,俩孙子还见着了,但是孙女儿生的时候他还在南方呢。" D! g/ J1 v. @: G% `
4 R3 L/ @( R/ J, N' O; H3 O' b 淑娴淑嘉的生长发育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波动,所以她们的年龄也比较好估算,老太爷心里算了一算,嗯,臭小子,老子在前头拼命,你在后头居然有时候回家生娃!标准爹好无辜,他老人家只是得了机会回个京,汇报个情况,然后被加恩允许回家住一晚上而已。1 K. f H4 E. g) g4 @8 L- t
% l9 q# E/ Q6 K3 v; U0 U/ B 又扯远了,再扯回来。老太爷看着两个孙女儿,生得都不错,其中大孙女儿长得更漂亮些,大孙女儿除了顶心一撮小辫儿头皮上也有了些短发,已经开始留头了。也温言说了两句话,虽然已经估计了孙女们的年龄,还是按着正常套路来,先问多大了,又问取名字了没有。淑娴先回了:“孙女儿九岁了(虚岁),阿玛给取的名字叫淑娴。”淑嘉也依样回答了。老太爷道:“唔,你们额娘我是放心的。”& Q) \& m0 K9 R( G! Y l6 L+ q d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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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完了,设家宴,男女分开。老爷子带着儿孙坐在一处,西鲁特氏带着女儿在后堂坐着,与他们隔着一道十二扇的大屏风。因为没有婆婆,外面又是公公和小叔子,西鲁特氏并没有亲自出去布菜,只是隔着屏风时刻关注而已。 0 r6 Q" P* D! v5 p5 M6 _: Y K8 {6 } P
前面人数不多,但是倒也热闹,这位老太爷是个爱热闹的主儿。先问二叔最近可有用心当差一类,又问:“主子爷带着太子爷去了盛京,侍卫们随行,怎么就没点了你呢?你是不是得罪谁了?谁给你小鞋儿穿了?!”无赖的老头声,大有小儿子说一声是,他就挽袖子抄家伙带人砸上门的土匪气息。1 H) H! p4 K1 _,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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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无奈的声音:“阿玛,大内也得有人当值呐,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位还在宫里头住着呐。”玛法哼了一声:“罢了,你也还算年轻,下回轮上了再说罢。”二叔这回连声都不吭了,这个阿玛不靠谱,绝对是他的心声。7 n X0 W y8 B* I
! |9 X+ `7 ~3 c; h6 b7 `* ~ 玛法对孙子的态度和蔼了不少,问问功课,两个孙子在官学里考试都是优等,玛法大为得意,然后道:“到底是我家孙子。我们家世代武勋,从龙入关的人家,你们的骑射也不可放松。”富达礼和庆德应了。这才开始吃饭。 / E. X* B; d1 v9 C 8 g+ n. \( J" w% V5 G/ `: |# I% _ 气氛很轻松,这会儿讲究抱孙不抱子,老人家对孙子比对儿子要宽容。老太爷看着有十五六的大孙子,再看看有十三四的小孙子,大的几乎要有成人的高度,成熟稳重,小的也开始蹿个儿了,机灵秀气,老人家很满意。喝了两杯小酒,说话就开始不靠谱了:“都大了,到了该说媳妇儿的年纪了。哦,”看看小儿子,“你小子还打着光棍儿呢,回来就给你办……”( f# a2 X; [& h- u
. H7 z, z. {/ W, U$ F# e有在侄子面前这么说叔叔的么?众人黑线。; P# D \/ ~1 N q6 a' G
0 M. p+ N; ?4 z# i9 o6 f1 |: q$ ] 老太爷已经转移了话题,把他先前的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吴世璠都死透了,还不回来!不就是想拖拖多抢点儿么?那点儿出息!我先回来了!主子爷又去盛京了……这群混蛋这会儿该得意了,等主子爷高高兴兴地回来,他们再死回来,还带着仆仆风尘呐。” 6 G0 K# Q4 e% M4 B6 N: i; h' Y$ E! t6 p" T
黑线加倍。 $ h8 r+ Z9 M* Y4 f9 e" w' F6 I& c d) g8 j e- K
老太爷骂了一会儿,终于消了气,淑嘉目瞪口呆,这样在家宴里破口大骂其上司的行径,两百多年后或许还行,现在么……在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各种仆人面前,太不谨慎太不注意形象了吧? . F" ^3 V* M6 g: X5 p 1 i, q, \8 l5 Z! a 解了气,冷静了下来,老太爷又恢复正常了。或许觉得自己和大儿子不在家,孙子们能长成这样,应该算大儿媳妇的一份功劳,倒是正正经经地夸了儿媳妇几句。西鲁特氏于屏风后起身:“阿玛过誉了。”- G: ?: U& H- E, h- Q* }; ^' m
J, o7 V0 v; K( U5 b! X老太爷嘟囔着:“好好儿的,学汉人酸秀才的样儿,我夸你自是夸得。”$ k2 U h0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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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皱皱眉:您老不是姓石么?这是个汉姓儿吧?她小人家当了二十几年汉人,自己关起门来抱怨是一回事儿,被人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g* a1 D# M$ T! ^
1 @) t& N0 n$ A, z 斜眼看看,西鲁特氏八风不动,依旧坐得端庄,站着伺候的姨娘丫头嬷嬷也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其实屏风外头,所有的人也依旧很淡定——老太爷乱说话的时候太多了,为了胡说八道得罪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c* m5 g) O0 e. I& S' p3 o8 T7 x
9 w/ r! n2 G/ c# p' _( z! F 老太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小儿子和俩孙子:“你们光顾着读那些四五六了,国语学好了没?” 2 z; p# r8 T7 P# U8 M 0 {9 Y* z8 F; H" |0 F; a四五六?侄子们的眼睛里闪着疑惑。 ' l [1 M1 a/ y" [ : Z' {3 Y. A2 j4 \0 X 四书、五经、六艺……叔叔的眼睛里透着绝望。 - d2 l4 u* ]3 t) Y9 j+ m% n% f) W p) n ( u1 k; j3 ?& B. ^8 p 眼神交流完毕,还是得回话。富达礼被叔叔看了一眼,起身小小声答道:“玛法,官学里有满汉师傅的……”您不知道官学么?老太爷假装没看见儿孙的目光,又侧过脸对后头说:“丫头们学过国语么?” - B$ q6 J! J/ a( X6 s% `% X# [& c8 @# N
这回是嬷嬷们走了出来,福了福身:“太太叫奴婢们教过说话儿,旧年请了江先生,是正白旗下的,通国语。” * U: \ S+ M0 N, V: ~8 s$ I- j1 N% a- Z
老太爷就把两个孙女儿又叫了出来,用满语慢慢地问话。喜欢吃什么?做游戏么?玛法从南边抢,哦,是带了好东西来哦,你们喜欢什么?要快快长大啊,长大了嫁个好人家,玛法给你们很多嫁妆哟~(抢了八年了,可不是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当嫁妆么?)) {7 B3 G( d" y: C* \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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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们被冷落了,有点儿尴尬。儿子额角直抽抽,阿玛,您这是在闹别扭么?4 R8 t; z" Q6 _/ o) `! x% c0 K! \
0 {% m6 |+ z: F8 {“石翰子三:国柱、天柱、廷柱。万历之季,廷柱为广宁守备,天柱为千总。太祖师至。巡抚王化真走入关,天柱先与诸生郭肇基出谒,且曰:‘吾曹已守城门矣。’翌日入城,廷柱从众降,授世职游击,俾辖降众。”——据说这是从正式记录里抄回来的。窝勒个去啊! $ s, R6 ^7 r3 b# E1 M, e6 M, w + [+ b8 u3 [1 t7 V8 _( U7 R 对此,淑嘉不作评论。+ e5 G1 s8 s, U$ C D" ?
. G2 K H! |% {; Y5 r 然后就是石廷柱兄弟的光辉业绩,哦对了,石廷柱就是他们家这一枝的祖宗了。石国柱做到了工部尚书,石天柱任过刑部承政,最了不得的就是石廷柱,说起这位的业绩的时候,二叔的脸上都泛着淡淡的骄傲。2 E/ p* Q2 c) o7 L)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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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廷柱,拿广宁做投名状从了努尔哈赤,然后跟着努尔哈赤父子俩东征西讨、南征北剿,打过蒙古揍过朝鲜,跟祖大寿接洽过,跟孔有德、尚可喜同事过。汉军旗一建就入了正白旗,然后做了镶红旗的固山额真(某肉按,其实就是镶红旗都统,不过是当时满语的叫法),驻防过京口,打下过太原。退休的时候还加了太子太保兼少保,然后晋了世袭的三等伯,死了之后还赠了少傅和太子太傅。 }3 z/ F% J- \: k& n/ l3 m) A; V/ s& H6 p' V1 N+ \3 e: b$ Y
对于这位被勒石记其功绩的前伯爵,二叔一脸向往。然后就是祖父一辈了,祖父有六个兄弟,他排第三,他老人家叫华善,是和硕额驸,娶的是和硕格格,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格格的亲爹叫多铎做过和硕豫亲王,据说他有个同母的哥哥叫多尔衮。 ' z) e2 |3 o8 J* U7 u+ l. { . ^% Y( ^% I- y B) v 华善当多铎女婿的时间很短,因为淑嘉的祖母在顺治六年,十六岁就死了,嗯,生下独子石文炳后不久。石文炳就是淑嘉的标准爹了,他是郡主生的儿子,顺治二十四年石廷柱死的之后,三等伯由他袭了而不是他爹。原因么——华善不能总打光棍儿吧?于是,在多尔衮倒台之后,他老人家又续了回弦儿,生下了个儿子,就是二叔石文焯[1]。悲剧的是,华善的祥瑞程度跟康师傅有得一拼,第二任老婆也挂了,还好,他比较有自知之明,没再娶。 1 K& @) w4 n1 q0 ` 1 h1 J; y7 [- x) m" t 不对啊!拜某本写明朝那些事的书所赐,淑嘉同学对明朝历史还算熟,为了弄清楚其中脉络还列了张世系年号表,成化、弘治、正德、嘉靖、隆庆直到万历末年,这里头差了一个半世纪好不好?!. N+ `' P; G# t3 x6 w
' l+ n, l6 W0 Y$ n 她们家才经历了四代?成化的时候布哈已经能够做官了,至少是青年了……扶额……她家到底是真满洲还是冒牌的啊?!也就是说,他家150/4=37.6,每代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一代才能对得上号儿,虽然也有长子与幼子年龄差很多的情况,但是……这得多大的概率才能连着四代这么算下来?‘袭职’必须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不会那么巧每代嫡子生得都晚吧? . _* P3 H' f' P3 l) x |6 }2 N7 c& w3 c5 L/ f! G$ E
还是……他们少算了一、两代人?这年头流行早婚好不好?就算有个六代也很正常啊。是族谱记错了么?; g# e7 @( K/ Z# o( |3 c" s4 G2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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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石文焯还在继续说着祖先的功绩,淑嘉已经神游天外了。(咳咳,其实华善就是老三而不是老大……姑娘,你……果然二了么?) $ [ C6 @ K$ L6 |7 U( ^ `" k2 j- m9 L: ` L——————————————————————————————————————————# F2 i2 F$ r1 X# O1 L1 `
0 k# r P, ~, m; X# ~淑嘉游魂一样飘回屋里,脑子里不停回放,我家祖宗卖了广宁,我家曾外祖父是多铎屠遍江南……淑嘉那位做过兵部尚书的外祖父,石文焯没有介绍,不过按其资历、年龄,多半也是有着一样的经历。曾经极度厌恶的屠杀,他们差不多都有份,有一堆这样的亲戚,实在让人胃疼。 : L5 f6 U$ Q1 \1 s1 R; r$ d. o# C8 w% ] Q5 Q
这回连腹诽的资格都要被取消,郁闷得不是一点两点了。她不是个喜欢翻旧账的人,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地方穿过来,顶多嘴上说一句,其实心里也很难偏激得起来。但那是隔了多久之后的事儿了?时间这剂良药已经抹平了不少事情了好不好?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吴三桂还要打着恢复华夏衣冠的旗号蓄发称帝呢!她没办法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啊,什么叫悲催,这就叫悲催!淑嘉抱头。 : c( H a2 p P6 B/ v 2 b/ k3 j* D E% R7 o0 c( p 老天爷,你妹啊!7 S' e- P8 i) ^
# R. C3 }2 ~) z& y( j8 `/ k*************** ' Y# K' A* D% |8 g6 Z 5 t9 N6 `9 |9 ~* R3 o [1]改了一下,炳字和焯字的偏旁一样,于是设定这俩是兄弟。 * M, L |0 @8 m& x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2:32
江先生的解说课* @+ u6 f3 b: [7 A: V"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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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晚上是真的睡不着觉了,不是她有民族仇恨还是神马的,毕竟吧,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了。然而相信每个中国人对于那一堆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式的割地赔款都不会有好感,对于留头不留发也不可能欢欣鼓舞,所以她对清代的历史是半分好感都没有的。她现在倒能适应这倒霉催的清穿,但是对于自家亲戚背的那么多人命债,却也纠结得胃疼。- V1 g5 Z4 L' {* W2 |% D% |" d) r
) F; N9 [ x6 A" q% z; v; \& d 她背过一段激昂的话——* A. n' ~- c/ v! f7 q& K
4 n8 X7 A# I4 i. Y6 H “一代枭雄努尔哈赤死了,对于这个人的评价,众多纷纭,有些人说他代表了先进的,进步的势力,冲击了腐败的明朝,为历史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云云。我才疏学浅,不敢说通晓古今,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遍览他的一生,我没有看到进步、发展、只看到了抢掠、杀戮和破坏。我不清楚什么伟大的历史意义,我只明白,他的马队所到之处,没有先进生产力,没有国民生产指数,没有经济贸易,只有尸横遍野、残屋破瓦,农田变成荒地,平民成为奴隶。/ g0 F! t4 z/ j6 \- \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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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么必定取代的新兴霸业,我只知道,说这种话的人,应该自己到后金军的马刀下面亲身体验。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1] ' |3 m3 j4 E& d% |- x' ]- a & J" C- S) ?" k0 M8 j; U 记得太深了,对于这种血染的顶子,无法兴高采烈得起来,虽然现在的优渥生活悉源于此……太纠结了!她要是再文艺一点,完全有可能纠结至死! + D! H. t Q. y: @$ F0 Z3 X8 M6 p , z; B( |$ o R% M 然而她还不很文艺,所以还没有纠结死,日子还得继续过。她又不能提刀砍了康师傅,当然她可以高喊反清复明,接着就会被家里人当成疯子处理掉。所以,她还得老老实实呆着,认认真真实习。太废柴了!# X' i2 M/ V4 Y* _7 z, C2 W
& Q \1 B; _- e- [! i0 [8 |9 a 纠结完了,淑嘉小朋友终于认清了事实,她就是俗人一只,贪生怕死。老实过日子吧,雄心大志与忧国忧民这种事情,她,办不来!本来就是小市民一只,难道还想一统全球?老被窝着吧。给自己定好位的废柴妹妹低落了很久——纠结出这样一个结论来,我到底在纠结个毛线?! " E4 c. n a, q/ ]; G9 Z* y: p9 u) n3 S; k6 w-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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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R2 r/ Z" s. y随着华善的回归,宁静多时的石府热闹了起来。原本他与石文炳不在家的时候,外面的应酬总是少的,偶有人来都是石文焯接待,茶饭一类也不多,一个月一总汇报一次也就够了。现在华善回来了,各种应酬都来了,华善也有开宴的时候,种种开销、种种杂事都来了。还有带着老婆一道来的,就由西鲁特氏负责出面接待。 * | G% T! T \$ i. |$ F0 w5 W! x! C) F3 u! M& K. H: K
西鲁特氏的院子里便热闹了起来,回事的仆妇、来拜访的亲友客人称不上络绎不绝人数也不少了。淑嘉有时会被叫出去见见客人——多数是地位比自家低的,见了淑嘉行礼都避开身子不敢受。这样人家嫡出的姑娘,即使年纪小,还是敬重一点比较好——她额娘还在上头坐着呢。淑嘉听西鲁特氏介绍,这里面多是正白旗出身的官员夫人,其中有几个是世领的佐领家的,旁的还有在六部当差官员家的。此外还有些人,却都没让她去见。5 K3 x, G7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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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挺困惑的,她经过石文焯的解说,已经知道正白旗与正黄、镶黄一样是天子亲领的上三旗,没有旗主王爷,就认皇帝一个主子。得了东家指示,给两个小姐讲解一点八旗制度的江先生说,皇帝指派都统来管理本旗,但是都统听着不错,实际上指不定今儿让你管正白明儿调你到镶蓝,今天还是蒙古都统明天就变成满洲了。每旗真正的中坚力量却是佐领,因为他们通常是“世领”,老子是儿子依旧是,毫无异议的根深蒂固。9 e& B5 n$ T* q4 X( u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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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领的职位听着不算高,但是,举凡核查在旗人丁、每次申报待选秀女、宅田、诉讼等等全是由他去办,然后报告都统。管男丁代表着捏着国家给旗丁的补贴、选差的时候的名额,管秀女的代表意义就更丰富了。4 k# p; @1 h- J8 t. N& i) z/ ]
5 q( S" Q; f* E: d 这样的佐领,还来她们家奉承什么?一、她们家不是都统(石文焯没说她们家现在有人担任此职位),二、京城中别都缺就是不缺勋贵,三、她们家也是正白旗,按说也归佐领管,不是么?那她们还要做什么?还这么客气。 ( F9 [* _9 d+ \1 }: A) i7 ?9 v1 y0 e4 p4 j5 R$ x, W
淑嘉上课的时候就问了江先生。江先生笑道:“府上目今虽不是现管汉军正白旗的都统,只是姑娘许是不知,府上管着五个佐领呢,凡此五佐领辖内的官员、监生、壮丁都以令祖马首是瞻。现今孝康章皇后母家佟佳氏,为何受人敬重?非是因着出了一位圣母皇太后,他们佟家连着同族,属下可有十多个佐领……嗯,保不齐以后还有更多……”自言自语中。 ; V# J$ f; ]1 w" I9 v- ~2 O 1 H: w2 F2 N+ a+ o 石家这样牛!淑嘉原本以为石家一个三等伯,嗯,伯爵是世爵但是在王爷一大把、公爵满地走的北京,三等伯也就是个毛毛雨。就算石文炳是郡主的儿子,但是祖母是多铎第三女,听这就知道了,她至少还有俩姐姐呢,努尔哈赤儿子里多铎排行第十五,他的兄弟平均一人就生两三个闺女,这也够一个排了,她们再生儿子呢?完全无压力么,一点都不显贵,真的。/ v' g' H8 C- |- ^8 Y0 {1 i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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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说到在旗中的势力就不好说了,五个佐领,虽说汉军旗在各方面的待遇比不上满洲和蒙古,出仕的名额机会什么的,但是比起普通汉人来,实在是强多了。五个佐领,概率再小,得出多少官儿?汉军旗还算是满籍的,满员比汉员在地位、升迁等方面占优的不止一点两点,正白旗还是天子亲军。 3 Z4 l6 {& Z! E) h9 K9 T" c 9 U; @- j1 N t1 M# c2 D 宫中的侍卫皆从上三旗子弟中选拔,下五旗的人,本事再高,除非父祖立了很大的功劳被皇帝记住了想给个体面,否则是想都不要想这样的好差使的。跟皇帝在一个住宅区呆着,这是什么概念?意味着你可能时不时碰到他,混个眼熟儿,被皇帝记住的人,文雅的说法叫做“简在帝心”。- g- P% y* r7 x$ U, _
* a' {; _" ]5 U: r1 M/ O 真是太震惊了,淑嘉不淡定了,五个佐领人口以千计呢。 . s s0 z) i% s ^ ' z) i+ ]' r1 P( h, @除了来看望领导的,还有来踩点准备提亲的。三藩刚打那会儿,还死了皇后,打到后半截又死了一个。南中国在战争的阴云下,北中国也忙着准备,宗室、八旗青壮围着这个事儿转,谁敢说:“皇帝,咱申请婚假。”都得说:“吴三桂未灭,何以家为?”皇帝也不能在这当口表现出好色来,于是秀女停选了。* a6 ?) h7 z)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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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开选,许多人都超龄了,按规定,没经过秀女大挑被淘汰的,不许私自聘嫁,偷着嫁了的没别的就一个字,罚。三藩打了八年,压了八年的姑娘,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你说急不急?好容易三藩完蛋了,丧期也过了,大家当然要急着挑女婿嫁女儿。先下手为强,剩女太多了。许多人已经跟佐领打好了招呼,一旦重开选,马上报超龄,审核后就嫁掉。你说嫁妆?都八年了,能准备不好么? 0 p. z7 N- {( U. \; [- ` D. u! ~
因为打仗,没心思结婚,剩男也不少,但是优质的永远像金字塔,好的越少。还是先打个招呼比较好。石文焯,和硕额驸的亲生子,虽然不是郡主所出,却也是继室夫人所生,还是个侍卫,年轻,前途一片光明。还有个当伯爵的亲哥哥,家世也不坏,当然是大家看好的女婿人选。. k- A& i7 I0 Z( U0 C4 z2 O
, O1 F, n k/ z! {9 i' F 华善心里有数,命人传话给西鲁特氏,闲着没事儿,打听打听哪家姑娘好。“十八以下的都不要相看了,宗室里也要指婚,怕是要有旨意。二十以上的又太大了些,怕在家里养得性情古怪了。差不多十八九的姑娘你给打听着。回来告诉我。” . T2 }! L$ q# X* ^/ G. p. J / ~* X* o; R" l* K# A2 z0 J" `! q登门的人大多数也就是这些人了,怎么说呢,华善毕竟是在前线犯过错的,他没傻到发贴子广邀宾客,做人不能太嚣张。与他级别层次相当的自不会没事跑过来。7 W$ P! J& b8 q2 c; c9 S
9 r( G; o# {+ J4 `, p# ~ 所以,最初的一个多月之后,家中慢慢地恢复了正常,静静地等着圣驾回京。& h& a- A5 J& j4 @; j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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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没等到,等到了圣旨。" R& P4 w' C3 [( A$ F( u
, E" X8 {" W0 F3 Q! V) W 西鲁特氏完全没想到,她跟丈夫能这么快见面,而且,未来都会住在一起。二十一年三月,正在盛京玩的康师傅抽风地刷了道旨意下来,她家丈夫被点了杭州左翼副都统。皇帝不在京城,连皇太子也给带走了,朝见都免了,回来到有关部门备个案,石文炳就能直接上任了。 + i. J5 a- u$ N& U Q; b S! U3 S# o4 |# w5 ?0 ~
此事一旦发了抄,石家就知道了,西鲁特氏听了信儿,又开始琢磨着丈夫要带的东西。这事儿不用瞒着人,很快正房的丫头婆子们便知道了,淑嘉下课回来也就知道了。她苦恼了: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虽然不管好坏,康师傅要你去,你就得去,可心里有个准备好啊。 * L2 ~ G# j2 h1 J! J ) a& I: q0 x* n8 ] O 一个离皇帝一百公里的地方,比一个离皇帝一千公里的地方,孰优孰劣?总兵原来是个正职,副都统却是副官,哪个更能展开手脚?怎么看怎么都像发配一样啊!难道康熙跟他家祖宗聊天,聊到了华善,然后越聊越生气,然后……展开报复了么?" l7 ?/ H. f! w `2 d/ H
& L7 [' }9 c" N" G 因为有了江先生,淑嘉能问的事情就多了,兼之年岁渐长已经不是婴儿了问问官制之类的问题也不算惊世骇俗,孩童式的好奇也是个好的借口。第二天上课,江先生检查完前一天的功课,又讲了些新的内容,然后问有没有不懂的地方,淑嘉趁势提出了问题,反正她也是关心她家标准爹。" T( G/ m! U5 `+ H
9 Y! W1 P/ p9 S 江先生踌躇了许久,才开口,尽力说得简单一点:“总兵官是正二品,副都统也是正二品,并无高下之分。原杭州翼副都统犯了错叫人给参了,因在平三藩的时候前头打仗他在后头纵兵虐民,圣上调令尊去杭州,那是信任。”再说了,总兵归督府管,杭州驻防的副都统只听都统的。说到升职,总兵已经是同类里最高的了,再升就要另想办法,而副都统上头还有都统,现成的一步台阶。 % H3 e. r' _$ t9 h ; X$ i9 L2 b- ]) t# a, I" P* } 淑嘉暂时放心了,没两天,石文炳就回来了。人先往部里报到,行李打发仆役送到家里,仆役回来先给老太爷磕头,又被西鲁特氏叫去问了一会儿话,知道石文炳一切都好,命他们休息了。 1 x+ x; t! h4 b) T7 g 2 O" x, ~* ^# w, j' S& Y D- c4 z 西鲁特氏与丫环婆子们收拾石文炳带回来的行李,看了一眼就皱眉道:“东西数目不对呢,衣裳也少了。”婆子道:“奴婢去把跟老爷出门的人再叫来问问?”西鲁特氏正拣着衣裳,手下一顿道:“等老爷回来再问罢。” 4 c' E0 C4 Y0 [6 c6 p& Y1 _6 Y W4 @7 x4 H/ S/ O
石文炳不久就回来了,先拜父亲,与兄弟寒暄,然后回来看老婆孩子。淑嘉看他倒没大变样,面上虽有倦意,口角倒噙着点笑意。姐妹俩是从课上被叫回来的,见过一面,又被打发去上课了。 ; ]* o7 S4 l' H , |6 ^/ S) D6 {4 [) i: b# \5 R 隔着窗子听着西鲁特氏道:“可还有东西没带了来的?我瞧着数目不对。”石文炳道:“我看着针线,不是你做的都零星或赠或赏了,旁的家什也赠了人,带着也累赘。”西鲁特氏不说话了,与丫环一起给石文炳擦脸换衣服。/ p' `3 A- b4 k+ i
+ j* ?6 t- J8 \/ Y. L; m. t+ G 晚饭的时候,人都齐了,难得的团圆饭。真不容易,打了八年,抗战都能打赢了,才啃掉了吴三桂。家里两个顶梁柱在部队里混了八年,华善还在前线摸爬滚打,两个人居然都能囫囵个儿地回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A/ v9 M1 m _#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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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就是团圆桌一起吃了,华善坐在上手,左边是石文炳、空座、淑娴、淑嘉,右边是石文焯、富达礼、庆德。西鲁特氏起身布菜,两道汤后,华善就让她坐下了。西鲁特氏在闺女上首低头坐好,闷声吃饭。食不言,一顿饭吃完,西鲁特氏带着女儿退下了。 W- I8 h# Y2 { s: A
4 i; v+ s! q2 R0 c0 O i 石家的男人在商量事情,去杭州是件好事儿,唯一犹豫的是,要不要携眷赴任?' V7 b+ S, _( o" M4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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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焯的婚礼还没举行,家中也没有当家主母,这可不行。华善略一寻思:“你叔叔现在在浙江做布政使,公事上头他自有数许能照拂一二。到了那里也要有应酬,没有主母可不行。”儿子还年轻,前途大把的,必须要经营好。* u. B/ i0 `- ?
1 N7 k; k. S: { 石文炳还在犹豫,毕竟他连后妈都死了许多年了,这家里没个正经的诰命撑场面可不行。华善大手一挥:“老二就是要娶媳妇,也得等大挑的旨意下来,宫里过了筛子,还不用这样急。再说了,你阿玛可还在家里头等着挨罚呢,闭门思过,自然不用多少应酬,真有事儿,有几个管事的也就够了。”: I* Y7 B3 v+ P% z4 K @ i# T(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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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此时淑嘉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决定将要被打包上路带去看白娘子。0 ?' |4 W4 `$ f e; r. q' y* I
# _7 U0 g$ r. ~( C! g# P) H*************** $ A& c. O/ _) q7 X2 l 5 G2 z& i5 C5 g4 R' s) I( J6 w [1]明月大人写的明朝那些事儿里的话,偶觉得挺有道理的。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2:35
踏上座船去杭州 7 W' Q) j7 e3 ~. i# w0 A 7 e \3 K2 |) ^+ J4 y: C. {8 [ 有了华善发话,石文炳一家就开始打点行李,选择跟随的家人,另外富达礼和庆德兄弟还要在官学里读书,并不跟着去,交由祖父和叔叔看管教育。他们俩的仆役就原封不动了,西鲁特氏还特意嘱咐了两人的乳母嬷嬷,要仔细照看他们的起居。 0 S/ S8 [: D+ Z9 m9 _" s3 p4 _& \( l# ]
要带走的就是石文炳夫妇与两个女儿的随从人员,石文炳在公务上面聘请的人员由他自己决定,西鲁特氏要忙的就是居家伺候的人。石文炳的伺候文墨的小厮要带,带走四名,留下两个看家;西鲁特氏的两个嬷嬷、四个二等丫头、两个一等丫头也要带走;淑娴、淑嘉的乳母、教导嬷嬷都要带走,此外两人各有两个大丫头要带;石文炳的姨娘,西鲁特氏决定带,于是她们每人还有一个丫环。0 g( G* l X# @% V& P8 ?- x
9 d3 T, j7 u& z! q; }8 n 西鲁特氏的车夫、石文炳吃惯了口味的厨子、给大房做衣服的裁缝、得用管事的、靠得住的男仆……林林总总光现供使唤的仆役就有三十来个,这还是精简之后的结果。这其中又有几房家人,针线上的吴婶儿和车夫吴大就是两口子,两人还有儿女,就让儿子留在京中伺候少爷,小女儿才七岁,就一道带着走。如此种种。 ) I5 J+ p+ r; d0 {, \ J$ A+ ^2 d+ V5 m" P1 n2 [0 P; U2 a/ L
对于一直生长在这个家庭里,穿越前对于世家生活状况的知识来自于《红楼梦》的淑嘉来说,这是还是很简仆的了,君不见贾宝玉一个男孩子就用了十几二十个姑娘伺候着——还不算为他洗衣做饭做衣服陪着出门的。 6 B- \8 F- L. t! D& H8 w- w1 o) w: o% D& s6 E+ e! J% M7 Q% H
要说看一个家庭的兴衰,不是看有多少暴发户的气度、有多么讲究排场,不是一个主子使唤几十个奴才就算有气场了,更不是看自家丫环‘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金贵’就是高人一等了。真正的气场,是在于主人有没有统领全局的能力,奴才是偷奸耍滑还是令行禁止,是一戳一动还是心中有数。三十几个仆人,分居府中各处,收拾起东西来,居然没有丝毫慌乱。看着是急了一点儿,完全没有没头苍蝇胡乱撞的感觉。收拾起东西来,基本上就没有磕碰折损的,也没发现有偷窃的。" [5 [ [6 |) G' x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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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这里,把要带走的衣物铺盖带着,首饰等带上一些,大件的古董其余的细软都一一造册封锁好。西鲁特氏是正经的伯爵夫人,她的配车形制是有严格规定的,到了杭州现做也不方便,似乎要带着走。还有石文炳按伯爵配置的一套子仪仗,也要带走,以及,石文炳将做副都统,有一套仪仗。都是到了杭州就要摆开来撑场面的,自是一并带走。 ) L- _3 X9 m4 j( J. k# t8 ?! H9 p . ?8 c* `- O$ n$ g3 c 别人的东西淑嘉不知道,她自己的东西里面,衣服、配饰(年纪小,还没什么复杂的首饰,主要是项圈儿长命锁小镯子一类)、平常用的东西都由嬷嬷们处理交由西鲁特氏点头后打包了。她自己的要求就是把平常学的几本书笔砚等也带上,西鲁特氏想了一下:“也好。江先生那里,你阿玛等会儿要与他说说,凭他是跟着一道南下还是留下来。不管他留不留,你们到了杭州总要接着学的,温习一下也不坏。不知道要不要再请先生,到了杭州怕难请懂国语的先生了……”完全自言自语了起来。 . N' I$ d+ o, a 1 @5 a9 K3 x+ N* u4 j6 ] n——————————————————————————————————————————3 x- } C3 G8 x: S& m( ~
" P I/ N. i# s" ]3 b% {" j$ ^石文炳抽空见了一下江先生,这是女儿的文化课老师,又不是儿子的先生,所以重视程度略有降底。经过谈话,石文炳也摸清楚了江先生的性格。总的来说,不是个小人,或许到家里来教书有一点点借势的图谋,但是本职工作做得不错,他看过了两个女儿的功课,又考了她们背书和理解,认为江先生教得还不坏,尤其是他还通满文,这就比较难得了。0 r0 X! ` o8 F6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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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文炳提及江先生未来有何打算的时候,江先生道:“蒙府上看得起,学生还想再接着吃这碗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江浙自古是文风昌盛之地,学生能够去开开眼界将来也是大有裨益的。”就跟你在东南沿海上学,然后跟西藏学生一起高考似的,教学质量的原因啊。; ]- o3 Y4 q ^% E6 r9 \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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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的科举,说是全国统考,却不是按照同一标准录取的。从朱元璋定了八股取士开始,为了平衡南北方教育水平、让朝廷选人达到一个平衡不致地缘性地一家独大,就分为南榜、北榜还有他老家凤阳附近的中榜。到了清代,中榜没了,但是按地域分配名额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就跟各省按名额招生类似,你命不好,生错了地方,万一再填错志愿滑了档600分照样去二流野鸡学校,命好的生在天子脚下,踩着500分就能去了京师大学堂。所以说,最佳模式是,落户在容易考中的地方,学习在竞争激烈的地方,这样的把握会上升好几个层级。) Z: @/ U7 y! [7 v
0 {/ {3 l8 F% a9 F1 U5 j2 N 说起来麻烦,所有这些收拾完了,也只花了两天的时间,这其中还包括了去安排船只。嗯,他们这次是走水路,完全不走陆路,杨广同学开的大运河不用白不用!船的空间也大,装的东西可比马车多多了,又不需要费心照顾马。呃,好像也需要照顾马的——石文炳一行还带了好几匹马,包括他心爱的坐骑,西鲁特氏拉车用的马等等。* ?; E6 f2 L6 [; b' N"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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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是在三月,从盛京一路传到直隶,石文炳接了旨,在直隶办了交割,再回北京。到了北京,要到有关部门(神秘的,淑嘉不知道的部门)备案,拿新的印鉴、公文。这是公事。然后回到家里,要与亲朋好友辞行,要收拾行李,要跟父亲、兄弟、妻子商量事情。等到起身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初。 & V: g( Y+ [) N$ C9 p5 ^- }$ z % w0 H4 N9 W5 x8 G—————————————————————————————————————————— k: A2 @+ ]. a9 C7 C
- D. d; B& D& W9 |[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里程最长、工程最大、最古老的运河之一。北起北京(涿郡),南到杭州(余杭),经北京、天津两市及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四省,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约1794公里,开凿到现在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分为四段: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河。] : K4 z3 T* N: p9 o6 I @# s1 l0 {) L( i1 x
拜应试教育所赐,淑嘉对京杭大运河很熟——当然仅限于书面上。所以当西鲁特氏嘱咐着多带仁丹,又叫淑娴、淑嘉随身带的小荷包里放醒脑薄荷:“到了船上头晕就拿出来用。”淑嘉问:“额娘,咱们要坐船去?”西鲁特氏答道:“走运河,一直走就到了,再省心不过。”的时候,淑嘉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了这段文字。% G. @2 K! O! m b
# o c6 l1 b: z! f$ i 也对,京杭大运河,直达的。比别的比这个更省心了。9 N+ S( Y; _2 x
, S7 J8 |9 ^ k) ?% A1 [+ A) w 一大早,石文炳带着妻女向华善辞行,地下拜垫摆开,头磕得实实在在。主子们磕完了,奴才们于门槛外叩头,领头的两个管事的张禄、福海他俩跪在廊下,余者男女分边儿跪在院子里。华善道:“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也不说什么了,道儿上小心,把我给你四叔的信捎到。”石文炳应了,又返身磕了三个头,西鲁特氏忙带着女儿也跪下了。2 C2 R! r$ K% M. E T2 e. k4 e4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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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达礼与庆德兄弟早向学里请了假,此时也在。兄弟俩一起跪着,要求:“阿玛,让儿子送您和额娘、妹妹到通州罢。”华善道:“一起去罢。”石文炳这才领着老婆孩子带着仆人行李赴任去了。 * N; I0 P+ E. M: H$ w4 s$ M, y5 z5 O5 f! \/ y) `) ^
石家一行人是在通州码头登船的,石文焯请了半天假亲自来送兄嫂。动用了好几辆车,西鲁特氏的马车装着她本人和两个女儿,等到了地头,马卸了装船、行李装船、车也装船、人也装船。丫头婆子们揣着自己的小包袱另坐着四辆车,又有四辆车装些随身行李铺盖一类,随车有男仆押车。其实小厮仆役也有跟着车马步行的。 ! |9 {$ B" G) _. a( Q5 E O, r/ A) x# F
石文炳兄弟与富达礼、庆德俱乘马,说来石文炳是三等伯,按规定是有一整套的仪从的:金黄棍四,杏黄伞一,大小青扇二,旗枪十,在前面开道。一路很顺地到了通州。临上船前,石文炳还在对石文焯道:“我南下去了,家中父亲春秋渐高,你侄儿尚小,都交给你了。”石文焯道:“兄弟自当尽力,只是有什么事儿,除了阿玛侄儿,还能与谁商议呢?”' \4 _+ N$ \: R+ L. {;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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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低头寻思了一下儿:“你侄儿还不很懂事,你抬举他们了。我琢磨着,家中要有大事,也只是阿玛拒往永兴,议政王大臣或部拟要定罚,阿玛军旅之中却无败绩,主子爷未必会动真怒。旁的倒没有什么值得费心的。真有事儿,便去豫郡王府,这么些年,虽说没大亲近,却也没断了联系的。”石文焯仔细记了下来。+ t/ Z3 V1 B" _- T" Q* T!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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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又道:“四叔家的文英兄弟,现随驾去了盛京,等他回来,有什么事儿,也可多商议。”石文焯咧了一下嘴:“嗯。”) A! l6 i* a+ f5 ]
6 \* E0 w( g* N, Y( @* a# R: u& N 石家此次出行,规模算不得小了,用了三艘大船。打头一艘是石文炳的官船,载着他、他的幕僚仆从,以及护卫,江先生也带着分给他的两个小厮在这艘船上。中间的那艘船就是西鲁特氏带着女儿以及女仆们了,石文炳另派了随行的管家之一张禄带着四个男仆押船。最后一艘其实没什么人住只放了押船的人,主要是存放马匹,还看着西鲁特氏的马车等粗笨的大件行李。7 S1 I" W/ D3 V( o. l9 Z3 X2 R8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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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石文焯才带着侄子们往回走。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2:36
大运河上初体验( |3 u, H f9 e; d) ~2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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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之后,看了房间,这船算了大的了,前厅后卧俱全。只是毕竟是船上,房间比家里就显得小了不少,西鲁特氏扶着婆子的手转了一圈儿,然后在前厅坐定,分配了房间,吩咐母女三人的丫头去收拾房间摆放行李。 # t' {2 c0 M; }$ w2 a! U : B2 B) b1 M+ b& S 主人家住在上面,船工等住在甲板下,为了方便女眷有什么吩咐,船家还特意带了自家女人来听使。西鲁特氏坐在小厅里,两个女儿两边坐着,丫环嬷嬷们围着,都在听船家娘子说新鲜事儿。船家娘子穿着干净整洁的布衣,头上插着只银簪子,进门来先磕头,淑嘉头一回见到了小脚。三角形的,有点儿像粽子,看着怪吓人的。想到原本正常的足形就这样弄成了畸形,背上泛起了一阵凉意,扭头往窗外看去。1 x3 }4 L! F% m*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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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娘子磕过了头,西鲁特氏问了她的年纪、姓氏、家庭情况,船家娘子道:“小的娘家姓周,夫家姓李,今年三十四了,家里有两儿一女,两个小子现都在老爷船上呢,闺女在门外候着,太太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4 ^9 G) u9 C6 n' {" I% ?/ v" X/ W3 R. ~" z* a# S
淑嘉本是扭头避开眼的,然而一看窗外,却看住了眼。她从没乘过这个时代的船,好奇心自是不小。一向克制自己的淑娴也表现出了小孩心性,虽然坐在舱里,眼睛也时不时往外瞥一瞥。西鲁特氏见女儿对窗外好奇,想着她们毕竟还小又是头一趟出远门儿,只要她们不往甲板上乱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Q* y% y2 ?+ ]" _+ d0 R' T9 B+ J0 B: J0 k+ Y: N& B9 o
淑嘉心说,到底是没污染的年代,随便什么地方一看都像一幅风景画,要是这会儿能随便拿着相机照下来,不用PS都能当名信片儿啊!正在初夏,岸边一片郁郁葱葱,没有高耸的楼房,也没有工厂烟囱里冒出的黑烟。# a8 O, e: b- z. s' m# Z
, H8 u* N' \* V/ E, K' R: G/ L 河道挺宽,据说在南方解粮入京的时候,运河上船连着船一眼望不到边,蔚为壮观。现在是夏四月,河上还不算很忙碌。石文炳的座船上打着官牌,走起来只要不遇上了比他官阶高、爵位也高的——绝大多数这样的人都窝在京里了——那是非常方便的。/ r+ S9 w( a) [: i; ]) Y5 G( u" s
, f- M5 r" E' b- G# z 京杭大运河并不是从北京到杭州拉的一条直线,虽然比不是黄河的九曲十八弯,其河道也是折来折去的。南半截还好些,北半截根本就是在划着之字。好在元代曾经对京杭大运河进行过截弯曲直,因此北半段看着直了不少。即使这样,对比着日头,淑嘉也看得出来船行并不是正南直北的。 5 H k+ } n, o5 @/ X" c 7 {% T$ G# N+ U/ s 耳朵里听着船家娘子李周氏说着行程安排一类:“太太,今儿行船的时辰少,先在天津停一下儿。咱们这船过码头就停,补些淡水。我们船上人家真急了就从河里提水喝了,太太小姐们金贵万不能这样的。我们家那口子说,咱们老爷吩咐每日开船前、下碇石后都要溜会儿马……”$ X2 u. O$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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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主要靠风靠桨行船的年代,在运河里行船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这一天先是在家中辞行耽误了一点时间,又在通州码头话别,所以走的路程并不很多,红日渐沉的时候果如李周氏所说在天津停了下来。2 ]4 u8 ? a' P3 s1 s2 I4 Y; k
7 e- Y' d. J. H; F 石文炳带着几个亲随下去溜马了,船家自去补充淡水、饮食。石家自带了厨子,连食材也带了不少,比如自家庄子上产的细米、去年腌制的风羊、腊肉。到了岸上再配一点新鲜果蔬,吃得也不比家里差多少。前厅里四下的窗户都打开了,河上凉风吹来,心情舒爽。出门在外比在家里省了不少规矩和排场,淑嘉还多吃了半碗饭。, _5 r6 [4 v, \& p) ?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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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看着女儿吃饭,忽地放下筷子道:“今儿一天,我光顾着听李家娘子讲古了,居然忘了问。据她说,初次上船的人,极易晕船的。你们姐妹要有不舒服的,可要老实说。”淑嘉心说,要晕早晕了,海盗船我都不晕的,这个就更不怕了,她会晕车,但是并不晕机晕船。而且晕车也只是晕汽车,晕的是那股味儿,对摇晃的抵抗力尚可。 & I2 Q x) ^4 k2 a" q2 \3 K3 I" m" t' H, S5 U8 e
淑娴道:“我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有点儿,后来看着外头的风景,倒是慢慢儿好了。”西鲁特氏又问淑嘉:“小妞妞呢?”淑嘉笑道:“我光顾着看景儿了,还没觉出来呢。”西鲁特氏见她们都有胃口,不像是晕船的样子,才放下了心,又问青儿:“你们呢?”- C* a1 J.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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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p" c0 f' C, C( n- S7 _吃完饭,石文炳也来了,带来了江先生。用实际行动表明,这不是在放暑假,即使是在旅途中,又男女分开来,功课还是要做的。当下点起灯烛照明燃起香料驱蚊,师徒三人就在前厅里教学相长。/ m) V6 x! ?6 Z. R K F
5 w. u: J6 n2 m 石文炳夫妇移步后堂说话,石文炳的意思,船行在河中虽然小的摇晃,但是船还是挺大的,不会影响到正常行动,姐妹俩的功课可以减少但是不可以全免。) d* m" E! e! g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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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道:“叫她们白天学着做针线,晚饭后再念点子书也就是了。”石文炳看看两个女儿,想了一下两个女儿的年纪,确实要把重点移到“妇德”的学习上了。便点头答应了。石文炳又对西鲁特氏道:“这回去杭州并不很难,四叔现是浙江布政史,驻在杭州,四叔家的文英兄弟现做着侍卫,并不与四叔一道儿,咱们带着闺女们去了,四叔四婶必是欢喜的。”0 T5 O' T6 a F6 F
% u0 B6 N. D& |西鲁特氏皱眉道:“这个我并不担心的,离了家,咱们便把四叔四婶当做阿玛额娘侍奉又怎么样?横竖是小辈儿,奉承长辈是应该的。只是,京里待四邻都是在旗的,我听说旁的地方……”( B& J% k5 _ e/ ^+ [6 H'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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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笑道:“咱们去杭州住在旗下营里,那里住的都是咱们旗人,并不与汉官家挨着,到时候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就是了。至如那些夫人们,央烦四婶引荐,四婶岂有不尽心的道理?”西鲁特氏这才放下心来,又笑道:“旁的好说,我就怕闺女们学得蛮子的小家子气,这下可放心了。”石文炳道:“汉人固有不好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南边儿的针线活儿是出了名的,要不也就不会有那么些织造府在南方了,对了,杭州还有织造……” ! Z2 K0 q( w% p3 d- K 2 F% U- a9 w1 d5 N6 C然后又说了一些女儿的教育问题,家中仆役的任务分派,西鲁特氏还提出到了杭州仍需要或买或雇一些粗使的人手。石文炳道:“这些都好说,咱们本就带了种种人手,到了那里先安顿下来,慢慢寻可靠的牙子买来就是了。我又想到一件事——小妞妞该留头了罢?” # Q0 m) X( j8 O! o/ `2 C& u1 L ; q6 \: F3 s6 B8 }6 Z西鲁特氏道:“这个我已经想到了,路上日长,就不给她剃头了。等到了杭州,也能长出不少头发来了,收拾的时候已叫采买上给她办了些头绳、梳妆使的家什也有了,与大丫头是一例的,头发长长了就能使。”石文炳点头称是,又笑说:“江南物埠风华,什么好东西没有,偏又从京里带些坛坛罐罐的。”西鲁特氏道:“我就不信了,哪里的东西比得上天子脚下。”石文炳笑着摇头。3 L' h' a( ~-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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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在江先生的指导下在读书,前面说了这年头讲究下苦功夫,天生机敏的是一说,天生笨的,也有法子让你学得好。淑嘉是真的相信郭靖式的学习方法肯定能背下《九阴真经》了,你想啊,别的什么都没有,一天到晚就接触这些东西。不像信息爆炸的时代你坐在地铁上都有无孔不入的电视广告来扰乱思维,开个网页看新闻,一不小心就点了相关链接,明明是奥巴马干掉本?拉登最后能扯到老布什喜欢熊猫。在这里,就一样东西,天天看天天背,什么样的脑子会记不住呢?+ F3 m% ?3 K7 N* a4 e' Y!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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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授课时间的缩短,江先生无法细讲,但是东家说了,到了杭州之后,要让女儿把《女四书》学起来。江先生有些惋惜,两个学生,小的是天生聪明一点就通,大的虽然差一点,但是比起一般孩子还是强,尤其是肯下功夫。江先生觉得即使是女孩子,不让她们读完《四书》也有点可惜了。8 x( W2 ` i* I9 o; K! W$ a
) K) Z8 K u: a6 ^# i; x8 z6 O0 m 于是江先生干脆下了死命令:背!反正你们不用写八股,大体意思知道就行了,微言大义不讲就不讲,但是你们得背会,以后有了功夫自己如果有兴趣,找细讲的书来看也是能看得懂的。江先生头一回教学生,劲头足足的,主人家给的待遇又不差,又遇上了好学生,自然卖力。+ U, _* ~- [1 C: t2 E" L
* V& z ~8 K! z2 D 从北京到杭州,拖家带口走得又慢,怎么着……也得个把月吧?《四书》里圣贤本身说的内容并不多,背吧!一遍不行就两遍,你们白天大把的时间!一段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好了!- ?3 r/ U" u( q' a4 E
' b, x; u* Z& w% G; d 据说,江先生有在茶房里当差的亲戚,据他不小心说出来的八卦,皇子们就是这样读书的,学习方法发明人——本朝皇帝,康熙爷。宫里宫外知道的奴才都说,到底是皇家,连读书都比别人用功,难怪主子就是比奴才英明。江先生是不是这样想的待考,但是毫无疑问,这样刻苦用功的方法和精神是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赞叹和赞同的,所以江先生越发催逼着自己的两个学生仔细读书了。(先生,你忘了,你家学生不用考状元也不用当皇帝啊。)3 S. ~. k6 X( T! U: y"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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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子!算你狠!淑嘉原以为工整地写出名字已经很痛苦了,哪料到名字写好了就不用再这么苦练,但是读书……那跟“淑嘉”两个字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工作量好不好? s( s( d3 P+ H* w! X" N* F" f2 F7 V0 n/ d
再不乐意,还是听了先生的话,背吧!写吧!这年头讲究这个,石文炳夫妇或许能够容忍闺女背不出四书,肯定不能容忍闺女不懂规矩。想以后不受罪,现在就得多吃苦。淑嘉握紧了拳头。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2:37
悲催的夏日出行% B" t' j/ {0 J* m9 S
/ o7 w: q9 b4 L/ A$ j4 @# n9 B 上了运河,江先生因为调整课程的需要开始要求她们背完《四书》,四书的核心内容其实并不算很多,小女孩又不要求做什么深刻掌握,倒也轻松。沿河而下,又过了几天,淑嘉把原本已经背了一半儿的《孟子》又背了两篇。然后,麻烦来了——) P$ O3 C! r2 P: Y
1 H, {6 N2 i1 r2 r/ F刚上船的时候,有股子新鲜劲儿撑着,还不觉得有什么,两天一过,后续反应出来了。时值农历夏四月,又是在运河船上,家中常备的消暑冰块是不要想了,连凉凉的用来湃点水果的井水都没了。后宅里的女人,别管什么民族、什么身体底子了,这年头全是圈院子里不可能上健身房的,到了大夏天,在光秃秃没有遮阳地的运河上,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还要里一层外一层的衣服裹得死紧,侥幸没有晕船的女人们,有不少人开始中暑。/ W* G. e- J( N9 \ }6 n. a
) {% I9 E# s- E/ R7 n 最要命的是,石文炳是沿着运河南下的,越走天气越热。而且他们还是去上任的,不能中途停下休养或者干脆掉头回去。# P6 u; w9 t1 w L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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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暑之后,先前因为新奇而压下去的晕船症状,在不少人那里也开始出现了。西鲁特氏是主母,条件更好些,有打扇儿的、有捧茶的,还有自己的一独立房间。淑嘉淑娴两个也是一样,到底还是扛不大住了。0 p1 P, e3 `8 c9 }4 w
& N. {/ u$ B, K1 J4 B( J 淑嘉觉得这个夏天份外难熬,以前在京的时候还说这时代没有温室效应,夏天居然不热,庆幸没空调也能过得下去。谁知道不是这里的夏天不热,只是家里条件不错,让她感受不到热罢了。乘船的新鲜劲儿一过,她就四肢无力,身上发热。把西鲁特氏吓坏了,□喜守着她时时投湿帕子给她擦着,让夏喜打扇儿。 / w, j& d1 j- ?0 g 9 @+ _" n8 Q) [) ]7 S7 d( a, H* D 西鲁特氏船上的丫环仆妇们虽没大病,也是摇晃得东倒西歪。房间里是凉快了一点儿,却是气闷——衣服穿得少了,不好意思开窗==也不见得舒服多少。在这个年头,夏天里出行就是个杯具。到小厅里坐着吧,使丫头打着扇子,夏日的阳光本就白花花的映眼,水面还反光,越发头晕。 0 M# B* K0 Y! e) f- L5 Z2 V4 T- o# t. k u) c# M
原本在家里的时候,西鲁特氏不大敢给女儿们吃冰镇的东西,连西瓜等夏日水果也不敢给多吃,怕性寒,小孩子受不了。现在这项禁令也取消了,虽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不是一次只许吃几口了。出行的时候准备得周到,仁丹等消暑药材都带了,此时按各人等级分了,不断噙着。 $ y0 D) u9 n$ I c g$ l. S. t1 f5 }1 k
西鲁特氏看总是这样也不像话儿,打起精神来,检查了一下女仆们的状况,嬷嬷们可以少动弹一点,丫环们不能总这样懒散下去。便下命令,每天傍晚太阳下山了,同样有点儿晕的石文炳上岸去溜马的时候,女眷可以允许到甲板上走一走,争取早日适应船上环境——在船上还要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呢。淑嘉姐妹俩也得了这样的待遇,要不是碰着了全船犯晕,西鲁特氏还不愿让女儿这样四下里疯野着去。 7 ~* d( f! e2 R3 Y" O+ K2 _) @! ? " s8 t5 P& E. @ 即使这样,白天人也都蔫蔫的。背书一类的活动只好放到早晨天刚亮到早饭前,饭后就缩在舱房里打盹儿。如此一来每天能背的书就少,好在淑嘉之前已经背了整本《论语》和大半本的《孟子》剩下的功课也不很多,日子也就囫囵着过了。+ \7 j g4 w$ W
, ~$ p: ~6 Z6 v" e 因为有了这样的波折,淑嘉五周岁的生日都没大过好,只是吃了顿寿面,西鲁特氏和石文炳各给了一点小礼物,西鲁特氏给的是一对嵌珠子的金镯子,石文炳给的是一对装了金锞子的荷包。江先生送了两本书,《唐诗三百首》和一本《山海经》。淑娴送了一只自己做的荷包,手艺算不上好,倒有童趣。# ?1 m" {7 G6 t) c3 O, g! ~5 U
, z& x. z+ l! x—————————————————————————————————————————— 7 T+ t" W# w/ i; S/ y, Y # W0 w# k T0 f8 C船行到沧州,石文炳叫在这里停一天,沧州是个大码头,来往船只也不少,人流量大,各种行业就都发达。石文炳命张禄上岸请了大夫来,为船上的人开些防暑的药,又多采买一点做酸梅汤等的原料。然后叫拿着他的名帖,往附近驿站里去寻些冰来,他的级别在那里,居然也弄了少少一匣子冰,给大家解了解暑气。 . Q7 q7 r! n( D1 C/ x L! X 5 o0 I6 K# A1 q; i( ~+ k0 p 船上的人虽不能就这样上岸游玩——晕头转向的也没兴趣玩,好歹船是停了,也都歇了一口气。 8 B8 p0 [; Y+ o1 r5 R8 t! [2 p# ]
请来的是个留着白须的老大夫,带着当地口音,幸而北中国的方言都比较好懂,询问病情一类也没什么障碍。老大夫又摸了一回脉,点点头,与石文炳到外面说话。都不是什么大病,无非是平日里有些娇贵,经不起长途。又被要求开几副缓解晕船症状的方子,老大夫心说连丫环也娇贵。 & h1 Z- ` W- e! a, V , j5 m$ m; A+ { 开了些寻常的方子,又指点了抓药的地方,石文炳看了一眼药方,也都是寻常药,药性倒也对。谢了诊金,又命张禄多带两个小厮去多买些药材来,路还长着呢。 0 N& Q6 F0 Q; l( M1 z8 X ! N& J$ J3 U; T" M9 t( V* [ 船上煎了药来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关系,都说好了些,淑嘉也觉得有了点精神。船上的人不再打晃了,晕船的也渐渐好了,只是大家依旧有些蔫——天越来越热了,正常在家里都犯悃,何况在无趣的路上? 9 h/ k% q. P: ^; {( q& s `' i- i9 R; L6 I
西鲁特氏便与石文炳商议:“两个丫头都还小呢,用功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江先生也忒小心了,不如说与他,很不必这样严。天长大日头的,小小孩子弄坏了身子可不好。不如把功课减一减,或讲些不劳心费神的,等到了杭州安顿下来,有多少书讲不得?” + L8 V6 M; u+ {8 j, B% d- n 8 B# a% s) P) ~2 M+ n! A! t石文炳便把女儿叫来,问都在学些什么,淑嘉看看淑娴,淑娴也正望着她,便低下头来。淑娴回道:“讲的《孟子》。”石文炳略一估计,也就猜出江先生的意思,不欲半途而废。知道读书人都有一点呆气,心里便有了主意。 9 z0 _8 Z. S0 j: l0 } / X# D6 e; e$ k# N 石文炳对西鲁特氏道:“这事我知道了,自会与他说。便少读些罢,闲下来的时辰便多了,也不要叫她们太闲,小孩子家躲懒惯了不是好事。”西鲁特氏道:“我看船行得还算稳当,教她们做些针线罢,都不小了。”石文炳道:“你看着办。”转身去寻江先生了。- c3 Y; X1 I+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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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正在考学生的功课呢,正考着,一婆子走了过来续茶,续完了茶也不走开,直等到他停了下来要教新内容才上来说老爷太太要叫两位姑娘问话。江先生摸不着头脑,只好放了她们进去。再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石文炳出来了。8 k; v+ L/ D& Z7 }5 t-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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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道:“打扰了你授课,倒累你久等。”江先生连说不敢,便问石文炳有何指教。石文炳把与西鲁特氏商议的结果说了,又说:“《四书》既已开始读了,便不必着急这两个月就教完,慢慢说给她们听就是了,到了杭州再教也使得。教完了这个,再教她们学旁的罢。船上沉闷,恐她们年幼耗神,还请你斟酌一二。”! | C" Z e" S" D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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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也是北方人,虽然姓江,坐船也会晕。本也是好强才撑过来的,此时一听可以慢慢教,不用担心教了半拉改换科目,也痛快地答应了。又问石文炳:“既如此,学生便给两位女公子减一半的课业,或说些沿岸风物典故、文人遗迹,抑或教她们画两笔画,可还使得?”石文炳道:“内子延请了先生来,若在家中我们原就不须多问的,不过是旅途生变才如此罢了。”这便是同意了。2 f6 o4 ]2 N) l
2 B) R% _1 f$ G$ H& Q6 m—————————————————————————————————————————— G0 |1 F1 h+ C, g; _$ ?# g 6 d& T7 [: t. \/ g2 `$ N江先生便在心里琢磨着修改课程。背书、习字是必须的,可以减半;石家原还要求讲一点满语的听说读写,石家会说满语的人不少,两个姑娘说起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要写,还有点困难,新学比较费神,一日就只写一两个词;画画可以教一点基础,江浙一代文风鼎盛,到了那里不会这些底气似有不足;乐器他是不打算教的,琴倒是应该识得一点…… 5 _( V& {. V9 }( y4 g7 e; i7 V8 ]4 s
江先生心里列好了课程表,拟出来之后交给石文炳过目。石文炳并没有接,只说:“自是信得过先生。”有啥信不过的呢?他家闺女学习的时候丫头婆子跟着,这些人哪怕学不会内容,学个话还是行的,保证不可能有什么违禁内容出现。 / I r* y& d( f+ \7 l* z' ^; y1 x" h5 |8 f. E& Q4 F7 G
江先生是另有意思的,要学陶冶情操的课程,就要增加教学设备。学琴要乐器,学画要画具,如果再略教一点棋那就要弄棋盘棋子一类,那是要申请设备和经费的。石文炳终于领悟了江先生的意思,把单子拿过来一看,听江先生解说:“到了南边儿,这些都要略懂一些才好,不必非做才女,总要知道一点儿,不至于听不懂旁人在说什么。”* k& f, ] z5 F
- T1 P* H( _3 J, T/ b) i江先生原是觉得已经摸到了东家的脾气,《四书》读了一半儿觉得女儿大了就要背《女四书》,显然是另有一种培养思路。西鲁特氏还要求如果可能就教一点算术,都是为了日后管家服务的,不大可能专心培养才女出来。( O$ r Y `) D& O
" Q% e9 L/ y8 D4 q: \6 r' ?( ~ 不料,对他的说法石文炳深以为然,江先生惊愕之余也放下心来不去猜测了。猜什么呀,素质教育这东西,从来都是不愁靠试教育出头的有钱有闲人士才能搞出来的,石家正好有钱有闲,还不担心毕业后没工作的。 7 y+ g+ {* ?" y1 x" I1 a , f) S5 `% `( b7 U 对此淑嘉挺满意的,她更适应那种语数外理化生历史地理美术音乐体育各种课程排在一起的课程表。为此,她也自己列了一份课程表。夏天日长,很早就天亮了,早晨起床收拾好,见到西鲁特氏、吃点小点心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到吃早饭还有两个小时。 ' L" C% c. ]4 ?4 S " r8 Y: u% F9 M( p/ n 这两个小时差不多够读书、背书、写字了,汉语课程难不倒她,《四书》的内容穿越前没有系统学过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其实有些片段还被节选入过语文课本难为过各年龄段的考生。数学也是,虽然高考的数学成绩惨不忍睹了一点儿,但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搁三百多年后是个学生都会。满文,经过最初的磨难之后,她也渐渐适应了。要说,有个一道学的,真的很能激发人的好胜心。" ?: B( ]7 J" `/ d3 `0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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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早饭后休息一阵儿,此时西鲁特氏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处理完了,带着女儿们说说话,或者看着她们做针线。这个不由她作主,全听西鲁特氏的吩咐,叫针线上做得最好的媳妇来教她。由简单到复杂,反正淑嘉本人也不大懂这些手工,十字绣倒是绣过半拉,围巾手套织过一套而已。 ' d; [& o1 y: T4 a! ^/ R5 j: g# a# ?3 O
最开始也不是就学绣花,先是练习一下手感,在布上扎针缝几道。主要是说明一下各种工具,针、线、尺……淑嘉因读《红楼梦》记得有打络子一节,倒提出要学。不料被劝说:“打络子看着容易,也是要手劲儿的,姑娘要学,只好学几个容易的,再学旁的,还得过两年呢。”不由大为郁闷。 " `5 _" b6 d0 H* U/ V8 H/ r2 {% ?- D9 h7 c
西鲁特氏看她蔫头耷脑的样子,抿嘴一乐,也不点破。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2:41
二姑娘开始换牙 7 E Q- f( l4 n' m9 X* U7 X4 G7 E0 R1 ?; v; a7 C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1 L, M, A8 m+ t0 e- i+ x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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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斯巴达了的江先生被各种晕船与中暑闹得,居然有闲情在减了功课的同时给她们讲点古诗什么的,江先生之前也不是不给她们讲一点《诗经》、《唐诗三百首》,当然都是抽着讲一点简单的,据说《关雎》是讲后妃之德的,所以会讲一点,《唐诗三百诗》里也有不少广为传颂的、有教育意义的,不知道的话会显得比较无知。5 _7 K6 O# k) r
; }: |1 J3 U* ~ k 淑嘉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个建筑工地,四下板子一围,里面再乱外面也看不到== 4 B- N; J' t+ k+ k, ^$ a7 f. r( O$ g8 r) Q
何嬷嬷从旁看着,一面说:“姑娘如今有自己的屋子了,可该做双睡鞋穿才好。往年小时候在家里天黑就睡也没什么,船上地方窄也没什么走动的地方。如今晚饭后洗漱了,或不想睡,做做针线看看书,在自己房里也好穿得松快些。”# c; k* S5 u3 m& Z' c o
* D z+ p) O. K# s% Z0 J淑嘉听她的口气,这睡鞋该跟拖鞋差不多吧?虽然就她所知,裹了脚的女人是真有穿着大红的睡鞋去睡觉的,不过……她家应该没这风气吧?男人真变态,专好欣赏畸形的女人。(喂!你跑题了!) + D. i0 x' j8 {2 X% M& V/ t: O0 n3 v- }0 {
王嬷嬷也接口道:“是呢,姑娘眼看长大了,东西也该收拾收拾了,全套的妆奁、首饰……”忽然顿住了,“咱们姑娘该穿耳洞了!大姑娘都已经穿了呢。”淑娴是有耳洞的,但是淑嘉对此不感兴趣也就没注意过,毕竟三百多年后穿不穿耳洞的也没什么人会在意。但是搁到这会儿就不行了,姑娘总要有个耳洞,这样才好挂耳坠儿么。4 M3 M2 c0 F$ ]. c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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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啊!淑嘉心里内牛满面!她怕穿耳洞,当年没穿越的时候,她就没个耳洞,后来被掇撺不过了,室友们一个一个都打了洞,还说:“一点都不疼。”还有人说陪着她一起穿,经不起诱惑的妖精(喂!太不专业了,该你拐别人的!)跟着去了,据说无痛的穿耳,让她痛不欲生,第二天变成唐僧……俩耳垂肿得像御弟哥哥的福气耳垂。7 o- W, H5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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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拔掉耳塞,疼得咝咝地擦上碘酒,这才又活了过来。后来耳洞也长上了,再也看不出痕迹,她也恨上了穿耳洞,尤其是一起打眼儿的人都没事儿…… ! \' i( e: C0 X3 B3 c% u6 V. z$ J% K$ m
我恨穿!不管是穿耳洞还是穿越!淑嘉恨恨地想。& z1 L; U6 F' [; U
5 g0 s v! M) @% e: Y 在淑嘉喝水的时候(她的习惯,晨起一杯水,从会说话那会儿就强烈要求并得以满足愿意),乌雅嬷嬷与尹嬷嬷也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小匣子。见屋里人在说话,便问了一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7 n0 z- F% E& `6 X1 ~& ]" R
9 Y7 p U* W( s6 S何嬷嬷笑道:“在说姑娘慢慢儿大了,有些事情该想到了,呃,梳子该添几把了……”: k( y% H% l+ ]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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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嬷嬷一点头:“是呢,这几天乱糟糟的,等闲了下来,回与太太添置。这回南下,一切从简,既到了,就该添置。”尹嬷嬷也说:“听说蛮子的东西比北边儿的还精细呢,正好,给姑娘添些儿细致的东西,这才是大家姑娘该用的呢。”一面比划着,该在床前不远处添一屏风,床边的衣服架子也有点简单等等。& O: |, m9 L S: V! G
. o+ Z" c z, N, D [* J( Z7 _ 到了杭州,许是受了一点本地的影响,菜肴种类十分丰富,其中就有一道有名的宋嫂鱼。各色蔬菜也多,有些北方想不到上桌的东西也都堂而皇之地做得色香味俱全搬了上来。就像眼前这道凉菜:凉拌茉莉花儿,都是花骨朵儿,清水洗净,热水焯过,加上佐料一拌,居然十分美味。 / m6 }0 p! q; v F- } . x' u* R" U- ?# K0 @, d! P 这饭菜很合淑嘉的味口,看得出来桌子上的菜为了照顾到她们母女,本地菜色之外,还有不少京中常见的。此外也有些旗人家常吃的菜食,是个混拼。2 K" C1 Q* O" H* z" O7 _5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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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还在解说:“叫他们爷们在前头吃酒说话,咱们娘儿几个也自自在在地。尝尝这个,是你们叔父到了杭州之后又找的厨子,手艺极好的。与京中味道不同,秀气了点儿,却也吃得。你们既来了这里,少不得试试它们,不然有人请吃酒,吃不惯口也是受罪。” ' i) t2 T5 c8 t: T( W, V' [, }, x9 R; `) X1 B: k
西鲁特氏到底起来给老太太捧了一碗汤才坐下,老太太非常满意。老太太本也是寂寞的,与西鲁特氏一样,她的儿子也不在身边,淑嘉的堂叔已经外放为官了,自是要携眷上任的。老太太也没有女儿,身边很是冷清。现在有了晚辈陪着,还挺懂理数,老太太自然高兴。一高兴,话就多,提供的信息也就多了起来。+ S8 b* N6 N+ v) g. R. l6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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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原就打算给侄媳妇引路,已经准备好了一班小戏,摆几桌酒席,把杭州城的官太太们一总请一下,算是为侄媳妇打开社交圈儿。这会儿一高兴,想起刚才侄媳妇的问题,没绷住,说了:“别看这里不如京中贵人多,却也够烦的了,别的不说,浙江总督、浙江巡抚、你叔叔是布政使、还有按察使、内务府那里派下来的杭州织造,这是一起子大的,他们的夫人你都得知道,却也不用很在意。这是文官。还有杭州将军、旗下营的,有些官儿不高,却都是在旗,由不得不仔细。”" f1 w8 H5 T: }5 j; H3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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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竖起了耳朵来听,大致的官员分布似乎父母已经都预料到了,只是叔祖母解说得更详细一点儿。这些官儿的品级她还摸不太清楚,只好差不多按照常识依旧对其他朝代的认识来对比一下。参照物:石文炳的副都统衔。那个是二品,这些人里面比他高的,差不多也就是杭州将军、浙江总督、浙江巡抚,后二者还不是一个系统的,全杭州的武职,石文炳排第二。如果算上他这个世袭的三等伯的话,就不大好说了……" m2 k8 o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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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石琳,布政使,俗称藩台,一省文官里仅次于巡抚,管着一省的钱粮等事。单从级别上说,与石文炳同级,一文一武。省里有个按察使,但是按照潜规则,布政使要比按察使风光那么一咪咪。: J1 R8 Z' E9 r$ e/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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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石文炳就带了两个女儿来,淑娴还是庶出的。以及,石琳没有亲孙女儿…… 9 k% c1 T3 t% m- n3 {: _ A/ S# Y S5 T; K
所以,她,石淑嘉小萝莉,真正是这块地面上当之无愧的太子女。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管做什么,只要不太出格,基本上……是横着走的。(肉啊,你终于亲妈了一回。), `/ f8 \0 d5 T, c6 E
9 X( X. ^* Y4 ?7 w2 O; z$ \ 淑嘉意识到这个情况之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很落寞。同龄姑娘没她高,意即:如果她的女红只是中等,就不会被挑剔,反而会有很多人夸;她的礼貌只要能及格,就不会有人觉得不够端庄,反而会被说有气度。从另一方面来讲,很容易被孤立,然后被大家当傻子一样的奉承。 0 O4 H3 C! c" p# M( a$ Q& K - [; M, T1 R8 @7 G9 `, B 老太太说完了这些,就不再说话了,只招呼着尝鲜菜式。府内的丫环把她介绍的菜式一一布到淑嘉等人的碗里,这顿饭,没有完全的食不语,嗯,头一回见面,理解。但也没有更多的谈笑,毕竟不是社交宴。 8 a4 L) E: O o0 x: B( ]7 k: W4 v: P/ }; v1 I
吃完了饭,老太太留西鲁特氏说话,叫人把两个侄孙女儿领下去歇晌儿。淑嘉心说,这就是‘大人说话小孩儿走开’的恶习了。(喂!这是良好习惯,防止被小间谍听到啊。)7 H& u+ _" r! z S8 X
" B1 g H4 P- \8 q回到家里,石文炳也回来了,想是从石琳那里了解到了不少的情况。他也是一脸的轻松,西鲁特氏也不紧张。淑嘉能想到的,他们当然更能想到,两人于今在这里,只要无过,便是有功。高国相是纵兵虐民完蛋的,石文炳只要不像他那么过份,就是功劳。不得不说,有个凄惨的对照组放在那里,后任实在是轻松了不少。 r2 p B0 a) h, F' q" L;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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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家里吃的,无声无息。吃完了,石文炳去他的内书房看书,西鲁特氏对两个女儿进行教育:“后儿你们叔祖母家摆戏酒,咱们要一道儿去的……”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回答问题不要畏缩、要有礼貌云云。她们俩的手艺就不用拿出去了,只要老老实实行礼就成。 # e& I C* G, ]8 C1 c ; |* P+ `. B& d7 P2 S 西鲁特氏又额外叮嘱了一句:“后儿夫人太太们或有表礼给你们,就大大方方谢了收下。若是没有,也不能摆脸色。”看两个女儿应下了,西鲁特氏才叫她们回去休息:“这两天儿好好歇歇,南边儿跟家里不一样,仔细不要中暑不要病了。”又问嬷嬷们仁丹等还有没有,又打发人去买绿豆煮消暑汤:“船上都吃着药,绿豆是解药性的东西,大夫不让多吃,如今可好了,正好煮来消暑。”. t- |' S D& a; O: E, n: J
' y4 O4 c; Q6 g" L+ n' o絮叨了好一会儿,淑嘉才得以脱身回房休息,静静等待会客日的到来。7 R; w& Y7 J" \* Y+ y8 j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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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淑嘉的睡鞋将将做好了一双还没拿到她眼前、她的屏风还没定下尺寸的时候,叔祖母那里的戏酒开始了。姐妹俩一样的小旗袍小辫儿,老实在偏厅里由嬷嬷伴着坐着。等到那边招呼:“老太太、太太叫姑娘们过去呢。”这才一道去厅里见人。. `7 V/ [.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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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翠围珠绕的妇人,浙江总督李之芳的夫人是个中年妇人,年纪与叔祖母相仿,巡抚李本晟的夫人年纪略长些,这两位都戴着钿子,穿着石青褂子。李本晟夫人是黑色马面裙,李之芳夫人着褐色片金马面裙。杭州将军马哈达的夫人比西鲁特氏年长一点儿,却是一身旗装,首饰全是玉石一类,与西鲁特氏的座位紧挨着,两人是一个风格。 Y9 f' \' O. u! h. u2 I1 J2 A$ u3 x V7 Q
这几位是坐在上首的,其余还有杭州知府夫人等都已经……只是陪客了。. q& R/ I1 r' l/ g3 U& w7 x6 j0 E- h
, V, Q' P* f) I 淑嘉与淑娴乖乖地上前,给几个夫人请安。被叔祖母叫过去站在身边,又被夫人们拉着手问几岁了,读什么书,爱吃什么玩什么一类。淑嘉回答问题的当口儿,眼睛瞄到了两位李夫人与其他女眷的打扮。心下存疑,顿了一下才说刚读了《四书》,背着玩的。9 M, \3 X7 A! Y" e( u8 x: l
" R# y2 `! e# B 总的来说,这顿饭还是相当成功的,西鲁特氏成功地步入了当地贵妇人的社交圈子,石琳夫人有了名正言顺的左膀右臂,众位夫人见西鲁特氏十分好相处也都乐意。李之芳夫人还说:“过两日该我邀一席,也请你们去看看。”3 z: h8 ?+ ~) X; d0 J-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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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席间说起她家里养了一个戏班子,全是女戏子,唱腔优美。夫人们一齐称赞,李夫人非常有面子,便有此一说。她们满意了,淑嘉淑娴也就跟着得益。夫人们早在石家到杭州之初就打听到了此番来杭州的石家家庭成员名单,过来见面之前都已经备好了见面礼。& N& ?, A' K( \
) m0 Q @# s# Y9 h 心情一好,见面礼拿得就格外的爽快。小姑娘得的东西无非是绸缎、项圈儿、镯子等物,南方的匠人到底要精巧些,与京的手艺略有不同,一应东西都透出一股子文静秀气来。姐妹俩谢过了她们,安静地下去了,东西都由嬷嬷们领下去存放。! T6 G5 W( o; L9 B& V& s# z. t
8 Z- ~* h9 M8 l ]# O1 W, U 对于女人来说,丈夫是非常重要的,要好好相处,对丈夫强硬不如软着来,扛着来不如哄着来,要学会忽悠不要总是弄‘忠言逆耳’。淑嘉认为这叫曲线救国、讲究方式方法,只要达到目的了,过程之类的可以不那么讲究。以及,公婆小姑子小叔子非常重要,跟他们处好了关系,往往可以使丈夫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4 m/ p1 }' O0 g# I: z1 }8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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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了事实,找到了读书的乐趣,淑嘉欢乐地继续掰她的书。她彻底悟了,她认为自己掰的其实意思与书上写的相对比完全解释得通,不过是换了一个说法,一瞬间就是刷了金粉闪闪发光,投降都可以叫曲线救国了,可见说话是门高深的艺术。就看谁更会装、谁更腹黑……! f0 b5 a/ q, n$ X# X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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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四书》薄好啊,太好了,不像《四书》,一句话有一百个人想注解它,恨不得把内容扩充个百八十倍的,简直像命题作文,呃,拿它们当题目考作文已经考了两百年下面还会继续再考两百年。书薄了,不用背其他的东西,就可以自己去掰,淑嘉太欢乐了。 # z" g9 p% ]# y' Y4 k $ o! Z! ^; [# b 在她看来,这根本是本腹黑教材么。: U' R# v4 s9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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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淑嘉掰得很欢乐,那厢江先生教得很痛苦,参考资料少是一个方面,怎么样用小女孩能够理解的话来解释又是另一个方面了。(先生,其实她什么都懂,你不讲她也能看得懂,她是个伪儿童。)9 n. q: a2 p0 E* m7 o
! P* ^. h1 U1 B( Z 江先生来是附着石家的,也打算在杭州滞留一段时间取取经,如果在他游学计划结束之前学生教完了,他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着住在石府不走。江先生思前想后怕内容太少,教完了下岗,还把《女孝经》也列了单子让买了来。然后又扩充了一下知识面,讲一点其他的杂学,又有琴棋书画一类,也计划略讲些皮毛。7 n' [# r( P6 n$ l* m; q4 L
, S$ e/ Z" T& @- E7 f M9 v 这样一来,看着学的东西就多了,姐妹俩又只上半天的课,尽够支持个几年的了。这年头科举的录取率并不高,江先生也没有把握一次就能考上,如果这一科不幸了,说不定还能继续在这里做西席。为此,江先生对姐妹俩的功课倒也上心。 ( k' {/ V) m0 K8 @% V; r, I* Q8 W4 p2 C2 p3 m( i/ y
既然上心了,就开始头疼了。按规矩十三就能选秀,姑娘家杂事又多,或许还要学着管学务啦、做针线啦,有些知识要教就要趁早,教得早了小女孩儿年纪小,解说就很吃力。是以江先生半是有心、半也是无奈,只能讲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淑嘉并不在乎他的进度,因为江先生一旦为难了,就会把内容进行各种扩充,有时候还会涉及经史的内容,这让淑嘉可以向石文炳要求看一点史书。0 s, A# p% l0 I9 v- X
! K o1 Z$ h. k& o8 A8 h& u- }& f 倒不是她不了解以前的历史,而是有了这个借口,就能掩饰她为什么了解以前的历史,说话的时候不用担心说漏嘴引人怀疑。淑嘉早就打上了他的内书房的主意,虽是武官的书房,到底有一点书的,反正比个小丫头的书多。但是石文炳最近太忙,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严肃,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淑嘉只好忍了。如今正有了机会。' _0 M$ r" W+ k X3 l8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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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的书房是新布置的,里面的书并不很多,一套通用的《四书》之外还有廿二史一类,后来所说的二十四史,此时明史刚刚开始修,清朝也只过了个开头,是以只有二十二部。倒是杭州这里只要不是犯忌讳的书,买起来十分方便,石文炳又不缺钱,也就配了一套,连《资治通鉴》也是有的,余下的还有不少其他的杂书连《西厢记》都有。$ f. K6 B( E- p5 b1 V
- S: H, }% ?9 q1 D* N: P 江先生向石文炳解释了教学的难处,淑娴还好一点,因为年长了几岁,淑嘉就有些棘手,不教可惜了,教了又不太合适,让她略读一点其他‘可以明理’的书也是不错的。石文炳默许了江先生的提议,只是对于自己的内书房向女儿开放一事,他还是没有一口答应,里面有不少男人看着没事、女孩儿不能看的书。; c& k5 G' M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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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转身就与西鲁特氏商议道:“又不差那几个钱,我打发福海去买了书来,给她们姐妹一人一份儿,明儿送进来。”西鲁特氏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也好。江先生忒小心了点儿,只要她们姐妹出去见人不折了面子,旁的事情,难道还要指望先生教么?”也对,家务事一类当然是自家人来调-教的。 " e% w% d( {2 d& D( u' N3 j' ~0 Q# P, X2 W h! U
石文炳把这事说了,也就转移了话题,又问起家中布置的事儿来。西鲁特氏道:“尺寸是早就量好了的,样子也挑好了,送到外头正打着呢,再过几天就能得了,拿来一摆上就能使。只有一样,咱们到了杭州,衣裳并没有都带来,也要置办。她们姐妹正长个儿的时候,去年的衣裳转眼就小了,也要现做。”4 Z% |, f$ G. e% `& b
8 P U8 T. Z. E2 O' i' B! K; |石文炳奇道:“这事儿你何必问我?杭州最不缺的就是衣裳料子了罢?咱们家又不是没这个钱,针线上的人也带了过来。”西鲁特氏笑道:“原来不用说的,不过是这几天看着这里的衣裳式样与在北京的时候很不一样,旗装针线上的倒能做,有些新式样怕她们做不好呢。我想是不是也做两身新样子的?” # z" q" s' R1 @6 ^5 ^3 c- b, d& k, y0 z$ @) f5 i
女人总有爱美之心,对于衣服、首饰一类天生敏感的多,不感兴趣的少,西鲁特氏对于旗装心里怀着骄傲,然而南方汉风重一些的服饰看着实在诱人,忍不住也想做几套穿上。她又怕丈夫责怪,便先请示一下。 4 M8 u3 Q c, W( y B) h. E& ^# ?* `+ `0 w) \ p
石文炳想了一下:“做两套倒无妨,我看叔父那里,叔母也不是总穿旗装。”他又担心被汉风侵染,额外嘱咐了几句女儿的教育问题。西鲁特氏满面含笑:“知道了,这个我还能忘了么?那就这样儿了,两个丫头还有几个姨娘都做几身儿,或有去那边儿请戏酒的穿出去,也不至叫人围着看。”# X/ G: `! W' O1 A: q
" @* `8 X$ ]2 E0 J石文炳对家里放心了,心思又飞到了正事儿上。原本他是满心期待的,康熙要平台湾,已令福建总督姚启圣与福建提督施琅进兵了,他在浙江,有个什么需要,调过去帮个忙什么的,也是一份功劳。更因华善在平三藩的时候犯了个错儿,至今未有处分意见下来,石文炳也是悬心,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建功,也好为父亲抵些过。$ s- G8 G& K2 M( ^3 _$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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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姚、施二人太能干了,没用到他帮忙,只是在后方帮忙照看一下后勤一类,暂时还用不到援手。石文炳觉得天朝威武之余,也有些垂头丧气,又开始思考华善的问题,对女儿的教育大半放手给妻子和西席。直到后来,他从正事中抽出神来,发现女儿们读的书不太对头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t3 R; `3 h+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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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现在是管不了大人的事的,尤其在这个家里,地方足够大,大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嬷嬷们总是很有眼色地把小孩子给领走。淑嘉压根儿就不知道石文炳在烦恼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情绪与低气压,以及……她额娘又开始把她阿玛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放了回来。 - m1 A. z; R1 J2 T) D3 x! n6 r$ l k
有一件事情却吸引了她的目光,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有条件的话当然是年年穿新衣,今年又开始置办秋冬衣服了。先前说的那位李巡抚死了,丧事办完,家眷返乡,忙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大家有眼色地没有欢宴。西鲁特氏正好趁此机会向石琳夫人请教,又与马哈达的夫人聊天,选中了几个手艺好的本地裁缝来自家做衣服。4 |) r7 h, B% J% f$ l/ Q4 f7 w
% Z; L/ Z+ ]1 z9 A7 a. W4 ], o' F1 W 淑嘉被叫过去量尺寸的时候并没有很在意这些,每年、每季都要做的事情,已经很习惯了。西鲁特氏又指着桌上各色的衣料让她选,要淑嘉说,一身上下的颜色最好不要超过三样,不然就显得眼花,她以前的衣服都是西鲁特氏决定的,现在便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L. k( D y0 s; A& p
( Y. _6 ~, q5 T" u# d 西鲁特氏皱眉道:“太单了也不好,小姑娘家家的穿得亮眼些。”裁缝们也说:“把颜色搭得合适了,保管好看。”最后做了六套衣服,其中四套仍然是旗装,其中接受了淑嘉的意见,也做了一件淡色的旗装。西鲁特氏心说,李巡抚死了,咱们又不定在杭州呆几年,要是再遇到白事,万一要在这时候见人家的人,总不好大红大绿的。正好又满足了女儿的愿望,两相得宜。 5 n$ f" ^, j6 u9 L, y8 T( f5 M0 v! ~0 D6 G# [! e) p8 ]
心情一好,又招呼着打新的首饰,女儿们渐渐长大了,留了头,要佩带各式簪环了。京中有换首饰的习惯,一般是春初换上玉石类的首饰,直到秋天再换上金银类的,依次循环。一面又叫采买上的去寻上好的绒花来,要换季了,绒花也要换。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陆续有打好的家俱交了过来,又与外面的工匠算工钱。淑嘉房里的屏风也添了两三个,张禄家的还回说:还有太太和两位姑娘的梳妆匣子也正在做,那个精巧些,要等阵子才能得。”, P& l7 G2 o8 \5 w- X3 k/ C$ a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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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得越发有家的感觉了。 . z7 F7 V I* n# P c w) b&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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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首饰收拾好,淑嘉的乱掰经典渐入佳境的时候,天也入秋了。虽说秋老虎还是颇有威力的,到底好过了不少。这一夏雨水仍然稀少,淑嘉没在这江南之地看到过雨,原本盼望着家里大人突然想去看西湖烟雨自己也跟着沾光的,因为这样的气候又遇上了收台湾、死巡抚的事儿,完全泡了汤。 # U* g; U7 q9 d+ }& Y( B % |! M3 z9 r* D4 v 如今进入了秋天,游湖的事就不要提了,却有另一件,食蟹。 7 V3 ]* v7 g* s' A 1 \4 Y$ l) ?4 K' z6 d 李巡抚死了,康熙又给弄了个王巡抚来。王巡抚名国安,李之芳李总督家摆酒给王巡抚接风,男人们自有去处,女眷们刚好凑在一起吃蟹听戏。 / S! J9 f$ T" R6 P' |% B) m / _6 n. \! D7 l+ S; o, h' ]/ d 吃蟹是件文雅事儿,此地弄到秋肥的螃蟹很容易,蟹八件一摆,烫点儿黄酒,持螯赏桂听戏,美事一桩。西鲁特氏接到帖子也去了,把淑娴淑嘉留下来看家。等她回来,先叫摆饭。 : N- C0 I& L/ _. p & H& g2 Z0 ~ ^8 O3 o5 E6 ?- M S 淑嘉看看西鲁特氏房里摆的西洋小座钟,离晚饭的点儿倒是很近了,却极少见到她这样急着摆饭的。却不知道西鲁特氏头回这样讲究地吃螃蟹,就是熟练的人,用这蟹八件解一只螃蟹也要费很大功夫,西鲁特氏不能说不吃也不能直接掰了啃,只能一点一点地学。幸亏还吃了几块点心垫着,不然该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g" c2 V1 A! T3 p9 V/ S
( B( \6 r5 u+ H- w( @1 t 淑嘉不明就里,急得要命,掰《女四书》的一个后遗症就是,她深刻认识到了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父、夫、子的重要性,家族的重要性——她在这儿的一切都依靠这个家族,石文炳忧愁了,那她们家就肯定有难处了。直接问肯定是不行的,她就想绕着弯子先讨好一下,再看看能不能让石文炳放松警惕,看在她年纪小可以被忽略的份上漏一点口风。( U/ s, n* `; n9 c) R( J% L
/ ]/ N& | q% R0 p' L 她至今没见过厨房,估计还没摸到灶台边儿就会被赶出来,所以炖汤水送给辛苦工作的父亲的好女儿形象是不用想了,打造不起来的。她的针线活至今还是在入门阶段,做衣服做鞋这等高难度的动作也弄不来。想来想去,她的手艺就剩打络子——这个手艺在此处显然没用,以及磨个墨。( ^, Q' ^* [5 Y l, n& N
3 N0 V& v t. |. m2 w- G: \ 淑嘉打量着石文炳的脸色,趁他高兴的时候跟着他去书房,号称帮他的忙——磨个墨。石文炳道:“你有那功夫去看书做针线罢,我这里伺候的人够了。”淑嘉一歪头:“功课都写完啦,针线也做了不少了。知道阿玛不缺人,嗯,我这是尽孝心。”. x6 @" m: w2 a+ s0 w- r5 k
& e! a2 h0 s( q4 k& A9 b石文炳依旧道:“姑娘家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就好,不要乱跑,阿玛的内书房毕竟不比内宅,或有小子进来伺候的。你过了年就七岁了,要开始知道男女大防了,先生没教你么。”淑嘉:……帮你打个下手还有这么多说道? . z* ^( E% D* f# j* c / l* z4 j* c: r6 g0 S' f5 m 再磨下去就要留下不懂事以及无赖的形象了。淑嘉把心一横,嘟着腮回来了。乌雅嬷嬷见她不高兴,问:“姑娘这是怎么了?谁给姑娘不痛快了?”反了!在这家里敢给二姑娘脸子看。淑嘉仰起小脸儿,问乌雅嬷嬷:“咱们房里还有料子不?”乌雅嬷嬷道:“有啊,姑娘要用?”淑嘉点点头:“房里都会点子针线罢?”得到肯定的答案,淑嘉乐了:“正好,给我做身儿长衫,男孩儿穿的那样儿的,再要顶帽子。” 7 K0 b7 p0 z1 f4 R $ X$ g& C! [, Q- u& p9 p0 S& z春喜端了盆来给她擦脸,一面拧帕子一面问:“姑娘要这个做什么?”王嬷嬷接口道:“怪里怪气的,哪有姑娘家穿男孩儿衣裳的?”淑嘉一扬眉:“可不是,快过年了,哥哥们不在跟前儿,我逗逗阿玛额娘。”这个借口倒也说得过去,有些没有男孩子的家庭也会把女孩子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以作安慰的。石家虽然不是那样,两个少爷确实也不在眼前。 - Z% u. k2 X" x9 l3 V' b 8 \! f6 N6 n# g' k0 u3 a 淑嘉对她们眨眨眼:“都不许跟阿玛额娘说。”嬷嬷们笑着应了。说么,当然是不会直接说了,不过么……淑嘉去上课了,没有跟着去伺候的就留下来做针线,男孩子的衣服与女孩子的衣服还是有差别的,姑娘房里有材料不全的,自然要向太太那里讨。西鲁特氏一听,欣慰之余,也答应保密。还特别吩咐:“嬷嬷这样做很好,不要声张。往后她那里差了东西不必与旁人说,先到我这里来取。”& N4 Y0 N# Z* J* ^- [% k, g+ R
) N9 ~. q+ E- X$ O# t D( W: W当石文炳看到一个穿着石青天马皮褂子外罩绛紫巴图鲁背心,头上一顶六合一统帽顶上结着红绳结,手里拎着把折扇的小男孩儿的时候,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西鲁特氏笑问他:“老爷看怎么样?丫头知道心疼人了,怕咱们想儿子呢。”) w ]3 ^)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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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在他与父亲出征八年期间里里外外地操劳,把家中打理得很好,让他无后顾之忧,是以石文炳对西鲁特氏是敬重的。他曾与家中妻儿分别过不短的一段时间,有离愁也已经习惯。这会儿才发觉妻子却是头一回与儿子们分开,当然会想念,到底是女儿心细些,便笑道:“倒是有点儿样子。”# T: M, C# e8 A3 w+ O
" A! b7 M( B0 e! ~7 S' G淑嘉拿扇骨打着手心道:“阿玛可笑了。”石文炳一怔。听淑嘉又说:“阿玛不爱笑,近来笑得越发少了。我这个算不算是彩衣娱亲?” ; C5 A' V$ s; V( i 4 ]/ K: `7 h8 F/ h- r* j" \ p倚小卖小也是有好处的,好处之一就是大人为了逗你,有时候就答应了原本不会答应的事儿。 / y! }( D' p% @4 u, s7 N( \; c Q g3 z- n
淑嘉成功地混进了石文炳的书房,石文炳发现生个女儿还是有些用处的,闺女也挺有眼色的。书房里的事情,原本是有小厮伺候的,现在么,小厮能做的,闺女也都能做,除此之外闺女还有小厮比不了的优点,比如,可以逗一逗。石文炳抄完小抄,拿起张纸,写道:龜黿鼍竃竈……- ~2 r' Q0 T4 C!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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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么?” 9 G( K, G; {! h7 |/ b5 a9 }2 n* R) E) A; C* R2 g2 i2 m) b6 u J
淑嘉:……我哪认得全啊!我tmd终于知道庆德为什么这么损了!遗传!必须是遗传! 1 y/ ^. q$ G9 j3 u8 c5 Q. u% Y- @9 D" @: W* f3 x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淑嘉厚着脸皮,在石文炳书房里扎了根。石文炳原是一时高兴逗她玩,不料淑嘉居然坚持了下来,第二天又来了,心下诧异,看她的姿势蛮像那么回事的,也不拦她,而且漏风嘴说话也挺好玩的,便默许了她的大胆行为。就干脆打发走了小厮,留着女儿在一旁。处理事务累了,让女儿读读书来听听,还让她写定字画个画什么的自己从旁评论一二,遇到心情好了,就把女儿抱到膝上,亲自教她一点。或者是握着女儿的手教她画两笔画,或者是指出其笔力不足的地方,又或者亲自来讲解课文。 4 K' M5 h8 ^% ?% H: u4 H ( L( k# @) h4 B 淑嘉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在这家里,估计俩哥哥都没这待遇——那会儿她阿玛还在被康师傅开到远离北京的地方呢。+ N- p+ W/ T7 f- | N. q&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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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自从三藩平后,战争进入收尾工作——赏功罚过秋后算账——就非常关注朝廷动态。邸报拿到手,晚饭后还要带到家里仔细研究一番,非要把字字句句都琢磨得自以为通透了才肯睡下。一有新消息,还要写信与京中家人联系。除了这个,到了年底,也要做些年终总结,又有要过年了,给皇帝的贺表、给太子的贺表等等等等都要写。稿子可以让幕僚们捉刀,但是誉抄的工作还是必须自己写以示恭敬。 3 q8 c9 A( \2 K6 c% Z- \. Q% s3 M2 ~3 [7 W2 A' y- o/ S! G
淑嘉的磨墨工作正好派上了用场,也因此知道了不少家中机密。感谢再次投胎,她之前几百度的近视没了,眼神儿很好。情势确实不大乐观,原来前线的将领,固然有升官的、有赏赐的、有混到资历的,同样有被革职的、被流放的、甚至被藉没。 2 ]' O6 F C! {6 n* r) [7 W1 B, i. r6 {# V* K/ L! ^9 g' M
淑嘉动了动嘴唇,又忍住了。在她看来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祖父华善是和硕额驸,就算祖母死了,他依旧是这个头衔儿,在她的印象里康熙是个对‘自家人’能忍则忍的皇帝,或许会罚一下,应该没有大问题的。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3:21
开始配置小班底 ; y9 j: O, @* a3 u& L ' N6 }; l( b$ \) Y j$ t 又一份邸报到了,议政王大臣像抽了风似的,一天之内议了三王的罪过,并且得到了康熙的批示。8 J1 _& J% H1 B; i*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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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岳乐被罚俸一年,原因是——身系主将贼自长沙出战、不能摧锋、致阵亡七十余人、骸骨未收、失陷造船物料,不过功罪相抵处罚从宽,免革议政、宗人府、罚俸一年。 , @# M4 m) A' N: W4 V M* p3 n4 t' p7 h ]9 J
康亲王杰书被削去军功、罚俸一年,因为“率领大兵前往浙江,不能剿灭贼寇、平定地方以慰朕怀,但于杭州金华、优游驻劄数年、徒费粮饷”。 : \, p2 w& F) w/ L% Q 2 E) y# f7 O" U0 Y& P5 X+ k 最惨的是简亲王喇布,被削去王爵,理由:身为大将军征剿江西不知预为调度,以致螺子山等处失利。9 L0 \' C* Y2 [ O
( J5 s) R! H; |, M; a 淑嘉不清楚这场战争的细节,也不知道各人在战争中的表现,但是光从处罚决定上来看,前两个没什么,可以看出康熙的宽大,后一个就不好办了连王爵都革了。和硕简亲王,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被革了。4 k* x+ I* w$ d$ E' p% A- L5 Y% V
) |3 ^$ F5 B8 p8 H" R 石文炳写好信,抬头看看女儿,淑嘉机械地磨着墨,低头想事儿,他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仍是嘱咐了一句:“不要告诉你额娘。” , W1 W0 p; b( x/ q, G, e7 s5 B& H; k+ _0 B+ |9 P5 f
“嘎?”淑嘉呆呆地点头,他看出什么来了么?石文炳见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心说,她才多大,就看看到了消息,估计也看不出来内涵。笑了笑,吹吹信纸,干了之后折好装进信封里。淑嘉心里在意,忍不住把眼珠子往那信上转,石文炳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时候不早了,你嬷嬷还等在外头呢,快回去罢,明儿还要上学。”6 x# V. L- U5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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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瘪瘪嘴,满腹心事地出去了。9 T0 [* I4 Z a! x&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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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在房里对着书页发呆,翻一翻手上的书,发现华善的问题,全在康熙一念之间,不由得忧虑了起来。又想,即使犯了错,她阿玛还是世袭的伯爵,还是副都统,不至于诛连吧?还有叔祖父如今是布政使,似乎还挺得老康器重的,不然也不能放他到浙江这块富庶的地方当布政使。& k% t! a n: q+ P* w) k
2 _& L. h6 K6 W% t 胡思乱想了几天,完全没有答案——她知道的信息也太少了,连华善到底在平三藩过程中做过什么、功过是否能相抵一类都不清楚,实在无法判断他的情形到底是比简亲王重还是轻。 T' `: x2 l% {/ `. K. X. d. {, c, \; v) @/ O, j0 T, a
杭州城的年味儿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大家该拜年的拜年,该走亲该友的走亲该友。石文炳也带着老婆孩子去给石琳拜年,然后又拜会了杭州将军马哈达,结伴出了旗下营,去见总督、巡抚两位。淑嘉收获了一堆的荷包,里面装着各式押岁锞子,收获颇丰。然后石文炳就在家里等别人来拜年了。 ! V+ {4 p9 q7 \2 e8 Q6 F# ?$ m; ~% v' S1 {+ s; a
从出门受到的待遇来看,风向上石家的情况未必就糟糕了。7 T3 V; i; p' @
" ]2 A9 v2 X+ Q* Y/ s 这时北方的家书到了,写给石文炳的,淑嘉没看到,倒是有富达礼和庆德的请安书信给西鲁特氏。西鲁特氏命淑娴和淑嘉一人念一封,信的内容大致相同,不外是家中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又说新做的衣服收到了,很合身。. ~# X2 { X" i/ p' k& a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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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惴惴里,康熙二十二年到了,正月里有各种忌讳,也有各种可乐的,如果不提处分的阴影的话,正月里停课,什么都不用做,实在是太轻松了。这回淑嘉吸引了教训,并不敢放松,每天该写多少字,该读多少书一点也没少做。女红倒是因为正月里的讲究而停了下来,不过闲时她也打了两根络子。4 _* @; z: t6 B E0 _! h: y& T
! V2 p3 ?' A6 y; D; u" i6 T 正月里与她有关的大事只有一件——西鲁特氏要给她们姐妹再配两个年纪相仿的丫头。西鲁特氏在南下前选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腹稿,带的仆妇都注意到了年龄搭配问题,淑嘉身边的春喜夏喜已经十八九了,该到了配人的年纪了,嬷嬷们年纪大了,伺候不了几年了,该退休了。正该从现在开始配几个小些的丫头,也好慢慢看着调-教,相处着收伏了往后也好使唤。- x4 e" O% e( `4 z$ d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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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与淑娴一左一右坐在西鲁特氏旁边,屋里地下跪着三排人,管事娘子领着几个小丫头跪在地上,张禄家的道:“回太太,这都是这回带来的家生子,姑娘们先挑着使,外头人牙子咱们也认得几个了,只要买合心的还要再仔细。”一面介绍,这是某家的女儿,父母是做什么的。 ( j8 n; O# [4 ~& [ % t% u/ x% u w& k" i3 I 西鲁特氏就让她们姐妹挑人,淑嘉先让淑娴,淑娴挑的两个小姑娘,一个就是针线上吴家的女儿父亲是车夫,另一个是浆洗上赵家的女儿。西鲁特氏又问淑嘉:“你要哪个?”淑嘉想了一下,挑了跟着石文炳出门的王有的女儿,另一个是账房上钱会家的女儿。: Z8 v' ?0 ~8 u) L
% o$ O2 c6 s; [( G, \ 四个小姑娘都在七八岁的样子,穿戴打扮得都整齐。家中父母也是有些体面的——没体面的孩子也不会被挑上来伺候小姐,要相信西鲁特氏没有初选过是不会随便把什么人都拿到女儿面前的——看起来在自己家里也受过一点教育。西鲁特氏问了几个丫头的名字,觉得有些不大中听,有意给她们一律改有规律的名字,以后女儿们房里的嬷嬷会退居二线,丫头会越来越多,挨着起也方便。 & W U4 v% h, |) \2 q4 F % O+ u( ^0 X" ]# i2 A 西鲁特氏自己的丫头用的是花草的名儿,便让女儿们自取丫头的名字,但要有规律。淑娴给丫头起的名字比较中规中矩,用的是珠宝的名字,吴家的丫头就叫珍珠,赵家的叫琥珀。 2 i5 s7 Y' H% x9 Q5 M- r/ D# o1 w( |4 [6 x5 s6 V
淑嘉默默擦掉一口鲜血,告诉自己眼前这萝莉是她姐姐,不是贾宝玉的奶奶。她放弃了用琴棋书画一类的字眼,给王有的女儿改叫红袖,钱会的女儿就叫青衿——听着倒像是少爷用的丫环了。西鲁特氏对淑娴起的名儿接受度挺高的,听淑嘉起的名儿倒觉得叫起来不够上口,只是不忍驳了淑嘉的面子,才没反对。 & ?& }1 p+ ~/ W& f4 u7 i5 i % ^: q& V9 v6 ~* a, t 小丫环们过来都要调-教的,虽然供挑选前也教过一些规矩,分到了各房各院又有老资格的前辈细教。淑嘉这里是尹嬷嬷负责,淑嘉到了院子里,尹嬷嬷正跟她们说注意事项,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一类。- C H0 G9 P( [' y
# |; H4 U$ Q: d$ l: T 淑嘉等尹嬷嬷说完了,才道:“大过年的,怪不容易的,给她们分了屋子,这几天也不必总住在这里,可叫她们回家见见阿玛额娘,过了正月再来听使唤。”乌雅嬷嬷道:“姑娘又来,她们已是这院子里的人了,便不由她们爹娘管了。既是姑娘恩典,也不能惯出毛病儿来。”最后还是同意了淑嘉的做法,又让红袖和青衿叩头谢恩。" U+ s5 E6 V" N7 |% e
4 r4 r3 H8 |1 j4 B8 G' K 淑嘉心里吐舌头,不再说话。等她进屋看书了,春喜还嗔道:“姑娘对奴才们可真好。”淑嘉对她笑笑,听着乌雅嬷嬷用不大不小的声量道:“姑娘仁慈,你们却不可错了规矩,你们老子娘也是要当差的,白日回家也见不着,往后白天你们依旧要来伺候学规矩,晚上许你们回去。”又说了许多规矩。 ; D d, x4 K2 w2 n% d* O$ Q; S' I) z% H
淑嘉指指窗外对春喜道:“嬷嬷把话都说了,我都不好意思板着脸了。”说着一眨眼。春喜笑着扭过脸去。 8 d0 X" n% o5 F* W: F0 j+ a + x7 L( i# z% j$ ?* _ 正月里事情多,拜年、过灯节,正是玩的时候,日子也过得快,再次坐到课堂里,已经是二月了。红袖、青衿也老实回来当差了,她们俩当天回家的时候把父母吓了一跳,以为犯了错被打发回来了。听了送人回去的婆子说了,才放下心来,回去不免又把女儿说了一回。 ) L7 K7 I3 c! t/ E$ e/ n" u 8 y" H2 i# R4 w& Q5 T 红袖活泼些,青衿看着沉默,到底是萝莉,淑嘉倒能看出她们都像是心中有数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乌雅嬷嬷、尹嬷嬷看着呢,用她们的话说:“一打头就不能错了规矩。姑娘想怎么使唤她们都随意,奴才们必得把她们该知道的都教了才有脸回太太的话。”0 D3 {( U. V3 m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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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暗指淑嘉不可放纵她们:“姑娘是心好,疼她们,姑娘倒想想,您现在疼她们,还能纵她们一辈子?太太何尝不心疼姑娘?怎么家里有针线上人还叫姑娘学针线做活计呢?这会子吃点子苦头,长大了就知道好处了。”淑嘉默,那句‘还能纵着她们一辈子’真戳到点子上去了。 - s1 n; |' f9 Z a2 d; h/ {8 Q6 q # ?6 P/ W5 E k+ u3 @- M 不过看着小学一年级的女孩子,还真是挺不忍心的,使用童工什么的,良心不安总会有的。好吧,嬷嬷说的对,她们要是真什么都不会,人生真该悲剧了。不过淑嘉决定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还是对人好一点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么。2 }6 x7 ~1 ], E2 L9 h
$ d8 q5 [' g1 s' f 再说了,这年月,丫环与小姐那是共生的,有些丫环简直就是陪伴一生了。陪着小姐长大,陪着她出嫁,到了新家里头,有些丫环就成了姨娘帮着笼络住了姑爷,有些则嫁给府中管事,成为管家娘子襄助着拿到管家大权。至于反水,狗血剧里的情节发生得并不多——陪小姐长大的丫环、陪嫁丫环,有点条件就要从家生子里选。一家子都在小姐娘家那里,世仆,利益一致,忠心有保证。# W; u, D8 l1 f [* G4 W% l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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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绝对相信,这两个丫头的家里至少是得西鲁特氏信任的。把她们弄过来,就是可以放心用的。多难得呀!可能要一辈子相处的人,自然要好好对待。 # p! q$ M+ I% @ S/ m1 U& F7 W ; Y4 X I9 ?9 ], {5 f 选人的时候淑嘉也是动了脑筋的,红袖的父亲也是外面有头有脸的,专管跟石文炳出门,这样消息就会灵通。而青衿家是账房上的,其重要性不言自明。淑嘉还觉得很惋惜,福海家的是西鲁特氏的陪嫁丫环,可惜她家女儿年纪大了,在南下杭州之前,在北京就已经嫁了,嫁给了府中二门上管事白寿的儿子。张禄家却是没有女儿。 4 \0 n$ N. Z( a( y % T* @ E5 X' q. D+ s8 m+ z; E 淑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3:23
减处分诸事顺心 ) x" s9 W8 K. ]& U, x3 H ( [1 L$ y: v5 g7 `9 ^1 i+ i 虽然在石文炳那里勉强算是有了暗线,似乎可以知道父亲的一些动态。但是红袖还小,又在院子里学规矩,还不能派上用场。淑嘉自己还是坚持不懈地在她阿玛的书房里打杂顺带当小间谍,还真让她等着了。 # _: _0 t+ E! x1 ` 2 `9 r/ }# A; Z; B+ d. q0 J0 R" [ 这天,石文炳回来的时候,手里照例拿着邸报,浑身都是一种放松的姿态。淑嘉好奇地歪着头,石文炳出乎意料地笑了,并不拦她。淑嘉转转眼珠子,伸头看他手里的邸报,处罚结果出来了。- }: y: v# _8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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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还问:“怎么了?老爷这么欢喜?”石文炳没有把邸报拿到后院来传阅的习惯,今天这样,难道是有意外之喜?石文炳伏下了身子对淑嘉道:“念给你额娘听。” 9 e4 ^' F% W* @+ S: j2 J6 E 3 a& Q( n) N, o4 t$ {; p8 O8 ]真不容易,议政王大臣议人罪的时候唯恐判得不够不狠,连原任都统觉罗巴尔布都能拟革职立绞、籍没家产、妻及未分家子编入包衣佐领。那是觉罗啊,都能把老婆和没分家的儿子编入包衣佐领了。得到同样处分的还有副都统托岱、精奇尼哈番硕塔、原任尚书哈尔哈齐等。 8 L- y" L+ E2 Q1 F1 \3 M# Z, \0 Y7 ~, ~+ I8 y1 p9 O6 _1 p; R
听得西鲁特氏心惊肉跳,连连念佛:“这都是怎么了?觉罗家也能编入包衣佐领么?那阿玛如何判的?主子爷竟允了?”石文炳忍着笑,拍拍淑嘉的脑袋:“少念些不相干的。”淑嘉黑线,我都念了这么长了,你才过来打断,明明是想看额娘紧张嘛!你个腹黑啊腹黑。$ j5 N7 X N3 n; D& E8 `2 p* O: t
0 A9 w+ j% U9 f! V4 _: a 这惩罚比起那几个来轻多了,西鲁特氏都笑了:“阿玛与额娘是结发夫妻,额驸的名头还能免了不成?原挂的将军印战事一了也没什么大用处,还有什么好革的?”连抄家的事情都很麻烦,华善的儿子、淑嘉的爹,现是世袭的伯爵、实职的副都统,他们又住在一起,那石文炳这里抄是不抄呢?石文焯原是监生,后在宫里混了个低等侍卫也有自己的功名前程,他又算哪一拨的呢?3 R1 }" C Q1 ~9 C2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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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抄家了,要头疼的肯定不止石家人。6 ~) ^' @+ L1 U! ?2 s3 E; t5 L7 e0 c
- u/ ^' |: T" S7 ^ \8 b1 U( s 石文炳但笑不语,淑嘉继续念。小玄子发了慈悲,前头那些个议了要杀的都免死,华善也只是革职了事。全家都笑了起来。 ' E' J1 c8 ~6 v0 I$ u & p# h; W2 O5 `; s. X有了这等好消息,施琅请旨调兴化、江东等地陆路官兵同水师进剿澎湖台湾,而没有调杭州这里旗营的人马,这样的事情,石文炳也能够比较坦然地面对了。而旗营里的其他人就没那么乐意了。2 b5 ^ B1 b. I% l; k/ q
2 f6 }) [+ Z9 k/ D: D g 杭州将军马哈达,佟佳氏,满洲正白旗人,康熙七年,自参领擢领正白旗满洲副都统。三藩时有不小的军功,还杭州,论功,予三等阿达哈哈番。本就是以军功起家的,这回有点坐不住了。他在三藩过程中一路比较顺利,最后还得了三等轻车都尉的世袭爵位。心里对战事比较热衷,不料这回没让他去。* C9 U1 b- m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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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达心里老大不高兴,却也无法,皇帝不让你去,你想去也没用。再者说了,杭州的旗营也非常重要,控御东南重镇,是不能随便离开的。马哈达便把满心的不乐意化作了动力,捞点儿钱什么的。: @7 `; m X% ~2 I5 f
. d8 y3 {' h) r 马哈达虽姓佟佳,但是与汉军旗的孝康章皇后的母家却没多大关系。他也属于有点本事,又比较有心的。在杭州这块肥美的地方,就是底下的平常孝敬也比旁的地方多。 . _ M, h0 a/ n + P5 e4 e3 H- G9 |! M( b+ u6 O 然而杭州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这里还是省城,各种官员又多,想的捞好处就要多结网广拉人。石文炳是旗人,又是副都统,论起职位比他矮,论起爵位却比他高,自然要结好的。去年十月石文炳生日,马哈达就非常给面子地带人给石文炳庆生来了。三十六岁又不是整寿,好歹算是本命年,于是排场还不小,颇收了些东西。西鲁特氏房里摆的宣德炉、石文炳书房里挂的行吟图、过年时往北京送的鼻烟壶…… 4 K( I4 R4 N3 f# z) a) |/ A* M' N" C+ N4 ]" W0 E
如今开了春,无所事事的马哈达又拉着石文炳做买卖。倒也不是亲自或者派家人去开铺子,而是把石文炳一道拉来做后台。杭州的商业算是繁华的,在杭州城里做买卖,必得要有点背景才行。尤其杭州这地方,本来是没旗下营的,随着清军入关南下,在杭州城西北圈地建城,安炮筑墙才圈了出来的,自钱塘门至涌金门原是人口稠密的好地方作了营址,背后故事也不必细说了。 ) h- P$ H( G8 A* J- a ( Q; T* p7 h: i" c 顺治朝末的时候旗丁渐多,要扩城,把杭州士绅吓得不行,宁愿出钱给旗人另建房舍,也不想让他们再圈城里的地盘。是以在这里,汉人是极怕旗人再出什么难题的,生意人尤其讲究和气生财。而八旗驻防的军官,更是要伺候得好好的,不然这群爷一有个什么,实在是天大的祸事。) s* s/ J'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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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官场风气还不算太败坏,但是也有这样的惯例,某地长官,在某些商户等处可以拿到干股。大一点的买卖,都有这样的暗账,直白地说——官商勾结、保护伞。在杭州,这个规矩更被大家遵守着。 1 f& v+ u+ g8 J' ^! p7 l# @! S5 W9 \5 y
原来的副都统自然也是有一份子的,他被罢了,他那一份儿就给马哈达分配了,石文炳来了,这一份自然要给石文炳。马哈达闲得发慌,正好,给石文炳作引鉴,自己也趁机再捞点好处。不打仗,他们的日子真是闲透了。 - y1 n% U! ?# J; A# I) r3 n' N0 E- R" C# Q& o* b
去年就有一部分商家机灵地把石文炳列入了预算,硬是挤出了一点儿来,不过去年石文炳忙,又不算熟悉这里的情形,没有把‘应得’的,全拿到,现在么…… / v# N# @& h' v4 e+ F6 _3 Q) r' [, h
石文炳也不是世事不通的呆子,又有石琳从旁指点,接受得也快。入干股的风险也不大,他们的名字是不正式出现在分红名单里的,多半用的是假名或者是门下奴才的名字。年终只管拿钱,一旦商家有什么纠纷抑或有要开绿灯行方便的地方,这些入干股的背后势力也会插手管上一管。 ) W) ~9 F& ^: s1 {* y0 I2 U S7 N& n
风气就是这样。 3 \6 ^$ | |: v, U' b4 s7 O" \: \) d/ O
于是石文炳赚了个盆满钵满,西鲁特氏也放心地添置家具等。安了新家,要添的东西自然多。淑嘉、淑娴的首饰等也要添置,她们的妆奁匣子原在京中就备下了,淑娴的已经使了一阵儿了,淑嘉的还没用上,此时也赏给了姨娘,另在杭州订做新的。 ' {3 k; e1 V5 X/ ~7 ~, r& k& a0 w+ B& q+ N, V+ N
拿来一看,尺多高的匣子,紫褐色的木料看着就厚重,雕工精美。顶上的板子一揭开里面就可竖起一面玻璃镜子来,匣子上有小小的四支抽屉,拉开了就可放些簪、钗、珠花一类——淑嘉还没有这类的收藏,她现在不秃了,头发却还没那么长。 - P' p* Z3 k% m* |$ b: N 6 ^8 L& g4 @) N3 `+ P+ ~ 抽屉下面是像柜门儿一样的两只小门,拉开,空的,可以放一些小匣子一类的东西。3 Y$ \. c1 h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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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嬷嬷摸着匣子道:“这是紫檀的呢,可少见。”: y' K: r/ K- c1 \: U& `; F9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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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手一抖,紫檀……给小孩子做妆匣,太奢侈了吧? + }& G+ j5 ^' y' f9 w7 n4 d( l6 D" w/ m8 {7 V i" l& |8 W6 U
外放了,捞钱容易了,更主要的是,到了年纪了,家里自然要给配好东西用。乌雅嬷嬷把上次西鲁特氏给的两对耳坠子拿了出来,比划了一下道:“三月了,再过两天就是太太生日,按说该戴玉的……”- K# z8 g+ { o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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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间,西鲁特氏就打发了牡丹过来:“请姑娘安。”红袖快步过去打帘子说:“姐姐好。”牡丹摸了摸她的头顶,进来先请安,问了嬷嬷们好,又与春喜夏喜点头致意。# S2 i' d' a+ r3 t8 g9 I" R( O
( H% R, D3 Q1 B' u 手里托着个螺钿的匣子来,一面递过去一面道:“太太叫我来送些东西给姑娘明儿用。”一揭开,看时是一匣子的玉器,玉镯子、玉坠子等,连簪子都有几支,只是形制颇小是小孩子的尺寸,显是准备给淑嘉用的。" u4 X" R( O$ `) F) u7 n
/ `; d( p0 d! u- \& R 乌雅嬷嬷与她做了交接,数了数目。青衿就倒了茶端来。牡丹笑着说:“谢姑娘赏。”喝完了,又说了些:“太太过生日,外头送的礼可多了,比在京里都不次。太太一高兴,许有好东西赏呢。”2 n" u: k9 L F
7 g8 K. {' N! L" w. v, Q. j 哦,扯远了,扯回来。如果有不BL,但是又嘴馋的呢?当官的一条好处是,有权。有权就有人要求,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那有求于人就要有礼相送。就有人赎买些,嗯,漂亮的,嗯,从事某种职业的女子相送。赎买了,就不算是妓,那……对吧? 7 N- n3 g U. F( G " w3 k+ Y7 A5 t8 o+ m 这被KO掉的俩,就属于这种。 8 W4 a. |* b% L 5 v4 H' t: S w, }" K) z+ u 当然,这些淑嘉并不知道。 ! |# l0 P" f) }5 }( [7 f Y. O# e' G% h5 q
西鲁特氏心里不舒服,倒也接受了石文炳又有看上的女人的事实,不管怎么说吧,弄到家里来,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总比石文炳在外面安了外宅,完全脱离了掌握要好得多。(淑嘉:我记下这一条了。) ' Y4 d" E; q! e' |7 z& \5 G5 }, b2 B0 J
西鲁特氏根本就没把这几个黄毛丫头看在眼里,就像公认的那样,新人来了,完全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但也不可能把什么底细都不知道的人都接纳了下来,她家内宅里还有儿女呢,受了不好的影响怎么办? - f5 V1 g& m0 C3 S. f$ e. S+ R2 N8 B, b- ^3 d
所以,在淑嘉动脑筋让她家萝莉间谍去刺探情报的当口,西鲁特氏直截了当地把跟着石文炳出门的小厮给拎了过来。 + [5 O* L5 C8 O; n9 b3 e1 p6 V K" P/ W: k, v5 B4 y/ u+ O/ z 于是,在淑嘉动用她辛苦挑选来的萝莉小间谍红袖去打听消息,结果什么有用的都没打听到的时候,西鲁特氏直接利用当家主母的特权,把跟着石文炳出门的人给拎了来。跟石文炳出门也有轮班的,这天休息的小厮只好过来跟太太汇报。5 k7 h& R1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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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好冤枉,他家老爷,正如王有说的,很老实,根本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几个相好呢?小厮开动了脑筋,终于从记忆的深处、熊熊燃烧着的八卦烈火里翻出了些渣滓。" {" D8 y+ v3 ~* o, k" a
! D+ I0 r6 I3 `& d“回太太,要说许是前些日子,外头有人请老爷吃酒。您知道的,就是外城那些个,投了咱们家借势的。为哄老爷高兴,请老爷看戏吃酒,这不就有陪酒的了么?”他们跟着出门的人也被引到一处招待着,与商家的下人聊天儿,三杯酒下肚,就八卦了出来,今天,商家老爷特意找了俩陪酒的来。 ( y# X* a2 ~% Q ?# |: H/ ^* n# I% t5 F. s4 t1 D
继续八卦,这些跟班们无不羡慕,好艳福,那可是有名的花魁。接下来有颜色的话就不适合在太太面前说了,小厮叩了个头。7 d# l i- ?2 J; s/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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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的脸刷地就挂了!她可以允许进新人,但是不能允许什么龌龊样的人都进来!行院里的怎么能带进家里来?!这家里可不能这么不讲究,带坏了一家的风气!她也不大愿意相信他丈夫就这么不讲究,逢场作戏什么的,常有的事儿,她哥哥也不是没办过,但是带回家里来就是另一番说道了。) ?1 H' ^; C4 A# c+ }3 {6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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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一面打发了心腹家人去打听底细,又把几个人又拎过来说话,细细看她们的行止。其实经过训练的妓-女,规矩还是能看的,但是,从细节上来说,总能感受得到一点点的违和。西鲁特氏心里就有了数,专等石文炳回来就汇报了。 7 v/ }+ q* S4 S, F5 v. |% i 4 q) v1 m* |; A: y& h 石文炳一张脸瞬间变得犹如他的姓,石雕似的冷硬。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官场上,互相送个奴婢什么的,很正常,他听说了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让交给他老婆处理。完全没料到给送了这么两个来。行了,不用再说了,人,退回去,送礼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 r7 B) b% @+ O 6 o! h6 O& N$ | 石文炳,用她小闺女的话,那可是个“标准”的封建大家长。于妓,可做红颜知己,绝不会弄到家里来。这种行为,你可以说是遵守原则,也可以说是——做着XX,还要立牌坊。这年头的正经男人,大致如此。(淑嘉:不管是谁的战果,其根本点就是在利用石文炳的原则啊。)9 v, c5 ^ p9 ~0 ~8 J4 \2 w4 f
4 K, J" p( ~4 o P; Z 西鲁特氏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摸着淑嘉的脑袋,问道:“明白了么?我原不想早早与你说这个的,说了也就说了,你记在心里就行,谁都不要告诉。明白么?居家过日子,大度点儿有什么?只能使人坐得更稳当。非得跟乌眼鸡似的,叫人都知道了才算好?那就是个靶子,没见着上赶着当靶子的。”2 z( b' K7 \ Y: E
7 n& |5 [- Q {4 d 如此到了六月,全家上下该换开始做秋衣的时候,西鲁特氏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淑嘉天天趴上去听动静。西鲁特氏说了她也不听,只是很敬畏地看着未来的小包子,心里开始跑马:长得什么样呢?是男是女还是双胞胎? ' j# `, R6 r- X: F0 M& `& b" z8 D5 |4 w 7 x7 s6 D5 n: F8 ?- C& B 西鲁特氏嗔道:“平日看着还好,就这会儿会犯傻。”张禄家的笑着说:“姑娘就要做姐姐了,难怪这么欢喜。”报上了今年家中人口,男仆多少、女仆多少,几个一等的、几个二等的、几个三等的,一等的几套衣裳、二等的几套衣裳、三等的几套衣裳,各用什么料子,家中针线上的能赶出多少来,又有多少是要外头做去的,需要用多少布、线、工钱。9 N& m) G/ [, c! K/ b% [
0 F {( _5 q0 Z. F" @; J/ R/ n 福海家的便报上了今年家中主子要添置的秋衣:“姑娘们都在长个儿,要做新衣服;太太有了身子,旧年的衣裳也不能再穿了(肯定要添,还要根据肚子变大的规律在尺寸上格外用心);老爷的新衣裳,料子上也要重挑呢。咱们家针线上的能做一些,有些也要叫外头的做。又有,要换季了,太太和姑娘们的首饰也该换金的了,是不是要重打些?” . h: u! p' ^4 g% Q* s% l' j, w
西鲁特氏一一听了,又叫账房上的娘子过来对了数目,小算盘一打,先合了仆役的衣裳钱,发了对牌去做。然后仔细确定了一家四口的衣服套数、颜色、料子,又叫给姨娘们每人添两套衣服,核对了价格,打发人与外头裁缝定日子过来面谈。 6 p# b0 m j: L, C6 V8 h F3 }+ B, t/ P: { q) `8 X5 M# ? 最后才是首饰的问题,西鲁特氏的首饰不少,但两个女儿却没什么首饰。西鲁特氏想自己下半年身材只会更走形越发不好四处走动,就少打些,女儿们年纪小,重点是镯子和项圈儿,这一项上倒是省了不少。% u" F% c9 ]" \$ B7 |(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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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都弄完,西鲁特氏觉得或者该让女儿们学学算账了。以前与江先生提过的,不过看女儿们平常的回话里,数学基本上没学多少,这可不太好。. s5 P9 {: ]4 q
$ Z% v; v' d2 t4 ?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退步,江先生的数学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君子六艺虽说得明白,到了这会儿能把六君平等对待的人真是凤毛麟角,数还算好的了,这会儿的‘爷’有几个会屈尊赶车的呢?江先生还不算太次,至少九九表口诀都记得,但是算盘就非常生疏了。西鲁特氏倒也理解,另叫了账房上的过来教习。+ S1 I3 I, ]% h v- d- I! z
* s8 p" x, x( O" C. ? 女人会打算盘的本就不是很多,或许算个简单的加减乘除是行的,但是要教学,还是差了点儿。幸而西鲁特氏的要求不高,只要女儿会个加减乘除就行,于是账房上的余妈妈就成功当选了。 ' P! k' N. g. `% g3 t2 ^! u. F: K6 k5 A7 P
余妈妈五十来岁,据说在石家已经有四十多年了,原先家里是做小本生意的,有小小一个铺子,也学了一点儿皮毛,余妈妈还小的时候家里过不下日子,只好卖儿卖女,她也就被卖进了府里。到了府里,因有这门手艺,倒配了个小管事,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8 y- E9 S9 Q$ Q* F$ @5 D. a4 j: O8 s% a7 I
如今又被选来教姑娘们,也是一桩美差。 0 a3 ?% O: @* m( @& a. n9 t( Z1 L' F* Q
淑嘉的数学完全不用学,虽然微积分什么的全还给大学老师了,剩下的倒还在,连珠算也没落下。万分感谢当年的应试教育,到后期自由教学的内容忘得差不多了,二十年前填鸭填出来的倒还记得。所以她的算盘打得飞快,尤其喜欢听这清脆的声音,西鲁特氏知道之后却不许她多碰算盘了。 * u: ?( n0 G/ w8 u& r) L % b3 N: l+ U4 q4 r 江先生松了一口气,堂堂读书人,教小女学生读女四书已经够难为人了,再教个打算盘,真有点儿斯文扫地了。# f# ] Y4 R3 F$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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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每天晚上依旧去混她阿玛的书房,自西鲁特氏有了身孕,她颇接触了一点家务,听他阿玛讲讲《三国》顺便就学习了满语,父女之间的感情也一天天加深了起来。淑嘉有什么要求,石文炳答应起来也就格外的痛快。比如,她有时候提出想要隔几日去给叔祖父和叔祖母请个安什么的,理由是:“额娘行动不太方便,我们小辈就不能偷懒呀。” : V# {% A; k$ ?! K% s* T q x
其实,她是在家里宅得闷了,想出去走动走动了。虽然是从一个院子换到另一个院子,但是路上倒是可以看一看街景。理由很正当,石文炳爽快地答应了,还说:“你们姐妹一起去罢。”于是淑嘉就争取到了隔上三五天就去看一下叔祖母的放风时间,算是个星期天了。 * i7 w/ O( S: ]$ W8 X4 ?) r5 d7 p7 |$ c% V0 g6 Z$ Q
如今出门在外,她的车上就放着一个大丫环一个小丫环一个嬷嬷。春喜或者夏喜与两个乳母之一跟着坐在车里,红袖或者是青衿就坐在车辕的一边。乌雅嬷嬷或者是尹嬷嬷不在,何嬷嬷与王嬷嬷对她就会管得松些,一旦淑嘉笑着说:“好嬷嬷,让我看一眼,不然到了杭州就只知道自家院子长什么样儿,太没意思了。” 9 e) h! b3 P. \) B4 s* D4 B$ V8 d+ U9 S * H2 c& _- d$ l1 }- v3 U) f王嬷嬷心已经软了,还要再添上一句免责条款:“姑娘只能撩开一个角儿,不能露脸。”淑嘉眨眨眼,小小地掀开一道帘子缝儿,把眼睛凑过去,细细地看着从未见过的街景。 2 @! \8 b0 y/ h$ N S & y% D/ U0 C0 E- ? 南方的街景与北方稍有不同,带着湿气水灵灵的,在旗下营里也不全是旗人,也有不少汉人,多是各家的仆役。当然也有店铺,却不多。街上走的人多是缓步,带着舒适。' V# C' w- g!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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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石琳家所在的巷子,王嬷嬷就再也不肯让她靠近帘子了。淑嘉见好就收,也老实坐好了。( K m9 g7 W* o$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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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石琳家,从角门进后院儿,然后去见石琳的夫人。自从这种经常性的拜访成为定制,淑嘉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非常之英明的。老太太在家里也是寂寞,第三次定期拜见的那一天,两人刚到院门外,就有婆子来迎:“可来了,老太太一早就念叨着两位姑娘该过来了呢。”叔祖母身边的大丫头早打起了帘子。 - ~% d0 z$ ~& O+ g q7 M% g! N 4 t( N, |6 I" z9 F' o 进了屋子,老太太两个小姑娘乖乖问好,然后或拿出自己的针线或是让人献上家里新做的小点心或是帮着西鲁特氏带些小玩艺儿,老太太心里就更高兴了。一一回评,还会翻拣指出两人针线的不足之处:“这里的梢子更长半寸就更好了。”或者“下回用绿色的线配着试试。” ' o6 ^/ N$ @. ~ / A0 V/ N" x$ F% T. A$ U用淑嘉的话说,这样叔祖母也高兴,自己也能得到放松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双赢。+ `# ]) t+ A7 o4 s$ C!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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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母一高兴,设若有交际而西鲁特氏不方便的时候,她代为圆场的时候语气就更亲切些。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5 23:52
改善姐妹间关系 - ~1 k2 C9 D, N$ o* N : U% @/ p* a! v2 {% J 这天,淑嘉在西鲁特氏那里对完账,放下算盘。入秋了,要提早准备过冬用取暖用的炭。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有炕,南方则不然,取暖就要格外用心。最好的银骨炭产自京西,多供御用,要弄到就要早下手。计算路途时间、买炭花费与人员盘缠,此外还有普通的取暖木炭要准备,把这些算完,将将花了一早上的时间。( ]; x" v, b2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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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看看多宝阁上摆的西洋座钟,认了一回时间,又问阿福:“我记得今儿她们要去老太太那里请安的?”阿福道:“回太太,姑娘们五日去老太太那里请一次安,今儿正是日子呢。”西鲁特氏道:“你去叫厨房上把早间做的四样细点备好,等会子一道带过去孝敬老太太。”阿福应声去了。8 t" {8 I; o" `5 b0 ?, x' C9 o
# f/ d( j$ K* J. U% J 西鲁特氏又对淑娴淑嘉道:“你们也去收拾一下儿,二丫头留下来我有话说。” ! D6 b& C& e5 ]* U & X* X: y6 b" F3 f2 H淑嘉觉得奇怪,依然乖乖地止步。淑娴有点好奇,依然老实回房收拾。西鲁特氏让回事的媳妇婆子各自执行刚才吩咐的事情,又让红袖、青衿去收拾今天淑嘉出门要用的东西。 & U( {) p& H" H " Y3 C5 h% F* W( _- Q# ] E 好了,清场完毕,下面是谈话时间。' l F, u' Y9 M) M8 N1 A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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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先问:“你一天都做些什么呀,跟什么人在一起,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6 j) N" |( V# i; G, N$ b: J1 a ' z. i9 u2 M6 n# L淑嘉一头黑线,她整天宅在家里——这是真的宅,以前再宅好歹还会去个菜市场弄点苹果西瓜、到超市里拣新鲜牛奶呢——除了自己争取到了给叔祖母请安,基本上连出大门的机会都没有。都在西鲁特氏的眼皮子底下,连坑了石文炳一把,第二天她都摸得门儿清,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么?还是……这里边有什么猫腻?' Z7 T( K3 Z) d
4 I; P* n( k: r 淑嘉想归想,到底是亲生母女,倒没那么多讲究,直接说:“就那些事儿啊,起来、到额娘这儿来、吃点心、听事儿、用早饭,上学,晌午吃点心、歇会儿晌、做针线、晚饭、跟额娘到园子里走走……”4 e& [/ y$ R% N. i8 g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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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越听越不对劲儿:“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平日都与谁说话解闷儿?” ! W" Z' h+ l1 h' k, l; G5 N9 M' k6 b0 K# }1 I
淑嘉:……还能有谁?“我都跟额娘说话的呀,哦,还有嬷嬷们、她们时常提醒些规矩,春喜夏喜、红袖青衿,有时跟大娘们说两句……” + ~" A. c# W) p: i7 p! u$ z j! C6 L. J" i7 D$ @
“还有呢?”" p' v. s6 T8 O1 p
9 g. u6 e! S5 d2 u0 g淑嘉一拍巴掌:“晚上跟阿玛玩,”笑了,“我不扰阿玛正事儿的,我还帮忙来着……” ' @4 C5 f' H0 Z) e' v; s& [ 8 f9 }" K* @2 O西鲁特氏的表情就不太好了:“你姐姐们?你们一块儿上学、一块儿做针线,就没什么好说的?” 4 I3 H# \* A* X 3 x0 l/ S! c! p6 C/ J; C是了,最近西鲁特氏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苗头,她家小闺女与大闺女的关系似乎不那么亲密。她当然知道两个女儿从一出生就不一样,别说什么都是老爷的女儿,都是这家里的主子——嫡庶有别,石文炳又不是一个宠妾灭妻或者是偏帮小老婆的,那庶女与嫡女就是不能比。即使石文炳是这样的人,国家还有选秀这一说呢!最后还是能拉开距离。& l& g* l) y- @* `( m. v' G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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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却不代表西鲁特氏能够允许亲生女儿对庶姐过于冷淡。原本两人年纪都小,说不到一起去,也是常有的。现在年龄差距越来显得越不那么重要,怎么可以还是那么不咸不淡呢?# H3 i5 N4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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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姐姐,关系不好像什么样子?说出去不好听,做出来不好看。于自己母女名声也有不好的影响不是?要说让西鲁特氏把淑娴当亲生的闺女来疼那就虚伪了点儿。这一点西鲁特氏也是在亲生女儿出生之后才发现的,她开头没有亲生闺女,疼淑娴也是真疼,后来才发现,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情感上的差别真是只有自己才能理解了。/ n d# d- O. ~: Z9 I2 W! U' p2 r+ Y
5 Y S; ]7 c/ r1 h! ` 所以她觉得吧,要让淑嘉把淑娴看得与富达礼、庆德完全一样,估计也不行。感情不一样是一回事,明面上的差别对待就不行了,毕竟也是人伦呢。西鲁特氏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女儿。这是气度问题、待人处事的方式方法问题,必须纠正。 : g; R9 J3 {! a; O5 q( V* D! C / M+ P! l% W6 p: n 淑嘉一愣,她们确实没有多少对话互动。在北京还住一个院子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小,年龄差距以‘倍’计算的时候是没什么好说的;略长大一点吧又开始掉牙,即使忽略漏风嘴,还没掌握说话物理技巧的小姑娘容易露出豁牙来太不美观,总体说话量就少,交流自然更少;到了杭州,一人一个院子,上课听老师讲,下课各自复习……淑嘉还想混进她阿玛的书房,更没什么沟通了。* G/ {$ {%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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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小声道:“大姐姐有她的事儿做,我也有我的事儿么……” ( \, W9 b7 H. W: G- H2 [; U$ U2 |' V
西鲁特氏完全不吃这一套:“你们多大的人?能有多少事?你姐姐不好么?你们一天搭几句话?还是你听着下人有什么说道?还是她对你做什么了?”说完就一个眼刀飞向春喜夏喜,一刀KO两人。吓得两个低头缩脑,嬷嬷们也站不住了,都说:“没人说什么,也没人做什么。二姑娘确是忙,又是写字儿又是念书还做针线呢,大姑娘也没见来看看二姑娘……”* G6 J& V6 s! K+ r6 k;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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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场景呢,应该是年幼的主动找年长的,长幼有序。但是这里,两个女孩年纪都小,应该是年长的懂事早,主动接触妹妹才是。嬷嬷们颇有点咬着这一点不放的意思,开始围绕这一点做小文章,不管怎么说,她们都得维护自己的主子。 ( v7 e, k( o+ K6 a- T) I. l6 H2 p- W, d+ d9 m' G3 t
西鲁特氏道:“我原道是自己多心,还真不是。嬷嬷们都是老人了也要教她晓些事儿才好。方才的话说出来,能听么?往后再不可这样了。” * j9 r" K9 {/ k1 I6 h3 h, h( @% \
淑嘉忙道:“不怪嬷嬷们,是我不当心,疏忽了。从今往后就都改了。” 4 [1 k4 v2 s" \* z: \: a* K( M% | F* L6 P9 Z
西鲁特氏打完棒子,开始给甜枣,先说嬷嬷们:“你们护着她我自是放心的,你们要是告诉她见谁都缩头缩脑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我才真的要愁。可她这个样子实在叫我发愁,叫老爷知道了姐妹不亲,可怎么好呢?”嬷嬷们唯唯,丫环更不敢说话了。0 ^- g$ N! ]" S
4 a: l m, a* i1 E3 t 西鲁特氏的重点也不是她们,转而说淑嘉:“你这样怎么成呢?那是手足,不管你心里愿不愿意亲近她,那都是你姐姐。有个处得好的姐姐比有个不说话的姐姐不好很多么?” & E! p5 V" I- j- Y$ x8 N- W& D" l6 p5 l$ U& ^8 t( ^9 r- v* ~. R" s5 ?
太冤枉了!什么心里不愿意亲近?我只是跟她有点代沟,淑嘉闷闷地想。或者说,淑嘉的生活重心不在淑娴那里。她还真是衔着金汤匙降生的,前头都是哥哥,她还是正房生的第一个女儿,目前还是唯一的一个。年纪又小,只有别人上赶着找她的,没有她去找别人的。淑娴不先表示出点儿什么,让她去找淑娴?二姑娘忙自己的小心思还忙不过来呢。1 b7 R l7 W4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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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对西鲁特氏解释道:“姐姐那么文静,我不好意思打扰。”本来么,对方没有主动的意思,让个死宅去主动示好,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这家里头让她主动接触的,目前也就石文炳一个而已,额娘、哥哥都是主动来TX她的说。 5 R2 @- {! ?+ _5 U3 s# m . N, X7 N) i9 M: l, `“胡说!我还觉不出你来?”你丫压根就是当人家是空气啊。 9 T2 i$ ?2 d& F # J$ K" r- z0 u& i9 r: U. u9 b“额娘,别生气。” % ~5 c1 A' a- }( l1 G3 R. w+ \- p4 C- ^5 {& |* ^0 {
“那你还让我操心!”西鲁特氏开始诱哄女儿,“你姐姐多有可取之处……”开始细数,意志坚定啊,学习认真啊,守规矩啊,能忍耐啊,针线也做得好…… ! ]7 A; _" Y- P( K3 K) I d; E B J) W8 b7 _ q/ ?
淑嘉心里别别扭扭的,差点生出逆反心理来。这就跟你爹妈说隔壁家的那个孩子如何如何比你好一样,最恨这种被拿来当对照组的比较了。好在淑嘉到底还保存了一点成年人的理智,没有真的逆反起来。还是有点气鼓鼓的。 ; g# w) b) G! r, Q2 C# v# z 1 u( p. M* H0 Z+ [ 西鲁特氏真有点累了,青儿忙上前给她擦汗,淑嘉听到动静一抬头,又低了下去,低声道:“知道了。” ; _, M3 x' R! E4 d ( {/ @. w6 D* N- N& b西鲁特氏道:“你不明白!以前你小,我也不说你了,一年大似一年的,现在再不说,可就要晚了。亲姐姐都不能好好相处,以后跟外人呢?这还是在家里,我还是你亲额娘,你都这样儿,往后可怎么办呢?现改也不像样儿。”8 j5 j) ]& f$ ^5 ]* W& v
! H+ [$ K6 s1 N- E! m$ j淑嘉这才反应过来,听西鲁特氏继续道:“我是你亲额娘,还能外了你不成?傻丫头。”$ G/ c. t# }. R0 n- A) z
7 _" ]- S1 M5 O7 H7 _! t; h9 w% p淑嘉脸红了,猴上去拉着西鲁特氏的手道:“我不是不知道啊,那不是,要文静么……四处串门儿不像话。”$ R6 T2 B9 U p9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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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见她似是想通了,只是抹不开面子,嗤笑一声:“你呀。” # D6 e# t% ?% f( z3 _ 1 T) Q% s6 S5 [2 ?1 j R& M淑嘉捧着茶盏:“额娘喝茶。” 6 L# [1 ]! j$ r 9 i0 u, @% F) S* g. h9 p' K接过来:“听烦了,要堵我的嘴?”1 m! I D# o/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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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听着这语气颇为戏谑,心说,这是亲额娘,太小心了未免就是小人之心了。笑着挨着西鲁特氏坐着:“额娘累了,喝口茶歇歇好接着开导我么?”然后又小声解释:“从前,小时候儿,大姐姐学的比我早,针线啊、写字儿啊,都凑不到一块儿,这才……”1 h% u" P5 ]4 s'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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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笑骂:“你哪里来的‘从前小时候儿’你现在就是‘小时候儿’。你说的也是,这样儿就放心了,从今后可要好好儿的,我这不是告诉你了么?”6 d! S) \+ d( S2 K! r$ H/ D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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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老实点头。8 r7 E7 E" f! L6 B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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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要学的还多着呢。出身比别人好是一回事,‘尊贵’二字可不是摆谱摆出来的。” 4 L5 h8 B4 J/ D5 O3 y @& I 4 v7 E$ _- }( T: U2 I4 m/ l6 ~淑嘉:额娘,我真没摆…… , G) Z5 @# p8 }- S0 r1 z5 H v# V. M3 u0 x
—————————————————————————————————————————— & o( P0 C; F$ G: M( X8 l ' W* K+ W/ l) k7 P# q怎么样与一个萝莉打好关系,这是一个课题,幸好,不太难,更幸运的是,还不太晚。* s1 B5 C4 C. W/ [6 v" v7 T
. k W7 ]; r1 @6 o$ K! B" E 淑娴心里挺纠结的,年岁越来越大,心里的苦楚也就更重了一些。要知道她开始也是小公主啊,含着的不是金汤匙那也是个银的。生在伯爵府里,虽是庶出,但是嫡母无女还有两个儿子,又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所以对她那也是真疼的。/ X, F1 c0 L: c5 s; V3 V6 a
$ v1 b- p5 `. j. o 结果突然有一天,一道通知下来了,告诉你,你不是实验组,是对照组,那谁受得了啊?当然接到通知的时候,她还读不懂这里面的意思,但是小小的姑娘却能感受到周围生物对她态度的细微变化——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Q9 m- A) ]3 T
$ g3 i$ j ?+ F: q, i' o 后来知道了嫡庶的不同,知道亲生母亲是谁,那个谁——别人坐着她站着,别人吃着她看着,这个‘别人’里,还包括她自己。你说难过不难过?也之所以,淑娴姑娘比较好强,比较沉闷,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明确目标,但是潜意识里就是要把所有功课做好,一切规矩学好,不肯再让人小瞧了去。 - [ @3 C' t l3 Y: G 9 U6 S0 a4 e5 b) B. U6 K 她条件不错,脑筋也不坏,学的也很快,身边的嬷嬷们也都夸,让她有了些底气。然后不幸来了,小她三岁的妹妹,样样也不比她差,要说比不过别人也没什么哪能样样比人好呢?可问题是——她被个小她三岁的人给比了下去,情何以堪?只好更加努力,也更加苦闷。 ; ]3 T- X' H7 ? ' v4 q v& v2 e! n- D 可以说,她是拿眼角标着妹妹做事的,再大一点还要注意不能抢了妹妹的风头等等。身边的嬷嬷、大丫环倒没什么,两个小丫环还没调-教成样板,私下里不免嘴碎,张姨娘也觉得她比淑嘉不受重视了一点,淑嘉作为妹妹无视姐姐的存在“一步也没踩进过姑娘的院子,也太失礼了”。 * N+ d) J! o! B' P5 i. S, w8 @1 @$ @. s1 k8 R
可是等淑嘉巴巴跑过去,对她说:“大姐姐好了没?该去老太太那里了。”! K, \; ]6 ~/ L" Q# ^5 x9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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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觉得惊异,然后怀疑这二姑娘来是不是——夜猫子进门无好事,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 j c6 w# _7 k3 y; d7 N( x7 S0 S+ u/ N$ Q8 I
淑娴这时就发话了:“你们也知道我是姨娘养的,有什么值得她图的?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心里,却未免也有些狐疑了。" ?6 W$ P$ j+ v! I) G5 t% r
: ?1 V! P. N2 t! f* m f( I$ k$ `3 M; T 所以说,姐妹俩之间的关系不亲密,也不能全怪一个人。 . h$ a7 F7 O% P- K/ u& i& z ) |( w, R1 Q8 m5 j! T/ E0 X 但是小孩子的观点总是容易掰的,淑嘉深谙此道——谎言重复一百遍也会变成真理,广告打得多了,进超市就会把手往那上面伸,怕什么呢。西鲁特氏暗地里也帮忙,淑娴的嬷嬷自然是她挑的,张姨娘的话怎么可能不漏一丝风到她的耳朵里?( {8 Q) K1 R* t% o2 A5 |
* V; o6 }, y1 E0 N0 _1 x% N% G" W 当家主母要修理人简直太方便了,张姨娘太闲了是吧?给你找点儿事儿做,就一直在我跟前立规矩吧你,也不打也不罚,看着好像太太挺器重她的,其实……要说其他两个姨娘心里没个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小动作或许没有白眼也是少不了的。天天忙到天擦黑才放她走,老爷就不要想了,早进了旁的姨娘娘的房里了。大姑娘也早睡下了,你也洗洗睡了吧。& A- h' V1 H) J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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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小丫头,嬷嬷们是干什么吃的?!净让她们嚼舌头,挑拨主子们的骨肉亲情?收拾着!( V& p- J8 z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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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西鲁特氏后来告诉淑嘉的,淑嘉同学总结道:拿下目标人物之前,干净利索地排除障碍,有利用最快速度地达成目标。以及,情报工作非常重要! 5 E b# \) O3 A 3 D0 ^% p. D7 v. u1 [8 P( s$ ~& j( C年龄越小的孩子越好哄,这是真理,一张白纸最好上色了。淑嘉是这样认为的。淑娴虽然不是白纸,到底也是单纯着长大的。这里的单纯不是说她纯良如小白,只是相对而言——从小也是一堆人围着,她姨娘没有竞争力,西鲁特氏作为嫡母其表现完全合格,她就没有接触到过宅斗一类阴影的东西。作为姐妹,两人的物质生活一碗水端平,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实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V2 t5 o! ^* x/ p
3 a* ~+ @3 l. m! ~* T; v6 K, d每日里柴米油盐,对账销账的事情已经移交到两个女孩子的手上了,西鲁特氏半个月一小结,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两个月后,干脆放手了——她要生孩子了,她亲生闺女的数学学得更好——她看得出来,完全放心了。2 {8 o; d. u- h3 [, ]$ n
+ b8 e, d* Z" R 西鲁特氏欣慰极了,到了季节,这季该吃什么,要备下什么,淑嘉总是能想得到,年礼就是她提出来的——真真是天生的一般。当然是天生的,上辈子淑嘉同学小市民家庭出身,生活上的常识还是有的。1 b R; A/ 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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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甚至借嬷嬷之口问了要给没出生的孩子准备什么。小衣服小鞋子啦,小镯子小项圈儿啦……8 f) v) n5 F0 N$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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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道:“这还用你说?还有,给小孩儿备下的,先不是衣服鞋子。” 1 c* ?- B8 j; |4 s5 k- e: v/ S% o, V6 v. Y E$ g. D
“嘎?” 0 ^' z7 g! P2 D: E9 D9 n! ~3 h) F! c+ p. s; D% X
何嬷嬷忍着笑,轻声道:“姑娘,小主子生下来,先用着的不是衣服鞋袜,是悠车。还有小被子、小枕头。”小孩儿生下来是先包着的,尤其这一位出生在冬天。2 U) J" [5 ~0 W% W% P+ R( \% G& H*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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襁褓,这才是最主要的,然后是尿布,其次是肚兜,那往下才是上衣下裳,才是袜子,至于鞋子,可能要更大一点才用得到。% H3 ^, P* e, Q( O: w. M
, |/ t) O+ l/ D, p, \" F' Q 淑嘉囧了,脸上一红,不说话了。在有空调、用尿不湿的年代,要准备的东西显然与这个时代不一样。 & n( H/ w* V. _& f; T7 d( ?* B. S- I+ O- H) s! ?5 H
乌雅嬷嬷摇头道:“不止不止……”李嬷嬷问:“那还有什么?”乌雅嬷嬷道:“你们都忘了,小主子还没定嬷嬷呢。” - b# B$ d( m2 Y2 ~ . t$ ^0 v2 `. o+ `6 _! L" B( p& }/ \这,才是最重要的。 [0 G5 D# X" L( S& X% {7 W A, W( V
不对,尹嬷嬷道:“稳婆定下了没有?” ! |+ ^: C1 b: M. n7 l& Z2 m4 L* O a+ _; s2 v* ]
一切准备都得等生了才能派上用场啊!, `' b, z2 N2 W) ~
* z7 I' |9 H% @9 { o 在京中,就有常用的稳婆,但是这次南下,谁没事儿带个稳婆上任啊?当下又烦扰石琳夫人打听,从旗下营里找了个靠得住的稳婆。先着人送了尺头与一对银锞子做定礼,约定了十二月以后就要随时在家候着。然后西鲁特氏开始给未出世的孩子选乳母和保姆。! Z4 E; k! E7 U7 k
9 |* R H: R" A/ r3 y6 P9 ?& O 大夫对石文炳解释说:“秋冬时节小孩子生病,拖一拖是常有的。府上小姐这个年纪,也是常有小毛病的。但凡男孩子越小越难养活,十岁以后倒结实。姑娘家正相反,娇弱些也是常理。”5 G1 r, G+ T8 W& K: W
' m2 u% F" D4 D: C5 U/ O石文炳听说一切正常,这才不管了。$ A2 @- E6 E, A, p% X'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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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一病,课就不能上了,功课、针线都被西鲁特氏禁止:“就是平日太累了。”家务自然也不能管了。整日无聊,便写些小笺子,碧玺与紫裳有点七弯八绕的亲戚,这事就传到淑嘉的耳朵里。淑嘉于早晚也去她那里说话,淑娴道:“你少来些,别过了病气。额娘那里又不方便,你再病了,家里就没个做主的人了。”) R9 \! Y7 X5 g! Q-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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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哪能呢,我也管不了多少事儿。”# I. R$ |( H% g4 Y' K* y/ I. I+ e' A
; ~6 l2 Y( k6 G0 _淑娴一意不肯,淑嘉撇撇嘴,只好减了频率,有时写些短笺与淑娴互作问答。今日先生讲了什么、叔祖母问起你来了……一类。她还要协助西鲁特氏过问家里年礼的准备情况,处理一些细务。 # @0 t5 D' `+ P% V* z* b" l1 ] `; ?! I6 {6 [5 D# b 忙乱的日子里,时间过得特别快。十一月上旬淑嘉与西鲁特氏一道拟定了年礼的单子,又跟着母亲观摩检查了实物,选派了押送的人,就命起程上路了。淑嘉又按照西鲁特氏的吩咐,去看了库房,准备了足够的空间预备收礼。 \, c6 q* ~7 }3 z8 d3 I % e3 H1 p& U5 d 西鲁特氏身体渐渐沉重,不少事务都下放到管事娘子那里了,石家有些年头了,一应事情都有前例。西鲁特氏道:“咱们在杭州没什么庄子,少了田租这一大项,像是简便些,你多看看学学。”淑嘉点头。( \6 P9 O! [, p: d& Q: {9 a. D
& w5 P# M# i3 [- |0 X 然后,看管事娘子请示做新衣、发红包的事儿,十二月初又开始准备年货。淑嘉一面看一面记,又问:“铺子里交上来的银子有盈余全放在家里么?库房可结实?”福海家的笑道:“姑娘,过年用项大,除开年礼,还要算一年与各处的账目,余的不会太多,家里尽够使了。”淑嘉点头不语,其实她挺想看传说中的银票来的。可怜穿得也算大富大贵,至今连银票的长相都不清楚。" k& m9 Q2 e%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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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淑嘉发现,她房里的紫裳、绿衽在吃饭的时候给红袖、青衿递筷子,而红袖青衿二人此时正在给春喜夏喜摆饭呢。此时西鲁特氏刚刚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产房门口挂起了弓箭,她本人看完孩子睡去了。 * M( |1 ?" O& t: v. T5 z" i- t! F+ N" b- E" l3 H/ _ x+ ?: S
本次石文炳非常有闲,早把名字起好了等着,一看弓箭挂出来了,马上宣布了儿子的名字:“就叫观音保。” 6 I4 f# h0 S- `9 k& `4 |: g8 U9 b% ^/ E, ]2 M% C8 @
产房又称血房,不让进。淑嘉见生产得顺利,拉拉他阿玛的袖子:“阿玛,得打发人跟四老太爷、四老太太报喜。还有往京里送信。”这个她有主意,也需要父母首肯才好去办。石文炳马上命福海去石琳那里报信,自去回书房写信。8 ]0 x- Z# }7 q4 s. ]2 W0 g; N- E
8 M: Y" v. T0 f' R! G! j 淑嘉给石文炳磨墨,看他写完信,也回自己房里了。先吃饭,饭坏了,有羊肉锅子,还有冬季难得的青色蔬菜。她吃完了,才是伺候的人吃饭,她便去院子里散步消食。不意踱到丫头们的房里,就看到了这论资排辈的经典一幕。什么都没说,继续蹓跶去了。6 e4 Z0 u% t6 Q: D4 w3 @
( J ^/ u! n! ^. y 明天要去拜见叔祖母,估计她老人家这会儿已经知道了消息了,还有洗三礼要准备呢,估计到时候会有不少人来。还有年节再过几天就到了,该清点仓库接收年礼了……- }6 r s3 T- G% w7 x+ F0 }7 l( V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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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新年就是康熙二十三年了,她八岁了。今年没游成西湖,明年一定要去。杭州山水很美,怎么着也要去看看,听说四周有不少山,据她从石文炳那里磨来的地图上看,其中一座的名字让人听起来就很想爬——乌龟山。淑娴也很感兴趣,两人约好了,春天一定要磨到父母同意一起去。. @: w+ j& U3 r+ z! a6 y% e. B
- K4 w) L" N5 n/ _. C( F 噗。乌龟山呐。7 y% P( E. Q( m& Q; B6 p
+ W3 f" }8 _ q4 e 此时她不知道,抱着“康熙二十三年要好好玩一玩”想法的人,可不止她与淑娴两个。8 I/ @7 y. K* P& a$ X%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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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是个重要的日子,西鲁特氏因家中女儿年幼,虽然让她接触了家务事,毕竟不能全部放心,早在生产前就大致布置了注意事项。到了洗三这天,淑嘉只要一大早的清单一下要准备的东西,到时候陪着就好。 . L$ i! _2 E" O* }$ X3 K5 k/ H; g2 }% m! A& c
因为忙里忙外这种活,自家关起门来也就罢了,有外人在的场合还是不要小姑娘出面为好。淑嘉年幼,哪怕她能撑着场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西鲁特氏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请石琳夫人过来给照应一下,又嘱咐淑嘉多听多看,不要乱说话。8 t5 ?, ~0 d. o3 {
, R/ s# v4 p2 C; u; R5 B 石家说是旺族,但在杭州的人口却很少,因此洗三的场面并不算大。先是摆桌吃饭,面条是必有的,收生姥姥脸上有光,也坐了上席。因有外客,石文炳自去外间用饭,不与女眷一起。 5 W X2 J. M. p/ I; G; h J2 Y' B8 [7 e- ]: G: J! {; C
饭后,人齐了,收生姥姥主持仪式,先摆香案供神。一个大铜盆,里面早放了槐条、艾叶熬的水,全家长幼依着次序往盆里添勺水,然后往里面投点金银锞子一类的东西,这就是‘添盆’了。淑娴依旧病着,并不出来,她的程序交由淑嘉代劳。' ^1 p7 D$ U"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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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完盆,就看收生姥姥表演。象征性地给观音保洗澡,淑嘉的意识里,小婴儿真是全家的小皇帝,什么都要仔细,连水温都事先算得差不多了,生怕他在冬天给冻着,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1 `2 |- b: O r& q% f( t* s& E) N. X3 B6 {# T" @) _
洗三讲究吉利,如果小孩子洗三的时候哭了,那是大吉大利,哭得越响越好,称为‘响盆’。收生姥姥是做惯这个的,本来新生儿就容易哭,孩子抱在陌生人手上更容易弄哭,就算洗的时候不哭,还有拿着葱在身上抽两下呢。然后还要拿艾叶灸脑门儿一类,观音保果然哭得很大声。淑嘉心说,这么折腾着,想不哭也难啊!又心疼弟弟,才出生就叫这么折腾着,忒可怜。8 w. `6 G( G7 ]
; F3 B" I* a; {0 W. {9 i1 T4 r0 A 收生姥姥把观音保重新包好,嬷嬷们接了——观音保如今用着何嬷嬷和赵嬷嬷两个乳母,前者是淑嘉原来的乳母、后者是淑娴的乳母,淑娴那里的周嬷嬷与淑嘉这边的尹嬷嬷也一并算成观音保的人了。 , ? T& c: {6 O8 E / i* t2 `5 Y' L9 U& v2 }' D 把敬神的东西一烧,洗三盆里的好东西全归了收生姥姥。收生姥姥乐得合不拢嘴,一力称赞观音保长得好:“府上的福气,公侯万代。”石文炳不欲与这等民妇一般见识,她说的又是吉利话,便只是微哂而已。西鲁特氏于内房听了,笑着啐了一口。余人皆是莞尔。3 W' J5 L' ]/ {0 Y7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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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底了,大家都忙,把客人送走,仪式也就算是结束了。% p [7 L: V4 x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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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也快到了。结果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福建总督姚启圣挂了,浙江总督施维翰被调到当福建总督了。又要备礼送行石文炳道:“新总督便是要来,也是要年后。施总督要走,也是年后。施督启程许会快些,新督到任,怎么也得二三月间,先备下送行的礼便好。”- @' h: |$ f' w
% d- b- x q3 f# ~2 f西鲁特氏定了单了,石文炳过目,淑嘉拿着单子去点东西。 0 ^$ L- f: r- }; c7 z5 P6 M6 e/ p ' @- W7 j; E# G+ |; A+ ~这一年的年夜饭,正经只有石文炳父女三人吃。西鲁特氏是产妇,正在坐月子,观音保又小,大大一桌席面,各色汤菜一道一道上来,也只是三个人吃而已。吃饭前,先要遥祝华善身体健康,然后才能开席。淑娴执壶、淑嘉捧杯,斟了一杯酒,奉给石文炳。8 S0 ~' B. d5 c8 R6 l4 P
1 g2 P8 f- p, A4 D8 b 石文炳最近过得挺舒心,公事渐渐上手,女儿长大了还懂事了,到了杭州又生了一个儿子,小日子挺美满。一口‘吱’了杯中酒,石文炳对坐在左手的淑娴道:“新年平安康健就好。”又对淑嘉道:“新年又长大啦,要更懂事儿。” 3 \$ z/ U9 K; H r' Q) u) X $ @' w& W; Q8 m. b两个女儿应了,这才开始吃饭。原本该订戏的,又怕吵到观音保——他实在是太小了。不过就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倒也自在,西鲁特氏的饭食在房内用,中途还打发嬷嬷出来说:“太太说了,请老爷不要多饮。姑娘们也不可饮酒,大姑娘还在病中,更要仔细。” 2 x/ O s- v+ m* }9 I* S" i& L$ s) Z; s! H+ O6 `8 w% K
石文炳见女儿们都站着听训,一挥手道:“又来了,叫她只管放心。”嬷嬷笑应着去了。4 a: W- d+ K H
; x+ A( ^0 U9 z! e; w3 w8 a 淑娴身体一直不太好,说话间已经咳嗽了两三次,还要硬压着,脸都憋红了。石文炳道:“身子不爽快就回房歇着,这么熬着反而不美,倒叫我与你额娘也挂心。”淑娴辞席而去。 6 [ Q/ u3 L U' _ 4 Z G# M- D" m# O 偌大的桌子就剩俩人了,父女俩大眼瞪小眼,淑嘉:“阿玛。” 5 c8 H& Z5 q+ @( i/ B8 l ( ~( k( z9 l, g0 h4 o石文炳:“闺女。”' y9 y# G/ Q, {! ^* [2 J! ~; e,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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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俩人也得吃饭啊,这会儿就不要讲究什么食不语了,再不语就不像过年了。一面吃,聊天儿。石文炳就问:“往年在京里是怎么过的?”得,这父女俩就没有一起在北京家里过过一回年。6 P# N$ ]) v* R/ n9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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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记不太清了,那时候还太小,就记得额娘带着我们磕头、吃饭。冲空椅子磕啊、冲南边儿磕的。对了,还有红包能拿,阿玛~~~” + K( y2 b8 Q- G* k; B8 o3 o3 {+ ~5 O7 l: B" D; P9 c! |9 g6 ]; a
石文炳正伤感着呢,听到最后一波三折的尾音,抖了一下:“得得得,还没守岁呢,你这丫头。”伤感的气氛就没了。这时外面已经有人放起烟花来了,石文炳看看四下,除了仆妇就只有小闺女,有点伤感,也不大计较身份了。 0 w% G6 r9 z3 L4 V7 Q: _. \ 3 C [$ b# ?8 E, R- P 扛起闺女就去院子里看烟花。淑嘉坐在石文炳的肩头上,拿手扶着石文炳的脑袋。仰头去看天,这年代的烟花已经挺好看的了,色彩缤纷。石文炳也是武职,骑射还能看得下去,又正当壮年,扛着个丫头当然不累。2 Y; B$ w+ A. H. X
6 g6 a& s2 h. S# i) c 不过……冲动完之后,发现有失身份,讪讪地把女儿放了下来。双眼望天,咳嗽一声,想开口让大家都散了,又觉得这是除夕,不能这样儿,只好硬生生地转换了话题:“咱们家也该备了炮仗了吧?今年你太太不得便,可有疏忽了?” ' _2 N, q6 b8 x7 R4 s9 \( C% E3 I+ K# x! o8 W7 h9 z1 l
淑嘉听上半句以为是问自己,正要回答呢,下半句来了,仰脖一看,石文炳的脸色在灯笼火光与烟火闪光下,唔,有点奇怪。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又见四下仆妇的表情,只好忍笑装成不知道。 $ S/ C w, k- D9 Z Y# m- e+ n / `/ g! [) A; j- N7 ^) | 就有管事的回石文炳:“都备下了。” ) @% {+ V( ]4 x3 i& I- H) w- O- X
石文炳清清嗓子,叫也放去,又嘱咐:“别把火星子溅得四处都是走了水。”/ E+ H( E% M) v( I2 v/ _* A1 z
! E. A! O. Y, V2 j, l 在一连串命令之下,石文炳心里的尴尬才解了一些,又看了一会儿烟花。淑娴遣小丫头来说:“大姑娘说好看,谢老爷和二姑娘惦记,请老爷和二姑娘别在外头站久了,天凉呢。” ( }* T* T0 h7 b Z! S5 E) Q; s: m6 T# X4 v
石文炳就坡下驴,摸摸两撇小胡子:“进去喝口热汤暖暖身子罢。” + ~) |- V' N" ~6 Q+ V0 B1 b* b: r9 G8 W' L;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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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z" s2 U% u7 _/ s9 l % W9 P- N3 _1 X( X% s' m) C* I座钟当当敲了十一下,石文炳道:“交子时了。”厨下献上饺子,外面又响起了爆竹声。 3 c5 c, r) u8 k3 q. I( Q9 B+ ^7 [1 [7 G/ D, _( o
淑嘉在这一片热闹里呆了:妹啊!农历新年,新旧交替当然要按干支去算,十一点是子时啊!那……中央电视台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你们太坑爹了!十二点才敲钟倒计时!# u/ J) ^3 H9 b( E, D% g B$ i- w
. n8 w- j! n7 |) t+ }; G: b 她穿越之前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过阳历时间过得习惯了),每每熬不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怨念万分——一熬不住就想睡,一睡,刚睡着,十二点到了,外面就噼哩啪啦起来……抓狂得要命。 2 T) f( C$ R# f: q7 o9 a$ D( ?0 x$ q: q) m8 E M3 V; _
穿过来之后,年纪小,也熬不住,也没关注到底是什么时候是新年……今年是万不得已陪着熬到了现在,然后就被惊了。 8 B, X5 ^, `, b! g7 p ! b8 u2 D/ Z: V+ Z7 r0 Y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0 a* E$ O$ m) D5 f& L1 a1 B. c! f; k# K& p$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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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U: Y: _% C( y5 t新年了,磕头作揖拿红包,收入颇丰。各种忙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些人而已,毋庸赘述。3 [+ y8 m/ M; e' M9 d2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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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观音保满月,这场面就要大了。石文炳的上司、同僚、下属,杭州城的大小官员,数得上名号的都要下个帖子相邀。又要备酒宴、又要订戏班子,一台戏还不够,至少要官客一台、堂客一台。 ( D7 ?) o5 u, ~. K" V- L ( v' P) R* [' Y; t 虽说观音保满月西鲁特氏就出了月子,但是这样的大场面的准备工作不止是吩咐做什么菜一类,还包括招待宾客,即使生产前有所安排也不行——她无法亲力督办。淑嘉一面跃跃欲试,一面也不敢应承,最后只得托了石琳夫人来照看。; u" f# @' b, I+ s8 ^8 d9 ?% V,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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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琳夫人提前几天过来,问明了过年期间宴席的食材肯定丰足,便放心了大半,拟了菜单,又订了戏。淑嘉全程陪同,为她做记录。满月酒当天,西鲁特氏出关,淑嘉松了一口气。 6 k, P/ E/ d8 i! L' `! j: V' a ( N' G$ H, S( ? 西鲁特氏先谢婶母年前年后多有照拂,又说女儿给婶母添麻烦了。石琳夫人道:“我看二丫头就很好,难道小小年纪就通道理,好好调-教,也是你的福气呢。”西鲁特氏道:“承您吉言了。” % c W0 \' G4 ?3 y) i' z ! Z8 o! n9 k k5 i有西鲁特氏在,淑嘉就扮个乖女儿就好,期间还跑出去看看淑娴。. J6 s) w. E3 `- O. u
9 |" y8 F. z L 淑娴似是好了不少,咳嗽也少了,脸却有点瘦了。淑嘉道:“大过年的,旁人都胖了,偏偏你又瘦了,没胃口么?”4 B! ^' P; N" [3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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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道:“病了哪有不吃药的?丸药要用水服送、煎药是一碗一碗的,肚子都填满了,也吃不下东西。”又摸摸脸:“真的瘦了?倒也好,看着是不是好看了些?”7 |* i: `" n @/ G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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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冲她做了个鬼脸儿:“你可快点儿好啊,南边儿春天来得早,咱们旧年商议好了的事情,你要再不好,可就玩不成啦。” s( H% H' \; O4 `# {1 V# x" E4 R# z a! q5 r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二月二,石文炳剃完头,淑娴就觉得不咳嗽了。又观察了七八天,发现是真的好了。9 ? U6 |, w- U- k
; f- W( d# `" V6 f$ T 这还不能先玩,她必要先把功课拾起来,文化课、女红都荒了两个月,不提进度,至少也要找回感觉才行。西鲁特氏道:“你才好,不必很在意这些个。姑娘家,识字就成了。我看你的字就已经很不坏了,至如女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z% r8 \3 _ r7 N9 Z3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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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算是怕了这个女儿了,看着温和,骨子要强,说了吧,看着听了,实际上还是没放弃。淑嘉道:“正月里课都停了呢,大姐姐也不必急在这一会儿。”( U9 J; ^; _$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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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课上,淑娴已经放弃与妹妹比较了,只是照旧认真而已,不再发狠拼命。女红却是姑娘必须要会的,依然不肯放松,她主要是急这个,现在一听,对啊,大家都闲了一个月,要生疏也是一起生疏。刚才光顾着急了,倒忘了这一碴,这么说倒没落下太多。* R k3 M E9 B5 i9 O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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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一放松,身体也更好了些,又半个月,脸色也红润了,西鲁特氏便宣布要全家出城踏青。全家都很哄动,主子出行,自然要伺候的人,谁跟着去,谁留守,挨挨扎扎,都想出去看看。 R( W- Y. E: ?0 K3 c
$ h2 p3 m' C& R' I2 N 最后除了观音保太小,其余四人都去,每人房里留两个人看守,其余仆从也跟着去。 4 `" u: J2 ~) T1 B+ z: `' k% l- D8 F" v
杭州郊外,游人并不多——淑嘉看来。西鲁特氏还说:“人还真不少。”: e2 \8 {/ X L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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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的队伍还受到了围观,因为汉人缠足,所以富贵人家又天足的女人很少见。哪能让他们看到脚呢?丫头都不给看!周围的人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有认出石文炳的,来回一传,就都散了。 ) m& k, J# G; U3 L 9 g1 X. F' H0 o% E% K 人少了,淑嘉得以掀开帘子往外瞧。四下青葱一片,山林秀美。乌龟山是没去成,据说有点远,大部队行动不方便,就在近郊先散散心好了。1 M1 J( l! l& J! X- q
1 z8 I5 d1 U+ O7 l% k 心没散成。 ( k" T3 q u0 L3 {& q& D. N) z% c9 L
因为留守在家的张禄遣人飞奔过来说:“老爷,将军有请,说是有京里的加急文书来了,叫老爷去商议。听说,是万岁爷要南巡。” 0 G; v% p5 t7 h' }( ^& m6 b$ Y, j" R4 y/ V$ K+ R
嘎?小玄子要过来?淑嘉顾不得郊游被打断,脑子里先是浮现四个严肃的黑初号体加粗字:劳民伤财。然后又浮现四个诡异的彩色Q版字:康熙来了。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00:02
圣驾没来白折腾 8 O# z* H1 H- r 7 H+ U5 o2 w+ a0 _, H6 \ 后世有一部在某段时间里占据多个电视台的电视剧,里面张国立大叔带着小老婆和太监、丫环、和尚四下乱蹿。淑嘉不爱看这个,从题材到男主角的脸,都不是她的菜。然而娱乐新闻里每每总报导有新的美女演员加盟,所以她就有了这样一个概念——老康下江南,不管干不干正事儿,都要谈恋爱。所以对康熙要过来,她是非常地不待见。 2 V1 Z5 M+ \% ^3 U 8 H2 t. G5 A" t+ A/ i4 Q. S0 G# I+ s 然而康熙爷要来了,杭州城的旗人却很待见,欢欣鼓舞,旗下营的上空飘着各种诡异的叽叽喳喳。至如旗下营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子,淑嘉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杭州城的大小官员们从这一刻开始,就都不得闲了。4 Y D1 X8 f l. E"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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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的是,康熙还要给浙江来添乱。去年年底把浙督调成了闽督,施维翰过完年一走,他又把巡抚王国安给弄成了浙江总督。浙江又没了巡抚,二月里调来了赵士麟做巡抚,然后没三个月,又把王国安调走了,五月里干脆裁了浙江总督这个职位。底下的大小官员一通乱忙,总督没了,属官也没了,要重谋前程,与总督无关的人开始重新认人,又一通乱弄,认完了,理顺了关系才好开始办正事儿。3 [2 N$ V$ L/ |7 n7 m5 p" n
" P' u B0 O% j5 H6 z# d 据可靠消息,康熙他老人家要九月份才会从北京动身,沿途看看风景、体察一下民情、巡视一下河工一类,估摸着到了杭州都该十一月了。算来如今还是三月,还有半年时间他才动身呢。 ! J* Q- ]+ R- K/ d# M " m: R# g' R3 s+ X U" a% Z g 之所以这么早告诉大家,是因为皇帝出行就不可能不兴师动众,虽然康熙说了要从简,只带着几百人。然而沿途是一定要有准备的,行宫要修、服侍的人员要选拔,跟着康熙来的几百人,他们的衣食住行要安排,还有皇帝的出入路线沿途设警……等等等等,提前半年算是不折腾你们的!. K3 H, k4 @# g$ I: o, z4 q
" l8 e- M" d$ \! d8 D7 U8 q# Z 这些都还只是面儿上的事儿,还有私底下的,比如说,皇帝来了,旗下营也要准备一下迎接啊。皇帝要是想检阅了,安排谁表演?安排谁解说?马哈达和石文炳是必要陪同的,但也不能只是他们两个人,余下的名额要怎么分配?$ w8 i8 H9 n, `1 j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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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是驻了几千人的旗营的各种纠结,大如杭州一城乃至浙江一省,那麻烦就更不要说了。皇帝要来,他得有住的地方吧,他的随从得有住的地方吧?你还不能把他的随从跟他分得太开了。 ( U& D' K6 ]6 c3 X6 M- j m/ h ( |8 c/ C: g3 K a4 z) X+ {8 }5 J 他们来了,得吃饭吧,次的东西你敢给他吃么?他都会带谁来?这些人都是什么级别的,得要什么待遇?给这些人都得送点小礼吧?杭州城的大小官员是必要迎接的,然后呢?怎么排序候见?谁能出个小风头让皇帝记住了?: E7 X5 F5 s. H; F* ~8 I2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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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还要让皇帝看到杭州的地方特色,各种土产要进献一点作样子。还不能让皇帝发现杭州市容不好,乞丐什么的就要处理掉。好在杭州繁华,人民还真是富足的,乞丐本就不多。摆在总督和巡抚面前的问题,最重的有两样:一是如何处理旗人和普通民众的矛盾问题;二就是漕运乱七八糟。 }$ W3 c: C& f) _0 ?4 k5 H' o8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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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马哈达夫人提醒西鲁特氏补贴家用也要谨慎说的就是旗人放贷的事,利息太高,弄得借贷人还不上,最后军民哄闹,乱七八糟,衙门里关了两百多号人。最后都弄到康熙那里去了,特旨严诛首恶,民欠债务由旗营将军与浙江巡抚照市息结算。* V' k: t( Z$ e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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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已经走了的施维翰也算是个能吏了,来了之后就把这两百多号人审的审放的放,等把这些案子给结,他也调走了。但是连本带利31万两的账还放在那里呢,亏得赵士麟,拿自家继母的养老银子两万两说是代民还债。 % [7 O, v! \: X9 G+ H z( |9 I . u& q3 ]* F0 {' v U0 i 马哈达弄得不上不下,只好同意减息,面子上还要说是被赵大人感动了的,心里不定怎么骂娘呢。赵士麟又让商户乐捐,把这账抹平了,好歹把这事儿给弄完了。 4 X- A+ K' {1 z1 k: ^4 V) ~2 ?* i! s; s4 p9 b7 l
要说赵士麟还真是个干实事儿的事,又因有康熙南巡可能驻跸杭州的前提在内,很是办了不少实事。筹钱疏通了杭州河道,又设了消防官兵。大家都知道皇帝要来,谁也不能在这个当口反对这些事情,事情进展就很顺利。 3 }/ h9 `" T. r) \' v; Y3 m2 I; B( W. m4 y* p" l
石文炳来得晚了,高利贷没他什么事儿,其余的都是地方官的事,所以只要操心路线与安全问题。每日与马哈达催促着快些定下行宫的地址,然后他们好筹划。 # Z/ }0 W% k. D( d- [% R' n3 k, b' N
石文炳只是副职,不用担主要责任,只是表明立场,当然从他的内心里也觉得皇帝要来是件大事。总的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 w( j9 D& N( A' [6 x! u+ O6 P' D5 \" N+ t
不料远在京城的石家老爷子一封家书到来,让石文炳乱了手脚。华善信中说,他给石文焯订了亲了,今年成婚,还要在康熙南下之前再给石文焯谋个外任。最后很得瑟地对石文炳说:让儿子都成家立业去了,老怀大慰,我真是个负责的好爹。* G' ^$ b6 `4 d$ r2 O+ i+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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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 9 k9 _4 R- ]' n) K$ Q + @, F r- A5 ^6 Q. i天高皇帝远,水长阿玛疯。石文炳鞭长莫及,只好与西鲁特氏准备好一堆贺仪,派张禄亲自押着送往北京,然后在心里憋屈。 N* L9 _$ Q, }5 r# m* l-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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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琳是布政使,一省钱粮在他手里过,这些事少不了他,石文炳他们的消息也更灵通。吵吵嚷嚷到了四月初,定下了行宫的地址在太平坊。正好避开了春耕,先是把四周民舍等拆迁掉,然后召集工匠、役夫开始修行宫。" j1 V+ e0 M8 u/ 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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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达得了准信,开始与石文炳准备迎驾事宜,他们这边的在职将领列表排面圣的单子。又要操练士兵,好配合警卫工作。马哈达本事是有的,但是某日石文炳还是好气又好笑地对西鲁特氏道:“他又来,不知道是哪里收了人家的好处,把差使给了人。何处行止都没安排好,他先选起人来。” & `1 u& t3 C7 {. u2 M# d. J , X) x& J- u! H: J/ E4 I6 b. L西鲁特氏道:“这不是常有事儿么?”石文炳道:“要说还有大半年呢,只要不是个木头人,谁也能练好了。只他这样做,未免有些儿……”话到一半又住了口——女儿们来请安了。 ' n; t$ h9 U; k9 E5 h% _+ i 6 o0 s! e1 n {. @ 淑嘉喜欢看观音保吐口水泡泡,得空跑过来还要戳戳他的腮,淑娴在一边就抿嘴笑。今天两人又结伴而来,听石文炳道:“天热了,圣驾要来还早,手上的事儿也弄得差不多了,咱们上回去玩就没尽兴。下回得空,把观音保留下,一道去游西湖。”1 E. ~, R2 u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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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的表情瞬间亮了,互看一眼。淑嘉问道:“阿玛,真的么?”石文炳难道在这样的场合笑得很开:“当然。”西鲁特氏道:“看把她们给乐的。”淑嘉小声道:“到杭州快两年了,都没有到过西湖,说出来都没人信。”淑娴道:“阿玛额娘这不就要带咱们去了么?” , m$ U: D+ r" P2 x* |. E4 p% N: c9 U; f$ j4 H e% l: ~8 z. w
西鲁特氏道:“你们两个少一搭一唱,你们阿玛说了,我自然是允的。”淑嘉又道:“听说雨西湖也很好看,要是能碰上下雨就好了。”她还记得白娘子和许仙的情缘。9 t% m5 |( j4 {$ |3 J4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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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一口答应了:“叫他们备船罢,多去两回也使得。”4 j: ?" A/ Y/ V1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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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太奇怪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虽然石文炳一向也不是个会虐待女儿的爹,但是这样平易近人就太奇怪了。石文炳却一直挂着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让人猜不透想法。! ], `- C: u* E5 v6 @8 ?+ g5 N
, E" B `" l4 T西鲁特氏当她是小孩子图新鲜,只说:“圣上要来了,少出乱主意。”石文炳非常赞同妻子的话:“赵巡抚才把先头的事抹平,如今少做少错。”西鲁特氏道:“就是,往后多少事情做不得,偏要在现在。” ) Y i) ]4 i/ R- Y( X1 z * j9 T& a4 z$ k* J) J淑嘉吐吐舌头。 8 F0 K6 @) p3 M2 B9 Q# N, p: h ! p. z, Y. V/ s; Z* l, Z' ]7 M4 W 晚上,淑嘉才知道石文炳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副都统大人说了,他们旗营对皇帝的安全负有一定责任,他的内书房如今弄着不少关于警卫的事,要保密。所以,淑嘉现在要避嫌。 ' W5 e; }1 p5 u/ i q' {8 T8 v " [/ V" N2 Z: Q2 C( L8 B 淑嘉:…… - B( S, _' C- P2 R: J# g1 q; S+ D2 d I1 L. p7 W
阿玛!你太阴险了!' H; i3 B+ b1 {) ?4 ]. |
^- V$ j4 e( l0 Y+ i) Z: ] 还能怎么办?打滚儿的事情她还办不出来,给她爹脸色看的事情显然也不合适,淑嘉想了想:“那我要阿玛书房的两本书看。”- ^4 d! p, s3 L7 Q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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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听说要的是《饮水》、《侧帽》两本纳兰性德的词,想了想:“倒也罢了,纳兰词是主子爷都夸的。看看就算完了,瞧瞧韵脚、用典,不可想它过多,那个伤神。明儿打发人买了来。”( K9 o0 N" f' w/ J! n! }) p9 m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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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直点头。! I& P5 z/ \. X+ ]
; E- f3 N d+ l# e% X 乖孩子在这个家庭比较有市场,淑嘉没几天就得到可能再出游一次的允许。这回从没游过的那边开始,又看了小半西湖,还很幸运地遇到了下雨。看到烟雨西湖,淑嘉终于相信有时候PS也是有依据的。% y: V1 P `! S7 Q: h( L
0 k) ~ S% y7 c8 k2 ~$ L 石文炳见女儿不闹了,还允许她去看看稻田什么的,地点是马哈达在杭州的一个农庄。此时水稻已经结穗,稻穗极小。这年头没有杂交稻啊!那如果……) _6 @8 O2 j$ n* K
6 O. H! {) c6 v, i; u幻想了两秒钟,淑嘉就掐灭了这个念头,她看过一期言谈节目,袁隆平介绍那是研究了快四十年才出的成果,据说突破口是偶然间在N亩田里发现的一株天然变异品种。她还是不要肖想了,要弄也不是现在。 " ~1 K1 r) L" z% T/ y 4 O: f' k/ t) G 回去看明珠儿子的作文,忍不住提笔在书上写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个人她是知道的,据说很痴情,当年有一同学很迷他,常念叨,再不感兴趣也记住了一点生平,知道此人早亡——才子早亡才让人YY无限不?3 {4 o3 g.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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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纳兰词只是为了赶时髦,江先生课上说了,纳兰词现在很流行。如今一看,自有其流行的道理,可惜作者快死了。怪不得石文炳不让她用心看,伤感的意味重了些。2 d3 o" ]1 e0 K: T, m8 _"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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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先别感受别人的伤感了,你自己快伤感了。要知道,康熙来了破事儿多。$ j6 w' w!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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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九月里,石琳似乎是因为辅助巡抚把杭州收拾得好,之前几任做官也做得好,恰巧遇上康熙四下里给人调职,他被升做湖广巡抚去了。0 |: |$ n1 H! g0 {6 i4 W$ N.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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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官场上通俗一点的说法,这就是诸侯。原本这样的升职是要回京述职,然后听领导讲话,再然后才能办手续去。这回省事了,康熙自己过来了,石琳一面接驾,一面叙职。4 ?' t! B, R8 x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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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理论上。6 R) Q' ^* e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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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整个浙江官员忙了个人仰马翻,行宫都修好了,康熙没来。 2 Q# K7 G1 W" i K. v4 i2 j. w8 t. {' r3 i# p) D2 I, a; D/ \
玩大家啊你? # c" ^0 I9 S1 I2 R X. M/ d0 a' ^/ x4 v
皇帝就是要玩你们,怎么地?!皇帝只是说可能要来,让你们准备着,可没跟你们签旅游合同吧?万一皇帝一时高兴要过来了,你们又没准备,让皇帝住哪儿?: o3 R+ K, ]4 q! K7 ~
; ~- ~3 G4 s9 q* U 大家只能认命,然后四周省份的总督巡抚、有八旗驻防地方的将军、都统等统统上折子请安求见。2 n) T" K( ?) z/ b
K- |# R) N6 H2 e( M& B 于是石琳跟着巡抚巴巴地跑到江苏见驾,康熙似乎对他很满意,大手一挥,让他上任去了。石琳只得又回杭州,打包行李、打包幕僚、打包家属。石琳在浙江还存了些产业,又是一通收拾,有些就送给了石文炳,有些就地发卖,然后跟大家告别。* O7 p0 E2 ]! d; @" T
; [2 s. X0 ?0 y 淑嘉没有舍不得石琳,这位叔祖父她见过的次数十分有限,倒是舍不得石琳夫人,虽说不住一起,到底是到杭州以来见得最多的一个人。老夫人对她们家也很和善,一年多以来帮了很多忙,也不摆长辈的架子。 5 a+ J* L: y4 L7 c : K4 q$ l4 b: q+ U+ f R; K6 h) K 淑嘉与淑娴每人都有针线孝敬老太太,老太太也挺伤感,又要搬了。到她这样的年纪,人都开始怀旧了,儿女不在身边,格外觉得孤独。西鲁特氏从旁道:“老太太,这回老太爷是高升呢,也是喜事一桩,再往下不是总督,就是京中高官,咱们有的是见面的时候呢。”老太太这才重又高兴了起来。& C. w4 H5 B; _. {7 a, n
2 v6 ?- G4 E8 T 那边石琳还要叮嘱侄子:“主子爷这回也问到了浙江的情形,他们营里的人这两年惹下不少麻烦,这都与你没关系。只是主子许会召你们去问一问也未可知,你心里要有数。怎么说,不用我告诉你罢?”; i; T4 x6 N; \* [-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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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道:“侄儿也曾陛见过,当今圣上是再圣明不过的,小心思就不要乱想。”石琳道:“看来你明白了,我也不用再多说了。" c* a8 e0 e9 r3 Z# w1 P+ j- d
2 ?" j1 S- w: @ 送走了石琳,浙江除了他就只有巡抚得以面圣,倒是马哈达和石文炳的折子也到回复,与周围几处有驻防旗丁的将军、都统一道被召去问话,谁叫人家在旗又是驻防呢。去了就没再回来,倒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_8 Z* q8 d*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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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大家开始忙年了——营中旗人多数有在京的亲戚,略有点地位的、家族再大一点的,都要备年礼送京。石家正忙着呢,康熙爷发话了——“江宁、杭州二满洲将军,副都统石文炳,京口协领董元卿,今地方无事,你们四人送驾至京。其余各督抚、将军、副都统俱回本任,不必远送。”9 x) v( R; x; J7 m. e1 O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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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话,一字不改。 6 F& f5 m% }+ Z7 Y5 P/ C 4 _9 Y* |. H( r7 i, Z- i 于是石文炳连告别老婆孩子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打包带回北京了。3 v* y, ]( j;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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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在担心的西鲁特氏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写贴子去拜会马哈达夫人,两人一合计,赶紧多收拾几件衣服并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打发人结伴给送了过去。刚收拾好,两位大人也打发了人来取衣服。 4 ]! W q# g8 T W5 S4 h3 p 8 r) Z7 q$ ^0 J* L# K0 D 把这事儿忙完,淑嘉才意识到,她又要过一个不团圆的新年了。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00:10
二姑娘又回来啦; x- P7 s) \- F2 s$ i/ _
- M0 l' [; D8 X4 h/ {" A 石文炳随驾走得并不快,送衣服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回说一切安好,让家里放心。西鲁特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安排过年的事情了。 5 J- z* @" i g% n1 l8 f6 }& P0 i, u
丈夫不在家,官客那里的应酬就不用管了。福海跟着石文炳北上了,张禄留在家里支应,就让他拿着石文炳的贴子送到有限的几户人家里,请大家多担待也就算完事了。$ x* H4 l- r( f(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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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么,旗营里的都是相熟的,很好办,杭州城里的,也就巡抚与新来的布政使、按察使那里要走动一下。原安徽按察使王国泰做了浙江布政使,而新的按察使则是狭西潼商道佟国佐,都是一直做官的人,其夫人至少在交际的时候不会难相处。* ~6 H& ]1 b7 U% e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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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没有变化快。) o. V5 q$ E* i: N: h$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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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有消息传来,马哈达被康熙授为正白旗满洲都统,西鲁特氏还特意向他的夫人去道贺。没两天,十二月初,张禄家一脸与有荣焉的笑容:“太太大喜!外头有人来道贺了,说是咱们家老爷被万岁爷选做了正白旗汉军都统。” & A, s. @) Q4 ~/ g" P. D; `2 W' P; \, d' P' v$ Y1 A- c6 l
福海家的一直担心跟着老爷出门的丈夫,如今一听石文炳高升,一想丈夫必定也能跟着得些彩头,也高兴:“太太万千之喜。”( O" z+ i& d$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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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石文炳临走时留下那句:“一切安好。”还真不是安慰大家的。 & E7 J0 Z! F' x5 D& x- A* c. m. E# o4 h1 @" R
西鲁特氏面露喜色,又问张禄家的:“消息确实么?”张禄家的回道:“是我们家那口子方才打发小厮过来让我回太太的,贺喜的人把贴子和贺礼都送了来了。”+ i# D/ Y/ @5 B9 R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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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还是外面传进来的,石文炳原是杭州驻防的副都统,人虽随驾走了,该是他的那一份儿邸报还是他的,不过都给他存放在他的衙署里。杭州的其他没离开的官员却是都能看到邸报的,这当然要贺喜。% T1 P A/ r, _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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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旗都统,与这种驻防的副都统还不一样,汉军正白旗下的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旗下人当然对石家要更加敬重,祝贺升迁的贺礼也格外地慎重。有小心讨好的,就直接把邸报也给送了过来。& q+ @+ Y/ o/ w5 K* n0 n% C5 y,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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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就让淑嘉念给她听,整张邸报里关于石文炳的,也就是那么一句而已,张禄家的早把消息告诉她的,但是西鲁特氏听着淑嘉又念了一遍,还像第一回听到一样欢欣鼓舞。# E' ~& K" M: A, Q+ R( l5 b7 n+ T
7 R/ ^+ P! f" o# o4 r9 j2 @ 快要过年了,又逢此好消息,西鲁特氏让给家中的仆役多发一份赏钱,全家都沾染上了喜气。欢喜完了,西鲁特氏又让把贺礼一一清点造册,然后放到库房里,弄了一半儿,才想起一件事情来:“老爷做了都统,必是要留京的,咱们也要回去了啊!” - i5 O4 @ T- K* {2 n # {+ l' @6 i( \2 a) K0 z这是一定的。 ; d) a7 p( W4 Y 5 g* \) b# g/ B& } 年前三天,京里送信的人就到了,带来了石文炳的话,大意如下,过了年就派人来接你们,赶紧的打包行李、打包你们自己。/ ^3 B2 u4 g! n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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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又细细询问了送信人,送信人虽是过年时抛家别业,却依然欢乐:“给太太道喜了,老爷升了官儿,常得万岁爷顾问。奴才来的前两天,万岁爷听说咱们家两位爷都在官学里,又召见了两位少爷,考较了学问,给咱们大爷补了蓝翎侍卫,又赏了二爷出身,如今在銮仪卫里做整仪尉。” ; P3 n2 l6 q$ M( v# | U0 O/ w0 w! [0 |7 a+ L7 |
真是喜从天降,本来么,石家是汉军旗,又是正白旗里的,其竞争力就不如满洲和正黄、镶黄两旗,虽说补侍卫求出身并不困难,怎么着也要有一点曲折,这一下是康熙亲自点的,考试都不用了,真是太好了。 % h# J" d2 { `) p, L0 D5 B6 a3 Q8 P0 |
淑嘉知道侍卫是跟着紫禁城里那一家子打转儿的,显然是个美差,銮仪卫么,听名儿也是跟皇帝有关的,乖乖不得了,她们家跟老康走得也太近了吧?老康抽风了?还是真的很看重她阿玛? 4 F+ g. R1 k! g% v1 q4 O ) r' `6 N' G# Z4 U 西鲁特氏赏了报信人,命带下去吃饭休息。然后自己念了好几声佛,喜气洋洋地指挥大家先把春夏衣裳等不用的重新清点入箱,过完了年,再收拾其他的,一面又琢磨着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妆奁都是好东西,要带走,笨重的家具……也带上罢,总不好丢弃或是发卖,看了也不像样儿,横竖也是搭船,运得过来。要带什么土物呢?唉呀,原没想到在这时节就要回去的,都没准备呢……” ; |2 y K$ f0 Z/ a, E: O$ G# @2 ]+ y( t" g" 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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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得挺欢畅,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眼,西鲁特氏就处在这样的一个状态里。还召过来当然被送过来的四个缠足的(还有人记得她们吗?)问:“你们可有亲戚在?若有,我便赏了你们的卖身契,给你们盘缠回家。”婉柔姑娘就悲剧了一点,不能放,只能带着走。0 f5 o+ z2 g- h
3 P% T8 V; k& t' r! b* E 出乎意料地,没人愿意走,虽说在这里也不是被供养,还要劳动,但是你想啊,哪怕有亲戚,能卖一次就能再卖第二次,下一次就不定是什么样儿了,怎么想回去呢? 3 J3 K1 z) E2 v, S b1 d4 m1 \, D9 w & \# Y2 A9 {9 w4 o5 t/ V4 b* b 西鲁特氏叹息一回:“随你们罢。”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就把她们配了小厮——家里还有两个长大了的儿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 t1 @- u9 m2 Y" n4 x 0 }, s" g- f1 Z* @# T; h W+ I 新年没过多久,刚出正月,北京来接的人就到了。西鲁特氏见了来人大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做了整仪尉?” & o1 Z$ y" T/ r9 }0 j ! f- r& m0 D# K& z6 s" W- z8 u1 J这来的是西鲁特氏的二儿子,庆德。$ n1 J" U- `1 g5 B* s4 l
3 r2 c$ l7 P( w: _" {. j& r' t; n+ ~ 此时淑娴淑嘉都在西鲁特氏房里坐着,听说二哥来了,都吃了一惊。此时庆德已经风风火火地进来了,纳头便拜。- @8 j% u) f1 E6 u5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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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正处在长个儿的年纪,抽条儿了,抽得瘦了,西鲁特氏心疼得不得了。淑嘉抽抽嘴角,少年的身材一瘦,就受了啊喂!* S, t6 \$ ^.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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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在变声期,挨着西鲁特氏坐了,由着她在身上脸上摸来摸去,咳嗽一声:“年前将补完,就年假了,主子爷召见,得问两句。儿子就说,想额娘了,阿玛、哥哥都有差使,我就想来接额娘,主子爷准了的。” ; P% E# }6 P1 p% [7 c - j. |4 L8 J8 C, a刚说完,就被西鲁特氏一巴掌拍在了身上:“你又胡闹!刚得了差使就轻狂起来了!” . J G0 |! E- h$ m3 i 7 k3 u5 x) E) D. m2 {% G “哎呀额娘,不碍的,我有数儿~”庆德连连讨饶,“您放心罢,我跟阿玛、哥哥商量过的。我比玛法靠谱多了……丫头,还认得我不?”看到额娘要发火,连忙转移话题。他进来就看到两个小姑娘了,很好猜,个儿高的是淑娴,矮的是淑嘉。 5 p+ ~; I- L3 {! J* w- `! K% N$ X 9 ] P% r6 \# m2 _/ A' F 两个小姑娘一色的灰鼠里子的小袄,已经留了头,小两把头、打辫子,很是粉嫩。两人在他进来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直到他坐下了才坐下。跟西鲁特氏闹完了,庆德开始撩妹妹了。 ; ?( ^' L& d' N! P. f ; Q: [2 F% j. \+ x 即使是原本不怎么亲近的淑娴,分开得时间久了,也生出亲切感来。无奈淑娴姑娘教养太好,见到亲哥哥还是一派规矩:“二哥哥。”庆德抽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大妹妹可好?越发规矩了。” 3 Y: ~, f, _" W7 c' L# O9 b 7 d/ |. b3 E- i2 ]; E# `5 D& ]讨了个小没趣儿,庆德把注意力转到小妹妹那里了,还好,小妹妹很对他的胃口,这位妹妹皱皱鼻子:“二哥哥,我是长大了,不是变呆了。刚才福婶子还说‘二爷来了’,当然认得出你了。”3 |- z5 n1 B2 L! L$ q
H3 } b: t9 ?( e, B) w 拐弯,过几道宫门,这才到了慈宁宫阶前站下了。淑嘉微微抬了抬有点僵硬的脖子,看到了正中檐下的匾额,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的慈宁宫,唔,她都认得。这大概是慈宁宫比较特殊的地方了,旁的地方都是满汉合璧书写的,另一个就是慈宁宫前立的是铜麒麟而不是狮子了。这些特殊,大概都与这里的住客有关吧。1 x+ g2 S6 D* E+ ?" G w
/ ~5 o$ \8 y( }) ^1 ^6 @, Y 正在乱琢磨着,里面宣了。& }$ X+ `" Y3 L' l( ]9 I
/ a' ^; t+ ?; L7 T7 D: ?' T# G 站定了,头还不能太低,那样显得小家子气了。有这样一个讲究,淑嘉就得以打量一下这宫殿了。5 Z& y( t+ P" W# ^# r; |9 i) p8 i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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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住的地方,当然好得不得了,尤其康熙是个……挺极端的家伙。9 V" Z' {+ S( r
/ i& h3 ~. d3 B# W9 {. O* `" T% u' s 老太后很富态,淑嘉一看她,原本的紧张就消了一些,或者是民族特征的关系,这老太太的脸和外祖母、西鲁特氏的脸形挺像的。一旁立着个年纪相仿、有些削瘦的女人,一样头发花白,穿着却要朴素得多。 & ]8 ]- m0 ^( G9 t# b3 [) e, L6 b7 q' O$ X! E% \/ S
太皇太后下手坐着一个中年妇人,从衣着、头饰上看,这大概就是皇太后了。四下里的宫女穿着红衣裳,发式并不比石家丫环复杂,也没多少首饰,脸上的胭脂也很淡,脚下穿的也是平底鞋。总的来说,除了比石家丫环更标准些,别的方面居然没有太大的差别。, E, e0 s+ p3 r- K
( F+ x" X: G) W2 i 打量完了,她老实站着听她额娘回答太皇太后的问题,杭州怎么样啊,生活习惯啊,回来之后感觉如何啊,儿子很有出息,是父母调-教得好,等等。完全闲话家常。皇太后只在一边听着,表情有些无聊也有些木然,也不插话,最后干脆开始打量淑娴淑嘉了。' P: i% u( G) v$ q! e& H0 w
; q: q; [6 B1 x. Y2 y7 E 淑嘉心说,虽然领导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得琢磨,但是这样的领导还是比较让下属好过的了。不过皇太后比起太皇太后来就差着些了啊。5 X t% V. Q+ Q, q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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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太皇太后说完西鲁特氏:“你是个有福气的,”话锋一转,改说蒙语了,“儿子也争气,女人到了后头,是要看儿孙福的。” 7 l) s6 h. u9 q8 r; D / u! \7 t. y% M8 }西鲁特氏忙欠身回道:“太皇太后过奖了,承您吉言。”说的也是蒙语。1 t9 O8 U1 ]! k( M A) S
' f K( P( h: b! h! i 皇太后这才振奋了起来——先前西鲁特氏说过,这位虽然入宫多年,满语还凑合,汉语依旧半桶水,很多地方听不懂。8 p* `. ~5 I8 Z8 t( ^
+ }! z7 c9 x; f 淑嘉:……您这样儿怎么混紫禁城啊,幸亏是皇太后,要换个职称,早就年终考评不称职,然后请你回家吃自己了。 ' T- f- i. K6 }; o I0 E+ p \) |* u+ a$ {( B 皇太后讲蒙语发问:“你儿子就是前儿皇帝说起的那两个小子?”她早知道了,肯定的啊,怎么可能晋见前不报名儿?西鲁特氏答道:“要是主子爷说的是富达礼和庆德,倒是奴才的儿子。”$ t6 j8 D% s! e U0 n3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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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就说上了。 4 k/ s- }4 T5 V" C% L1 I 1 e$ ^" K; l2 T5 E& V& O+ L! y- { 淑嘉决定收回前言,皇太后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或者说的是她能听得懂的语言的时候,表情还是很活泼的。这也是个寂寞的女人,挺可怜的,顺治驾崩也就是二十来年前的事情,老一辈的人还记忆犹新,他老人家抽风发疯的形状尚历历在目,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还会说起来。/ m8 N7 `' q: V( [$ R(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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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位端敬皇后是满洲正白旗人,跟她们家算是街坊。按规定,满人居内城,汉人居外城,八旗各以旗色聚居。石家是汉军正白旗,与栋鄂家同住在一大片街区里。- r, A% A4 x T1 z) c% C3 O3 [
& J( r' G2 W4 N% w9 J 端敬皇后死的时候还不是皇后,是他追封的,完了之后非要按皇后礼去埋,让亲王、大臣、公主、命妇去哭。谁喜欢你家小老婆啊?死了正好,省得你没事抽风废皇后玩儿,大家还得上书去劝。这种情形下,大家能哭得真心么?他还要把宗室大臣以哭得不够伤心为理由给罚了,亏得他妈脑筋没抽,给制止了。 . L% ^7 g5 I/ a9 V) O4 V- F3 J7 M1 ]# f' O' Y
那段时间栋鄂家的人出门都不敢看人啊!惹众怒了有木有?!(那时候的部落民主制遗风比现在深厚得多。)8 @& F) G; }% U' L' c' H% c
" V6 E+ T: P3 q) P4 h: P# @/ X6 V 听到的全是类似的八卦,淑嘉认为这两只有毛病!顺治爷太奇葩了,弄得天下人只关心这段‘艳闻’没别的感想,四下里除了他就没什么人看好他跟他的端敬皇后,总不能说所有人都瞎了眼。& _' A& f1 m: i5 z' `
6 r1 j' w# J8 } Q 看看皇太后,看看太皇太后,再想想当初满宫里的孤儿寡母,只能说,再伟大的爱情,一旦以别人的痛苦为背景,都显得奇渣无比。' a1 O0 E0 b/ J$ l& C, a+ s9 g,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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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z; A x, [7 m6 W当年的受害者,如今的得益人,可算是都熬出头了。皇太后也不用担心顺治没事找事儿想废了她给他家爱妃腾地方了,除了寂寞,生活倒还滋润。说到高兴处,又问西鲁特氏娘家是哪一家,原来老家是哪里的。+ T+ C4 L9 x F: ]! h! F
+ ]+ y1 |2 r: A; @& U v 太皇太后见皇太后难得高兴,也不打断。她这侄孙女儿就是这个样儿,真不是个伶俐的人,不过如今能混到这个份儿上,好歹也算是对娘家有个说法儿了。1 E' a6 a `( N
& } y {0 E/ Z8 g. v% w 太皇太后就对两个小姑娘招招手:“过来,让我瞧瞧。”5 a$ s8 o% T) ?- r9 H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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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话,皇太后与西鲁特氏都停下来看过去。# m( F8 q- x/ G
# K! ?7 V. i, [: I z# O* k 淑嘉刚才神游天外,刚一进宫时的紧张又去了好几分,此时太皇太后叫她,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T1 [8 U' i2 W \7 W9 u( V2 p
: T7 n2 h% ?' |6 A/ N, R- J 两人一起走到太皇太后跟前,福了一福。老实站好,脸微垂。现代说话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才显得礼貌,这个时代,盯着人的脸看才是不礼貌,尤其是下对上的时候,要恭敬得不能再恭敬,最好拿脑袋顶上对着,让对方检查你头发剃得合不合格才好。 . C1 R' s: U3 O0 l& n) ?2 Y, ^; k* v0 O. m8 l! ]" R
太皇太后一手拉起一个来,她坐着,略一调整目光,就正好看到两人的脸。康熙早就问过石文炳家的情况,回来自与太皇太后说了,太皇太后本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这再一看,更坐实了原本的看法。 ! V) A. N3 f6 N & H: b+ D) Z6 p; W% k% ^& s9 `. @ 要说面相上,淑娴更漂亮是真的,但是淑嘉的长相更讨喜,而且淑娴到了抽条长个的年纪,显得清瘦了,淑嘉依旧圆润,后者十分羡慕前者,却不知道她这副长相才是‘受中年老人喜爱之标准长相’。这世人就不可能没有嫡庶的观念,再一看嫡出的这个端庄讨喜,庶出的那个有点弱柳扶风,面上不显,心里的天平已经歪了。! M; e- T' i9 S
9 F9 e8 u4 O# B" I 补充说明一下,这时代宫女满三十岁就能出宫了。三十岁的女人,出来之后还能做什么,真是一个好问题!顶尖儿的主子会舍不得她们走,或许就‘开恩’留在宫里,有点脸面有点能力的也有人会求主子赏脸留在宫里继续侍候。宫里虽不好混,可出来之后是没法儿正常地混。嫁人就只能当填房,还得看人要不要,要么就根本嫁不出去,窝在娘家里也是难熬。 ; l( h7 E1 ^: B& d+ d- t1 d" D7 l! V- A) U6 }/ j$ A
放出来的人里,大部分就是普通大众了,在普通大众里找放心的人,挺让西鲁特氏费心的。0 r; l0 K: P5 M
% N5 e# t% U) ^! C 虽说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都不是最次的,但是要找老师总要找最好的不是?今天终于把最后敲定的人选带了过来,西鲁特氏看过了,觉得不错,客气了一下,还给四个人设了座儿。慢慢说话。 , M! E6 v3 q p, O% b; a3 P / G( h) `+ p$ e 宫里出来的女人,说话没有高声大气的,也少有快言快语的,坐得稳,一丝不动。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两根簪子一朵绒花而已,衣服的颜色也是冷色系,灰、褐一类,西鲁特氏非常满意。# ^# D6 l) N; _& s6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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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儿到了,先见母亲。- }- v: D! H5 N( e8 r/ z' n
) f0 X" H! T% g3 x 西鲁特氏道:“过来见过几位姑姑。”# s9 U% Q: R, [7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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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知道这是放出来的宫女,两人并没有犹豫,蹲了个万福。抬头一看,嚯,不知道淑娴是怎么想的,反正淑嘉是吓了一跳。看面相吧,已经不年轻了,足有三十好几了吧?配上那一身衣服,颇有点曹公形容李纨的意思。看这样儿,叫嬷嬷有点早,叫姑姑倒是正好。3 i* d Q.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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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淑嘉忍住了没说话,准备寻机会问她额娘。她在慈宁宫的时候见着的宫女可不是这个样儿的,穿着红衣裳、擦着脂粉、红头绳束发。虽说放出来了跟在宫里不一样,可这感觉也差太远了吧?- _! J9 B m1 t* ?# G
6 J ?) p- Q* V5 n 西鲁特氏介绍了几位前宫女,都是汉姓儿,分别姓郑、王、吴、周。言明:“这几位姑姑日后就在咱们家了,你们要敬重姑姑,不可轻慢!”又让传话下去,定下几位的待遇,比姑娘们的乳母都不差。/ t' s/ m, a!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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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姑姑起身谢了,又稳稳地坐回去,眼观鼻、鼻观心。淑嘉发现,她们坐椅子都只坐个边儿,好像随时都准备着一跃而起。& D; T9 e1 L. Q2 A! f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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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又作了分配,淑嘉与淑娴一人两个‘姑姑’作陪,郑、王两们教淑娴,吴、周教淑嘉。暂时先住在各人的院子里。西鲁特氏道:“我们家才从杭州搬回来,屋子还没收拾全,委屈几位权且这么安身。”1 n: h0 J( Q3 t
1 w8 w$ r/ H* l0 Y9 r西鲁特氏关照的重点是淑娴:“大丫头明年就是大挑了,头晌的课就不要去了,我着人与江先生说去。你每日就听姑姑们安排。”淑娴深吸一口气:“听额娘吩咐。”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哆嗦了。 & b5 U4 R0 p1 p6 Q" ]4 a1 w u7 T& p1 _2 U( Z; f) U g
淑嘉傻了,拿眼角打量一下她姐姐,也就是个小学毕业的年龄,这就开始考虑就业问题。又看西鲁特氏,见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下可是真的傻了。虽然知道明年要大挑,等事情真摆到眼前了,淑嘉才对‘萝莉姐姐要嫁人’有了真实的感觉。9 n `$ i4 m0 h6 g2 Y! d8 |/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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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违和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再早婚,也是十五及笄吧?: W6 t& v* P' k7 H: h
6 S0 J% d/ z; `. l- N 这时西鲁特氏又开口了:“二丫头还早着些,现在还不用时时在意,头晌的课还是照旧,日常里姑姑们多费心就是。”周、吴两位欠身应了。4 f5 d$ M;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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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别想别人了,想想你自己吧。- k; }: ?% s1 m( X
/ r6 V& r H6 y9 K9 h6 v 淑嘉一听这话,反射性地依礼而应,脑子里却乱哄哄的:萝莉姐姐要嫁人、她明年才十三(虚)岁、我比她小三岁、轮到我了我也才十三、这年头流行早婚、过早XXOO对身体不好……( S" b: F: E: M. I$ H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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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想法都出来了,越到后来想的越离谱……! U# t, {' c( E1 l# `* ?9 C
- L- L9 G9 i! P: h0 R1 g; q正想着了呢,那边儿郑、王两位姑姑郑重其事地向西鲁特氏提出:“大姑娘的鞋是不是该换了?走道儿也要看本事呢。”西鲁特氏道:“正是,她的鞋已经做去了,明儿就得,今儿,”扫了一眼四个人,“几位先安置了下来,咱们明儿再开始。” 6 v+ X+ H! S4 |$ @4 l ; U/ v8 B! ]- _/ f0 u" _淑嘉眨眨眼,她怎么不知道还有做鞋这回事儿?姑姑一说,她就明白是要换花盆底儿,那玩艺儿在她眼里比高跟鞋还难穿,好歹后者还有个脚尖儿是着地的。 ( g. [" L6 d w% n! e. ?$ Q. e- O; n7 I9 p# v
福海家上前道:“太太,几位姑姑的铺盖、衣裳都到了。”西鲁特氏道:“叫几个媳妇给送过去。”淑嘉欠身道:“额娘,我跟们也跟着过去罢,吩咐她们收拾姑姑们的屋子。”说着,淑娴也站了起来。略有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儿呢?: Z& E# ]2 T- |( J8 M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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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道:“也好。你们先过去,叫你们的丫头伶俐着点儿,”又对姑姑们说,“几位先去安置,后半晌再请过来一下儿,帮着挑几个丫头。”淑嘉挑挑眉,没说什么。 ! e* {2 l& d* f5 h( J0 @# d$ v) G6 \* D N4 X+ \6 ^
一行人辞了西鲁特氏。( I9 G, R5 ^) A- I4 S v4 C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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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的院子,正房后面是仆役房,两侧有厢房。厢房是左右各三间,后头的后罩房则是一排六七间的屋子,长宽都比正常屋子要略小些。 / _+ i8 f: t% M- T) G9 q+ k' f, n8 }0 P' _2 B7 D9 ]7 }
她原有的人因分了给观音保两个嬷嬷,现在剩下乳母何嬷嬷另有原本跟在身边教导的乌雅嬷嬷,另有两个大丫头春喜、夏喜,四个小丫头红袖、青衿、绿衽、紫裳。另有几个是配在院子里洒扫、跑腿的粗使丫头、媳妇。* _; F* D) P& L( }! A9 h) i
, s* B5 K6 r1 w, h 两个嬷嬷待遇高,一人一个单间儿,住在厢房。大丫头也是一样。小丫头们两人一间,在后罩房那里,只是并不时时去住,她们还得到嬷嬷、大丫头那里打个下手什么的。余下的干脆就是通铺了。 4 a/ @7 I/ d2 X( F, _ % f2 N, _5 n0 y9 D% b6 {$ } 估计淑娴那里也是一样的格局,这样的话,要怎么分配住宿? 7 T. {# E b1 {! ~9 ?# R) S* {8 h5 A
按说姑姑们的待遇不比嬷嬷高也要是一样的,那春喜和夏喜就要挪出来到后面去住,空屋子倒还有两间,可是滋味就不太一样了。姑姑们一来,丫头们就要搬,是件不太利于和谐的事情。 $ o! _# P9 c/ ?1 u- ]; d0 T9 d# z; Q2 d R% `' O( ~
所以淑嘉自己过来了。 3 d5 u4 J* R3 _% i+ a1 e; n4 Z* h' N t. o" L" D
春喜夏喜早得到了消息,倒没说什么,早早地打好了包,准备搬家了,红袖等闭紧了嘴巴帮着收拾。后罩房那两间空屋子也早早收拾好了,这院子一切都是新的,倒也不委屈她们。除了心理上的落差,一切都好。 - C" C9 C. O% s1 ]. }* ?3 x) G4 u5 f/ ]- z9 p
淑嘉到了院子一看,姑姑们的行李堆在廊下,春喜、夏喜的东西打了几个包袱装着。对姑姑们道:“委屈两位了,人呢?麻利着点儿把姑姑们的东西搬进去放好,怎么摆听姑姑们的。”对两人一点头,“两位自便,有事儿尽管吩咐她们。”( a# A( C6 `/ [ n: x$ Z%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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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姑姑的表情不多,礼数却周全:“姑娘客气了。”7 u: U7 ~1 g'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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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对底下人一使眼色:“都散了罢。”回了自己的正房,乌雅嬷嬷与何嬷嬷不用搬家更不用动手,跟着淑嘉进来了。如今淑嘉在石府里走动的时候这两位已经不用跟着了,只有外出拜访的时候才会劳动她们。 , b( c% s6 M, W- }6 P8 S1 j( f 7 T3 N1 t8 c( ]4 X. a7 [$ S 乌雅嬷嬷进门儿问道:“姑娘,这两位就是——?”. D f0 v: b% j8 q) e# b$ O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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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一点头:“这两位今后于我比江先生还要重几分呢。”一面说一面苦了脸,太苦逼了!她自认到了现在已经本土化得至少面上看起来很自然了,规矩也不差,怎么又要弄这些?她宁愿继续背书啊!* ]- f; |; d' q; h. A-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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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嬷嬷小声道:“大姑娘那里已经停了先生的课了呢。”淑嘉一嘟嘴:“是啊,就剩我一个了,往后跟大姐姐见面儿的时候又少了。”两人一齐劝慰:“都是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多啊少的,头半晌不见还有后半晌呢。” 7 q' ]( U! v( R( p3 Q' V 8 m! X% s% C$ l3 m6 g淑嘉一展眉:“罢了,如今再说这些个也怪没意思的。青衿,叫人给两位姑姑送茶点过去,折腾了一早上了,也该累了。回来□喜和夏喜把东西放下了过来,不用急着安置,今儿放她们半天假收拾。”; q" H3 J) D7 b0 A c) H
3 k* p+ c: k$ v0 J( X3 U青衿脆脆应了一声,挑帘子出去了。$ [1 T3 E# h( y3 t7 T7 N
* I1 K: t8 r4 A t3 h$ A1 |' ?4 e 两个大丫环马上就过来了,叫了声“姑娘”,很自然地给淑嘉倒茶拿点心摆书本。淑嘉道:“倒是委屈你们了。”春喜笑道:“姑娘又说傻话,丫头们住厢房里本就是恩典,是姑娘心疼我们。如今不过是住回该住的地方,有什么好委屈的?还要姑娘巴巴地自己过来,陪太太说说话不是更好?”' B! A, {, V# r. }( |
6 T$ u, h, @3 f. e淑嘉道:“你们要原是住后头的也没什么,如今一搬回去,那不一样。” 9 O0 J4 I) }4 w# i+ y ) [4 t. i* E" D9 \春喜道:“姑娘不必多想,还是定个章程罢。” ) F# M+ ?' E z* m! @' B/ k' Z
“嘎?” & o+ C" O. M0 L6 [! T: O , b4 n9 L6 T2 r) b) s3 ?: [ “姑娘忘了?夏喜的婶子在太太那里当差,方才悄悄使人过来说,太太要给两位姑娘还有三爷身边儿都添人,正使人叫家里差不多的丫头收拾好了后半晌好看呢。”! p. o; n, L B( W1 ^4 O; O/ o8 v
- c3 v- w) m5 l6 d. }+ q “人都够使了,还要添什么人?”淑嘉不解。 / I8 |" J6 t6 W9 s+ x8 j2 [3 g1 J* x$ h
乌雅嬷嬷笑道:“等她们两个去了,就该不够啦。” 7 P/ u# b6 d4 W6 A3 B/ z* Y% h2 v2 x
淑嘉发现自己现在巨傻,什么都听不懂:“啊?” : y, i2 S3 v1 D" ?- b- K0 o" `+ k$ q4 `2 A3 T; m, _
何嬷嬷笑道:“我的姑娘,春喜她们两个多大了?再两年姑娘大挑、她们也该配人了,姑娘再舍不得也不能留着她们变成老姑娘啊!正好趁这点子时间,让她们把新来的带一带,姑娘用着就顺手,她们走得也安心。” ( p2 [. e9 p4 Z3 `/ K1 ]' K6 ~' g6 y4 z9 w
淑嘉大惊,一看,确实,这两个从她穿过来就一直跟着,如今该有十七八了,再留两年委实不小。因为一直都是在身边,从来没想过她们会走,此时未免不舍。忙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要配谁啊? 9 _3 u: ^2 e K e4 |% Z4 Z. |4 j# p, W
乌雅嬷嬷道:“哪里就是眼下呢,得姑娘安顿好了,她们才走。”淑嘉心里另有想法,这两个是家生子,估摸着配家中仆役的可能性更大,这些事上她倒还有点话语权,如果两个丫头有不乐意的,她还可能干涉成功。就怕西鲁特氏一‘恩典’让她们父母自行聘嫁,那就要麻烦一点了。; S2 D7 m* }2 ]- i$ i4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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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_& K8 Q7 a/ Z & S, W8 S: p& f4 c" W; p* [淑嘉处理完院子里的事,带着红袖和紫裳往西鲁特氏那里去。西鲁特氏那里,一个媳妇子正拿着个本子回话,见淑嘉来了,忙笑道:“姑娘来了。”西鲁特氏问:“你怎么又来了?” $ l9 V! k. }. N/ i0 G1 c5 X) A+ q% w) _4 G& K( c8 s; b3 k* ]
淑嘉往榻上西鲁特氏身边儿一靠:“她们收拾着,又用不着我,乱哄哄的,坐不住,我来看看额娘。”/ Z& V ~# U4 T, I8 `/ {1 c
! w: j; _5 T) t& Z西鲁特氏拍拍她,媳妇子笑着把本子递给淑嘉:“太太正要给姑娘、爷们添使唤人手呢,姑娘看看?”$ D9 g+ v. V7 t: b0 W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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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看看西鲁特氏,见她没反对,接过本子来一看,上面无非写着谁家的谁谁,几岁。也看不出什么来。合上本子,开始跟西鲁特氏撒娇:“额娘~人够用了,为什么还要添,难道又要从我那里要人走?”, Z' r) c9 k# E% f
/ K' K3 |% k' x; ~6 [: S3 R2 U$ n西鲁特氏拍拍她:“好心给你添人,你就想着我要从你那里要人走,小没良心的!”( X( a4 a- b( ]
9 {# j- {: ]/ l! O7 ?0 q淑嘉一摇手:“也不用,只要她们过得好就成了,比天天看着还欢喜。好额娘,她们打一开头就跟着我,我的人,可不能过得不好。”西鲁特氏失笑:“知道了。” ( y6 u! {5 y5 Y3 J% p1 W% M8 l# f' X# {1 V3 X) {" b7 @8 u
淑嘉甜甜一笑,开始问自己感兴趣的了:“额娘,姑姑们什么来头啊?怎么看着跟慈宁宫里的宫女们很不一样?穿的也素净呢。哎,还有什么新鞋子啊,我都不知道。”说到最后开始低落。2 c: H6 O( D* c2 H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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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道:“那里宫里放出来的姑姑,她们怎么穿,是她们的事儿,你可问她们去。你大姐姐大挑要穿花盆底儿,当然要新做鞋子。你……还小,我与姑姑们商议了再说。” . r) a; d( [. @; s1 S4 ^ 5 Y: J* X* O9 O3 R7 w原来是这样。& o! m3 A+ A" H* U# w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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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又说了很多诸如:要尊敬姑姑们,听她们说话要格外注意一类。淑嘉道:“额娘,我省得。跟敬重江先生一样。”0 C3 Z5 \3 d1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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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肃了脸:“那不一样,你能不识字,却不能不懂规矩。” 7 y1 u" \2 m1 \: v; H1 ^& Z7 U v% G0 y7 k. E; B% z! e+ A: M. s) B) T7 C
淑嘉一愣,嘴上答着:“是。”心里却是一突。0 D# a+ a9 f9 c&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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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淑嘉一起身,就发现院里所有人都起了,两位姑姑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已经站得笔直了。连带的,院中仆役的精神都为之一肃。 ! G4 P6 e9 H' z% k. d# p- |- g) K8 }* q6 \- b1 ]) x4 A. U# c$ D8 ^
早上的课淑娴就没来,江先生也没问,照旧上他的课。 4 Z3 Z( T9 ]' L% D6 {- y- G/ S% }. u
《女四书》总算是讲完了,开始讲点别的东西,如诗词一类,素质教育也还在继续。江先生如今有心事,今年是大比之年,马上要出成绩了,而他,本次没参考。淑嘉感受到了这种复杂的情绪,什么也没问,老实听她的课、画她的画。6 i- \" K8 {/ `5 r9 j1 n* ~4 z8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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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用背书了,可问题是习惯已经养成,凡是有要看的东西,不自觉地就会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 & ]4 [( c3 c/ k, E. n* t/ q4 c8 {) u+ M, Q
下了课,到西鲁特氏那里,淑娴与姑姑、嬷嬷都在。淑嘉猛然发现淑娴拔高了一截儿,大清早来请安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儿的!眼睛一溜,得,花盘底儿上脚了。 & p+ k& |9 s# F ; [2 U3 {& V( G 而且,她居然穿得很稳当。' c" ^$ J0 K: _# L/ |5 a7 u' f
. H# j/ {4 t5 D$ A6 I) o& }, }+ }' w+ i 天才啊!要知道淑嘉当初刚穿高跟鞋那会儿一走路两腿的膝盖都是弯的,不自然地呈轻微扎马步趋势,就怕摔了。 . _4 x- S, J5 I4 b4 ]" }" j- l( w/ A+ ^5 b0 K1 S# a
西鲁特氏很满意,一脸的笑,又问了淑嘉学了什么。淑嘉一一答了,西鲁特氏问周姑姑:“这样可还使得?” 2 |- U S. T5 A' l ! P9 i! p1 o6 D+ G+ ^& W周姑姑道:“宫里奴才们不识字,我们也懂得不多。万岁爷倒是喜欢斯文人。” " Y" V t' m. r2 g ( V/ t, \) I! R) E$ p3 K: d+ [# Q9 L西鲁特氏沉吟了一会儿,决定不去干涉。1 ^- v2 d1 A. D&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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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做女红的时候,姑姑们就陪着了。淑嘉这里原有教针线的人,也在一处。西鲁特氏从在杭州怀孕的时候起,就已经不看着女儿们做针线了,此时却把两人集在一处,请姑姑们看。绣几下儿,再打根络子。# J: n# q. [$ W! \- K* i5 V4 q
7 O. y s2 |( v3 g% F8 s 淑娴的针线要好些,她的丫头里吴家的本就是针线上人的女儿,偶尔有小窍门儿露出来,她年纪又大些,学得早、自己还用功。西鲁特氏对她这方面很满意,见姑姑们也点头。* M) N5 x# V/ d, W/ B
+ H4 j3 S! x8 Q5 B% | 又看淑嘉,她自知在这方面跟淑娴是比不过的,老实发挥出自己的水平而已。 4 m( }; z+ G) M) {" J. ~' m$ p- ^' s9 z. I( d% k0 W; h" f1 [$ y
西鲁特氏又眼带疑问地看向姑姑们,在她看来,小女儿比大女儿差着三岁,文化课一样好已经很不容易了,女红上面略有差别也很正常。果然,姑姑们也一样点头,年龄差在这里呢。再说了,就是不行,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现教也还来得及呢。 8 r* l5 n% R' m P3 s& T% }* H; e' Y* {$ }8 s
西鲁特氏放心了,对两人道:“你们大哥今儿不当值,去外头了,说是给你们寻摸点儿东西来,你们回去等着罢。”她要跟姑姑们商议一下下面的课程了。 5 W& Z7 m3 C- _; Y# C z1 G, X6 g$ ?7 w; q6 c1 J9 V6 I
淑嘉、淑娴回去了,不多会儿,富达礼回来了,带来的是几本书还有两套九连环。其实是看淑娴不能上课,怕她心思重,给她解闷儿的。% |: F! V; W4 u% a! \; ?9 r
, E" w* D$ r- I" k# s 那边儿西鲁特氏已经商议上了,淑娴的时间算是紧的了,要姑姑们一直跟着近身教学。淑嘉这里,完全可以从头制定改造计划。淑娴的课程以仪态等为主,淑嘉这里,凡是姑姑会的,那是都要教的。1 B2 g3 `5 q7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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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们出了宫,这生计其实是成问题的,在宫里是有月钱不假,许多都孝敬了上头,到后来有了盈余也把很大一部分补贴了家里,出了宫手头的积蓄就不算很多。如果不想随便嫁人,就只有靠这些和一手针线活度过余生了。7 C* \ q$ ]6 D; w+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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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有这样的一份工作,也是十分满意的,只要石家不倒,把他们家女儿教好,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而且这份工作跟以前在宫里的身份也不同,不大用看人眼色,还是挺划算的,做起来是是尽心。( B9 U8 h) S6 z t! Y
" P: A4 E' @3 n) S2 x7 G 所以,当淑嘉试着问王姑姑为什么慈宁宫那里穿得挺喜庆,而姑姑说宫里要求素净的时候。王姑姑很快就给了解答:“宫里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主子爷生日的时候,都得打扮得喜庆些儿。如今三月,是万寿节的时候。” 7 c- o2 F8 I ~2 }: k5 [$ Q, X Q8 p
哦,对了,康熙生在三月十八,石家也在准备着万寿节贺礼呢。 n" F+ T% Z!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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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 s: O* E: r& C" P& ~& H7 g0 r1 C( ^ \0 O/ H5 {
第二天一早,姑姑们早早起来,梳洗好了,在院子里等着。 2 e7 D5 t+ F5 d- y! I6 C 7 G' n: Z$ {- [9 w 淑嘉去给西鲁特氏请安,西鲁特氏就对她说了她的课程安排。姑姑们不识字,据说是规矩,宫女不许识字。所以文化课就不管了,先让淑嘉跟江先生学着,等到了快要选秀的时候再停。. G0 ^5 q8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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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下午的女红也没停,不过姑姑们要跟着,介绍一点宫里的式样什么的。晚饭后,淑嘉功课写完,姑姑们开始教一些宫里的规矩。; g: w8 B7 L+ N+ b" {* a& O9 L
. e0 k% z7 y, u7 `; j7 y 淑嘉发现,姑姑们最大的用处不是教你怎么走路、怎么磕头。说句不好听的,这些还真用不着怎么教。人人要参选,也不是人人都能请得起几个前宫女来教规矩的,多的是下级官吏旗人家的姑娘入选,很多都是没被教过的或者只是突击听了一耳朵的,照样有人被选中。像石家这样的人家,平时经得见得多了,只要人不抽风,不管是哪方面的举止都不会显得失礼。7 b" M' y6 d1 B. k
) m' E1 n8 Q- n6 b4 z 姑姑们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不少宫中忌讳,她们的用处不是告诉你‘该做什么’而是告诉你‘不要做什么’。除去不该做的,剩下的,凭你平时的教养就不该闯下大祸来。 7 P1 X/ q2 R2 T$ K & B" k" u* N* m4 D1 e D 姑姑们现在热衷与跟淑嘉聊天儿,天气渐热,摆上一壶清茶,几样小点,开聊。; d" h3 K. T( b) X. |, H$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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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姑娘先坐好了,手放好,帕子拿好,咱们来聊。! o. Q; k+ j- u& c9 P: C( I
" }( F1 ~ M& z9 t 姑娘听人说话吧,要带点儿笑影儿,不能傻笑,也不能板着脸。板脸得分时候,笑也分时候。嗯,行了,这就笑得不错了。哎,姑娘,坐直了啊。 _6 B8 r4 G2 `4 a3 j; W8 c/ \! x' ^& m2 A1 I
行了,咱们开始说了啊。 }) J9 }- @5 s& d)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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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的规矩大,却也调-教人,会的不难、难的不会。先是称呼,这宫里头的都是主子。咱们主子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淑嘉:他们住的地儿就够花哨的了。)宫里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那会儿定的规矩,宫女不许添脂抹粉,头上首饰不许过了三件儿,秋冬是褐色、春夏是绿色衣裳,万寿节、过年的时候例外……& T h0 h: c, a1 I5 k& O/ M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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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各主子倒不用这样儿,却也依着三位的心情来。 * M/ V, | \3 n$ X- v1 g9 |* N% W( j- j3 i: V$ I$ B2 E; p6 z
宫里不许自己走动,有事也要两两就伴儿,被发现了那可不是简单挨罚的事儿。(淑嘉:合着宫里出现不了偷偷一个人溜墙根儿的间谍啊?!)入夜太监就不给进殿门儿,守夜的是宫女。(淑嘉:靠!). ]! V) S+ Z, p7 z( r
" `) o8 r7 y1 R, |% V! ~! P6 N 睡觉的时候姿态也要注意,不能仰躺着睡啊,要侧着睡,最好不要说梦话。吃饭呢,不要吃会沾惹上气味的东西,有些东西气味儿大,可不敢随便吃,叫主子们闻见了就太冒犯了。比如说羊肉膻,河鱼腥,鲜果倒是可以,但不能吃多了闹肚子,出虚恭一是不雅失面子、二也是不尊重主子。(淑嘉:这年头东西原汁原味儿本是好事,到了宫里还有这个缺点?)# k6 G4 y, V. n% k* z; `
8 {- w. j4 ], U5 E0 q7 r 姑姑还说了不少宫中要注意的事儿,包括各宫主位的事迹。姑姑们的一大特点,特别‘感恩’,几乎听不到她们说人坏话。淑嘉要打交道的主要是后宫,介绍情况的话姑姑们还是会说的。但是你得从她们的话里分辩一下,这些话背后各人的性情和缺点甚至是坏心眼儿。(淑嘉:我就知道从里面出来的就没有省油的灯,得,我看先甭学走路了,先学说话比较保险。) # O* p2 W6 l5 k! ^" F% B * k% X! d8 \1 H* p# m( j2 l 淑嘉这才知道,老四的妈吴雅氏原是宫女,估计是托了三藩的福,那几年没选秀,老康拿宫女顶秀女了。她人长得不错,表现得投老康味口,最要命的是,人家能生,对于前期各种死儿子的老康来说,这就够了。(淑嘉:四妈不识字?好大一条八卦啊!那跟康师傅哪来的共同语言?还生了那么多……有出京剧唱得好,这个女人不简单。) # q* a0 {. ^) i3 a' z 7 Q, G* Z6 _% J) m% u 像德妃这样包衣出身的宫妃,宫里还满有几个的,比如万琉哈氏,虽未生子,却也已经承御。说起这些人的时候,姑姑们的脸上淡淡的。等说到生下皇八子的卫氏的时候,两人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提醒一下:“那位主子,”一顿,“出身是低了点儿,所以八阿哥跟在惠主子那里养着。”7 h! p/ j @' @! y/ O( s
9 a' n; r1 ?- ^# Q7 }, k# q所以老八跟老大关系很好?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00:34
想到一块儿去了" l6 r$ W! U; T1 r4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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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的课程在继续,江先生也在那里打着他自己的算盘,他是来当老师的,原本就教俩学生,现在倒好,只剩一个了,就这一个眼看着没多久也要不学了,他总得为自己考虑一下。" S" j; o3 q. l i! |9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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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给他的待遇不低,他原是来赚钱补贴家用,如今也是够了。他本也是在册的,虽是包衣旗下的,却也是每年都有钱米拿,要不是石家是正经的旗人,就算再有钱,他也不会过来当西席。, p7 W# X |9 ^9 {5 B$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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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他又盘算开了,跟着去杭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如果能再熏陶一阵儿,再凭着他身份与普通士子不同,回北京兴许就能撞上大运了。现在回来的时间有点不巧,只好再待三年。江先生曲指一算,也成,淑嘉不用三年就得停课备选,他正好借机辞馆出来考科举。 7 N6 m( L6 I9 U e! J6 @! P! o" b W4 t6 k1 `
如果考上了,再走点石家的关系许就能得个好点的缺。4 f. R8 F& u2 {. a9 `: U$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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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考不上呢? . F0 c" K/ s2 B+ Y5 x) w' X% J. R8 W. D
江先生犹豫了一下儿,他也不年轻了,要再奋战么?他儿子也长大读书了……江先生想了许久,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继续教东家的儿子?观音保再两三年就该开蒙了,如果现在教得好,唔,留下来也是有可能的。4 p- s7 o/ p) u1 c. h' p. P
& ?1 m$ P% r/ M2 u3 f. g( p 等观音保到了入官学的年纪,是必定不需要自己再继续教的,那时候再辞馆,儿子也到了可以下场的年纪。侥幸有出息考中了,有东家提携也是好的。相信石家也不会拒绝。 8 y. a. Q1 z3 W! M: H3 x- ]6 L; d! Z, \- B) a0 ~8 d: a$ U
这样的话,就需要继续留在石家了,那么剩下的这个姑娘就更要用心教了。江先生下定了决心。欠东家的人情,日后想法子填上就是了。江先生不是个死板的人。 ) [; s$ _) F4 F! Z/ o 1 [! Z& d6 v c 淑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奇怪,江先生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 9 D3 H" ^3 L f. Q Q- b" p5 b( o C6 ^+ k5 [& F" @' H
淑嘉被江先生的恶补课程弄得头晕脑涨,他老人家开始细讲作诗填词。作诗填词的规矩她之前就懂,写出来的东西水平却颇为打油。现在被江先生逼得一天一首诗地作,勉强提升了一点界境。; l1 g" ~% a) S, R5 S
, I# K# B/ y! }4 g, V 不过另一条好处就是,江先生开始细讲一些经史,四书是读过了,江先生又加了些五经的内容,偶尔还讲一些史条。淑嘉对此比较满意,只要不让她写作文,怎么着都行啊! w% c/ d; K! g4 A1 V, ~) Y- \; q* {7 x6 X
江先生倒满意,他的原意也是让东家看到自己的经史成果,作诗什么的,小姑娘还小,打油就打油,韵脚对了就成。天份不成,韵对了、平仄对了,剩下的可以用典故来填,对女孩子来说也够了。- F. H* r- A8 T' T I- U" K$ R, l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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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每每劝慰自己,这方法是双赢,如是自我安慰了许久,才找上石文炳把话完全说开了,大意如下:你们家闺女是要选秀的,尤其是小的这位,前途不可限量滴。但是吧,现在你看,皇帝多重视教育啊,不但自己的儿子,连宗室啊什么的近的从侄子开始、贵的从铁帽子王家的阿哥算起,还招了一堆进宫去读书,姑娘不要求学习好,但是也不能跟老公在一起的时候鸭子听雷是吧?嫁都嫁了,怎么着也得……是吧?! ?) K& }) X1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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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被说服了,他本也隐隐有一点这样的意思,如今更明白了。男人的劣根性,大概只有男人才知道。既想她里里外外一把抓,又不能扫了你的面子显得你无能。既要她能管家,又不想要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管家婆。 2 w% c5 {2 A' |+ S3 I1 B; g 3 b: Q, O3 U& n 石文炳对先生高看一眼,先生对石家充满愧疚。尤其石文炳很沉着地说:“都交给先生了。”江先生的愧疚感更浓了,虽说文人流氓起来比流氓可怕多了,到底有不少文人的神经还是挺纤细的。淑嘉又是个好学生,功课从来认真写,上课从来认真听,江先生教起来就更卖力了。# `) c2 _/ o- D. g8 y
( u% E5 M9 ?3 u) ~# r 石文炳夫妇见此,待他也更客气,五月节,石文炳给他放假,西鲁特氏还吩咐给江先生家备了些礼物带去。江先生过完节回来道谢,石文炳状似无意地问道:“先生家中还有何人?”* X9 `( C+ y4 b/ u" }" e
4 }1 j2 h4 f8 R2 n8 R! m江先生答曰:“还有老父、老母、拙荆,并一双儿女。” 8 v# d* L0 ]+ n. m6 A8 P& _. \# B7 r% W
石文炳问了江先生儿子已经十岁,并且开始读书了,唔了一声。又问女儿多大了。江先生摸不着头脑,答道:“小女十二了。”" j* b- E' p* i2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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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早就知道了江先生的家庭成员结构,此时问起不过是开个头而已。因此石文炳问江先生的女儿是不是真的想入宫参加小选,并且暗示,如果不想,他倒可以帮这个忙。 % M# _+ ]3 ?3 m 4 S0 ]) q3 J! h. W 江先生千肯万肯,这年头,像德妃那样有造化的宫女可不少,更多的是跟郑姑姑似的头发快要熬白了才能熬出来。江先生再忠君爱国,作为一个父亲,也不忍心闺女弄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你想啊,三十岁,伺候人的活计干十几年,出来的时候能不显得老相么?+ [& f0 `8 `& @( d% S
' |9 `+ u6 X! ~" q* f" m淑娴嘴角一抽,玛法靠谱么?5 {( U( r; X% L% n' d; m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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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应该没事儿的。”% m0 c8 W/ a& q- j0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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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是曲线救国,通过佟家办的事儿,而且还办得算是不着痕迹。 2 g# h+ T2 j7 Q- P& G5 ~" h - C5 K& H) k" a* v5 N 佟佳氏,原是汉军旗,本来门第与石家也算相仿。佟国赖也是娶了个格格,但是他女儿争气,生出了康熙,康熙又是个对舅家非常好的人,佟家也就跟着愈发风光来了。 0 S4 y9 g: g3 g% @! M# \ _2 R0 T9 n$ [/ g$ w- L( E
康熙生母死了,却有两个兄弟,老大佟国纲,老二佟国维,真正的国舅——皇帝他舅。0 a8 T5 i4 S! i' h8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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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国纲是个囧货。谁摊上这位,那可真是比摊上华善还倒霉。丫敢跟康熙翻脸,明明就是私心荐人,康熙不答应吧,他能差点儿掀桌子,说,这人就行,你要不答应把我也撤职了吧。换个人,康熙能拎着辫子给他甩到宁古塔去。就这么个货,他偏偏是康熙的亲舅舅,康熙还忍了他。. s2 F* t( I# j. H7 t
: K$ j5 }; Y- t 康熙给他面子,大家就都得给他面子,尤其佟国纲是个还是个横货,跟他扛上了往往显得自己很没水准。所以佟国纲在京里就是个横着走的主儿,横到连索额图都不敢得罪他的地步。 : ^2 F# p0 F k( |9 _4 O+ k1 R" C: d/ S
这样的一个家伙,围在他身边想奉承都很困难,他的大脑回路太囧异了。他的长子鄂伦岱,大约是个与他差不多类型的人物,要说这样想像的一对囧货父子,应该有共同的志趣爱好。到了他们家,父子是冤家,佟国纲对儿子喊打喊杀,甚至跟康熙请旨,说要杀了不孝子。康熙哪能在这事儿上真听了他的啊?干脆把鄂伦岱给外放做官去了。8 L' j- t+ |: v T
7 ?. R4 E$ K) P; _# a 次子法海,不是金山寺那个光头啊,是佟国纲跟丫环生的,佟国纲看他就跟不是自己儿子似的,如今法海学问上崭露头角,这才好了一点儿。& E' Z) p5 w; t. W& i3 O6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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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康熙指责老八的出身,真是甥舅一家人,全是一个样儿。 , Y$ P3 r% H* ]5 l ~ v: _* t- h0 f5 j$ k8 X, {: G
就这么跟亲儿子都处不好的人,华善居然能够跟他说到一块儿去,不高兴了还能互相对着捶,捶完了又凑一块儿继续喝酒聊天儿,也算是一对奇葩了。众所周知,佟国纲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儿,说话没顾忌,敢跟他一块儿胡说八道的人真不多。多半是他说了话,底下人不敢吭气儿。佟国纲不怕得罪人,他们怕啊。5 ~! b8 h. ?; [( j- `9 k+ l
a7 s E5 y& n8 F 佟国纲能瞧得起谁呢?明、索两边儿都不敢得罪他,说话间他也就有了指点群臣的意思了,敢配合他的人还真不多。真巧遇到华善也是个嘴上不怎么修德的,真是投了脾气了,恰凑成了一对酒肉朋友。9 Q3 R2 T* c. y1 G5 x
# Q: [0 o H! \7 T- q 佟国纲也只是闲聊而已,他先前已经骂过了彭春:“这小子也就是命好,赶巧儿巧上这宗了,那几个鄂罗斯人,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我……”bulabul…… . \$ Z8 ^& g4 k# Y @3 K$ s' G6 q- i; w. q% U) t9 C
华善那个汗呀,心说你是没真试过跟人拼命,我可知道的,你这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嘴上还说:“那也是尽了力了,主子给他脸不是么?说他做什么?来,喝酒!”4 N& {& \; Z# Q ~
0 ~! D/ S! L/ @0 r华善坏呀!借坡下驴、顺着竿儿爬,扯着扯着就扯到选秀的事儿上了,还引着佟国纲先开口。华善说:“我们家俩丫头,说在慈宁宫里还见着彭春家的丫头了还……” 2 ?. f) \" ]! g$ Y' o; j# q* h$ P2 v+ C9 e* [- ?0 g- z- [
佟国纲上钩了,就问怎么回事儿,慈宁宫怎么了?不管怎么说,佟国纲的弟弟佟国维有俩闺女还在宫里呢,再不在意,遇到嘴边儿上的事儿也要问一问。华善开始胡扯。 9 z; A! a8 Z- O4 e& t- g- y# h3 |" ?9 W5 t
把明珠党里的几个人狠夸了一回,又说他们家女儿像是不坏,我家孙女儿回来说了,如何如何,真是好啊真是好。又说,我们家大孙女儿是庶出,怕日子不好混,能撂牌子就好了,你说万一落在他们家闺女手里,我多没面子啊。佟国纲记住了,回去跟他老婆说,他老婆又进宫去跟皇贵妃佟佳氏说。 " u! l% j5 R+ Y4 D3 `8 u1 e' B& ]6 W* o5 o
等到第二年大挑,淑娴顺利落选。本来宫里三巨头对淑娴的兴趣本就不大,佟佳氏度其意思,都没用再多一道请示的手续来自找麻烦就成功地撂了牌子,也没人说什么。. I' e! W4 C: Y( }: C4 u,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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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满家欢庆。. t0 p" a* ?* n, B( B
/ g# M# s9 e$ p5 \- O6 z& Y 淑娴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西鲁特氏对两位姑姑也很满意,淑娴是在最后一道手续上被佟佳氏作弊弄下来的。张姨娘一张脸好比苦瓜,恨得在屋里咬帕子:“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大姑娘落选了他们就这么高兴么?哪里碍着他们了?!”" |$ u2 x# \& h: g) I% k1 p" e
' \2 \0 ^" @' O& f# [气得去找淑娴。淑娴笑问:“姨娘何事?”张姨娘悄悄进屋,拉着淑娴下舌头:“姑娘,这是怎么弄的?”得知淑娴自己也乐意的时候,直跌脚:“姑娘傻了,怎么能由着呢?指婚多气派!” 1 L- J! a- t) ` % O d: _0 A8 ~/ k淑娴很无奈,事已至此,自己要嫁走了,张姨娘还要在家里讨生活,这么着可不成。便劝她:“我看姨娘往日倒平静,如今这是怎么了?实话对姨娘说,指婚了,不定指成什么样儿?我不想在别人跟前立规矩,别人坐着我站着,人家穿正红我穿粉红。这事儿是我求来的,央了妹妹去求大哥哥,最后劳动了玛法。” / H- C: h0 {/ e. S; l + y" [/ _4 d5 u# t* e' ?$ O1 a0 s张姨娘不说话了。9 P% H2 P# T" L# m( P; H8 z
( b0 s. n! T/ W) V; | 淑嘉挺高兴,自家人还是有本事的么~到了自己的时候,也可以依法炮制!咱们想破头弄得都想死还办不成的事儿,家中长辈一出面儿,解决起来就这么轻松。" `+ B$ G3 m+ g! S% g5 t) d
. X4 q8 y6 I/ \5 r. e 那边淑娴在收拾行头,参选的衣裳有些还能穿,都叠好放到一边。蓝旗袍用处就不大,折起来放在箱子底。* \: d' I* T+ d% b' j; h. k
. D2 M4 D' j8 Q 淑娴心情好,姑姑们也不拦她,由着姐妹俩说话。淑嘉就问她感觉如何,初选的时候淑娴脸色刹白,她都没敢问,怕刺激了她。 . H; ?1 b( n9 F% r0 \# E E, Y* E- C* k+ E# N; z; f
现在可以说了,淑娴道:“刚开始那会儿,神武门那里挺乱的,车都往那里挤,好一阵儿才进去,几个一排……”脸色有点暗,估计是想到了不好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没跟妹妹说要验身之类的,只说头一道很简单,“咱们的签子上都写着呢,宫里单子上也有各人来历”比划了一下,“父、祖父、曾祖三代的名字和官衔、爵位都有,就是不识字认为,看着签子上那一长串儿字,也都客客气气的了。”2 ~: u- Z, M2 ^7 d9 R
( j8 s# N$ _7 [! ?" |* m “就是住在宫里不大方便,家里一堆人伺候着,到那里十几个人才有两个宫女帮忙。亏得姑姑跟我说过了,先学会了自己梳头……”又说了很多,生活上的事儿,淑嘉一边听,一边筹划着自己落选的事情。 5 A2 k# r A% `: k# k D 8 Q. ]# b; g/ n4 b% i3 m# [) J 到了闰四月,一件大事发生了,更加坚定了石家人“甭跟大阿哥沾边儿,只要是有沾边儿的可能都要避免”的信念。康熙决定让太子出阁读书,至文华殿为满汉大臣讲学。 + O3 ^6 l7 t! }2 D4 D! D # L4 `3 h1 O* S 据参加朝会回来的华善与石文炳说,皇太子的学问那是真的好,能把前人都讲烂了的经典给讲出新意来,言谈举止间极有储君气度。明显的皇帝很满意,还在给他撑腰。你说大阿哥跟这样一位对上了,能落着好么? / x. F6 U0 p, B2 D0 G / i3 Z9 d. g7 y& x9 ] K4 ^+ c8 O 不说了不说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了,咱们家四老太爷做云南巡抚去了,要表示庆祝。把石文英一家也叫来吃顿饭吧,顺便聊聊天儿。3 O" K2 N' O0 b4 L# o" m: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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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聊天儿,这世上就有八卦让你聊,比如科尔坤成了皇帝的亲家,他闺女伊尔根觉罗氏被指给了大阿哥,目下正加紧了清点嫁妆呢。华善咂咂嘴:“他这是跟着明珠一条道儿走到黑了。嘿,找死!”1 A8 V" r7 K, Z) p' R7 l: L6 S
) q- L; Z/ \: H 再有就是家中逢丧,误了参选致使超龄的。 9 {# p7 Y$ N. Q) u/ l$ O, ]& q7 a3 A7 Q
西鲁特氏与石文炳相看了好几家,媒人也托了几个,不是这方面不如意就是那方面不如意,或是本人素质不高,或者是父亲早逝、母亲多病。西鲁特氏费了不少劲儿,选中了几家候选了,央西鲁特氏的娘家嫂子先代为相看。7 \ F+ T" F( h$ C
& Z3 _( C5 M& H; M. }. i* x; Z 要让淑嘉说,大一点才好,身体发育好了,才会健康。西鲁特氏却没怎么问女儿们的意见,只是通知女儿们:“要给你们大哥说媒了,你们心里有数儿就好。”这事儿,即使是富达礼本人,也发表不了多少意见,除非他巧得很知道人家姑娘有特明显不合他意的地方。这是个不允许自由恋爱,好了结果不好就掰的地方儿。8 h ]: G& P2 U4 v# B! D
( E8 x/ k. S6 H* k: m" b 淑嘉心里要计划的事情里除了落选就又添了这一桩比前者还难办的任务,差点儿急白了头发。你说,即使落选了,你要到哪里找个五好青年来结婚?婚前见的非自家成员的男性,除开驾车的仆役一流,大概也就只有路上走路的大叔了。, v6 W X! `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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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在央着嫂子先去相看姑娘的空档,转头看到闺女一脸苦瓜相,便问:“你怎么了?”舅母先笑了:“姑太太不用问了,丫头也不用怕,我这就去看看,要是脾气不好,咱就不要。”" E7 P/ v$ L9 J5 P7 ?. L2 W
/ q( y3 R8 X4 u+ l* P% ^, ~西鲁特氏嗔道:“就她想的多。”淑嘉咧咧嘴,心说,我哪是怕嫂子不好处啊?再不好处,到了额娘您老人家的手里也得捋顺了毛啊。9 W0 ~8 g5 N+ [" b4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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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取笑淑嘉两句,舅母受了拜托就先踩点儿去。西鲁特氏的嫂子回来说,姑娘家当然是肯的,而且姑娘长得可真好,要是能参选,大概是有好前程的。西鲁特氏意有所动,舅母道:“干脆,我就说还席,请她们家母女并旁客。就说我们家两个丫头也正好回娘家,还有外甥女儿们也来,邀她们家姑娘一道来说说话儿。”. V; Y7 E9 ?" D) A- v* C# S*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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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道:“那我可等信儿了。” $ J0 j5 k" [2 U: V0 I. E + e4 a. P5 H$ v& @1 f舅母的戏酒摆得很快,淑娴淑嘉一道坐着车去舅母家看未来嫂子。这一招果然高明,因为人多,虽然有怀疑目的不单纯的,也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姑娘们与太太们自各见礼,磕头请安,礼仪倒还都不错,可看长相倒还真有几个相貌平平的。淑嘉这样自觉不算美女的,见到她们中的某些人都能找到不少自信来。$ E) F: q" e# W _0 s9 c6 x: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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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家哥哥,平日接触还真不算多,但是对她也真不算坏,淑嘉的标准就异常严苛了起来。不但要看人家长相,难看了不行,似乎长得轻佻了还不行,娇娇怯怯如白莲花直接出局……胖了不行,瘦了也不行……% F) s4 x! d" n0 }" r6 x. H
9 e% V4 }, [& m1 O7 B) E 两家往复接触了好几回,富达礼也与鄂海在非正式场合打了个照面,彼此也还都满意。 7 b6 ?) E( {: q) n7 i$ ]8 a. o0 d# O. {% E2 n, l1 ^
因住得近,来往来方便,彼此倒也知道名声。找了官媒、合了八字,这才开始着手开始正式的婚娶程序。石家这里要给富达礼规划院落居住,温都氏那边要过来量屋子的尺寸打陪送的家俱,又要开具陪嫁人员的名单。0 j, |1 s! T2 d7 ~5 Z# I" t: ?3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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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选吉日,放定。先小定、再大定,不必细说。其中一项是要晒嫁妆,陪了多少房多少地、多少家俱多少细软,一路都抬着从娘家到婆家。此时风气还不算太恶劣,大家嫁娶还有节制一点,温都氏的嫁妆是六十四抬,一处小庄、各种细软家俱。带来四个陪嫁丫环、一个嬷嬷、两房家人。 # D2 |- u7 Y9 G- B" s% }9 T1 G9 l( ~; R% ~+ M9 }8 ^) k9 r; C
淑嘉淑娴帮着西鲁特氏忙上忙下,石文英在京里,她的妻子也过来帮忙。这位婶子淑嘉见过,听西鲁特氏说,这位是续弦,姓关,看着长得不坏,淑嘉总觉得她眉宇间有点愁苦。 4 X K6 |; B: |; f- @. q) O; B . [1 _+ @) U3 o1 d+ s 婚礼是喜庆又繁忙的,不相干的话题最好先不要说,淑嘉把这先放到一边,溜眼看看嫂子的嫁妆,连马桶都有,真是……哪怕不嫁人,凭这份财产也够生活了。 $ ?! U$ B( ]" n0 Z ' O, S8 ^8 y3 L0 I4 ? 淑嘉在杭州的时候颇管过一点事儿,然而现在是伯爵府娶长子媳妇,还不敢放手让他管事儿,只好老实窝在一边儿,有需要写写算算的就随叫随到。另外,西鲁特氏还把小儿子观音保交给她时不时地看一下。$ O( s2 f2 X3 C4 J4 ]
- l( Y! `; p: m$ L' u) | 大家还记得这包子么?他是康熙二十二年底生的,到如今虚岁算是四岁了,其实三周岁生日还没过,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两年零八个月。出生之后家中就忙,由嬷嬷们带着,等到京中家里安顿了下来,又要准备选秀,被忽略了好久。; M* H+ L7 v/ l
5 U9 |, D Q4 C. o 他又是个乖孩子,不哭也不闹,当然也就没有得到更多关注。等静了下来,淑嘉愧疚地发现,这个弟弟都会说话了。乖乖过来陪弟弟玩。 ; f% q- m: g! S g( l* w3 @) p c" ^9 Q1 z& v* c' O! _ 观音保还在西鲁特氏的院子里养着,被嬷嬷们照顾得很好,王嬷嬷原就是跟着淑嘉的,说起话来也方便。 ' d) Z u& `0 \* l6 C$ S) g( F3 U. e1 x : }' q6 I# ^) v9 O1 I 小包子圆嘟嘟的,夏天穿着红肚兜儿,外罩着小褂儿,小绿裤子小红鞋,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藕节似的胖胳膊一挥,就听见手镯上细细的铃铛声。被他叫姐姐,淑嘉有点心虚。' F9 G0 n. T1 [ I3 V
3 ~9 _' f" M/ J7 t$ V7 _9 ~ 伸手抱着观音保,点他的小鼻子,逗他说话。/ D; E; b. n* H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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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终于有了又一位正经女主人,但是现在她还不能管家,还得从儿媳妇熬起。 * n3 o4 `0 U+ g4 q9 k! X; B7 C' U# @/ p) f9 u7 O
吃饭的时候得先站着布菜,设了座儿也不能坐,只好等大家吃完了,她回自己的屋里另吃。平常西鲁特氏这里说话,她倒是有座儿,却是随时都准备起身伺候婆婆。 2 B: t4 v) X2 W6 p* \7 w0 D& N# Q, }; W0 M
淑娴过了选秀这一关,正在轻松的时候,一看嫂子这样儿,心里不由惴惴。淑嘉看得也很心惊肉跳,她从穿过来就没见过儿媳妇伺候婆婆,西鲁特氏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人,自己姐妹也没有尖刻刁钻,这都这样辛苦了……& E( G- W# o8 k; Y) { Q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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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都氏带来的陪嫁里还有四个丫环,另有陪房家人,都要过来给府中主子磕头算是拜了山门。淑嘉一看那丫头里就有俩长相清秀的,一阵儿就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姨娘后备。 - a6 _2 H+ c& v2 V+ K7 X: L 1 W" f' V7 C* ^4 Q5 H) P- q6 l 淑嘉越发坚定了走落选、自家处理婚嫁、一定要找家好相处的人家才肯嫁掉的路线。 8 b! A8 `9 o* N5 s7 h4 ], Z4 k4 J+ j d3 L3 Z- g& R
广义的婚礼流程里包括回门儿、住对月,富达礼陪着媳妇儿回门儿、住对月的时候,西鲁特氏对淑娴对行教育:“看到你嫂子了没有?学着点儿,新媳妇就是要这样。”石家对于儿媳妇的规矩倒不多,西鲁特氏嫁过来就没个婆婆管着,她又头回娶儿媳妇,这还算宽松的了。1 d5 Y# w# a- j- R/ r2 T% |+ E
( d, @% o; S4 Q 趁着娶儿媳妇的机会,西鲁特氏又把家中事务重新分配了一下,富达礼的院子那里就全交给温都氏了,余下的家务分给两个女儿各几项,淑娴要学一点厨艺,也就是背几个食谱,会煲几样汤而已。 + W: C, N, r4 |; Y. e% Z. P; T# F, K9 e! P% }# E z: ~
西鲁特氏对淑娴的新娘培训是全方位的,把她自己的小厨房暂时交给她来管,让福海家的从旁协助指点。还有采买与庄子、铺子,虽没放手,也让两姐妹当秘书进行接触。尤其是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作陪嫁的一庄一铺,要让淑娴先心里有数。 $ l5 M. U' Q; k; M4 k M l% M: R
因为添了人,家中格局也为之一变,富达礼那里就设了小厨房,淑娴要学炖汤,也开了一个——都是趁着装修新房里顺手弄的。淑嘉趁机要求也要锻炼,被拒绝。淑嘉不依了:“我也想学。”被西鲁特氏斥为:“你还早着呢,不要裹乱。”淑嘉只得垂头丧气,拿着本子看她负责的几样事务。' i/ ]; c1 T' ?2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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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都氏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形,作为一个空降部队,顶头上司对她用一种考验期的目光,开头大概会过得很辛苦。$ j& [6 b4 G F3 X. w) m0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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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们都在说悄悄话儿。 . F! r) i6 ~3 T6 ~9 d( ]( Z9 v) L! A1 t6 U3 R M
回到娘家,被问及在婆家过的如何,温都氏低头道:“他对我还好,小姑子也不算难相处,婆婆什么也没说,”然后眼圈儿一红,“额娘,我想你。”被母亲拍着背哄:“新媳妇儿就是这样儿,你婆婆算好的了,早些生个儿子就好了。”3 r1 ?7 y; [; n% Y
0 K; \' Q4 I0 H8 v! x又细细问着家中事务衣食住行,吃的可不可口,得知温都氏有小厨房,笑道:“对你不坏。人家不知道你原先究竟是怎么样儿,也不能把什么事儿都放给你管。先把你自己院儿里的事儿管好了,让你婆婆看到你的本事,她才能放心不是?好好伺候你婆婆,与小姑子也要好好相处……”9 n/ H" |2 M% z+ M. K3 h5 z
- _+ ?+ N* O a/ Q6 ~1 V “你们嫂子是个有分寸的,与她要好好相处才是,”西鲁特氏也这么跟女儿说,重点提醒淑娴,“你是快要出门子的人了,到了婆家就全凭自己,在家里多看一点儿是一点儿,多学一点儿是一点儿。”/ c" o5 _ @1 v' q! ?7 E' b$ q
6 A6 }0 O" V1 n2 L2 }6 y一家有女百家求,自淑娴落选后,也有不少上门提亲的人家。多是次子、庶子或是旁支一类,家中闻说淑娴也是到最后才被筛下来的,倒是高看了一眼,谁都知道越到最后剩下的越好。 - \( n3 c4 |6 j8 m- P8 B g, o" B6 c" F/ n
西鲁特氏与石文炳左看右看都不大满意,有家族太大的、有是庶出的也有石文炳认为男孩子有各种他不喜欢的毛病的。淑娴也被请去跟着西鲁特氏看过几回戏,淑嘉有时候也跟着去,那种她们以前打量过别人的目光又被返还到自己身上的滋味,真TMD难受!淑嘉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心里早呲牙咧嘴了。 / a# i4 t% E+ M/ ]# z8 ^/ `1 j # {& p N" y0 K: N' o6 G 十一月的时候,由石文炳给定了一门亲,男方是汉军旗人,姓蒋,家中亦是佐领。嫡庶差别不大,那是在选秀前,落选之后,嫡女和庶女的差别还是有的,很多人家不大乐意要庶女——西鲁特氏在给富达礼挑媳妇的时候也是如此。给淑娴找个合适的婆家就有点难度,最后是汉军镶蓝旗下佐领家的孩子,难得是正室长子,倒也符合了淑娴的要求。' c( }, _7 v! G2 z# u3 [" n
( k1 a* @1 C& h X: {# Q! E6 U 石文炳看中的是人家老实,男孩子今年十六,刚刚混了个笔贴式,慢慢来总是有前程的。其余大族里把淑娴嫁过去也是受罪,还有一些人或依明或依索,看着都很不保险。这一家呢,官不大,不显山不露水,生活也很安逸,正适合庶女去。 6 @6 _8 T I, i( W$ f9 H! [3 \ 3 z7 |1 ~. @# W2 z- u 这回石家是要嫁女儿,处理的是陪嫁的事项。淑娴手里的工作就交了出来,专心准备出嫁。西鲁特氏把淑娴手中的家务分给儿媳妇和小女儿,自己亲自主持庶女的婚事。姑姑们就从淑娴那里撤了出来,西鲁特氏又指派了一个嬷嬷时常进出淑娴的小院儿,给她做婚前辅导。 5 o* J" \1 g+ S / F3 L8 Z- c- |8 @9 n$ k; h3 d# r 淑娴也在忙,忙着自己做荷包,打络子,都是当成礼物送的,也有给婆家的、也有给娘家的。淑嘉道:“这哪做得完呢?打赏用的叫针线上的去做,只有给长辈的你自己做。”一面说,一面把小手炉子给淑娴递过去让她暖手。' u; V4 B7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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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接过了捧着:“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如今不做点儿什么心里不踏实,我又有点儿坐不住。”被淑嘉抱住了取笑。淑娴停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地说:“我快在这儿住不了几天了,有件事儿,必得你应了,我才能放心。” 8 n8 E. b! t0 }4 Q @ O: ]) [/ v
淑嘉因问何事,淑娴长长出了一口气:“她好歹是生了我,有时候是会犯傻儿,到底还算老实,我这一走,她就更没个主意了。”淑嘉道:“这我知道,你且放心,太太纵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她的。” . @+ Q2 l2 _: |' T9 P& u; j. H( P8 G2 ?6 x7 {* L
淑娴道:“不过这么一说,她纵想折腾,也没那个能耐,只是请你多包涵些罢了。”淑嘉道:“她是有年纪的人了,我还计较这个不成。哎,说真的,你心里……是不是跟揣着兔子似的,嗯,想着着姐夫呐?” 4 b" `" `" D. e8 x }$ g8 H 1 `! k% I, u1 m( V/ R& ~ “你这丫头!”淑娴笑骂一声,“我都没见过人,想什么?!”过来呵痒。笑闹一阵儿,碧玺挑帘子进来说:“大姑娘、二姑娘,大奶奶过来了。”! y( n0 d n/ m. p5 z7 Z# @
$ Y* e1 d- b; i两人起身相迎,见温都氏穿着大红百子袄,带着璎珞圈儿,也捧着个手炉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姐妹俩站起身来,给她让座儿,三人坐定。温都氏把手炉子给她的丫头荣儿捧了,问淑娴在做什么。听说是在做荷包之后又拿起来看,然后介绍起自己结婚的经验来。 ' D( a6 B# |& i. K s# L$ `0 H O, G( T! B* m D. m 淑娴听得很认真,比如新娘子婚前不喝或者少喝水啦、苹果要拿稳啦等等,无形之中,关系就近了一层。温都氏倒挺会做人,闲话家常是最能让女人从感情上习惯接受你的方式了。6 Z B8 i0 Y: Z n |2 b# M. ?% e&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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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看往淑娴这里三三两两来人,都窝在廊下不敢进来,也就告辞了。她现阶段的任务就是,管好手头的事儿,别去裹乱。温都氏道:“我跟妹妹一道儿走罢。”4 c7 ?+ Z0 E3 G) A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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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里,见红袖和紫裳正在说话,姑姑们见淑嘉回来了,便问:“姑娘见过大姑娘了?如何?”淑嘉道:“她倒胖了点儿。”春喜走过来说:“姑娘,庄子上送东西来了,太太正找你过去呢。” * W7 U$ {3 z; C- P# }5 J2 a1 f ! l L4 }8 {; e+ F; b( S得她还有这一项工作。 8 Y( d5 R3 H9 ?1 u8 y d* G. m* W, ~
年前放小定,蒋家也来了几个妇人看淑娴,满意是一定的。姑娘虽是庶出,却是养在太太跟前的,规矩也好、针线也好、模样儿更好。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淑娴也就一直窝在院子里不出门。 : ?) d4 e8 \: G" I1 ^& k& U( F/ L
一是躲羞,再来就是做针线,如衣裳铺盖一类自有针线上的准备,荷包什么的还是亲手做的比较有诚意,尤其年关近了,还有过年的荷包要做。温都氏打发人送了一匣子荷包来,说是自己丫头做的,姑娘赏人用罢,不要嫌弃。1 A p5 f& \. c' q
Z0 Z) i. B, C. F. l! W 淑嘉这里看针线上的一直在准备嫁妆都忙不过来,也招呼自己院里的丫头帮着做几个简单赏人用的来应急。 " n* t; l+ Q7 P1 E' t2 d5 B, o2 Z& }" q8 T
淑娴捧着两匣子荷包,噗哧笑出声儿来。珍珠上来接了一点:“姑娘,大奶奶那里送来二十个,二姑娘那里也是二十个,加上咱们做的三十来个,尽够了。”淑娴道:“她们有心了。” , s. V! C$ A, p4 M$ w9 q T9 p' Y" F5 ^9 j B1 Q# l: |% T4 p
心中雀跃又惶然,家人关心是好事儿,娘家抱团儿,在婆家才不会受气。但是要嫁人了,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心中惴惴也是常理。尤其,她才十三岁。. {1 D9 ^! h+ ?3 h& I8 T
, o4 t. Z) x! p; ~% h5 z8 E4 X- ?5 ` 淑嘉在被窝里啃手指头,非常不理解:大姐这才多大?她落选可不是因为超龄啊,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找下家?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00:50
再次奔赴慈宁宫 ) p3 ]. `0 [ Q! z/ G- C- i$ l0 n M, r
康熙二十六年春天,淑娴满面春风地出嫁了,其间温都氏的劝解功不可没。上轿前一天,淑嘉跑去看她,没忍住,眼圈儿红了,两人抱住一通哭。淑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么,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最后哭到打嗝儿,两人才止住了泪。9 u2 C3 R6 O' s/ i. d
* J) U2 v' ?) n" l# s 一边嬷嬷急得要命:“眼睛肿了可怎么办?”淑娴一边拍脸一边说:“不碍的,睡一晚,明儿就好了。”哪里睡得着啊? 6 M! c. J. i! u" I) `6 p2 e+ z' x- h2 |9 x. O U
西鲁特氏带着温都氏过来的时候倒没埋怨,尤其是温都氏,新婚不久,估计结婚前夜哭的事儿她都还记得清楚着呢。又叫敷眼睛。娘儿四个在一处说话。西鲁特氏不由也絮叨了起来:“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该做的规矩嬷嬷也都跟你说了。记着到了那里要笑着脸,姑姑们也教过你行止了……” % B) k7 O% H' |+ l" g: ?/ y : ~4 X2 X/ G) P- W! v' X# k3 J) `直到说累了喝茶。1 Q) e; X7 n$ N! ?, Z- c9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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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都氏对西鲁特氏道:“额娘乏了去歇着可好,明儿还要您主持呢。妹妹这里我再陪她说会子话儿,她怕是心里不定呢。” * a: x" Y1 j j5 o9 ?: v9 q4 _6 B& t, W( k0 y" P8 I1 Q
西鲁特氏道:“也好。你们跟她说说话,哎,东西都备齐了罢?那喜袍我再看一看。” ' L1 E. H8 X: K5 U* ~# O( K+ F( f: z- {6 p! ~+ q" q
众人:…… ) c3 M* U8 Y" S* {, j$ _$ Y! s; D* C, `4 P: k: e
据说,新娘上轿前要哭哭才吉利。淑嘉原本以为,大喜的日子想哭挺难的,到了这个环境里,却是由不得又抱作一团哭了起来。喜娘慌了:“快快,快擦了脸补妆。” , I! {2 i8 g5 x9 R$ Z1 [8 W9 } ; y, [ H g- w5 ^富达礼和庆德亲自送妹妹出嫁,鞭炮声四起。淑嘉不能送出门儿,眼巴巴看着喜娘扶着淑娴走了。回头一看,另一个人比她还凄惨的样子,双手扒着门框,却是张姨娘。4 M1 X4 I3 l! M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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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对姨娘很不感冒,此时那却只是一个闺女出嫁都不能正经说话的母亲罢了。走到她的身边,小声道:“大姐姐还回来住对月儿呢,你有什么要给她的、要嘱咐她的,现在先想好了。”张姨娘一怔,重重点了几下头。' @# s/ f& q4 G* s, t- ]/ q1 A
) G2 b2 i+ l6 g7 e5 ] 送亲的走了,石家开始收拾善后。淑娴原来的院子还给她留着,西鲁特氏的意思,等住完了对月再锁起来。新嫁出去的女儿,隔一两个月接回来住一两天,还住原来的院子,反正家里目前人口还不算多,有的是地方。 - ?5 u) Z* r, ]) x2 P8 U1 ^2 H 8 n4 u2 s* D8 T! d) P1 m6 g 回来住对月的时候,看淑娴面色红润,过得还不错,淑嘉也算放心了。纠结了好几年,终于有了个归宿,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西鲁特氏还问:“婆家好相处么?当时就是看他们家人还算和气。”- H+ Z) e1 T# H( Z. M! O
) |0 o" L& v$ @% W+ `5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 g2 ^% {2 y6 `% F' E' S: n1 H7 O# t* ~2 K- e0 o" P$ F3 k
囧! ; h9 I$ g& P9 ~ C. z $ H4 h0 U. Y% D+ } 再择良师。意思就是说,已经有了老师了,结果…… 0 k7 {, @% p K+ J/ ^( a5 c% |1 Z' \( I* X
六月里才给太子定了仨顶级名师——詹事府詹事汤斌、詹事府少詹事耿介、吏部尚书达哈塔,也是康熙亲选的当时认为是良师——却愣叫这对父子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o6 v9 i4 _" E0 K$ D" e6 `3 R9 X" I. |) Y8 z5 `0 f& R
石文炳六月初一下朝回来一通好羡慕,先是说皇帝圣明,又是说汤斌等人运气好、如此得皇帝赏识,后来就不再说这话了——没出一礼拜,这仨就被石文炳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了——“考书背不全,伺候皇太子还晕倒了。” ' N2 y* A% z2 l: c$ V M E6 J$ u& f! H7 r
淑嘉当时看石文炳的脸色不太对头,不敢问,悄悄问了富达礼。富达礼也不说,她只好找个庆德。庆德这家伙想收买妹妹,帮他打听一下额娘为他选亲的事儿,倒是说得详细。2 a4 _8 I5 e$ @+ K
! \( o9 j# @5 r 上课头一天,没等师傅开口,康熙就当着太子的面考问老师典故,又叫他们背诗,典故答不出来,诗又背不全,在学生面前丢了个大脸。然后也没撤职,让他们继续当老师!康熙就是想给人一下马威罢了,不然你选的时候不考,上岗当天考,考了不合格还让人上岗,完全不逻辑么。% {; U4 _0 A4 P"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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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师傅们挨了下马威,接着就一直练马趴,上课前,老师要先给自己的学生下跪,行君臣之礼。上课中,老师与学生说话,都必须先下跪。学生背书时,老师要一直跪着,学生背完了,老师才能起来。/ V7 d& D" a4 ~8 k! o+ F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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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大热天儿,胤礽坐着,有人伺候着,老师们站着,伺候别人……没几天,老师先当堂累晕了。这仨又被康熙喷了一回,历来讲书,师傅都是坐着,我把皇太子托付给你们,应坐应立,你们应该自己说话,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接着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是我不发话,太子岂敢自作主张。 - R8 b J0 a2 ~- y . _; X) f3 U/ c Q# i2 C8 t 后来又加上其他事儿,汤斌降级、耿介革职。恭喜你,终于解脱了!你说吧,汤斌礼部尚书、达哈塔吏部尚书,在京城也是无人敢惹的,到了他们父子手里,被揉搓得不成样子,太让人伤感了。石文炳当然不能说是皇帝父子的错,但是这几个师傅也有点可怜,他的心情就复杂了,他的嘴巴就很严实。6 _* L& O( C6 t/ P' Z, i/ l+ z
0 u. p- `3 [2 j) q* p 庆德转述完,还再三叮嘱妹妹:“可别到处说,叫阿玛知道了咱们一块儿倒霉。” 4 o/ _7 [4 [! \ 4 Q- k$ X, l0 L4 U1 m) r3 V, I* [4 }如此家长如此学生,被他们相中的老师……一定是祖宗八百辈子尽干缺德事儿、求神拜佛时全烧蚊香、给祖宗烧的纸钱都是假币了!9 |8 e5 G9 _0 D" \7 }, f
: R' i% D* S! g3 o# q( Q# f; W 知道了这些事儿,淑嘉对这个护短的爹和这个不怎么懂人情事故的儿子,本就没多少的好感度跌停了。清普员们对二货太子口下留德了,不尊师重道,这个品德实在是不咋地,这年头砖家叫兽还不流行、流氓老师还是个传说。就冲这个,淑嘉有点相信介绍的常识从来没应验的清普员们,这回说的可能是真的。4 q6 R+ A- v# p, T: M
& K4 H9 o. l& \8 `9 e; P( V" A7 R 小姑娘们端端正正地坐着,竖着耳朵听着。大概都受到退役宫女的礼仪指点了,坐得都很好,双腿并拢,双手捏着帕子交握在膝上。头既不仰着,也不低得厉害,借着这个姿势,淑嘉终于打量到了传说中的康熙皇帝跟他二儿子。! ?6 Q4 {4 m4 P: G V5 R
" U& |, G# c7 I' [9 X5 R 康熙果然是张麻脸,还好,并不严重,细长眼睛,眉毛略有点儿八字,唇上两撇胡子。提一句,现在京中男子上唇的胡须终于不是老鼠须了。表情很认真、很诚恳,说到给皇太子选老师的时候还转头看一下儿子,那眼神儿……真是疼到骨头里了。淑嘉敢打赌,西鲁特氏看她的时候都没这么殷切。 ) d* E' S; W) r- ~4 N# x) Q K6 t2 ` \' F8 k" t5 e0 k. h. U 至于皇太子,如今还是个伪正太的年龄,脸颊上的婴儿肥快要消了,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儿,长得比他爹要好看不少。这皇太子的卖相还真是不赖,估计是他妈长得好——眼睛比康熙要大,少年的眼睛很晶亮,白皙的皮肤,居然没长青春痘!一双眉毛也不像康熙那样有点耷拉角儿,唇红齿白的一个家伙。一条辫子打得油光水滑,梢子还用红绳结了起来。 ( W" B0 L# B, a$ ]. D9 X 6 k" e8 u- ^+ B- Y: L 也不是帅得惊天动地,长相至少是中等偏上,看着也颇有一点温润如玉的意思,再看看坐高再想想他的年龄,以后也不会长得矮了。如果加上“皇太子”这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真是颇能迷惑很多人。2 k1 a# j# ]& o) @
" G2 O. I1 L8 E1 P7 Q' X/ e/ }! c T: } 这个有迷惑性的家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样子真是个合格的矜持的皇太子了。认真地听他爹在说话,听到他爹说要给他选最好的老师的时候,眼睛的亮光闪了一下,更亮了。康熙恰在此时回头,父子俩相视一笑,皇太子的笑容甜得很,真是情意绵绵。' }. P5 W7 q4 V$ i
' Z( T) d) J. a0 @$ O/ Z 真是要闪瞎狗眼了。钛合金的都扛不住这对肉麻父子!啊不,是这个肉麻的爹。不是淑嘉想讽刺,这会儿这么殷切,最后还废了完了还圈禁,知道这对父子最后的结果,再回头看看现在,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反正淑嘉就觉得很讽刺。又觉得太子也挺可怜的,有这么个爹,也挺惨的,这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0 r! Z I/ q& J' F, ~; M! G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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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已经下了结论:“过两天就下旨。”正事儿说完了,开始说别的。' v# O3 o$ S+ o7 `" f2 d
9 c4 J4 W* n2 Y' D! @ 康熙仿佛现在才发现一堆布景板小姑娘似的:“您这里人还真不少,倒热闹。”太皇太后笑了:“看看,水葱儿似的,我看着就眼亮,心里也舒坦着呢。” % A f6 T9 T1 B% @ J0 s3 ]6 |3 V" m3 {3 X) b! J A0 x
康熙就开始逐一问小姑娘两句话,淑嘉背上冷汗全出来了,TMD小玄子你记性也太好了点儿罢?!这里面的人多数只到过慈宁宫有限的几次,多半只跟康熙打过一次照面儿,他居然……全记得! # k- ?& K; ?; J6 L0 P6 f0 [% j4 Q7 k. U( {% f
“你是彭春家的?你阿玛新近为国立功了,你叔叔齐世近来如何?”4 P7 f. W( K; p7 _7 u; j3 r
, W; U7 u' a/ Z2 H8 i “石家的?你的哥哥们都不错,你叔祖在云南巡抚任上罢?有没有书信往来?是不是还有个伯父在广州?” 3 K3 S' B$ f: F' d* ] / v4 ~! Y* i# a淑嘉心里一汪热泪,石文晟去年做了广州潮州知府,她都快忘了,康熙居然还记得。他那大脑得是多高的配置啊?!深蓝了吧? }5 I7 G1 R0 h, Z3 Y7 Z" f7 x
% A% C# Z; q2 p8 ] 老实回答:“谢万岁夸奖,哥哥们不过是尽本份罢了。叔祖在云南,前阵儿姐姐出嫁的时候叔祖母还打发人送东西添箱来的。在广州的是堂伯父,二伯祖家的儿子。” + Y/ o& N2 M' i9 U$ x B! {( |4 m* ?( ?6 Z8 W( t
“唔,石文晟的妻子是佟家的?” ; [" ^" f- M5 W# Z8 q: o5 ]6 ~4 x+ N* W8 T3 O
淑嘉几乎要泪流满面,那位堂伯母是姓佟佳氏,她也只是当年看族谱的时候在石文晟名字边看到过一回而已,此后石文晟一直外放,两家就没打过照面儿。康熙不提,她绝对想不起来。大家提起这位堂伯母,说的通常是:“XXX的媳妇儿。”压根儿不提她姓什么。 , ] Y9 f: f: h, w 5 C \/ d2 I4 Z4 U$ o( X. u: Z9 R 这皇帝太可怕了,记人往死里记啊!谁要得罪了他,那是逃都没法儿逃!还好,她们家现在让康熙记着的好像都是好事儿,唯有劣迹的那个是祖父,MS也被罚完了,而且他被罚的时候不止这一次,也都没怎么着。 ) m( f2 X \7 y0 ]' t4 \5 G W6 I9 _( a6 c! m* k& H9 H" S
那边儿董鄂氏心里估计也是惊涛骇浪了,她爹是正红旗都统,雅克萨一战的临阵指挥者,问起她爹很正常。没想到康熙连她叔叔齐世都记住了,还说“是个精明人”,完全是非常了解么。 ) Q) o8 S% X9 V$ x8 h/ k 4 G6 G% s. M! o* O8 L 胤礽原本坐在一边儿,此时康熙去问话,他也只是懒洋洋地往下扫了一眼。然后握着太皇太后的手,拨着她手里的念珠玩儿。时不时抬头,冲太皇太后笑一笑,惹得太皇太后也跟着笑,还挠挠他耳朵。皇太后看他这样有兴趣,干脆把自己手上的一串珠子褪下来给他。胤礽双手接了,把两串珠子并排一放,捻着玩儿,十指修长,似乎还挺有力量的样子。太皇太后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握了一下还。" y, J1 Q' V2 m) W9 o5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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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温情脉脉了,答完老康问题的淑嘉重新坐下的时候无意瞄到这样的一幕,喉头一口甜腥差点儿没飙出来。9 k& l! _6 _/ ^4 v) W2 B; f/ E
; H" q w" s" Y% k: {7 m% g g; ^ 胤礽在玩,在逗俩原本就很喜欢他的老太太玩儿,大概齐这宫里头的女人对他真正尽心的也就剩这俩了,所以他对这俩老太太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被皇太后笑着隔空指了指,他把念珠捻进袖子里,冲她们眨眨眼,得到哭笑不得的允许之后,端正坐好。9 e# @) V$ D4 G4 ?- L+ e8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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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耳朵里听着下面的对话,脑子里飞快地过滤着信息。听到董鄂氏的爹是彭春的时候他还没什么,一听她叔叔是齐世,唇角就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胤礽讨厌齐世,这王八蛋看面相就不是好人,一双贼眼滴溜溜,鬼精鬼精的,非常之不安份,跟猴儿似的。这样的东西居然还做到了都统,真不知道汗阿玛[1]是怎么想的!就是做到了都统,也是个弥猴都统!沐猴而冠,哼! 6 a$ D$ h8 G& ^) i; k: @* `5 Z" Y: v q& }7 J/ x; @2 L
这些小姑娘过来……大概可能应该好像有可能是给他选老婆的吧?胤礽心里还是有几分猜测的,老大那个蠢东西今年都大婚了,自己也快了。胤礽心里很讨厌这位‘大哥’,就早生了那么两年,真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般了,不过是宫妃所出罢了。 ( V6 C' J* t3 L h* S* ?1 r- q. b. p- U8 U5 ~4 @. O( ~0 J# O
如果早生的是他,既嫡且长,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看他那个弟弟们,多老实?(宝宝,你弟弟几岁?等他们长大了,你就知道他们有多“老实”了。)还跟明珠那个油子混到一块儿去了!添堵,太添堵了,回头叫索额图再收拾俩明珠的人给他们也添添堵去! 7 H( M4 ^6 ]$ {8 o6 w! ]! M' H1 N9 G( i: ]9 q: ~- y
有了关于未来老婆的猜测,胤礽多放了几分心思在对话上,还要作出一副不关心的样子来——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对小丫头们感兴趣,那样不够储君风度啊。听一会儿,冲俩老太太眨眨眼,用目光询问一下:您二位累不累?老太太们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连忙摇头,皇太后还真诚地作出手势,指指康熙又指指耳朵嘴巴——听你阿玛说话,仔细要问你。 ! R7 {, E1 W9 ]4 r- v2 F5 g) _# r# u* s. l# a' y: }$ `
胤礽得了台阶,把认真听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十。石家的?可惜是汉军。又抬眼看下面,方才一眼扫过去,看着都是些十岁上下的小丫头,都还没长开,要看出情意来未免太难。这会儿这些小姑娘,甭管你有多大本事、将来能长成什么模样儿,在胤礽眼里都跟菜市场里的大白菜似的,一一掂斤称两分析是好吃还是不好吃,是做辣白菜吃着香还是跟虾米一块儿炒味道鲜。4 b9 i. q0 {- K- I5 C3 d
' ?/ \0 ~4 | | 其实哪个都不错,不过董鄂氏的叔叔太讨厌了!石家又是汉军!不然这两家倒是不错,都是都统,还有自己的势力。皇太子殿下被大阿哥娶了个家世不错的老婆给刺激到了!# L/ }# W1 v" t*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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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明白,汗阿玛明明对自己非常好,为什么还要对那个处处跟他过不去的大阿哥也很好?!他才是皇太子被捧着长大的储君,不是么?从小没妈,只有一个爹的小孩,危险感与占有欲显然很强。对于那个有爹又有妈还要跟自己对着干的人,那是护食到底的。 / o; j3 M4 I! ], `2 H. I. }- U3 M0 }6 i
正如胤禔同学巴不得他家二弟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做梦吓死……一样,胤礽也巴不得这个他压根儿就不想认的大哥突然之间人间蒸发掉。. p+ O- ?+ w: `) M! ]+ y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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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胤礽敛了思绪,听康熙继续询问。小姑娘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见皇帝,尤其旁边还有个皇太子,早熟的姑娘们心里都在打小鼓。混迹其中的某人完全没有自觉,一、她家汉军,二、她家正白旗,三、她长得又不漂亮。有这三条理由,够了。满洲两黄旗的贵族姑娘都削尖了脑袋,还有她什么事儿啊?!她是想着落选的,不用上赶着表现。抢个二货给自己添堵,她还没这么傻!: I0 @* {- d6 Z- S" u
- n# ~% T9 T5 H d9 w$ g" D 这样一份不那么紧张(在慈宁宫里怎么可能完全无感),倒显得有那么一点儿与众不同。太皇太后与康熙觉得她镇定,皇太后觉得她可爱,皇太子……皇太子正在给剩下的白菜上秤……2 r$ s/ y: v# u5 S: Z4 \,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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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他称完了,会见也结束了。自始至终,对下都是一派储君风范,不哼不哈,投两眼过去。对俩老太太则是乖顺可爱的好孙子,活泼又不失端庄。 ; }" f% _7 v8 W # W0 l# O/ N2 C* ]' G' c 这太子,好像也没那么二,也没那么急色鬼的样子啊!这些小姑娘里有一两个盘子长得还是很漂亮的。淑嘉心想,那他后来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核辐射变异了?哎,估计不是变异,是被他爹调-教坏了。! Q3 J5 i9 u: F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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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q0 ?6 `/ A) P2 O; h. _, r1 U淑嘉不知道她已经被当成白菜给她心里的二货渣货给称斤论两了一番,听说可以回去了,心中一喜,跟大家一道告退,回家了。4 c5 s6 a+ Z9 z" L3 l
|2 I- o, ~' g0 T/ G$ y/ J 回到家里,跟家里人一说,皇帝问什么什么了,大家怎么怎么答的。她看书么就是看啥都不自觉地在脑子里重复很多遍,别人说话也是,跟复读机似的总回放,脑子天天使,生生给练出了副好记性。 : m0 W2 I% R; i " U( Y* V) z a& |' a- t. k 家里大人一听,也不用分析了,这完全没有恶意的,咱继续表现就行了。0 M/ i. t& i- s2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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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石文炳和西鲁特氏把淑嘉给留了下来,通知她,以后早上的文化课,她没老师了。, _9 A- J%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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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V- w! r' s: B“明年是大比之年,江先生本是举人,当然要试一试,”石文炳理所当然地说,“他已经与我说了,我也允了。”他没告诉淑嘉的是,江先生如果没中,还来继续,这会儿都不愿意说晦气话不是? 2 n* H- |: [* h3 }% J2 M a N' y. s `' {) z6 |/ M" Y
淑嘉点头:“我明白了,咱不能拦着人的前程。”石文炳与西鲁特氏相视一笑,女儿很懂事么。淑嘉又问:“那以后早上我干什么?” ( }, C8 K2 l) \. ?$ f- q2 H* ?# o4 @. ?6 l* n9 w1 ^6 B2 A
西鲁特氏犹豫了一下:“你的规矩还得接着学。”得,早上课程改了。 2 W/ p9 a g; }* V8 [9 S* l$ ^3 T. S
淑嘉希望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晨读习字,石文炳答应了:“往后按到先生那里上课的钟点儿学规矩。记住了,做人的规矩是时时刻刻要守的,可不是学规矩的时候记得,旁的时候就能忘了的!规矩不是给人看的,是为了自己……”开始讲他的理论心得,最后的结论是‘慎独’,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该做的还是要做。做事是为了自己问心无愧,不是为了装相。3 q8 C ~' M' k2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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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觉得这一刻,她阿玛才是真正表明了心迹。他说得很有道理,装总有露馅儿的一天,不如认真去做……反正,她瞎掰经典很有心得。: \$ s9 x& N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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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点头:“譬如吃饭,有人看着的时候吃没人看着的时候也吃,只是因为饿了,不是告诉人家咱吃得起?” ' P8 ~* W) D% Z" p" C( k7 [, D- G8 J ^1 f+ h: B. _
石文炳傻了一下,喷笑一声:“罢罢罢,我说东你说西,意思倒也划拉上一点儿了。跟姑姑们用心学吧。” 2 O$ K# E( _3 d; }6 P `# `3 W% G) e8 g8 ^& L) H
从此淑嘉早起读书写字,用过早点再琢磨规矩。姑姑们的课程已经从最初的要求标准,发展到了要求美观大方。考察的角度也从正面看好看,演化到了前后都要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0 n3 g% b9 p( z9 J# Y& f : A6 t( f5 d8 p3 G/ A2 Z 淑嘉把心一横,来,你们四个,东南西北站好了,我做,你们看。 # l2 h1 i8 c5 i! \/ L- H5 |: I0 _7 P5 a5 @( d
难得有肯这样下功夫的学生,姑姑们正闲着没事儿,要求也越发严苛了起来。王姑姑刚说:“姑娘,手胳膊放低一点儿,从我这边儿来看有点儿别扭。” / P1 W* V! A( I" j( a ; z1 ?0 l# s+ D3 V0 {郑姑姑接上了:“你那儿要放好了,我这儿该不好看了。”最后停下来讨论,如何摆一个好看的角度。# @( \6 u: M* d; y2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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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规矩,它是个体力活儿! m/ S3 e I5 g$ k - R; I$ g& V. S+ N6 F) k6 K 一边儿练习走路,平地、坡地、石子儿地、青石地,都要走得美观稳当才行。周姑姑慢悠悠地说:“宫里看人,一看言谈二看行止,不急不徐才好,那叫气度。”她刚说完,吴姑姑突然道:“四房太太的生日快到了罢?” 9 r. U0 C% i9 Z2 v7 ?2 O9 |: g) U6 w0 @' ^: @
嘎嘣,淑嘉木了一下,马上恢复常态:“是快到了,我的针线也做好了几样儿送过去。”周姑姑道:“姑娘如今做得已经不错了,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惊慌,可以惊讶,但不能有慌乱的样儿……”+ b. _6 T9 S* M" h- z%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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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装得镇定,外表要有迷惑性、欺骗性。 ) r9 ]& _: s- k ( [' S/ ], Y4 m7 E) t 下面的话题就正常一点了,说的是淑娴生日,淑嘉送了自己做的针线做贺礼,荷包里装了一对儿葫芦造型的戒指,淑娴昨天给了回礼,一付蝙蝠形耳坠子。3 O0 D8 z( G9 q-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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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很尽兴,淑嘉舒了口气,情绪变化得有点大了,得克制。MD!遇到高兴的话题都得克制,这……怪不得古代女人短命!姑姑们却很赞许:“高兴和不高兴不要太表露出来,叫人摸着了门儿,你就由着人牵着鼻子走了。”8 V- h6 V- F6 {5 N$ i' H# `
% t" a/ \" t, r$ m6 D4 p& [( m乌雅嬷嬷极高兴,迎淑嘉进屋里上座:“姑娘怎么来了?听说大奶奶有了身子,我也没去看看,真是老背晦了。”淑嘉道:“她正养胎呢,我刚看了,我看了就是嬷嬷看了。” # w# f! y( }! t5 N7 R1 v! W, @6 m) W
乌雅嬷嬷开始絮叨,别看她已经退休了,消息倒还灵通:“大奶奶是个贤惠人儿,听说把陪嫁丫头给了大爷。姑娘,你也快长大了,学着点儿。这大奶奶办得不坏,是个聪明人……”% T6 o) B4 c) b9 G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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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心里已经掀起风浪了,脸上还挂着笑,跟乌雅嬷嬷说话:“聪明人?”乌雅嬷嬷兴头高,又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她老人家用满语道:“可不是聪明人?她不先动手,等大爷自个儿带个人来往眼前一递?还是等太太赏她个人?”! |3 P9 T/ A$ ^/ U
: f, P$ }4 B; C# y淑嘉原是有点恼的,哪个女人吧,尤其是还没到嫁的时候,猛地有人说:“你得给你那个还没闻着影子的老公准备好小老婆。”她心里能高兴呢?乌雅嬷嬷是她的保姆,感情也不错,所以她忍了。7 }: s/ A( \/ c6 W, h4 G7 ]/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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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嬷嬷一改满语,她突然心里打了个激灵,这是保密提点了啊。淑嘉心里怔愣了,嘴上道:“嬷嬷让我想想。”光分析别人去了,完全忘了她也得走这么一遭。) O) h: a$ ?$ z$ @! b, F* v2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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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就对了。姑娘越来越大了,将来会有造化的。” : L) l7 _; v6 h8 ]. x- m . p6 W' a s/ w淑嘉穿越以后,有很多忌讳不喜欢有人提,以前的不说,目前看来最讨厌的词就是“造化”。不过说话的是乌雅嬷嬷,这位老人家刚才似乎还提醒了她。她对乌雅嬷嬷说的话也就更上心一点,先记下了,回去慢慢想。 ' E! d3 y }" D9 B* ]0 I - t8 h, I! E# X 回到屋里,周姑姑小声道:“这个嬷嬷不简单。她为着姑娘好,姑娘自己也可想想。”淑嘉泪流了,在清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这几个姑姑的满语或许不合格,绝对不会陌生啊。 6 ~7 b, N' T5 _" |. `! r% p5 ^) ~- b3 u H( N3 n' i
吴姑姑介绍:“宫里太监全是用汉人,宫女儿倒是从旗下选的。有些包衣也是满洲,会国语的倒有些,我们闲时也学两句儿,只是说不大好。”2 ]+ \4 Q2 D/ k6 r
' A( l% M3 X( R) M, o# t! `; s7 M淑嘉咬着苹果,不行不行,照这么下去,迟早跟温都氏似的,不是唾面自干,完全是伸着脸让人打啊!你不可能不生孩子,(真那样就悲剧了),你要生了就得怀孕,就得让你老公等着,就得……给他弄小老婆! 2 ~/ ^& ]: b9 k$ x' ]8 R8 B$ Z( b! S+ w i; p4 V4 V& o3 H
她还接受不了!得想个法儿……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14:34
太皇太后崩逝了% D6 D+ O1 S, u2 {) Z3 X3 ?# k( Z
/ T. Y5 l( _5 w2 U 到年底了,家中今年又要添了温都氏娘家与淑娴婆家两处走礼的地方,一来一往就添了四桩事务,未来随着儿女婚嫁,石家将会越来越热闹。虽然忙,西鲁特氏还是挺开心的——谁不想家业兴旺呢?指点女儿什么样的关系送什么样的礼物,今年开始西鲁特氏不把淑嘉当小孩子看了,过了年就十二了,确实不能算小了。 ) }+ g/ Y" L9 D. S9 g # H) I1 d4 `6 q* B 家中的男人们也忙,有差使的无不打起了精神,谁也不想辛苦了一年,临了一个疏忽出个岔子,一年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 e9 T @, n/ r9 h+ z7 Q) [( v" u6 p% g
华善等还要四处交际,老爷子最近很忙,跟他的酒肉朋友的联系也更近了几分。华善认为,他为这个家族做的最大贡献就要来了!同样的,佟国纲也在卯足了劲儿。两人有同样的心思:入籍满洲。: Y% ?5 @' C- i
1 }; w4 R: a# P- v% e0 ` 华善此人,看似无赖流氓不靠谱,其实很靠谱。人人心中一本账,华善的账本尤其分明。单看他公众场合挤兑铁帽子王,战场上开小差不服从命令,最后还安然无恙,还没祸及家族,家族还挺兴旺,就知道他有两把刷子。 7 P1 u" b% L. ^; X& g0 i c2 P3 J- |# B, [5 i
俗语说得好,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这个队友还不幸有个队长的头衔,团灭是不成问题的。如果华善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石文炳再能干,也只能望洋兴叹。# B: t/ Z9 T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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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其实是个对家族挺负责的人,所谓负责,在这个年代就是:让大家吃好喝好、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权,最后还要有前途。可以说,他全做到了。大儿子不用说了,二儿子也有了前程,俩孙子全有了身份。现在他要愁的是另外的事情。 # b2 F2 D0 S, a0 r7 \5 W 9 w! H# F" y- v' N h5 |0 O# w9 T 比如,他们家的旗籍问题。 7 D' W' P) t1 Y' `% `! \1 ?# W8 q# X9 ?) m8 u) V" u
众所周知,八旗分为三类:满洲第一、蒙古第二、汉军第三。三者待遇、机会也是按此顺序排除的——所有待遇、机会。如果他们家是在汉军,那么不论是争名露脸还是抢qian夺qaun家剩下的,华善很不爽,相当不爽。 ) y+ }9 K O1 I/ H5 r1 p% N5 C" t4 p3 L& I- P) V4 l
你想啊,本来两人条件差不多,就因为旗籍问题,你落选了……悔死了啊!太坑爹了,咱家明明是苏完瓜尔佳氏! 0 d9 x ~- K3 S T4 _0 z& c " p; P3 Y: z1 d* e- _+ U& ` 咱占了非旗汉人多少便宜,满洲旗的王八蛋就占了咱多少便宜。所以,为了不让满洲旗的王八蛋占咱们的便宜,华善决定,申请加入满洲旗籍(成为人人羡慕的那啥啥啥)。 7 m7 z% J1 T. F I8 v! P$ k & o8 U% o4 ?/ b3 _- l 只要做成了这样一件事情,子孙后代的前途,就是四车道改成八车道,宽阔无比。未来孙子升迁,孙女选秀,就要好得多。 / J" e9 s7 Z; U* I- }2 U/ j# |! w# B- J( H# x# T1 [6 y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家长,什么事情最是正事:为子孙后代开辟一条康庄大道。孙子们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有了美差,完全是皇帝一念之间,这个非常之不保险,华善要的,乃是制度上的保证。即使皇帝不知道有这个人,按照规定和惯例,仍能入选侍卫等职的一个身份基础——满洲上三旗。 : a* E1 Z: m9 S, u 2 j* v6 G# b* ~( R* I" [ d/ r+ L 再说了,小孙女将要选秀了,自己之前战场上犯的小错儿也应该差不多被淡忘了,正好打个申请上去,入了满洲籍,孙女儿也能有个好前程。与所有人一样,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这么些好孩子值得有最好的条件不是?华善的预期里,是想给小孙女儿弄个福晋当当,皇子福晋不考虑,弄个亲王、郡王福晋什么的还是有点把握的。2 a3 t9 u/ r! R% {
5 A# a" Z' L, z- A! E 如果申请能够批准,这些目的都能达到,并且惠及全族。因为娶了个格格老婆,弄得自己这一支成了主事儿的华善,也觉得有必要做一点事情,表明自己儿子拿到爵位是正确的,有利于全家族发展的。! t3 [$ f) }( {: ?
6 E! w4 Q" Y, ^& c 这年头父母疼儿女、长辈疼晚辈,无非如此。哪个年头父母不认为子女有个好的工作、好的身份,是对子女好呢?至于心意,那玩艺儿太玄了,看不见也摸不着,咱们只好脚踏实地,拣能有实体的东西来办了。2 ~* Y6 f( i$ E% ]2 a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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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有位哲人说过,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第二性的。华善此人,深得其中精髓。* @* J( N+ O ]" |
: Q" g" K0 a. | 佟国纲那里呢,他是汉军镶黄旗,也想入满洲籍。他有个侄女儿已经是宫中皇贵妃了,副皇后,如果他把全族入了满洲……佟国纲也不是不心动的。而且他如果上表了,成功的可能性绝对是大大滴。 6 V8 M1 i# a: ]- C! G r: o* X3 @- E, G# j8 U$ ? 如果说华善流氓得还算斯文的话,佟国纲就是敢明火执仗跟皇帝耍无赖的土匪,这俩老家伙凑一块儿,真是太热闹了。华善属于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佟国纲就是属于仗着皮粗肉厚防御高闪避也很高硬闯的伤害输出主力。 6 W3 m8 A2 n, @3 x- @) n2 z' ]) @; t( w9 t( {
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叽叽歪歪,就是商议着怎么写个奏折再找个时间交给皇帝。华善忒不放心,还叮嘱:“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这事儿要是叫旁人知道了,一窝蜂儿的都要改籍,主子爷一烦,许就都不成了。哪怕你不担心,要是主子爷只叫你一枝改籍册呢?余下的怎么办?”! b7 |8 z5 s9 w8 n
- X+ [# b+ U% s8 i/ O l- i佟国纲被说服了。9 s8 t5 o! h8 @4 W6 ?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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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在那边儿忙活,淑嘉也没有闲着,她正头疼着一件事情——她家年龄大的一批丫环该批量婚配了。怎么配,那是个大学问! . c- [; U# ^+ m, p) y. F/ p8 p4 R( j* F9 w; S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受过近二十年现代教育的人,自私冷漠气场全开,也只能做到不熟悉的人她不管,真要把跟她相处了十年的人跟小猫小狗似的拎出去,萝卜白菜一样的卖掉,她还是不能接受。 1 u; V* {. A, B7 ^, M5 E' s2 Y# Q1 u9 x- J: {$ R3 _! i
或者说,真要把人卖了,她也不说什么了,这么拿个大姑娘随便配个男人,跟动物配种似的,才是她最难接受的。卖了还能赎回来,嫁了,可就什么都玩完了。 . l$ f7 ]5 D0 l! z) E% _- G / F6 y( e0 d5 k7 o# O K 真要让她作主,她也不敢随便开口。比方说吧,大家都认为,这年头的姑娘,弄个福晋当当实在是件幸福的事情,甭管正的侧的,如果是配了太子那家伙,侧的也是无所谓的事儿。到了淑嘉这里,她要求的就与这些不一样。1 F7 A% t/ O) g' ^
+ Q! m! g1 A) d) ]8 a' q* U 同样的,淑嘉认为能脱了奴籍,弄个平民的身份,是件大好事,丫环们未必就有同样的想法。这是个说着满汉一体,其实处处不平等的年代,真到外面当了百姓,那日子还不一定比在这里好过。当奴才而不可得。0 r: c$ b. ^4 Q, K% Q/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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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她的丫环自己说想要怎么样,她也不敢打包票就能如了她们的愿,毕竟作主的不是她。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这是淑嘉的一个原则。! i# j e( o8 B+ `3 O
( u& R4 I3 _4 L# W( u) r 在这件事情里,卡死淑嘉一切计划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的性别。她要是个男的呢,表现好一点,学习好一点,有前程一点,家中什么事情说起话来是一句顶一句的。不幸是个姑娘,迟早是要嫁的,西鲁特氏能让她管家,石家却不会让她主管所有的事情。 $ N; P3 P* q5 p " W# l F1 H% p8 m# n; L 纠结了半天,才有一个折中的方案,她先问两个丫头的想法,如果行呢,就去跟西鲁特氏说,如果难办,她也不事先做保证。/ S, f* |3 E" W/ a8 S
1 r* v$ E$ H. x; L0 v3 M就算先结婚后培养感情,旁边也不能搁着个抢锅里肉的虎视眈眈啊!这年头稍有点地位的旗人家里最不利于家庭安定的就是先弄个通房给儿子使用,以致于给妻子一种‘咱俩谁TM是第三者’的错觉。. @4 I2 x;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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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家的通房还能找个人嫁了,弄个觉罗家的,只能养着或者灭了,她还下不了杀人灭口的手,那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l1 M( r3 @2 g5 n+ W
/ a8 r( d5 T7 N$ y, P/ E* C 西鲁特氏也没计较她现在就说什么大老婆小老婆的问题,没有丧事明年就该大挑的年纪,也算不得小孩子了。我就知道光说一遍你听不进去!看来要继续加重份量了。 : m: ~) Q& y0 J$ Z+ W( Y' w+ @+ K0 S5 C5 n: _: Y- D4 q
西鲁特氏把早上的话又重新引申了一回,要点如下:一、会指婚的,男方通常地位不低,身为妻子肯定有资格时不时见皇太后,通过指婚,在BOSS们那里留下好印象,有什么事儿不但娘家会说话,还可以借一借皇太后的势。二、自己找的丈夫,也必然会有小老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A, l5 r" a5 {' h
+ g# G: \2 s6 D' y$ Z 最后,选择题:同样会有小老婆,你是选有保障多的呢,还是选保障少的? . {! K( U+ U( K( B7 m - ^0 R. `" s# z* o 西鲁特氏把重点放到最后,然后一遍又一遍一重复,反正没有旁的好办法,又不能真把闺女打死。车轱辘的话,母女俩来回地扯,西鲁特氏比淑嘉的耐心指数高了好几个点,最后淑嘉惜败。5 Q, E/ R! z. n U4 I. [
- W+ D$ ~! h1 F, c3 F. i. ~: Z 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西鲁特氏肯定没听过这句话,却直觉地选择了这种处理方式。方式用对了,淑嘉被念叨得鸵鸟不下去,不得不认真考虑现实——她亲妈都不站在她这边。) Z8 |* R- a( e4 d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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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单身或者恋爱一场找个情投意合的老公,那完全是做梦,21世纪用一堆的各种优秀剩女证明‘情投意合的老公’这种生物是稀缺品。看了父亲、哥哥们加起来一个巴掌数不完的小妾,就是华善现在也有两个姨娘在照顾起居,淑嘉浪漫乐观不起来了。; B& M) K( c! I C+ \, k9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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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硬顶着问:“那么一窝子人,看着碍眼,换个姓儿,兴许我能收拾了呢……”* p, L3 E0 e7 _/ m3 L
1 E: S T+ t' L4 p+ m ]& X 她找上了最不讲究的庆德,看看哥哥有什么主意没有。庆德一拍她脑袋:“当然有逃选的!比如家里舍不得的呀,觉得宫里不好混的呀,想当年吧,先帝爷那会儿,有那个谁在的时候,皇后都混不下去了,谁也不想让闺女进去白白遭罪。” 7 o" D( k3 F* t5 t1 n 3 ] N' y2 a0 X淑嘉大喜:“现在宫里也不好混。”庆德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傻话呢?现在主子爷才不会挑名门淑女呢,家世好的,都要挑给皇子们,怎么能不参选呢?”: g, b7 c: J2 K @1 K
) t1 M6 B4 {: r0 `( _经过庆德的精彩解说,淑嘉才明白,逃避大挑这种事情肯定是有的,问题是……被查出来代价也是很惨烈的!每逢大挑前,由都统领头,带着佐领等挨个儿核对,遇丧事超龄的查档案、报病的请大夫——还都是好大夫。下不了狠心弄折胳膊腿儿,你还是省省吧。2 w: D* @" V5 J6 E$ b+ A, m0 ]5 N
+ R+ k+ s% Z. W/ Y& M 淑嘉:……真要弄折了,就不划算了。! @0 l2 r$ H" A2 L; D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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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暗恨,要是直接穿个成年人,一过来就需要打拼需要周旋那样的,原本技能还没丢下,一直在磨练着,心理年龄可以与穿前年龄累加;这婴儿穿过来,什么都不用想、想了也没用,十一年儿童当下来,原有的技能都退化了,天真属性点倒是增加了,心理年龄得倒减——变得天真无邪,跟小孩儿似的,以为眼睛一闭看不见了,就不会有鬼来抓他了。+ s' C( r; z' d4 a7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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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婴儿穿的孩子,都是得罪上帝的天使——上帝让他们从长翅膀的少男少女变成了长翅膀的包子,职称照旧职级下降。婴儿穿的孩子,伤不起啊! % X" L9 [: y ]$ c. E2 O" k $ o$ Y0 Z. O0 n6 h 淑嘉必须承认,西鲁特氏天天反复念叨的内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好胜心也激起来了,藏不住心事哪儿行啊?天天跟她额娘周旋。西鲁特氏把心一横,把大女儿召回家来了。* y9 ^) |- m H. L$ s. p2 |0 K s
5 q6 P5 K) G* ] 新婚的媳妇,常回娘家不好,西鲁特氏也挺克制。这回正好,离上次回来有两三个月了,正好让姐妹俩说说悄悄话。淑嘉又被淑娴说了一通。淑娴用自身来举例:“谁家没个通房?”她完全想不通妹妹怎么这么强横,管你接不接受,事实就是事实,不要掩耳盗铃了。- H7 ]7 y; r3 @8 v9 p3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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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番轰炸之下,淑嘉终于对西鲁特氏说:“额娘,我想明白了。” ! e: y: K7 s# n 5 B! y4 X- s5 M- A/ E西鲁特氏特欣慰,以为是苦口婆心见效了,又打量了一下女儿:“想通了就好,不要乱想,还有阿玛额娘呢,你玛法也不会看着你吃亏的。”8 c" C" I% C&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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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和好如初,西鲁特氏与石文炳的紧急磋商,庶出的女儿都不想让她当人小老婆了,何况是亲生的?石文炳静默了一会儿,这事儿他闺女说得不错,还真不由他们家作主。然而指婚栓婚,当然不会让妾的出身强过了妻,他家闺女是不会有危险的。- q" v( j; V2 `0 Z6 p, F) N
5 A. d6 R; w; c! O五月里,李姨娘死了,她生过一个儿子,却是夭折,在家里也没什么发言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活着,近来病了,大夫也瞧了,药也煎了,还是死了。死个没儿没女的姨娘算不上大事儿,温都氏的产期临近了,李姨娘这样的晦气事更没人爱提了,拨了烧埋银子了事。 # q2 s% I1 a: Z, G5 w3 W; t. J( o) j1 K ?- m, _ M- R
李姨娘原是跟着西鲁特氏住的,一病不起之后就给挪了出去,她的屋子就归了阿福。如今李姨娘死了,屋子里也不留她的痕迹,家里再无人提及,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0 Y) Z0 d( T3 A: v1 U: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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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忙着迎接家中第四代的到来。西鲁特氏早早订下了技术好的稳婆,一应接生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针线上已经做好了好几身小衣服,襁褓、悠车、乳母、保姆全都挑选好了。 7 n, @) M. l2 R2 ] 8 ^/ w- O8 {# D, D" v7 z 淑嘉摸摸鼻子,窝在屋里划拉着写字去。希望她额娘能够忙得忘了前阵子她的傻主意。 " Z; V, ?9 } m7 R5 i9 v F% s4 C+ C1 k* K4 ]
西鲁特氏当然忙,孙子在五月末降生,洗三、满月,儿媳妇要坐月子,忙得不亦乐乎。这不代表她会忘了女儿,依旧紧盯着给女儿传授各种技能。西鲁特氏眼看把女儿扳正了,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对女儿关心得不够,才让她产生了奇怪的想法。看她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很好,想得也周到,却放松了对她的思想教育! H! v7 r! q9 t3 w0 H( e# ~
2 q4 W; ]8 D+ _$ c5 I0 l2 c1 O/ V. B3 c 西鲁特氏等温都氏出了月子,就拎着女儿传授各种知识。每天照例是少不了:不要动歪心思的警告,然后是正题。家务与人际关系经过考察淑嘉觉得都不错,西鲁特氏着重讲了与丈夫相处,顺捎提及了怎么处置小妾的问题。再次强调,下狠手是没用的! * y, t- \" ~, F \9 u# d( |8 _5 h$ T1 v" u
淑嘉既然明白了没法儿逃掉,也就用心听。一句“奴才由着主子们挑”就把这十多年锦衣玉食的悠闲生活打出原形,再悠闲你也是奴才!老实点儿!! ^- ~, D+ A* S/ |; d
9 ~8 U# }9 f8 s# J; `1 U9 j: W 她终于明白那些宫斗、宅斗是哪里来的了,逼出来的!不想见人磕头、说话自称奴才,就得不当奴才。0 f$ v9 V# d1 `8 |9 E& n
0 V$ F9 X* M& t' [/ O 生活就像那啥,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好了。不对不对,是——想拿冠军,就得参加游戏!想不被人挑来拣去就要……4 L$ w/ Y, z- H1 e, Y0 e6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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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T: T, w( {, |& I" C0 X华善当然不肯吃亏,精神十足地为孙女儿谋划。其实,有个人还挺配的,简亲王家的嫡长子雅尔江阿,与淑嘉同年。算盘打得很响,却不敢提前打招呼——皇帝没淘汰你,你先淘汰皇帝儿子,这可不好。 / d0 {# L! Q' L( K0 w! |' u$ d/ M, a: B3 M5 l
再说了,华善跟简亲王雅布的交情一般,现在还开不了这个口。简亲王家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咱们家就这样贴上去了,那不是犯傻么?) p- E( U4 A0 U# E1 x7 T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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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么,华善又有了更大胆的想法。2 ]1 ]' x4 S- _'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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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康熙二十八年正月了,距淑嘉认命决定不逃避大挑,也过了大半年了。华善看着底下站的孙女儿,越发地得意。, W8 G K4 R6 d/ u2 a/ c9 L
3 z' b, w( d. S 孙女儿刚从宫里回来,皇太后挺喜欢咱家孙女的,华善以他人老成精的眼光作出了分析判断。6 t( a3 h: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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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康熙就带着他大儿子、三儿子还有一干人等跑去南巡了,留下皇太后在宫里。皇太后于太皇太后死后跟康熙的关系倒是上了一个台阶,奉承的人也就多了。! r. @ ?' r% @2 G) [5 A8 g7 K& p
7 M8 A, G4 \3 Y/ H3 I 她有宫妃陪侍,跟前还养着皇五子胤祺、皇九女(德妃所出),也不算寂寞了。但是皇子皇女到底要读点儿书,胤祺的功课一塌糊涂,后来康熙也看不下去了,到底管了一下。宫妃们也不能一天到晚坐在跟前,今天见明天见,见多了,也没有新鲜话题了,这时候就要从宫外招人来说话。 3 J3 g9 Q3 O, q9 V, I; w3 E, v7 ?% b3 H9 h2 v
这天可巧招了董额的妻子博尔济吉特氏来,博尔济吉特氏今天带的荷包是上次淑嘉孝敬的,做工不错,还有隔档暗袋,说到针线的时候就拿来献宝。皇太后就想起淑嘉来了,隔天叫西鲁特氏带女儿来“说话”。 8 L$ B2 E- O4 r- y" _9 b8 D- w7 N, X6 ?8 j
西鲁特氏耳提面命:“不许动糊涂心思。”淑嘉心里含泪:我又学到一条,千万不要乱说话,说出来想收都收不回。老实点头。" w# ]2 e7 m+ i7 n& d7 e8 h3 r
5 M# A) H2 P9 ?1 s, B/ J$ ^ 皇太后见到淑嘉很高兴,她孙子孙女要上学,就扯着别人家的孩子话家常。说起淑嘉的绣工好,淑嘉只得把身上带的荷包贡献给她看。要淑嘉说,这种带暗袋的荷包太后根本用不着,她老人家要什么没人拿着?她又不出门。 & J3 `- j, z. ~1 V' a$ o4 ~ ; X/ ^- \9 k0 o: u: o 还是被皇太后很喜欢地扣下了。淑嘉一想,那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就是一把小梳子,一只小圆镜子,再就是几个银珠子而已。皇太后喜欢,皇太后又是她穿越过来看着最舒服的一个老太太,非常大方地贡献了。/ w8 A9 S9 w% q& c) k; X1 F/ V/ ~) v
/ i0 g# X. ~& L( C$ X8 b 皇太后很欢喜:“还是你想的样子好,等我叫她们照着样子裁,过两天做出来了,给你挑几个好看的。” 6 [# z7 S k- v S' ~3 y e/ |% C: a/ ]' a- _) Y: n
老小老小,人老了果然像小孩儿,淑嘉笑着谢了她,皇太后更高兴了。 $ @0 u+ q# e* W y9 Z% r, U6 B% _ 过了几天,皇太后那里传话来,说是荷包做好了,让她进宫去一直看。* q" n6 C: Q `$ X( C) h) b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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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小朋友看了其他小朋友有新玩具,借了玩,等自家也买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表示:你看,我也有了”的情况吧。淑嘉老实打扮了一下,跟着来传旨接人的太监一道走了,她家也照例给了人家一个红包。1 c6 k1 Y7 T5 G7 E0 i6 _
" }/ p+ }- V% W# Q" e( E 这回西鲁特氏没跟着,到了宁寿宫里,皇太后坐在次间炕上,炕桌上摆了一堆的荷包。皇太后从淑嘉进门儿就在笑,笑着看她行了礼,笑着对她说:“来,丫头,过来看看这些。” 4 h1 x! h! Y* X$ J# O+ S3 v" G; X% d9 s" c3 t9 j$ v, J- i% i
人家那是专业人士做的,比淑嘉自己的手艺要好,淑嘉大方承认:“比先头那个好太多了。”皇太后嘴上还说:“她们没你的点子好。”淑嘉决定说实话:“这个只是出门儿时候怕零碎儿东西多,才弄了个暗袋,平常也没用的。荷包里也装不了多少东西,就是看着新奇罢了。”本来啊,荷包能有多大?装多了太鼓了也不太好看。2 M y; l: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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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却不管这些,讨她喜欢的人,就是长了鲍牙她也会说真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不说这个,来帮我挑两个。”淑嘉:……她真不知道这东西有这样好,能入皇太后的眼。2 A1 R! \" I. _! C
% f) r# D3 p" D# \ 正看着呢,皇太子来了。 4 i: b# I; [% [1 M4 g: ]5 ^; U% i: Q1 ^1 m
康熙走了,留他监国。皇太子每日还有一件事——看看他奶奶,这不,来了。1 u* X7 M* l1 [7 p0 e,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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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此时正一条腿站着,一条腿曲着搁炕上,探着身子看荷包呢。绣工她挑不出什么来,就翻看里面做的接口细不细致。听到太子来了,急忙站直了,四下一瞄,溜到一边儿躲了。' m1 C1 M- h1 k7 })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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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孙子来了,皇太后也没留意到淑嘉的动作。看着已有大人模样的孙子,欣慰地说:“好好,来看看,这荷包。”说到荷包想起淑嘉来了。突出奇想,这两个,倒挺般配!# V& A; p% H1 [7 R/ H: g2 s- Z
+ P3 l' D9 s5 V6 R( n9 v) a 淑嘉是个讨喜的姑娘,本来也是皇子福晋候选人之一,康熙也有取中她的意思。皇太后越想心里越美,这可真是太好了!3 R& C+ d3 A @
& N! l& J$ r3 k0 Y; y. P“皇太后祖母,您……”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15:46
跟倒霉太子碰面 2 T% J' Z$ e, T8 G6 v1 _1 d 7 w5 G8 ~% x" y9 r 皇太后也就是这么一想,此人政治敏感度几近于零。康熙与孝庄(现在能称呼她孝庄了)挑太子妃,重品德、重行止、重容貌,同时还要考虑一下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当初康熙大婚那会儿,为什么赫舍里氏是皇后而钮祜禄氏只是个庶妃?前者只是辅政大臣的孙女儿,后者却是辅政大臣的女儿。 : s& J! U8 X+ w* Q 9 A1 o% L7 x6 H3 G 皇太后呢,也看这些,但是她的出发点是:找个孙媳妇儿。自家孙子怎么看怎么好,当然要挑什么都好的孙媳妇来相配。即使看门第,也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在老太太看来,高门大族多了去了,好姑娘也不少,都还看得下去,算算也不算憋屈了孙子,那就从里面弄个与自己最处得来的也是不错的。 o/ q1 e! I: @$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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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近一年以来与康熙的关系越来越好,康熙对她的尊重里也添了很多亲近,很多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康熙当然不会在祖母逝世未满一周年的时候就急着给儿子找媳妇,只是言谈间随意露出一点儿而已。孝庄没死前给大阿哥选媳妇的时候也一道琢磨过太子妃的事儿,皇太后政治敏感度几近于零,智商还是在平均水平的,倒也不是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丫头是候选人之一。- M- v- W8 j,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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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皇帝南巡去了,太皇太后周年也过了,皇太后很闲,最重要的是,喜欢的小姑娘正在眼前,可不就想起来了么? ( E. P: H) f8 n- E% j4 a# F/ p) q1 _ - Z0 Y1 d. p, V' \3 C; p- e& _3 \4 C 四下一扫,嚯,这丫头居然躲了。皇太后正脑补出的景象瞬间被打破,对哦,这样的情景外臣之女该跟太子避嫌来的。不过……既然都来了,也不能当成没看见不是?! L8 }- Z! n7 U+ \7 l8 v( w0 e
; ?# i& @- @4 K 胤礽早看见淑嘉在一旁的,面上不显而已。身为这个政权开天辟地以来首位皇太子,他目中无人是一种常态。这个目中无人也是分情况的,一般的太监、宫女等当然不用在意。宁寿宫里要是多出个宫女来,也就是在他眼中一划而过罢了,这回多的明显不是宫女。" M5 Y: ~% X& ^4 E4 i
: M- e+ q8 R! j( l. [ 一眼扫过,胤礽暗暗留心。依旧作乖孙状陪老太太说话。8 Q3 M5 r ?, r) f- M. R&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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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跟皇太后本来应该没多少共同语言的,用一个大家都能理解的比方来说,皇太后是个半文盲,而皇太子殿下么……今年十五周岁,其汉学理论水平至少能写出上国家核心期刊的论文。皇太子不研究论文就是研究政治,皇太后呢,不学习也就是吃吃睡睡、听戏都听不懂,顶多跟人八卦家长里短,牌都打不顺溜。 6 }) X @$ B2 F5 u & D( p% k- f6 B, H/ K( z- F4 Y 亏得有个白居易白老前辈,用事实向大家证明了高雅与通俗是可以共存的,皇太子殿下便潜心钻研,更兼皇太后真的喜欢他、他也知道皇太后疼他,两人这才说到了一起去。; Y C- a# g. x5 x/ d,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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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坐在皇太后对面儿,描了一眼炕桌,各色荷包做工不错,看了一眼祖母,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提醒了一声。皇太后回过神儿来,满眼慈祥:“来看看,这个好吧?” ' N& ?2 Z! `" m! ?- F; G, H% e8 {' W! J6 u4 x+ ]
可以这么说,天下的好东西,先让皇太子挑,挑完了,才轮到其他人——这个其他人里包括了康熙,康熙也默许了这种状态。胤礽掂起一只荷包轻声道:“做得倒不错。”如今宫里的东西还是用淡色的,这荷包的花纹不怎么鲜亮喜气,倒也清秀别致。; ?+ ` J7 s# ?: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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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见过的东西,说不错,那是真不错。皇太后高兴了:“好看吧?”亲自拿起一个,打开,展示,“看看看看,这样子多新鲜呐。”胤礽乐得跟这个天然呆的老太太说说话,跟她说话不用费心费脑心情还好,真是无比的轻松,皇太后神游他也包容着,不然你换个人试试?5 C9 }/ B; M! t b& o# ? z; F
+ l. ^& \$ D3 c) H1 u+ e 太子本来对董鄂氏有点兴趣,或者说他是对董鄂氏她爹感兴趣,结果去年明珠下台、索党翻旧账的时候翻出了朋春跟明珠的那点旧情——举荐之情,太子对董鄂氏的兴趣马上降到很低。( J, R4 Y0 q4 ?) k" f0 d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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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春不能算是明珠一党,架不住太子挑剔。我娶你闺女,你站我这一边这种事情,属于潜规则,说出来就很丢脸了。在太子看来,如果他要娶的人,本来还是他政敌阵营里的,想一想都很丢脸,太子是龙不是鸭。太子本人还巨讨厌齐世,在他爹面前非常正直地叫人家齐世‘猴子’。 ! E9 `- h4 W E. j2 m* ]4 J . y' w$ o7 j5 \5 g& ?$ K& H 康熙这里呢,看齐世确实也有点精明外露,朋春与齐世还不和,两人是堂兄弟,却点儿矛盾。这事儿不怪朋春,是齐世为人上好占人便宜。到了追求完全的康熙那里……这位可是连唐太宗都批评的:干嘛弄玄武门呐,太血腥、太不好掩饰了,和平地干掉多好?: r2 I' D C- D9 i/ d7 r# B/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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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朋春虽然什么都好,却被康熙从太子岳父的名单里抹去了。 ' N- z- j" C+ `2 ?% ^' K * ]! |$ P' ~3 H9 V! I3 C: s 候选人名单越来越短,皇太子对此事也越来越上心。他大嫂去年生了个闺女,幸亏是个闺女——即使认为自己的孩子肯定比老大孩子金贵,太子还是庆幸他生了个闺女。这两只互相争斗已经成了本能了。$ e2 J6 x( P$ t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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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似乎很讨皇太后喜欢,而且据估计也在候选人名单上,太子跟索额图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商议过自己娶什么人比较有利。石文炳家的女儿,确实是个不坏的选择。 5 J: @5 c8 n' b( _3 B; O- V6 v5 B# _' n5 b% w% R9 r5 c/ ^
可惜了,胤礽对个没长开的包子、还是在一堆同规格的包子里的某一只包子,实在没办法辨认,只能遗憾地研究包子她爹、她爷爷、她亲戚。现在看到了,开始凭刚才的印象研究包子。 8 o* d9 ?+ F. B! A1 @3 I1 g# Q. f2 \: X* X' e$ G1 ^- V
包子就是包子,没啥好研究的,你现在还没买到手,没办法扒开了看是什么馅儿的。从面儿上看倒是白白净净的,结论——标准的包子。 # ^4 u; z b' S7 O1 S3 G" d0 h' {) p& c x8 M" S# Z6 M
要说皇太子满身红心如入少女漫画地幻想过与公主共度美好一生,那是对康熙教育方针的侮辱。可要说他从没想过有个贤良漂亮的老婆一起生活,那是对太子成长度的怀疑。! o0 i( ]) T8 V8 d
( }5 p& Q m, X- |( V 有点扫兴,倒没失望,他大嫂他倒是看过一眼,跟这些全是一个风格的。老大老婆刚怀孕,还没诊出来那会儿,他岳父就跟明珠一块儿倒霉了,至少他未来的岳父肯定没科尔坤那么倒霉。太子这样安慰自己。: K9 [- `7 N/ P/ @' v
5 L1 R3 s s0 U5 N. k5 |. w 翻着个荷包慢悠悠地看,不再把视线放到淑嘉身上,耳朵依旧竖了起来。样子已经是标准包子了,谈吐什么的呢?太子还是会关心的。真要秀女大挑了,肯定不会让他去看,要知道,秀女里保不齐就有皇帝的小老婆,太子去挑肥拣瘦了,影响太不好。这种时候真是老天给机会,哪怕只能考察一个,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O: u6 N; I6 _& \( @; A% C!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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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听,没想到这丫头懂得还不少。说话倒是生动,而且浅显,明显的从她的叙述上来看,她知道的不算少,可见文化修养不差,但是说的很浅显就是在照顾皇太后的水平。重要的是她在说蒙语,还真不简单呐。4 @' }, e6 [: T( T; k4 l! l
. g+ _" y$ v( k* j5 p3 Q 胤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挑挑眉。暗中观察,然后嘴角一抽,这丫头倒是站得住,当皇太子是空气。接着,他笑了,那丫头头上开始冒汗了,他皇祖母问了她答不上的问题。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16:00
死去活来添仇人0 }, B9 b6 j-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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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上问题冒汗的人胤礽见得多了,朝上大大小小的臣工不说,他那几位前辈子没烧好香的师傅在他面前被康熙盘查时也冒过汗。身为皇太子,他理所当然地要求所有人的敬畏,可是呢,人总有一点犯贱的心理,天子的儿子也还是人,心理同上。 - Q6 L& R7 W0 v! Z& m5 D- r0 C# F2 @; v/ t8 l7 K
人一旦敬畏过头了,又显得萎缩没意思,他又觉得无趣。诚惶诚恐、担惊受怕的,一副兔子相,看着就窝囊,心里生厌。眼前这丫头,纯是急的。胤礽失笑了,这么个表情还真是少见。, o$ k! U8 G7 B( h" M6 J(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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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急,就露了原形。再努力作大人状,不自觉间还是会流露出一点小动作来。已经有些长开了的脸重又皱作包子样,看着倒是可爱,表情里没有敬畏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了。# z/ u& O# t0 |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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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理解皇太后为什么爱跟她说话了,太子殿下很有兴趣,于是继续观察。 # q6 b, G6 A1 V' R3 ]2 i2 N- T0 T p3 t3 f. Q6 h4 K
如果淑嘉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定会狠狠鄙视他一下:在你们变态父子二人组面前当然要害怕,一个不小心不是挨打就是挨罚,皇太后那么和气的人,答不上来也不用害怕啊,就是有些丢脸是真的。 6 z$ p' y" z) a$ E/ j" z) b# A ?! a: J; r9 T
淑嘉倒不是完全答不上来‘皇帝下面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她心里有不少的解决方案,比如,“若是乘船,从某处到某处,弃岸登舟,可如何走”可她不敢在皇太子面前得瑟了——这王八蛋懂得太多了!谁再跟我说他是二货我跟谁急!各种羡慕嫉妒恨。' `* ]7 e# ~+ _; n" x1 N3 ~
: W( d7 B) n. U: Q: O说是给淑嘉的小厨房,也没有直接把灶台给垒到她的院子里,而是在院子不远处的一处房舍里搭起了家伙。果如温都氏所说,收拾得很整洁,一应用具也都齐备。给淑嘉教导厨艺的也是家中特意寻来的厨娘。 " N. Z6 U4 G0 l: F9 {2 r. K, e9 M( A9 s" d3 Y
温都氏不管怎么说都达成了心愿,与淑嘉说好了,就去跟富达礼报备。理由也是正当的,淑嘉也该练习一下了,时间充裕那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咱们家的姑娘,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8 V N3 @$ `5 }& ?. x' K3 y# f6 |+ K8 J. v. B' c2 f( Z3 d2 j
富达礼特别叮嘱:“妹妹那里,阿玛额娘把她交给咱们,可不能出一点儿岔子。”温都氏嗔道:“这我还能不知道?小厨房那里是新收拾的,厨娘也是咱们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咱们家当差。妹妹的饮食依旧是大厨房里做,都照额娘手里的例来。”) q: _- Z; b1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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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达礼唔了一声,又问:“二弟那里我不担心,观音保还小,你多担待。你是嫂子,要有不方便说、不方便管的,回来与我说,或者就找妹妹去。”$ D0 h$ }: V+ X
3 Y2 o# a( L7 X7 w. M; D温都氏道:“那,咱们明儿还得跟老太爷禀一声儿。”富达礼道:“这事儿明天我与玛法说罢。”# t9 B9 f* ]4 u6 F: J
* F. s2 E9 r, ]1 U0 k两人又说了一回家务,看了一回儿子才歇下。 . B( k: A! M& s9 f, w" @ - h" R1 o0 b o6 n3 f& D; P 自此,石家的生活也算是又重新走上了轨道。府中的细小变化也在持续着,这种变化,身在其中的人,有些感觉到了,有些感觉不到。) U8 f8 O @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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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二姑娘身边的人属于感觉到的,家里的仆役们对二姑娘的人依旧恭敬,说什么都会做,一应供奉都不短缺。但是当权者与顾问的细微区别,个中滋味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9 H0 s$ A* l2 {& \/ k8 p! s0 M7 Z ! y9 B+ {7 T7 O3 ^2 A 淑嘉当然也有所觉,只是笑笑。她一姑娘家,跟嫂子抢班夺权?太傻了!恭敬就好,不短缺就好。, V: f! R) b& E( P+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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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去学裁衣裳了,每次她学会了新东西,总是观音保当试验品。这回是件额隆袋,手艺略有不精,观音保穿在身上居然还大了。, N% ^& t6 L$ L$ x9 z0 x C3 v& u# Y
: ?! p9 j. I4 S+ M 小正太挺懂事儿:“看着倒是件儿衣裳,够我穿到后年了。”袖子能卷两折。 ' |' @- A3 Y, e- f1 [" Y( d: c9 D1 a0 G4 _4 r/ l
淑嘉扬扬眉:“嘀咕什么呢?赶紧的,收拾着,咱们去看看玛法。” . w# P# J3 [4 c, E, x' r 8 l; {; W* \( v1 R$ A' U “噢~”- t0 E9 Q# N$ n7 z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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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怪气的太可恶了!伸手要把衣服给扒下来:“大了就不要穿了。”气死人了,以淑嘉的年纪,能做出这样的衣服已经不错了,时值十一月,额隆袋里还掉了里子,很大的一项工程。. H7 o1 |$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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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确实手艺不精,裁的时候特意留了很大的余地,预备哪里有问题的时候可以修剪。没想到做得还算顺利——就是做大了。这会儿被小正太嘲笑了,立刻老羞成怒。 ' Q! b4 l$ h+ I7 K# F+ b" k9 E! `2 u5 C! p# i4 k
观音保瘪瘪嘴,抱着淑嘉的腰:“好姐姐,给我穿了吧~我知道姐姐疼我~姐姐看额娘没在眼前儿,做什么都有我的份儿~”语调一波三折,余音绕梁。淑嘉一个哆嗦:“我怕了你。”4 Z* t ]4 _# B# v0 x; s9 E* n
, |6 H6 M; j' F& g 当然,每样材料要多少,怎么搭配,这个,她可以自己动手。经过软磨硬泡,可以自己和面、做点心,同样不能油炸煎。据厨娘说,有出过事故的,往热油里浇冷水,脸都烫坏了。' k5 d% k#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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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现在你已经说了,我也知道,自然不会那样做。”厨娘死活不敢答应:“厨下的事儿都是咱们粗使人做的,姑娘只要知道一点儿就成了,没的弄粗了手。”万一再发生一点儿其他意外呢?厨娘是不敢担这风险的。姑姑们同样不敢,就是温都氏,也是咬住了不松口。- b5 z; u. U( i. @7 k; M5 l! F% E, N
( o& J( G- a W到了赫舍里氏的正房门外,却见一堆的人在抄手游廊下站着,看衣着可以分为好几拨。只听里面人道:“来了来了。”进去一看,依着服饰,主座上坐着的应该是赫舍里氏,与她对坐的就不认识了。下手交椅上坐着的另一个就更不知道是谁了。4 [3 w: U5 h: E [! 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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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氏却是知道的,与赫舍里氏对坐的是她娘家嫂子——索额图之妻佟佳氏,下手那个也是赫舍里氏,索额图的女儿,大学士之妻号蕊仙的乌云珠。因索额图夫妇夭折过女儿,对这个就取名乌云珠,以期长寿。" g" i. i( e. G( M% M; y1 S
" Q4 j+ \/ ^6 f Q: }3 v 当下博尔济吉特氏给淑嘉介绍了三人,特别说了乌云珠是才女。又向三人道:“这是咱们三妹妹的孙女儿。”地下摆了拜垫,淑嘉上前给赫舍里氏磕头。1 V# C6 [, b$ P4 J5 K6 \( J/ L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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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一直打量着淑嘉,乌云珠也是只看不说话。等磕完头,又给佟佳氏行礼,再见乌云珠。佟佳氏笑道:“说来咱们也算是亲戚了,可惜平日事多,都不得见。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标致的一个姑娘。”乌云珠道:“别说额娘,我都不知道呢,我们家老爷还与她阿玛同殿为臣呢。” - e- i6 Y; W+ ]5 v3 }: j4 c% U( T8 I$ s1 A' I+ A( H
淑嘉道:“原也轮不到我出来抛头露面的,您不没见过我才是正理呢。只因四舅老太太回来了,我额娘又随阿玛赴任,家里嫂子偏病了,只好厚着脸皮请七舅老太太领了来。”说着又对赫舍里氏福了一福告罪。 ' W, B; n3 M% _/ M+ L# E: _5 c$ @: {/ _ V5 s( H
佟佳氏因为温都氏是何病,淑嘉道:“我也听不大明白,只说要静养。嗯,明年我又要添个侄儿了。”几个女人大悟。淑嘉又献了针线给赫舍里氏,博尔济吉特氏不免又说淑嘉手巧,几人说了一回针线上的事儿。0 v, a: @7 j, p8 p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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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道:“如今好针线难得了。”赫舍里氏道:“这丫头的针线比咱们年轻的时候精细多了。”) O& Y* ?1 B- @/ M* ?( A, b% R9 C8 j
! j7 u# g. y. e4 e S6 R乌云珠的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淑嘉想,大概才女都有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吧。不过也不好说,乌云珠她姑姑丧夫之痛还没平复呢,做侄女的总不好欢歌笑语的。淑嘉有点坐不住了,人家三个人估计正说私房话呢,自己这一来,似乎打扰了人家。. b c' f9 y! E! j! D/ `$ D h
. v8 \. s. E" J" k 正要想着如何告退,外间来说富达礼和庆德要走,淑嘉就势起来告辞:“嫂子病了,家里没人照看,我得回去了。临来嫂子还说,过年能下床了再来磕头。”博尔济吉特氏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起身道:“人是我领来的,还得我原样儿送回去。” 7 V# d* }0 z- r! O# O" K E% L4 P( u2 w8 P7 q
眼看着人走了,赫舍里氏问:“如何?”佟佳微笑:“是个规矩的姑娘。”从一进门儿开始,佟佳氏就在评估,明显规矩是经过训练的,包括说话的语气语调。连跟着淑嘉进门的丫环她都看了:“是有规矩人家出来的姑娘。你说呢?”这是问女儿。3 d3 X; s' m/ @* _/ O& }$ G
- a0 J( v% V3 L1 ^ 乌云珠道:“行止都过得去,像是有教养的,”翻弄着荷包,看着图案,“针线倒也雅致。” P" N) D j5 s$ M- D. x# B+ \: u W2 @& Q
因是在察尼家里,淑嘉不好对博尔济吉特氏多作表示,只说:“倒劳动您多跑这一趟。”博尔济吉特氏道:“空客气我可不听,把上回那豆面卷子和苏叶饽饽给我送两匣子来。” * c# i% {) n" I, g# o* A( k0 T: N2 f8 V' L
淑嘉笑道:“我回去亲手给您做。” ! Z" U( [" i: m, ~, E 1 Y8 u$ G' a$ b) h1 j, U4 h' K) g7 O ———————————————————————————————— 0 q X8 H* B" \( B2 d/ A4 Q+ } u! | P1 m( N8 k$ L F
车上,红袖小声对淑嘉道:“姑娘,索相爷的夫人一直在盯着人看,怪吓人的。”5 c8 y* z& d. B' l P. O; M
; d, E1 r# S' K. X& m 淑嘉窝在被子里啃手指头,要是被姑姑们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了,因为这个动作不够稳重。淑嘉悲哀地发现,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在被子里才能做个鬼脸,啃个手指头了。$ o P) q# g( L1 o" l
/ T/ |7 n5 N* H1 l8 O' x( }3 w3 l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u3 u/ K% y6 T* T, K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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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慌慌张张地翻身起来,今天守夜的是紫裳和青衿,听到声音都披衣起来:“姑娘?” # I. N0 Y) o }3 b( V# i, ~: t8 ]- b 5 ~: z3 o4 g. A; a靠!, N' m/ M+ O. G, K4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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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镇静了一下:“想起件事儿,明儿再说罢。”: u/ X. v, z7 I3 ?- S) y% r4 n
4 I2 c# c* H1 h6 _- j j+ V两人还是下床过来,挂起帐子,看到淑嘉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吓了一跳:“姑娘。”# ^# k$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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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几个忠心的丫环是好事儿,这会儿却成了麻烦。淑嘉只能说:“江先生前儿不是说他家闺女要出门子么?猛然想起来咱们也得备份礼才好。” `9 D' l6 b3 s9 }5 m3 m7 v & t& M) z4 s1 u7 J9 ]9 R: v紫裳舒了口气,青衿也垂下了肩,她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呢。青衿上来要扶淑嘉重新躺下,紫裳上来给她理被子,还说:“江先生那里,姑娘不是已经回了老太爷给了假了么?礼也吩咐下去备着了,今儿您进宫去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回话,想必回儿就有信儿了。”, _8 d. Y. `) q \7 J
3 A7 y7 `! G) {+ i( W/ h淑嘉一僵,她听到‘进宫’俩字儿就浑身不自在。青衿奇怪地看了淑嘉一眼,心里琢磨,这是哪句话触到姑娘的心了呢?淑嘉被她看了一眼,缓了过来:“我没事儿了,你们也去睡罢。”/ m5 d# f7 c) C1 L `! D
$ _8 D7 P @( m+ w* F& P6 A$ I 然后一道烟跑了,她鸵鸟。她还不死心,还想蹦跶一下试试。 4 s' c5 J3 O% b' {& j1 a; A# C" q( K0 d" W4 t
天也确实热,今年就没怎么下雨。她又是全家最应该闲的人,温都氏安胎坐月子,于外头消息不怎么灵通,还想让她留在家里帮把手。淑嘉死活不愿意,声称太累了,都瘦了,表示要去庄子上避暑。 s0 a. |9 s8 G7 K
: I) J7 L1 y7 f, N l 温都氏心里很是惭愧,原先自己做事太急,很想架空了小姑子自己当家,现在小姑子如此识趣,她不免对淑嘉的印象又好上两分。温都氏道:“大姑奶奶也将满了月子了,不如等到她们家哥儿满月了,你再走,横竖不过几天了。”正好呢,她也可以趁这两天功夫打发人提前去把庄子收拾一下,给小姑子卖个好。 1 A( v& J( o* w2 ~; `/ ` - I) ?7 K/ |. S4 S9 g 淑嘉暗道惭愧,被老康一吓,差点忘了外甥满月。( Y* G0 K2 D6 C0 u) \% I. n' d* K) h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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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儿子满月当天,淑嘉与温都氏一道去道贺。看淑娴脸也圆了,笑得也甜了,情知这姐姐过得不错,也为她高兴。淑娴内室里,三人说私房话。淑娴说在屋里很闷,又说:“侄儿满月我也没能去。” 2 [6 E" I# t* |$ T4 ?1 N 4 |$ z7 G3 i6 l0 s& s; K! b) i温都氏笑道:“你这就能行动了,把家里收拾收拾了,过两天咱们打发人来接你回家玩。”淑嘉又说起江先生女儿要出嫁的事,淑娴道:“得了你们送的信,我就打发人送了东西过去。听说,女婿是内务府的笔贴式。” . `# x% y5 J w- t, K, N K; l6 I/ \3 o% q, m
笔贴式官职不大,却掌管文书,做得好,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晋身之阶。 * R5 T( W9 h5 r3 n! M; y 1 ^4 m5 O% h2 j# j3 I k; A# |: t4 U: L 今天是淑娴儿子满月,她自己不能久坐闲话,看着丫头在门儿走了两回,温都氏与淑嘉一使眼色,一齐去外面女眷席上吃酒了。3 `7 [9 O6 z7 V$ l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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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门第不算很高,淑嘉没有被怎么围观。心情大好地回家,向华善请求去庄上避暑:“天儿热呢,原本嫂子不方便,我才留下来的,如今嫂子重新管事儿了,我也闲了。好玛法,让我出去走走罢。” - ]: ~, A1 A- C4 P: `6 V0 b3 i' V7 r9 m5 Q, S% q" @
玛法眼皮一掀:“想骑马去了罢?” 3 x4 u/ } i3 u. `5 E5 L2 _! N( u3 R7 K) W0 k p2 Q
呃,也是理由之一。瘪瘪嘴,小心地说:“也不全是,就是……想透透气,这两天叫人看得头都晕了。” 4 ?. k2 ^$ s+ w' O : m3 A/ c q+ ~9 w' J$ ?她算是想明白了,她都能想通的事情,没道理华善想不通。这老狐狸分明是乐见其成啊!要命的是,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孙女居然没有遗传到狐狸基因,老天爷,你歧视我穿越么?!! n5 i8 q1 {1 x* y9 r# v
% E$ C* u% o+ S) V 华善眼睛滴溜溜一转,上下打量了一下孙女,摸着下巴:“也成,带着你房里的丫头婆子,叫姑姑们也跟着——不许乱跑!我叫你哥哥明儿送你。” 9 `' W: F- X1 u" _ 0 P; c; l% l; X炒作炒得太热了也不是件好事,万一炒糊了,由红转黑就坏大发了。+ {! T0 r$ p&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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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城郊庄子的架子床上,淑嘉终于大大喘上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 ) l, \% S n1 d4 C' `/ J* o 6 E/ o7 q& a* ]# M 冷处理冷处理。嘿嘿。淑嘉乐得躲在帐子里凌空蹬腿。太好了,她刚搬到庄子上没几天,老天爷帮忙,不对,是葛尔丹帮忙,他入侵了。康熙忙着收拾蒙古,宫里气氛也紧张,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可能做皇帝儿媳妇’的小丫头,让她溜出来了。$ v2 M/ s; h+ ~)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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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很高兴,因为康熙任命恭亲王常宁为安远大将军,简亲王喇布、信郡王鄂扎副之,出喜峰口。内大臣佟国纲、索额图、明珠、彭春等俱参军事——消息来源,轮休过来看妹妹的富达礼。: ]! X& J0 S' P1 E8 M+ @'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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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啊!彭春,你要给力一点!表现好一点,以康熙疼爱太子的一片爱心,你就是太子岳父了。 / A! s+ h3 Q( A/ e0 D2 f% k. J( U" j, i3 J: }
胤礽很不高兴,因为康熙任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子胤禔副之,出古北口——消息来源,他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 " s, l- U/ @( j : `) D6 R: H- r' `( ? 胤禔走后,胤礽昼夜难安。虽然在康熙的言传身教之下,他看起来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储君,其实已经五内俱焚了。明珠居然跟索额图一道参军事?老大还为副帅领兵?这不是……帮他们支拳架子来跟我打擂台么? 1 ]3 K- c3 v" R S0 f% |) C+ @5 B+ ]; Q& F& [5 U; i; v
索额图还走了,他最主要的智囊不在跟前,商量个事儿都不方便。胤礽长长出了口气,在蜡烛跳动的火光中垂着眼,汗阿玛到底在想些什么?都说妄图圣意是大罪。大家还说了,君心难测,你得测了才知道它难测不是?/ L- O7 y( [2 {; v+ q4 S#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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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过来,拿下玻璃罩子,小心地煎着蜡烛芯子,又轻轻地玻璃灯罩给罩上。胤礽直直地看着火苗发愣,看得小太监以为在看自己,吓得一哆嗦。3 i% o c4 i1 l T4 V
. i1 I$ |& r; `2 _4 k 胤礽被他这一动作惊了,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业火:“狗才!拖下去,打!”6 d- N f9 m4 z# ]3 `* C- 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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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办这事儿的人也有经验,堵了嘴,噼哩啪啦,一通乱揍,回来上报:“太子爷,打晕过去了。”0 i, h- Q$ o3 ]/ F
/ i! I% W& g* B2 \ _$ V7 n胤礽哼了一声,四下无人敢应话。他又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想心事——依旧是标准坐姿。1 s7 b7 B$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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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礽就由不住地会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比如他汗阿玛是不是真的对他很好,比如他的兄弟们是不是真的很乖,比如那些朝臣奴才是不是很听话。, D9 ^% M, Q$ W" m4 N, U!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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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起他的‘兄弟’们,他心里就很窝火。一个贪似狼、蠢如猪的大阿哥就不用说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别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k% M6 r"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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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起他汗阿玛,他的心就像被风吹的墙头草。他从没见过母亲,在很小的时候也没有母亲的概念,以为那个男人疼他宠他,四下里只有他和那个男人,他们俩就是一个家。过了几年才知道,满不是那么一回事。 8 q! P( C% k* n8 a Q7 [4 U' m) ~! V
他有兄有弟,兄弟们都有妈,就他没有。他的生辰是母亲的死忌,每过生日要先拜了那个用性命换了他的存在的女人的牌位,才升座接受群臣的朝贺,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独自啃噬。: s, X/ z1 r: K/ m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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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昭皇后,那个不是他母亲的女人,那个占了他生母居所的女人,他必须叫她母亲。人生的际遇,真是奇特,他记不得生母的样子,却记得这个女人,他担心,不想见到她。总觉得她会跟他抢阿玛。 - m7 B+ ?8 Y( s / E; U) q- g* f5 H+ x 孝昭终是死了,他的噩梦才刚开始。孝懿皇后,抱了个宫人的儿子来养。从此……他的汗阿玛不再是只照顾他一个。老四,他的弟弟,他有两个母亲,可他一个也没有。嫉妒吧,寂寞吧,小时候的心情已经不记得了。 ' [. U4 g" |! v1 S- T' [8 f, j9 B7 m
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但是汗阿玛抚平了他的焦虑。他是唯一的皇太子,生而高于众人,他的吃穿用度是最好的,他的汗阿玛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减了谁的待遇都没削他的分毫,还是更疼他一点,是吧?病了痛了,丢下军国大事亲自照顾,是疼爱吧,是重视吧。% y" g# ?" i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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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反正他真正懂事是在他汗阿玛给他六弟起名字的时候。那个对他既严厉又慈和的男子说,叫胤祚吧。 ( X# F t( P& R/ f $ y7 k/ O4 b$ P m! e 老六出生的时候,他七岁了,跟着汗阿玛读书好几年了,每天每夜用功,他知道什么是“祚”。国祚绵延,疼爱他的汗阿玛给了另一个人。从那开始,他总觉得,有些人往他身上投注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似乎,汗阿玛不太可靠。( M |7 a2 N* H6 P8 L2 k1 K
# Q: b8 n! i/ \( ` 从此,他更用功了。老六到底承受不了这样大的福气,他夭折了。胤礽想,当时他真的很开心。似乎,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跟索额图越走越近。那个据说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的叔父的人,他本来没什么印象的,但是,等他彷徨的时候,那个人仿佛就一直在他旁边等着,等着他看到。 , l+ k3 k$ P1 [# v( M$ ~* a - e0 x. X. e% |* u" `0 R 老大有明珠,他,也有了自己的党羽,算是党羽吧?他不想要这些,如果他的汗阿玛真的只是‘他的’的话。" X- p' m( u* N9 H! z6 T- l2 U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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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问,汗阿玛,你到底当我是什么?6 g6 C: Q5 M* T0 i% x7 P C
5 M: G7 _, e1 V4 x 每当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被父亲爱着的时候,那个男人总会亲手给他一棒子或者兜头浇他一盆冷水。老六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要摁倒老大和明珠您就摁个彻底,这样撕来扯去,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 w+ l0 t* Y8 f$ ]1 B$ d 4 n9 y9 f: v7 W/ S& T 我是你儿子!真想这样大声说,告诉他,心被他来回扯得鲜血淋漓,疼得难受。每当这个时候,胤礽就无比想要一个自己的家,一群只属于自己的亲人。 5 i4 J0 n1 E/ Y$ W+ D( Q1 j/ A 5 E9 j( l5 o' v: b. O3 B/ r7 n 明天去宁寿宫看看皇太后祖母吧,她的心思不用猜,全都,写在脸上。跟她说话,舒服。; u: {. Y2 m1 P*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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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颤巍巍的声音,带着惊吓之后抖动的波浪,“时辰不早了,明儿您还要早朝呢。” $ `6 @( ?4 O# O" X% f5 }5 a: H 3 Q# m: R. c. I/ Z8 a2 _要么怎么是太子爷呢?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硬生生把毓庆宫坐出了阎王殿的感觉。) v( u3 H: R0 m& C4 f+ o- o
! s0 s7 ^7 h- Q' b7 C, q 轻蔑的目光滑过太监惶恐的脸,胤礽突然失笑,刚刚这是怎么了?这么拘泥了,我依旧是国之储贰,依旧是万人之上。3 J& v( P! r3 W;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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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坐得僵硬了的身体微微有点酸痛,正要吩咐洗漱更衣安置,又有小太监悄悄走进来:“主子,乾清宫来人了。” ' u. z1 s* _( G' }5 c' x& y1 m2 f6 c3 q
来的是魏珠,捧着件衣服走了进来:“太子爷,主子爷说明儿天冷,吩咐奴才送了件斗篷来,给您明儿一早披着。”5 `- H6 j7 V: P5 h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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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开一看,是件元狐皮的斗篷,半新不旧,仿佛是……今天康熙披在身上的。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17:26
康熙帝御驾亲征0 p* X9 x) M: x+ h3 `
" |5 T5 s5 Y3 R* W2 S& G$ G“胤礽还没睡?”疑问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偏偏透着一股子的肯定。( ^% p+ {. E7 X z. ^# v4 z3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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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缩缩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他是康熙的哈哈珠子,康熙御下一向宽容,他仗着老资格平常也能说几句玩笑话,但是今夜……魏珠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 % Q+ N" Z* x! G4 x, [% i; k0 h& ~% U* ^4 `3 A6 g
康熙暗叹一声,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胤礽这是,又多想了吧?好几天了,夜夜睡得晚。 * S {& Y2 S: t" V% r3 }) z. a" `4 [5 x/ k( x# D1 _
作为一个幼年缺乏父母亲爱的人,康熙一如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都想在孩子身上实现。他疼爱每一个孩子,希望他们都能感受到父爱。$ w, r W; n" H, b& `
; Y/ g) U+ Q( q$ i% h" p4 O! u" T 不可否认,更心疼胤礽一点,看到这孩子,他总觉得同病相怜,这孩子太可怜了,亲妈也没了。兼之乃是仅存的唯一嫡子,康熙对他就格外厚爱。不幸儿子们居然不兄友弟恭(喂,你想让太子对他哥哥‘恭’?),尤其是老大和太子,关系并不如他和裕亲王。康熙未免头疼。8 X2 @& J; }6 y1 W/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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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是他活下来的长子,他当然关心,大阿哥的缺点也很明显,个性鲁莽、头脑简单、瞻前不顾后还依附明珠。呃,这么说缺点好像多了一点,但不妨碍康熙想做个好爹。 & _5 X, A* S4 e# Z- w2 t6 X1 ?8 ?$ k: m
太子就更讨他喜欢了,嗯,特别喜欢。看吧,一举一动多有朕的范儿,不管严寒酷暑,不摘冠、不解扣、不挽袖。那聪明好学也像朕,真是朕培养出来的完美太子啊!要说缺点,就是跟索额图走得近了点儿。( q$ o4 m" r% p, a4 y% y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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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头疼了。3 ~$ U' V, ]4 W
! e; ?. y3 g' U8 D5 r! ]$ O9 ] 俩儿子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儿呢?尤其是老大,你跟明珠搅和个什么鬼?!你们那点子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 ( |' Y- V. A: z- d4 l, w. `7 w& E; G7 |: G
基于自己也对舅舅家很好,康熙明显地,有意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胤礽跟索额图之间的关系。担个什么心呢?汗阿玛这不是……给你养个贤王用么? - F/ W3 Z7 D! S" C+ K2 n* a( y( C
揉揉额角,康熙决定去睡。5 t5 T4 D/ F/ P$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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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不同命,康熙脸还没洗上,加急密折到了。康熙如果见过神兽,此时心里早有一万头草泥马在戈壁滩上狂奔了!5 Z( C9 N) M& N/ E, M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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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个混账东西,你真是朕的儿子了么?!朕让你跟着裕亲王,那是让你学着恭谦、学着宽和、学着怎么对地位比自己高的弟弟尊敬一点。结果呢?!这个混蛋!居然听信小人谗言(你确定不是他自己想?)跟伯父闹意见,还打小报告来了!这才几天啊?!就把伯父给得罪了。朕是让你去交好的,不是让你去得罪人的! ; a' H6 c3 b4 D* W. _( k 9 ?2 v# r9 h" d 两封加急的密折摆到眼前,翻开一看,裕亲王一如既往地平和老实、描述也比较客观,多有请罪之语,胤禔倒抖了起来,状告伯父,用词还不怎么客气。你是副手,副的你懂不懂?!你们才走了两百里地,你就给我惹出事来!王八蛋!& R, O; }4 G- }/ I6 P4 ?6 n9 A
' V# `8 ^, S& m# L 康熙突然明白了胤礽的担心,这么个二货,跟他伯父都敢闹,能把弟弟放到眼里么?康熙深深地怀疑了。9 S7 u( F& m8 v2 @1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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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下了决心,他要御驾亲征。他要收拾胤禔这个不听话的倒霉孩子,要让他知道,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实听话才是王道。老老实实地当乖孩子,让大家都省心,多好! 9 K! A/ A. [3 X; K; f, r7 t + E$ [5 b3 X! m9 h- n 对了,明珠和索额图都出征了,说不定是明珠给了胤禔不好的影响。不对,明珠跟他不在一路军里,嗯,一定是身边的小人说了什么。要狠狠地收拾!3 P$ C7 d7 a4 n7 _/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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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一脸便秘状,她又被召加了京城。 + a. x0 A4 y& {# }# {7 u" b. k3 ]0 I# a) D! }) ^3 e$ |' C: E7 T
康熙走了,亲自上阵去了。淑嘉心里换算着公历和年号,这大概是继四福晋是谁这个严肃的问题之后,她记起来的另一件早知道。乌兰布通之战发生在公元1690年,这她知道,她还知道这一战没有完全打赢,最后还要打到昭莫多。可这些对她目前面临的难题来说,完全没有用!淑嘉恨得想挠墙。( `9 s$ s$ e# S0 h. a" Q, a-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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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走了,他的仪仗、他的侍卫都要跟着走!淑嘉的两个哥哥,一个在銮仪卫里当差,另一个不幸正是侍卫。没什么好说的,打包行李,跟着走吧。家里就剩年迈的祖父和还有两个奶娃要照顾的嫂子,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宅在郊外,只能又包袱款款地回到家里。 ! P( f( @& v- T 8 {; B: }; ]8 U& Y 路上还封道,皇帝出征,大部队走过,闲人闪避。 2 H0 B9 I- u0 P7 [7 R; ~. e- G) Y9 s$ D% r. W& J, ~
马车所过之处,一片萧条景象。回到家里,也是气氛紧张,士气低落。温都氏亲自到二门上接了她,拉到正房里:“你哥哥们都随圣驾去了,家里……”淑嘉已经听温都氏打发来的婆子说了,路上就急了,此时两人坐定,也不客套了,喝口茶,直接问:“哥哥没说这么急?我道上遇到大军开拔,生生等了半天。” ) l4 l' {3 d9 x, O: k: p1 D: @$ L 8 E5 I! N- S( b; n/ c温都氏道:“谁说不是呢。你哥头天回来说要走,收拾了衣裳第二天就随圣驾起程了。晚上城门不开,也没法儿告诉你去。”+ r2 A" e* L3 p: E- m5 S# F/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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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这也太急了,玛法那里有没有信?”温都氏摇头:“玛法也没说什么。今儿送完圣驾出城,玛法也不知道去哪里打探消息了,现在还没回来。你先安置了再说话。你的屋子一直有人看着,我已经吩咐厨房备饭了。” 0 ?( I: O/ W3 b! r, A# e; l$ ]' ~: I' H4 _' Z
淑嘉自去梳洗,晚饭前华善回来了。又去请安,拐着弯儿打听有没有新消息,华善把手一挥:“不要胡乱打听,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走。你哥哥们离圣驾极近,倒不用做先锋。告诉你嫂子不用慌。” 0 p* q, Q9 B0 g+ H, Q . V% w- B; b/ Z. U. k, \6 q4 J V淑嘉从华善那里出来,又被温都氏请了去。拿出新做的一套小衣裳给小侄子,温都氏笑道:“又叫你惦记了。”让荣儿收下了,转脸严肃地跟淑嘉说:“自从外头传了葛尔丹南侵,京里就急急惶惶的,就算这回你哥哥们不随驾走,我也要把你接回来,京里总比在外头安稳些。”4 U! f9 i' q+ 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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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大吃一惊:“竟至于此了么?”她记得清廷是压倒性胜利的来的,怎么京城这么慌?温都氏愁眉不展:“前儿米都涨到三两了。”淑嘉张大了嘴巴,靠!太离谱了,米价三两银子?这是京城,平抑物价总是很及时的,平时几分几钱的就差不多了,现在这是翻了番地涨啊! ) A; d2 n, f3 q$ i ) N9 U5 h' H- l* U5 ~ 温都氏叹了口气:“只盼着大军得胜凯旋,咱们也能安生些。”淑嘉点头:“慌的什么呢?这回必胜的。”她说得极笃定,温都氏稳了稳心神:“瞧我,当顾着担心这个了。”又跟淑嘉分工了一下家务,姑嫂俩才分头睡下。 ( Y4 m5 @) K$ {$ e9 B5 ?) o" V6 f 0 E2 A8 `4 a0 J! S2 V- y5 q 第二天起来,给华善请安,回来指挥把屋子重新收拾过。跟温都氏一道理顺了家务,物价涨了,账房上的账要重新梳理。此外还要检查一下自家庄子,石家有十几处庄子,近在京郊的有几处,还有更远的得过了百里。石家一般的家用都是庄上出产,非常好用,不用担心涨价问题。 / q9 N0 K! T" k: ~+ a4 U) m, ~- J( H7 g9 t, A" T9 k! N
若有余的还可发卖赚钱,只是一想到这多出来的银子是因为打仗,而自家亲人正在前线,多赚了钱也欢喜不起来了。 , x, P7 g& f# x2 X6 Y4 Q3 T + B8 q7 B( J; f" l6 c 淑嘉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捧着银子发愁的时候,真是造化弄人。 : f* s/ ]' L$ }6 ~/ s. J; ^5 C9 Y3 Q" k. m! \
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这兵慌马乱的年月,皇太后又想到她了。只得又收拾了进宫。5 O( B( E0 Y$ F' @1 z3 I0 b1 Q2 y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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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宁寿宫一看,好么,除了苏麻喇姑,就她一个外来户。 ( }6 \! y3 _4 |7 e% D% D9 d ) {* b2 }* a; H/ ]* n 这是怎么一回事? * w; e" j; ? @ : y3 ]- f" b% P6 g# W. r( p+ F2 H 当然是皇太子的主意。 7 ]# K2 B. ?( R2 }- Q U2 u) P + I8 t r* w4 b2 E; k4 Y+ m7 k 前线战事并不很明朗,皇太后非常担心,天天犯愁。老人家闷了,就想找人说话,康熙的小老婆们、儿子们、女儿们。5 i1 t' |, F3 n9 S
) q R2 L( T) z# w 康熙走了,胤禔也不在京,胤礽理所当然地抬出兄长的架子,要求弟弟们:“用心读书,毋负皇父。”关起来依旧上课,姐妹们照此办理。同时苦口婆心地劝皇太后:“汗阿玛临行命孙儿监国,孙儿想,也不能疏忽了弟弟们,咱们在京里好好的,才能让汗阿玛放心不是?”% H5 d4 G2 T3 Q( M; I- r0 P
4 K' `/ a+ B3 d3 ^: l2 Z又撺掇着皇太后发话,让宫妃们老实呆在宫里,不许四处打探消息,用的理由很冠冕堂皇——不得扰乱人心。( e& w: c, Q6 q8 W: R8 ]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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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被说服,也照平了,宫里也平静了下来,她却依旧纠结。她很担心康熙,行军打仗不同郊游远足,再有人围着保护,想到‘亲征’背后的战事,皇太后就睡不着觉。 B3 Q% |: s7 U. W5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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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看她这样,想了想,他还是不想让那些异母弟弟在皇太后跟前太露脸儿。又不愿意看到皇太后愁着张脸,所以小心地对皇太后道:“汗阿玛洪福齐天,圣天子自有祖宗神灵保佑。要不……孙儿把您原先常叫进来说话的丫头再叫来?”: w! Q% _' ]/ w$ \) }- G
: x! E; E) y$ \9 o D, e皇太后又有点心不在焉:“也好。”1 \1 U, ^; u9 o5 d
" Q" `, \! R" Y9 k: x' u' w4 E6 Z索党家的闺女要么是不够年龄、要么是皇太后不喜欢,这当口当然不能让亲近大阿哥的人靠近皇太后。选来选去,还是中立的、效忠他汗阿玛的人可靠一点。可不就选了淑嘉来了么。 & { z9 y9 Y6 k/ X2 K, \# C/ P- C6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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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皇太后说话一向很简单,现在更简单。皇太后目前说话的重点就一个:“皇帝会没事吧?咱们能打赢吧?” ! `# `5 {; r0 P& B3 Y# z: V/ `( E5 \! \( p2 K9 L9 W& }& e& X% B
淑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葛尔丹迟早准完蛋,康熙有六十年的皇帝好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儿子好悲剧?)。在面对皇太后的询问的时候,淑嘉的语气非常之肯定:“肯定能赢!肯定没事儿!” ) ?9 H3 L E9 p0 Q) l5 R4 s; T9 O7 e6 z8 d1 f+ h% E
皇太后拍拍胸口:“唉哟,我这几天总睡不着,闭上眼了,又做噩梦……”絮絮叨叨。0 z& B( X; M5 E, W9 P/ M& j
$ h) f( _2 a6 u% o* l 真TMD太可爱了!淑嘉穿越至今只在她身上看到纯朴的影子,就是自己也是各种装模作样、各种小心翼翼。唉~耐心听,耐心地感受这份天真。奇异地,在这个老太太身上感受到童真,让人很想跟她相处。) c/ `' K5 C&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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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姑好脾气地听着,默默地转着念珠。皇太后跟她说:“格格说是罢?”的时候,她停下手,平静地答:“主子自有神佛保佑。”皇太后知道她每天都念经,给康熙祈福求平安,不由道:“晚间咱们一道做晚课罢。”苏麻喇姑点头道:“听主子吩咐。”; q. a* Z, n+ F5 m# n" h5 Y
6 ` {* r' {8 x2 U% K皇太后又对淑嘉絮叨:“皇太子倒是一有消息就告诉我,我没听到消息的时候盼消息,听着了消息刚放了心,又盼下封消息……”, ^- E, a! W" e+ C! ~/ S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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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往复。淑嘉知道她只是心理压力大,想发泄一下罢了。好在自己的神经够坚强,呃,她知道最终结果,所以不担心,所以经得住皇太后的唐僧式轰炸。还能非常笃定地说:“肯定没事儿。” ) W$ o3 m7 `& o. b2 D T1 a! N4 Q0 o$ k H% l6 d2 Q
眼睛是诚恳的,表情是坚定的,语气带着‘信我者得永生’的气势。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很有把握,换个人或能不会被她这样子镇住,可皇太后信了。 + m6 E1 [! u. ~, j# e3 c* | 2 @& j2 @& v: Y1 n5 B 当皇太后又心慌的时候,再把淑嘉提过去重复一遍“肯定会没事儿。” 7 Y- M3 { H, I! g: } , z1 u, \/ b; t9 f3 h又一次,淑嘉又被皇太后拎过去了。 1 a: z9 ?/ \" S7 W1 B0 X. s " k6 x$ Q+ m4 S& R) t) ? 淑嘉陪老太太说话,其实就是当听众,间或当个复读机,重复说皇太后最想听的。本来与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p" ^- D) y" r1 H"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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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注定会发生一些事情。 5 ?9 R% }" h5 L2 r5 ~6 W4 c7 s4 G5 M* ]: S. e+ _& [( m" n
正说着呢,皇太子到了。0 R* p5 G. a" k0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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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有点汗,他来做什么咩?老康走了,他不该想方设法安插亲信抢班夺权么?心里想着,人已经闪到一边了。 1 k- j( ]% { O. d8 G* k# M3 C4 M# [$ }$ I; a$ O2 z* O
胤礽深吸了一口气,他爹病了,病到要他“驰往”,做儿子的不担心才怪!他还不能不告诉皇太后,因为他要离京,与其他走后让皇太后听到走形的谣言着急,不如他自己来说。6 E+ ?) |8 L) n% m& @ A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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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祖母,汗阿玛让孙儿去行营。呃,龙体稍有不适。” + }* g& y4 J# N7 }. Y0 w6 l# \; B2 ^2 D
皇太后‘啊’了一声,摇摇欲坠,四下里的人抢上去扶起来,胤礽搀着她的一只胳膊:“皇太后祖母,您别急。您要是急病了,孙儿无颜见汗阿玛了。” 3 G$ g/ F0 @- \* v# S- F7 i! `& E* d+ f0 l& C) U* p; @& v
老太太手一挺,直直指向淑嘉:“你不是说没事儿的吗?” / k1 @0 N9 q3 \; t " ?, t6 q; P+ l- N* D. j' I& m在众人围观下的淑嘉:…………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6 17:34
皇太子行营探病* [. D5 R% O5 z7 M6 v%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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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哦,在这儿乌鸦是吉祥鸟,那就改成企鹅好了…… " w" A, k4 f7 C5 I: N" [/ m0 C, Q 5 @$ C+ y* w2 `6 G2 A; H淑嘉得承认,当时她脑子错乱了那么一下儿。然后,她居然走神儿了。1 W! B3 B+ i4 B- |
4 h& C! b! _* W3 V" c 日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皇太后之所以让人觉得可爱,根本就是因为她是个天然呆!天然呆的孩纸你伤不起呀!; w3 {8 g A) v2 U% \
{) r! ]: A7 E* w2 R 据说人的思维很快,生物电神马的,所以有心思电转这个说法。淑嘉估计自己也就走神了个几秒,回过神来,发现大清国派头最大的祖孙俩看向她的目光……很诡异! 7 {1 r& ~5 Z o8 A. t6 M 3 w0 v+ t$ E$ Y, S 咽咽唾沫,淑嘉头疼了,跟个什么都似懂非懂的孩子你是没法儿解释的。打个比方,中国小朋友小时候听过N多励志故事,其中之一就是——小朋友问奇怪问题老师答不上来,反说小朋友不听话,最后小朋友成就一番事业。. q! C0 k8 ~5 [, c; x: p
, T" x) [* I! c- T& G) {% I5 b 开始淑嘉以为是真的,还嘲笑过老师,老师笨且坏,自己不会还要打击学习积极性。后来一想,靠!一个三岁豆丁问你,人是怎么生出来的,你真能跟他讲生理卫生知识么?哦,是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出来?你敢说么?你要不想忽悠他,就只好暴力镇压。 ) q1 Q8 |' `- u; b! M. g+ B& B" A4 O* E) F7 z' S5 |
眼前这只大个的“小朋友”,真让淑嘉犯难了。有心忽悠吧,她那超人孙子还在跟前,淑嘉没胆当着胤礽的面忽悠他奶奶。至于镇压,给淑嘉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镇压一句啊!3 O, r( `, S$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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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秒钟,淑嘉听见自己果断地说:“肯定没事儿。” ( X) D. [# x# h, L! E, v! Q( F5 P0 y) C: X5 @. c
这句话说得浑然天成,跟说球是圆的、康熙是男的一样,天下真理、铁板钉钉,完全没有怀疑的必要。明明康熙是打赢葛尔丹,之后还活了好久的!淑嘉不认为自己能蝴蝶得了什么大事儿。 % Z+ J- {! {$ V; ?* c3 O6 @ : I6 `* v7 I( ?' z$ o 胤礽扶皇太后坐好了,给她端茶喂她喝:“您先顺顺气儿。”听到他爹病了,病到让他去看,当然担心。担心他爹有事儿,担心老大在军中封锁不好消息图谋不轨,担心……+ y' G, T8 f# t1 |
5 D! `4 v$ c; N/ j% V即使这样,胤礽还要端着太子的架子稳住众人。他哪怕心里慌到了极点,也要看着稳如泰山,也不能让人看了出来,他是太子,在这个时候尤其不能乱了阵脚,不然……就真的要乱了。京城,不能乱!$ t. T! v6 b& {% u# v, s
, i: s( s J+ ]5 b3 m; R8 s 淑嘉越说越有信心,皇帝病了,太子知道是因为皇帝要他过去,那为什么京中再没别的消息了?至少她家玛法都没打听到。皇太子的控制力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石家所交都是上流社会,似这种消息瞒瞒民众还好,上流社会那些人如何瞒得? 0 {+ V5 ^2 w6 D & S' t$ l$ S* F0 t9 [" B 这回出征,京里多少显贵跟着去了?宗室、皇亲、勋贵……当初京城的米价可是因葛尔丹而翻了好几倍,那时候消息从蒙古传来,跑得比风都快,现在居然没有确实消息了!; T; D" t- ~8 t3 q# c% k- Y
- M1 `/ t( R" Y& D. e 淑嘉因为哥哥也跟着去了,所以对这场战争还算关心,华善偶尔也会漏一点口风,比如,明珠和索额图都去了。这两位各有势力,即使互相制衡,两党也都会派人回京,通知各处党羽准备下面的行动。" `% B0 ^3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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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康熙真的不行了要完蛋了——淑嘉认为不可能,刨开他还有三十年皇帝命不提——军里早反了营了。胤礽早能接到索额图的消息,准备登基了。胤禔一系说不定早在京里散播太子为了登基而让索额图就近暗害康熙的谣言了。现在看胤礽这样儿,明显不知道详情,或者说没机会跟索额图通这消息。而京中也依旧平静。 8 u5 A4 i6 L4 B+ g$ o0 j 5 N8 f6 O) r7 U" R. { 索额图是什么人?真要跟明珠拼命的时候能送不出一点消息来?7 z3 S8 X6 x& D$ Y( N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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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控制力!除了康熙,还能有谁? + o5 h7 y- j+ L! f8 x ' }, u( Q! c. r* i 所以,结论就是,康熙病了,这不假,一时半会儿没好,这也可能是真的,病去如抽丝么。可能康熙自己也有点担心,生病的人心理脆弱,想让儿子去看他。但是说他一病不起,局势失控,那绝对是忽悠人的。 7 c8 t, H6 K1 V9 |$ w' Z; o/ ^2 K
这要是在宫里,病一下,估计康熙也不会这样脆弱。纯是出门在外,又在战场上,大家难免多想。当然能作出这样分析的,绝对是没把皇权放在眼里的——或者说,在这个康熙正当壮年对朝臣的威望节节升高的时候,还没人敢这么把他当个‘研究对象’来分析……咳咳。 / M, H! o; F' i7 R- f. n 0 n& P( Q& w K* I/ Y, i9 J 关于党争的推论她不敢说出来,但是明显的,京城没乱,营里也没有哗变。要不然,几百里地,八旗里骑兵众多,这两天时间跑回来几个通风报信的完全不成问题,早就流言四起了。4 Z2 y' T! @2 k/ D6 {# _/ {; t
- o$ s/ c. B; I, L 淑嘉信心十足地告诉皇太后:“肯定没事儿,哪怕病几天没好,也不碍大事儿。您要是真担心,打发人跟着去看,也就是了。您别乱了阵脚,倒教万岁爷替您担心。往那儿去一路顺畅,两三百里地,那么多人,真有什么事儿,早传到京城了。”% l; z8 n+ }+ Q. ?0 H' a8 a# Y
, J* a5 g6 w, t0 O& R* m: R# S皇太后不盯着淑嘉了,改问胤礽:“御医呢?派了么?怎么说?要什么药?你再带几个御医去!”' ~( }0 I7 X9 u&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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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狂汗,您才想到这一出啊?您难道不是应该一张口就问这句话的么?要是您一开口问的是这个,我省了多少事儿啊?吓死我了。再说了,皇帝有事儿,您问我干什么呀?我安慰您不行啊? - h/ U# s% ^* W* j$ M$ ~/ G' v7 j/ h: K- S. E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会有不同的含义,同样的表情,不同人的做会有不同的效果。淑嘉偏偏锻炼出一副很让人相信的样子,从仪态到表情到谈吐。胤礽悻悻地扭过头,信了。这时候还能说得这样镇定,这个,其实,大概是,对大清很有信心的表现?. J0 i7 w T) A/ a, s& f4 w
; L/ M+ U' c4 R 扶着老太太的手,缓下声来安慰:“您放心,汗阿玛亲征本就带了太医去的,随旨意来的还有脉案,已经叫太医院共同参详带上药材,孙儿再带院使和左院判一道去。” 8 n9 K5 ], }2 s9 p* C* [# C! E: Y) G) b+ R- y8 t) w
淑嘉松了口气,眼前这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两种风格,单独对上哪一个都还算好对付,可俩掺到一起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俗话说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人和鬼站到一块儿了呢?. \& h# |) W6 o" x/ U2 a
' a* }8 ?- ^3 `6 p 皇太后在淑嘉的大力保证下,在孙子条理分明的安排下,放下了心。 r( Y) V, }& {* \# x) s) m& g D& u/ O, L4 N0 U8 T
“我说呢,你哥哥这回也跟着去了罢?你都不担心,显是想明白了。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明白呢?” + J4 R$ m7 S/ _8 c8 ~5 V! o% M* c . N0 i! ^7 S4 u* u; ?您说这话有前后逻辑关系么? # _) i( x1 M: n( r 0 V; x) v! G+ L% ]) i 她说的再没逻辑关系,淑嘉也得答,不然——你哥去刀口舔血,你在家里高坐钓鱼台?再相信他会没事儿,你也太淡薄了。 / {0 r, l8 W9 N: G; C, I& \2 ]$ ^% X& G2 A
淑嘉脸皮一阵抽搐:“迎风感叹、对月伤怀也要分时候儿,这会儿哭天抹泪儿、悲悲切切的,看着像那么回事儿,才是丢人呢。等他们回来了,看着一团糟,您说闹心不闹心?下回办正事儿的时候还担心着家里是不是又出幺蛾子了,万一为这个分了神,出了纰漏……”摇摇头,“得跟您这样,听说在外头的人病了就关心医药,知道外头在办办正事儿就把后头收拾好的,才是真心的为在外头的人好。”5 I& f3 e# U0 N4 L; }- D0 U- k a" o3 K% e
4 j4 _" S9 `0 ]$ q& H 取得的成绩和付出的代价都是如此刻骨铭心,真真是虐恋情深了。: s( i6 |. T' ^# `0 c; F% G
1 j7 q, U2 H" E( x" k 此时距康熙回京已经有些日子了,淑嘉正在庆德的内书房里说话。自从康熙回来之后,京中的氛围就很紧张,皇帝病了,总不是件好事儿。富达礼和庆德属于上次随扈的,回来之后得了几天假,都在家里休息,也不乱窜门儿。 ) b# \& d' Y" d$ G9 c' ~. S0 a5 Q7 Z0 h( Z% c0 I% ?
富达礼还有老婆可以抱,庆德就比较闲。他现在没老婆,皇帝病了气氛不好也不敢四处乱跑,怕被抓着小辫子,干脆就在家里窝着。淑嘉同样是比较清闲的人,哥哥们回来了,家事她也不用操心了,各种功课规矩已经是熟练,唯一的遗憾就是不了解外界。正好,兄妹俩凑到一块儿了。3 S. _1 t; V. F"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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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每每在小厨房里做了些吃食,就端过来兄妹俩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说闲话。庆德看得到宫门抄,消息也灵通,每每有新闻说出来。 # g- h0 }& h- l, v( a % ^1 N2 i/ h2 d1 g0 l# _8 t( J 等到两个哥哥销了假回去应卯,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庆德非常有哥哥架式地对姑姑们说:“这些日子有劳各位帮衬了,妹妹近来也辛苦,如今大家都回来了,妹妹得闲,多过来坐坐散散心。许久不见,我也想妹妹了。”5 M3 Q* w! f8 ]0 \: e* j" |
5 Z6 w5 H5 m3 |$ f% o W 姑姑们一看,自家兄妹联络感情,又只是这一点时间,并不耽误正事,自是同意的。7 m5 i! o9 K2 g+ g5 s
; ]1 y6 E$ H7 i' b! S 淑嘉飞给他一个眼刀:“你是想我呢还是想我做的点心?”+ V* L E/ N Q(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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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严肃地说:“上回做的荷叶汤不错,明儿就是它了。”7 d+ J! T$ n& p5 ]#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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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子的人笑作一团。: s, J3 L9 y) t5 g+ y
x. f- t! U. z6 a/ U 今天淑嘉照旧做了几样小点心,后头婆子捧着食盒,熟门熟路地到了庆德这里。$ C( _% c" N: F
0 r; D L! B6 |- A$ m 庆德的大丫头碧水接了来:“姑娘来了?二爷今儿一早出门儿的时候还念叨呢,琢磨着今儿姑娘又做什么好吃的来了。” - [5 N. x r7 s! \$ m- N0 z0 E4 |5 M7 m4 m& P Z9 D9 I% t
淑嘉笑道:“他还琢磨呢,必要到玛法那里显摆,玛法再跟我磨牙。”碧水一笑,捧了茶来:“二爷也快回来了,姑娘少坐。”一面布置下热水手巾等物预备着庆德回来洗脸。0 C" u4 P" g# r) b' F: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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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却不是很好。进门之后招呼一声:“妹妹来了。”就匆匆洗过脸,坐定之后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佯作馋相抢点心吃,而是坐着喝茶。淑嘉奇道:“这又是怎么了?”, a; Z3 M: U7 P&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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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抹了一把脸:“佟国舅阵亡了。” + S! S# L; k2 R2 r C" N W& b. j5 p* ~
嘎?“哪一个?” , H" ^8 h0 n' t! q 1 p/ c- n# _9 [$ m 佟国纲、佟国维两兄弟此番都上前线去了,康熙回来,把他们俩都留了下来。 V% q* G. C5 e+ Q1 u: s# p u3 L) E5 h/ v( q, n# u4 H
庆德长长出了一口气:“大的那个。” + [$ x) v, f3 \: w , h$ y. A' p/ a5 l/ [& J 淑嘉心里算着,佟国纲跟自家祖父算是朋友,他死了,一定要去吊唁的,跟的人和车都要收拾。康熙舅舅死了,排场肯定不会小,家里要仔细应对。: d4 _' N9 Y u8 X" b. `, t%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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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想必嫂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淑嘉犹豫了一下,对她嫂子她还是不如对她额娘那样完全放心,决定去看一看。毕竟佟家不比寻常人家,旁的事还好,在人家心情本就不好的白事上,是不能有一点差错的。& b- Y, r2 M x* m* o
' ]5 n0 Q+ t) F/ _+ }9 x* b$ D 淑嘉起身道:“既这么着,咱们也准备着罢。” 3 Y! a1 G+ y* R7 P; T 8 m; \2 N8 h- E v 庆德一挥手:“急什么,人死在乌兰布通呢,尸首还没运回来,你就是现在上门儿了,他们家也没搭起场子来。”9 g) U- S. L& g.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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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等他们家开始办丧事儿了,再准备就迟了。还要备上祭仪,家里还有一点存货就怕品质不够好,要马上派人去采买上等的。玛法恐怕要亲去……”0 i: o9 q7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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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你与嫂子商议去,我找哥哥一起见玛法,看看玛法是个什么章程。”$ C; w0 x8 W+ I: I. Q5 y
" S& l0 ]6 a6 \* _+ R6 Y 石家开始忙乱起来。淑嘉对温都氏道:“这倒提醒了我,既是打仗了,阵亡的就不会少,许有与咱们家相熟的,可就手多备些祭仪。”说着顿了一下,觉得这话说得很不是味道。 1 G2 G9 y+ b- S& w. a+ }. P N & `* c( e1 G6 ]! R2 j 温都氏道:“是呢,这一场仗下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2 k5 a: u; B$ A% E5 r 1 d1 I/ l, K; @" [2 q% H# \. v( T6 ? 一面叫来管事的查点库房里有多少存货,账房里有多少现银。按上中下等各备几份出来。1 X9 K W. h4 P( D$ Z, f2 R- H
8 y/ L/ Y* a% k6 ~3 u& \ 胤礽对这个比较关心,不是想要个能抱的老婆的问题,也不单单是岳父家的助力的问题。最主要的是,结婚了,才能算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他大嫂的肚子又鼓了起来,估计是在出生前就有了,这回要让她生出个儿子来,胤礽会别扭死! / A& ]! H5 V7 q2 d F2 q* X0 H) S1 @1 b; H7 I
所以胤礽问索额图:“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难道你知道?”/ n: r/ P7 V+ t! S& P# P6 q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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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抹汗:“奴才哪里有消息,不过是给您提个醒儿,越到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胤礽咳嗽一声:“知道了,”动了动唇,没忍住,“依你看,哪家的……呃……” . ]2 e1 V+ @- X, I! M: u, N) b 6 Z5 ]8 y5 ] k. ` 索额图会意,微笑道:“您单看看宫里常召见哪家的姑娘,又或者,明年开始派得意的人去哪家相看,也就知道个七八分了。”对这个太子,得哄着、捧着,你要真把自己当他长辈端着架子‘指导’他,那是自找难看。 , X& w" O* w, R7 y) s( U; O0 o' C' A
胤礽喃喃自语道:“近来事儿多,倒没召什么人进宫来,也没派什么人出去相看……呃,知道了,你回吧。”( _: |6 A' w# k4 F- `5 U6 l0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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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心里想翻白眼,先死了佟国纲,又接了没有全胜的大军,然后议政王大臣开始议罪,全不是好事,皇太后再傻也不会在这时候招小姑娘来玩啊。算了,反正,后年才大挑,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来调整,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 r9 W- }% p5 W- X- }4 C! c" B/ g# Y% ^% T! ~
索额图退后,胤礽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姑娘。要个什么样的老婆好呢?作为全国钻石得不能再钻石的王老五,胤礽对未来老婆要求挑剔一点那是理所当然的。长得要好看、家世要好、要德言功容俱全,最重要的,要能生个儿子!气死老大!2 o0 u; j: X. Y( S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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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的好呢?胤礽抓耳挠腮,见过的年轻女子数量太有限了,分析完了各种数据,总要浮现一个具体的影像才好。不期然的,一个看着行止端庄,逼急了就现原形的人冒了出来。2 [, j& E; j9 ~' t: s* D$ @1 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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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倒也不错呢。起码,皇太后祖母喜欢,她人也不坏,最重要的,胤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了她对大阿哥的各种不待见,反正他遇到她一次,就听她在踩大阿哥一回。 8 P0 r ?3 j: C! `+ f+ b# S& K. ] k% d0 [' A& p: x
胤礽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康熙也在为他的婚事着急。好容易什么事都暂时平了,绝世好爹康熙又把给胤礽找老婆的事排上了日程。康熙手里抓着一本《晋书》,翻开了一页,在几行字上用指甲掐出了痕迹——“卫公女有五可,贾公女有五不可。卫家种贤而多子,美而长白;贾家种妒而少子,丑而短黑。” 4 U3 ]1 q$ B( a6 H2 K " f& b' i# i9 l 唔,不得不说这些还是有道理的,于是儿媳妇的条件要:贤淑、能生、漂亮、个子高、皮肤白皙!最后圈定了家世之外的选择标准,康熙决定年后再次拉网式海选。 . i# A, M2 t( @9 m' v & J# `: ~5 J, v" C% l, ^! b% f2 Q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2 I8 I% n) t$ C( p' i8 c% M( J9 E( ?
过了新年,胤礽傻乎乎地收到了他汗阿玛给的礼物。 0 H7 i1 W( K- `/ m/ @( R$ y: \* S) \2 A3 ?! s
康熙,送了几个侧室给他! ) c" x; Q# O0 V( w% q. b 3 f; f6 Z: p9 Y1 z( w 大老婆还没挑好,先赊着,明年再给你;小老婆倒有几个,先给你,你先用着。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1:42
石家额娘要回来 # c, u P8 E5 f* Q5 {+ i, B4 y3 l6 ] X' }: f
尊贵如皇太子,纳个小老婆,在京中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因为没什么好嚣张的,皇太子到底是在封建主义下教育出来的,对还没见着面的小老婆也没有多么器重。尤其他还没娶妻,总要给未来老婆面子。$ X% P' y! e' s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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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紫禁城的惯例,小老婆不给走大门,就是从神武门那里抬进来罢了。康熙给了胤礽俩小老婆,非常巧,一个是李甲氏,一个是李佳氏。前者出身好些,是轻车都尉舒尔库德之女,后者只是一普通旗人之女。 ! }, L# P y+ F+ o) @# n4 S9 b 6 y Z# J, Z4 z2 _) ~ 这两个都是上次选秀时候的记名秀女,当时年纪刚刚十三,有些小,干脆记名等下回。当然不排除康熙已经相中了几个,准备给他儿子当生理卫生教材,只等时候差不多就拎出来用的可能。 $ P6 E8 l* U% V7 z4 `- s0 [4 Y3 b- `: \
两人如今只是皇太子的妾,这个妾与平常人家的妾是有区别的。在普通人家,做到妾,就算有名份了,这两位,还要看表现才能争得一席之地。她们都还不是真正的侧福晋,没有委任状。 7 B6 j7 \0 J/ p) j H! P ) h6 I0 |% I; T# P/ i 当内务府给两人准备住处,请示胤礽的时候,胤礽愣了一下。他住毓庆宫,按说该让小老婆就近伺候的。但是他这人就是毛病多,认为那是太子正殿,让小老婆住进去像什么话呢?直接说:“把撷芳殿不拘那里收拾出两间配殿来。”9 y B6 W3 J. J5 d% G
6 ]& ^9 w& ` Y2 e5 } 内务府郎中心说,这俩侧室也算是运气不好,住得这样远。撷芳殿只是一组宫殿中正殿的名称,用来指代这一组宫室,这组宫室正是明代的太子东宫所在地。如此说来,安置到那里也算是合理。不敢再触这位爷的霉头,老实下去收拾了。6 P, }7 F0 H7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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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个吉日,人就抬了过来,也不用大吹大打,酒席也没怎么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胤礽,有点期待,又有点迷茫。当然知道今天晚上要做什么,不过……实在脑补不出来!可恶!都不知道人家是圆是扁,要脑补什么?5 x5 M. O% x2 o5 x
: @1 i7 G. j- q 当事人都云里雾里了,大家也只是顺手包个红包,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 r& j' j- p; w$ G! u* s/ ` r5 ]! A% P# v1 a* {2 c6 Y 石家也是如此,本来与毓庆宫就不怎么亲近,送了礼,听说宫里没怎么庆祝,自己家也就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 w) P$ s" Q# a4 x8 X4 u; ^) t( }% H
石文炳夫妇从福建来信,对家中表示庆贺。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其实没烽火的时候,家书也很昂贵。千里迢迢的,也就康熙那样的能想什么时候送信就什么时候送信,换个人,它也消耗不起这来回的路费。当然这时候也有一些代送信业务,只是非常简陋。略大一点的家族都不会用它,这里头还有一个涉密的问题。 ! v3 Q3 Y6 l; r; C' H* c6 U$ b" u9 D e* P+ x c
所以从福建来的信就格外的珍贵,一年两地不通几回信,还都是在节庆派人押运东西的时候顺捎的。9 V5 u: A+ r! k7 k3 k/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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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说的是家中富达礼和庆德的好事,石家原有汉军旗的几个佐领,现在又入了满洲旗,前天,传下旨来,在满洲正白镶内拨出一佐领,划归了石家名下,由庆德为佐领。 # s/ f- r0 w" j, c9 b( W* {, L8 d# R . E* g, m, N4 F" R& g, _2 A 要知道八旗是国家养着的,生下来,养到差不多生活费就是国家出了,所以即使婴儿死亡率高,入关这么多年来也是人口不断增加,兼之不断有抬旗的举动,现在每旗的人口比当初膨胀了不少。于是就有不断地分出新的佐领的举动,这回就是把正白旗增长的人口重新划分,又添设一佐领。7 g7 j8 I+ H: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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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议政王大臣不但议了罪,还议了功。跟着圣驾的,原就是上三旗有背景的人,当然人人记功。富达礼这个蓝翎侍卫也升作三等侍卫了,顺带提一下,石文英的考评也是优异。* G+ z8 F' U! c1 z& c/ g
. L! {7 U, U+ {7 |- t" n7 ` 再好不能的好事,当然要写信到福州去报喜,其中华善还把自己吹嘘了一回。淑嘉挺疑惑的,为什么好事都凑到咱们家了呢?太不正常了吧?咱们家什么大事儿都没干啊?这种扫兴的话,她只能偷偷地问庆德。庆德也不知就里,含含糊糊地说:“许是……旁人都出了岔子,咱们只要没办错中儿,就显得对了?”2 t" }$ B% i7 B;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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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那里接到了好消息,当然也要有所表示,就是今天这封信了。9 ?% l: g, ]; {" g. w. E6 m
# L8 L( m M' s0 V2 g/ M 信是交由观音保来念的,念到石文炳教育儿子们要“戒骄戒躁,始终固守”的时候,华善开始翻白眼,听到“不可辜负圣恩而自取其辱”他已经掏起耳朵了。 % D1 c; F5 f4 I- A. [* B9 _4 E" j1 D
猛地,观音保拔高了单调:“额娘要回来!”/ w7 y6 I. h& Y( t
. D7 ~8 T |% D “嗷!”华善被尖锐的童声吓了一跳,戳疼了自己的耳朵。 8 j# U9 l8 U3 l& f, U$ f* x) ^ `9 ]$ @: R* R ————————————————我是解释前情的分割线———————————————— ) v. g) q# P2 a' n& y! d& Y- H |& N) M/ F& @ _2 U0 C
乾清宫东暖阁,终于痊愈的康熙任劳任怨地审阅着各地来的奏章,先是密折。康熙二十九年新任苏州织造曹寅,康熙对其寄予厚望。今天正好他有折子来,康熙拿钥匙打开匣子,取出来细看。密折比普通折子要小一号,由专门渠道密封递进。康熙看上面并没有特别要紧的东西,舒了一口气,转身把折子放入一只专放密折的小柜里。4 E% a+ b* R9 }' U
) M- f" @0 I5 n; Z1 v 然后取出一本边角已经磨出印子的折子来,再仔细研究。这本折子是福州将军递上来的《请增绿旗两营疏》,讲的是兵制,康熙格外重视。八旗驻外,向来是混编,或满蒙或满汉或是三者都有,唯有三处例外——京口、广州、福州,皆是汉八旗单独驻防。 1 ]: m; |: }) z: o* ^' [3 A; J, }
广州、福州临海,京口位置也是差不多。这三个地方靠南,从历史上来说,是抗清运动比较激烈的地区,三藩之中的两藩就在福州、广州,实在是轻忽不得。这样轻忽不得的地方按说该让心腹之满蒙驻防的,可这三处地方打起伏来水师比陆军更为重要,满蒙马上得天下,上了船估计大部分人苦胆都得吐出来。加上水土不服、言语不通,只得让汉八旗驻防,而择选信得过的人去领兵。 7 w$ n) I8 @# n/ ]' M" Z7 E Q; ?! k/ } p5 r4 S' J+ Q4 I, ` 又因为驻防的全是汉八旗,不放心也是在情理之中了。所以一看到石文炳有折子到,还是要求增兵的折子,康熙的心就悬了起来,日夜琢磨。石文炳的要求,从这奏疏的题目上就能看得出来,是要求给福州增兵的。 : y7 Z8 _' W+ v3 I( T: ~4 f3 f H' S8 v# Z
理由也很充分,康熙用指甲来回掐了几处“自我朝定鼎以来,一叛于郑成功,再叛于耿精忠,兵民习见悖逆,人心机变异常。继自征讨台湾之役,添设营兵不下十数万,原督臣姚启圣募养战士不下万人,四方不逞之徒又复强半入闽”、“臣欲请改火器,则失我之所长;欲专恃弓矢,又非地之所宜”。1 x6 @) @7 P3 R; d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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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之,这地方穷山恶水泼妇刁民,民风彪悍已极。非但如此,当年为对付台湾,姚启圣还召了一堆兵痞子,因为是战后的地方,良民跑了很多,倒是有很多不怕条件艰苦的黑社会份子跑来开分舵,搞不好分舵主跟兵痞子还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太危险。* ^6 L4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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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防八旗兵丁虽然都是汉人,毕竟以北方人居多,长于弓矢而短于火器。而闽地却平原绝少,不是高山丛树,就是深沟水田,骑射难施之处,必资火器为先。 / `. a& U$ l7 H1 B* ^& M % D% P. A, o. m 最后石文炳指出,广州、京口处理八旗兵员不足的问题,用的是召绿营,福州这么做不算破例,只是要求公平而已。 " ?" Q/ b! M8 e" k& L3 g- z 9 v# K/ V% [- _5 p 康熙放下折子,梁九功轻手轻脚上前重又换了一杯热茶。康熙摸出个怀表来,打开盖子一看,时间还早:“去个人到毓庆宫把太子叫来,再去把当值大学士一道叫过来,就说朕有事要议。” 6 f6 c8 D9 q9 x: ^; i1 W) K8 D1 }% w
魏珠重复了一回,准备无确,退出去领了俩小太监传旨去了。今天当值的乃是梁清标与伊桑阿,正在值房里联诗玩,得了旨意,急急披上斗篷过来。胤礽此时正是读书的时候,也还没睡下,同样穿戴了来。不一时,两拨人都到了。 3 H# K3 |' o0 \# b* \4 X' x 3 q+ ]& ^- |; Z9 _+ L 请安毕,康熙一抬头,见胤礽还穿着大衣裳,道:“去了大衣裳,天还冷,屋里烧着地龙太热。大寒大暑,易生疾病,”又对梁清标与伊桑阿道,“你们也一样。” ) T2 j$ L( u4 `) H8 B " M" ^- l# ^: B* Z6 X; W0 _( p7 w 两个小太监就上来为胤礽宽衣,梁清标与伊桑阿也在太监的帮助下脱了外套,康熙一指地上几个绣墩:“坐。”三人谢了座,梁清标与伊桑阿对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康熙今天叫他们来是怎么回事儿,决定静等发话。 + C# D0 c6 V" D1 z' Q( o! k8 n % o7 X/ Y! F2 J+ z7 m a3 x; N. N( p 胤礽自在些,往前躬了一□子:“汗阿玛叫儿臣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y' I8 s7 N2 E1 m.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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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把手里的折子往前一递:“你先看看罢。”梁九功双手捧了,又捧给胤礽。伊桑阿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本子眼熟。努力回想了一下,记起这份折子康熙已经研究了好几个月了,去年这折子到的时候,正是他当值,还是他写了节略的。心里有数,他拔了拔腰,坐得更直了。- M% u* l5 G9 `# {& i- u' N9 v' @!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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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不一会儿也看完了,看到有掐痕的地方还特意多看了两遍。看完,合上,起身双手又递回炕桌上。康熙道:“你怎么看?”胤礽的脑子还是好使的,看的时候已经把情势滤了一遍,此时一面重复着折子的内容,一面夹观点道:“八旗兵丁本就不够多,若绿营可用,尚可支撑局面……福建之绿营真到了这般田地了么?”% L9 m6 e& {3 l2 z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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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对伊桑阿道:“你说给太子听。”( `# q( B7 D9 h- E9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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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阿知道,康熙对石文炳是非常满意的,不为别的,只为这折子写得条理分明,引用数据来说明问题,可见是个务实的人,康熙,喜欢务实的人,你手里有数据,他才会认为你认真办事了,此人一大爱好就是听臣下汇报各地菜价,然后自己计算通胀率。再说了,要是说得明显不靠谱,康熙也不会犹豫这么长时间,更不会大晚上的把他们叫过来商议,直接把人骂个狗血淋头才是康熙的作风。 ! G, Q- E M! c: {/ [% O" [$ O% [' L6 U \1 Y, X3 ^! e/ b
思及此,伊桑阿起立躬身,给胤礽分解:“闽地风俗与别处不同,因两番战乱,绿营比别处更不可靠……营水陆营兵统计64700有余,而旗营额设仅止马甲1683副,步甲347副……区区二千余兵丁,对付这六七万时降时叛的绿营,尚且战守不敷,更遑论承担镇守全省地方之任。”——人员比大约1:30,真到了动手的时候,玩官兵捉强盗都玩不起来,真玩了,只有官兵被匪玩死的份儿。 8 d, E- ?* r+ a1 q7 \2 n$ D- q& G3 v
明白地说,一、咱们人少,二、那地方不适合长弓必须要新式武器,最后福州跟广州、京口性质相同,可兵比其他两处少,石文炳要求公平一点。 `) y1 H& t1 x3 B & T) O8 \9 T. S0 r1 _, X) {* y 胤礽听了,点点头,对康熙道:“汗阿玛,既然石文炳说的是真的,增兵是必得增的,只是……要怎么增?” $ C1 V: I0 b u7 j3 p* F; G' V8 z7 H6 j F. V+ e
康熙赞许地点点头,很好,没跟老子唱反调。他也不马上说自己的意见,而是让三人各自说自己的看法,三人的看法倒是一致,增当然要增,皇帝都默许了。但是在数量上要予以控制,同时要把这兼统的‘军标’与督抚辖下的绿营划个明显的界限。 ; l5 P# u6 f5 g" O: x1 [; _% z* S' j* \ k: ~: _) Y4 A5 e
最后商议定了,康熙道:“都散了罢,明日早朝再议。” : u6 b; I7 l' l9 g( F 3 N+ ]3 E" \! N. w2 `" _' y3 g8 k$ \ 三人走后,康熙又摸了一叠纸来仔细琢磨,上面写的乃是石家的资料简介。从石廷柱开始,总结一下,不管是长于军功的还是长于庶务的,无论是已经死了的石廷柱,还是活着的石琳、石文晟、石文焯,为政一方都有一个特点:不扰民,肯办事。再加上石文炳这本折子,康熙对石家好感直线上升。% o0 R# e! t7 e. F
5 n g; b% z: o: U$ S 沉吟了一阵儿,康熙觉得,他家太子的岳父,选好了。然后,他觉得他需要为亲家做点什么,也是给皇太子长脸。这就有了石家那一佐领,也就有了富达礼的升迁。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3:09
遭遇猪头小队长! c. Y, q1 w2 B- q.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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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揉了揉耳朵,横了小孙子一眼,没骂他。一是这年头讲究个抱孙不抱子,对孙子总是要宽容些,另一方面则是他心里已经活泛开了。孙女儿明年就要大挑了,一切顺利明年就要订亲,可是庆德比淑嘉居长,目前还未婚配,确实需要把事情给定下来。; @7 K2 C9 E$ F, P) r
( h; E* B0 b5 ~4 J8 M 几个小辈很是惊喜,尤其是观音保,小孩子好久没见到母亲了自是想念,所以他念着念着就嚎了一嗓子。幸好华善没有追究。 + e" O- b, e, n z. u' A/ D6 y; f
温都氏借拿帕子掩口遮过了脸上的表情,婆婆回来当然不是不好,但是……俗话说得好,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呃,说错了,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顶头BOSS,婆婆来了,她这做儿媳妇的,就有点尴尬了。 6 M2 U$ C2 ^, L2 L0 ]: w) ~ + O6 `2 g# E& Z7 A6 O9 }# Q: M) o 华善已经发话了:“看看信上写没写什么时候动身。”观音保吐吐舌头,急急往下看:“咦?额娘已经在路上了,唔,信上说发信的时候额娘就动身了,”算一算日子,“再几天就该到了!”8 o# C) n# _( m
: y- l1 l- _6 E* f* ^2 W 温都氏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口道:“那家里得先把屋子重收拾出来,虽是一直有人看屋子,到底许久没住过了。”华善朝观音保一伸手:“信呢?拿来我看。”观音保递过信去,华善细看了一下,道:“把库房也给收拾了。老二跟我过来。” / c) b/ O0 B! R( i' I( r; k4 t$ W# Z: ^& i4 o. } I" a# P' s
淑嘉忽然明白了,库房是必须收拾的,虽然她爹不是贪官,到福州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积蓄呢? ; z) Y( b+ p! z. V J) \1 t+ C# n1 ^3 _3 W6 j1 i' z6 o; ]5 \
当下分头行事,温都氏去腾库房,拜托淑嘉监督收拾西鲁特氏所居正房。 7 r! {8 C. V' c h8 m3 r + t. K" c1 @+ k& a 次日一早,淑嘉吃过早点就带人到了西鲁特氏的正房,吩咐留守的婆子:“先把被褥拆洗晒了房里开窗透透气。房里摆设去开了库房,我自去挑……她们姨娘丫头的屋子也打扫一下儿预备着……”$ z/ w- M6 ~( ?5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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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仆役脚不沾地地忙碌着,支竹竿子晒被子晾衣服,还细心地翻出了手焐子一并拍打浮尘。那边库里的东西支了来,都是西鲁特氏南下之前屋里摆的比较贵重的。一一命人按原样又给摆了回去。2 m0 C3 o# A q$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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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们的屋子也大致打扫了一下,这个比较简单,淑嘉掸了一眼看没什么大差错就撂开不管了。虽然没用自己动手,还是觉得有些累,回到自己房里休息的时候,淑嘉依旧疑惑——怎么这半晌不夜的就回来了呢? , g+ d' {! x5 O) J; [/ @9 E# f6 b: h r* Q$ x: e
很快,庆德就过来给她解惑了,庆德脸上挂着笑,先说:“妹妹辛苦了。”然后搓搓手,步入正题。方才华善找他谈话了,主题内容就是:“你小子好命,升了官,这媳妇家里也会给你娶个好的,最近不要闹出事来,等你额娘回来给你定亲。” , y9 \! C% r1 v' i& w3 s % B* j- `7 R1 S 庆德听得泪流满面,终于轮到我抱媳妇儿了。这不,来找妹妹,探探口风。淑嘉惊讶道:“我哪儿知道啊?先前是知道几个,这不,咱们家有事一耽搁,十个里面倒有八个已经嫁了。” ! R* E$ ^! g+ M' p3 h8 H* f* D. E+ O& m1 G
庆德垮了脸大为扫兴,又振作起来:“那可说好了,等额娘回来,你有什么消息可得先跟我说。”淑嘉点头:“当然啦。”废话,要是这是二嫂自己不喜欢而额娘的意志坚决,当然要撺掇着庆德闹革命。 + Z* ]4 S7 u. w, I7 l* N& ^+ Q7 n% A! T5 R. t; d v+ B
庆德放心了,喜滋滋地回去了,淑嘉觉得他的脚步都是带飘的。 1 p6 G" c" P- S- ]9 ]/ S: m5 {/ }# K
过了几日,正是西鲁特氏到家的日子,富达礼早请了假去接人。回来的时候,神色颇有些古怪。淑嘉看富达礼表情里除了惊喜还有惊吓,有些迷惘,等到西鲁特氏一行都到了跟前,淑嘉自己的表情也古怪了起来——随行的居然有乳母,怀里还抱着个婴儿。6 K9 ]5 z# t& S6 _
F$ A& }7 l$ S# L* h2 d3 ` 温都氏接上前去道:“额娘一路辛苦,妹妹已经给您把屋子收拾好了。热水也烧好了,您先更衣。玛法今儿朝上有事儿还没回来。”! j$ G+ Y& d2 y) Z.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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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道:“你们都辛苦了。”举步回房。 % C7 M( A1 \( t2 E - s$ Q$ ]' k6 X$ o: S 进了屋里,随行的丫头打水、伺候洗脸换衣服。淑嘉细细打量西鲁特氏,鬓边已有了几丝白发,以前也有一点的,只是打扮得宜都掩了过去,这回回来却是掩都掩不住了。西鲁特氏身上的衣服汉风颇重,发式也不是两把头,人倒瘦了不少。 ( J2 Q6 d) C* f$ b' p$ m4 i 3 q& e4 ^9 R. Y0 _# _ 西鲁特氏收拾好了,见女儿和儿媳妇都立在一边候着,笑道:“怎么了,都不认识了?”' U: U1 X. Y/ v! R% P
# W: B: \; V' u4 O; u; u9 u 西鲁特氏道:“且不说那个,”对温都氏道,“这一年多,你是辛苦了。”& L4 D/ F6 z/ L% m5 c) V+ a4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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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都氏心中一惊:“额娘这么说,媳妇儿就无地自容了,都是份内的事儿。”( D5 E4 [. p$ N# E/ d* J
/ Y8 j) \4 ~7 W- p( Q0 X3 E$ w. F. R 西鲁特氏道:“我心里有数儿,芍药,把那一包东西给大奶奶。”芍药捧了一堆东西过来,有绸缎,上面还堆了几个匣子。西鲁特氏道:“福建不比杭州,料子比不上,幸而有些新奇的西洋东西可看。” : L: U, c* z0 c. E 0 r5 r6 t1 H$ x$ }9 T/ X 温都氏心里七上八下,一面担心婆婆回来不知如何自处,另一方面也是好奇婆婆赏了什么东西。可惜没有当面打开查看的规矩,只得扎扎实实福□去:“谢额娘赏。”叫荣儿接了。西鲁特氏道:“去年你生产我不在京里,也没照看,看来你倒过得不错,等会子给老太爷请了安,把哥儿抱过来我看看。”温都笑应了。 5 I3 w- e9 Y5 M, C7 A! B/ A+ r8 i" i9 {. {" n+ o
西鲁特氏扬声道:“富达礼和庆德在外头么?”富达应了一声,西鲁特氏道:“都进来罢。”温都氏避到一旁,兄弟三个进来了,一直给额娘磕头。爬起来,等婆子们收了拜垫,观音保扑了上来:“额娘,你叫大哥二哥就是没叫我。”6 A$ G5 P1 {3 k. f
! t6 X5 A6 {1 x# P 西鲁特氏本来要训话的,被他一搅,笑了:“又长高了些。忘不了你,额娘要等会子单跟你一个人说话呢。”观音保这才高兴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西鲁特氏身上来回看,又瞄上了一旁的乳母,实在好奇这抱的是什么。 5 R0 W/ ~8 h8 M" t) J# v/ C2 k
西鲁特氏敛了笑:“都认认罢,这是你们小妹妹。去年十二月生的,名儿还没取。”淑嘉怎么看西鲁特氏也不像产妇的样子,果然,西鲁特氏又缀了一句:“这是阿福……就是你们新姨娘所生的。” 0 E, d0 G, n! O2 S# b- t5 E. V# t# N( n+ v5 {2 F9 Q, A
淑嘉拿眼风扫了扫西鲁特氏身边的人,发现阿福与王姨娘都没回来,想是留下伺候石文炳了。西鲁特氏对张姨娘道:“听说大丫头生了?也是你的福气。”张姨娘面有喜色,仍是答道:“是老爷太太庇佑。”, L$ ?* o/ q7 t1 [% n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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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对富达礼道:“我与老爷听说了你们兄弟的事,很是高兴,你阿玛有什么嘱咐的信里都写了,不用我多说。只有一件事要我当面告诉你,你阿玛给两个孩子把名儿定了。”说完取出一张纸来,淑嘉上去接了递给富达礼。0 z* s! G&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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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达礼展开一看,写着明禧、瑞禧两个名字,慎重收好。 ) m" ?+ W5 | i 1 m8 w0 ^2 \0 }+ ^ 西鲁特氏说了半天,停下来喝茶润喉,然后道:“老大两口子先回罢,观音保留下来跟我说说话。”富达礼与温都氏告辞而去。观音保已经猴在西鲁特氏身上额娘长额娘短了。西鲁特氏拍着他的背:“结实了,有没有淘气?书读得怎么样了?” 7 k/ v2 D! X# [5 w0 @6 i4 m1 a) X% D+ l1 c. |6 P6 a
观音保道:“先生说我书读得好,玛法说过两天要让我去官学里读书。”西鲁特氏道:“真要读得好,就有赏。”观音保眼睛一亮:“谢额娘。”西鲁特氏戳着他的脑门儿对庆德和淑嘉道:“瞧他这张嘴,我都不好意思不赏他了。拿上来罢。” ' C. Y2 ^# @0 @( I: }! L' P; ?( s: M! l) R
除了文房四宝之外,给观音保的玩具里居然有一个八音盒和一只西洋船的模型。观音保大乐:“谢额娘赏。”声音清脆,听得人莞尔。6 @: T9 q+ L&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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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原是给姨娘们收拾了屋子的,如今她们没来,正好腾了屋子给小妹妹使。等会子再叫针线上的赶衣裳鞋袜。”西鲁特氏道:“这却不急,也带了些来,慢慢做着就好,你们带三丫头去安置,”一拍观音保,“知道你坐不住,去玩罢。”* S A9 B: v) u( A;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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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保撒欢儿跑了,西鲁特氏笑看庆德,看得他不好意思:“那个什么,我去看看玛法回来了没。”临走之前还给淑嘉使了个眼色。淑嘉暗笑,忍着点了点头。 2 o6 M4 V. v( l9 P5 A2 [ [# W2 \& V' @
清场完毕,西鲁特氏一拍坐榻:“过来坐,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淑嘉还担心她累着,西鲁特氏道:“不碍的。”话是这样说,还是拿个靠垫倚着,歪着跟淑嘉说话,看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看着比先前又高了一寸,很是欣慰。 # b @: A( {$ k' U! E & S4 u" R: s7 c2 U: P" `1 A 先是问淑嘉近来女红等功课有无落下,然后问这一年半以来家中事务。淑嘉如实回答了,西鲁特氏道:“你的功课等我再看,你嫂子办事已经算不错了,可惜还是年轻,不够持重。”淑嘉闭口不答。 5 c0 V6 l1 E' w3 F+ U# X0 [ 1 n" n3 N8 a9 B8 L; ]& N4 [ r 西鲁特氏笑了:“罢了,明儿我还得递牌子进宫请安,后儿打发人接你大姐姐回来一趟。还有亲戚要见,有事儿也要等这些事儿办安了再说。”6 ~ }% a7 S: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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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庆德来了:“额娘,玛法回来了。” 3 x, [# j! k' v8 Q: i% [ j5 U, h* t3 o/ @7 L/ p/ I! Q
给华善请完安,也没说什么正事儿,西鲁特氏又把一封石文炳的手书交给华善,这才交差回来。7 t4 m {( ?' S9 a6 m: Y' m+ V
6 ~+ [" P/ c2 c3 L7 i# b 忙了一早上,自各回房,有事儿午休后再说。+ T& j$ m7 \7 u1 N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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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9 ^' x" `* _: _4 s: y 第二天,西鲁特氏递牌子入宫请安,回来之后脸上神色却不大正常。皇太后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她又欣喜又担心,皇太后问的问题让她不得不往那个可能性上想,小姑娘生辰年月啦,兴趣爱好啦……越听越像是在相亲。心下狐疑,又不敢问,只看着皇太后笑眯眯地,越看越像某种暗示。 9 W$ X# B( U: v# j$ Q / k Z+ K8 k) E9 h* Z: \; v, w& O$ u! F 这种暗示很快变成了不能宣诸于口的明示,在西鲁特氏从宫里回来,把淑娴接回来,一面看外孙,一面让淑娴看妹妹的当天。华善趾高气昂地回来了——他被赏戴双眼花翎。 , s. z/ `4 I/ p3 ?+ m+ }8 R9 t D8 x/ ^0 n, n" C! V v
等到西鲁特氏走亲戚,去娘家、舅家等各处的时候,大家已经对她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起她的福气来了。明显的,儿子有出息,家中公公又得了体面。, h0 `# a) O6 ^; w" U% k
8 N+ t; {" F1 z 众所周知的,华善自三藩乱后就没办什么正事儿。要说赏功,他没功,三藩回来还没罚了,要说赏能,他那张嘴上确实有点得罪人的才能,没什么好被赏的。于是就有人猜测了,到底为什么让他们一家如此得青眼呢? 0 ? L/ V/ [0 t6 q1 J % O" B- L/ a7 b6 ^' J4 K7 ? 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早就有人联系前因后果,然后真相了:不用问了,石家女儿这回定是太子妃的。如果是富达礼、庆德是因为随扈有功,那么华善得赏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是推恩。 / N- R# u4 l3 V. L* X! v9 ~* e* Y$ E& v. M9 o* z
史上有这个惯例,但凡后族,都要推恩父祖,赏以爵位或者是名誉职位,给予一定的礼遇,使之看起来能够配得上皇家。太子妃是准皇后,不能立时给这样的恩典,所以降一等给赏。其他如大福晋家就没这样的好事,所以,原本是石家姑娘竞争对手的朋春之女,明显从太子妃候选人的名单里被剔除了——朋春因乌兰布通之战而被降级了。8 c4 b3 Q/ e7 C3 U1 z,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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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本来还在嘀咕的,自得了双眼花翎,心里有底了,他本来觉得孙女儿做皇子福晋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想居然有这个造化,得意之余倒也收敛了几分。只叫人传话给儿媳妇,要好好看顾孙女儿,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n! m* Z+ P& r9 w / E: F8 p9 P: I( B* ^ 西鲁特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女儿的要求越发严格了。同时,全家也在暗暗盘点着淑嘉的嫁妆,嫁妆这东西,从在杭州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历年下来已经很有份量的,但是如果嫁的是太子,那就是另说了,必须配得上这身份才可以。正好带了一堆的东西回来,可以着手嫁妆事宜了。1 h+ J0 {3 a9 _2 \: D
% Z6 S0 g( h0 t1 |9 a- W, u' Y: z: V 改变胤礽的将来,这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再难也要去努力。要相信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很多时候只是没被逼到份儿上,比如女人结婚前看到只苍蝇都躲,等到结了婚,没人哄了,那真是打得死老鼠、踩得扁蟑螂,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情境变了。8 Z$ N, k0 b3 Y H' E
, ^( j4 i) G( f 这道路必须走下去!最坏的情形已经知道了,事情还能怎么糟糕? $ m, S; V4 ?( i7 O; w! L/ `/ D( b# J7 e
好吧,开始盘点一下目前情况,看看……能不能……滋润地活下来! 7 v) z, U( a/ C |! V* o 9 N) C1 b' T' r9 m" [7 ?1 G4 ?: t" r 既然最主要的目标就是那位皇太子,那就从他开始好了。盘点之下,淑嘉差点动摇了。7 T. q: y& V1 @%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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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吧,她对胤礽的感观已经好了很多,也决定尽力帮他坐稳位子,但是这会儿一盘点,拿出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早知道”,她又不由自主地带入了最初对太子的评价——能被两废两立,这是何等白痴的功力! 5 p" Z; G5 e) V! Z$ {4 V) P( i * z( w2 A. W6 k 都说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一刻淑嘉很想说,遇上猪队友算是好的,我TMD遇上个猪一样的队长啊!现在看着是大好青年一枚,从最后结果上看,这家伙的政治城府达到了猪的效果! : o. A/ M, n$ K0 Z) F2 d) s/ K: B; O* z$ {
不行!淑嘉想,光靠这个猪头小队长肯定是不行的!淑嘉啃着手指头研究计划,得跟他取得共识才行,也就是说,得让这家伙能听得进自己的话,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呢!怎么样让一个骑得了烈马、弯得起强弓、解得了经典、处得了政务……的皇太子听你的话,是件考验人智商的事情。8 T4 V% X/ f4 y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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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小队长不知道未来的老婆在腹诽他、算计他,他此时很欢乐,依旧板板正正地坐着,但是手里的书已经有两刻钟没翻页了,书的两边已经被手攥皱了。胤礽忍笑忍得特别辛苦——他大嫂又给他添了个侄女儿,今天还满月了,胤礽真想跑到胤禔面前大笑三声,然后非常诚心地叫他一声‘哥’:“大哥,你又白辛苦了!” S8 x1 ?& F3 l2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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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乐的是,李甲氏有了身孕,俩月了。胤礽心说,即使生个庶女,那也是太子的女儿,比你嫡出的都金贵!要是个儿子就可乐了! 1 l/ Z y. F9 h, m/ T r( q G [
毓庆宫里鸦雀无声。胤礽在脑补,哈,老大的那张脸,皱得像吃了瓣酸桔子! 9 a9 s+ J( \1 P2 u7 r; S4 n1 p2 N6 j
心情大好,胤礽思绪远飞,明年就大挑了,他要大婚了,老婆……全京城一半以上的权贵都知道了,他也见过了,一个挺不错的姑娘,反正比他那个一副操劳过度快要病死了的大嫂有范儿。他大嫂生孩子生出一身病,目前正在休养,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过来,哈哈,估计等太子妃生了儿子大嫂还没养好身体! 9 n5 j9 u6 \0 ~. N2 P 6 C+ }& o3 Z% }9 F. i& \% y/ x 胤礽实在忍不住了,抛下书,笑了个痛快。毓庆宫里的太监宫女大大地放下了心,太子的心情很好,目前为止不用担心他迁怒罚人了。& T7 v! r' p; J, Z- n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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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的哈哈珠子乍着胆子凑了上去:“太子爷,你今儿心情好?好几天没见您这么痛快过了。” # q) N8 D$ |1 ~0 i5 j( j6 M0 m9 y& B) ]/ B# Z
胤礽睨了他一眼:“想知道爷为什么心情好?” 0 i) A& x& g S0 S) R . l6 i0 }. Z( q" I" s3 g( I 哈哈珠珠眼巴巴地瞅着他,作出可怜像,胤礽大笑:“乐天下可乐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笑够了,脸上还挂着点痕迹,举步往后殿走去。毓庆宫进了前星门,过祥旭门,先是惇本殿,那是正殿,中间的正殿才是挂着毓庆宫三个字的匾,是胤礽书房,再往后五间正殿是正式休息的地方。胤礽摸着下巴,虽然有内务府处理,不过,大婚总要收拾一下的,装成什么样儿的好呢?- L8 _+ E% \& n4 m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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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淑嘉之事,庆德的婚事极其顺利,本人是伯爵之嫡子,又做了佐领,还有个大大有前程的妹妹,其不能袭爵的遗憾完全被掩盖了。而石家为庆德择妻,也是考虑到他未来不能袭爵,有心为他择一强援。 . c! Y3 P7 g! a9 X% k! K) A$ o! R- s
事实上,目前还没结婚的八旗里的好姑娘所剩无几了,即使有适龄的,人家都准备着大挑呢。而石家等不到下次大挑淘汰,必得在大挑前给庆德娶妻。但是要忘了,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需要考虑到,那就是觉罗氏。4 o& T+ l. b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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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同姓不婚,姓觉罗的不需要参加大挑,如果其父等级不够,往蒙古和亲的差使也轮不到她们头上,觉罗家保存了很多质量不错的女孩子——前提是,你能差不多配得上。庆德最后说的媳妇就是觉罗孙果的女儿,年龄差不多,其父也一其是朝中大员,历任都察院左都副御史、礼部左侍郎等职,如今是理藩院右侍郎。 * R% U* _+ c3 B2 Z; h& E. B) A0 O' I9 {
一应的程序石家都很熟悉,从放定开始,非常顺利。中间在收拾聘礼的时候还顺手打了不少淑嘉以后要用的首饰,省得大张旗鼓地给女儿准备东西太招人眼了。& I4 R0 l: q+ v# A( V0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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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在西鲁特氏的强力压制下,再不敢有什么关于二姑娘未来婆家的八卦传出来。京中的八卦却时时有新内容传出,比如“皇太后今天打发人往石家赏东西了。”、“乾清宫里派人到石家去了”之类。 / F. E7 `! r% V s' R, s* H8 w' o$ x! W( v# O- }0 j$ v& h
好在石家一惯低调,除了华善有时候招欠一点儿,总的来说还是与人为善的。石家现在连华善这样的都借口养病不出门蹓跶了,更不会再沾上事端。石家下人不漏嘴:“我们做奴才的哪知道主子的事儿?”捕风捉影都没个发挥的题目。而且当“石家姑娘可能是未来太子妃”这一认知成为共识之后,这点子八卦就不再是八卦,失去了被传来传去的价值。一时间,京中风平浪静。' y% S ]+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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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下,冬十月,庆德终于娶上了媳妇。等到住对月的时候,石家开始招集各种匠人,准备二姑娘备选的行头了。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3:56
姑娘配给皇太子 n% i/ W4 Q) Q6 n1 w
; l1 w) e! `7 ]* D& _7 d, X5 t 大挑总是马虎不得的,即使目前很有几分把握,石家还是严肃对待这件事情。具体表现为,对外,要低调再低调,不管别人问什么、恭喜什么,一律说:“我们并没有听到这样的风声,上头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得的?” @- Q0 |& n0 j3 `0 T& v5 p6 l9 t4 z5 N. ~: v
在对内,则是严格要求家下人等,不可胡言乱语。而淑嘉已经被严格要求不许出门了,顶多跟西鲁特氏去舅舅家走了一遭。即使是庆德大婚,淑嘉也只是露了个脸儿,在女眷堆里说了几句话,然后被温都氏带去看新娘子了。连让人多打量几眼的功夫都没给。 Z+ H, i+ S* T; c, [4 Q. I1 f8 s" Z) W4 p/ ^0 t6 \
除此之外就是准备大挑了。 2 \2 V. V3 W& e" d% l . K! R" X0 _$ @+ h. W 各种规矩是不用学了,已经形成了合格的习惯了。女红与文化课,也要温习,本来在西鲁特氏看来读书什么的是很不必要的,女孩子必会的东西才是重点。化妆技术是有了,还有必须练好自己梳头的技术,各种发式,要梳得又快又好。 G) F' s _ n2 }+ u* j* Z
- e2 P }4 `! G+ M/ O 但是华善不这么想,他老人家出门儿溜了一圈儿,拎了本小册子。回来又到好久不进的书房里找了另外一本厚点的册子,拍拍浮尘。往房里一坐,喊孙女儿过来了:“来,看看这个。”. j; k4 h, l/ _3 B" l; G
! U; G; X4 h8 s3 U2 ?( M 淑嘉接过来一看,薄的那个封皮上没写东西、翻开一看是个手抄本,里面是些诗,有五言有七言有律诗有绝句;厚的那个却是康熙的诗集,印刷体,还是崭新的,闻着还有一股图书馆里压箱底古旧书籍的味道——估计平常没怎么翻过。( g; e3 o$ }& Z' ]2 j
8 A+ C, q# s8 u) t; E3 z 淑嘉疑惑地看向华善,康熙的诗集她知道,手抄本是什么?3 F- p' S2 M8 f$ W ]9 \( A/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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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捻着胡须:“那一本是圣上的诗集,这一本是东宫的诗作,你也仔细看一看,至少要知道里面的用典。你读过书吧?看看认不认得,不认得的问你先生去。” - v; Z3 I" D& ?. K/ m! W$ a2 ~; P+ R# p8 A5 \' u
靠!背语录啊? , f! L4 k$ ?; c7 v/ Y. y+ J2 }7 ^ 5 }2 _- p% ~4 o, q4 x 淑嘉含恨接了。只听华善续道:“有些话本该你阿玛说的,可他又不在眼前,你哥哥们又不着调……”淑嘉心说,比您还不着调儿么? $ b+ S7 m- O+ D F( {- }% \% Q8 O# v4 H- O 被腹诽为同样不着调的华善:“你额娘妇道人家怕跟你说不清楚,我就直跟你说了罢!” ; D* [- i$ Z2 m& w# d% c D1 ^# _2 X: W) G" r3 P: b4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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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1 i0 R% H; ]' y1 V# F 华善坐直了身子,淑嘉也不由把腰杆拔了又拔。 e- n+ L/ N1 e : G: E: A% X. _) P “原本再不敢想你会有这样的出息的,”华善定下了基调,“如今外头都风传,唔,今年你许要配给东宫。这个你心里有个数儿。” 8 q( z( W# J, h! K) n7 g) I * E' E3 F: Q- G# k$ F 淑嘉顺口道:“您也说是风传了,不定的事儿,这——” / q. ^; ?7 V4 | * s$ Z+ \9 x- l0 [ “所以咱们才什么都不说嘛!你听我说,”华善一摆手,“我都能猜个差不多,这回有几分准的。先前说到哪儿了?你别打岔啊。” ; N& b. u ]9 V' a: Q1 ^/ `- g- E! o 5 d/ Q! C: M0 ?0 I 淑嘉:……“说到风传了。”9 _; K+ C3 G)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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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风传。说是风传可也差不多了,你行事要格外仔细才好。原本咱们全家入了满洲籍册,你的前程就要更上一等,我也只想着亲王、郡王福晋,顶多是三阿哥的正室,这样。东宫里的那个位子,有多金贵!想都不敢想的,不意竟是成了。” . G. c: ^! A8 v : ?+ w! A, C: z a4 F6 a 淑嘉撇撇嘴,还真是的,现在不像康熙初年,选皇后的时候有四辅政大臣顶在前头,基本上皇后的位置就在这几家产生,非常之稳。现在呢,皇权空前强化,底下大权的势力削弱,谁也没那个义气硬觉得后位有望。结果这个未来国母的位置,现在的香饽饽,就过来烫一她的嘴! : a: y R P! j, z( Y( a; m 7 f7 T; B/ n% g; r# N 华善笑眯眯的:“不管怎么说,事儿有了七八分,你就不要弄砸了。这些你拿去仔细看,对了,这儿还有这个,”抽出袖子里几页纸,“这个也要心里有数儿。”# A- Z( `6 k, ~" d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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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又去接了来,心里已经有数了,大概也是资料一类。' ^: d8 W5 @ u6 Y% W" k: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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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喃喃自语道:“在家里闷得骨头都长毛了……”2 c9 g; Y3 r' ?/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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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的耳朵抽了抽,当成没听见:“玛法,那我回去看了。” 8 D9 B4 C2 A- S1 s! t# x 9 }5 z# h. N7 C: t+ ]& c; b; {! m$ x “去吧去吧,哎~你额娘不给你下厨了?再煲个汤吧……” # G, w$ ] }9 O* C7 Q, O. y) j. m; U# ] c4 X, a, F
淑嘉忍不住笑了:“您还没喝够呐?!” ' s( g+ T0 q; ^! U! q0 q7 u+ _, F" Y! ^# |
“你还敢说呐!怎么光给庆德那小子,就忘了玛法?”! t2 D# L; I1 I4 u! W)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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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后来可没少抢!”5 d7 {: l/ d) U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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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女大不中留。” 0 U6 w" Q- u- U" K1 l, I2 g & M# {; l- V( a9 q t 淑嘉:其实我挺想您留我的。 : u% F" M, X) n% |6 v1 y, W0 O. t z" _ B* p
回到房里,打开一看,除了两位的作品之外,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打听来的喜好。比如皇太子的文化水平很高(华善在上面划了着重号),比如康熙喜欢节俭而皇太子对财富没概念想用就随便用。再比如,宫中宫妃的出身,所出子女,所居宫室…… + d ?$ T x8 ?' \& v Z4 |2 l' V7 J8 q
得,背吧!有疑问的地方就圈起来,直接去问富达礼,好歹他是混宫里的。 ; W6 D3 B0 v# e5 o$ W2 Z- ?1 Y; R
除此之外,都按照西鲁特氏的安排来。大挑的程序和基本标准都是知道的,就按照这些有针对性的进行准备。日常里练习生活自理能力,自不用说,梳头化妆、穿衣吃饭…… * q3 [+ I+ M3 P8 [ 3 R4 r9 Y2 s z' _/ [( d! e9 ] 要淑嘉说,最主要的是看个人素质。气质好、长得又好的人,自然出挑,即使家世不怎么样,也保不齐能有个好结果。如果人长得不好看气质又猥琐,家世再好也要撂牌子的。. f/ K4 m%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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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素质这一条石家完全不担心,十几年来的喂养调整,辫子乌黑顺滑,脸蛋粉嫩白皙,正在花骨朵年纪的少女,正是最鲜嫩多汁的时候,想不好看都难。还一直读书、讲究仪态,还处理很长一段时间的家务,拿到哪里去都不能说不好。这样的条件,就是传说中的能把路边摊坐出五星酒店的气场。) e& P* a' e; C: S) Z# |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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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行头也不能掉以轻心,显得太不拿大挑当回事儿了。那样宫里人该收拾你了。 4 Q9 Y$ x" h. J5 O7 U0 | 1 F0 y, O: u$ M# b% O& o: S 初选的装备是规定死了的,蓝色旗装、素颜、打辫子、首饰减到最少——旗装式样也是固定的。就是在你最少修饰的情况下,能够看到你的本质是什么样的。个人素质有了,又有“大好前程”等着,当然要仔细。4 ]: l7 z u H2 f.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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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就在料子、做工上下功夫,要能显出良好的家世高贵又要低调。首饰呢造型要简洁,但是质量要上乘,可以只镶嵌单珠,但是珠子必须是圆润光泽的。 * y, }6 n4 i5 h( m" }- I( R : v3 |; A9 q5 a 进了复选,衣服就可以多样化了,一样要简洁大方,要有范儿。已经是差不多内定的太子妃了,就不能过于花枝招展,要显出大气来,首先是料子,可以花纹不华丽,但不能是地摊货,镶边可以不多,但做工必须细致。还要准备几双合脚的鞋子,花盆底的、平底的。内衣、袜子、帕子,都要成套配好。7 d! ]$ L2 n+ v- X' s
- c. c5 _( {6 n' [ 衣服选的是嫩色,鞋子、帕子与衣服配套,但是镶边的颜色要稳重,能压得住,使衣服显得活泼又不轻佻。 : C2 a2 N% P: I0 V8 [6 k - j. i$ V# I O$ {" ]$ M, g2 y 首饰也可以复杂一些了,项圈、镯子、耳坠、簪子、戒指,打制了好几匣子。3 d' z1 R" C, r) u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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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留宿观察的话,还要准备梳妆的工具、佩的荷包,准备打赏用的各种面额的银票与不同重量的金银。此外还有扇子等日常用到的东西。, x- [' x T7 ?0 H: L+ |
] Y" Q0 W7 ?3 S; Z' _; I 一句话,光是准备这些身外之物,就非常麻烦。6 K8 N5 n& y&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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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站直了身体,平伸两臂让裁缝量身高。听着她一个劲儿地夸:“姑娘身条儿匀称,做出来的衣裳穿起来最是好看了。”西鲁特氏让温都氏去主持把庆德婚礼时用的彩棚等物收起来,自己得了时间看女儿做衣裳,并不接这个话,只是问:“姑娘正在长个条儿的时候,今冬量的,明春穿会不会显得紧了?”7 v6 \6 N, }4 g9 w3 F* C
2 M1 D9 R# f$ r5 I* u& J “姑娘,能放下手了。太太,姑娘现是穿着冬衣量的,已留了余地了。统共……三、四个月,长高也有限。尽够用了。要说开了春再量是最好了,可姑娘要做的衣裳件数不少,我们也要上细功夫,花的时间就长。太太放心,保管做得妥妥当当的。” ' R# r1 Z3 I' D8 G( r% @1 l5 g' ~+ A9 v2 V2 \
西鲁特氏道:“照这个尺寸,先做着……初选的蓝旗装单的做两套、夹的做两套。过了年就拿来我看,若是尺寸有出入,我可是不依的!” ' ?4 i" P7 [6 X8 g0 J: M# L/ b5 \ 5 u( R( r: S# n a; F/ B 裁缝走后,淑嘉问西鲁特氏:“家中针线上人不是能做么?手艺也不次。” 6 ~7 V# {) u- d6 b* T- f- ]2 O/ q " M- q1 b9 S* U( p 西鲁特氏道:“她们做做平日穿的也还使得,她们一年才做多少衣裳?不过使着顺手罢了。还要做奴才们穿的衣裳,精细的活计做得少。外头铺子里的老手一年要做多少针线?做的都是上好活计,手艺熟与不熟,能比么?又知道最时兴什么样子,我挑的都是有口口碑的老字号,叫人放心。”; t0 l. c* K& O: a: S% e% D,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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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张罗着打首饰,再吩咐针线上人做荷包,满满做了几十个。 " }. l) S) N, k: W 4 z. j2 C/ R1 d2 U: X. O 淑嘉默默地回房背资料去,虽然对胤礽的评论不算高,但是她得承认,这位皇太子作诗的水平比他那位皇帝爹高多了。这……也算优点?虽然李后主亡国了,历史上的胤礽被废了,好歹,现在是个能加分的项目吧? & y1 O( D: F# T0 x0 E+ V0 y, J5 u' A2 w2 X8 l& u5 ~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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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过年的时候是大家串门儿、八卦的大好机会,康熙三十一年要大挑,那八卦还了得?不幸太子妃被内定了,大家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最大的八卦没有了,京中居然平静了许多。 2 z: g: k ]1 D% K% u & O9 |# I' T6 o0 g 过了年,就开始准备大挑了。先是各家上报适龄女子,有超龄的、疾病的、守丧的,都要佐领上门去一一核对。庆德如今是佐领,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一家的秀女,本来都报上名了,不幸祖母又死了,庆德又得重改名单,直到二月中才造册完毕。造册完了,名单报上去了,就是统一制作名牌。 ( c0 K& ^1 S1 {! O * ~( u' |$ N M. P! c/ S2 P5 R 薄薄的木片,目测大约二十公分长,三、四公分宽,上头一点涂成绿色,下面是白色的,字是竖写——正中一行字体大些,写着‘福州将军伯石文炳之女二妞十六岁’,这行字的左右两边各有两竖行小一号的字体,一书‘祖父和硕额驸原内大臣华善’,一书曾祖父‘三等伯原镇海将军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赠少傅兼太子太傅石廷柱’,左、右上角用小一号的字体一写‘满洲瓜尔佳氏’一写‘正白旗’,最下面写着‘佐领庆德’。这就是‘撂牌子’里说的的牌子了。7 n& P% X' H9 c: h& w&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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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应的是,襟前要别的一个布条,写着同样的内容,就是布条大了些,三寸宽、一尺长,这个是别在襟前第二颗钮扣下的。 6 b1 y5 h* F7 b# v6 F- L6 A. I ?$ }* p' Y5 ] N, `( Z; `+ R
淑嘉看了差点晕过去,二妞二妞二妞二妞二妞……好在签子的反面写着她的名字,挽回了几分面子。; M0 T! S6 z( `* u; Y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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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选在二月末,选前一天,淑娴就回了娘家。一个劲儿地说:“挺容易的。”西鲁特氏一边检查明天要穿戴的行头一边说:“该带两个荷包预备着赏人。记着了,先别给他们,可以露出来让他们看,完事儿了再给。” 6 D, }& u, z: {6 }) w+ ~1 O' M $ _! @& @' J0 }6 Y( A- z5 a+ g 当天,由郑姑姑亲自给她梳了头,天气仍然带着春寒,就穿了件夹旗袍,穿下石青的鞋子,衣服上只镶了一道边儿,鞋子上也只是一点小碎花。耳朵上挂了一付南珠的坠子,戴了两个戒指,一付镯子。打着辫子,头上只有一根簪子。8 \* G) L. H5 u, |! y
4 `( H# t4 ]9 N" v" Z+ e 早点只吃了一点白糕,水也不敢多喝。庆德初次承担这样的大事,又有亲妹子参选,功课做得十足:“咱们是满洲上三旗,排在前头,回来吃饭都成的。”其实不是,这会儿虽然有这个顺序的说法,实际上下五旗牛一点的人家照顾趋车抢位。不过庆德挽好了袖子,准备好了放赖抢道。# P$ M0 c7 S* r' q1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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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坐着车到了神武门,门外有些乱,宫门外太出格的事情做不出来,互相挤一挤还是能做到的。淑嘉心跳加速,倒还坐得稳,一路也不说话。周姑姑在车里陪着她:“姑娘平日也得皇太后恩召入宫说话的,这回就当与先前一样。”9 S% H9 k+ H- R3 b! I0 x&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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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排除万难,抢到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护送妹妹上前。, c: r) X$ v4 s8 w) ^" s
3 r: l( x- U0 x6 ]9 | 先是签到,几张桌子摆开了,几个识字的太监一一对名字。太监这会儿说话比较轻声细语,也看不出捧高踩低来。“您这边儿走。”、“下一个。”2 b, E1 ^" c- R5 e' b
# S3 O/ G; n5 n0 O" S3 h 淑嘉拿着绿头签子,递了过去。太监一眼瞄过去,腰板都挺直了。就算不识字,单看上面父、祖、曾祖三代有官,就知道是世家,然后再看那长长的一串,就知道职位不低。- h8 D9 W& f% c% U
. | `8 F& u& V0 c 抬眼看淑嘉,那双手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身上的衣服做工很好,在宫中见惯了好东西的人眼里,也是上等的。身上的首饰也是不凡。 ! x- b1 P6 a1 U" g4 q" B2 |+ j & b0 S; P$ D3 Q7 r 再一细看签子,差点没趴下去,内定太子妃。3 q" M" G% Q1 s& o7 V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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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往这边儿走,几乎要使个眼色,派人护送进去了。4 `" C# L2 c6 a; ~% K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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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走,就有很多小姑娘,一水儿的蓝色旗装,高矮胖瘦都有。个个襟上别着个白带子,脑后拖着大辫子,看得人眼晕。 2 L; T8 v( l( p1 S# n $ M0 R5 V- `. L* A, U1 t 须臾,一个中年太监过来了:“姑娘们按各自旗籍站好……”拿着个单子,开始读,“正黄旗、在这儿,镶黄旗……”女孩子们慌忙找自己的位置。淑嘉小心地避过一个脚下趔趄的圆脸姑娘,转身扶了她一把。小姑娘红着脸冲她笑了一下,小声道:“谢了。”淑嘉回以一笑。 - z4 l. J) a& H% H( r( h. }: G& L0 S( _+ p# x9 q0 i( |- F y$ i w w
各自归了类,又有太监看着女孩子们襟前的条子,对着手里的单子,指点她们站位,淑嘉被排在正白旗第一排的正中。: G: G! X, @- X8 k+ C. z3 _$ |% o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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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心里已经全明白了,以后各人前途如何,其实早在大挑前就被决定了。跟暗箱操作似的,主要置位已经内定了。左右看看,她的左右两边目前还没人,不远处同一排站着之前见过的董鄂氏。2 B7 U2 _1 ?8 O9 ~
- Q% ^0 U) m c) L d: W3 a 如果你出身好,那么排名就会靠前。出身不好的,只好排在后面,除非你自身条件非常好,能让人在看了半天青春少女之后再看你能够眼前一亮,否则多半是个淘汰的命。这一点从大家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了,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她们襟前别的布条上面写的职称的级别正是依次递减的。 $ J5 E6 T" N1 b. V3 w# t; m; L% S. `9 I) N2 P
下面的初选其实是把身体条件差得过份的人给淘汰掉,技术含量并不高。挨着次序,依次进入一间屋子,里面早有两个嬷嬷与两个太监等着了。先核对姓名,然后当你是萝卜白菜地评估。 8 F# v, @& T/ _5 t/ b6 M , t# f2 b: Q' B/ k ^: l" f- D 胖是福态,可要是你的半径是别人的直径,那你还是回家享福吧。瘦具有美感,要是你美得像根竹子,那还是回家摇曳去吧。过份高的,你还想穿花盆底不?过份短的,你得穿多高的花盆底?长得黑的,淘汰!脸上有斑的,淘汰!长得像男版张飞的,淘汰!……/ u- m3 a; g+ D% ]; X, T3 R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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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淘汰,太监大笔一挥,注上淘汰原因。对着布条上的名字领刚才上缴的绿头签子,您自个儿拿回家,出门右转,怎么来的怎么走吧,往后就没您的事儿了。当然这里面有特例,如果你有个好爹,可以照顾你的面子,让你参加下一轮,然后再淘汰,让你输得好看一点。( F0 A& a. ]- G. P1 f" z
0 m$ ` x' S5 j2 J 剩下合格的人,来,脱吧!当然,是进内室,由嬷嬷检查。 3 |% s, |/ W9 K! Y! Y, _ $ S1 [3 Q1 F( E! [) H 要闻有没有难闻的体味,嬷嬷还要伸手在你身上摸两把,试试手感。最后给你做个妇科检查什么的。如果过了这一关,恭喜你,前途光明,如果有什么纰漏,那就白被人摸了,同样领签子回家。要是再查出点生活作风问题,直接去死吧! 3 h" {+ t* Z* h. I& B% e" U- r% J G' w7 J
——以上信息源自淑嘉综合分析。消息来源:几位在宫里呆过的姑姑、参加过大挑的姐姐、在宫里八卦过的哥哥等。# g% k i* y/ j2 n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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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齐了,太监又问了谁是上回记了名的,几个姑娘站了出来——年纪都偏大一点了,又问有没有后宫娘娘的亲戚一类,也出来了两三个,这些人另作处理。剩下的进屋接受检查。 5 e' `2 ^0 f+ P- e * r7 { u" Y3 } 淑嘉别扭地进了屋里,一太监执笔捧册子,问:“满洲正白旗下瓜尔佳氏,福州将军、伯石文炳之女?”册子在他手里,当然知道来的是谁,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另一个捧着盘子的太监,手里托着一盆的绿头签子,看着其中一个签子,心说,这个不用退回去了。 - Z+ Z# l3 {0 A 6 m* F: x5 `) P) L) k- F 淑嘉点头,衣服上写着呢。 2 |6 }) G/ I* K' d2 t& m' @# J* I+ ?' J" |
嬷嬷们早知道这期有个内定的太子妃,再看识字太监的恭敬样儿,最后亲耳听到了传说中的‘满洲正白旗瓜尔佳氏’。太监和嬷嬷都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状态——被点了这个差的时候上头就交待了,要小心伺候。请人站好了,先看身高,再目测一□型五官一类。看完了,自己都想抽自己——皇太后都看过了,咱们还能说不好? . }+ l+ x2 N0 o9 I! c: k3 A! x& N. G2 |
然后淑嘉被让进内室,嬷嬷们道:“姑娘,请宽衣。”淑嘉愣了一下,当成体检她无所谓,不过项目未免变态。他们家儿子已经是残花败柳的不知道第N手货了,偏偏要求对方要完璧。好吧,考虑到目前的父权社会,考虑到即使是上学和工作也有体检,考虑到……考虑什么眼下的这项检查都能让人一脸便秘好吧?, @( B. W. [6 C/ I! Z& Z0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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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是必须认真的,内定太子妃一定不能有纰漏,要是事后追究起来可不是她们能担得起的。但是小心也是非常小心的,得罪了未来国母,你还想混下去吗? + i5 d! O, u! {7 f9 j " {: N7 [5 u0 i5 O 嬷嬷们还轻声解释:“有点儿不好意思?所有大挑的姑娘都是要走这么一遭的。忍着点儿,等会儿您闭上眼睛,就当睡了一觉,醒来什么事儿就都好了。” ' t" a1 a4 M* i Z( g$ z1 S1 N q. p& L6 O( ~: J
淑嘉默默地解纽子,脱下的衣服理顺了放好,袖子里的荷包沉沉的,一声钝响。两个嬷嬷对看一眼,仔细观察淑嘉的动作,心里评了个高分。 ! |+ b/ M$ @+ |3 Y% {( N- h: T- Y4 H8 I$ W2 b) F: u
下面嬷嬷就一直在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您这双手看着可是有福气的……真是一头好头发……”下手也极有分寸。 $ T5 k6 {0 U; B) J : B+ Y* ]0 `4 Z- z/ k2 K 很快,检查完了。嬷嬷们退到一边,淑嘉板着脸穿衣服。 ; ?2 H2 g1 x P! B8 ~# r$ e , X5 ~) b* J P 衣服穿好了,一齐出来,嬷嬷们对太监们说一切合格云云,太监记下了。淑嘉脸色不太好,倒没忘一人给一个荷包。四人笑着接了:“谢您赏。”又说了一些吉祥话。 , T b& t" b& U$ B4 _4 D, S + A6 o5 W+ Q, L) `* V8 K 本来这活是个肥差,每每有人事先就打点塞钱的。这回这个,他们真不敢先勒索,这会儿得了赏自是高兴的。至于淑嘉的色……过这一步的小姑娘再稳重也不可能如常。* j; Z- V4 {* u5 d5 s# q+ s& s b.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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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脸色缓了缓,这变态的制度在这儿,跟他们甩什么脸呢?在太监伸手引她出去的时候,她还说了句:“有劳。” ; w0 v) u( a+ B/ s/ ^' z $ m, d7 P7 Z+ y6 P6 R 出来的时候也看到有其他屋子里出来的女孩子,脸色都不怎么好,有板脸的也有脸皮抽抽着要发作又忍下了的。其中也有白被检查了,最后说身体上有不符合要求的,脸色就更差了,以至于有双眼含泪的。今年倒没有去死的,万幸万幸。( z# Q5 P1 D1 n
i4 b' O5 @' k) L 在太监的一路指引下,淑嘉从原路回去了。庆德在外头看她两手空空,除了帕子没拿别的东西,心知是过关了,笑问:“还好么?” . T. ~4 v- h+ w# l/ T/ q' t v0 m
淑嘉本来不高兴的,看他这痞子样,抽抽嘴角,心情好了很多。 ) Q- p9 C# V: o) X! ~: n1 \( R
回到家里,西鲁特氏拉着她的手说:“辛苦你了,厨下已经炖了汤,先喝两口,等下就开饭。”庆德道:“额娘,我呢?”被拍了一巴掌:“忘不了你!你去报给你玛法知道。” ( h7 f) K5 m( X9 a3 b8 g( |; u+ U' A( v/ Y
明明没做什么,却觉得累得不行,淑嘉默默地喝了点汤。西鲁特氏道:“多吃一点儿。今儿不太好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往后就好了。”1 Z# N; ` c' i6 _
+ W) n/ y3 ~1 u1 v 皇太后道:“对对,都散了罢。”0 d( b( S' l* y, g9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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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们自然是起身站到一边等她们先走,然后是太监过来收东西。接下来又且太监来道:“恭喜各位。”然后又说她们都是有资格留宿宫中被查看的,让大家回家收拾包袱,到时间过来集合。* |& z- H/ z"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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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额外说了:“宫里屋子、摆设是现成的,至于衣裳、梳妆的家什,都得自己带,可有一条儿,甭带得太多了。要是有爱看的书,也能带一点儿进来,不过最好不要,免得夹带了什么。针线倒是能拿进来做,剪子等利器不要带……”3 N7 B0 c& g' ~! Q8 s
7 z3 V9 v* q4 m) C( m: T 总之,带了生活必须的就好,不要自找麻烦也给别人找麻烦。 , p2 ?8 ~& G, O8 V0 [) W. K* `( x) }
确认大家都记住了,这才引着秀女们出宫。6 |2 g9 E( m% c: j!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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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回到宁寿宫,康熙还没来。她绷不住了:“怎么样怎么样?看着不错吧?”$ L1 D, e' {$ K4 X" L1 V0 ?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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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还能怎么说?钮祜禄氏笑道:“自然是好的,模样儿不说,这一手针线也不坏。”宜妃接道:“心思还巧,难为能想得出来。” 2 _9 @- d& k( s7 f ' a7 R* \- i- ~6 x 皇太后抱着最新藏品,笑得合不拢嘴:“明儿咱们叫人也照这样子做去。”3 m$ B" h# J( @# ]3 K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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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康熙来了。0 E. q7 x2 A4 s8 `- v' k
2 l+ h4 U+ U% D8 D+ F) O 一番见过,康熙先问皇太后:“您今儿累不累?”皇太后兴致很高:“不累不累。”还拿着荷包现宝。那边已经把秀女们的针线一一贴了条送过来了,康熙随手看了看,也有好的也有差一点的。; w) [/ E5 a# g' H, b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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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皇家媳妇真不用自己动手,但是女红那是基本功,可以不用但必须会。至于学识,可以等一下再考。 ' ]0 S" \. G1 |, B# a 6 O( O0 \2 d6 ~7 q; B 皇太后还乐:“又要办喜事啦!” . b: U: x) U5 a8 _/ K! O" C# |
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康熙的养女大公主常宁之女封为和硕纯禧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台吉班第。康熙三十年六月,荣妃所出的二公主和硕荣宪公主下嫁蒙古巴林郡王之子乌尔衮。所以皇太后说了个‘又’字,宜妃推推荣妃:“刚嫁了女儿又要娶儿媳妇,恭喜恭喜。” ' M7 U* T* p) i . B! e! @+ H9 ~7 } 康熙道:“恭喜她为何不恭喜我?”1 s# z4 l5 ]7 H; R% r#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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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道:“您的喜事儿太多了,要恭喜到哪阵儿呢?” ! F$ |+ b) G+ h8 d4 q0 Z9 r0 h! Z ) v% Z: W. }1 l; n3 y6 J: I& h9 c# \ 皇太后摇头笑道:“你这张嘴可真是爽利。” 6 q d0 h0 a& @1 j% x0 Z 2 ~0 ^/ I% l- R& K9 m) U% g5 k 宁寿宫里洋溢着欢乐的空气。3 S+ x6 F7 l% @5 r' A6 I6 e5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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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石家上下正在收拾行头。 % }0 D, |6 P# C4 a / _: I& e# @& d' f( F1 P6 N9 p 周姑姑道:“别听他们的,有多的就多带一点子备用。万一辛者库那边洗衣裳的手脚慢了,衣裳没带够换洗的都没有就不好了。书本子倒是少带,针线活可做一点……” 0 F/ j$ ~3 N* v- B5 P( }* L$ S 1 z4 U: N+ `4 y O; ?6 e# `9 u 一时收拾了两个大包袱,还装了一堆荷包——内有现金。淑娴从听说淑娴要入宫留宿开始就回来,此时提醒道:“要是……月事来了,自己小心些。”又准备例假用品。- S+ o7 E- I, z$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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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淑嘉孤身一人到一个并不熟悉的环境里去了。她的包袱在检查的时候没受多少责难,还有人专门给她拎包袱。 " G! y7 z2 [( I2 x. a) P' _9 @( k7 B: I. q# Z. j* m$ j! k
秀女们被分居启祥、长春二宫,淑嘉所居之处是启祥宫,与十几个秀女一起住在大院子里。启祥宫在后世已经见不到了——被慈禧给改建得宫墙都扒了几块去。. @' n( n- Y& [/ S1 M* ^( A$ C! W
7 J& @) g' S9 E& H0 f, ^ 这会儿倒还是原样,五间前殿,五间寝殿。 5 ^! U: ^( D. j8 @7 [2 g7 U7 U' Z( g6 v p' ^+ n- T+ D2 [: u. p. z
还没打量完呢,宫里留守的姑姑就来了,果如大家说的,使唤人手严重不足。领头的姑姑自称姓胡,手下只有四个宫女听差。胡姑姑道做了自我介绍,又把四个宫女给大家介绍了,然后面色一肃:“各位能到这宫里来,想是不差的,只是宫中不比别处,最重规矩。有些事儿,我不得不多几句嘴。” ; U5 w |6 ?; w) w- N 4 j G) d5 G; `0 U( w* s 秀女们都站住了听,胡姑姑道:“宫里岂私相授受,哪怕与宫中贵人有亲,这会子也只好委屈着。不蒙上头主子召唤,不可私出宫门一步。有忌讳的东西,先自个儿交上来,省得以后麻烦……” 7 ^3 n4 m; p9 N) H6 k: l2 G( Y7 j8 n2 a; x
一通话说完了,才分配住所。 + X% f: e% V) n A4 f: N" I$ Z
宫中正殿秀女是没资格住了,只能住周边的屋子,这就有个好坏之分了。总的来说,东边的、向阳的是好,西边有西晒的就住不好。淑嘉自是分一处不错的屋子,看了看床铺,倒还整洁干净,屋内的陈设并不多,有桌有椅有床,还有个衣柜。放好的东西,出门一看,隔壁就是董鄂氏。 7 a9 E' y R5 R' q& Z9 t/ N- r4 F9 w) m" I$ r2 u
甭管之前是不是夹生的,这会儿在这个环境里也是平添几分亲切了。含笑打了招呼,又看到那个圆脸的姑娘,圆脸姑娘非常不好意思,这会儿她倒是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内定太子妃’长成什么样儿了。 6 Z5 n) M" U2 b! A F' X5 Z, K: H/ B 淑嘉一笑,邀她们进屋里坐。相邻、相对的屋子不断有人探头,也有互相打招呼的,也有遇到熟人八卦的,也有互相攀交情的。还有窃窃私语:“哪个是石家姑娘?” ! D9 b* I- n% B( T! v& P6 H+ T2 N9 S! b5 B
圆脸姑娘坐下来的时候非常不好意思,扭着衣角不肯说话。董鄂氏笑了,问淑嘉:“你住得惯么?”淑嘉道:“咱们住得算好啦,她们住对面儿的可不太舒坦,天儿越来越热……” " C. M' ^& v2 A' n" J" l: [4 p2 ]8 i U% Y
话匣子打开了,圆脸姑娘也就放松了,言语间知道她的出身也不低,是侍郎萨弼汉的女儿。三人又说了一会儿针线,淑嘉看董鄂氏的衣裳花纹很别致:“这是新出的样子么?先前没见过。” 4 [. _) I& A0 G" ? # D5 y( E/ A" c( w, p- R+ K8 R 董鄂氏略有得意:“是我没事的时候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圆脸姑娘很羡慕:“你的手艺可真好。” * J. c+ V* |7 d Q 2 ~7 ^) V* M) T7 L. t2 V4 l 不一会儿,开饭了。也有到殿里一起吃的,也有端到房里慢慢吃的。 3 Z3 z* v% e4 F+ P) W5 j! g' Q; j4 m
淑嘉三人决定先到殿里吃一顿,如果环境好呢,就在那里吃,如果不好,以后都回房用餐。 1 d. J3 t* I$ j0 F8 k: E9 | % v; i N3 U: I 三人是被围观进去的,从房屋分配里大概就有人猜到了谁是谁,对淑嘉倒没什么。都知道她是谁了,她家里人都被安排好了,谁还没事找事算计她?太浪费时间与精力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想想别的主意呢。 ' j8 Z! h6 ~0 B2 Q; [8 [" A5 o3 }( Y" V1 R
头一顿饭,大家还不太熟,刚进宫,精神还绷得比较紧,都闷头吃饭,还要注意仪表。互相使绊子啊、把茶饭洒到别人身上啊之类情节都没出现。吃完饭,各自回房休息,下午就渐渐有人三三两两交上了朋友,或在一处说话,或一起做针线。- `( T8 h( ^8 ]4 _/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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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氏带了几本书来,淑嘉正好与她互通有无。 % Q" f- l( o1 k - ~2 E0 d/ n- v0 z, O9 T 晚间,皇太后又叫人去吃饭,淑嘉赫然在列,董鄂氏、宁蕙等几个女孩子也榜上有名。到了一看,好么,几大宫妃也在。& I9 n. F! X2 v4 H
0 M9 x2 n; |3 H. B; m. \ 这一顿饭吃得极其别扭。( d" f- c" p2 T2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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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要吃,还要有形象不爽,幸亏‘食不语’,不然会更惨。即使这样,也架不住皇太后老是打量,末了,她还破了规矩公然在饭桌上聊天,对象,淑嘉。“住不住得惯啊?”、“缺什么跟我说啊。”" f- p2 d- p9 j
" F2 M8 |+ D0 q# g7 {! F# x 宫妃们也掺和了进来:“几月生日啊?”“这桌上的菜哪道合口啊?”. `3 b4 x$ @5 T
! O2 y! a! v5 w9 u 在京的石文英还好,在山西的石文晟,还有石文炳的亲兄弟在松江的石文焯,此外还有石文昌等一堆的堂兄弟,在京的有,外放的也是一堆……加上老一辈的,真是光写信就写了一天。这些人里,一品、二品是平常,三品、四品不稀奇,五品、六品是小辈,七品、八品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 v; \& J) f' ~2 _ ) f7 w7 U0 N- w: \& Z& k 写完了,累出一头汗来。富达礼对庆德道:“你看我写的、我看你写的,看完了再请江先生给看一下,这样的大事,不能出岔子。” $ G4 ]6 I) `2 O; s: d 1 x) w# p' w! w0 I0 ?" k 校对工作开始的时候,观音保刚好放学回来,进门就被恭喜得莫名其妙:“一路上就叫人看来看去的,到底有什么喜事儿了?”管事的笑道:“恭喜三爷,咱们家二姑娘要做太子妃啦。” , m$ V. _; n* J# D " b2 m, [, j- H' w' A 观音保一听:“我去看看二姐姐。”& H! }* E( }* d3 z4 ~+ w" I p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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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祖宗,这会儿您不能去!”管事的急忙拦着了,“您回来了不先去看看老太爷、太太、大爷、二爷?” ! I7 h3 B6 Y; v# d6 u ; X- m- Z% m+ e h 观音保按捺住性子,先去看华善,华善正在神神叨叨地跟祖宗说话,直接让他出去了。再去看西鲁特氏,西鲁特氏带着俩儿媳妇去闺女那里了。观音保憋个半死,往富达礼的书房而去,庆德有点不拘小节,富达礼对规矩却挺看重。 6 u7 Y& O0 R# c 2 M# ?0 v- W8 R6 a. n6 | 观音保到的时候,三个人正在检查书信,观音保实在太无聊了:“那我去看二姐姐。”富达礼一声喝断:“你功课写完了?额娘跟你嫂子们正在跟你二姐姐说话,奴才们在磕头,你去裹什么乱?” 5 a( f2 c0 m- B1 p; ?% h f 2 E* o: x6 n, y( k } 观音保蔫头耷脑,嘴巴叽叽咕咕,庆德笑道:“他还小呢,别拘着他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正高兴着呢。” 0 `- b) o( r) ?# m+ q$ M+ M / R) a" W0 @0 x 富达礼道:“家里有你一个猴儿已经够了。”庆德翻他一个白眼,伸手摸摸观音保的青头皮。观音保对他吐了吐舌头,瞥到了富达礼,马上作严肃状:“哥哥们和先生在看什么?” 1 j4 a& c( c6 a2 [) N7 ` : Q2 h8 t, |. C7 j6 A 然后他也加入了检查错别字的行列,先查给京中诸亲戚的信,富达礼忽然道:“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庆德摸摸后脑:“好像是有点儿,什么呢?还有谁……”富达礼抽了他脑袋一巴掌:“舅舅家!”抽信笺接着写。 / A, {- O2 I, q; c/ x, B. c ; A9 s4 W H5 i 要说刚学东西的小孩子对错别字可比大人敏感多了,不一会儿,观音保就指出了好几个错别字,富达礼和庆德又重写。先把京中的信笺写好了,打发人送了,再继续弄送往外地的。给石文炳的信是最早写好的,恭恭敬敬地放在一边,用的是红笺子。4 y6 g+ B; c8 O" B$ X2 t6 d$ l' t
' N7 X4 H$ w! |2 z5 A d1 H. Q 直到掌灯时分才弄好,晚饭都没能准点儿吃。富达礼和庆德各自回房,看到老婆也刚回来,正在摆饭。看看自鸣钟,已经挺晚的了,夫妻之间自然又交流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晚一类。男人们说:“写了不少信。”女人们则说:“等额娘和姑娘吃完了才过来的。”" W+ Q* Y% d0 E/ ^, k
+ t* J2 W1 T1 k& @1 v 庆德很诧异地问觉罗氏:“额娘和妹妹在一处吃的?在哪里?”2 S1 d n) d3 M* ]& v
+ f, O( c3 z2 X+ L2 J 原来,淑嘉这里受完了礼,先期已经磕过头的厨房上的人早去把晚饭给做好了。从此淑嘉就在自己院子里吃饭,不用去西鲁特氏那里赶场。淑嘉觉得今天自己抽风了,当西鲁特氏还要再回主屋再吃饭的时候,她把西鲁特氏干脆就留下来一道吃饭了,温都氏和觉罗氏老实在一旁伺候布菜。, R; \8 p5 M" Y& Q5 T0 W*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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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布菜布得心甘情愿,西鲁特氏自己只吃了几口,一个劲儿地看淑嘉:“这个也是你喜欢的,那个也不坏,多吃些,把身子养好……”说着,想到女儿要嫁了,以后不能一起吃饭,宫里规矩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顺心?% ~8 r6 z# U# i4 `1 H+ B
( q8 P7 x$ ]) S9 F, O& K 往年入宫领宴的时候,那宴上的菜看着很好,吃起来都冷了,我家闺女哪受过这样的罪呀?眼泪流下来了。淑嘉放下筷子,与嫂子们一起安慰西鲁特氏,心里很不好过,当年淑娴嫁的时候,西鲁特氏也是不舍,只在淑娴临出门子前洒泪而已。真是只有亲妈才能这么疼你。 y7 P' T( q) P
' C4 g' I3 B9 F y. t* E 西鲁特氏收了泪:“唉呀,这是怎么了?吃饭吃饭……”淑嘉分明听到她手里的筷子在碗边碾过那刺耳的声音。8 g4 m- U I: ?& B8 n+ H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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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母女俩吃完了,西鲁特氏道:“你们也去吃饭,”又说温都氏,“你还有两个哥儿要看着呢。”两人这才告辞回来吃饭。 * N, r5 K2 J* m! o5 m& H8 S7 Y4 Q9 l- L
这边西鲁特氏正要嘱咐女儿早睡早起,明天还有事要忙,最近要认真调理身体,嬷嬷们来说:“三爷来给姑娘道喜了。” 9 d& Q- f7 |& l3 o# @ + R7 ~* I* k6 k# d0 K 观音保饭还没吃就匆匆赶了过来,西鲁特氏道:“这一天你去哪儿了?”又叫摆垫子,让观音保给姐姐磕头。这个头倒是受了。观音保说完:“恭喜。”开始十万个为什么,最后来了一句:“大姐姐呢?” w9 x" K. E0 c% k
0 J. ~% g& A+ T4 \' ` 西鲁特氏道:“你大姐姐还在婆家呢,明儿打发人接她回来。”) ^: H- {1 q#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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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被道贺的不但有淑嘉,还有在宫里的胤礽。在淑嘉眼里,他是个N手货,但是在大家(包括他自己)眼里,他只是个将要初次结婚的新鲜人。第一个向他隐约地表示恭喜的是,正是他爹康熙。 + W: E0 y* ?5 \- z : G- t5 @( |. R i 朝后,康熙就遣人往石家传旨去了,胤礽照例是要跟着康熙到乾清宫略坐一坐,说说话,然后就退回毓庆宫处理他自己份内的那一摊子事儿。; S5 a4 {6 o; g
1 s8 b! m7 T$ m7 d 今天,也是如此。 Q" P9 X( l9 j4 e' S ! H, e( z: d2 ^. e5 K, E 父子俩在东暖阁里,康熙往炕上一座,下巴往炕桌对面一扬:“坐吧。”. m) \# E8 K* Q! R, ^% P
4 G x) G: F+ D: l9 G8 e d 胤礽谢了座。一撩衣摆,端正坐了。康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有些感慨地道:“大婚之后就是大人了,要用心听政,好好做事,持成稳重。”* I5 Z- [( w7 f: Q-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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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有点尴尬,有点兴奋,脸颊略透着一点微红,用力抿了一下唇:“谨遵汗阿玛教诲。”准新郎官捏了捏拳头,稳住情绪,争取让嘴巴不要翘得那么厉害。" i2 |' C& r. S2 L' L3 P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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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笑了,斜眼看他:“不必如此拘束,往日也没见你这样。” " I: c: l0 ] Z# Y/ m j / a8 T& `$ L u* O6 j% e 胤礽不好意思的感觉更深了,喉咙里微微发出点声响,反射性地扯出一抹深笑来:“儿子这……咳,这个……不是汗阿玛恩典么?” " l( q7 y# Y9 F2 ?& D; y K6 L# Z M& E% i- U1 ]" N1 l& K 康熙笑容也更深了,难得这个儿子这会儿有这样的表情,要知道从小严格要求之下,胤礽最不缺的就是端着架子,显示其高深——此项上位者技能水平仅次于康熙。% o+ ~1 J* q* p7 N5 j$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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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孩子呢,康熙的慈父之心更盛,有点哄骗小孩子的味道:“好好。”4 L) {& ], q0 s* Y' N
9 M0 c- \# D2 C" E. h- W; t 胤礽与康熙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看没什么事了,起身告退。临走,犹豫了一下:“汗阿玛,儿子想……去奉先殿上炷香。” . e9 E5 Y8 x {* h- a T' e7 N3 R! Z; D$ `; j8 R
康熙的笑容敛了,眼神变深了,看着胤礽的脸,仿佛想看出那个已经逝去的女人的模样。许久,悠悠地道:“去罢。” 5 h. M g: j. f0 _# W& R 1 Q5 U, [1 p1 a- V, R. o1 e, j+ B 胤礽退后,康熙扭过头,隔着南沿炕上的玻璃窗,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下感慨万分。这孩子从小没娘,康熙身兼父母两职,亲自把他带大,感情之深也就比怀孕十月差那么看得见的一点半点儿了。 7 B% {8 s1 v" e; \5 y- W# Z * T& A; m# s8 s, W! V, F$ o 真不容易啊!长这么大了,从一丁点儿大的婴儿,长到如今要娶媳妇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浇灌,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孩子长大了!康熙半是因为儿子,半是因为自己近二十年的努力,觉得成果丰硕。 ^4 u. {3 w6 Z6 A
, L8 l- i+ Z1 e6 k1 t" i 胤礽对于奉先殿的感情是复杂的,这地方估计康熙都没他熟!看着生母的画像,拈香,行礼。) ~8 m' ]: r9 V* N+ F
7 T6 e4 Y. I( T: c0 Q 跪在拜垫上,双手合什,喃喃自语:“您要有儿媳妇儿了,大家都说她好,儿子悄悄看过她了,很不坏。皇太后祖母说,她行动像您,会是个好媳妇。大家说您端庄娴雅,我倒觉得她有时候有点儿调皮,大婚的时候带她来看您,好不好?皇太后祖母越活越像小孩儿,跟她说话心里舒坦呢,前儿她拿着个荷包给我看,说是您媳妇儿做的,她悄悄给揣了来的,您说她像不像小孩儿?儿子心里累……大嫂又怀上孩子了……老大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好……汗阿玛对我依旧很好……跟舅舅他们见得不多,他们是怎么的,都不像叔祖父那样亲近我……额娘,跟您说话心里痛快多了,额娘,没吵着您吧?额娘,过两天我再来跟您说话。额娘额娘额娘……”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4:12
太子娶妻不容易 6 _% v2 l, p$ ^4 @5 q. X: \) C 8 L# E- m* Q g! a 淑嘉晚上睡得早,躺在床上却总是睡不着。值夜的除了红袖、绿衽,又在外间添了两个老成的嬷嬷,院子里还添了两个上夜的婆子。外边通往这院子的各条路口晚上都派了人上夜,一有动静马上就能把消息传到西鲁特氏等人那里。这待遇,估计她那素未谋面的祖母还活着的时候都没有。; }( t" P) ~' q* ~/ o' Y/ k
2 u5 R; ~* ] p# D 淑嘉心里堵得难受。她难受不是因为前途问题,未来什么的,已经确定要嫁了的,就只有背水一战,完全没什么好啰嗦的,挽袖子上就是了。真正让她惊慌的,是突然冒出来的,对这个家的眷恋。 . T; u% p+ s$ x% o1 i% L$ m; c $ z8 k# |6 b, T2 M$ U" U0 C, C 一直以来,石家就是一个标准的封建大家庭,严父慈母、兄友弟恭,完全没有特色可言,一切情感都在生活中沉淀平静。又因为是“主子”,要端着架子,要喜怒不形于色,真正感情外露的时候很少。连父母与子女谈心,也越发趋向于‘庭训’,温馨的相处少得可怜。+ x: i: c, U1 E' M3 B
( h4 K+ K( g* I4 b7 K4 Q8 @ 淑嘉即使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也不过与大家相处平和,按照时代标准去做,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时候。久而久之,便以为自己这个穿越者总与这个家很难融入,而且,这个家里的人相互之间也是如此。1 t( K; k `- g% k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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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将要分别的时候,才知道原本已经离不开了。十几年来,点点滴滴,相互之间已经融为一体的。这十几年的经历里,如果把这些家人剥离出来,记忆里也就只剩下些空洞的知识了。 1 u7 p1 \3 b& J8 F* B5 l/ }* M9 I" k T; s2 B- z x" k0 u& e' d8 Q0 v
突然而来的感情是如此的迅猛,以致让人承受不住。与这场分别相比,进宫、与胤礽相处、与众人周旋,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5 Q! N) p. R1 U* ~9 I, X$ N9 J* Q# Z; z) \
仿佛是打好行李,准备去外地读大学的那一天,也是这样难过,突然发现对唠叨的妈、淡定的爹居然有那么多的不舍。住在宿舍头一晚上,负责任的管理员阿姨查房,正好惊醒了美梦——梦里正佐着老妈的唠叨下饭“说你呢?没听到么?你衣服洗了吗?行李收拾了吗?”坐在对面的爹吱溜了一口小酒,看闺女被数落。哗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N/ T5 ~# C$ `( m7 |( x& D$ m2 X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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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记忆已经模糊,没想到,即使毕业了、工作了、直到有了自己的家庭、直到白发苍苍,才发现那一天午夜惊醒后的泪水还在眼睛里没流完。 z ]# C) s& {* C7 f E" r
0 ?* H8 [* j$ j/ X4 N/ Y 记忆涌了上来,让人窒息。 - Z0 S1 L w+ f7 a9 w8 t! W( Q K4 G; s+ R$ }
别嫌生活太平淡,别抱怨人生太无趣,家人太平凡,不要妄想有什么天灾人离死别,自家可以上演一幕感人至深的伦理大戏,然后让你感受到自家人强烈的情感。最蠢的是没事找别扭,还要美其名曰‘考验感情’的行为。考验这东西,如果刻意人为,那就是在作践感情。没有怀疑,就不用考验。 - E1 P1 C! T+ J+ U& a# i$ N J2 ^0 { c) I$ p$ a( L% |' j
别拿感情当儿戏,真正的考验从来都不由你作主,当它真来的时候,你承受不起!: K4 H2 A. `4 |- ~* q. a2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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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觉得这么不舍,从指婚到大婚有多久?半年?一年?原来彼此相处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仿佛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 f! Y3 O O& @$ m9 H 3 y$ \+ h9 B m2 I, Y4 x 从来没有腻着额娘一起睡过一个晚上,还没来得及抱着玛法的脖子揪他两根胡子,那个老小孩儿一定不会生气的吧?真想平摊了双掌,把观音保圆嘟嘟的脸夹往中间挤一挤,听他变形之后的抱怨……完全没做过。 . m, r) W9 h& Q % d8 T0 m/ q$ E3 Y4 }- g5 P) u 定定地看着被子上的织纹,淑嘉想,只要去做,从来都不嫌晚! 6 K; \( Q e% e) ? . ?- f& ^. `- k. `. H( W4 } 次日,众人起了个大早,淑嘉昨天晚上想事情想得晚了,睡眠有点不足,精神倒是非常好,到了点生物钟自动转醒,麻利地梳洗。红袖见她脸色不大好,连忙上报西鲁特氏。西鲁特氏急匆匆地带着儿媳妇们赶了过来,细细一打量,脸色苍白,一又眼睛倒是充满了神彩,可双眼下的青痕足以抵消这神采了。; L. N. E2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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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大吃一惊:“脸色怎么这么差?快去请大夫。”淑嘉看到红袖由门口悄悄滑了进来,笑道:“没事儿,我只是昨天晚上想了点儿事儿。额娘不用急,红袖也是,何必这么早就惊动了您?” + q& L% P" Y8 F $ u+ M) w, l" k) w' c, | 红袖一缩头,饶是平日与淑嘉比较亲近说话也随意,这会儿也闷声不吭了。西鲁特氏道:“这事儿红袖办得对,”又问,“早点想吃什么?”又让温都氏吩咐厨房,“先煲上一锅上好的乌鸡汤,慢火熬着,吃的时候才入味儿。”$ \7 _( `1 m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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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年,想低调都不行,石家本来就很多人上门巴结,如今更是宾客盈门。石家人接待各方亲友,自己还要走亲访友。又传来淑娴有孕的消息,接着觉罗氏与荣儿也有喜信,更巧的是石文焯那里打发送年礼的人也带来了喜信——石文焯也要当爹了。8 M0 S3 F. ^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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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过得喜气盈门。西鲁特氏又打点给石文焯那里的礼物,给淑娴那里送东西,更是忙上加忙。) ~/ J: ?! W" F: d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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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过了年,石文炳就要回福建了。 ' G2 d' D$ [9 ?* L) }/ M" y) U+ \& v1 D( l) t$ ]- j
淑嘉非常不放心他,要是平常也就罢了,病了,治好了,也就完事了。可是淑嘉正是亲情爆发的状态,想的就多。如石文炳所说,他还要跑几千里回福建,然后去下基层连队……再过一阵儿,等大臣们再吵出一项礼仪来,进行下一个婚礼步骤,再几千里的跑回来?过年的时候,上门的宾客比往年多了一倍,已经很透支体力了。 9 @& y+ I5 v8 B; K: L 8 k0 Y* L2 p4 }' X+ a 要是赶上寸劲儿,刚回去,又练兵,练个七昏八素,京里吵出结果了,喘气的功夫都不给你,让你回来——皇太子娶老婆是不能耽误滴~那再接着跑?还不得累死?原本底子好,都累成现在这样。现在是病过的身体,年龄也渐长,身体机能只能是衰退,下一回得受多大的罪? , x1 [3 M9 b5 H9 m A8 X. x9 x$ s8 w0 Z4 Q. j& m& k
淑嘉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夫也分几种,有的见效快,却是揠苗助长,终要仔细调理才好。”真怕这些人下了什么猛药,一时效果有了,日后对身体有伤害。反正这年头人的平均寿命也短,石文炳孙子都有了,可以算成老年人了,老年人多病痛,太正常不过了。 ; p" D# o& m h# ^ Z. Q - ~8 h V# ?) z% D# b3 b 越想越怕,拿帕子一擦眼睛:“阿玛这回回来,是为了我的事儿。要真是因此落下病根,我怎么能安心?再说了,阿玛是回去当差的,不把身子养好了,怎么能办得好差呢?从没叫阿玛做过什么,您就当是我求你。”最后都跪下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压之以势。 / \ g4 r4 [4 Q, O * W. { E3 V) t2 { 身份地位决定了她的发言权,她说做,就必须做。石文炳被她这一跪吓了一大跳,只得同意了——这一跪哪受得起啊?西鲁特氏虽觉得女儿有点过于担心了,倒是理解——想来是要出嫁了,情绪波动所致。但是淑嘉说的也是在理,也支持。华善自是不会反对,富达礼兄弟孝字当头,就是觉得小题大做也只有大力赞成的份儿。 # y2 A: C2 j! w9 e$ e5 t L: m5 E2 k8 _+ b( e; S) m# h2 j7 o
全票通过,石文炳被代表了。全家意见都被淑嘉给代表了,专请了京中有名的大夫戴逢,跟着石文炳走,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权当私人医生了。 5 |5 p2 S5 n" N. {1 X0 ~% ^0 J$ d. |
淑嘉还不放心,至少她知道,男人都有好胜心。总不愿意被人怀疑,不管是身体还是能力。要是石文炳只是糊弄她一下,人带去了,就是不听医生的,她也是鞭长莫及。9 [4 M9 H1 w/ a% ]. A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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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猜得到石文炳是怎么想的,他是去表现的,一是圆了他建立功业的梦,二也是为了给女儿加分。淑嘉毫不怀疑他会因此化身工作狂,大夫又不能追到军营里去。让他休息他不听,开了药他忘了喝,有大夫跟没大夫,区别也不大。( w$ K4 \5 {5 @6 |5 _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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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淑嘉听石文炳无奈地说:“就依你们。”之后,放下了帕子,低下了头,伸手沿着茶碗的口一圈一圈地划着,轻声道:“谁也不耐烦带着个大夫在身后,人带走了,您听不听他的,自个儿是不是保重,咱们也不知道……全由了您罢!我们……就日日想想您,也就是了。”说完长叹一声。, |& h1 m" L: k, I/ z7 e4 _8 a. k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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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欺负小孩子的智商用激将法,反正他们的经验不足,脑筋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等回过味儿来了,早成定局了。但是对于成年男性,最好不用这种方法。所谓柔能克钢。激是没用了,得让他难受,难受了才能记得牢。# t4 [9 h" O! d+ T+ A- D
1 x, X3 w+ _& f- g 石文炳的辫子都快竖起来了,他本来也就是为了让家人不再吵嚷才接受了大夫。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这回可能是凑巧什么事都碰到一起了,才累病的。如今已经痊愈,哪用得着大夫一直跟着呢? 0 c4 R1 Y5 [) ^( r. W ( M+ {2 C0 \/ i 本打算过阵子就打发大夫回去的,现在听了淑嘉最后说的话,触动愁肠了。默默地表示,会老实听大夫的话。 ) P4 }# [/ _# ^0 r6 p 5 x2 q1 h0 X" q! C —————————————————————————————————————————— * V8 d. R/ M1 H0 ^6 w" N; |0 |( L% a" |; ^1 m# W, s
石文炳向康熙辞行南下,朝中大臣继续吵着剩下的大婚步骤。朋春站在列里气得想把两方都打扁——你们用不会这样啊?太子是储君,只要不违制,隆重些又有什么?你们再吵下去,我闺女也跟着不能嫁啊! ( _& J# h% v5 n% @6 H$ Z i" H1 W+ N0 C* b5 K2 K! ]7 |; s 石家却不急了,石文炳刚南下,让他多歇一阵儿吧! 1 O0 X$ l4 \1 h3 y9 i* X3 w& d" k4 Y ) `. u$ Y* ]5 r) [" B- C 正在这个时候,户部又来凑热闹。说是国家还要用兵,这个……皇太子大婚的费用——?2 q9 N! I6 U0 q
( L8 F6 [2 O2 T- E' r 内务府也跳出来说,你们能不能先确定一下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们先预备着料子? ' C: u& E5 S- L3 p1 d9 I! |1 X5 x, E3 V/ A+ p- o3 f
一团糟! ; I; M# g# x$ U4 { 1 w W: v/ R, P1 f j# @ 康熙心里另有一样心事,葛尔丹始终是心腹大患,非得拿下不可。自乌兰布通战后,康熙每每想着的就是要全歼葛尔丹。户部所言,正说到了他的心上,银子什么的,皇太子结婚的钱他还出得起。但是作战的准备是要开始了。 7 G6 G) U8 ^6 o 3 l; w' w6 x4 B. Y9 W3 v% ? 于是石家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温都氏的父亲鄂海被康熙命令赴宁夏储备牲畜。不久,陕西按察使员缺,鄂海就被康熙直接任命在当地就职了。又是一桩喜事。 5 N# I! [4 W5 h8 Z 8 l5 d- u' @3 D 康熙却在这个时候病了,五月里,康熙病得不能理政,一应事务俱交与太子。一时之间朝上各种讨论的风向都有了微妙的转变。据说康熙是得的痢疾,养了一段时间方好。. m1 {" I: q& I# n. M6 I&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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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初时颇为忐忑,怕康熙有什么不测。等康熙大安了,这才重又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淑嘉的嫁妆。太子妃的衣服、帽子、朝珠、带钩、首饰乃至婚房里的布置,都由内务府去办了——这些东西有些要用金黄色织料或是东珠等物臣下是不能擅自弄的——但是石家却不能什么都不办。+ h* G, [; d- r7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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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对着单子,一样一样地排。% v8 e ]4 `- ~/ }. ]
5 E9 N( c- G/ w4 f. s. i4 h* k 首先是陪嫁的庄田和铺子,陪送了一座京郊大庄,还是当年入京圈地,豫亲王府圈了来的好地,陪嫁格格到了石家,如今又归了爱新觉罗家。又有一处小庄,只有二十来顷地,倒是环境颇为清幽。此外还有京中铺面六处,用来收租。考虑到嫁的是太子,这些也不算多。0 [8 r* \( }: p2 `: O* N# r
5 Q0 h% n7 N3 _. r% `6 W4 ~8 ` 然后是陪嫁的奴才,如果是嫁的皇子倒还好,皇子分府,陪房也能入府伺候着,多一臂膀。现在是入宫,随侍的丫环就必须能顶用,能跟外面说得清楚话。淑嘉的四个大丫头就被点中。陪房只要老实听话,不在外面仗势胡为就好。( Y3 q, F+ p. P# y,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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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打首饰,各种质地的,有全套的、也有成对的,注意除了朝珠这样的东西,都不要有单件。 8 ~5 q4 ^& P7 W+ {2 ~. g: C/ z+ Y9 F4 a+ j8 k4 m. o: ~
还要准备衣服,宫里给备了,嫁妆也不能没有,那样就惹人笑话了。 % g9 @. L4 v( ^0 q9 n ^' z% w / \: o2 @3 V2 L8 T 石家还有家具要打,淑嘉的妆奁匣子要重制。女方的嫁妆里,各种生活用品都要有。即使大件的家俱不能跑到宫里去量房子,小件的也要弄出来,如小柜子、小炕桌、配首饰的匣子、各式插屏摆设——玻璃的、大理石的、刺绣的……* S6 g1 \/ n# l7 N
T$ D- h- w5 N0 h0 t8 s 西鲁特氏把单子列好了,把媳妇们都叫了来,又给淑嘉看:“瞧瞧还有没有疏漏的?” ( i z$ U4 C2 R; }0 G * Y3 ]% M4 Q+ @, Y9 [# f4 h+ e 觉罗氏看一回,道:“字画是不是要一点?”" p, Y3 T" E/ o, X/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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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又就手叫她添上,再添上文房四宝。淑嘉屈指一算:“这些都做完,要多久?半年?”* m s. f% u x) h
. b7 b# u9 P, r4 J: H% M 温都氏道:“那算是快的,单是各种绣活,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准备完的。比如这百子袄,一针一线绣出来,熟练的绣娘也得弄上几个月。针线上人旁的不干,单准备这些帐子、衣裳、垫褥……一年也未必够,必得采买,那也得——大半年。另外,她们陪嫁丫头的衣裳头面也要收拾。针线上人得预备赏人的荷包。姑娘也得自己做一点针线给宫中长辈。” 5 Z) {( V0 V- O3 P& b . L X' c1 i" M3 j# G3 s [1 V5 X# ]2 K 西鲁特氏对觉罗道:“这条也添上,”然后接了温都氏的话,“还有家什呢,架子床必要一具的,这个我想宫里不至于放不下。桌椅也要有,必能搬得进的。柜子一类……做几个一式的,地方放得开呢,就一齐摆着,也像大柜。要是窄一点呢,就单放着。” + {# N7 i! F7 X# c4 e9 r S/ ]: J+ f& r- E3 `9 C9 K3 @& d! F
温都氏道:“穿衣大镜,还得两面。还有靶镜……” - u1 j* o7 X3 C . J5 d C2 p" _' s; z7 T- _. Y 一一列完了,得,现在只巴望着朝上的人多吵两天,这些东西,没个一年多,它办不下来! * L5 u, f8 N: `* p" s: C0 P. g( o* X; L- Q
从此石家的中心任务就是做这个,直到太子妃回门完了,长住宫里。西鲁特氏婆媳三人忙着督办淑嘉的嫁妆,外面寻匠人等事交由富达礼、庆德或亲自过问或择信得过的人操办。2 h7 v& W9 A$ W2 c7 o
. I' K% A, v& ~: G0 b% N 淑嘉自己也要做针线,自己缝嫁衣这样的浪漫淑嘉是体会不了的,她结婚要穿的衣服,决定权在别人手里,由别人来做。她做各式荷包,预备着给皇太后等人,房里的丫头也跟着做用来赏人。西鲁特氏还特意去倾了各式的金银锞子,用来装荷包。 & _" S+ s/ g+ C9 m" V ?5 S. i1 B) j. V8 ]5 H; a
淑嘉的不对劲是周姑娘发现的,亲自找到了西鲁特氏:“姑娘每日针线做到二更,白日也不闲着,您还是劝劝吧。”6 w" t) K: N6 W0 F
/ g T* L* \5 M X( U 西鲁特氏打起精神到淑嘉的屋里的时候,发现她更精神了,所谓精神就是——更瘦了,显得更高挑了,给人的存在感也更强了。淑嘉手上正抓着一件做到一半的马褂,是做给石文炳的。. ]+ y( h. [/ O: f% v2 n
, Z4 M, t6 H9 f2 z 西鲁特氏问红袖:“姑娘都做了多少了?”一翻,给华善的、哥哥们的、弟弟的、还在学走路的小妹妹也有……西鲁特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是要做什么?”继而低声叹道,“舍不得家里?”% [- ~. ~: X9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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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低着头只管缝,她如今非得不停地干点什么才能安心。她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搁几百年后,能算是婚前恐惧症,可她真的不是怕,没什么好怕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只是舍不得,一旦闲了下来,就会想,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些人都见不着了,这样的情绪能把人逼疯。0 r' Y' B. l7 j. ?
; J3 l" U' m. M& T* S& I5 s 西鲁特氏看着女儿飞针走线,动作娴熟,换个时候会觉得欣慰,此时只觉得心酸。母女一个缝衣服一个静坐看着,丫头婆子更不敢吱声,屋里静得吓人,许久,西鲁特氏道:“我也不拦你,晚上别再做这些了,白天做罢。”- g6 k5 Z" W( [ r' h2 K
# i" n3 i4 A) [( p F ———————————————————————————————————————— ' ~7 b2 j2 u6 ?4 Z( ~$ j: v! a ' r; u5 H+ m' l' ] 这样大家都忙的日子里,时间悄悄地到了康熙三十三年,礼部终于拟定了太子妃的相应待遇,奉迎礼也制定了详细的规则。内务府终于可以照着单子做采办、制作了。 * |: P. `5 T1 I& K- s% X( ^# B& R
“太子妃朝服用金黄色……冠缕金三层饰东珠十二衔红宝石、朝珠三盘……万福满簪钿全分……蜜蜡朝珠成盘……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成对……”胤礽念着单子,仍觉得不太满意,给太子妃配的仪仗他觉得仍不满意,人数只比亲王多了十个,不够威风。暗暗把提出削减意见的人给记了下来,这不但是护老婆,还是通过此次定仪,确定朝臣的政治倾向。2 j0 W' H5 Z( r5 A$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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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就等内务府办好了太子妃的一应用品,然后把太子妃的爹再千里迢迢拎回来嫁女儿了。裕亲王福全的母亲宁悫妃过世都未能阻止康熙加快儿子婚事的步伐。6 a. E4 e. H% q* [4 p' Y( \+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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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心里在打鼓,他爹是青年时代病死的,他祖父也不过活了五十三(虚岁)。他如今已经四十一了,去年又病得严重,由不得他不多想,发誓要在有生之看看到胤礽生出嫡子来,然后亲自教一教过过瘾。 7 T7 B( z% w" o: e- |4 v& [1 s) I% s q, o* Z7 Y
康熙三十三年九月,石文晟为贵州布政使,同月旋即升云南巡抚。以石文炳汉军正白旗都统。石家人舒了一口气,石文炳回来了,婚期也将近了。果然,同日下旨,于次年五月完婚。5 x6 j3 [3 k: h' E( k! s2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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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石家亲戚也纷纷送了不少东西,算作添妆。因不知道到底要吵到什么时候,才会大婚,大家都早早地备好东西,生怕赶不及。石文焯处采办了各种衣料织物,送了两大箱子来。 3 y9 E* ?& G Z. p3 J* l* t" _: ]0 a ]
石琳曾为云南巡抚、现是两广总督,老两口对石文炳一家又印象颇佳,送的就贵重。给的是当地特产象牙制品,又有两匣子宝石,另有西洋座钟、金壳怀表等。 $ I8 Y0 B4 [- b' ~$ K; R# _; ~9 O z* v * d8 E8 I2 h" m8 s9 W 石文晟亦四处为官,收藏也是不少。他初至云南,恐送了太贵重的东西,给石文炳招眼又显得敛财有术。送的文雅些,如澄砚等物也是送了一些。8 E' W' c0 t3 c9 V
4 H% P/ P& R% `$ L6 C 此外还有其余亲友处,一能一一记清。! x9 G( T: _. K- N+ e) Y+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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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比石文炳还早到!年前与年礼一起抵京,而石文炳在路上两个多月了,直到新年过了方才到家。 $ u3 G/ _& s0 P% F7 x' T r& v. V4 ?1 K8 N- r8 T. V s
石文炳是横着回来的。还好,没断气。* v- a( R( h1 c; I2 g%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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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跟着的张禄说,这回可真是险。华善拿烟锅敲他的头:“老货,拣要紧的说!” 9 K# |# @$ [+ a2 c * N% d. ]2 i, x “老爷接了旨就起身了,不料路上却是病了。先是风寒,老爷硬要赶路,到江苏越发不好,老爷还要撑着,还好有戴先生照看着,一路开着方子喝着药,又换了车,没再骑马……”2 u' F0 X5 F- z'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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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东西!还要骑马?!”华善大怒,顾不得孙子还在场,破口大骂。也只能骂骂了,人都病个半死,难道要真的打死?" Q } x* Q+ z @
1 z, \+ W4 N9 S { 戴逢作为随行大夫,据张禄卖人情告诉他“是咱们二姑娘特特叫人请的您给老爷调理身体”,恨个半死。要是石文炳有个三长两短,他还不得叫这位姑奶奶给记恨死?当下也不含糊:“老先生还是不要生气了,该庆幸才是。亏得路上一觉着不对就开了方子还喝了药,要是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耽搁一天,必转成肺痨!” ; C0 _5 \6 Z, Q+ @; z % I$ |5 N& Z& L1 Q. e- `" F 华善都不骂了,改翻白眼——吓的。肺痨,在这时代,几乎就是绝症了,还在路上,缺医少药,想想都后怕。' }6 @% z% E) s, I% B
7 u u2 R8 v* q. ] 石家又收到了康熙送来的御医与胤礽送来的人参。7 y5 J: s$ I7 c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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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反正要到五月里才大婚,好歹人是回来了,你好好养养吧! - [# q; J5 |; C$ C6 W! {8 f0 |. U9 S+ a- i
作者有话要说:蝴蝶的翅膀,你就扇吧! ; q# S0 q" d" [5 Z4 S$ C# g0 e( F3 P1 H
因为昨天忘了写停更通知,让大家白刷了一天,非常过意不去。今天回来补充了昨天的内容,然后看了一下评,先就评论问题回复一下大家吧。 8 ]. t. l; S3 \9 ]. o) C1 B& M p: ] Q3 [# I3 W
照例一二三好了。8 ?0 p# X D5 u& ]2 v* G6 F
. J& E2 l' N8 A* C" W" p 首先是昨天没有更新,不管有没有承诺日更,也是我没有提前通知。$ z" m {5 c2 A$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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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说一下好了,作为一个白天要上班的现码党来说,最早五点半到了宿舍,要吃饭、现在天气还热,要洗澡洗衣服,留给我码字的时间不算很多,这还是在没有同事聚会的情况下。所以,更新不会很早,很多时间也没有办法提前知道是不是要临时加班。即使一切正常,回来码字,也不可能在写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卡文。也许写到最后不满意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如果十一点等不到更新,就不要等了。 e3 U1 B2 s6 Y' u; w% j6 C a* Y
至于说某肉没更新,要离开的同学,大家好聚好散。我尽力也只能更新成这样了,如果阁下发现了日更好文,欢迎过来说一声,好文一起追,不用打分。 : v' z s. R! t/ W2 w- \. F0 m% E4 ?3 V/ P' l/ U- H" Q
然后是,我从来不删贴子,如果发现贴子没有了,请联系晋江,这是一位抽风的总受,不是它抽了,就是它删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个留言回复的人多了,它会变成话题,出现在右边,想看的同学可以自行查阅。. `. M* \1 a7 Q G: m
- o$ F c Z6 t( X9 Q% Z 最后,知道写知否的关大推荐了本文,还是大家告诉我的。最早是颜颜,然后是今天的留言。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这个来到本文下面的,不论如何都要感谢。这里需要说的是,我想我要向她道歉。因为看到有一条留言,如今已成话题了,大家翻一翻就会找得到。( k- X. d- v" P! |- x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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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写文就是给人看的,有说好的自然也有说不好的。既然允许我写,有允许有人不喜欢。如果觉得我写得不好,不忍卒睹,看不下去了,还觉得膈应,不吐不快。没关系,你留言,也是帮助我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 V. p8 R0 ^6 x" b" R 8 z$ T2 ~* S& e# I 但是,不要扯上其他人!够了!如果你喜欢她的文就请自由地喜欢,不要扯上人。推荐什么的,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有人喜欢苹果也要允许别人吃榴莲。看文,单纯地喜欢文会好受一点,这不是相亲,要从里喜欢到外。- n' ~$ Z# a, Q/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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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V" |" S0 g: i, D+ F- s; [
+ f. l4 m& H$ m ~8 R# u7 D9 C ——————————————我是解释文章内容的分割线————————————— ^! q6 f& k1 j9 I1 H, o# V 7 T9 t+ k$ q, U* z( F; w* j( k3 } 以及,实录载,石文炳是康熙三十三年九月由福州将军而重为正白旗都统的,他如果死在回京途中应该是当年十一月。本文采取这种说法。写华善三十四年夏死,石文炳奔丧的,则石文炳已是都统,当在京(按推算,当年是秀女大挑的年份,都统应该在京处理事务)。死于返京途中,似乎不好解释。 6 g9 W( i; A9 M, t& Y6 U/ H& Z $ L+ {. C- W1 |% [& F2 H, e 某肉以为,华善这是老年丧子,打击有点大,撑完了孙女的婚礼,他挂了。至于石文炳死而大婚迟延什么的,只能说,皇太后或者康熙挂了,才有这样的效果= = 1 @% e% r( o" X0 T& U# @ P, A" X4 `$ k% E7 }6 U
编了半天的大婚仪,深深地觉得,或许,大臣们吵了那么长的时间是很正常的——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出来的= =我白费了那么多时间去研究皇帝大婚和皇子婚仪,最后还是模糊着过了。OTZ……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4:20
石家的婚前教育: ^& t: P7 n. E- j#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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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注石文炳病情的人非止一个,甚至可以说,皇太子准岳父横着进京的消息,已经惊动了四九城,还一路飞速向各地邀散。有担忧的,有看戏的,也有兴灾乐祸的,种种反应不一而足。( b# j* P" b2 F5 ^
6 p5 r# ]% i* H4 x% N. Y" U 其中一个,就是康熙。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终于要结婚了,结果亲家快挂了。太晦气了!要说康熙对西洋科学还挺重视的,偏偏,他的个人遭遇是让不迷信都不行。基本上,他家六亲的遭遇都说明了——沾上了他的边,总有倒霉的。 & R. D, T$ F8 d! O9 B& d* k - `2 s7 |6 l2 ? j& c# m9 \* d- \ 御医是他派去的,回来自要复旨。康熙仔细听了一回脉案,又细问了方子。心里估摸了一下,病看着凶险,仍旧在可控范围内。这才放了心。 V; ^) I/ X p" I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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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到乾清宫后门。往后眺望,四方的交泰殿后,隐着让康熙莫名心痛的坤宁宫。' x! h8 ^, p1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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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坤宁宫琉璃黄瓦下的东梢间南窗与过道,康熙轻声道:“咱们的孩子要大婚了,定要顺顺利利的呀!” $ @0 j0 x8 r( |3 [; R' _* Z ) q @5 M! F3 i1 v 希望顺利的非止一人。5 x0 A3 K/ L& M
2 g* S4 b# }* e' n/ J7 @8 a* d “究竟如何?”问话的这个是,坐得四平八稳,如果忽略他捏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已经用力得泛白了的话。 1 s+ G9 y! b' j8 L) \& ~3 b- k( M0 P( d9 s" G: c3 n
回话的正是往石家去送人参等物的毓庆宫太监。能被派去出这一趟差,想来在毓庆宫里也是数得上号的,多少有点体面,对主子的情绪也略能摸着一二,虽然这个主子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 `& w; ~0 {, f D* d6 a) n2 y) N* A, i
太监垂手道:“看着很瘦弱,倒是石家原就有大夫随行在侧。已经能起身了……”& u+ I1 k6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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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他起身了?!”胤礽的声音猛地拔高了,“蠢才!他正病着呢!我现在要他好!” ?1 h8 q9 ]6 p d! o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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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道:“奴才到石家大门口儿……里头的人就知道了……” 9 F. D8 O1 z% O5 L. M" P$ \6 W" D R# p) M) |1 M
“滚!” : w! o4 K1 Q. B9 w2 F6 C! D) n% B% }. b6 N+ W; A( J
喝退了小太监,胤礽坐在椅子上发呆,手略略有些发抖。静坐了许久,扬声道:“来人!” ; F2 I$ T& T0 W2 V" P$ ? ) q. H" A! S4 c7 q+ q 先前传旨的太监早溜了,此时上前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身量未足,低垂着头,急趋上前,垂手立好:“奴才等听主子吩咐。”胤礽道:“去一个人,到太医院把万行德给我叫过来!”1 M. n' x" n' u9 c
5 Z$ H( I/ K& e+ d8 A! \- \( l 小太监默记了万行德的名字,又重复了一下,倒退着出了门,一道烟往太医院去了。到了的时候正巧,万行德回来了。他年纪还小,声音听着也不尖锐,其实大多数太监的声音并不是那么难听的,只有在惊讶提高调子的时候才能达到震破耳膜的功力。就是听起来略有些娘,不过配上他一张白嫩秀气的脸,并不讨人厌。- H9 {. I" T/ W% H" |#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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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太院医里的人也没生出什么反感来,尤其这位是毓庆宫里出来的,又找万行德。大家心里都有数,万行德可不就是被钦点派去给太子未来岳父看病的人么?收拾一下衣冠,拿着自己的签子,跟着小太监往宫里去,到了宫门口,再登个记,这才能进宫里。 - Z G H. |) u' L6 h5 o ( [2 ]0 b) G# a! v# v& P 毓庆宫里,胤礽右手食指和中指轮流地敲着扶手,沉着脸。等到外面通传说是万行德来了的时候,胤礽的目光一沉,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脖子,坐得更端正了。 " }+ f, u& Q2 \/ x 7 W* o7 `# X8 Z: k7 K. A; I 万行德先给太子请安,胤礽看着他拜完了,方命赐座,然后询问石文炳的病情。万行德心说,虽说御医的一大自我保护方法就是,把病情往重里说,可这就是个风寒,再严重,也还是风寒,就是皇帝问,也还是按风寒来治。4 h+ f7 U! Y& p G
' m) v1 A- ^' L3 w: | r 万行德老实地说:“就是风寒,先期失调,寒冬受凉,回来的路上又累着了。三样凑在了一起,极是凶险。”' ]9 ~9 z% t2 ~0 O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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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很是苦涩,皇帝身体有时也不太好,又有太皇太后等的疾病,皇帝在医理上至少是粗通的,皇太子受其熏陶,水平也不很差,编瞎话都不好编。从石家回来,先是被皇帝审,末了,皇帝还跟他讨论医学问题,现在,皇太子又发狠,万行德觉得自己都快要看大夫去。# y. A/ C+ w& ~7 f4 D# a9 m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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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呢,换个情形就下个见效快的药,熬过了重大典礼就算完事。可现在离大婚还四个月呢!现在见效了,过两天药力把生机给透支完了,人挂了。皇太子还没娶老婆,追究起来太医院一准儿被记恨上,只能老老实实慢慢给人家用心调理。 4 [+ S% u) K( H' X; E' j; x( m8 x% z) u6 f
胤礽莫名地焦躁,打心眼里,他不希望石文炳有事,这位未来的岳父最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活到七八十岁才好。“凶险?怎么个凶险法?我怎么听说石文炳原就有大夫随侍在侧,一路上亏得诊治及时,才没变成肺痨的?”2 C( J# a, k( M _8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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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您都知道?万行德心里抹了一把汗,开始背脉案:“尺关……寸关……”反正在皇帝那里过了关了,实在不行,就把皇上抬出来…… 1 s& V+ E$ o7 f( ^; R5 w0 M7 e0 U0 r: i2 [" D- h+ K% H
胤礽冷笑道:“你甭拿这个糊弄我,我只有一句话,我要石文炳好•好•活•着!他活得好,你有赏。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看着办!” l" r3 P2 A1 G# E+ t2 l4 B D9 J. X/ H4 ?' ?+ X! ]( X 得,这位完全不讲理了!皇上好歹还讨论一下呢,这位是只要结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 L8 k- z! {; d7 Q3 ], { ( a w6 x! t. h2 w, g3 g 万行德非常地冤枉加憋屈,谁不想他好好活着啊?这事吧,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自己的医术是有信心的,毕竟病情还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加了一个但书:“这个病,毕竟路上有些耽误伤了根本,要静养,清心,不可多思多虑……”3 N1 y6 E4 i2 b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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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跟我说这个?”胤礽很冷静地问,然后咆哮,“你不跟他们家人说,跑到我这里来说?!还不快去告诉他们!” 1 f8 u. x3 L( {% A" a; P) P5 E3 K" d& h C) [) H- X; s
万行德好想哭:“臣已经跟他们家说了。” ! o' R0 n. D. B) F$ G0 W) y M& s, ]: ?: M' Z5 j7 E
胤礽心说,你耍我好玩是吧?看在还要用他的份上,挥手让人出去了。 % ^5 X8 P* |. \1 w* Y, m$ n% R* c( P; I& f9 P3 o) K- s
御医去了,胤礽还是心有不安,命令小太监:“时刻盯着,一有消息即刻报我! ”! g7 D# ]; D2 l4 P- v
7 T8 i; ]1 I- T, h( N' W* f7 L 小太监领命,心里却是嘀咕,能让太子爷这么紧张,以前只有两个人,一是万岁爷、一是先头太皇太后,这两位病的时候,太子爷也是这么着急上火的。准岳父虽然及不上这两位,倒也上了太子爷的心?太子爷对未来的太子妃倒是不坏。话又说回来了,准岳父毕竟比不上宫中主子,这么着急上火地把御医拎过来,又是为哪般?* b8 w6 z D# x: Q8 V$ p
0 x9 R* j' ~& A 不敢问,可以想,听着,照办。这是宫中生存的法则。& p/ K- f ^0 `9 g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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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随手抽了本书想慢慢看着平复情绪,不幸翻的是《史记》,看到货殖列传里说,‘江南卑湿,丈夫早夭’。福建可算是长江以南了,据石文炳自述,确是卑湿……气得手又抖了,轻轻把书到案上,抓起玻璃镇纸,往地上狠狠一贯,看着四下纷飞的碎屑,心里舒畅了。, o$ D, ~, p& F( ?9 M# a" G0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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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半是对未来岳家在意,半是惊惶,目前,能够想到他的恐惧的人,并不多,甚至于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害怕的源头。众人只会说,好事多磨,或者说,石家如此得圣眷,或者说,石文炳运气不错…… + s3 X" q$ [1 I; ]* P% g T0 E4 F 7 P/ y, z9 b0 y1 D8 D: e* f 这个时候,又有谁能够想到皇太子命硬的问题。仁孝皇后崩逝,孝昭崩逝,虽可说是康熙克妻,未尝不是胤礽克母。如果准岳父再在婚前挂了……% v4 r& X4 O+ z4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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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至少有一个人正在用‘担心’的口吻说:“这可怎么好?我总疑心,人的命,天注定。眼下看着天降富贵了,这要是命轻的,受不了大福气,反而会损伤自身呢,”皱眉,十分担心的样子,“要真有个什么,老二该难受了呢。”# f# W( [6 q9 H6 q5 A3 H1 Q% r
X& n2 j4 ~3 w7 ^( j7 R 二字咬得格外响。 : u- F! S1 N9 q" M4 m4 d1 f6 E$ L I) e
胤禔快恨死了,尚称得上英俊的脸,狰狞了起来,颇有几分杀伐之气。分明自己排行老大,也非常努力了,结果……还TMD让胤礽生了个皇长孙!虽说是庶出的……可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I r% d% D t7 v" m
伊尔根觉罗氏面色不佳,默默无语地听着胤禔发牢骚,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正在调养中。胤禔这种不太友好的话,也不好在外面吆喝,明珠听了一定要劝他‘友爱’,可他憋不住,只好跑到老婆房里过过嘴瘾。 8 W1 ~) G5 ]! X( U% ]5 T" ]8 H6 c2 N ^- f6 L8 j# C/ @
伊尔根觉罗氏的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她越来过得越抑郁,连生了四个女儿,身体也越来越差,生理影响心理,原本也是标准大家闺秀的人现在也有点扭曲了,听胤禔所言,颇为解恨;另一方面也在想——我是不是也受不得大福气?做了皇长子嫡妻,丈夫也非常给面子,可偏偏连着生了四个闺女!命薄的人是真的受不了大福气么?( g, H! A6 q0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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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自说自话,念叨了一回,又讪讪地觉得没意思,一甩袖子出去了,留下伊尔根觉罗氏在屋里发呆。& |' m% p4 m- ]; R0 N* W( I
. F1 B7 {5 I0 x$ l9 t 宫外的人也不好过,明珠一派是兴灾乐祸了,却只敢在心里笑,还得憋着,面上还得表示担忧。索额图这里,急得头发多白了好几根,所谓成家立业,一个男人,其成年的标准不仅是年龄,还有人生大事完成与否。结婚,还有政治意义! 7 L p7 U9 R5 t$ |8 _! B9 s. b5 d0 H* S0 B1 h7 ] p+ J! q- r
最郁闷的是朋春家,要是皇太子结婚被耽误了,身为弟弟的三阿哥也只能延后结婚。这根本是在拿他们一块儿开涮呢!# k. L ]6 Z, y8 ~4 A0 m* K: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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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K4 f9 {# V# f 石家倒是平和,石文炳的病是凶险,一不小心就有质变的危险。目前看来,还是可控的。石文炳的心态现在是非常好,怎么说怎么听,完全没有万行德担心的事情发生。7 d; [3 O+ w1 t* P& Z& G
2 j" ^2 k6 [8 t! b# Z7 w4 C7 K% z 身为一个男人,他的人生基本上已经完满了,用几十年的认真工作证明了自己的可靠。近来又用豁出命去的架势,做了福建军事改革的大事,证明了自己的能干。事业有成!' T2 Y; g5 {3 j0 r
5 g+ k% g# c: d 再没有不满意的了。 & P: f' ^: w5 [, B0 R) z& k' t. Z! B6 O$ q! q" L r$ ^" y3 V
人生没什么大挑战了,即使有挑战,也只有一个——善始善终。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事非逼着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之前之所以这么拼命,也是实现自我理想、为女儿增分、为家族添光的意思,现在目标达成,所以石文炳谨遵医嘱。 * X5 S5 k( v3 ~" P0 X0 N, A5 `( S: `, G9 C/ j# j8 j4 U
但是,作为一个病人,他很闷。身为一个一直做武职或是总做以武职为基础的职位的人,石文炳的文化素养还不错。但是因为病着,被禁了,理由是伤神。淑嘉对此黑线万分——又不是做奥数题,背英语单词,学习三个X表……呃,最后一个去掉,反正,看看闲书不算伤神吧? + h7 L/ Y3 R& f+ y: {) G% L% k 0 x) Y7 `( E0 E 但是石文炳很自律,自律得近乎自虐。就老老实实地呆着,都不用监督的。有半辈子在外面跑的石文炳,宅了。能坐起来与坐不起来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躺在床上宅,一个是坐在床上宅。 0 k7 D3 @+ L9 m& s; \5 Z: u" W; k, C- k % A" v: i# j: T2 {' x6 q 直到一个月后,方能扶杖下地。经方御医诊断:“风寒是好了,只是体质仍弱。身子前阵子亏空得太厉害,毕竟不年轻了。且看如今这样子,年轻时必也是辛苦过的人,那会儿仗着身体壮,不小心也是有的。少时不在意,老了就受罪。” P4 \) }9 N; r : `7 h) J8 w5 ? W 此时正是春天,各种传染病高发期,康熙特旨许他告病,保留原职衔,石文炳继续宅。) y. H& e2 ` u( W" i9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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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认为适当的锻炼有利于身心健康,想了想,还是忍了,万一再吹风受凉了呢?身体是个靠底子的东西,原本基础好,锻炼一下只会更好。要是基础受损,运动强度超过了承受能力就麻烦了。 8 X C1 _% o) O, c. w6 n5 Q& u+ i5 g5 u% _" R$ m
石文炳在家养病,家中的闲人却不多。两个儿子都有差使,康熙三十四年,又逢大挑之年,庆德尤其忙。然后西鲁特氏要最后盘点女儿的嫁妆,照看新生的小女儿,石家的四姑娘生在康熙三十三年十二月,老生闺女,比她的侄子、庆德的儿子长吉还小俩月。 $ d% |7 @ G: Y) A6 t2 N5 |. X6 F8 P
全家上下能闲出来操持家务的主子,也就剩下温都氏了,忙得脚不沾地。5 d) b! l3 r1 j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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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往常,淑嘉这个时候就该伸手帮忙的。现在她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了,定的又是皇太子,这些事情就算别人不拦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多管。说了人家的姑娘,放到普通百姓家里除非万不得已也不好再多管娘家事了。0 m) r& ?& x6 R- W1 g+ O
{* O$ f* c- v. _, h 闲下来她就跑去陪石文炳。在这个家里,旁人都是近几年来常处一处的,只有石文炳一直在外面打拼,这回病成这样,也有大半是为了自己,淑嘉想起在杭州时被石文炳抱到腿上一个词一个词地教她读满语的《三国演义》,伤感之情更重了。更想抓紧时间与父亲相处。 E' O' B6 u: ], d) d8 \% q
' S! U0 @' C/ n 家中人却都拦着、劝着,石文炳也说:“我还没大好呢,过了病气给你可怎么是好?”7 a, _2 q- a4 i G7 s7 V: ~
* R2 |! k8 g9 q. D5 N2 g! W' n6 F 淑嘉道:“我也是闷……家里又没什么人说说话,正好阿玛也闷着不是么?现在说话已经不自在了,往后,怕就更有一堆人看着,见面也很难呢。阿玛不想趁现在有机会多看我几眼?记住我长什么样儿了?阿玛就当还跟在杭州时那样,您做您的事儿。好几年没好好说说话了,我……只要看着您就好了。” 2 I8 \! c: Z) S. }$ q + a) {* I4 h% I* V 石文炳被说服,华善这时候也来凑热闹。淑嘉一个人看住了这两位,温都氏是松了一口气的。石文炳正在病中,需要晚辈时时表示关心,有淑嘉在,别人少跑两回也可以的,还有华善这位在家里平常不管事只会添乱,让他有事做不添乱,真是再好不过。 ' W# o$ x) L4 G2 W V7 Y4 ^- M$ O, L( V; B( k$ a
西鲁特氏一直觉得女儿情绪有点不太对,准新娘舍不得家的情绪十分好理解,她现在正忙着一摊子的事,两个小女儿,四处的亲朋,大事还要她撑着,实也分不出身来看着女儿,想丈夫身体渐好,父女说说话也是好的,便勉强同意了。4 e5 l6 V. A& m7 N3 R1 U' P: P
/ r) X2 W1 z. j! s1 c9 p 跟男人说话,要聊什么呢?当然是说他感兴趣的,石文炳目前最大的政绩就是军标的事情,也是他办熟了的,说起来也不吃力。淑嘉就作关心状,先从福建的地理气候问起,最后往军事上引。 5 @/ k, G) ~! w; v/ E. u- {6 O / q6 V- Y/ `5 ^2 C& u7 M8 f8 q% e 石文炳还真是有点水平的,也知道女儿是为了开解他也是为了父女多相处一会儿。正是顺手拈来的事情,石文炳甚至闭上眼睛半睡半醒之间也能说很多。给淑嘉讲了八旗建制、人口、兵丁,绿营现状、设置绿营的原因和意义,又说了他在福建给兵丁配置火器,在淑嘉表示很感兴趣的时候,又说了一些火器常识。1 z O- C7 ^, p- f5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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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是个只有在大事上绷得住的人,听得不耐,正好,他是真正上场领兵砍过人抢过钱逃过跑,呃,的。一挽袖子,揭起盖子来喝了一口茶,他开始插话了。认为现在的八旗都是怂蛋,朝廷上指挥的是白痴。不忘为自己当年辩白:“说我不去救援,当时那是什么情形?八旗壮丁有多少?在旗的,男女老弱都算上,这么些年才养了这点子人,一不小心就全折进去了!谁敢拿旗人的命去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q5 v; [& k6 P2 p' l; K " N: K8 K* ~4 P5 Z, R 石文炳苦笑,当时您老要是坚持一会儿,作作样子,别这么明白着抗命,叛逆没多久就自己投降了,至于被议罪么? ) n' o% g& b3 ]2 L$ S! \" p & X) _5 g% w% l [) ], d! c( q5 }7 T 淑嘉却认为华善说得有理,人口,是旗人的致命伤,也是清廷统治这个国家的致命伤。人口少,在异族的土地上就时刻胆战心惊,何况有金、元等政治的前车之鉴,统治就保守,与初生扩张时进取精神完全相反的保守。为了控制全国,就要禁锢人的思想,奴化教育,所以会有文字狱。说穿了,是一种极度恐惧的表现。7 [/ f1 s# k/ \$ [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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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源于强大和自信,而封闭则是自大与自卑。5 w9 ~9 b! C) o& s, p- x
) z- S$ ~5 C( ^" s' p& d% O 二姑娘如今正是少数族群中的一员,还是顶尖位置的一员,这些问题,以前可以装傻,现在必须想明白。自为太子妃,她就必须跟太子一道,登上权力的顶峰,生下儿子,然后扶儿子上位,否则,死!惨死!……这些政治、民族问题,就成为她未来人生必须面临、必须解决的!至少,她必须开始思考,尽力……为未来的决策者提供一点来自穿越先知的担忧。 P7 T2 Z" k( b0 ]' n, t5 E# P+ Z- @, W0 `! o# A) G3 {0 r
‘当一个政权开始烧书的时候,若不加以阻止,它的下一步就要烧人!当一个政权开始禁言的时候,若不加以阻止,它的下一步就要灭口!’[1]这样的政权,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 }" s+ o- P6 r) W$ k- h: j- V1 w( J
你让人变得愚昧了,你说什么,他们信什么,在你还能控制得住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信你的;一旦外界的强力过来打破,那么别人说什么,他们也信什么,如果这个别人正是你的敌人……恭喜你,你的敌人的信奉者都是你供献出来的。 & O) ? S) Q: `$ [( u: M9 k# p2 F/ H+ H& N$ Y; ^+ V, H4 U
从此,淑嘉越发关心这些了。本朝兵制,官制,官员升迁,官场惯例……当然,这些只能偶尔明着问,多数时候要多华善和石文炳的话中自己分析。这两位的经历相当丰富,与上级相处、驾御下级、对待幕僚……+ V0 R: T; r0 j i L, H
3 a; K" o k7 v% Q7 Q& m) C0 e1 n" ^ 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华善一拍头:“怎么记不清是哪天了呢?”7 ]: ?- X# V; e%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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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笑道:“大概的事儿知道了,不就行了?” * H( \4 i7 H9 _9 s9 Q8 H: o ( N" k' f6 Y: h- {( M5 T0 S8 d' y 华善非常不高兴:“那不行!我非得弄清楚不可。”记忆力退化是衰老的表现,都抱上曾孙的老小孩坚决不承认自己老。哪怕已经忘了,也要找出来,下回炫耀的时候还能告诉自己——看,我还记得,我记性还很好!) G6 P& W- ~- ?+ }0 ?8 D& K" y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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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没事儿,反正就是自家人聊天儿,石文炳的书房,各类文件有序排放。淑嘉顺利地找到了邸报,给华善念,让他背好了好装年轻。 ) D4 h' R! O7 b0 M! E % m. G0 H: o ^# Q8 Q7 _; s: l9 ` 淑嘉除了收获了资料之外,还有一条特别明白的教训:“为政须谨慎。”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让别人知道你想让他们知道的,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一定要保密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人推测出来。5 q1 H" ?. x0 s- }6 `7 I$ c
* o" u, C9 u; e1 S9 H# I 父祖本应与子孙聊这些为官之道的,子孙在当差,只好跟孙女儿聊。石文炳是个谨慎人,注意不跟女儿说过多的朝政。旗人女儿金贵,在家也是管家务的,但是……不代表要接触政务。, }; Z8 N, y H, ?: u; S! l
/ V. L+ @( a, h 然后,石文炳头疼了,他从来没发现他家闺女什么都敢说,还这么敢议论朝政。淑嘉以为自己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石文炳察觉了,一个人再小心,她渴望得到、必须得到的东西,在别人手里,不能放弃,时间还紧迫,潜意识里的就只能暴露。 * U" t0 Y% |3 O- M" \ U9 Y+ b ; g/ X# p- c+ v A 石文炳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没有说什么违制的话,略放了放心。又有些忧愁,女儿可不能有权利欲啊!这样可不好。后宫干预,哪朝哪代都是大忌。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能对官场上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呢?应该相夫教子,管好后院,哪怕是太子妃,顶多要关心一下命妇的事情,朝廷兵制、火器是不是前膛,不该过问呐! 7 o# K( c. H: P6 j6 W0 U - b! B+ N# p9 D' Z# ] 淑嘉笑道:“话赶话,这不是赶上了么?”+ d( U$ n# A5 E" e.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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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皱眉,不对,相当不对。华善嘿嘿一笑:“话赶话的,你翻邸报?”淑嘉对他皱鼻子:“不是玛法想知道事儿?”说话的时候她手里正捏着一份儿,顺手一放,然后眼睛定住了。* C [3 \6 {5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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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太子有仇是吧?!”' g4 G3 Y* o' Q3 C6 T4 C8 G#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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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沉声道:“什么?”坏了坏了,这闺女,走上邪道了!当初怎么就觉得该让她读书呢,看,一读这就不安份了。- ]& F; Q3 _) |% r* N5 m! ~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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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心里正在喷火,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爹幽怨的脑电波。猪一样的队友啊!猪头小队长,你太惨了!也许,胤礽自己不是个猪头小队长,只是个被猪队友连累的人!' Y, z' a: Q. x" t( J
' M9 O# y1 F6 |' T ‘礼部尚书沙穆哈奏奉先殿仪注将皇太子拜褥应置于槛内,帝革沙穆哈职。’, v% J0 _6 X" }; l-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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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顾不得女儿将来是太子妃,石文炳喝问。0 ?) i8 }% y/ Z$ J- i# o/ Z' x" [, z
4 w" z/ i# O9 C9 ^$ l5 w! T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自来奉先殿槛内唯置皇帝拜褥。”明火执仗地逼宫么?象征意义太大了。国人最注重的是什么?象征!如果不是‘元后嫡子’胤礽能有这么牛? 4 B6 k+ S5 D3 Z1 z" ?, O1 M6 e3 T3 H. K0 n2 G4 K, A) z
淑嘉的语速越来越快:“他是卧底吧?故意的吧?提醒皇上太子要取而代……”, p- e0 L3 p4 l. e+ M4 s: y
, O7 P# _: k# L# N 啪!4 `/ \$ f6 W" |# l# F% y0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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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收获了平生第一个耳光——赠送者,石文炳,免费。5 G3 E9 b- N* l1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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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非常委屈,她认为自己说的没错,时间没错,地点也没错,对的人更没错。换个时间地点对象,她也不会说这个话,亲爹亲爷爷都不相信,还能信谁? - F6 t2 M. j6 ]5 J. F8 h* W s; x* q+ t: a" @0 C& b0 I
石文炳巴掌打完,自己也后悔了。他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深蒂固的君臣界限,臣不议君。哪怕是在站队夺嫡的人那里,也没人真跟电视里演的那样,赤-裸裸地分析,顶多说‘某皇子礼贤下士,是个好王’、‘太子未免严苛’…… ! M; L" w5 m1 G8 h- U/ a) M# l* l' A/ _2 I9 Y* r& ]1 H
大明宫词是部不靠谱的电视剧,但是里面有个不靠谱的人打的比喻却非常贴切,这大明宫跟妓-院也差不多。越高级的,就越要用弹弹曲、调,来掩盖卖的实质,皇宫够高级了,立牌坊来掩饰做XX的事当然也要做到极致。 ' k0 r" g+ s7 ?+ {2 y, q! n: P g" q/ d* b" U$ X 难怪石文炳震惊了。父女相对瞪视。 ?0 v: v5 T2 b& t& g* E( }1 G 7 p9 g% [. u3 `* G# K& }# F; d0 | 华善沉了脸,抽了了石文炳一巴掌:“你不如她! ”对淑嘉,“你说。”8 P5 A @# n$ y' Z# c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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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整个儿傻了:“啊?”7 \: d' `% w/ Y! ^# w/ b4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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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打傻了吧?”老无赖又露出地痞相,“卧底是什么?唔,倒是说得贴切。” : T( M# I$ ~/ F, F: e5 f( ? s5 C2 s' U1 F& ^$ I0 ^7 F
淑嘉大汗,然后不知为什么居然笑了出来:“噗哈哈。没事儿,阿玛病没好,他没劲儿。不疼。” ! c7 F2 Q7 V$ ?* {& q4 m6 s# c. R" Q# s% u: k9 l- j
“不疼就说。”话是这么说,华善还是认真看了看孙女的脸。混帐啊!打哪不好打脸!要不看在石文炳还病着,华善真想上鞭子抽他。8 f+ T" e/ P- k; N3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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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这回也小心了,对哦,要稳重,怎么旁的时候都很镇定,这会儿就……叹气,镇定的时候显然是因为问题不严重啊。3 l' _ ?4 l3 |: E
5 |/ T0 K& G7 B/ o) [& C3 @# ^5 x$ q “最要紧的都说完了……捧杀而已。最后还有一句,这就是在坑东宫……明珠要是找上十个八个这样的人,都不用大阿哥动手了。”康熙该先急了,底下人把太子抬得高高,然后爪子就叫皇上给砍断了,叭唧。2 j& V3 @6 e N8 b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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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和石文炳的脸沉得像锅底。华善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多劝着点儿。对了,你一姑娘家,说话怎么着个泼皮似的?这么直来直去?教养呢?!你是女人!女人!书读过吧?兵不血刃懂不懂?不动声色懂不懂?你要在男人面前这样有见识做什么?干政?老实点儿,劝也要劝得让人察觉不出来,知道不?”0 v+ o) T. p7 ~2 L% p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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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完全无语了。: P" |4 I+ c N9 _# b. i
) I7 d, X( v- ~! x" ? 搞政治,姑娘你还嫩着呢。( A: }& J;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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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毕竟发现了一件大家都没有明确发现的事情,华善与石文炳对淑嘉的智商表示了肯定,同时对她的政治情商表示出了极大的担心,不得已,只好展开特训。 0 \9 x4 V4 [+ |/ p+ s; B; d3 ?6 s: H! x3 q
淑嘉就知道了,太子跟皇帝差不多,平常还不能出宫,与外界的联络,要么是在毓庆宫召见人——康熙肯定能知道。要么就通过召见的人,再与别人交流。一句话,消息不畅通。大阿哥则不同,他开始当差了,能出宫,能最大限度地接触外界,一旦封爵分府,就有了自己的地盘。而胤礽的地盘,还是从康熙那里租来的。6 I" S# J" I [1 F
1 W8 E: g! O, s |- o* Z# C 淑嘉也没想到,明明是联络亲情,开解阿玛的,最后弄到要开家庭授课班。亏得石文炳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不然当这一条,就能把他再次累得吐血。看石文炳的样子,淑嘉不忍心了,直道:“我明白了,全明白了,不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恪守诚孝而已。” ! k7 m K7 G2 T( P 3 Q6 h& l) k' c7 ^# H' k6 z 见石文炳还不放心,淑嘉笑道:“是我想左了,论亲近,谁能近得过父子?阿玛前几天气得抽我,还不是担心我吃亏给我说了这么多?我老实了,您还会气我?”$ R8 \) e# V2 C7 ^/ v! h' f' L
6 E5 o9 G0 z0 m- M q2 j" X 既来之,则安之吧。额娘说了,哪家结婚都是这样,富达礼和庆德也是婚前有通房的。但是,但是!没有孩子吧?淑嘉止不住地往别处想,流程是不背了,开始翻腾西鲁特氏的普及资料——李甲氏康熙三十年十二月生了毓庆宫大阿哥、康熙三十三年七月又生了毓庆宫二阿哥,李佳氏康熙三十二年生了胤礽长女同年夭折、康熙三十三年又生了次女依旧夭折。3 O6 t& b c9 j+ ]: W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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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目前数得上号的也就这两个人,生了孩子的,还是这两个人。或者还有其他的,都不足为外人道了。也就是说,淑嘉一进门,就是两个孩子名义上的母亲,而他们的生母是同一个人,目前健在,还要跟她一起生活! % \6 T8 j- K2 R3 P# [' g2 U5 A6 U; L0 f Z s
淑嘉想啃人,觉得自己快要把苹果给捏烂了,低头一看,还好,苹果还在。她不是没设想过要怎么跟胤礽的小老婆和儿子们相处。儿子们,她是不担心的,一出生就有指定的乳母喂养,生母地位低,不能亲自看着,老四可亲近佟家了!5 d$ u* c" f)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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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婆们,就更不用害怕了,在这里不说妾通买卖了,但是,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小姑娘,康熙不可能不给胤礽女人的。即使他不给,胤礽……想让他一生一代一双人也是不可能,看他现在至少有俩小老婆,还都接着生,就知道,他绝不是个老实人。 , {3 C5 Y5 \1 ]5 X' K/ k4 _ ( @- `4 g( ]4 n |' v& a3 t! C 但是,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啊!再平静的心,也要起点波澜的。尤其是……越想到自己的冷静分析,越觉得没有新娘子的喜悦,心里乱成一团麻。 2 k+ L$ U+ G1 w: Q. g* b3 G+ ~ ( s% p0 a& G, }: O& _4 E ——————————————————————————————————————————5 T8 j6 q; A# C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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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队伍还在行进。一路上早有护军提前清场的,设了步障依旧挡不住围观群众的群情。人民群众围观着,看着太子妃的彩舆过去了,悄悄指点着,大小声地议论着。+ W5 I9 r6 o* \2 Q
1 t7 `" `0 q* r5 D3 Z; x( c) _, t “呀!人真多,比大千岁娶福晋那会儿,多了一倍的护军罢?” 7 l4 J8 `" d; `9 l+ j% e6 W$ F1 d& ?9 h p0 g: Q, n
“可不是。看那仪仗,更气派呢。” % N9 {9 r5 s& @( v1 ^0 ~ : ]! _) s# U) M- W% z7 ? “当然气派啦,那是太子妃啊!不说迎娶了,嫁妆也丰厚呢。我跟你们说,送妆奁的时候……”& r8 ], D8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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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 v$ B' ]1 T1 i# Y8 E- b6 M1 ]" |2 o: K7 R7 e( M; @
华善、石文炳等俱乘马随行,耳中听着四周的赞叹,不由自主地笑了,心里却有一丝阴霾——太盛大了。富达礼与庆礼随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正可看到步障后面的人潮,扫了一眼,看不出异样来,又关注前面的两位,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身体刚养回来,千万不能落马。) V5 f% s4 |4 j. u
$ V s t. S4 w7 t3 H2 X; e 整个队伍走得缓慢,节奏压得很好,一路逶迤至宫门。下马,步行。6 Y4 u9 b.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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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5 c$ Z6 r- N. w, { ^ 6 Z* n, |. P U/ H3 C 毓庆宫里,胤礽也是起了个大早,好好地收拾了一下,换上准备好的大礼服,先去见康熙,领了庭训,被赶回来之后,就在毓庆宫里等着婚礼举行。 % Z) t. }0 e: `5 Z/ c! T) f8 l0 b% P$ i7 e' J
胤礽的心情是愉悦的,虽然康熙朝经常旱来旱去的,还弄到兴国搞迷信皇帝亲自求雨,但是在自己结婚的时候下雨,一个个淋得跟水鸭子似的,绝对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再说了,还要赐宴,还在要殿外摆仪仗。 f' f- W* ? x6 ]5 [* q
% I0 n% l% R+ Q: Z9 ~ 更郁闷的是,之前是阴天,阴啊阴的,你好歹下下来,解了旱情啊。它就是不下。等到要迎娶了,前两天,它下了。胤礽要是高兴,那就奇怪了。就是康熙,风庆幸缓解了一下旱情,也是眉头紧锁了。4 a* L$ ]2 m+ y, f
, o" i4 _5 J$ |1 D6 j; ^( f0 X 胤礽总觉得这是大吉之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有了这样的好心情,连一向看着不顺眼的大阿哥,也显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几分。大阿哥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胤礽也有说有笑地对大阿哥道:“借你吉言。”( G- I: Y% ^7 `+ [# x!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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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这些是都定了婚准备结婚的,算是成年阿哥,都过来‘帮忙’兼当面道贺。【 ]又有雅尔江阿、保泰等人,亦是近支宗室,其父位尊,也过来露脸。 8 c4 z! |# R. N; L; L! W" B/ {8 `; v2 [' d; n5 r. _
九阿哥往下直到皇十五子胤禑,都是没定婚的小阿哥,最小的胤禑今年才三(虚)岁,这样的大事就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太小了的只是晃了一下就被抱走——万一在人家婚宴上哭出来就不好看了。 7 h; U. G1 x( h- F" g8 ] $ c$ I3 ?# e3 p& E9 \: ` 又有宗室觉罗,作为男方宾客入宫赴宴。此外还有朝臣,于文华殿之北设宴。女宾另有一处。此时尚未开宴,都各聚一处,列队等候。 8 `, ^) _7 B) E# C% ?1 ~3 T z: m3 A9 y1 W' p' w2 I7 l$ F
往乾清宫跑的小太监把这一年的腿都在这一天跑完了——“主子,太子妃彩舆从家里出来了。”、“主子,彩舆过玉带桥了。”、“主子,彩舆快到毓庆宫了,太子爷已经收拾好了。”…… ) g# h, V V% d3 [1 V+ w7 \) ? ^/ z5 g
康熙坐在东暖阁南沿炕上,眼前摆着一本小册子,类似的小册子还有很多,都是太子自幼年开始习书积下的功课,写完的都被攒了下来。专写大字的,就装箱,有写诗写作文的,都订成册子。 & p2 f4 M7 q% X' E& J) l. p5 p6 x* a- T# X( Q- P% _
抚着泛黄的小本子,这还是很小的时候胤礽写的呢,那时候他还叫保成。给他起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保清那个有气势,却是康熙内心最深刻的想法——老天爷,保佑他给长大成人吧。现在小孩子长大了,今天正在娶媳妇,是成人了,又当爹又当娘的人,高兴之余,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的。" |2 w- c6 F _" X6 O
! D7 l% a% E6 F$ a9 g9 T 旁人家里,儿子结婚,当爹的要忙得找不着北,他们家,旨意一下,自有人去办。哪怕定礼仪的时候吵得乱七八糟,康熙依旧是个比较不用操心的爹。所以,他有足够的功夫高兴、回忆、伤感。 1 c5 e9 ^' D3 I3 t' E# ^% P! ^ 1 c$ r" U9 ^ `# X ~ 新郎官总是喜气洋洋的,胤礽也不例外,早上跑过来请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得做父亲的又是骄傲又是不舍,这是倾注了心血教养长大的孩子,如果英俊高大,举止有理,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好。% r/ f Q7 P3 H# G( D
! G: P' o5 T( @1 w$ y9 r( O3 E 新郎的当心他能理解,想当初,他大婚那会儿……哎,又想起那孩子的妈了…… * u6 E, m+ `% ` ! e! S/ K ?( h$ Q* C “万岁爷,吉时到了,毓庆宫那里……开始了。”0 U7 |3 g5 s3 @6 u% E
0 n& v! X- j. g9 @8 i+ _% N 宁寿宫里,也有一个人时时打发着人看进度。皇太后有点坐不住,皇六女、皇九女、皇十女、皇十二女等皇女,与大福晋等都在旁相陪。又的在京的固伦淑慧长公主等已出嫁但在京的公主,一边跟皇太后说话,一面等着入席。又有宫妃等,这个地位有点尴尬,也在陪着皇太后。 " b2 u3 J2 _3 M# P: ^- A, s7 a ; ^5 N* T, v2 \7 w5 k& t. v 惠妃心里发酸,当初大阿哥娶妻的时候,皇太后可是没有这么积极的来着。看看儿媳妇,心里叹了口气,这媳妇儿越来越不中用了,可怎么是好?: i! x \: O7 k
& o/ z. c1 m) d4 O, ` 老太太挺高兴:“哎哟,终于盼来了。又来了个能说话的人了。”( Q6 m" S* W _$ H% f
( B. J3 T5 }# ?* j5 }! Y' W 众人听得黑线万分,还得附和着她:“是啊是啊。”郭络罗氏道:“太子妃原就投您的缘,如今进了门儿,正是一家人了。”皇太后笑眯眯地:“对啊对啊,明儿就能见着她了。哎呀,时候不早了,你们没事儿的留下来陪我,有事儿的都快去。” 4 u$ g6 [* m) X% \' w/ R4 z' L2 n) q/ E- r1 Z" c5 A
有事没事指的是今天要不要出去表演,有事的居多。一起辞去。留下没事儿的,听皇太后念叨她是多么喜欢太子妃,多么盼望太子成家立业。 3 \) R, u: p- j% N: u& i. T- M0 h! Z% S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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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但是真正到开始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正夏天的时候,在太阳下先骑马,后来干脆步行,还要注意队伍整齐,半天下去,汗流浃背的非止一人。参加皇太子大婚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也就是有这个信念支撑着,才一直亢奋到现在。3 j& X% v+ T9 j. D, I% o%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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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好戏开始了,大家的精神都为之一振。3 ?9 Q! {+ F+ o+ \% ?) x
; S7 B# k7 c& e- D2 g, W 胤礽见惯了大场面,表现完美。虽然也热,但是不减其风度,丝毫没有焦躁。只在太子妃被扶出来的那一刹那,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身体微微前倾,心紧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常态。 + Z9 r5 ^* l6 V! a ' b8 F9 [: ^* M& S+ h" j( G 淑嘉要交出苹果,过火盆时真怕自己的衣服被烧着。然后被塞了一个瓶子,这就是所谓的宝瓶了。瓶子上扎着红绸,看着喜气洋洋,份量却是不轻,淑嘉把着瓶子,觉得再走长一点的路,她的胳膊就要硬了。哦,对了,接了瓶子还要跨过马鞍。幸亏有人扶着,不然光靠自己,要一丝不乱地走这进门的程序,绝对考验人! 4 J9 D/ d# y8 J3 X; |6 s% X8 E. V& ?; v6 j! W5 e
不论什么年代,结婚都是个体力活,纯字面意思! ( f3 D: @, @3 ^9 N Q% B2 Z# O5 F/ x6 j# W9 b3 L0 {
然后新郎新娘要被一起送入婚房,不要误会,这时候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离洞房还早。一根红绸牵着,缓步而入。还好还好,抱着的瓶子很快就被人接了去。嬷嬷们一直都在,围随着,小心提醒,这儿有个门槛儿,到那儿该转弯儿了。终于她们说出了淑嘉想听的话:“要进门儿了,您抬高点脚。” 2 ^: H) w# E, n' S5 e, @/ y* s9 @" r+ M3 Y: W' ?
新房是内务府承办的,一遍又一遍地检查过了,质量很过工,手艺上成。因为是大婚,内部陈设红彤彤一片,这点比较囧。百子帐被帐勾挑起,大红的龙凤褥子,绣被叠得整齐,靠一边儿放着,上头还摆着如意和苹果。淑嘉被人扶上床去,坐稳。然后就有司仪提示胤礽,拿秤杆挑开盖头。# J- G3 s7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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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咳嗽了一声,抓起了扎着红绸的秤杆。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也是头一回娶老婆,意义非凡,是要认真对待的原配妻子,由不得他不紧张。 3 W0 l) q" j8 \6 B $ X+ s" e( d N* I! e! k 缓缓地、缓缓地,淑嘉看到秤杆伸了过来,勾起盖头。% M& `5 ]& ?/ [! j% I; U( O, Q& D
6 C8 Z+ e+ r. ~1 L7 O 刷,天亮了! " p& _2 Z! E4 t' q$ R ( @3 u$ r& k# Z, W 受一直以来吸收的印象的影响,两人的脑子里反映出来的‘结婚’都带着丝丝缕缕暧昧的色彩。或者说,大部分接触外界信息还算正常的人,对于结婚这档子事儿,其印象都是带着红色的。4 S1 \; E; j8 `7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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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下,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不管是心里对未来担忧、一路上吐槽个半死、嫁得不太情愿的那一个,还是把结婚这件事情当成一件人生任务的那一个,心跳都快了那么半拍。 - Z$ N5 Y+ y- O9 L! u9 {0 J1 }& i( ]
淑嘉想,一定是满屋子的摆设太红了,所以她才会有一种胤礽的脸居然红了的错觉。一定是这样没错!他居然会脸红!凭良心说,胤礽长得不坏,今天还异常的精神。如果……新郎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这场婚礼也不是很糟糕。这么想着,淑嘉觉得五月的天,可真热。 . x( D1 q2 F. h3 a/ J' L" Y8 F
胤礽想,这样的老婆,或许还不错。即使是被按照《装模作样典范手册》养大的皇太子,也不能避免一点少年情怀。胤礽的少年情节又是与他养成的装模作样精神相互作用。简单地说,情怀要看对象,身份不够的,不是他的对象。& T! |; F; g1 I
2 {5 |$ b, J+ g' \& s8 X 别的考量啊、审视啊全抛到一边了。 * e5 s. z- D2 h) Q# n! f3 G4 @/ p$ @6 B2 a
结婚这档子事,两人都是生手。一个是穿的,两世年龄单算不小了,无奈前一世提倡晚婚,这一世被各种程序生生弄得晚婚。另一个,已经当过四个孩子的爹了,还是未婚。$ d* p( J1 C5 a: z8 Q+ p. y" h
2 _. ~" E1 v! v: K* n- r 要大婚了,要一起……那啥啥。这个……作为一个心理上对于娶妻还是很纯情、生理上已经经验丰富的人来说,他自然会想到这一点,然后患得患失。所谓名门淑女……洞房时会不会出状况啊? 1 D4 s6 {. h9 F/ J. E( c6 O5 I! h, p. Z S% D6 k+ o+ o: X* P- g
等想起来这一条重要的时候,要沟通,也晚了!胤礽很紧张!- ^! x! A( ]- [# {: Q
3 C* l& i- u: x) a5 i ——不能怪他,真不能怪他,一个在传统教育下长大的人,记住一条妻贤妾美就行了,老婆要端庄,小老婆用来取悦自己。那是大老婆啊,怎么能把带颜色的事情想到她头上呢,得敬重她啊,给她面子啊,让她有尊严啊。说起夫妻相处,就想起举案齐眉啊,相敬如宾啊。绝不是像愣头小子一下子想到的就是暖被窝。" I* p5 M- A4 f8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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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太子殿下考虑了太子妃的个人素质、家庭背景、性格特点、为人处事、兴趣爱好……觉得两一定可以合拍地生活,独独忘了——老婆,是要交公粮的。 4 e0 w. O, y2 ]: f* h; M, _7 B
胤礽只想到,那个姑娘我见过的,不讨厌她,相反她还挺讨喜的。一起生活一定不寂寞的,他甚至脑补到了摸摸小脸、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帮她画画眉毛也不是不可以,她应该也会帮他整理一下衣服、挑选佩带的荷包、扶正了帽子,两人可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说说情话,偶尔也能商量商量事情,说一说对下属对小妾不能说的私房话——夫妻一体啊。后面的画面,一时还没脑补出来,光顾着想感情融洽去了。# o9 k* @" ]7 V5 c0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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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问题摆在面前了。5 C, z) C g4 z7 ]4 h6 i. W1 k
# j: V4 S6 E" v, P- U. p8 d 男人新婚之夜最觉扫兴的是什么?洞房的时候,自己老婆像死鱼;洞房的时候,自己老婆像在被强X;洞房的时候,自己老婆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你仿佛在说…… ; c; B* n- c- v9 C , U( I1 q9 w8 O 当然,胤礽从没脑补过最后一条,但是对于前两条,还是有点担心的。对于妻子有过很多的设想,后来随着康熙与皇太后的标准逐渐浮出水面,他也不用再多想了。好在一直受康熙教育,在择妻这一条上,标准倒是相差不太大。可是你要脑补出一个一直很庄重的人怎么跟你XXOO,实在是想像无能的。太子殿下此时还没有那么猥琐BT。 " v, M# \/ ]# H% e/ B 7 c$ O' {2 w u, e1 k 刚才见了一面,胤礽觉得看到了光明。依旧生动活泼又不失礼节的妻子,想必……各方面相处都会不错吧?对吧对吧?要是真弄得夫妻俩连XXOO都跟御门听政似的严肃,那样的相敬如宾其实是相敬如冰吧?( M- O; O2 f, b) K- P& B
8 f7 ^; Z9 t& }- C3 s" I. c5 H ———————————太子殿下纠结完毕得出满意结论的分割线——————————— ' l/ Z% ^1 D: i Q1 H6 d% D3 L7 v3 |; Y* W6 `
皇太子笑了,人人脸上含笑,谁是真心高兴,只有自己知道。" g2 K" A7 {. L1 W'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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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九阿哥胤禟坐不住地跟他十弟咬耳朵:“瞧咱们太子爷,笑成朵花儿了。成天价在咱们眼前装得跟庙里神像似的,要不是这回,我都不知道他还能笑成个人样儿。”! u. u: |+ O!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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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从旁听了一笑:“胡说什么呢,吃你的饭,不许多饮酒。一会儿你们就得退了。”胤禟此时长得极是圆润,一撇嘴:“嗻——”他对这位太子的印象本来就是淡淡的,住得远,年龄差得也大,都不在一个班里上课,也没什么感情。他生母宜妃是后宫巨头,他的成长比不上太子之百千宠爱集于一身,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年纪又小,骄横些也是正常。这样的两个人,能看对眼,除非有奇迹发生。反是年龄相仿,又对他比较温和的八阿哥,比较投他的缘。 * w$ Z1 y. M: H# E . p/ R' s0 r* p 胤禩失笑。 : z& N0 q9 p+ m0 k! _0 ~ ! K7 y% K% w( a6 L$ A* _; K: ~2 _ 十阿哥也咧了咧嘴,他亲妈温僖贵妃死了不到一年,这边儿太子办喜事,心情总是不大好的。加上他有些削弱,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抑郁。直到胤禩对他说:“你等会儿跟老九早些回去歇着。”才回了一个勉强的笑。" |# @1 J& G# C3 W# [
) x& k+ l7 D# e9 f5 H& G 席间也不是没有醉到失态的,在还没发起酒疯的时候,就被机警的小太监发现了,一招手。侍卫们麻利地上来,直接把人堵住嘴巴拎到一边绑起来醒酒去了。& d5 {! A5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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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些是不那么高兴庆祝的,这宫里对这桩婚事最忧心的,大概还有胤礽的两个侧室了。 - H7 r8 W) P; i2 m2 L 0 q$ `3 \: N5 T+ Q7 L8 Q 李甲氏心中不安,怎么说呢?她算是占了先机,有了两个儿子傍身,这一点是值得骄傲的。但是她生的长子身体一直不好,让她颇为忧心。又担心自己和儿子碍了太子妃的眼,被穿小鞋。一方面想着,我有儿子我很安全;另一方面又怕来一个危险份子。一心念叨:“来个好侍侯的主子吧,您别太苛刻了,咱也一样老实窝着。”+ j7 b2 ]9 V, k; B+ v1 a* K7 G. l C
0 u' `( W! [- ~: O, Y& K 李佳氏就悲剧一点了,她生了两个女儿,全死了,而她还不满二十岁。在这个婴幼儿夭折率极高的时代,这本不算什么,反正还年轻,养好了身体接着生。——说这些话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或者是心理素质已经修炼到了一定水平。换了你试试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娃,挂了!还连着俩。 . `& W' l6 t! @, _& ]7 u; y c- D( h+ L0 d" e4 q0 G
她进门的时候从娘家来说,就比李甲氏矮了一头,从生孩子的角度来说,更差了一点运气。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一点别苗头的意思,这会儿连李甲氏都别不过了,更惶论正经八百的太子妃了。李佳氏好胜之心全灭,从生理到心理都有一种枯萎的感觉,现在也只求安静地混日子了。- y1 c3 L1 [- G ~* r
- J) t6 M- x: K3 y& t 两人是在后殿那里跪迎的,结果……太子领着太子妃,当她们是背景一样地走过了。然后各种走程序,她们只能在一边不碍事的地方安静地呆着,待着明天太子夫妇拜完长辈回来,再上前磕头表忠心。 # [, |" G4 M* a" P . X9 E- D( @% ~. F' P: z: x. S1 B 这边要热闹的时候,两人默默地退回撷芳殿,默默地啃饭菜。连看着孩子的睡颜求安慰都做不到,李佳氏没孩子活着了,李甲氏,再是侧室,她也只是个妾,侧福晋都算不上,自己的孩子不能自己看着。2 b+ q! V0 e% L; M+ N
8 G& n1 D4 P2 _% b+ P! G# v7 t 睡也睡不好,总在想,这会儿,该是洞房的时候了吧?没人敢闹皇太子的闹房,这一步骤省略,他们歇息得也该早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6 h& Y/ N) K*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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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念叨的两位都没打喷嚏,正在说话。胤礽神清气爽,只喝了一点点酒,康熙本人极度厌恶酗酒,除了佟国纲父子那样的,谁也不敢在他知道的时候多喝,太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有正事要做——洞房花烛。7 j9 O3 U0 W( i. ^
/ L8 b. _7 x) I* \* _ 看到东暖阁里透出的烛光的时候,胤礽心里就软了一下。没老婆的地方,就不叫家,这是个共识。7 C. _; x+ v2 D- p- f
3 N+ T; t k) L9 [6 R1 N 进门,右转,白天走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屋里燃着香,一丝丝的透着甜意。正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正端坐在床上,在这种时候有一点点轻飘飘的,又还能思考的男人来说,正是最佳状态。5 s1 I( r; @+ 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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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觉得他家新娘子的表情特别丰富,这些丰富的表情都很可爱。他对女人并不陌生,但是对新婚妻子总要好一点,不是么?他是太子,又不是禽-兽,洞房之前也要联络一下感情吧?. h9 R4 _7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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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紧张得要冒汗了吧?胤礽有点坏心地想,跟被皇太后指着的那回一样,想着想着失声笑了出来,袖子里也有条手绢,拎出来擦擦脸:“天儿可真热。”' x8 d/ P p- E }
- i( z6 F$ U, G/ H8 z% |/ b, \ 淑嘉:“呃?紫裳。” $ h) `, d% I. j) O ; l7 w% O+ G4 O( Q" N+ o+ i 紫裳去找脸盆。胤礽看着淑嘉,淑嘉身体微微晃着,一会儿瞄他一眼。胤礽道:“用过膳了么?唉呀,我在外头都没好好吃多少。”. C# Q9 B3 }8 d, U6 B/ W2 K; U. P
+ L$ z g8 Q/ D! _ 饭当然是有的,又招呼摆桌子。水也打来了,却是小宫女捧来的,到了,跪下,举起。淑嘉在红袖的搀扶下也下了地,胤礽道:“怪热的,怎么只有一盆水?”歪头看淑嘉,“把帽子去了擦把脸罢。脚坐麻了没?”刚才看到趔趄了一下。 . u# g3 ?& X- h5 X1 a9 B$ i* U% a( J7 D1 n$ I F7 m
淑嘉低头一笑:“还好。”帽子被拿下去,舒服多了。胤礽已经除去了大礼服,里面是一件暗色的长褂。淑嘉这里沉重的饰品也去了大半,坐下来一起吃饭。 - l z2 T. h8 S, z " S) C: A0 Z& z3 K- n 胤礽说吃饭是假,不过是为了缓解氛围,然后——好水到渠成。女人都会拘谨一点,不管怎么样,喝一点小喝,或许有助于增加感觉?淑嘉有点扭捏,她喝了两杯酒,颊上透着粉红,胤礽看她喝酒的架势,非常想笑,这丫头在壮胆吧? # c O# w5 |4 ?0 o' S6 [1 Z , z$ _8 f& M+ x2 l# X7 s 对上帝国钻石得不能再钻石的英俊单身男青年,你会有什么感觉? . |( `# b5 G4 l8 E1 h8 z* q / P# B' ~ y! a6 h9 } 淑嘉认为自己现在平静了,酒是好物,兼之对面的人也算是赏心悦目,这会儿,什么担心什么愤怒都隐了。只有对新婚的紧张,或者还有一点点期待。胤礽还从没在她面前暴走过,或者露出不好的一面。他是太子,她也是太子妃,天下最名正言顺与他齐平的女人。 & c5 \/ m) h( o5 y7 g7 Q2 y- n9 N2 Y1 \5 Z+ Y
或许是今天胤礽的表现太好,也或许是她已经置之死地正在求生,一对夫妇,倒也相处融洽。) c, o3 b- @) }1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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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重头戏来了。吃完饭(就动了一点儿,谁也吃不下太多),就有嬷嬷开始提醒两位,你们该办正事了。淑嘉脸上一红,胤礽一笑,就见屋里慢慢被清场,淑嘉带来的陪嫁丫环也被引到外间去了。$ w( n! k1 h- D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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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无措地看向胤礽,眨眨眼,不是吧?你不动?咱们傻站着么? 0 \* w4 @) I' ?1 [ ! D1 z# ]! L0 \9 w$ I! z& \. n 胤礽大笑出声。 ! X$ G4 _5 ]; V0 r. P7 B- C+ H! S0 s( q6 Q. r- `
淑嘉举起食指来,在唇边一竖,发出一个‘嘘’音。然后悲愤了!我一定是被酒精入侵大脑了,酒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在别人那里刺激小脑,到我这里影响智商! 7 W$ d& | K% `1 r% b3 O: E' \* |( N* h Q( p1 G+ t9 y
胤礽忍笑点头,也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他想逗她了。0 j% U# D% s: @. y' j$ R*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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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嘲笑了被嘲笑了,被个二货嘲笑了。淑嘉更悲愤了,她想说,我没醉,后来一想这是醉鬼标准台词,悻悻地闭了嘴。胤礽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他心情太好了,从她要进门儿开始,他的嘴巴就有合不拢的趋势,此时也是。低声道:“你站着不累么?”/ v. L2 t. Q L1 `% W% t
4 B6 V% U p2 \5 m 淑嘉抬头,听胤礽闲扯:“我不可怕吧?” " }( [ r1 N2 t / s F2 t. F: U" @0 Y4 x' B 老实摇头,两人的绝对距离缩小了一半。 , C8 `+ r/ w. t4 M& ]' ~: A7 |) u. L7 G1 W8 T9 C
“你……说话啊。”不会九十九拜都过了,最后一哆嗦……矬了吧?; f) F( L; p" t$ T: L$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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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累,你也不可怕,”说完想咬掉舌头,终于自暴自弃地咕哝,还皱了一下鼻子,“扭手扭脚的。”看向胤礽的眼神有一点点委屈。小动物一样的眼神,胤礽放心了。8 E5 K$ P' G% B8 g8 K% a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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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齐看向加了料的婚床,又四目相对。胤礽伸出手来,淑嘉犹豫了一下,把手给他。坐在床沿上,胤礽还想有风度一点,新婚之夜吓到老婆就不太好了,这一点他有经验。) N+ q, I. n# V( j6 u: e
0 i; h! o( b; {7 N6 X$ x$ t “帽子挺沉?” 7 I' a- a: z# C- q2 m/ V: f- h3 e1 j6 u+ b/ k' v
“嗯。”2 { q6 L2 S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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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惯了就好。”伸手慢慢摸向人家的白嫩脖子。 * N( m4 C2 H" Y1 O" j( D* _ , j, L: n8 w! i5 U# C& S 淑嘉眼看着那又被她认为很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没有躲,手上略有薄茧,坦白地说,手感不错。 6 W( J D/ k) ]5 P D 7 q( _8 n! U1 @( j+ [" a+ C- B3 ] 手感不错,胤礽也这么想。“夏天还好,冬天更沉……”衣服飞了一件。, B% h% W7 K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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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也在试着沟通一下,紧张是难免的,不说话只能更紧张:“衣裳还好,就是天热……”. m5 h( e/ Y. Q+ ^+ c' \; a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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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冰儿,今儿是有大礼要行……”继续飞。0 D4 d R3 t _5 e;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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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有点儿感动,这个……嗯,行为,她,多少有点了解的,压在身上的身体是炙热的,那个,某个蓄势待发的器官她也知道它的功能。这家伙还肯多说几句话,淑嘉弯了弯眼睛,然后发现,某人不废话了。3 i k" p9 k9 Y9 b7 U6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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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COS大家闺女、名门淑女的洞房反应,怎么说呢,本来吧她本土化得已经很不错了,穿越前的事儿很多都扔到角落里生尘了。但是,一旦被刺激了记忆,它们又拍拍衣襟,出来了。其中就包括一些生理卫生知识。" R B* o: C. F&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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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怎么表现?; [: i' E, g' ^' e% e. Z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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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现在问淑嘉,她一定会破口大骂:“还想个毛线啊?!你要是被你老公扑倒了——新婚时扑倒,还能冷静分析……我TMD佩服你!他……还不猥琐啊,还很体贴啊,我心里也没个青梅竹马,也没带着献祭心情啊!!!什么?我是考虑过不少紧急预案啊,可我这会儿不是全TMD忘了啊!!!”这人已经错乱了。 8 ?3 Z3 h6 N/ E& y7 R( x5 d2 @" D+ {+ p" c0 v
是的,她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只有依靠本能与仅存的理智行事。胤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下意识地予以反应。( T5 g# m% G' h: Q( B
5 X8 {% g$ _* K5 @6 o& T; M 没有感受到抗拒,胤礽也很满意,抓着妻子的双手,环上自己的脖子…… 6 v) @# P, J( Q. T+ `* M5 | 5 ]! U5 b1 r1 a. x7 q6 g …… ) F9 w T. Q8 \" c: A9 H' F8 p( L9 G( q( }5 ~. a: U$ \
没有拉灯党,我没说过么?新婚之夜神马的,要有蜡烛一直烧着的啊,烧到天亮一起灭啊! % V% {- U* E4 S3 p3 ^* ^# W5 F3 t! P* @( V0 g
…… # t' E$ Q( f1 Y a. R& y + Y5 _9 m& _: J& m+ F6 }7 _; a 决定两个人相处的是否舒服的,往往都是生活的细节。作为人类的一员,每天都要吃饭睡觉,如果跟你一直睡的人在睡的时候有难以忍受的习惯,这个日子,真的就是煎熬了。搁了这两个人这里,真要睡不到一起去,那可就是……不用离婚也非常好解决了。 ) X D7 q' n; h3 M9 u d) B# h: _. }7 A- ~6 r. Z* B# O+ y# d
还好,这种情况并未发生。 $ j: _ I; f$ X. w" Q- N0 [! [' M, d! |6 ]* h H6 a1 V, K8 N0 z5 Z
一觉睡到自然醒。所谓自然醒,也是受生物钟控制的,对两个长年按时按点起床的人来说,自然醒也没有晚到哪里去。淑嘉换了个地方,稍有警觉,先睁开了眼。5 }( H2 s o( F' a"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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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她正在他怀里,居然在他怀里睡得像死猪一样地睡着了,夏天,被子褪到胸下,他……靠!缠得还死紧。淑嘉不敢乱动。眯眼瞄向帐外,根据亮度判断,太阳已经出来了。7 f; W7 b; u6 ]" K3 `, E' T5 Q: V8 a
. n) j1 s! B3 B' _ 胤礽一退,皇太后就又让淑嘉坐到了她身边儿:“来这里来,终是一家人了。” 1 x1 O5 q% Y H9 B/ Y2 J: J, F6 `. @( z8 H4 X: j8 a# I
如今温僖贵妃已薨,诸妃里明着是德、宜、惠、荣四妃位份最高,但是谁都知道,佟佳氏现在最得康熙的心,她的实际待遇已经是贵妃级的了。明显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候,水到渠成就可册封了,是以她先接话:“可如了您的愿了。” 7 i U, Z9 `- ^) _ % F5 ~1 x, T* {: G1 G$ Y 宜妃笑道:“可不是,念叨好二年了。” w: H- k% Z; Z+ V* {1 ^5 ~3 C' L+ `2 o4 l$ e) p& p
皇太后招手:“你们还没见过吧?看看看看,咱们太子妃是不是很标致很有福相?”淑惠妃、端顺妃、穆克图氏也认真端详了一下,都说:“确是个有福气的。”淑惠妃与皇太后更亲近一点,对皇太后道:“您眼光真好。”4 j5 s9 Y8 r(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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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大乐:“光我说了不算,皇帝看着也好。这才定下来了,我听说了就放心了,唉呀,跟我想的一样呢。”2 a" r0 F5 D: J- X) G# |; G$ v3 g
& l1 J6 [- h8 p9 b 端顺妃道:“看太子妃的模样儿,倒有些像咱们草原上来的。”皇太后一拍巴掌:“可不是,她额娘就是西鲁特氏呢。”7 K; j, O5 L. Y2 i
8 I" E5 `% Q4 `8 [ 荣宪公主笑道:“皇太后祖母也真是的,也不告诉咱们太子妃谁是谁,就叫咱们干看着。” 7 Z% H) w" `8 n, V- ?: ?( R# q8 q7 _+ ]
皇太后眨眨眼:“唉呀,忘了!”重又介绍过,“这是淑惠妃……巴林公主,你见过的……几位妃母你也都见过的,对不对得上号?这是你惠妃母……这是你大嫂子,这是大丫头……”她亲自来介绍了。 ! B' q) n u9 q6 J) ?& t 7 a, e1 \' d, m2 @ 淑嘉马上就起来了,要说起来,这满屋里也就皇太后值她一拜了。其他的……同辈的没她尊贵,长辈么……说得难听一点,放到外头就是个打帘子的,她坐着,她们得站着,她吃着,她们得看着。但是,谁让人家都有职称呢,还是朝廷认证的。9 W% d8 j8 V" w. R8 O
. [- N( J$ b% G+ J 一一认过,都没行大礼,福身而已。即使这样,也没人敢端坐,侧身的身、回礼的回礼。诸长辈也有见面礼给,无非是些首饰一类,都是内造之物。有送五蝠镯子的、有送葫芦坠子的、有送石榴簪子的……皇太后也很高兴地送了两串十八子的手串。4 w. ^4 {( t$ ~2 i'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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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裳等早托着大托盘来了,都是淑嘉的针线。新媳妇儿总要给婆家人些见面礼,宫里宫外规矩差不多,要说有差别,也只是送的时机什么的。淑嘉笑眯眯地对皇太后道:“今儿我可占了大便宜啦,收了这么多礼,明儿还来成不成?”( I+ Q- @! c7 E4 }3 n
5 ^( ]7 j( O& ^- Z6 h- Y 皇太后故作吝啬状:“明儿来是来,东西就没了。” / b. v' H+ t+ x' C7 q3 u. T 5 [8 |" U# D* n: s! z1 N# L. s9 h% Z 纯禧公主笑道:“咱们这是先占了便宜呢,她们怕是得等明儿才能来拜见太子妃,我们就赶上了。” % E: z. j9 l) _. Q5 {+ Y/ G e3 B/ \5 Q6 K% p4 Z
淑嘉回以一笑:“我这也是占便宜了呢,先跟大伙儿认识了,明儿见人就不害怕了。要是一下子见的都是生人,也怯呢。”抱着皇太后的胳膊,“老祖宗是我认得的,今儿老祖宗又带我认了人儿,这下儿我可放心了。”" ^5 l# ]4 u- q0 C% h) F# N4 Z
6 s4 B7 K9 j% x( j6 k 皇太后大喜:“就是就是,明儿再见人就不用怕了。一下子见这么多人也难为你了,快跟你姐妹、嫂子多说说话。”那表情,是真的很担心、很惊喜,仿佛春节回家发现车票都让黄牛倒卖了,然后突然之间,同学说,唉呀,我多买了一张,让给你了。4 K% r$ H9 G0 y& U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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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里万般无奈,皇太后又来了。这是真笨呢还是装傻呢?不对,她是真呆!大家还得跟着说,太子妃真是好运气。, b# Y& y$ X: {6 G) a& n' ^* E
$ E6 P) d+ F% |4 A0 r 不过,太子妃给人的感觉倒是不坏,大挑的时候,诸妃还是见过她的。样样都来得,人呢也显得和顺宽柔。人不喜欢显得有攻击性的人,那样自然就会让人竖起防备之心来。即使你暖如旭日,也不能是夏天烈日。 , ?- ?: l; b8 L. f % ?! a& \0 m4 X* E* G7 m, o j8 d5 w 太子妃面相端正,看着就不像个耍心眼儿的人(你们确定?),说话也和气,待所有人都有理,并不自矜身份。哪怕略有不足,也当她是新嫁娘,正生涩年轻,倒也正常。其正如一道春风,轻柔吹过来,倒是舒服。; ^# s4 }9 Y; O. K2 O
2 x! H1 v2 G* V3 d" {* s 可惜,惠妃跟大福晋现在正在打室外羽毛球,就觉得这小斜风儿一阵儿一阵儿地吹着,忒碍事儿了。 1 Z* m7 f/ S3 A: M . H" L$ y2 H: o% }7 T; M3 D0 o5 P 说起来这两个本也不是太刻薄的人,无奈在这后宫里混久了,被怪力摧残得多了,心理多少有些扭曲,尤其——这怪力多少都跟胤礽有些关系。一个是大阿哥的妈一个是大阿哥的老婆,可不是……受害其深么。, n! F6 N3 x' c3 g1 I$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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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心道:什么人招什么人呐,有一个皇太后,就有一个傻乎乎的太子妃!笑得傻乎乎的!! u2 B% ]/ c% a, p1 Q4 f- T$ `; c% D
2 ^4 ? [9 _, T$ K, Y, b 伊尔根觉罗氏就痛苦得多了,想当初,她跟胤禔新婚,那也是夫唱妇随、蜜里调油。可后来,接二连三生女儿,眼下都生了四个了,身子也弄坏了,心里不由不凄苦。她也是娇养长大的,这会儿,看着个幸福的、满面红光的新娘……能不受刺激么?; R. [- F5 c1 j
6 R# A! C2 {2 L 正好,大家说到太子妃辛苦。德妃说:“往后要打理毓庆宫一大摊子事儿了呢,可是辛苦。得好好注意身子,年轻的时候最是要紧,不然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觉得体力不行了。”4 R7 n E) P# Q) o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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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也是赞成:“就是就是,你说的很是。” $ ^- p0 m" J2 n# t E+ k# ` 0 J N, S$ e* c) |4 Q; v: n% f 然后诸位凑趣儿的来了,不外是借说毓庆宫事情繁多,来捧一捧太子妃的责任重、地位高。荣妃正说道:“毓庆宫里宫女太监也多,原本只有首领太监看着,可大事儿奴才也不敢作主,还要劳烦太子。这会儿有了太子妃,事情就好办多啦……”5 C5 N2 x. W7 v3 |
; X( W" P$ J* @8 w: ?& }, Y 伊尔根觉罗氏事后想,她当时真是鬼摸了头,居然说:“是呢,听说内务府正在给毓庆宫二阿哥选乳母呢,太子妃可听说了?要不要亲自选看一下?”9 x! U: T) T: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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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愣了一下,她是真没反应过来,毓庆宫二阿哥,她差点以为是胤礽,还想呢,胤礽还没断奶? ! @ @1 h4 B. c. Z( ?; t3 c! ~ 8 V2 f! Q8 ?$ P* n7 ? 佟佳氏都想打圆场了。太子妃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像生气尴尬的样子,但是……老大媳妇说的到底是不合时宜啊。佟佳氏想打人,老大媳妇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虽然见面不多,也是个知道礼数的。; A. I) V# F2 p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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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礼数,要看对比,要看场景。以前,不管怎么说,全紫禁城就这一个皇子福晋,她表现得略好一点,也没人说什么。更兼伊尔根觉罗氏本就表现得不坏,今天,真是个意外。 * ?: t9 H- [' D0 {" u, t# o! g* y/ z% J3 ~) e
伊尔根觉罗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纯粹是被刺激的。昨天夜里,胤禔就在发脾气,说的就是太子妃:“她明明是弟妹,你倒要给她见礼……bulabula……” 伊尔根觉罗氏强说了句:“名份在那儿呢,她是太子妃。”* j0 F( m# Z R& {$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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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捅了马蜂窝了,胤禔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嘱咐,开始耳提面命:“纵是要见礼,你也不要缩手缩脚,要有气度……拿出大嫂的样子来……不露声色,把老二媳妇比下去。”伊尔根觉罗氏听得晕头胀脑,谁被这么念叨着,还说的是自己不爱听的,气得觉都没睡好,她脾气也好不了。/ @+ b: {' ?; n& K- h+ k8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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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伊尔根觉罗氏擦粉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就像你疑心自己胖了,怎么称都会会觉得重,穿什么衣服都会觉得紧一样,伊尔根觉罗氏本身因为身体的关系,面色就不佳,越发觉得擦再多的粉,也遮不住难看的肤色。! k/ m: W9 N4 k1 M7 ?
: ~2 M( V! }0 [( z 再遇上太子妃笑得憨态可掬,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幸福饱满的青青少妇。她是水蜜桃,我成老茄子了!……伊尔根觉罗氏这才爆发的。4 R4 U) _8 w0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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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坐不大住了,这屋里老一辈的、小一辈的妃子,都知道太子妃是未来国母,而太子略有些矜持,不跟她打好关系还要找死么?而且,谁都不看好大阿哥,闹腾了半天,女人们当然看出来这是想生嫡子,可谁知道全生的闺女,还让太子先生出儿子来了。这智商……这运气……这傻劲儿……笨呐!万岁爷对裕亲王够好吧?只要你不闹腾,有先例在,你……到底想闹腾什么呀!. L+ T/ W t% k+ T
& Z6 {; g* i- T% X) F9 U7 e 大家想想现在的年份,九龙里有一半儿还是小P孩儿,太子圣眷正隆,又新娶了个家族遍布全国的老婆,阿哥们的妈目前还生不起当圣母皇太后的雄心壮志来——除了惠妃骑虎难下。 ( @, q! j8 _* R% _4 V) R! T3 u* A; j1 `7 B# `7 w O
淑嘉眨眨眼,拜几年特训所赐,她很绷得住,心里已经快要怄死了,脸上还只是微微惊讶。心思电转,嘴上已经说了:“是这样么?唉呀,要不是大嫂说,我都不知道呢!大嫂还知道什么?我才来,不大懂呢。”0 D' @; C4 u0 |9 n5 w
5 l ~/ c, a2 }1 B# b2 q# ^ 表情是如此的真诚,淑嘉这会儿已经开始感激大福晋了,虽然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了,可从进宫来没人提这茬,她都快要忘了。要不是有她这么一提醒,等她这个‘额娘’要见儿子的时候,状态要是还没调整过来,可就不好了。 ! x0 z' T3 ~- g5 w2 W' f9 H! S8 o+ }0 ]
语气也更真诚了:“要是能够,我是必要去的。我们二阿哥,不是我儿子么?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定了没有,是不是内务府定好了,不给我们管的?”9 t) Z, h( ?# i7 ?2 @6 E3 o!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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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情大起大落,正担心着呢,不意太子妃居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是啊,完全在理。尤其……是她脸上挂的表情,仿佛在说天是在上、地是在下一般,如此天经地义。事实上,这也是件大家看来天经地义的事情,完全符合她的身份。 3 ?- ^; c$ f/ H2 U- O- B8 @ 7 F' V# h* n7 H& |2 c) k 还没等众人静默,皇太后接话了:“这个有内务府的选好了,给太子选乳母的时候我正好听了一耳朵,是这样的……”% X. n: D. W/ g0 W) i* L
' b; k* K6 A9 X 宫里有这么两个女主人……可怎么是好哟!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仔细,还兼讨论,一个也就罢了,另一个,这么嫩的年纪,也不认为她能老练至此。对比一下表情,都很真诚,哪怕在皇太后的本色出演之下,也没有反衬出太子妃是在作假。, o* l2 ^& T; D1 h
9 S' o. P2 y+ k; A) |) y 淑嘉呢,心里的算盘也是有一点的:看老四对佟家的亲热劲儿,就知道,有庶子绝不是件糟糕透顶的事情。李甲氏地位不高,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不是么?她没想着把那俩孩子弄得跟亲妈不亲,至少,能跟自己关系不错。1 N e0 }* X+ o7 G) R D
6 A5 x8 V* g, K2 S 皇太后可欢乐了,唉呀,好孙媳妇,有气度、完全符合要求啊。看吧看吧,我看得上的、说得到一块儿的,弄来也没看走眼吧?& H" o1 c. b: P9 x4 \& c
! U6 O% n. i6 | 淑嘉也很欢乐,瞧皇太后活得多滋润啊,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不是么?我心里是不痛快,可怎么着……也不能让你痛快了,是吧?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4:39
漫长的一天结束 # J- \" g& m( i7 l' R1 h/ i# B! O2 x3 T
常常欢笑,只要有天然。 $ A2 o+ f/ \' m5 U& k6 E& k, a) y & R! z. n' B, u$ l 宁寿宫的会面是极欢乐的,几乎所有的与会者都放了心。不管之前见过淑嘉的,还是仅仅听闻她的名声的,在见到真人之后,对她的印象都颇为不错。不管是不是真的愿意相信她就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跟她说话比较舒服。 , q$ b& Y1 R2 V8 g J$ F* I1 N# [& G! V: f' e 在这宫里,有这些就够了。面子上的事儿你能做到了,让大家不膈应,也就行了。反正……咱跟你们两口子可没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 q* a' {8 ?# R: K ; W; x8 |" b( N' D/ A( s" w! Z: t9 D 当然,你可以认为她是有城府。只是在这堆在深宫打滚了一、二十年的人看来,如果你不戴着有色眼镜,非要给她加上个腹黑属性的话(?),太子妃基本上已经是本色演出了。- x5 n' L( D3 S0 x: f& S
' @& d: N9 v3 q# F 这种人才是最难搞的!谁都知道这规定有欺负女人的嫌疑,通常大家听了都会不舒服。可她是深信要把庶子当儿子来养,要按规矩办,你就真拿她没办法了。你说了让她闹心的话,她反而感谢你提醒。0 n8 \5 C( R6 l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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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福晋被噎住的表情与惠妃僵硬的笑容,众妃心里叹息,看吧,折了腿了。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以后就该热闹了。 & b& C$ r: s' c6 a" J4 z% G6 j4 k0 e! F+ ^1 \. _) h( E# K( }
淑嘉初时当然不舒服,马上就想通了——西鲁特氏的课程没有白教。淑嘉觉得吧,反正你得接受这俩孩子的,与其闹得僵了出力不讨好,何不让这委屈换一点实惠? $ R. ]6 B3 c+ ~' I % }! r8 J; H0 h+ A2 }; N 就好比你家领导要让你牺牲休息时间去加班——没加班费、没表扬、来回车费都得自己出——你必须去。那么,去都去了,就少叽叽歪歪,至少还能搏个好印象。钱都付了,要再因为自己的问题买不到东西,那就是个冤大头。 m1 t0 F3 A3 ~6 J# q S; @! r0 q
6 |! n6 X1 v! f3 S( |; }. k. R u 和谐的家庭见面会,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除了——让大阿哥的妈和老婆跟太子的老婆一见如故再见倾心,这个难度未免太大了一点儿。总的来说,淑嘉初步达成了目标——尽快跟大家熟悉起来,争取留个不错的印象。7 }4 P6 }9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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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乐了一早上,此时心满意足。正好,宁寿宫的宫女来请示,到早膳的时间了。皇太后对大家道:“一眨眼一早上就过去了,都到饭点儿了。让我们几个老婆子说说话,你们有事儿的都回罢,”早饭过了,皇帝如果事情少可能就快要翻牌子了,今天又没有早朝,可能会格外的快,又对淑嘉道,“我倒想留你呢,可你是新婚……”言语之间极是惋惜。6 e6 Y* |8 Y( C
- f2 `4 J) q" E9 Z 巴林公主笑道:“正是正是,人家小两口儿,新婚头一天,怎么着也得叫人家一道吃饭呐。”: P, z" J* j- ?$ L& j E, g; H7 n3 f
$ e* G1 W6 [9 q, Y: V 众人的戏笑声中,淑嘉微红着脸颊,与众人一道告退了。0 `1 Y5 ^( R) n7 O3 u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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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皇太后就向淑惠妃和端顺妃献宝:“怎么样?怎么样?是个好孩子吧?”这两人心说,您这话念叨好二年了,从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怎么怎么好,到现在还…… 9 z4 y; S: S% A. W4 } " ^7 x) T8 P! v! x, T6 V 不过两人也承认,以前光听皇太后说呢,她们还不那么相信的,众所周知,皇太后的情商智商绝对称不上高,被表相迷惑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看到了,至少第一印象很不错,而且,比较识大体,看样子对庶子应该也不会坏,不是个会生是非的人。满意了,到了她们这把年纪,经历了这么些风风雨雨,也就是想过个安稳日子而已。这样,甚好。 w! Y% Z" G4 `* h+ k&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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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太太又在一起说了一回儿女经,这三个目前都没前生的儿女在世,所说的,不过是康熙的儿女们而已。端顺妃与淑惠妃都顺着皇太后的话说,乐得皇太后一颠一颠的:“唉呀,早叫格格来,她偏不来。”4 A7 H3 n; w' c0 q
, k% j+ s# f; o8 M" z u 这个格格指的还是苏麻喇姑,她绝对是这个宫里的老资格,康熙的国语启蒙老师。却一直坚守着下人的本份,即使抚养了十二阿哥,也一直以奴才自居,从不越界一步。今天该是皇家人见太子妃,她即使心里想知道太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忍住了,回皇太后:“奴才待过两天太子妃忙过了,再去给主子磕头。”: o: R+ B( c1 s. ?) z. J( D
e7 [' E, Y8 D C4 z: ^2 \ 也因着这份谨慎,她在这清宫里极得康熙尊敬,周围的人也很敬重她。三人又说了一回苏麻喇姑,皇太后的早膳摆好了,皇太后就拉这两人一起吃饭,预备着吃完了饭继续唠。老太太们无事,难得热闹,正好开怀。; y' d% u! F7 g8 Q7 f/ E
& [8 i: Y- r9 \+ W+ G5 p- [ 宫妃们想的又是另一样,大挑的时候她们是在场的,但是太子妃的人选不由她们作主。当时看着是不错的,却也担心——身份一变,要是性情也变了,就不太妙了。本来么,太子就是个目下无尘的主儿,礼数有,只怕并不是真心的,要是弄个自矜的太子妃来,大家不抓狂也得抓狂。 6 F7 l0 O8 Z+ z5 {7 k+ ~ t4 B" |( _1 a7 ` H
佟妃绝不不相信太子妃是跟皇太后同一属性的人,大挑之前她就见过太子妃的,很懂事的一个小姑娘。大挑之时也有幸参与了全过程,看得出来,太子妃是个绷得住的人。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这孩子被家里教养得太标准了。 4 a! [0 b& B' Q c5 A! t- e/ g0 I
佟妃认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还算是靠谱的,毕竟……大福晋在刚嫁给大阿哥的时候,也是这么持重又懂事的。据小道消息,平时还略劝大阿哥一二,无奈大阿哥非但没听进去,还拉低了大福晋的智商水平。 ! }% z- n7 W& \5 |1 Z# }6 ~& h. J R# Q" V+ v' {* W- o% R f
佟妃正唏嘘着,身边的宫女就提醒:“主子,该升舆了。”佟妃现在还没有正式职称,虽然平常位子比四妃还要显眼一点,待遇比四妃还要高一点,但是正式的仪仗这样的配备还是没有的。她用的只是寻常步辇而已。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下面她就是大家的上司,不过,正式任命还没下来的时候,她也就只能先将就着了。, l2 ?% ]3 O# e7 i% R9 l9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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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稳了,佟妃伸手摸摸脸,时间呐,就是一把杀猪刀,把太子妃式的新嫁娘给生生砍成了大福晋式的黄脸婆。回去要继续保养,还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不然……就要自找难看了。衰老是人之常理,面相老了,个性不能变得不讨喜。佟妃决定今天多念几篇经,保持平和的心态。( b( A- t# e& G* S0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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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的心思就简单了,她儿女又多,自己的事情还心不过来呢,何必为太子和大阿哥操心?今天好像不用上课,把女儿们领回宫去说说话,打发人接老十四过来吃点小厨房做的点心。还有,老四要娶媳妇了,虽说有内务府操办,她怎么着也要给新媳妇准备一点见面礼,挑了好几天都觉得不满意,今天还要再检查一下自己的私房。这一天,也就过去了,还排得满满当当的。: B1 M U- n$ s U: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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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与荣宪公主是亲母女,正好,荣宪公主跟皇太后打个报告顺路去看母亲,得到了允许。到了荣妃那里坐定,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捧着茶碗先喝点茶顺气。太监宫女们已经忙碌开了,摆桌子、放凳子准备早饭。 ' {7 P4 r- _& I4 u+ N. ?. x& a. A1 `6 }# P% {5 I( U
母女二人很快就吃完了饭,荣妃道:“你要是没什么大事儿,索性给我参详一下儿,三阿哥的大事儿我估摸着也不远了。”荣宪公主笑道:“我能有什么大事儿?纵使有,也比不上这一桩。” ! O# S8 }. r" V0 `$ t; f* `5 C; f6 n4 C. T2 i0 T6 A: ]( t. B' i/ f. t* a
荣妃与德妃其实是这宫里最高产的两个妃子,但是荣妃没有德妃的运气。荣妃五子一女,活下来的唯荣宪公主与三阿哥而己,而德妃三子三女,现有四阿哥、十四阿哥、两个格格,存活率是荣妃的两倍。也之所以,荣妃对仅存的一子一女,越发上心。 0 o8 C) I m4 z q' ` & o! K, P$ L; X1 I3 Z) L9 W9 e2 F: @ 再关心,她也不是皇后,在皇子的婚事上,发言权极为有限,所能关心的,不过是给他添点什么东西,再让女儿搭个线看看未来儿媳妇家如今如何而己。荣宪公主道:“额娘放心,朋春听说是个实在的人。” / i5 d, M$ x7 J; C; f/ Z n1 t% j) O
荣妃喜上眉梢,一直念叨:“那就好那就好,三阿哥住的乾东二所,听说等一阵儿就要重新拾掇了,我这里正好还有前儿得的一对连珠瓶,可作摆设……哎呀,拿什么给老三媳妇作见面礼呢?”7 A, ~# V- b+ y5 `
$ u! C7 ?. A- d5 x- ~% g, h 荣宪公主含笑听着,这会儿大家还都没生出那个心思来,全看着大阿哥折腾着呢。折腾来折腾去的,明珠还叫康熙给抽残了,科尔坤还被砍成了白板,可叹老大还不收手,或者……已经收不了手了? ! R. D G" p" K0 ^9 y 2 @/ U' M" a' B. V, U6 | 荣宪公主撇撇嘴,反正不干她的事儿,她们母子三人如今日子过得正好,何必去趟浑水?# s2 Y# u" t7 e9 ~7 _% S; }
) ^' Q. A' f. h- K 宜妃比她们都晚一脚走,五阿哥是皇太后养大的,一会儿准要来看皇太后,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她正好在这儿联络一下母子感情。多留一阵儿,也是陪皇太后说会儿话,在皇太后这儿留下好印象了,绝对不吃亏。结果皇太后光顾着跟端顺妃、淑惠妃说话了。宜妃想了想,决定也回去,老九今天也不上课,不如把两个儿子都接过来说说话,相信在现在的这个好日子里,皇上是不会反对的。 ; C" F% X: D/ h' P! B$ J9 z- i: g! F" x$ B
其余位份不够的,或居于此妃配殿,或随彼妃而住,都各随主位,倒是不用费心。 8 V8 U2 v# A& Q* ~' ^, P# x- U, ]6 ]+ o3 K4 m1 N
其中八阿哥的生母就比较为难一点了,她如今只是个贵人,是跟着惠妃住的,所以儿子名义上也是惠妃在养着。也就是说,天然地被划入了大阿哥一派,这样的人生……太TMD悲剧了!4 }" `" }2 o" P0 R6 @9 S# b* P
! U" b0 o7 G$ m7 z6 n$ ?6 V# T 大阿哥的对头,那是太子。卫贵人不傻,自然看得到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要说呢,富贵险中求,如果投资上了个潜力股,雪中送炭,以后当然是前途光明。但是大阿哥明显不具备潜力股的素质,跟着这么个傻货去跟未来的皇帝闹腾,有好果子吃么?卫贵人苦恼得要命。 5 g- ^3 ~ v1 q! B. l2 y: E, r, M. ]
她看得出来,惠妃开始倒没这方面的想头的,是生生叫大阿哥跟明珠给……掇撺出来的。她跟着惠妃住的时候,大阿哥已经不算小了——他小时候怕养不活在宫外养过一段时间,臣下奉皇子,当然是尽心尽力——接回来的时候,惠妃真是疼他疼得紧,要什么给什么。2 j& e& H. h8 X( x#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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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康熙诸子里活着的老大,康熙对他也是仅次于太子。大阿哥接回来的时候,三阿哥也在外头让大臣养着,四阿哥还没出生呢。中间的阿哥未及序齿都挂了。所以,当时宫中唯二的长驻皇子就是太子和大阿哥,康熙对这两个也格外的好些。7 N3 k( L; _; W- r: z, R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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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是这样的捧着,让这个当时还小的孩子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只要他要,就有人给,他想要的,就是天经地义该给他的。小时候所求者小,要什么都能得到满足,理所当然就认为——他该得到最好的。不幸的是,最好的在另外一个人手里,而大阿哥天生就没学会谦虚、含蓄。等他越来越大,所谋也越来越大的时候,就是大乱的开始。 ) I3 N1 N3 k& e! s' d5 V; Y# S: L( s0 `# y
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撞撞墙,撞醒了洗把脸该干嘛干嘛去。偏偏外头还有个明珠!可以说,如果大阿哥是个鸡蛋,没有母鸡孵,煮熟了也就是个白煮蛋;明珠偏偏要去扶他……- Y- R- z+ X& s# l$ P* I) ^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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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也被他们渐渐地弄得心思活络了。怎么说呢,这年头的女人,被儿子见天地说着,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一个月、一年……怕是想法也不单纯了。$ J. c9 I# d9 _# J# r& w9 W3 }$ `
+ A0 y1 h" G1 ?' J5 D 卫贵人开始为自己母子哀叹。这可怎么是好?大阿哥跟福全争权的事情,卫贵人因地理位置的关系,也是略有耳闻的,更郁闷了——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只巴望着八阿哥早日大婚,成家立业,少受老大拖累为好。4 Q8 P% b( X) d# j; ]6 ?9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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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贵人就看不上大阿哥,蠢到家了。他是真傻,不是装的!要跟太子争,能让天下都看得出来。相信哪一天太子被人盖了麻袋,老大绝对是大家心里的头号嫌疑人!都没有人能有资格跟他并列!: o7 T, T1 u! d/ a4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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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带着儿媳妇回宫,大福晋有些惶然。她说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惜世上就没有后悔药卖。眼看着婆婆一进门儿脸就冷了下来,大福晋有些讪讪的。; d+ o; {6 ?; o7 U' L0 e) J9 j# Q% b
2 B; O' e2 Y: J# Z- ~* ]+ \ 卫贵人看到了,权当不知道,进了门儿就向惠妃请示:“惠主子,听说今儿阿哥们都不用上学,等会儿许会来。天有点儿热,我……去补补妆。” 7 d" o' H0 ^! a$ z0 w5 l& Q, h3 h$ Z& w$ f, ~
大福晋的处境,她是知道的。可知道了又如何?这宫里,谁能做谁的救世主呢?卫贵人自己还一肚子心事,没处说呢。 ! |1 j& {' g& l" G4 j7 d ! z. i8 z6 L+ g/ S 惠妃正有话要跟大福晋说,当然允了。 \: Y- d$ Z5 G# R! G4 G* x7 F% l. ~& }7 Z7 B
到了惠妃居住的后殿里,惠妃就比较没保留了。先说大福晋:“你今儿是怎么了?说话都想想的?”大福晋期期艾艾,又不能发火说:“还不是你儿子烦的。”只能咬牙认了自己不会说话。+ u( @1 V& V, N7 d% G3 C( n
6 K5 |9 n; \$ b1 I 惠妃作为大阿哥的生母,自然不会希望太子那里太顺畅了,显得她的儿子太白。她其实也对太子没大婚就有了两对儿女很不屑,虽说皇家是不讲这些的,但是……看看大阿哥,之前也有暖-床的,就没弄大小妾的肚子。有了老婆才拼命的生,比较起来,还是大阿哥懂事多了。 * Q z; r& H/ g9 t- m* o2 J- Q3 M9 g4 E$ ^/ ^9 X
可是……太子妃她居然不生气!真是浪费了太子的犯傻啊婆媳相对无语。 3 N. u( J# _" X+ { 3 W6 c7 ~; R, a7 Q' |! K1 e3 U 良久,惠妃道:“御医怎么说的?你的身子养得怎么样了?这回一定要争气一点,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M, r$ ?( p4 Z0 g8 ?5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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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晋更没话说了…… : R3 N# c" z$ M1 h, m8 a- V; R5 H8 r; O9 w: c- }
———————————————————————————————— 4 Y6 D ]4 p4 `: v * [ T9 d* a+ W 淑嘉回毓庆宫的时候,路过奉先殿,忙叫人停了下来,步行通过。再累,也要装下去。- |' L- M; ~3 X/ b5 B# y
9 R/ r# t) P. [ 胤礽已经在毓庆宫里等着了,他着急,心里也略有不安。即使跟宫妃们见面少,心里也不亲近,也不是特别敬重,他还是知道这些女人没那么矬。怕淑嘉到时候顶不住,就坏了。好在皇太后对淑嘉的印象不错,而且,皇太后可以说是另一种的气场强大。% K! i2 B# t0 l: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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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淑嘉能跟皇太后一如既往地说得来。想到皇太后,胤礽略放了放心,他想起来了,当初在宁寿宫里还见过太子妃一面来的,那一回,太子妃不动声色就坑了老大媳妇一把。 6 B: P, R0 @; S' r 5 V/ }2 u1 W: M- h5 f: z* C! C7 V 淑嘉没想到胤礽会在毓庆宫里等着,心里也是暖了一下。一大早上见了这么一堆不全是态度友好的生人,还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有疏漏,身心俱疲。自五点起床,已经四个小时了!就刚出门儿时吃过一口东西,已经前心贴后背了。此时见了个熟人,眼睛里还露出点关切。 ) r7 T$ j' v3 L6 O/ c* }, z5 F1 b0 u& ]5 P4 {4 `: G
淑嘉鼻子酸了一下,不能怪她脆弱,实在是这一早上太可怕了。见了康熙,还有一堆以后可能把他们两口子轰成渣渣的阿哥。淑嘉心里一把乱麻,这种感觉在看到老四和德妃的时候,更强烈了些。% J2 h& f( Z* g+ q; r+ b. F; _
4 c9 w8 x. R+ U8 W e. A 昔时孙皓作歌:“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上尔一杯酒,令尔寿万春。”对象:司马炎。昔日一为吴主一为晋主,后来司马炎一统天下,孙皓成了阶下囚,还要被拿出来展览,作此歌时,心情如何?$ T3 @* `* Z2 | V: N0 u: v6 `6 ^! }
0 L( E; N; W% }2 w! [% ^ O 到了胤礽这里,分明是‘昔与汝为君,今与汝为臣’。落差,也太大了。真是宁可被关无期,也不想出去丢人现眼啊! ( A# Q0 b& k7 E' J, _/ a0 s/ B , m; k- d1 }4 ?& B5 ]& {9 D0 G4 a 之后又被大福晋坑了一句,淑嘉接受了现实,却也不是那么神清气爽了。见了胤礽,想起他的一堆小老婆和儿子,真是兜头浇了一盆雪水,什么绮梦都醒了。 3 A# x3 a3 b1 [* q) _ _+ t1 }% u5 n( w
可他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这么在家里等着她吃饭。眼神里还透着关切,还问:“有人难为你么?”3 ~( g9 K! f. n( n& H; G
$ e0 N' x1 \3 @. F 淑嘉发狠,嫁都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过好日子吧!好男人那是调-教出来的! / t* A0 P& U8 i ~9 \* q( i/ X# z& ]3 y! l) ~: k7 e+ Q
淑嘉扬起一抹笑:“没有啊,大家都很和善。”然后又显摆了大家给的见面礼。 5 ?* X: q0 b6 C* @7 ?0 a5 i , y7 g0 K2 ^) c1 ~ 胤礽看她的脸色,有点累,总体来说还好。也放下心来,一笑:“喜欢就留着,这些不过能看而已,赶明儿得了闲你去库里看看,我那里好东西多着呢。用膳罢。” ) B2 a! H$ M5 c) F! x. o% x " z7 [+ X. o; h/ s 宫中饭的一大特点,就是看着丰盛,吃起来味道却只是中平。淑嘉又累又饿,却吃得很香,看得胤礽也有了食欲。食不言,吃完了,漱口洗手。淑嘉有了力气,胤礽也得了闲,有心情一句一句地慢慢问,谁说了什么。 7 L4 T# f5 v7 s4 {4 { G6 V% z5 C' A6 |3 l2 t. \: X5 r
淑嘉还没傻到跟胤礽告状,你大嫂说了什么什么了。可她身边跟着的,并不止是红袖几个从家里带来的丫头,内务府给她另配了四个宫女,一共是八个名额,此外还有八个太监。这回出去的时候,她带着两个自家丫头、两个宫女,胤礽把自己的太监还留了一个在宁寿宫。* w' w7 \6 a8 v) u% N x
1 C# u9 F0 p; d7 y 小太监学话最是机灵,也知道说什么最能讨主子的喜欢,拣着好听的,诸人夸太子妃的一句一句背得清楚,连语气都学得很像。# V9 p9 }' A. ?8 `1 C( P
: U' Z1 F0 `/ Q& N 胤礽漫不经心地拿盖子拨着茶碗里的浮叶:“惠妃母和大福晋没说什么?嗯?”眼神往红袖那里看,果然,红袖的表情很不愤。 1 o* h$ z1 y. ?! B2 Q* D; J+ n7 Q5 K1 ]* c3 H' l
最后一个音带着螺旋线往上翘,小太监本是垂着头的,此时眼角上瞄,一个激灵,招了。 1 X \: j4 W& l2 d9 E& }/ B8 a( V3 w
胤礽尴尬了,咳嗽了一声,对淑嘉解释:“那个,也是咱们的儿子。他们等会子就来给你磕头,”然后表示,“那个女人越来越不着调了,肯定是跟老大学坏的。这两口子,打得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抢先生个皇长孙么?他想得美!”" \; l% E n& {, I8 O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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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心中黑线万分,老大?老大个屁!老大都吃八大两接受社会主-义改造去了。现在流行打黑!还有,你……这个解释也太……囧了吧? 6 e R( M; r {+ Q " O- R% w9 Q7 l; [ 小太监想了想干脆把淑嘉的表现给说了:“太子爷,咱们太子妃可比大福晋大气多了……” . ]" T: g( h: s5 q0 ?' U: X) m$ x1 x4 a4 y* _" P
胤礽高兴了,不过……即使他一点也不四叔八公,也知道对老婆好像是真的不公平。他又不知道怎么哄老婆,这个,要是晚上呢,腻歪一下可以省略让他尴尬的语言,直接正法,现在……6 D8 F2 @; ^: }) a9 v0 z: k( \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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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为难时,只听淑嘉道:“你怎么这么说大嫂呢?我正要谢谢她呢,还是她提醒的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给咱们二阿哥选乳母的事呢。到时候要是长辈问起,我答不上来,那可不成话。”一副‘大嫂是好人’的样子。9 ]$ S+ Q% U& W* n
) q( F- ^# m( A- M3 W) [0 _# O' e 胤礽看她脸色不似作伪,歪头问小太监:“当时……大福晋是怎么回的?”2 Q' _8 g0 w- I+ d
! ^3 l2 ]7 x. @1 @ 如果西鲁特氏知道女儿的表现,一定会非常欣慰。她担心女儿非止一日,昨天,家中宾客散去,她就把善后的工作交给了儿媳妇,自己发呆。晚上更是睡不着。% B# X, [3 q, ]# f* I
Y) ^9 ]- e1 K2 j; |0 O 石文炳道:“你这是……担心咱们家淑嘉?” 6 ?' V6 U& y( L9 l7 e2 U2 ~+ ~1 \0 c % q& M$ j G2 T: F 西鲁特氏索性坐了起来:“谁说不是呢?我是真的怕她……”/ {+ l; ]" p Y" S% F( W; g
8 \; R0 z3 e' @! Q5 `, E* m 石文炳也担心,还要劝妻子:“她素来有主意,你不要多想。”' Y8 R, G% H7 d. l$ K# t'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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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在床上都有点坐不住的样子:“你不知道,她有时候,会……想些有的没有的。”# o8 J% M% ^( o% W
% d9 W2 H/ O: @9 o+ ^ 我太知道了,石文炳也担心了起来。8 \$ h D W1 s% ?
) [( X- ?, s X& s/ p+ y9 k* i 西鲁特氏想的是——这丫头,这个,洞房跟太子合不合得来?今天见婆家人倒好,可是吧……太子已经有儿子了,这种委屈,平常百姓家都见不着哇!我闺女好可怜。这……只比填房的待遇好一点看得见。到时候可千万别丢脸子给人看到啊。 5 e. z6 `% {2 g3 i0 B) u' c% R . N3 C4 w k9 N4 E+ r8 Z9 G" E 石文炳想的是:她没乱说话吧?- e* `) |: s& Q7 C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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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终于把担心说出来了:“……这样可不大成,知道是一回事儿,弄到眼前了,真难忍啊。”0 _* C1 s3 W- h3 }
. t. y; E- B. D) w1 Q( n. D 石文炳这会儿不说‘规矩如此’或者‘她该知道怎么办’了,也担心了起来。真要设身处地一想,也是皇家不厚道。这可怎么好?* {0 V1 }" p5 x) q6 _% i3 ^
% J0 r8 K+ k0 a6 Q- o8 Q0 u 次日起来,想等着宫里的消息。直到早饭后全家齐聚了,才想起来。因为太子大婚,很多人都放假了,太子是婚假,他那里是不会有消息传出来的。而石家,因为是新娘家,康熙特许,给他们家男丁放假了! + H% S7 }$ C5 D5 k' w$ j: [ ( O: Y$ |4 B: ?) F 石文炳夫妇又担心了起来。 / n s8 b3 o8 ?4 ~# e( J , p4 q5 f$ M5 R2 q7 D; g, h" b —————————————————————————————————————————— - p: j4 t" L$ D( P& l# |% ^- q2 K; {' j; @
此时,淑嘉正与胤礽坐在毓庆宫的正殿里,受底下人的头呢。 0 k5 ` H9 D9 i# F% J. B% ]& a' Q8 W- d
李甲氏与李佳氏且放到一边,先磕头的是胤礽的两个儿子。大阿哥五岁,瘦瘦小小的,看着就不太健康,也不大说话。二阿哥两岁,倒是胖乎乎的。两个都是让保姆抱着、由保姆磕头的。; I/ N. R5 s: L) 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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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沉了脸:“谁教的这么没规矩?”当场罚了乳母,又让两个儿子自己趴垫子上给淑嘉磕头。 % X6 Y, d5 R8 L) P, \6 z% { % [& H e* [; ` 幼小的孩子总是要让人心里柔软一点的,淑嘉看到他们的时候,其实是舒了一口气的。 7 R) t4 J; E, y6 o! [5 w( W. U ; |8 B* p* R' U5 z& A. K7 P. E, U 有了他们,她的压力就会小一点。, J4 V1 d$ z%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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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悟了,大福晋再刺激她又怎么样?当务之急是……让胤礽不要被废掉,其他的都是浮云啊浮云!现在的重点是胤礽,想想看,要是胤礽被废了,有个儿子也是个杯具!如果保住了胤礽,再生下儿子,那才是王道。; F8 v( j% \- I. s# T9 H
* u9 K6 X# }# v. V! }# _ 再说了,康熙可是当了六十年皇帝的,淑嘉认为如果他少活些年头,历史上的太子或许就不至于悲剧了。康熙是二十出头生的儿子,现在胤礽二十一、二,综合看来……先出生的吃亏!/ U# P, x; f-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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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心里舒坦了一点儿。' e0 s# E2 K7 b2 z5 r$ a
+ w& G+ i! S( h- g" I 话又说回来了,史上废太子是在哪一年来的?!靠!课本上没写。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小心了。淑嘉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冒出个‘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我要全程参与’。 $ c9 K- A/ f% }7 r$ ^& z$ T+ z2 A w) T( Z6 H% {3 k- e' ` 如果把这句话跟眼前的侧室、庶子结合起来,好像接受起他们来也更容易了。. ]- Z% c3 Y: i- p% m" a$ Z
& _5 g- ~9 Q( y; E7 w% X+ U 淑嘉这么一想,听到胤礽训斥乳母,更舒服了一点。等两个男孩子磕完了头,她照例要给见面礼的,金银锞子、小镯子一类,然后又招手让他们过来。先让红袖给卸了指甲套:“别划伤了他们。”这才摸向小孩子们的小嫩脸。) o- i2 ~- j1 q" D
( E# b0 y9 l0 G8 x# n3 _& ?8 v l 二阿哥笑出了口水,大阿哥许是体弱,笑容显得有些怯怯的。 2 M0 f0 m. E/ M5 E # t; A3 F; ]# a! Y 淑嘉笑着问他:“几岁了?喜欢吃什么?开始读书了没有?”说了几句,大阿哥略放开了些,也回几句,吐字倒是清楚。二阿哥在淑嘉的另一边坐着,抓着她的衣襟。看中了挂在淑嘉手上的一串亮晶晶的手串。3 i. D1 z7 j% K3 `0 N
- t# C0 N! M: {) h; n 屋里挺凉快,两个人在一处睡也不挤,甚至还可以盖上薄被子不出汗。胤礽作无意状,把淑嘉挤到内侧,被子一拉,被子底下就又抱住了淑嘉。嗯,这样的感觉很不坏,又蹭了一下。9 D6 ]1 L( z$ k0 V
. y/ B7 O% U! w1 f* k 他是觉得被人摸着挺舒服的,但是,又不大好意思对老婆直说:“那什么,再摸一下好不好?”大家闺秀的老婆,洞房的时候合拍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会儿再提出这样流氓的要求,会不会被哼? - X* \9 i* E: T$ |: g, [$ m% A) x/ ^( B! R5 L' p
淑嘉被他蹭了好几下,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儿呢,这会儿说什么好呢?还是……等他开口吧。用肢体语言略作善意的表示,鼓励他先说好了。左边胳膊被抱着,只得略侧起身来,伸右胳膊拍拍胤礽抱着她胳膊的手臂。意外地,老实了。 : h/ ]4 D! g# a) Y& G 1 \- x- p3 c8 u( v( E; r 这个,他不会是有传说中的“皮肤饥饿症”吧?[1]从小缺乏爱抚的孩子,通常会这样。作为一个六岁,幼儿园毕业班年龄,就搬出来独自居住的人,有这毛病,似乎也挺正常的。/ G$ x& Q1 a. s; N# j5 \" F
( e- J/ _/ i& G" f 淑嘉的手继续翻山越岭,摸到胤礽的后背上,更老实了。眼睛已经闭上了,嘴巴动了两下,舒服地吐出两个含糊的音节——他真像只犬科动物!1 c0 K8 ~# s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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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两人沉沉入睡。 % c, E; T+ \- B/ E. Y; |9 X& E8 Z$ a! g$ P;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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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3 |8 H% @ j7 ?- X# p3 ] 新婚夫妇睡得很香,老夫老妻也过得不错。今天被翻牌子的是佟佳氏,下午就收拾候着了。天擦黑,康熙批完了折子,跟佟佳氏闲话,言语间自然是对新娶的儿媳妇挺关注。 ! m' g! ~3 a, t) T 7 j3 G5 X" g( c, O% C 佟佳氏笑道:“恭喜万岁爷,佳儿佳妇。”; F0 m. x5 f7 @& h" d7 J
; K6 Q. h, Q" g* ?. X& r% s 康熙看她:“怎么说?” " @8 F6 Y% N- v, @9 ]4 | i- u- t - s& B5 [5 U n- w3 w) g7 Z1 p; J 佟佳氏只说:“咱们太子爷自不必说的,太子妃也是个好媳妇呢。今儿早上,一道儿到的宁寿宫,远看近看,一对璧人。要说太子妃可真讨人喜欢,满屋里见着她就没有不笑的,”这是真话,有谁会给太子妃脸色看呢?惠妃都要作亲热状,“针线也是极好的,奴才还得了两样儿呢。”+ t2 f' t" B! l7 P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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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福晋的口误,那是一字都没提的。对太子妃印象好,为她说两句好话,当然是情理之中的。却也犯不着替她去告大福晋的状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传到康熙耳朵里,大福晋要是讨不着好,大阿哥那里怕不要记恨上自己了?: y- S. U! Z2 e4 f4 u' u$ |2 x0 [
2 A- `* o+ F: Y' s) X 再说了,这样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给皇帝留下‘她是个八卦份子’的印象,绝对是不划算的。搬弄口舌是非绝不是什么好名声。' S" p( \% B) \+ f- o
$ {! t) a$ h4 o, h* _" v$ x+ f 康熙大悦,还以为一家和乐呢,多好啊! , H( @0 I1 k4 P. r3 V8 g- e- }# ? 4 k* u( c$ |9 ?5 z; a# B+ U 心情一好,这一晚过得也格外的顺畅。 % |/ S/ Q* P4 I9 U+ U& B2 p6 Z8 U# c6 r8 ]7 \0 p! H; p
另外一对介于新婚夫妇与老夫老妻之间的,就不这么和美了。 1 L+ ~1 Z6 V! t- W! }% }1 n) M+ j9 R# d' o A& k* O' k
大阿哥今天的心情绝称不上好。给弟媳妇行了个礼,虽然不是大礼,也是往他心中的伤口上洒盐的行为。好在太子妃够有眼色,对他还挺礼貌,这才让他的心情略好了一点。 & J6 Y/ l3 i) U2 v% b5 z : J. ?, F, ?" t1 X 家庭见面会结束后,老八跟着他一道去惠妃那里,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一点。怎么着,也是有个兄弟跟着他不是? 3 Q! t* _) [* l V5 i5 w% D " N i3 _/ F+ t# D2 U8 f 到了惠妃所居之处,老八跟着他一道给惠妃请安。惠妃受了礼,就打发八阿哥母子去说话了。0 i: F7 d) F3 I5 J* F/ ?) L2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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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心下诧异,这么快就放行了?倒不是说惠妃会难为他们母子见面,而是,惠妃对他还是尽心尽力的,为了表现自己作为胤禩在后宫的监护人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她通常都会再多念叨好一阵儿: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太监老实不老实,等等等等。 * J) W* @: z& S0 |8 K: `# D# q' E u* c
今天这样,物反常即为妖。借着告退的机会,胤禩多留神看了一眼惠妃,没看出什么太大的异样来。倒是退出来的时候,似乎瞄到明间与次间之间挂着的帘幕后有一个身影,地上露出一截花盆底的白跟。- q% \$ e( f!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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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有资格这样穿的人并不很多,再结合今天的事情,胤禩暗忖:这是大嫂?难道……要说太子妃什么话?8 O$ l3 F8 N'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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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闪而过,跑去问他生母了。卫贵人叹气道:“左右不过是那样,”一长一短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她与儿子接触还不如惠妃多,位份又不高,并不能摆出母亲的架子来训他,只能委婉提醒,“大阿哥两口子,不太聪明。” 7 i( \( d* i ^3 `. w1 x+ ? " G& ]' A: m# f& V- P M7 S% Y 胤禩会意,心里却有些发苦。谁叫他是养在惠妃名下的呢,这个大哥确实不怎么样。原以为大嫂会好些,她也确实不坏,如今来了个太子妃,她就阵脚大乱。啧啧,老大……靠不住啊!他得为自己筹划一二了。 . `/ B, T/ r- ^/ l" p5 N6 G/ l$ o. f4 c3 R0 s& k1 I
那边惠妃把大福晋也叫了出来,对胤禔也简略说了在宁寿宫的事情。胤禔问道:“太子妃没失态?” ' U) `0 l2 _0 m( Q 7 h# }: ^$ u7 w' X) h, B: z! q ] 惠妃眉头一跳:“太子妃没失态,倒显得你媳妇失态了。你们两口子是怎么想的?”看胤禔的样子,大概是觉得大福晋说得对,惠妃想打人,“把心思都给我放正了!还有,这话能当着这么多人说么?!说话都不挑时候儿!” 9 H+ Y7 X- c9 b g8 T ( R) ?3 b, Q+ u! d 胤禔大悟:“对对对,得妯娌聊天儿的时候……” 8 M% V6 n) U# m% b- s8 k" T7 F% S4 u6 `5 l7 z
惠妃扶额:“女人们的事儿,你甭搀和!你不懂!你好好办差才是正经,”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快点儿叫我抱上孙子才是正经。”$ ^( K% j" i0 U4 `
9 Q0 W- ]4 Y2 z; z 夫妇二人领命而去。3 t" T H6 m' C6 L3 B) J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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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的紧迫感也加剧了,他理所当然地瞧不上胤礽的作派。或许是因为幼年养在宫外的原因,看到的就是,大老婆进门前有孩子是不给大老婆面子。所以他克制了自己,注意不留庶子庶女给妻子难看。后来又添上了一点政治原因,迫切地想让妻子先生个儿子来。眼看着太子庶子生出来了,正妻也娶了,他却是一直生女儿,心里难免有些慌乱。 $ f! ^; m% r' F7 w' D c& p # o U: k+ y! N' S 大福晋也很着急。四个闺女了!刚成亲那会儿,大阿哥待她是真不错,而且一直以来只有她在生育,就这一条,不管什么原因,大福晋对大阿哥都很感激,更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太子妃过门儿,大福晋还是有一点优越感的——一进门就当妈,这种尴尬事,她没遇上。0 Z$ `0 x: Q4 d/ t. z2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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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对大阿哥的回报呢?现在还没有,大福晋黯淡了。例行公事+完成任务式的夫妻生活,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2 o! w: g7 i( f' }; `) O+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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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长,天亮得早,胤礽转醒。怀里抱着个人,回忆起来,皇太子觉得有点丢脸。那个,大概,她不会记得我昨天失态的对吧?被老婆抱着,拍着,摸着,他还往她那里蹭着……) Y7 h; Z+ |" P0 Q' _- l: j*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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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囗=& a. c4 I" Y4 r8 m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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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瞄向妻子,看到她对他笑得憨态可掬。有一种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本该如此’的气势。胤礽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昨天的经历他懂事之后就没有过了,一惯受的教育告诉他,这样有点失体统,他尴尬了。 ( J4 i6 `% @# d7 h: \7 p1 L" b/ t : A( o7 ]; Q+ A 如今被那种,‘做什么不是很正常么?你不用那么奇怪吧?’的眼神一看。太子殿下那股“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皇帝脾气也翻上来了。本来就是么!夫妻之间,‘有甚于画眉者’。一扬眉,胤礽底气十足了。% @, @4 h2 G/ S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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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的时候,崔太监神出鬼没地出现了。给两位主子磕头行了大礼,爬起来报告两位今天的行程,太子,婚假。太子妃,要见人。 z- i* f! u0 } Z+ K1 n; o) [# n z% b7 o9 }$ c
这一天,淑嘉作为太子妃是要接受部分命妇的朝贺的。与皇后相比,这个受贺的范围就比较小,时间也略有不同。2 m. ]5 i$ x: a6 z0 u& T8 B
$ @+ C# q5 L" c) l' _ 受贺的地点就在毓庆宫,反正——皇太子在休婚假,还不办公。于是他的办公室就被征用,太子妃暂时在惇本殿接受小范围的道贺。与会的有近支宗室的福晋、夫人,命妇却只有胤礽名下的佐领、包衣里有诰命的妇人(限二品及以上)。* H& j& Y1 a2 O h+ N*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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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正伸手站着让人给穿衣服,骂小太监:“蠢东西,这都不会弄。”淑嘉一看,是在给他装佩饰,腰带上要拴荷包,偏偏他拴的东西很多,不知怎么地,缠到了一起。小太监吓出一头汗,越弄越乱。+ P% K/ M) l' w- p- v- j
. U" v1 j+ _9 k% D& |2 n 淑嘉正坐着让红袖给梳头,头梳好了,还没插小扁方。一摆手,亲自上前给他解:“你下去罢。”弯腰摸着腰带,一样一样地理。胤礽嘴角一翘,问崔太监:“要来的都有谁?”" M4 m- @' |& i7 f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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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监扒开个本子,挨个儿念。念到一半儿,淑嘉已经把胤礽给收拾好了,胤礽扶着她的两肩去坐下:“你不用听,这会子也不能全记着,到时候她们过来还要再唱一回名,对着脸记还容易些。我听了,这些里头没有难应付的。”' }# z' e' L6 w" |/ T
' g( x' P* o/ b 当然了,一大半儿是胤礽名下的‘奴才’,对女主子当然要恭敬。剩下的都是宗室里的,长辈并不多,还有信郡王家这样从娘家算都不算很远的亲戚,说话也有捧哏抬轿搭台阶的。, O. F1 g%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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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似乎喜欢这种摸摸弄弄的事情,又动手在老婆脸上画线。今天技术更纯熟,所耗时间更短。画完了,还撇撇嘴,似乎是惋惜不能继续捏着人家的下巴。 3 w6 v& L7 s/ t( g) u' ~( B 1 R/ u0 f; n5 o3 A9 P 淑嘉笑道:“得啦,等会儿还有正事儿呢,还是快些去给皇太后祖母请安罢。”$ N# l. V. r% m, j( E" B8 ~
' d- n! l6 K8 E J 胤礽一怔:“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桩。”/ t2 t% n1 U4 L2 V6 v/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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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解释,淑嘉这才知道,即使是康熙,也不是每天都正式拜访皇太后的,胤礽比康熙还要不自由一点。6 x' @8 u4 z: d! `;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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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这对父子的日程安排,大家会发现,满满的!早起之后就是御门听政(太子小时候是读书),然后皇帝要见各种官员(太子还是读书),这个过程要持续到很晚。然后,皇帝还要为扩大家族人口努力(太子要骑射,晚上还是读书)。) H: k1 M! L) M
6 E" B* I5 @6 w, @2 t 如果皇帝要去给太皇太后、皇太后问安,必定要被记下来,可见,确实是件隆重、不太容易的事情。倒是宫妃们,每天的功课里有这么一条儿。: ^3 t6 Z8 ]' U0 @9 _2 l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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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挺纳闷儿:“怎么我先前进宫十次里有八次倒能遇着你?” ) j+ @ ~& e' T: m1 N" t3 c. N6 d6 k; a; }% @# R& |$ _
胤礽咳嗽一声:“巧了。” $ M- P( Z j' V* c) l j- m |) x, a( s" s+ `
皇太后那里还没有人到,太子夫妇是头一拨。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睡醒就见着你们,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昨儿睡得好不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又招呼上茶点。 % O" T& P$ J- m# |+ b8 m. U; [, J
胤礽都淑嘉都挺喜欢这老太太,陪她说话。胤礽也问:“您昨儿晚上睡得好么?热不热?” 3 _3 p, U. n5 c9 M/ Y- h* ], O% e* c9 G. [8 j5 v( b
跟她说话很省心,不用琢磨她的潜台词,愉快的对话持续了一刻钟,直到宁寿宫总管卢太监弓腰上前:“主子,各宫主子和大福晋来给您请安了。太子妃今儿还要受贺呢。” l+ h- ^9 l+ K( g, t- d( ?+ ?
$ O# R9 R3 @: T, D1 L9 W 皇太后连连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她们来了,你们跟她们打声招呼就回去罢。”$ t y) T4 z/ N& H: `
; J. `& D, Q2 `9 M$ r2 C; C, l, k8 m 再次见面自然也是你好我好。众宫妃见皇太子都要避让一下的,脸是互相不看的,不过……听声音,太子心情很好嘛!6 N/ o4 n8 h' x, j: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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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在惇本殿受贺,太子窝在他的毓庆宫里(太子主居之宫室名毓庆宫,被大家用来指代整个太子所在建筑群),时不时听听前面传来的消息。 2 {8 [$ G. u' s/ E 2 C+ B+ d0 o7 f 这次会面是很友好和谐的。$ y& e( P% U) b( _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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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里面有不少熟人,如多铎系的,那就是熟人。只不过,以前是淑嘉给长辈见礼,现在是福晋、夫人们给少主子见礼。! W) Q! m$ W# n0 H3 H! ?
& {& m. O# O, C; }/ A" X 其次,这里面有一大堆是胤礽直属,本身就是带着对‘太子妃’的敬意来的。这些人非常友好——太子规矩严,性格,有时候也很直爽。对他老婆必须好一点。8 c# z6 @1 ]/ p4 {+ `& H8 N
1 `3 O3 g5 r) M' i) V8 F. l 自此,淑嘉的皇宫生活表就固定了其中一项——步行。8 ]0 v! e3 R' X
4 u4 S; X$ L! L& L; I+ w 佟妃关心地问宜妃:“说到朱砂丸,我倒想起来了,咱们十一阿哥这两天说不大好,究竟怎样了?”% S) x T' C. v' }9 D$ F' h/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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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不以为意:“也是天热的毛病儿。不碍的。”圈子又绕回来了,宫里的主子们就没有不吃点药的。宜妃三个儿子目前都站住了,担心有,却不很急迫。# T# o8 Q& T. O+ U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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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寿宫回来,淑嘉就不自己走了,坐上了步辇。她需要慢慢地想一些事情,今天惠妃的表现已经很不错——如果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和大阿哥不和的话,淑嘉也会对她喝一声彩,确实是个能稳得住的人。 : b+ E7 D- K5 o8 {% ^. `# N $ W3 w+ ]1 E+ C- U! f. Y; Q! ?/ @ 还有宜妃,如果不知道老九是个铁杆儿的八爷党,生死相许的那一种的话,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让人舒坦的人。跟她说话,就是爽利利的。不过……老九今年才十三,不至于这么小就跟老八约定终身了吧? 6 g; c% T8 W5 Y6 Y% K5 e7 D8 Q3 g9 Q+ }$ B& B: R) T6 |
不行,不能这么着,要这么想,天下都是敌人了。老大已经是铁杆的反太子党了,老八是反太子党的潜力股,还拉上老九老十老十四,老四老十三是最后的胜利者……把他们都干掉?太蠢了吧?就算是胤礽也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的。; T: U% g/ y( K4 |( 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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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仁儿生疼。 # {& N/ ?6 o5 z: y0 k2 g $ X& Y$ W$ _* Q 说到胤礽,淑嘉完全看不出来,他有被废的潜质。儿子也有了,老婆——就是她自己——也表现得很好,更不用提他本人了,淑嘉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他的最大缺也就是生活奢侈而已。这份奢侈,还是康熙允许了的。9 N2 ~4 ^/ e0 s8 p: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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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最大的原因是结党?索额图?+ R' y4 o7 ? W% b, C; n
: e/ t& M6 K2 v1 { 淑嘉闹不明白一件事——索尼六子,怎么胤礽就跟索额图亲近了呢?还有,他亲舅舅家他怎么不亲呢?8 F/ H: c+ N% K; ^: C1 M$ t7 Z.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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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该头疼的事情,身为太子,傻了不行,皇帝会不满意,做得过头了也不行,皇帝怀疑。把胤礽从索额图那里拉出来?淑嘉思索着这个可能性——要怎么样让胤礽疏远一个‘从小就护着他、与大阿哥头号靠山明珠作对’的叔外祖父呢?: L c+ P5 I2 ^3 ~' s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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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要了老命了!身为一个女人,插手男人的事情,就很让人不能接受啊!淑嘉在心里咆哮。 5 Y8 U5 L6 V8 l7 |) d 1 y6 X4 o9 `4 }& M$ [ 主意还没想出来呢,她到家了。 % f: o+ n- Y' f* A, v' G( c1 Z5 ^- w" G
詹事府的人比较识相,知道太子还在婚假中,现在还没来打扰。更兼皇帝出行,皇太子现在是在乾清宫里他原来住过的地方那里收拾各地奏折,他们也就还没来毓庆宫凑热闹。 8 }$ E7 `) `9 G# f& x$ E+ \- z& W) c' g5 S: [
淑嘉在前星门那里下了步辇,崔太监已经等在那里了,亲来扶了淑嘉:“主子,太子今儿许要晚一刻才回来用早膳……奴才已经把毓庆宫、撷芳殿两处人、物的单册备好,给您送到后头去了。”# K! n7 B% U# M, }: x/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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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知道胤礽这里内务原是由他掌管的,自己这一来,他就降了一档,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已经在胤礽这里呆了十几年,别说是人,就是张椅子也该坐习惯了。要把他现在就给扔了,那她就是白痴! ; a8 }; B9 Y4 n- i! e* [& q& C5 q, F; J7 y$ c) ^4 i
淑嘉道:“那个不急,我先等太子爷回来,用了饭再慢慢儿商量。” & y7 C. c* N6 G2 M5 ^$ x S0 d" ^- N) J. e4 [5 H+ v# C
崔太监笑着眯了眯眼:“嗻。”话是这样说,扶着淑嘉进了后殿,看淑嘉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他主动介绍起了胤礽名下人、物的构成:“两处宫女、太监,毓庆宫里伺候太子爷的是八个宫女、十二个太监……” / G) A* F) {8 |3 W5 y2 |; q% X( [4 v; ?9 G: i
简介:胤礽有八个宫女、八个太监,淑嘉这里算上她自己带来的四个陪嫁丫头,八个宫女、八个太监。撷芳殿那里,李甲氏与李佳氏各有两个宫女,两个小阿哥伺候的人,另算。此外还有供粗使的苏拉、使女。 " I& K! H; m0 k' L" ]4 A" C9 L3 v& u# X
总的人来说,人口并不多,较之石家的仆役总数尚有所不及。这也是因为住在宫中,一应如针线、饮食都另有安排的缘固。, R' n+ s! F* K1 I! \! X
: F3 `5 p6 l% V- V 淑嘉心说,人口不多,不代表就全都很可靠。别人不说,她就不相信康熙会不知道胤礽这里发生的事情。至于其他宫妃,要真要安插一二人手,只要有心,绝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而且,大阿哥那一边的人,绝对是有十足的动机也有足够的条件,无论是收买还是选派。2 D- N3 U, b9 I$ r+ r
% b2 Z* @, w. ` S 所以,收拾后宅的第一步,乃是筛选可靠之人。至于撷芳殿里住着的那两位,按规矩办就是了。请安等事,前几天她们倒是来了,也不过是纯请安而已。新任太子妃很忙,并且没有使唤她们的打算。这两位只能窝在撷芳殿里,宅着。出去串门的资格,她们还没有——有什么名义呢?) B( ?0 I+ ^% k6 }
5 c& {) x: y9 U2 ` 宫中的规矩就把她们困死在了撷芳殿里了,再把胤礽给捆在了毓庆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脑子不用要生锈,她们在撷芳殿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要么就是呆得傻了,要么就是呆得扭曲了。没第三种可能。 2 [9 K& L+ Y, ^9 o' x# V2 G' d! i* ]7 S; a
至于吃饱太闲,琢磨到了拿捏胤礽的法门,这种可能性是存在。不过,康熙要是知道他儿子被小老婆给拿捏住了……淑嘉都不敢想像他会有什么举动了。' y3 c2 z4 t% u4 B5 g7 I0 t, {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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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太过份了?淑嘉小声问自己。她当然可以带着这两位出去走走的,但是考虑到宫里说过酸话的大福晋,她还真是怕她们一走动了,受到掇撺弄得家宅不宁,在康熙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堂堂太子妃,出门不带几个人,还把太子小老婆给变相软禁了,也不是件好事吧?% z6 F O2 g3 d2 M$ C! h& l; 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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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皱眉,宫斗宅斗这种事情,真是没营养。决定了,传话下去:“李甲氏要是得闲,许她一天看一回大阿哥。”至于李佳氏,她现在还没心情看着胤礽的小老婆在眼前晃荡。待议。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你们不要惹事,不然咱们可没完啊。& ^3 g" |. M2 {1 Z, p: F6 [* f
8 m" `4 ]6 B- I3 n. | 崔太监连声说太子妃“仁慈”。淑嘉一笑,听他继续介绍,胤礽有多少东西,他这个掌管的人都说不太清楚——太多了,基本上胤礽要什么,康熙给什么,胤礽没想着要的,康熙觉得他需要,也放开了给。 7 X: _, b9 r4 ^% |$ j: q( {1 |. n; h% ~6 ~, [. u- E
淑嘉道:“那些个等太子爷回来再说。”" r7 a; r5 P M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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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监心说,这个主子好伺候,待人宽和得很。$ C- D$ W; r. G/ P1 z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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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0 L, b8 Z. ?9 }. H* w 只好利用一些常规的时间,让自家表现得不那么结党一点。 ; b: ^0 Z# ~# F: Y' | ) f+ t b& Z. y* \1 K' s5 w4 a 一对祖孙想到一块儿了。西鲁特氏有些慌张地拿着一张纸,给石文炳看:“是太子妃说教妹妹写字……写下来的……悄悄让我找人查一下……”+ C" y* f/ w, u' P
% m( e9 ~! D+ c' F# t8 r 石文炳拿过来一看,用满语写着毓庆宫里驱使之人的名字与大概情况。石文炳面色凝重。/ \7 T Q" Y; g6 B' {8 b& }$ s
' o& u" y, j/ { —————————————————————————————————————————— / e5 ?5 z4 O- A! g/ M% [ * X$ a0 @/ D$ Q m( Z+ p& R 不远处,有一人,对着翻腾的河水,问身边的人:“皇太子今儿是携太子妃去石家了?”* _2 \. C) W% |; {4 A( p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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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躬身道:“算日子,正是今天回门。” 0 H( Y' k- w& K) s9 L r( U1 E6 U9 s2 t8 S) D0 p. K* P5 m8 f( E
“唔。” 4 y& u/ \$ r: ]! f# |, z 6 ~+ _% W' J" g6 m- c& x' @ 许久,就在魏珠以为康熙撂下这一话题的时候,又听康熙轻声问道:“太子妃天天去宁寿宫请安?” 2 H1 l0 D( Q2 b# K/ e u+ ]8 g' ]# H: s
魏珠道:“是,据回报,太子妃每日清晨,步行至宁寿宫。请安毕,再乘辇回毓庆宫。” 0 O3 t" F' Q6 ~7 g5 j& C8 l- g& ^/ I, n: \" K
“接着说。”5 w- b' i' z6 N4 m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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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揣摩着康熙的意思,小心地报:“太子与太子妃每日闲时一并观书,琴瑟和鸣。大福晋又病了,毓庆宫里也送了对症的药……”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8:52
本帖最后由 慕然回首 于 2016-9-27 18:56 编辑 ! q% b$ L( k' K* N
3 ~; _1 ]5 u" c; F) J" a9 [新婚蜜月结束鸟 u) S& t1 `% r- p K1 G. g 1 M. P+ ]6 I7 X- x 到娘家转了一圈儿,耗时:两个半时辰,其中,来回路途去了一个多时辰。在家里统共呆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儿,其中还包括一次象征性的设宴。真正说话的时候非常的少,淑嘉这里还算顺利也达到了大部分的目的,胤礽那里就比较纠结了。9 ?5 o7 \. E0 f5 O1 T* D- I- Z) v5 C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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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只是想着,毓庆宫的太监,不能说真有卧底,有那么一两个对别人有好感的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只求娘家能够查到比较危险的人物,自己这里做到心中有数,必要时可以将计就计,加以利用。4 Y1 s9 W) b8 {#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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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端坐着,淑嘉突然睁开了眼睛:就算能够查到消息,传递消息进来,也是个大问题。落到字纸上是不可能的了,太着痕迹。再回娘家,大福晋或许可以找个差不多的理由,太子妃就不行了。如果她是皇后,娘家人可以按规定按日子打申请递牌子。作为太子妃,这方面的规定,一如她的大婚仪:目前没有规定! , o8 M0 h7 K) }/ d; A0 F* s 9 Q- l, g) Q0 O5 d8 s; r 办法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宫女们隔段日子可以在宫门口见一见家人。可这样,消息涉及的范围未免就太广了。俗话说得好,两个人以上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了! 7 @" O+ ~+ I- `! M! N. ? 4 ]. f5 d0 l0 Z M; m 淑嘉犯愁了。' q' R6 A1 K" f$ ?: Y# ]
' Q( A W4 k7 v: J 胤礽那里想得就更多了。作为一个对自己极有自信的储君,他认为自己这边的人都是没问题的。不意华善公然说索额图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胤礽难免不快。原想母族与妻族相辅相成,共同为自己办事的,现在……这是在内哄么?胤礽对华善有意见了。 . c3 I. @" }+ M5 n& A / j0 o) }/ ]9 W8 r7 I6 { 胤礽陷入了沉思。 8 b2 u# _, u0 r0 @ o, a+ Z/ F% p5 J8 s% e
要说他可真是康熙养大的,很多时候两父子的行事、脾气,还是很像的。比如,康熙对舅家非常优容,而胤礽对赫舍里一家也是偏心异常。这两人偏起心来,那是真的选择性失明。对谁要是好了,你骂人他都能夸你‘骂得如此有创意,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 l; T8 ?: Y8 `2 s' p& t) i* r1 A L
好在胤礽的城府还没有康熙那么深,毕竟他还年轻。还不至于要整谁的时候,大家都不大看得出来,等你反映过来,要倒霉的人早就深埋坑底了。比如,倒霉的常宁,本来是与福全一样极得康熙照顾的,这几年不哼不哈,他就淡出大家的视线了。: w" O# G1 v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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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的表现较之康熙要稍为直接一些,对索额图好,就不许有人说他坏话,他也听不进去。华善亏得是他老婆的祖父,他又对石家评价不坏,这才勉强愿意费心在心里驳一驳华善。 ! l9 m2 {7 A: V' O( [7 Y" Y: {$ O, W# {2 d' A
他是带着反驳的心情回想华善的话的,索额图怎么没有冲劲了?收拾明珠的时候明明很给力嘛!军事什么的……三藩……胤礽坚定地认为索额图那是老成持国。力主撤藩的是明珠,撤藩令下,三藩立反,这是事实,索额图要诛提议者,也是常情么!虽然三藩最后平了,皇帝也斥责了索额图,不过,如果徐徐图之,三藩未必会反么。 * q; p. b' y) a L C1 p. \3 K2 H4 O* r1 K
索额图哪里不知兵事了?他……上回打葛尔丹还参赞军务来的!最后还打赢了来的!虽然最后让葛尔丹逃了,胤礽坚持认为:这一定是因为大阿哥和明珠也在军中,给伯王拖后腿,弄得伯王失了主意!' q0 p$ \/ _.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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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在军中还是有威望的……这一句话,胤礽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他再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了。要是索额图真得了军心,他还何必对石家有这么高的期望呢?! x$ @- ^* k9 b$ [- I
0 Y& C" T+ w2 `" y 胤礽终于对华善的话,稍稍重视了起来。为君之道,他学了不少,合格的皇帝从来不是教出来的,但是,主子思维他还是有的。不由思索,人尽其用,是必须的。以往是只有一个索额图可靠,现在,石家也许可用? S, C# ~ [' g) ^7 b) g- p
; U# s- X1 a7 Y, P' x/ M 唔,两边儿似乎有点儿小矛盾?虽然看起来闹别扭的只是华善。不过,这样也好……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只要不窝里斗就行。石家人除了华善,别人看起来都还挺靠谱的。 * n) h& `6 i, ], s3 y. A- X- k7 ~. I- H4 N
—————————————————————————————————————————— 2 E7 Z0 I4 t6 D: a* h 3 j3 u* M# |# r: j 两人回到毓庆宫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的一顿点心。 - M' {, N8 Z& m5 p- } D4 l8 }. z9 f+ \! d( }$ r. J# ~' ]9 D2 [
大热天,两人严丝合缝地穿着整套的行头,回来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淑嘉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这回身上绣的是石榴了。话说她的衣服,固然有绣花的,绣龙凤的,但是这些葡萄石榴葫芦莲蓬的也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最直白的是几套绣着百子图的衣服。 + Y+ ~6 V; T8 X `5 W4 ^/ Q# A( B1 S! v# F) Q8 B
她的首饰里,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类似的图案。诸如,葫芦石榴佛手……也有天才地在扁方上设计出小男孩图案的作品。还有传说中有个好听名字的‘十八子’手串。) `- O. U7 Q) S S%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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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新婚夫妇屋内陈设的百子帐、百子被、各式画着小孩儿(多数是小男孩子)图案的摆设。无形中就是在告诉新婚夫妇,赶紧的,造人吧!或许原意是祝福的,效果却是给人以潜意识里的压力。8 E7 f- P4 u& O# Z0 z, j# a) M/ {
0 {8 Z F; e% p; ? 有压力也得穿啊!淑嘉只得换上它们,打扮得清爽一点,然后跟胤礽一道吃饭。他们还在新婚,过了这一阵子,吃饭还在不在一起,还是两说呢。% a, f3 n/ T* g0 k2 x4 E7 E
( t! y1 d& e" U 胤礽正好也换了身衣裳出来了,吉服冠摘了,接了一顶天下一统小帽,正中缀着一块美玉。屋子里放了冰,旁边还有小太监在那里打着扇子。2 C. L: t+ f# S. T( ?# y
* w7 L3 u! v5 W% D9 r8 @( f 见淑嘉过来了道:“这回是我快着些了。”淑嘉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想了一下,还是压下了话头,准备等他吃完了再说。人饿的时候脾气就容易不好,这会儿提及让他不高兴的话题,很容易被迁怒。尤其他们是从石家回门儿刚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娘家发生了什么事胤礽不高兴。 $ s' D1 s: I* h$ q8 K9 w; Z3 i a: M I; b! h
等他吃饱了,血糖回升了,心情也会好一点。吃饱了的猫,是会让你摸的。是以淑嘉笑道:“是我慢了,”左右看看胤礽,去了一身累赘,倒显得挺拔了几分,“这身儿看着清爽。” 5 |, h/ S$ \" ] $ f F: H" v) Z8 n( m/ Y 胤礽唇角往上翘,又控制住了:“不早了,用点儿点心,歇一歇罢。忙了一早上了,别累着了。” b- g- ^; ~' g: L! e
5 O* I/ v& P5 w 食不言。 * Q: i5 p# J1 i! V " W/ e: ?8 F! \ X3 o2 | 吃完了,漱口、洗手,撤了桌子,端茶坐好,开聊。 + y6 D. ^, }! ]5 s) u1 X o; c a/ Y/ q9 k! W7 }) l 淑嘉看胤礽吃得差不多了,表情也和缓了很多,便问:“今儿,没什么闹心的事儿吧?” , V# b! m9 g3 o4 P0 X 4 c6 X3 j0 J+ _; S' T! p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着会有什么闹心的事儿呢?”% }+ v% d: T: y6 U2 \
$ T% _, o( o, }2 D 淑嘉被他笑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有?”开始胃疼了。 0 I( ^7 X1 S: X9 q8 t) p; H8 |7 A! u3 D: h, j5 C+ `# }5 J. A5 Z0 G
胤礽看淑嘉眼睛有点直,脸也白了,笑着摇头:“你不要多想,没什么大事儿。”话说,夫妻一体,老婆入了他家的门儿就算他家的人,娘家什么的,太子爷还是很有气度地摘出了太子妃。 6 [- M, O3 T4 F2 J y+ J* V& Z( W# \6 s: O# n O5 m0 k
他这么一说,淑嘉更是不放心了:“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总惦记着。”, I+ \+ p$ b(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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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吧,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有可能误会的事儿、有可能产生不良印象的事儿,最好尽早了解释,不然问题越积越多弄成一团乱麻,最后想解决都无处下手了。 - I/ H/ ]# j' P8 l' E6 o 9 [/ t/ C& O5 H4 r j; W7 E 胤礽显然心情还不错,淑嘉小有惊慌的表情也不难看,所以他只是暗示性地问了一句:“你玛法……” , T6 x# Y/ j4 a$ l' F0 m) m2 H% K1 E7 G1 }! U- n3 B
淑嘉听说是华善,就放了一半儿的心。无怪乎胤礽没有发怒,只是不快而已。自家玛法嘴巴上犯事的案底一箩筐,谁都知道他为人流氓了一点,说话不积德了一点。因说:“他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不这样,就不是他了。” 5 g9 [3 J% H) `- r, @ . @: |6 n$ j! c 胤礽看淑嘉从担心转变成不在意,问道:“他说了我不爱听的,你倒放心了?”淑嘉笑道:“那大概,是觉得跟你亲近了。你没见着……那年,我还小的时候儿,阿玛还没回来,我叔叔、两个哥哥,在他那里吃了好大的亏。越端庄的,他越想逗人翻脸。不过……还真没见他犯过什么大错儿。” 8 X# c- G) K' Y+ E& r/ U 7 G: ?) ^ e) C/ h* W; a 胤礽道:“这么说,他倒是个小事糊涂,大事儿不糊涂的人?”语气有些怏怏。1 a$ n% {9 ?# l$ `: S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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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旁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阿玛他们一直担心玛法,玛法也平安混到现在了。玛法就是嘴上说说,何曾见他办事出过岔子的?只有一桩事,是生平大恨,在外头不在意,可在家天天念叨……” 6 m( c9 H+ n# p1 K 3 }6 K+ i- h. b* w “哦?那是什么?”胤礽不由问。7 I6 }, |# |8 k0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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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淑嘉无奈地说出了这个地名。 \ h. \7 a- T7 V- M g: N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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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大笑:“果然。” & ` n" O3 O- Y D 0 Z% j# `6 L4 ~; O+ F& @2 U “?” . M3 l% s9 d0 O# J7 L4 e, Y6 @6 ]1 [8 ^
“今儿他又说了。”想到华善对索额图的不满,还是有些不舒服。3 I: i- n9 _, H' R$ U' B- `8 \
& Y$ b! Z7 n" z3 k% O9 d F 淑嘉眼带疑问。胤礽想了想,还是问一下老婆,毕竟淑嘉与华善比较熟一点,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你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你玛法与你阿玛说起过……对索额图,是怎么看的?” _9 ~. `- v5 N+ d t6 Q
- C+ x& q7 s" m- Y' I7 j 淑嘉一怔,没想到胤礽会问这个问题,马上道:“这倒知道得不多,家里,玛法与阿玛也没在一起住多长时间。打我记事儿起,两人就不着家,先是三藩,两人都不在一处当差。后来阿玛先是杭州后是福建的,总不在家,他们说话也少。至于朝政,”一笑,“就一条儿,汗阿玛说什么就是什么。”& s s7 {5 y9 x
# o, l2 N0 ~. x8 Q9 V! `3 C “哦——”胤礽漫应着,心想,这么说,石家父子并不很亲近呐。即使华善不喜欢索额图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老了,石家的顶梁柱石文炳受华善的影响还是很小的。- y" k- m- F- E; Y# u! H
/ G* b3 \( Q. u 胤礽心里舒服了,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不要担心了,不过是你玛法说索相不懂兵而已。” # T# f# H; W. }$ ]( n - z8 A6 E/ s1 Z 淑嘉睁大了眼:“他直说了?” C% n! ]$ v1 ]' b7 j" ^% ^0 ?; D, b* A' X( ]- _/ H
胤礽点头,淑嘉扶额,胤礽有点同情地看着她,有这么个玛法,可真是…… ( T; {8 \7 H" U# [ $ L; K: ^$ m! X8 U 淑嘉心里破口大骂:“索额图给你喝了什么迷药啊?!他是打过胜仗啊,还是混过前线啊?!你就这么信他!你被他绑到旗杆儿上了,你知道不知道?还对我玛法有意见,索额图是万人迷么?” 0 [" c x" g7 w* [: N ) Z+ j9 p0 @7 q/ A 胤礽不知道淑嘉正在腹诽他,还安慰道:“这满朝上下,都知道他,咳,说话不太给人面子的……” / v1 v1 |- a( j) K! ~, ^ 1 N- E8 V) I3 T. w1 K 然后,淑嘉终于知道,华善当年是为什么被抹了内大臣了。: d: E8 W4 ^* D1 p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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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胤礽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庄亲王博果铎呢,是皇太极第五子承泽亲王硕塞之子,顺治年间袭爵的时候改号为庄亲王。算起来,他与华善元配和硕格格还是堂兄妹,算是华善大舅子。 1 g" o5 J" y* D/ W' m# M $ i8 F- N5 ?' X ~4 N3 Q 康熙初年,大正月里,两人入宫领宴。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怎么了,博果铎又是亲王,还是前大舅子,兼之华善原也是个随和的性子,博果铎说话的时候也就很随意,跟华善开玩笑,不小心说到华善第二任老婆也挂了。华善登时大怒:你丫还没儿子呢!7 z$ O4 _/ S& |3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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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面无表情:……3 L$ \( g) `5 S7 t
3 E. Q$ m3 O8 r: P 胤礽看淑嘉无语的样子,突然觉得,华善其实还是给他留了面子的。转了话题:“汗阿玛将要回宫了。你也要开始准备了。” + G3 D7 N U; }$ U, y, G6 v " c4 I- i9 Q- v' ~# j+ `$ O8 ] “?” ! I+ s! ~& L! K! c4 w% W/ o: k" M4 l' x
“汗阿玛回来后,下月初七,要册封太子妃,告祭太庙的。”可怜的孩子,被不靠谱的玛法弄得正事儿都忘了。" |. C: u$ K: v; e/ h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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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虽然已经被称作太子妃了,她还是没领到上岗证!目前还在观察期。据说,这是被钦天监和礼部又坑了一次。康熙尚西学,也很迷信,总要择个吉日什么的,最后,大婚日和册封日,没算到一堆儿去。 ) f. O( P; V' T, k4 K( Y( ^' F0 W; n: F" G2 m
淑嘉,目前还没领到自己的册宝。在证书大印到手之前,她还要悠着点儿。幸好,她表现得还不坏。当然,还需要继续保持,直到东西到手。 5 x4 y/ f' r& N, v( N X% w/ W; c . G2 a4 a$ K9 W- z% U 非常之巧,她喜欢的老太太正是跟康熙关系很好的皇太后,她跟皇太后还很合拍。与胤礽的侧室们还离得很远,淑嘉现在还没功夫理会她们,倒有了个宽和的好名声。 9 I* M: [, P0 B) u& Z" w p2 p2 L: k7 ]4 P4 m
很好很好,眼下一切都好,剩下的就等大印到手,考虑把它拿稳当。 9 w# ^" R' ^2 k: d6 ? 1 N7 T, Y/ \0 ^8 F2 c1 z —————————————————————————————————————————— 5 P8 D5 M- m& M( n' g) i2 a. ~5 O/ p3 c6 A4 ~; X W% u2 w
淑嘉琢磨着她的上岗证和大印,还有未来。京城另一处,也有人在积极筹划。 7 H& f5 m' o- W( c" ^/ ~8 |' J2 Z% H4 H) G2 t% L" U/ \% A1 v; V
华善心里自有一本账,谁都知道,要跟葛尔丹开战了。上一回,明珠、索额图都参军事,这一回,很有可能还要一道去的。石家的亲家鄂海,在西北准备军用物资呢。要是索额图再跟着去了,关键时刻他又软了,事情就坏大了! " R" U& E) x; {/ j3 n % X! S8 b' o& v 蒙古跟云南还不一样,可以这样说,旗人这里,可以丢了半壁江山——反正是抢来的,无本生意,却不能没了蒙古——那是跟老家连在一起的。索额图在三藩上,没有明珠强硬,没问题。但是,要是对葛尔丹也不强硬,康熙肯定会怒啊! ; Z1 T; @5 U8 P Q% o3 z t) n! g, N" l. k7 o
华善看情况还是挺准的,更有侄子的观察报告——索额图越来越失了圣意了。要论起来,明珠虽然小心眼儿,可是面子上还是不错的,笑面虎就笑面虎吧,起码做事让人觉得舒服一点。比较起来,索额图就很让人不舒服了,从康熙十八年起,康熙就严厉斥责过他了,弄到索额图被迫告老要请退,虽然留了下来,但是……印象也差了。9 k- e0 L' K* j% p. r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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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一想,你一奴才,就算是太子的叔外祖父又怎么样?皇帝还是太子亲爹呢!你这么插到人家父子中间,还硬扯着太子靠向你,皇帝怎么可能不怒?!就算是为了太子好,你也要让太子向皇帝靠拢而不是跟你亲热啊! ! `4 [* b9 m0 D+ u0 A ( A; w+ N( U! B) ^1 G 索额图是傻X,华善评论。) p* `: _' `5 F+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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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让石文炳抓紧时间把淑嘉给的名单上的人都查一查,然后让儿媳妇在孙女儿受册封之后入宫进贺,趁机把查到的告诉孙女儿。 $ A$ t" n; q# V, J6 w! d9 f. d+ X! h6 y+ N" f8 v c4 j$ p
另一方面,趁康熙还没回宫,华善让富达礼去找胤礽。/ U6 i: t) T! n, S+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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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对富达礼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天办完了正事,见富达礼似有流连之意,把他叫上前来:“前儿回了趟娘家,倒把太子妃的愁绪给勾起来了。这两天总念叨着家里,家里人都好么?”, E" n9 B) I$ l#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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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达礼趁势就留下来了。2 w) X; B" K- i- N9 o5 B
Q; H8 s4 F7 U( c! }- c1 q 明着看,这是大舅子和妹夫联络感情,别人总要避开的。 ; N1 ]6 U: P' p% y& [7 L ! c( K' w Q( v5 r/ U' f+ L 闲话几话,同时观察到周围人已经离得远了,富达礼小声地、特真诚地提醒胤礽:“您也能察觉得到,万岁爷要用兵了。”7 L; e4 B& E: v& P. Q
" v2 X. }/ S; Y" t 难道他想捞一把功劳?胤礽揣测。想在我这里争个露脸的机会?也行啊,我正愁军中无援呢,要是他能去前线立功…… & A3 @% N# S4 U9 k; h2 W( D, m1 y ) y9 T' M& |! O' z& B$ e0 O 富达礼续道:“奴才玛法猜着,就在一年以内,明年年初,是最好的时候。”; U, Z& b% k1 z9 ]- p7 y9 B
/ e X; |& t5 D 听到华善,胤礽略有不快,但是富达礼带来的消息着实有冲击力。他襄理政务,自然是知道与葛尔丹必有一战,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但是,华善怎么能猜得这么准呢?胤礽自己都不清楚康熙要什么时候出兵呢。4 h. b7 ~7 e2 Z" t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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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他处理政务还好,但是军事参谋,还真是没有。不是说你有个‘都统’、‘将军’的名头就算是懂军事了的。马甲谁都能穿,但是不是穿马甲的都是高防御的玄武,也有可能是薄壳蜗牛。! M2 M2 ~/ T8 y: M! E
) F9 d0 l. [# X( C% Z, r, p 华善是个不靠谱的人哦,胤礽这样对自己说。 5 C0 B: x8 A" J5 l6 ^! K 7 q* U( t( m0 w6 \8 r 然后淡淡地道:“军国大事,岂可妄度?” ! t$ d3 ~0 @: @ A7 K) z; V& M0 j9 r+ c- h+ Q% ~
富达礼小声道:“奴才也不敢乱说,只是……奴才岳父,自被主子爷派到西边儿,好几年了……” 6 _8 {5 T5 @; ]# _$ x , v5 @ L4 K( a+ {! v d( n 胤礽记起来了,鄂海,他是富达礼的岳父,不由更慎重了些。6 I* R4 A( {. ^3 b
$ o: D4 C' `" b- h 华善捏着山羊须:“这位太子爷怕是还不信呢。看明年罢。” ( A/ `: t9 P' ~5 H6 G& U% _) o8 f5 V" P5 J
他看不上索额图,可早上的试探又表明——太子是真的非常相信索额图。要让太子能听得进自己的话,就必须让太子觉得自己说得是对的。预测战争发生的时候,只是第一步,把这个预测准了,至少能证明自家在军事上是行家,然后再说索额图不行,预测他要捅漏子(华善认为索额图肯定会出岔子),应验了,可信度就会越来越高。7 ]% m' n: D: e8 m+ W! l
# p3 ?3 D8 [7 a; n 先用能力取得胤礽的认可,再一步一步地取得信任。然后再说服胤礽接受己方的正确观点,这样,就能让太子从滑向索额图破船的危险道路上拉回来。1 ?" m8 \1 `; `( k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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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孙女儿说得没错,捧杀!有索额图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结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向着太子、就差高喊‘让皇太子继位’、被皇帝打击了多少次依旧死不悔改的家伙在,迟早把太子给拖累死。你不知道你的做法是在提醒皇帝:‘你死了,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啊? % j. K0 t! G6 c5 l G U( E5 N2 \, h4 n) C/ |4 f$ u- E
华善眯着眼,笑得很阴险:咱们刚跟太子结亲,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大家走着瞧。索额图,你要是聪明也就罢了,谁叫你傻了呢?怎么着,我也不能眼看着孙女儿跟着倒霉不是? ( g( w- H* T5 o8 _# X/ c: I 7 j# S4 g- _# L2 Y1 I) z, L 自古以来,没有真正的大族是靠女人起家的。石家也是如此,只是眼下情形太有利了。淑嘉虽然还显得稚嫩,可看事情倒是明白,没理由不扶一把,以达到双赢的目的。能有一条路,让所有人都受益,为什么不去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呢? 3 z# }6 S; P5 I: @) }" ?2 M4 ?, Z/ U( N7 E
胤礽回到毓庆宫,淑嘉正在抄经。在这宫里生存,除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交际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用金粉,抄写经文,淑嘉的字圆润端庄,笔划规整,用它来抄经,倒有向分法相庄严。甭管现在有没有用,一来是个姿态,二来这样静静地有件事情做也能让心平静下来,三来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这也是件非常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 c0 }. K( J3 H, z5 S$ [, N0 L! E: Q `. B6 @! M
胤礽心情好,越看老婆娴静的样子越顺心。$ X# F. i0 o/ j( l! }3 ]1 J/ b*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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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人顺心了,就有人不顺心。) o) }& F8 Y. r9 [; s!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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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内,这会儿是安郡王府了,当家人玛尔珲与妻子正在说话。' d4 l) k4 E- s5 k* g g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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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安和亲王岳乐一系,看着风光无限,岳乐死了,势力仍在。玛尔珲是多罗安郡王、同母弟经希为多罗僖郡王、同母弟蕴端是多罗勤郡王,此三人皆是赫舍里氏之子。又有异母弟塞布礼为辅国将军,此外堂兄弟等。总之这一支在正蓝旗是主子,领着众多旗分,势力很大。养在外祖家里的郭络罗氏还被指给了八阿哥为嫡妻,怎么看怎么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8 q5 `( q9 D. U, I
" [; m1 Z o8 Y 然而,月盈则缺,水满则溢。6 R! w6 c, j s% y. d, ^' B.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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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蕴端在康熙二十九年被降成了固山贝子,接着,就有奇怪的风声传了来。不外是步步紧逼,关于岳乐生前做事并不是那么十全十美一类。郭络罗氏指的那个八阿哥,又是康熙诸子里生母出身最低的。现在还看不出来八阿哥有什么有王霸之气的迹象来,这个婚指得……3 O6 A% Q% G o: r- n7 K! a
2 ?5 p: j' E2 R& W f 岳乐一系,最近都觉得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可皇帝家还办各种喜事,他们还要处处陪笑,这个心情,忒复杂了些。 ) v% z$ |: V* {0 o- U ( A) `6 v/ q6 @& }% e1 F 玛尔珲的妻子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她病了。虽是草原女儿,但是嫁入京城王府,在好文学的丈夫的影响下,也汉化得挺深了。看着家族冰火两重天,心理压力也大,皇帝娶儿媳妇,她还要撑着去道贺,可不就生生地病了么? 3 I5 e7 @6 t$ b1 v$ @. j }1 J; ~ . X/ ^2 \6 G a2 y+ h “我不碍的,吃几剂药,发散发散就好了。过几天,还得再去宫里呢。册封太子妃,多大的喜事,我要是告病了,不知道又有人要说什么了。” ( d% Z, ~) Q5 l F0 H) H3 @3 d t7 P5 _6 V! z( \2 H8 w ————————————————————————————————) j2 n2 J T! D3 f* X#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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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各人有各人的忧愁的时候,康熙的京郊N日游结束了,他回来了。胤礽又率诸弟、百官,去迎接他。 2 b2 n1 H+ e- a6 `* q8 g$ B. J5 r- l5 ^* ]: n
原本就走得不远,也没耽误处理正事儿,当着跪迎诸人的面就宣布:“明日乾清宫御门听政照旧。”大家回去准备吧。然后他就带着儿子们回了乾清宫。 6 P8 y) y/ I7 O/ D' h1 E0 u/ v1 }# V N S% x! {% I; \/ D
乾清宫里,康熙场面地安慰了诸子,命诸人回去该读书的读书、该办差的办差。然后把皇太子留了下来,父子之间一番互相抚慰,康熙让他到自己旁边坐着,细细端详了一回:“看着倒精神,诸事合意否?”; [& Q; @' E; s
) Z8 \7 C. X% I& [! q6 R 有点调侃意味的话,让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汗阿玛似是黑瘦了,可是起居不如意?”颇有康熙一点头,他就把伺候的人揪来暴打的意思。, F6 ~1 M! n; x% E4 p+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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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感欣慰,拍拍胤礽的肩膀,让他不要激动:“出门在外,自然不比在宫中。正是夏日,黑瘦些也是常理。我倒觉着很精神了不少。” ( p$ }" f: ]/ p! g2 Q/ a' _' a9 ^/ D5 s N+ J% ]! F) S* M K3 I; Z
父子之间,其乐融融。$ G0 ]4 Y+ i! i5 }
+ S/ Q# M [ c9 G8 b0 h# N- n7 i 康熙心情好了,办事也格外地爽快。胤礽向他请示,他老婆该怎么安置的时候,康熙颇动了一番脑筋。 ' z, Q7 D2 w3 A" g9 Y , L/ E; ~& h# o3 Y7 I4 V9 m+ y 真是的,当初为了让儿子离自己近些,同时也是为了,让已经供在奉先殿里的仁孝皇后能就近感受到儿子的存在,他给胤礽修了这么个地方。现在……儿子长大了,地方不够用了。 , k' b/ {6 N/ b* v* x' ` 8 L/ ^9 f _* O* C p 问题是毓庆宫里太子正宫,哪有让夫妻分开的道理呢?看看紫禁城,乾清、交泰、坤宁,那都是在一条轴线上的。可是太子妃要是住在毓庆宫的后殿了,这个……出入实在不方便。3 K3 z) u, ?4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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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傻眼了,想了一阵儿,才有了主意。还是问胤礽:“你说呢?”4 t5 ~$ g! u0 G3 q! q7 p. o
' x- m# ^6 R' | G' B 人就去了好几个。' o. `# l3 _/ I! M5 c2 n6 J
9 [* R/ k( a- `* U- @- ] 母女两个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西鲁特氏寻着机会,先说家中查来的消息。红袖等是心腹,跟得紧,也听到了一两句,心中暗自警醒。同时,她们还起到了隔离的效果。 , ~3 |& u1 }* C5 |" F4 `+ f4 m0 d/ N: F3 ~+ p6 v2 l) [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背一堆的简历,真是……太难为西鲁特氏了。然而,儿媳妇们的级别是不够的,事情也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温都氏和觉罗氏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 n+ r& ~! ~5 \7 X$ v$ H& E " j6 ]. Y+ R$ Z 据西鲁特氏带来的消息,毓庆宫、撷芳殿两处,龙蛇混杂,倒不是人人都在玩无间,不老实的人也不多,多数是标准的奴才:叫跟主子混就跟主子混,可能有点小心思,却都是随波逐流的人。 5 U& e( z8 C& w& h# h 2 x0 l' \, k# E! Y) ^* [) {& l 却也有几个不太好的,比如,毓庆宫里,后补的一个张太监,这绝对是别人安插的——家庭暴富。光查暴富的人,来确定是不是奸细,这种传统手段,明显受到了挑战。在毓庆宫里,略混得好的,在宫外仗势置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 n' d/ K: N; i, P3 l3 @) y7 d: b& ~3 Z5 i; o0 `* c2 B
石文炳查到崔太监家业丰富的时候还很是吓了一跳,宫中得势太监置业很正常,但是他也太富贵了!一度以为胤礽身边埋了这颗大地雷!后来才发现,丫是在打着胤礽的旗号刮钱而已。并且,没有与可疑人士接触,有,也是索额图一流。! ]5 d( Z9 L%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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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费了好大费儿又排查下来,才确定了目标。 7 V- n0 S( a' m0 s0 Z 4 W( W, b. t3 A 西鲁特氏忍不住对淑嘉道:“劝着太子爷一点儿,外头人这样办,迟早连累他。” 1 _9 E4 ?( R" a2 T6 Q; ?- o {9 ~3 B3 W. k
淑嘉苦笑。 " C* U, o# U; I% N6 K+ J2 U' Q8 v' V$ p& q9 W3 @
又有,撷芳殿那里,倒是个贼窝。李甲氏与李佳氏地位不高,即使生了孩子,本人还是没有正式的职称的。胤礽又不住那里,给那里选人就不受重视,被夹进几个有问题的人,太正常不过了。 - `) S' k0 H+ ~( `+ Y + N0 E Z K& b/ o( T: g$ ] 惠妃好歹也是一宫主位,如今宫里职称最高的就是妃。就算是之前,温僖贵妃还在的时候,惠妃的影响力也还是有的。惠妃开始只是觉得大阿哥跟太子和,听点儿消息也是好的。 `% W# [3 ~9 g/ A1 s% s6 b' g! N& c& v, K9 |
至于使坏,她还真没想到办法:下毒?用一钱砒霜药耗子都要登记的!推人下井?宫里的井口都有井口石的,有的还横着铁棒。挑拨?这个靠谱一点,问题是……就俩还没职称的侧室,孩子都见不着面儿,在胤礽那里只是有个早一步伺候的时间差而已,胤礽本人也不把她们放到心上,挑动了也起不到效果。, q( K0 c* n3 D- s
5 {: s U* A/ F 身为一宫主位,惠妃要是拉拢一个小宫女,还不是很困难的,略伸伸指头,就能给人以极大的帮助,让人念着点好了。尤其,宫女入宫的时候年纪都小,正是可塑性强的时候,少小离家,容易孤单,一点温暖给下去能让人难忘。 2 X0 s! M1 m- C9 s3 L * W" o0 n1 _" ]8 T$ O) [ Q% j" ^- H 不幸……太不幸了……石家有两个惠妃那里出来的姑姑,虽然年载略长了一点,倒还仿佛记得,给拨到撷芳殿当管事姑姑的这个,似乎是她们的后辈。4 W4 m+ Z: ]' u6 u9 `5 _: _- u
* K5 F f1 ~ _( A& ^. @4 h 淑嘉记住了不可信任的人,西鲁特氏又提醒她:“你身边儿的,要好好待着。我们能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万不可掉以轻心。”! Y. d- m1 g0 H- u! ^1 K. [
/ O. H- `- i( |8 |! b 淑嘉心领神会:“不是我的人也能养熟了。原是我的,待他不好,也能反叛。” O& E- M. J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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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满意了:“左右不过一个”,伸出一根手指头,“先不用慌。”" r+ J; ~$ E8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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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心说,你哪知啊?胤礽就是大白鲨,强横是没错,可他的兄弟,那也是跟他一样的基因,一群鲨鱼啊!当他是最强的时候,没问题,可一旦老大豁出去把他咬出一点伤口,群鲨见血,能活吃了他!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u `- A) Y% k2 R0 ~8 t& K
. n7 o( |, Q5 r5 G. ^ 这话是不能对西鲁特氏说的,只能点头,又让家里人保重。3 q, P) Z# p }% b$ B5 f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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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淑嘉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安慰了西鲁特氏,这一顿饭,吃得倒也愉快。! q. y* J) Z1 p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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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无聊的,尤其是康熙时期的后宫,人数众多。妃子一大堆、儿女成群,除了下嫁的公主,其余的全窝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此时阿哥们还没分府,想不热闹都不行。 / a! p5 H# `- ]4 p% r 7 A# |2 @& q2 m 六月里两条小生命来到了这里。六月十八,王贵人生下了十六阿哥,接着,四阿哥的次女,也呱呱坠地了。淑嘉又忙着选东西,给两处送去。男女有别,身份有差,各有侧重而已。 / F* P' ^% s5 o& \7 F3 T2 P9 f0 F( d; a" }; R5 @. A# _
胤礽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是当甩手掌柜的。以前是有崔太监准备,他过目,现在有了老婆,当然全交给淑嘉了。让崔太监老实听太子妃的吩咐,还要提醒太子妃注意事项,然后对淑嘉道:“往常都是他在办,宫里的人,他也熟。叫他都老实回你。”崔太监非常老实地应了。: Z" Y0 u0 } x5 ~9 {6 F
0 M! `4 r3 v" f N: O* P' ?# I& Z 然后,胤礽忽然想起一事来。; ?) d+ e0 }" N/ e5 h+ ]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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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上岗证拿到手了,胤礽心理上觉得与淑嘉更近了一层,更把他的幼仆介绍给了淑嘉。‘有什么不方便外出,我又有事的时候,可吩咐他去办。’看来是用惯了的,善于揣摩上峰心思的人。咳咳,要让汤斌等人说,必是‘小人’的那种人了。 - q1 |' |! }, l& Z. P! J( Y) J8 D* ?
胤礽的哈哈珠子德住就这么出现在了淑嘉的面前。低着头,进门,很柔顺的样子。淑嘉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身形,步履轻盈,很知进退。 3 F& A/ N' e" m3 h& C: R! u6 [* O8 i% Z/ c! c# E( P6 t! C) U
胤礽对淑嘉道:“你也不与我说,后来我才知道,上回你额娘来看你,你给她的东西,也不是太好的。这样怎么成?那两只鼻烟壶,成色不算上佳。我原有只好的,可惜给了索额图了。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只管先叫德住到外头寻了来。” 8 K4 x8 i* ]6 f" |8 q) e7 e1 @+ w+ r0 b* y
德住就势又一个千儿打下去:“奴才谨听主子吩咐。”声音清脆,刹是好听。' h5 K! S3 U0 M) U( B6 D1 L4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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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笑对胤礽道:“那我就承你的好意了,”又对德住说,“以后要多劳动你了。”$ \& S3 Z# a+ K! W4 ~- W6 E1 D
! P6 W+ W7 q0 j 德住这才抬起头来,淑嘉一看,啧,长得还真不错。德住生得白皙清朗。当然啦,康熙给儿子选的伴当幼仆,小时候要是个美正太,大了,只要不长残,也是个美青年。有这么个人,呆在身边,也是赏心悦目的。 9 C: }4 J, y( d0 U- I W+ ]( S4 W# p: g T
当然,有人却不这么想。 4 Y& Y7 u& W/ T7 S 7 D! I6 s( P- N( P9 L ]8 k1 k 比如,崔太监。崔太监与德住还有点儿不太对付。他俩工作有冲突的地方,两人都是奉承胤礽型的,德住讨好的胤礽,势必对崔太监与胤礽的相处产生影响。跟后宫妃子似的,同行,是冤家!而且,崔太监权势大些,德住却与胤礽极亲密,太子妃来了,崔太监的权柄又被猛地拿了一大半。虽然太子妃脾气好,依旧用他,崔太监还是……想给德住下下舌头。要憋屈,大家一起憋屈! 3 W8 G2 I8 d4 F m" T- G( H% d+ t9 F ; I$ W* o. A/ _8 ? 崔太监暗示:德住不是好东西啊!“没的教坏了太子爷,主子,您可要看好了他。” 3 p8 ^) V: q8 p2 ~% T0 {" i1 |9 Y4 x9 w% n& W8 O
……淑嘉华丽丽地囧了。还没开战,先窝里斗,是吧?给两人都记上了一笔。. ?( x1 p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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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淑嘉要处理的就是自家窝里的问题。知道了,先不能打发了出去,借口是一方面。打发出去了,新来的依旧不知底细又是另一方面。总不能来一拨查一拨,会累死的。 . |8 [5 V; D2 a6 b8 B! [: p U8 l0 Q1 Z0 A( v
倒不如留着已经知道底细的,然后,将计就计。至于要如何利用情报,待考。总之,敌不动,我不动。现在要紧的是,跟胤礽沟通好。 6 _) N; F: |. z5 ?0 {* _; r/ Z- O+ R
淑嘉第一步,先向胤礽要求要詹事府诸人的资料,特别强调,要他们家眷的。打理后院儿:“礼多人不怪,我只记得当初在娘家的时候,阿玛的幕僚、我们的先生,家里都得到额娘的照顾。反正我也没旁的事儿……”. `( ~+ Q2 n8 g8 O0 i5 P
% _' _ _% l" F" B 淑嘉暗叹,她就不知道要带干毛巾在门口擦雨水,果然经验很重要啊。 3 h" n# F. g9 @1 T/ H ; G ~6 a2 Q: d9 i$ v 宫妃们入内,各各见礼,说说闲话。要说与宫妃们的相处也不是那么难过的,也没有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尤其,这宫里最近有好几件大事要办,大家的注意力多少会吸引过去很多。4 x! i9 G' p& V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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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要娶进第一个儿媳妇、孙女儿又满月,前头第一个孙女没满月就死了,这算是四阿哥存活的唯一的孩子。德妃对胤禛不论感情如何,对孙子辈还是有天然的血缘担心的。荣妃也要娶儿媳妇,同样忙得不亦乐乎。宜妃生的五阿哥也指婚了,在三阿哥、四阿哥大婚后,就要放定,她同样要操心。 8 }# ?8 O) O! _6 c* o# t. }; C, p6 Q* L* X
后宫四大天王里,也只有惠妃近期没有什么喜事,可她还要关注一下儿媳妇的身体。 5 d' N+ h& X8 C/ a% d6 T x% K% N c8 A+ Z1 {9 m
宫妃们倒也服了太子妃了,大雨天,她就这么走过来了,都没有偷工减料。一个雨天是这样、两个雨天还是这样,还一脸愉悦。不由得你不相信,她是发自内心要做这件事情的。也只能说,太子妃还真是至孝。 4 k+ L) ^5 j* F# L . o9 y2 L4 s2 z5 A5 g 惠妃有一点觉得她在做给大家看,又觉得太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有这么个老婆帮他拉人缘。大福晋病了,毓庆宫里送来的慰问品明显就与往常不同,用心准备的东西与随意打包过来的明显就不一样,对淑嘉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 v, `( O' e5 l3 I. ^/ T$ s
+ h4 m/ K: L/ L" s6 ]4 y. v 总的来说,后宫是非常和谐的。 & i+ l" O) C5 B6 u A2 G3 k% @ 7 M# N) z( U: l e 而她家后院里的人,都被康熙大笔一挥,圈在撷芳殿里了。初步估计,要等太子妃的办公室修好了,太子妃正式入驻了,她们才能出来。9 K! T' X7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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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i: m: ^4 c 宫中生活真是太安静了,太平得让人浑身难受! ; p$ c2 a e' z' A, B: N5 r# o% ?" d + q Z) I I X. H+ p 淑嘉正好有大把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每天给皇太后请完安,就回来窝到毓庆宫后殿里,抄经是一件事,反正她需要的金粉等物要多少给多少,绝对没人敢克扣毓庆宫要的东西。6 _( Z% D1 Z/ p7 Q2 M6 A( ^
: o' P6 V( f: R, w! H. {1 D8 H7 m 每天固定只抄写几页,然后静下来理一理关系。 - g. _& A! {6 _) ~8 I # y: j) s l- j, f 目前最重要的有两样:一、夫妻之间的相处,这个就现今的情形来说,已经可以打到八十分了;二、两处宫室的人员筛选与重组。传说中的皇宫,是奇异事件无日不上演的地方,后宫虽然太平,但是对于身边的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 m& t# p- b' K! B3 V6 f" I6 Q9 R: ^; L; Z- N* _5 m: J
淑嘉揉了揉眉心,看桌上写满经文的纸已经晾干了,一张一张地慢慢收起来、整好,脑子还在转在。如今她是看起来悠闲,脑子却忙得不行。能在这世道里混下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 H# Q6 e- ~' \3 n, t- Q7 m, z+ {5 l0 n0 M J' p! z, v
截至今日,胤礽已经把他在宫里用得着的人悉数介绍给老婆了。内官如崔太监,能入毓庆宫的外臣如索额图、德住,都见过了一面。4 \0 G+ x d# e
4 Q0 j3 B. I5 k 其中索额图是前天新见的,淑嘉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索额图给她行礼的时候,淑嘉着实吓了一跳。心里也很吃惊,索额图如今已是个老人了,看着依旧不显龙钟之态,看着居然透着斯文的气息,几乎闻不到权臣的味儿。 0 J0 R/ ^% }% @2 X9 T 7 g, q$ Q N; i1 A 只是几乎。也许是由索额图的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他算是太子的亲戚,太子妃是与索额图这个外臣见上了一面。行礼,淑嘉是必须受的,这是君臣之别。但是当她于上座伸手虚扶,说:“请起。” ; z" W- s! d! J" ? ( `( L+ }" `$ @ 索额图果然没有龙钟老态,利索地起身。然后胤礽就说话了:“坐吧。”口气是随意的,太熟了。这种熟人之间打招呼的态度,让淑嘉心里略有不舒服。她和胤礽才是夫妻,相处却好像还没这么自然。即使有,她也不太舒服,胤礽跟索额图,好腻歪! " t5 e8 S# ]3 D4 U! E+ K7 O 9 G- ?: [) I* q# B' u 微微低下头,怕目光泄漏了心情。: y% ], g& i6 L$ h7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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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在这个女人属于附属品的年代。即使是太子妃,只要表现得很模样很标准,是不会有男人过份关心她在想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男人胆敢直视太子妃的眼睛,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l1 {9 N' w) A+ l+ s, p+ X. o, ~ : l+ r9 L, N$ [, P7 E; T& R 老先生看太子夫妇的目光是慈祥的,带着一种……‘哎呀,养的牡丹终于开花了’似的欣赏。【虾米文学 http://www.xiamiwenxue.com]剩下的就是问候一□体好不好,家里人好不好,喝了两口茶,索额图就告退了。4 Z$ `( W$ y9 g* \* u4 c. ~/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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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见着了他,淑嘉的心理压力无形之中增大了不少。可以说,新任太子妃目前的心情与感受是复杂、矛盾的。一面是安逸闲适的生活,另一方面是黯淡凄凉的未来,两方面都在眼前晃荡着。$ \" s; Y! F4 ^- j- n, K4 ?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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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两个的威胁,几乎都没有来自女人们的,可说,全是男人们带来的。这才是淑嘉最头疼的。要是女人,怎么着她也能接触、有理由论及,然后处理,能拉拢的拉拢、不行就做掉。可男人……她要怎么接触?!5 l0 ` Z A( v)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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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胤礽默许的,如德住,就是太监如崔太监、她现在名下的几个如林四王有德一类。再其他的人,即使是亲生父亲寻常都不得见面。她能做的,也就是通过影响胤礽,略作间接的刺激,看胤礽能不能受她的观点影响,对外做一些事情了。: f. I \; P/ v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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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力的感觉,真能把人逼疯。就好比你上网,点开想看的网页,然后……网络卡了!页面下面的进度条它死活不动,你在屋里转八个圈儿回来,它还在原地坚守。2 j D4 Y6 y; |" U. @9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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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对他的叔外祖父,感情很深厚!目前,索三老爷在太子殿下的心里,属于无可替代型的。淑嘉也知道,要是现在就把索额图给灭了,明珠大阿哥能把胤礽给活啃了!, D, x4 u2 s5 h;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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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难办的——收拾了索额图,如何不伤到胤礽?或者说,让索额图下台对胤礽如何起到‘挤脓包’而不是‘断手足’的效果。1 `- i8 C1 {2 ?9 c4 @) d9 U,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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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里能看得到的,可以归入‘男性’行列的人,也比索额图好对付不到哪里去。; @# p, A% @9 R& q$ {& R& f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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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崔太监,难道没人知道他从中揩了多少油?比如说德住,大家也都知道他仗着太子的势,很办了不少不怎么地道的事情。但是,大家都不说!犯不到我头上,我就少给自己结仇。——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D1 _/ H! p( Q" J
( H C! M& d. X0 Y7 J7 R$ ^4 k6 g 淑嘉面无表情地想,他们欺负人也就算了,哪个职场没有潜规则?皇宫又不是温室大棚,有人看着,有虫抓虫、缺营养了就施肥。这宫里倒是有一个把皇宫当温室大棚住的人——胤礽,他爹真是‘有虫抓虫、缺营养了就施肥’,结果……他被养残了。, _1 T$ H$ w" h+ A/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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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崔太监、德住这样的人,不该为胤礽再拉仇恨值了!他的仇恨值已经被康熙拉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水平了!偏偏胤礽想做什么,这两个人从来没有一个‘拦’字的,由着他怎么高兴怎么折腾。9 r$ w: E4 O! x4 g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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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闲的时候也与秀妞等宫中原住民聊天,说的也都是八卦,诸如太子喜欢什么啊、谁在胤礽面前得用一类的。然后发现,胤礽那里得用的,都是顺着他心思的,太监们从来不敢忤逆这位太子爷的。 ; t8 W( n1 y7 R, ^0 Z8 O% [ 8 U9 z) D. ?" k6 ]. ^1 W' M" G) w 秀妞的话非常含蓄:“奴才们都是伺候主子的,自然要让主子们舒舒服服的。唱反调儿哪是奴才该做的事儿呢。”( S( _7 H; N9 ]& m1 g+ o& e
! P+ K6 F2 X' h* o4 O6 h* e 得,就不该抱希望!他们的职业规范里没有劝谏这一条,那是朝臣御史该做的事情。所以,太子妃殿下,你还是自己来执行这一条吧!. x; K2 N3 G5 g: \0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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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晃晃脑袋,把今天写好的经文收到专放经文的匣子里。觉得胸口有点闷,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 a# @/ G. e+ \ W) n5 z- ]7 \ W
玉妞端着井里湃过的茶走了来:“天气闷热了起来,又要下雨了。主子且歇一歇罢。”" C3 B* Q/ L h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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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就势坐下了,缓缓啜着凉茶。她用的人,除了四个陪嫁丫环,尚有秀妞、玉妞、巧儿、小满,巧儿正是乞巧节生的,小满是小满这一天的生日,实在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她还有四个太监,王有德、林四儿、李忠行、吴明理。' \8 l/ b/ `* \' T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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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几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平常的仆人而已。她还没有‘处理’‘不中用’奴才的习惯,也不用添补。内务府选人的时候,康熙也过问了一下,在这节骨眼儿上往太子妃那里安插人的事情还没有傻子会干。康熙是个精细人,当初,给十四阿哥选乳母,没过多久,康熙就罚了很多人,理由:这个乳母出身太低,怕会给皇子带来不好影响。 + l6 z8 F |( w4 z* _) T + k, _* q+ Z- y0 e. H7 f. P# p 撷芳殿里有钉子,她是知道的,办法也简单。太子妃跟人聊天,也不是白聊的。至少分析出了其中一些恩怨。同行是怨家,你再不想结怨,也有人当你是绊脚石想踹开的不是?正好,你们结怨的人先结个对子吧!咱们家二阿哥乳母来了,人员必然有变动,一对一地捉对,同时强调:“我要这宫里和和气气的,不许闹得沸反盈天,吵到我耳朵里,可是不依的!” 3 r- ]' N A- s; K ; v) |# G* U- I) K9 z 他们只有背地里告小状,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捉对PK的人就先会报告给淑嘉了。目前看来,只是一些小事,诸如“今天他偷懒了”,相信将来,会有大收获的。 : R$ x3 D2 N4 m/ G2 O) Z' r, S0 H8 Z3 |7 G; `2 l2 t& }! u
而胤礽处还不是她一新上任的太子妃能够随意调换人手的,反正自己尚是新婚,办公室还没修好呢,这样急着换人,显得毛躁。不过计划已经制定了,无间有无间的好处,可以让对方知道你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3 w# `* }# L k9 T6 y4 X 9 |' z3 J$ E8 b: h) }: G ———————————————————————————————— : s* A5 e* Y$ D( y1 P4 C% A+ x ; ?9 T# b+ g8 r% @& _$ w3 B8 s+ c 打定了主意,心口却更不舒服了,心跳得很快,觉得五脏六腑都有自燃的倾向。伸手抚住胸口,慢慢拍着。/ ]1 e4 K( y*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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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是得过西鲁特氏嘱咐的,最大的任务就是——促成皇太子夫妇和谐,争取早日传出太子妃有孕的好消息。而秀妞是在宫里服役的,康熙朝的后宫,最常见的事情之一就是怀孕生孩子。 9 l K6 ~$ G. Z, b 2 K' m- g, ]: Y: J, p' \/ K5 r' a 两人算着,太子妃……似乎自入宫以来月信未至?心中都略有所动,急急去宣御医。淑嘉道:“多半是天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犯愁憋屈,累着了想睡而已。$ `+ E% o4 G7 z2 o
) L, _! T/ u$ H* H9 G 可两个丫头却不这样认为,头一回不搭理太子妃的话,自顾自打发人找御医去。御医来查,只开了些常见的寻常药来,并没有说有喜。2 B; |8 z) |- s4 f0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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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笑道:“我说是天儿热,你们偏不信,非要劳动人家跑一回。”又叫给赏。心里很是郁闷,我本来睡一觉就行了的,结果御医一来,午觉就被耽误了…… # L& ^. \+ x) E; V+ \ % d8 o/ s# G4 z q* H" [( h 太子妃身边的丫头一脸的失望,还以为……有喜信了呢!御医擦擦汗,起身接赏谢赏,心说,你们别摆脸子给我看啊!我知道你们一脸神秘那是有大期望,可是,太子大婚这才不到俩月,就算有,也不一定诊得出来啊!我哪敢随便说啊?太子妃这是,宫中女人常有的毛病,行动少,体质娇弱,尤其是夏天,各种没精打彩。而且,太子妃这个,明显看不出来有怀孕的反映啊! 3 D$ `$ j& Z% i* j5 O5 O* @& p \/ o$ P; x3 a" Y1 e& N4 G4 l! r
一面煎了药来,淑嘉喝下,小睡了一会儿。一睁眼,发现床边坐着个人。 " I5 z" R. J* F& ?1 L6 A5 o0 i" R* {# |
胤礽来了。) D" i, M7 k7 |* |9 p; I! E
- I& g8 i0 z. o! e# x 胤礽有些过意不过,淑嘉每日步行到宁寿宫,也很为他挣了几分面子,毕竟有个孝顺的老婆,对太子的名声也是很有好处的。太子妃每天还关心他吃什么、穿什么,舒服不舒服,陪他聊天、跟他说话。胤礽很享受这种关心,没想到,这湿热的天气里,居然把老婆累病了! ' F& F& N0 F1 M. x) H: }0 n1 c# O; x7 i5 V0 H. T8 J1 ~+ x4 |% i/ B
淑嘉:我没病。只是累了,需要睡个饱觉。& N% |2 x& b V5 E6 J e- `7 c b
6 K% S' H+ z. a7 ~9 m 胤礽手伸到被子里,握住淑嘉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不要这样自苦……有什么琐事就让奴才去办。如今你身子不好,宁寿宫那里,不要再步行了……有什么不舒服的要早说,听红袖说,你还不要宣御医?这宫里的东西、人,你随便宣、随便取用……” P' U& V- I- X) a' C
- ]4 W: ]: R+ e6 s9 e 说到“随便取用”,淑嘉心口又是一疼。她是能随便取用,可那不算是她的东西,是内务府的。这句‘随便取用’,不啻是提醒她‘你很穷’。毓庆宫的财政大权已经被收到手里了,盘点家产的结论是——他们夫妻缺钱! 4 w; K% n; d% O- q' b, D% U1 |& q2 P- q f+ Q- k. C
淑嘉揉揉胸口,不能总算敲竹杠过活呐,得让钱生钱,要从收保护费的土匪黑社会升格为对社会有贡献的青年实业家。置产兴业什么的,派个有点底子的人去经营才是正理。0 w3 w) w4 {5 q) W0 Y6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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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一惊,有点不知所措:“你觉得怎么样?”他从来没照顾过女人——给太皇太后‘侍疾’除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待病中的女人。: {7 B+ 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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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强笑道:“没事儿,歇一会子就好了。”胤礽扎煞着手,坐在床沿儿上,全没了皇太子的日常风范,仿佛婚床会咬他一样,左挪右挪。 9 Y# D& o7 n/ u2 H/ C 4 s( `- n+ A }* Z- L- U 淑嘉看他这样,没来由一笑,觉得心情舒畅多了。挣扎着起身,胤礽终于有事儿做了,起来按着她的肩膀:“你不要起来。且歇着。”, w6 U# J, n5 W6 i* S
3 @7 d0 ~: |4 I/ j 淑嘉招手,胤礽附耳过去,只听淑嘉道:“我……只是犯睏,一睏就心跳得厉害。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告诉别人啊……” 4 M* c4 ?3 B. o1 t( y% h" \2 w: @7 `% |' K% l
胤礽愕然,抬头一看,淑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2 a# b2 b5 G- G- i9 `9 Z$ m$ Z5 ^1 c9 c
胤礽:……我才不信。 ) R, p" ]0 ]8 \1 b, ]5 ~- N 1 R. C) ~* b2 n# W- f5 l8 D 不管他信不信吧,这会儿才两点钟,他没理由总呆老婆房里,尤其老婆还不是重症。只能不放心地勒令宫女太监“看好太子妃”,又匆匆地赶到前边去了。 a5 s5 |( s a; [+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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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来,发现淑嘉并不在床上躺着。对此,淑嘉的解释是:“躺得骨头发酸,觉得真像病了,倒是起来坐一坐,觉得精神好多了。”) S3 b& ~" h7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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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沉着脸,一挑眉:“那你眼前摆的是什么?” 9 X) O" t0 n; }, K, G1 b3 C; Y7 s( t# U- y1 c o
淑嘉:…… : l+ w; n' q5 `5 T) r5 S 2 f! I; ^& j2 R6 i. T; { 她着实睡了一觉,早躺不住了,要起身,胤礽不在,谁都拦不住。% t; A0 Y7 H5 e& E' M# f/ }" O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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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后盘点了一下东西,急急打发人出去。给董鄂氏家、乌拉那拉氏家那里送添箱礼,与人为善,是毓庆宫最缺的东西。完这些,再检查一下要送给胤祉、胤禛大婚的礼物。其中给胤禛的尤其不能掉以轻心,倒不是因为他‘雍正’的身份,而是淑嘉看了胤禛送给他们夫妇的新婚礼物。' f& q8 F( l, H3 ?! A& ^5 w
& q* @0 R$ L4 d 老四的品味,是这个宫里最高的!他送的东西,看着简洁大气,尤其是色彩的搭配上,绝对的简约高雅,完全脱离了本朝的艳丽情趣,却又不是素个素淡得像奠礼的东西来显示‘清高’。给这样的人送东西,你会不自觉地认起真来。8 Z9 {+ a. Y7 g0 ]6 L% s( W& O
7 s. D0 D. [$ a! k& D! k 漆器是个很好的选择,同时还有不能免俗的婴戏瓷器等。选东西前,淑嘉都要拿胤禛的礼物来看一来,选风格相仿的才好。连给他们两口子的如意,都选颜色厚重的紫檀,上镶三块美玉,看着高雅大方的那一种。 0 V# ^& l+ e6 y$ s2 l% h ; h, u% s8 t5 i% w+ X0 M 给老三的东西,也是符合他的风格的。不知从何时起,老三给人的印象就是:爱读书,喜与文士交游的。大家送他的东西,也多是字画,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胤祉的风格了。只这回是送喜礼,除了书画等外,还要添上应景的东西才好。 . ?: r- u1 _& h1 v+ v 6 X: R, [, A. z1 _) ^ 老五老七放定,毓庆宫这里也有东西要准备,同时也要开始留意,这两个的婚期也不远了,其新婚礼物也要准备。老五是宜妃长子,虽然岳父品级不高,但是他他拉氏也是满洲著姓,自不能待慢。老七虽然有残废,也必须一视同仁,不可疏忽。 , c+ n- ~) v- ^0 G+ A2 \8 G. c6 L i4 k ~2 S% ], W
一份一份定好了单子。正摆在她的面前,被胤礽抓个正着!4 B3 p( I2 g) L: I1 B: _5 b
+ }/ s P: C( n1 [+ F 淑嘉笑着起身,胤礽扭过头去不理。胤礽只觉得老婆太不听话了,让她休息怎么就不听呢?那么多奴才好使唤,偏偏要亲力亲为,不累么?肩上一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一边一只,轻轻地给他揉了起来。 ! \4 [# P) u& Y" } - P+ U0 h* i w* C L2 a: Z6 i 胤礽轻轻地‘哼’了一声,他认得这双手,他老婆动手之前总要把指甲套给去了。好吧,还挺舒服的,手艺不一定比得上专职给他按摩的太监,但是老婆在服软、在哄他这个事实让他心里大为高兴。 - Q8 i0 w% }: `1 l/ T# l- ]- f% d; F$ r
高兴归高兴,还要板起脸来:“知道错了?” # w9 i3 H P, g8 C+ m% J( c+ J5 k/ j8 E
淑嘉听着他的话音就想发笑,手上重了两分:“是~”然后低下头来,趴在他的耳朵上慢慢说话,“总得让人看出来我用心了呀,不然啊,要人看不出来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在打理内务,那我多没面子啊?再说了,平安脉也是按时看的,能有什么事儿呢?总不能太娇贵了,倒误了你的事儿。”% B/ J) w9 G+ M8 V3 i# r5 s7 A: P$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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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往肩膀上一伸手,拉下,放到胸前。两又手握在一起:“也不必累着自己。”满意了。- Z1 i% @# J1 j2 r9 J+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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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好。”我真的只是没睡饱。在家里午睡时间很正常,到了这里,如果胤礽不想睡,想聊天,她只好跟他聊。晚上还休息不足,一大早要跑到宁寿宫,一天两天积累下来,她是真的睏了。" [. J Y1 X2 p4 C% R#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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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好温馨感动。* [ \2 H9 R! l( L3 _* t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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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这个弯腰的姿势要保持多久?累死了! % h" n$ z. L9 M- ?! f0 Q1 Y) e* [" H" g' s8 K; R% S6 d
干脆就把重量全趴到胤礽身上了,胤礽也没有表现出不满,还扯了扯她的胳膊。淑嘉心说,算了,这样也挺好,终于轮到我压他了。% T4 i2 j/ d* ?3 y C( v7 D3 {% Z
" d. w. ]1 Q9 |# w2 M+ y 夫妻两人玩了一会儿拉来拉去的幼稚游戏,才心满意足地去休息了。 + X$ K3 u8 s0 N& \ : d1 |/ q- f! J% H2 H" d —————————————————————————————————————————— ) ?! Y& |/ a/ M t/ D; E9 U4 h& N1 x% e. v# `. R9 [3 M
太子妃入宫之后第一次生病事件,就这样乌龙地过去了。宫里接下来的大事,就是皇三子、皇四子的大婚了。 ) A8 s, k! E& _8 a+ q6 N- c / u4 O$ q$ b- J" L7 W! [7 { 乾东五所里,头所住着大阿哥,二所、三所、四所、五所里依次住着老三胤祉、老四胤禛、老五胤祺、老七胤祐,后四个没有大婚,却已从兆祥所里搬了出来。原因就是,他们都已经有了小老婆,老四还有了孩子。* r4 S( F7 C7 l/ Y0 @1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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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非常怀疑,康熙是个子控,因为他经常致力于让儿子的家眷们不痛快。比如,结婚前先给小老婆,大老婆要是高兴了才有鬼,这一点,淑嘉可以作证。但是,小老婆也痛快不了,就如眼下。/ k* ^( z7 U6 C7 [$ G
- S! L/ i% S) a" u 因为要大婚,房子要重新装修,禁止女眷随意出入。小老婆们战战兢兢,马上要来女主人了,为了迎接女主人要装修房屋,还弄得自己像耗子一样躲藏,个个滋味,真是只有自己知道了。给老三老四装完房子,工匠们就直接转战撷芳殿,轮到胤礽的小老婆被关了。% x. }3 p, [7 ~* j7 f7 R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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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淑嘉都没见过,没有合适的主子把她们带到她的面前行礼,她也不能自己跑去围观小叔子们的小老婆。尤其,当时李氏还怀着孕呢。当然,她们也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C! n' w# l1 I+ V) D& }. _: R
( U# Q9 [5 I m9 L 淑嘉忙着把喜礼最后清点,然后包装、装箱,赶在大婚前送到二所和三所里去。老三、老四大婚日子定在七月,大婚的时候,淑嘉作为嫂子出席了,先是三阿哥的婚礼、后是四阿哥的。天已经不是很热了,淑嘉很羡慕这两位新娘。 4 r" F8 V3 P6 [$ Y; y: P3 i. f- E9 ~4 q( ^5 I4 V
新婚夫妇婚后,一样要见长辈。这回多了一道手续:见他们的二哥二嫂,未来的BOSS——其实,在见皇太后的时候,已经与在那里的太子妃打过照面了。 + B; j' K. `% i9 h2 O. h, `% C9 y" U" l% I- ?
胤祉婚礼在前,两对夫妇在毓庆宫里见了面。先行大礼,胤礽这会儿倒不端着太子的架子了,颇有点摆哥哥威风的样子。看得淑嘉直发笑,也许是她的表情有点明显。胤祉看了过来,一眼瞥过,又马上垂下眼睛。胤祉嘴角上翘,为什么他有一种他二嫂在用‘这是个装大人的小孩子’的眼神看胤礽的感觉?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9 ?" G6 _+ g. Y8 A/ ^6 C3 b) X$ S* a0 z
胤祉向胤礽表示,他是大人了,会好好当差:“为太子办事。”然后又谢过了太子夫妇的喜礼,胤礽的兄弟之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喜欢就好。”胤祉心里的白眼翻啊翻,看那精致的包装,周到的礼物,就知道这不是你选的! 3 \' t5 W1 c" A* c2 n! Q6 V, c- P- `0 B8 g- y
招呼打完,男女分开聊天。8 ]) ?" q+ \" `2 f4 L3 m
1 i: j1 n& s: W% M' h' s 淑嘉与董鄂氏算是熟人,倒是谈得来。淑嘉看董鄂氏的面色红润,显然是过得不错,想了想,还是没有打趣她。只是说了一些宫里的注意事项,最后说:“咱们大挑那会儿,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我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i- w+ ?9 [8 f* b
. J' j' A/ _8 W9 x% B! p/ b7 k 董鄂氏笑道:“能听一句白嘱咐也是好的。” " [2 b% v# h0 B/ d Z 5 Z8 X" W3 h0 B6 [9 { 两人相视一笑。' ~* Z. h/ R,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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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婚礼要迟几天,新婚夫妇也一样来了。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呐!谁都认为现在坐在上面的这对夫妇是未来国家的主人,包括下面这一对夫妇。但是,谁又能想到,真正的主人,是下面这一对男的透着亲热、女的带着端庄的夫妇呢?1 [5 ?9 ]% Q G% ^1 {& {- o)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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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的,胤禛对他二嫂的印象很好。与胤祉一样,他当然也猜到了喜礼是太子妃一手包办的。有时候检查礼物,不一定是因为贪财,还是因为想从礼物里看出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同时评估一下送礼者。淑嘉选的东西,很对胤禛的胃口,这让他很高兴。连带的,对太子夫妇也格外热情了起来。 - ^8 ?7 A* y' f4 \ w% G# l( c4 u; p D* S, Z) e! y2 I6 { 同样一句:“臣弟自当用心为汗阿玛当差,为太子好好办事。”胤禛说的时候,眼神格外亮,节奏也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惹得乌拉那拉氏多看了他一眼。胤礽听得心情也格外地好,拉着他四弟要说话。 $ M) x; d5 k+ [5 X# ?3 ^ 8 u5 D& M) b7 |2 O2 S0 |8 @/ U 淑嘉与乌拉那拉氏自是到后边说话。淑嘉拉着乌拉那拉氏的手,细细打量她,此时还是看着很萝莉的年纪,已经有了些主母气象,眉眼还没太长开,却是个长相端庄的人。 1 @: K' k8 z4 _3 @9 c( {& Q; b) [: A0 W* Q, H
暗叹一声,好歹她结婚的时候已经不算小了,一过来就拣了俩儿子还不舒服呢。乌拉那拉氏,这么小的年纪就…… 4 k/ Q' e; m3 d6 M5 N9 w' L0 A7 A: b$ t9 K# f
语气也放柔了好几句,不管这位是不是未来的皇后,现在都只是个一出嫁就当妈的萝莉。淑嘉就问乌拉那拉氏住得习惯不习惯。乌拉那拉氏从容道:“都好。额娘那里也给了一个姑姑指点着。” 1 c$ I: }; c3 Y: }* E " p. }/ H2 d3 K- k9 x 淑嘉心道,那就不用我多嘴了:“也好,妃母身边的人,自是可靠的。”两人之间的话题并不多,只是寻常寒暄,这就显出功底来了。说得少,但是表情、动作要到位,眼神也要柔和。从乌拉那拉氏的反应来看,淑嘉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 9 W! I2 C# u8 o5 M+ V$ D }; J3 ]+ y D @9 U
巧儿看这场对话也持续了十来分钟,差不多该结束了,这才上来提醒。新婚夫妇,还要见大哥大嫂呢。 ( b. H$ K4 F o* k H/ `, a2 b: N1 Q8 L) N
淑嘉不由又为胤禔夫妇默哀三秒,见天的做万年老二,这心理素质得多坚强才能不变态?明明,排行老大的!/ O) L# b7 A" g9 x, E2 ?
+ w7 I# T$ G( W1 I! k2 N/ {! F0 D 胤禛夫妇必须见大哥大嫂,胤礽当然知道,有点点扫兴,不过自己是太子,弟弟结婚先来看他后见胤禔,足以抵消这种不快了。他是笑着亲自送弟弟和弟媳出门的,没办法,他老婆拉着老四媳妇的手一路往前走,他能怎么办?牵着弟弟的手,跟着老婆走呗。& X5 g# L9 u* k!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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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笑道:“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空常来坐坐。我估摸着东边儿也快修好了,到时候,还要请你帮我参详布置呢。” 6 y2 I8 ?7 s7 y4 o9 w9 h( s! B8 _* W0 T- ~" }) K! a* L
乌拉那拉氏欣然应允了,心道,太子夫妇还是挺好相处的么。太子妃一如传闻,很是和气,太子也不像传说中那么摆架子么。 2 Q H1 r' v0 x$ M. i6 [ ( t8 G5 u. W$ @ H: y1 G( ? 新婚夫妇忙了一天,回到家里说话。乌拉那拉氏听得出来,胤禛对太子态度是端正规矩,但是对太子妃却颇有一点推崇,心道,我对太子妃感觉也不错,你却不用这样吧?想问,又想自己是新婚,且问不出口。2 g6 J% P' ^7 e% e2 B% R; I' B
% v. H/ }( x+ ^* _8 d 那边胤禛已经自己全都突突出来了:“往常太子赏下的东西,贵重是有了,份量十足。太子妃给咱们的东西,却是看着舒服合意的。”说完,顺手抄起一件鼻烟壶给乌拉那拉氏显摆:“你看看这个。”是个黑地珐琅制鼻烟壶,流线造型,胤禛从造型、到质地、到工艺一路说下去。 M$ i n2 e* a. D5 ~* Y3 e5 g- ]; I$ D" Y) A
终于说完了,胤禛很得意、说得也很舒畅。这个老婆很中他的意,她沉静、会倾听他说的话,这对胤禛来说,正是最需要的。而且,这是汗阿玛给定的老婆啊,一定是很好的,要认真对待的。胤禛要对谁好,那真是赤心相向,恨不得把最好的全给人家。 5 c! m) l' R! u* o, O* S) q* m2 G& R' d P% {3 f3 b4 I4 |
乌拉那拉氏有点目瞪口呆,这个丈夫,这个诡异的表现,要她怎么形容呢?3 _4 }: s, N)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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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4 R; e/ o" w - @6 o4 x" x% g: y' [) S0 e 另一处,也有一个妻子在目瞪口呆,她的面前也有一个表现诡异的丈夫。: ^) L5 K. N/ h: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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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胤禛夫妇,胤礽没来由的舒畅。老四对自己这个哥哥、这个太子还是很亲近的嘛!心情好了,拉着老婆去吃饭。 ' s9 u V1 G/ j( i0 H, F, o* x& D 5 v z5 K& r2 @' y A% j6 `, F 这一吃就吃出问题来了,淑嘉总觉得,自己最近饭量见长,还嗜睡。今天还添了一个毛病,吃着吃着要打盹儿了。 R$ o W; a5 d5 J7 R& y5 d
' O$ {& r s( x4 U2 S. K 胤礽眼睁睁看着他老婆捧着饭碗就要睡着了,脸快埋到米饭里了。眼尖手快,移形换位就把老婆给的捞了起来。有些尴尬、还有点得意:昨天好像……想到他兄弟大婚,满宫的喜气,他也聊发少年狂来的。现在,把老婆累着了吧? 8 \( t; F+ x: f* F5 X' @8 d" c- M3 w, B! h8 L
淑嘉满脸通红,胤礽这回不让找御医了,他觉得心里有数,也不好意思让御医知道夫妻间的闺房之乐过于激烈,咳咳。夫妻俩匆匆吃完饭,准备一起午睡呢,狗腿的崔太监不知道太子跟太子妃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啊,他已经悄悄把御医请了来,等着被表扬呢! + s0 J9 U+ `/ I: \/ Z9 a3 h, a# n; G$ N9 Q# b
先挨了太子眼刀狠剜,然后,他得了重赏! & n4 k) B" d ?( A! `0 A + Z$ }' ]' ?- Z; u7 V6 ~ 太子妃确诊:怀孕了。 ( @2 q/ n; H; s% ~0 C8 Y" X- x- R" f5 Q0 O5 O5 L
胤礽大喜,大手笔赏了下去,还称赞御医医术好。御医一抹汗:臣还没开方子呢!抬头一看,太子爷正搓着手,围着老婆打转,那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要多傻有多傻。9 R. w5 u" i3 t* ?, |# N e& @
4 m9 ~) z7 F: B+ Z 淑嘉要哭了:我们两口子自己都快养不起了,现在又要养孩子?奶粉钱谁出啊?! 7 ?8 L8 X3 e: Q& W- U/ e; n8 @- N7 X8 _ o6 X4 T. M' P5 W
开始还以为是换了环境,经期不准,这很正常。平安脉这种皇宫特殊健康福利她是享有的,上回御医来,还什么事儿都没有的。 ' r1 N9 Z4 |: p, {, j# Z- ?, y! f/ i& j4 O. w, A S
红袖看两个主子一动一静,都有发傻的倾向,连忙给崔太监使眼色。崔太监笑眯眯地上前:“太子爷,咱是不是该给万岁爷和皇太后主子那里报喜啊?”' M1 R0 R9 u" n9 c/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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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如梦初醒,声间巨响:“对对!快去!不对!我亲自去!啊,不对!”先把老婆扶到屋里休息,“看好太子妃!”' J3 K" U* h3 N$ h2 A+ x+ x" `9 {
! ?- d9 g5 z) R9 L( ? 淑嘉被放倒躺平,才回过神来:我没打算这会儿要孩子啊!!!安全隐患没解决、财政问题仍旧在,这会儿怀孕生孩子,毓庆宫我还没收拾好呢!老天,你就这么跟我过不去么? $ b1 q) A2 D1 ^. D f8 m : t: u9 t, \0 f9 u7 ~ 好吧,老天好像从来都跟她过不去,她想要的,不给!不想要的,硬塞!从老公到孩子。 7 q Q2 ]" U8 N7 `0 n3 L- s/ ~. i1 I) l8 b7 A' o1 z) z" a
老天爷,你敢对我再狠一点么?! / x0 x" r3 R/ i/ d # f3 p" L: ^$ G9 g 远处天际:你想试试么? % ^9 h2 \: b$ R' s+ L& z4 x9 o; O% c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你要开始赚奶粉钱了= = / C! x/ q" x1 O3 i* g8 B# b, J- U A. S% }8 V
孩子的爹在这一条上,指望不上啊!) [- W* E2 B' U/ d3 Z" \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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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的某四,我写着写着自己也囧了。总觉得他囧萌囧萌的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7 19:21
千奇百怪的反应 ( o0 [' t' Z% I8 [: {! o; Y; ]& H% |0 M1 w: K5 i
太子妃怀孕了!3 D. H! Z# { a" k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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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仿如晴天霹雳,劈得人头晕眼花。 ( L$ l3 Y" c0 o3 ^7 i' j, @4 V: G: r- N8 e" A2 H3 O
第一个中招的是皇太子夫妇,鉴于是同时听到的消息,所以呆傻排名不分先后。据说准爸准妈的反应,一向是千奇百怪的。 ( W, @0 I" p* n3 L- ^5 o " ?$ K" h0 t" X) C4 z 淑嘉没想到会这么巧,不是她不想要孩子,而是总觉得,再迟一点点,等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才好。猛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脑袋都快转不过来了,等反应过来了,各种想法开始稀奇古怪地冒了出来: % [! o" [/ p% n0 t0 I1 e4 ?2 ]# b" g
这不会是误诊吧?(那是御医!)) D' M6 k/ u) A4 ]5 w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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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粉钱从哪里出?(这是有食品配额的,你不用操心。) & S/ P. o/ \' q$ B6 |9 A5 ?- I) F7 d2 R4 ]/ @" s* |1 I. w4 S% ^" i$ P& ?
孩子会长成啥样?(肯定地说,萌模萌样,不用担心。) 3 k% E1 k, `6 g3 g * n t' L) l0 x) ~ 能自己养孩子么?(你先考虑把孩子生下来吧!) ' R2 Z" P1 \3 s2 d8 U
. h* x c+ d; v7 {- i9 w: W 皇太后那里是最将接到康熙正式通知的,立马打发人送来了慰问品。要说,这老太太赏人东西,那是有专门太监、宫女打理的,样样符合规矩。这一回,是太子妃怀孕,皇太后又喜欢她,亲自来挑拣好东西往下赏。 % N% [! c3 G [2 f# Q h
& u6 e3 t) M. R( ] 淑嘉就看到了送子观音与转经筒的组合,在一堆补品药材里显得如此地突兀与诡异。左手送子观音,右手转经筒,相映成趣,淑嘉哭笑不得,这老太太! ( X/ _' I" W3 L4 S4 N& U# I! Q N2 G3 A% {
来跑这趟差使的也是史无前例的豪华阵容,宁寿宫的总管卢云亲自来了。这会儿得到太子妃的亲切接待,又知道太子妃得大BOSS的意,卢云的态度也很客气,额外透露:“这转经筒还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活佛喇嘛开过光贡上来的呢。孝庄文皇后赐给仁宪皇太后的……” " L' o) H+ O. e$ y) N. A
- j& E, \. A1 s( N! R/ z! W) t7 l 自然,卢总管也荷包满满地回去复命了。 n# G: I/ I2 z7 m, s3 }/ z) q m4 r+ A
接着着各宫妃处打发人来,大福晋也差人送了礼物,三福晋与四福晋干脆连袂而来。一时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连话也不能多说两句,下一拨人又到了。 " r9 [8 m* L4 i( g6 [1 ^6 ]6 M
与此同时,太子妃怀孕的消息光速地飞出了紫禁城,流窜于京城大街小恭。石家得了消息,欢喜万分,哪怕不是太子妃,嫁出去的闺女也盼着她有孩子有依靠。西鲁特氏在家中接了旨,开始打包行李。还不能马上进宫,得等宫里的安排。索额图一系固然欢欣鼓舞,明珠一党也没有过份着急:还没定型呢,急什么? 7 B0 C( C4 e' ?2 {' L ^$ S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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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 p5 w, r. ]- w# p" L `: ?+ Q r3 ]1 w5 w1 m( m: l( r
然后,胤礽回来了,居然还往淑嘉这里钻。 ! O# h# y G- F+ \
) C; i, x8 M1 G0 C( t+ W7 \ 宫女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俩人结伴儿,到门口叫看门太监喊崔太监隔门议事。7 s2 e7 x3 @* R* M
4 G( K. i3 j2 Q5 B; K J# L 崔太监得了消息,却不敢晚上跑太子妃那里喊人。急得直骂:“内务府的缺德鬼!也不知道给咱们太子妃配俩嬷嬷……呃?好主意。”明儿可以拿这主意来讨好皇太子。咱这是为太子妃争取更高的福利待遇。绝不是为了拦着太子亲近老婆! + L: l& l9 v4 D' G7 o0 X: r/ Q6 t2 }+ R7 b$ w* J
得意了一回,又开始打转儿:主子哎~我的太子爷,您……可别在这时候犯浑啊!老天保佑,他们只是‘睡觉’而已。打死崔太监他也不会在这时候打扰胤礽,能平安存活到现在,他靠的就是一条“万事随主子的心”,所以,他只好干着急。 / Q T9 Z0 a0 a1 i {; ~9 r
! T/ {6 S$ T0 v' E: k+ @# R 淑嘉累了一天,洗漱完,正要躺下,听说胤礽来了。鼻子一动,他身上这股味道…… 7 D. X6 V1 \7 u) Q
7 F/ p3 s9 n: z! y% x E 默不作声,上前要帮他换衣服。胤礽都吓了一跳:“你放着,坐好。”完全没跟孕妇相处过的家伙如是说。7 v5 n% D" r; o/ `9 K+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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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啼笑皆非:“都两个多月了,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昨儿、前儿不都这样的么?哪就一下子……” : W9 k9 g) }1 K a* _8 b; c( L 0 l3 C0 h4 S4 v “那不行,”胤礽有些慌乱,“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可不行。”淑嘉退开两步,不给他压力了。 a# S1 \8 m& M1 P1 K4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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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崔太监所愿,胤礽,也只是想盖棉被纯聊天而已。很小心地搂着淑嘉的腰身,生怕压坏了她。如果他不睡在旁边当然就没有这样的担心了,可他,今天想跟老婆孩子在一块儿。他做过好几回父亲了,却都没有这一回的感觉强烈。这孩子先天身份上的优势是一方面,跟孩子的亲妈关系融洽也是不容忽视的。 6 M8 R+ U* j)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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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两个侧室,都不在一个院里住,感情确实有限。长子出生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兴奋的,然而这个孩子一直病一直病,病得让他头皮发麻,然后还死了两个女儿。胤礽对侧室的孩子颇有一点敬而远之的心情,他下意识地逃避面对——皇太子,在家庭生活方面,还是个被他汗阿玛宠大的孩子。 : ~. \# ^9 V) u& O7 o& Y# v& M 7 b% f' H/ s# G 这个不同,和谐的夫妻生活的结晶,格外得到太子殿下的照顾。也分外希望孩子健康生长。 , H* B* B0 |% l- s 9 y& K8 E) r# n S& t9 F0 `- W3 p 淑嘉摸摸他的头:“去隔壁院子跟额娘说了?” 5 K, q' T; ^) Q1 Y# p5 f; L8 `$ E! ?6 r) {7 p, b8 S$ F( b
说得好像婆婆还在世一样,胤礽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点头:“嗯。”有点敬畏地看着老婆的肚子。 3 Q. m& j0 H, L4 {. [" f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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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带我去……” * e; Z( P% t% K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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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罢,今儿你累么。” M1 g' \; S) [5 ?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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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回跟额娘说话别忘了我啊,我们大婚那会儿,我刚跪下,他们就把我叫起来了,我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 V) O% U: }/ { `: O : ]0 E8 r, \6 g5 R* n9 n8 f8 d “好。” 6 [8 T) Z' i-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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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拉手,躺平,盖棉被,纯聊天,也很美妙。 ! D) q5 G$ |, Z: ]. M7 u% h& \2 g
$ o# F' x) c7 z4 i, D6 G R' n. M 另一对夫妻的这一个夜晚就过不怎么美妙了。大阿哥异常崩溃,又输了!不用问都知道,他老婆前阵子还病着呢。大福晋心里也不舒坦,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深深地担忧——怕之前一直生产没有好好休养弄坏了身子,再孕不易。, |4 M8 }# R [$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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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发狠了:“还不定生不生得下来呢?生下来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是男的也未必养得活呢!” 3 s) u! d7 ^$ I5 Q9 V2 A1 m: j9 `
大福晋听得心惊肉跳。 ) O' ^: D& O8 S/ ^* C' Y5 v' @
; }. {7 t. f. U# E3 u' O4 S 然后,只见大阿哥双手合什,他居然求起老天爷来了! # T) A, u- ]8 s% Y6 f$ I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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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大阿哥舒爽地决定,跟老婆继续造人。 6 j/ d' V6 O/ J 8 H, F4 g) M9 o6 q" i( I; K. K9 P 大福晋:…… # d' X+ i% R. S; J" y' Y6 } N6 r, @- p3 X
与无语的大福晋相比,四福晋的无语原因虽然也是丈夫,但是—— # v0 ]: ~4 F* r9 c, m6 k: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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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真是好消息,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备礼了?我看太子喜欢贵重的,可二嫂喜欢雅致的……”开始讨论起这个来了。1 f# `/ H1 @+ L2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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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会儿只要送慰问品就行了,您说的那些,得等孩子生下来啊!四福晋崩溃地想。 ' q9 \ p3 `. b7 j, C7 H1 W 5 U- q8 W4 X2 O; C —————————————————————————————————————————— 8 }+ ^9 c9 ~" K* Y% e& A8 k4 F3 Q. I6 l9 _! @7 ~2 P" O/ ^
当了半天的大熊猫,次日一早,淑嘉起身,穿好衣服,换上梦寐以求的平底鞋,依旧步行去宁寿宫了。 9 \2 I8 I$ v0 W
g l0 ~5 R$ k, y i: B5 ~( z C 孕妇,要有适当运动。孕妇,搁几百年后也不是从检查出怀孕开始就不用上班还要一帮子大夫围绕着的。当年西鲁特氏怀孕的时候,虽然有女儿搭手,该处理的家务还是不能耽误。 / q$ N3 E8 F& T " B# n y4 [! z1 u# @# n$ Q/ S 太子妃,还是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u( M, y) |) B/ N, s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1:46
关于焦点的转移0 V/ ?( s- j1 i# D1 e1 ], r
7 _. I" k/ B( D7 S6 M$ R 大清早,太子夫妇起床的时间到了。4 U$ b; C"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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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翻身下床,他一向是睡在外侧的,嗯,一如天下绝大多数的男人。想想看,不管你是疼媳妇儿,怕她掉到床底下,还是涉及到某些会被总菊和谐的画面——总不能是太子爷洗白白然后躺平,等着太子妃来临幸,然后自然而然地先躺平的那位就被顺序位移到了里面吧?- n. S l! {6 P3 ^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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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太子爷是睡床边儿的。早上翻身下床,这一点上胤礽的习惯很好,起床不拖拉。趿着鞋站着,懒腰都不带伸的——因为这个动作会破坏形象——习惯性地要叫人进来伺候。 * h4 q+ [3 e, ?7 J ' h3 b" j& R$ K! b9 v 然后猛然一呆!啊!想起来了,老婆怀孕了啊!这个孕妇要怎么办?胤礽烦恼了:让她接着睡?等会儿进来了人会吵醒吧?但是太子能够内衣外穿到处跑么?还是轻轻走到外间再叫人?呆呆站了足了两分钟,他的思维在飞。9 P6 o; b9 G7 {! _
) c; @" ~6 p, y2 U: G$ ? 接着,他被悉悉索索了声音弄回了神儿,循着声音望去,他老婆要起床!% b' D4 f: H5 |8 y
* T) g3 j! E9 r( K+ {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西鲁特氏这个丈母娘就没多少机会‘看’女婿,这回也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了。太子长得很是英俊,这是西鲁特氏的第一印象,很有范儿。待人和气,这是第二反应,此时胤礽正含笑让她起身,给她赐座还说:“我也不大懂这些,她又是头一回,正好你来了。” , Y( S3 [# _- n0 E2 R3 T: B7 @ F- I ?8 c1 u" h- E
西鲁特氏忙道:“奴才再想不到有些恩典的。”哪有嫁出去的女儿怀孕了,娘家妈跑到婆家去长住的,是不相信婆家人么?也不过是不时去探望一二而已。淑娴那会儿,西鲁特氏关心也是打发人去看而已,石家两个儿媳妇也是如此。是以康熙这个安排,还是很给面子的. - V1 t5 _8 S0 l* J( x. ^1 g! e$ m8 L( s7 I. l. A* F& `
席面来了,入座。; t r: ]. Q9 |7 H4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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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吃过不少回宫宴,回回吃得都很不舒服,入宫领宴的象征意义多过饭菜的美味程度。这一回,毓庆宫的伙食着实不赖,饭菜温度可口,味道也不坏。西鲁特氏一心好几用,要注意胤礽的动作,要注意女儿有没有早孕反应,还要注意吃饭的仪态。 * T( `( V& p! _, ?; [. _# D: t+ R% ~* }8 V9 l3 n) a5 t3 O9 T+ ]6 H
胤礽一直是微笑着的,只有看到老婆似乎吃不下饭的时候才会带一点急切地问:“不喜欢吃这些么?你想吃什么?”还问西鲁特氏,“太子妃原先爱吃什么?您老知道么?尽管说啊。 ' ^/ K: D6 G& f" J h- m6 @( Z: G5 J L + Y$ c j, b" [1 `3 H8 l& N 西鲁特氏越发安心了,小夫妻感情不错。吃完了饭,胤礽道:“你们说话,我还有事儿。”要出兵了,他也得有点应对,旁的不说,这几个月要是有这方面的讨论,他得有自己的观点计划才好。又有,他还要联络一下自己的人马,开个小会什么的。1 ~ K) r: v* O! t*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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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晚饭吃得早,这会儿,淑嘉看看多宝格上的西洋小座钟,才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点头,起身:“别太伤神。” ) X3 J4 D7 D+ x9 I) T* N! v& C/ ? k5 E* h+ B) q& o, |' K
目送胤礽走了,淑嘉与西鲁特氏终于有了说私房话的空间。淑嘉还不想坐下或者躺着,这会儿却没人敢让她出门儿了。她索性说:“吃撑的,坐不下,扶我走走罢。”我不出大门儿总行了吧? 0 L, ]; l% G3 K% V# K) Y' ] ; g3 @+ G, h; F c7 Q/ i: P 这回没人拦着了。5 w8 t3 W) S j0 _; {- _7 O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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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在屋里绕圈儿,一边跟西鲁特氏继续说话。先是淑嘉问家里的情况,其实她更想直接问:刚才在这儿吃饭的那个家伙,最近在外边没犯二吧?但是不行,只能拐弯抹角,问家里父亲和祖父的心情如何,有没有遇到犯难的事情一类.3 s# J3 n8 Q) B* N6 A- m1 _2 o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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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严肃道:“来的时候,家里也嘱咐过我,家里一切都好,您在宫里,顾好自己就好,万不可为家里在太子爷那里求什么……”叹气,“你玛法和阿玛说,这些你都懂的,不过白叮嘱两句。他们叫我跟你说,先前你在家说的话,他们都明白。” 5 s% b0 w/ M) b # u1 h7 g( N' {6 H" w3 H+ s 淑嘉低低‘嗯’了一声。 ) G' K$ c3 H1 s; n1 }# O. F, M3 O% m+ `0 D
然后是西鲁特氏开始发问了:“御医说有两个月了?头前有没有觉着不舒服?”都是关于怀孕相关事宜的,又问,“这两个月,尤其是往前推十天,都吃过什么了?”红袖是熟人了,插口道:“太太,主子吃的都是宫里的份例,因是夏天,瓜果多一些……还吃了些冰品,不碍的吧?” 0 d# G/ M% C4 I4 q" ~# r- ^+ t, C! A9 l, |7 T C
西鲁特氏怔了一下,马上道:“现在看不出来还好,以后要仔细了,横竖已经入秋了,再不要受凉……” 7 T3 Q& }* c1 a* E0 n k! K 0 s G/ V' Y X 说了一会儿,西鲁特氏就催着淑嘉去休息,自己也跟着进去,看淑嘉躺下了,她就坐到床边儿上。太监们早退下了,秀妞等也识趣出去,留红袖与绿衽守着。淑嘉知道,戏肉来了。3 D2 X9 k) z9 ]
2 D' Q; k2 X0 e* Z 只听西鲁特氏问道:“诊出喜脉来也有几天了,这几天……太子爷都歇在哪里的?”太子有小老婆是人尽皆知的了。 - {4 R% y" s- `, e& T, Y ^- {; m6 g* C ; I/ X( z7 J) c/ `3 ]* T1 k 淑嘉眨眨眼:“就在这儿啊。”您就问这个?不用担心啊,他挺过冬的。% C4 e6 Y1 Z7 x G& \%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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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急了:“你怀着身子呐,怎么能行房?对胎儿不好! ”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你们怎么这么不老实呢?) P8 N( F- q4 ^* R8 H& i. u2 W
' G$ ~, ]% p+ @4 N' D$ t* K" \ 淑嘉红了脸:“我们,只是睡觉。”什么都没做啊!! r9 L5 A4 F5 Q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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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眨眨眼,念了一声佛:“太子是真疼你,”然后犹豫了一下,“可你也得心疼他。”暗示淑嘉,太子要是找小老婆,你可不能闹啊。 - o5 _1 j& v* a% I I9 P5 Y U4 z4 @5 W c" _
淑嘉含糊着应了,但是也有一条底线——他不说,她绝不会主动提及。那两位侧室,现在都要被大家遗忘了。大婚初的那几天,她们不好露面,请安还是有的。到了后来,撷芳殿动工程,干脆就是变相关禁闭了。想出来都难。既然如此,那就老实呆着吧,老公只有一个,让的是傻子。1 V6 [5 E: }3 w) Y- a Z(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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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e. O" d" T) c5 B0 p: b9 M4 a 而胤礽,居然也一连几天过来‘盖棉被纯聊天’。淑嘉满心疑惑,却死活不愿意由自己开口。 ?- A" s4 B/ l8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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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真相是这样的—— ; m$ i: U9 }6 j; `1 A) K+ e3 |2 O; C) j
皇太子,从来就不是个在物质生活上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他有需要,那是一定会提出的。他,这是给老婆面子,也是显示自己的正人君子。还有一条难以启齿的原因:他对XXOO生活的要求,比较高。 8 J; J9 E. D; n' P; x, p. h' c% X; s. I
小老婆们,在最初,是极大满足了青少年对于XXOO的好奇。但是,皇太子对于高品质和谐生活有高要求,他爱刺激、不喜欢束手束脚。虽是礼教养大,却是物质生活极大满足,也就养成了他的性子——凡事都要淋漓畅快。这个时代的女人,绝大多数,在房事上是羞涩的。 - a& R6 H/ I$ F8 V, n" b/ F& b( D! Z( e9 k
比如吃饭,有规矩要求不能吃得摩腹,太子可以只吃个八九分饱,不过这八九分饱的食物就必须色香味俱全。XXOO也是一样,小老婆可以不多,但是,要舒服。随着皇太子对男女之事了解的加深,与小老婆的XXOO生活越来越无味,原有女人已经渐渐不能满足他的这一需求了。而太子与太子妃的契合度比较高,皇太子不想降低要求来屈就其他女人。" [& J8 r1 _! e6 l9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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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人,吃惯了精细食物,再让他吃食堂那味道诡异的饭菜,那是不可能的。在房事上,想来太子爷如果不是憋急了,是不会想到别人的。食,色,性也。这两件事情大约是可以通感的。 - I$ S) R3 k, X& \+ Z2 f& R7 l. |; x2 c- \( q* D( o1 s+ e+ h6 L1 M
再者,刚查出有孕,就立马跟小老婆XXOO,有点无礼。现在的太子爷,这点自制还是有的。 6 u& c8 V; H, W y) R+ Y9 [7 q# ~9 p5 [# C. J; l
现在,他想跟老婆多说说话,以证明,自己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很体贴细心的。嗯,老婆也是可爱的。他乐意跟老婆说话,谁有意见么?4 n8 v4 ?5 N+ I9 ?7 h! m: `
+ L6 r0 X# f9 L' R+ d [ 既然岳母来了,话题自然是她了。胤礽说起别人的母亲,总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酸味儿。如果是说惠妃,就再带上一点儿贬意,但是说到岳母,就带着羡慕与感慨惆怅了:“见到额娘了,高兴不高兴?吃饭也有亲人陪了。论这个,你比我强……” & F. E$ S) y8 h& d* D . ~5 ] ~4 k; |! i/ \; B 淑嘉推推他:“这会儿说这个,你还没睡就说呆话了。你不是有汗阿玛么?我在娘家的时候也没多少时候是跟阿玛一起吃饭的,你倒好,时时想去,抬腿就去,汗阿玛还能赶你不成?巴不得呢,”嗔了他一眼,“我已嫁了来,阿玛是不要想见了,额娘也只这会子能多见几面。竟是谁比谁强呢?你竟是去汗阿玛那里蹭饭,回来叫我眼馋一下儿呢。” E- Z( K! Z; D2 ]7 x0 a J' E' w0 M7 M. f6 k1 e, L, Z 胤礽:……好像是这样…… ! s1 m# c5 r! W0 i' {3 C6 u) @3 K : G5 n, w3 z* B* O+ X 淑嘉一皱鼻子,伸出手指轻轻戳着他的额角:“我知道了,你就是来馋我的,明儿你去乾清宫蹭饭了,我就去宁寿宫……我从生出来就没有玛嬷呢……”好伤感,“我可要抱紧皇太后祖母不松手。”又笑了。0 C* R$ |* C$ C, I3 g# f- N" b
" R& U0 T/ C# g9 z) {' A( n 胤礽思考中。* D0 k$ l3 `; I7 {3 S$ {! \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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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康熙照例是御门听政,各部大臣轮流上前禀事。胤礽一直在旁听着,等到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当值大学士把头一天收上来的奏章捧上来,就代表早晨的父子交流时间算是过去了。胤礽原是该告退的,但是今天,他不走。 5 c# ?0 m' o# d2 F5 F w& K ( A; Z. E/ m+ `/ S( j( W 康熙很是奇怪,仍然微笑鼓励:“有什么要说的?吞吞吐吐的,都不像你了。”他家儿子一向脑筋清楚口龄伶俐,不管是申请待遇还是告人黑状,都有充足的理由,完全不像现在。年龄像被抹了整数只留零头一样的表情,真是……怀念啊! x# }$ g7 L" p9 e; v0 J7 V8 f , l( D# {5 x% {0 j7 Q+ e" U* Q 马上,康熙就更高兴了。他家宝玉太子,点期期艾艾地申请来蹭个饭。康熙眼睛本不大的,这会儿也努力睁成圆形,旋即又笑眯了眼,龙心大悦地批准了:“好好好,正好,咱们一道儿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一指炕桌上的奏章,“你来读。”2 R3 t+ q+ [2 c- x6 k
6 L2 I( G/ \. o 这个……算是意外收获么?康熙对儿子的照顾、教育是全方位的,当然也有政务上的提点与放手实习。胤礽觉得,康熙格外细心,父子俩的关系好像更亲近了一层。& ^* x& m. U9 w ?- _) ?% O
" L, {. i$ I5 V$ T- ?2 K 胤礽:老婆笑成这样,好像偷吃了鸡的小狐狸啊!不过,小狐狸说得,似乎……是这么回事儿。 " K5 L4 s% H- S4 t6 c0 @/ K X- ~* ?
淑嘉:你好歹开开窍吧!. z( [+ N1 [; v+ S. S3 M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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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8 g# {# [+ Y! d0 h. { ; f/ t8 g. U* R) @# f& x% ^4 @6 d 老天爷像是听到了太子妃的心声,难得对她亲妈了一把,胤礽像是真的开了窍,跟他爹父子之间甜得让人倒牙。期间,宜妃所出的十一阿哥胤禌挂了,胤礽也在他老婆的劝说下(“跟死人较什么劲呢?没得显得自己小气,再说了,汗阿玛一向是个慈父,自然也想咱们手足情深,你就当为汗阿玛。”)认真陪他爹渡过了伤心期。康熙颇为安慰之余,丧子之痛也淡了几分。& w' H: @3 A; P4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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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进入了八月,康熙,享受了好一阵儿与胤礽的亲子互动之后,拍拍龙屁股,跑到塞外去了。把原本还天天腻歪在一起的儿子,给留在京城看家。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俄,随驾。 , Q9 e5 x5 N$ F4 P5 F 5 _' p% j9 {; U 胤礽一方面是觉得康熙对他信任器重,另一方面也不高兴,有酸得能拧出醋汗的口气说:“他们都跟着汗阿玛去了,偏我离得远不能说话。”淑嘉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写信不就得了?不是每天都要快马送奏折往行营的么?” # Q& T0 H+ h. K& o 8 e; t4 c8 ^ x4 H “汗阿玛日夜操劳,怎么能再让他费心看我的闲话?” . H' m- u8 T/ n# f- k6 _( E- R1 B8 s' Q+ R# I: ]! w/ f
淑嘉恨不得抽他:“说不定汗阿玛就爱看你的闲话呢?就爱听你问他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呢?怕费心,就少写点儿,匀开了,每天写一小段儿。就是回信也不用多回几句话,也全了父子思念之情,多好?当年……我阿玛在福建那会儿,我倒是想写,就是没有送信的人呢。阿玛回来说,那会儿累得七死八活,心里最熨贴的就是看到家书,真是什么辛苦都忘了。” + S3 l ~# N3 ^
$ A0 G5 \6 P! k' A5 z# j& _ 胤礽只听到最后一句话:“你阿玛真是这么说的?” 3 G, n( _1 e. A" {& x6 w
1 h+ y/ Y z% X* ~: [% ?$ d, c. h 淑嘉笃定地点头! 9 K/ }% p* W" X& t4 O) H
5 h9 e. |: Y' ]5 L8 J, s* w( T: B 胤礽开始给他汗阿玛写信,康熙,正期待着儿子的小纸条呢,每回看完了都要吧唧嘴,写得好少。认真回了信‘朕安,知道京中一切安好,朕心大慰。出京之后天气渐凉,读皇太子书信,忽觉身上温暖……就是写得太少了。’仔细拿个匣子把小纸条装好,钥匙别在腰上。; }/ m6 M4 T; _ ?$ j% D- E
$ q, E- i- f5 j% o4 T1 J 而中秋节也到了。淑嘉最瞄上了这一天,正好,西鲁特氏到宫里也住了近一个月了,她的孕吐也慢慢好一些。中秋节,大好的借口,让西鲁特氏回家,省得见人就要行礼,遇个级别高的还得磕头。怀孕的时候心理再脆弱、再想见母亲,也不能用母亲逢人磕头为代价,那样更难8 M; d4 E# f* m/ O+ {- E( _8 t" T
, U, c0 ?5 L* Q% }# C) b4 ? 对此,西鲁特氏的理解是:宫里规矩大,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倒显得不放心宫里人似的。看了有一个月,淑嘉过得确实不坏,她也放心了,也需要在中秋回家,跟家里人报个平安,说一下淑嘉现在的生活状况。; b; s8 D0 a. [5 J0 ^' S& f
( x/ T- z* K" O% |. q 胤礽的理解是:老婆太贴心了。 ' q' ~8 |6 c% f, S1 Z1 @% A/ u% @) F) q( v% Z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反正,最后这个提议是通过了。 ' p2 v6 L7 f/ l$ q2 [! A$ `# [7 O4 d& ]9 x
但是,这样也就意味着,她,要跟胤礽的小老婆们、庶子们一、家、团、圆!赏月观花。 5 M+ I" }. L1 H1 w! ^. R2 b, S1 i+ h4 I8 l
这个……3 N/ U0 X5 F. z$ d u$ \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3:17
就这样被你坑了 0 k: S$ w7 ~' O& E: ] s r3 L" M3 K7 m. W( y* ?中秋节,合家团圆的日子。皇太后还在宫中,大家当然是紧密团结在老太太的周围。没有随驾的宫妃们——这些很多,没有随驾的皇子、皇女——这个并不太多,还一大半是幼-齿小朋友。 6 p' b6 H+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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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驾的皇子们,也有带老婆的,如胤祉、胤禛,他们俩是新婚,正在努力造人的阶段,也是常理。也有不带老婆的,如胤禔,他老婆又病了,他就是再想带着老婆继续努力,也不能虐待病人,大福晋病假留守。也有没老婆可带,而带了待妾照顾起居的,如胤祺等。 " d! S7 i+ `2 C/ \) P - ?- F" ~. y" u 于是留在宫里的皇子嫡妻,也就是太子妃和大福晋。比起大福晋的明显亚健康状态,面色红润、口角含笑的太子妃其状态好得让关心她的人也跟着笑开了。 0 e6 j; V# u0 \5 n( r3 n9 z& u. b0 h* r: F
皇孙女们也来了,皇孙……俩,全是太子家的。这个……一女半个儿,如果这样算的话,也算旗鼓相当了。 + R0 e3 ~* W. y3 p6 M( M! S4 S' n4 o+ T' I
对照组鲜明了一点儿,惠妃——作为没有随驾的宫妃也是在场的——看得心里不好过。她做了二十年的一宫主位,倒还撑得住,没有在这场合里带出来。德妃、荣妃与佟妃都在,此番随加的是宜妃与几个小贵人、小答应——宜妃新近丧子,康熙去塞外特地把她带上了,把她两个儿子也带上了,算是给她散散心。 & A M( v/ W$ x4 j: Q, m% r( b+ A6 ?" f: Z, P' n
没有了宜妃,场面有点不够热闹。她是个爽朗的人,聚会的时候有她在固然会抢去大家不少风头,但是她不在了,你又会觉得缺了点儿什么。佟妃还在年轻,十三阿哥之母章佳氏也不算大,两人活泼些,又有一堆小不点儿,让这大团圆宴不显冷清。 ' b7 r0 V3 Y7 s$ l U$ J* ?& O6 d" D, I
佟妃看着桌子上一碟月饼,上面是印的‘毓庆宫谨进’阳文,同样的月饼她也收到了,据她所知,各宫都有,连乾东五所、兆祥所都得了。心道,到底是有了女主人的地方,行事就是不一样。掂起一个,笑问:“不知道这个是什么馅儿的?” ! K4 f! e7 L5 F% j. ])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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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倒叙的分割线————————————— . I H# x( m0 v* Q+ ~ ) [, F" B: }) j3 V这也是有典故的,淑嘉自怀孕之后,口味就变着花样儿地考验膳房功力。中秋了,在做月饼,她突然想吃蛋黄馅的,谁知道这会儿没这个花样儿。淑嘉很暴躁,日后超市里都有卖的东西,在皇宫里居然吃不着!我又不是要吃康师傅方便面!3 N+ B& c7 R% p( J! m B
& @( k# J4 U* h 这会儿是真没这个品种。那得到清末,广州莲香楼首创。 ! l: X/ d0 E, ~% Q# b, G' g* w2 d- H% r P& k" n; P
太子妃不知道,但是太子妃想吃!淑嘉把手帕都快拧成麻绳了,崔太监绝对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人,太子妃不是不好意思说么?他代为禀告了太子。皇太子殿下与他爹的互动空前地好,正处在对家庭关系非常负责的阶段,催逼着膳房去做。6 k' t9 u7 ]& }! s2 T! b
7 F1 e! l+ M; @ u 做吧!做出来一试,味道正好。此时,孕妇睡了个午觉,她不吵闹了,想吃百多年后才有的饮食品种的心情也没了。膳房的月饼也做出来了。一尝,味儿还真不错。* N. U1 G- P, R" m
$ `, _5 V# ~3 B* o- P$ U5 }( m 喜欢一个,我就给你俩,早晚让你审美疲劳了。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是……胤礽已经做了初一,淑嘉就要做到十五,你敬我一尺,我就要敬你一丈。8 Y3 P( S- O9 i j+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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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室们如今偏安于撷芳殿,已是深秋,正是各种疾病爆发的另一高峰期,毓庆宫大阿哥病了,李甲氏得照看他——对于这一点李甲氏毫无怨言,甚至在李佳氏投来羡慕的目光的时候还略有点感激太子妃了。 / {* I; m! A1 g, C! ?2 X3 A+ j) U3 `- b: W# }
太子妃要是生下个儿子来,她的儿子是没法儿比的,不如老实把儿子养大了,日后至少也能封个王自己也能享享儿子福。要是太子妃生了个闺女,她的儿子保不齐就要被抱去养,更要趁此机会跟儿子联络联络感情。& i1 m( F& W. T+ y+ B% g
, H6 M- B7 v. r1 x 至于李佳氏,她连丧两女,打击太大,自己也病了。/ t: o) d( o$ H, j$ E+ E
. p9 q1 y: ?6 P 淑嘉索性做个好人,叫来崔太监:“撷芳殿那里,李甲氏育有二子,也是一件功劳。李佳氏的女儿没站住,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去跑趟内务府,就说是我说的,是不是能给她们把份例给添一添?若是不合规矩,从我的份例里批出两分来给她们添上。”0 W5 C" ~9 r- Y0 F5 p2 q5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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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因其地位的关系,说话比较有力。崔太监打了个千儿,歌功颂德:“哪能分了主子的东西呢?给内务府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呢。主子慈悲,奴才这就去。” " A9 s o; {; n# {9 K" J 4 F6 Y, }) L2 W$ P 太子身边的心腹太监带着太子妃的命令来的,内容完全合理合法,内务府是不敢扯皮的。让他们扣了太子妃的东西给撷芳殿,就算是有太子妃的话,他们也不敢呐!只好打报告、备案,给撷芳殿添东西,反正是把皇帝家的钱花到皇帝家的人身上,他们犯不着心疼、背黑锅,直接走明路多好。) t: T/ @) x# C7 W) w1 g
$ {% z( H$ l- H; M 内务府关于宫中各人的待遇问题是这样处理的,在最初调整的时候,肯定要上报让上头知道,后面就按月发放不用等大BOSS签字了,撷芳殿待遇问题,是初次更改,要报的。如今康熙不在,这些事情要往上报,总要过太子的手的。/ P% G% C$ q m& z) U: K2 W1 Y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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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把这一本折子单拣出来放到一边,处理完了其他的事情,把折子一揣,拿到后面找淑嘉:“这是你叫的?没的费神。”" t @% |# N. U( ]0 M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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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嫌想起来得晚了呢,这些日子事儿多,竟是耽误了。她们两个服侍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总要抬举一下她们。” 0 U' ?9 t9 [. W! `) ]2 E- l1 ~7 M1 m1 V$ O( R% `# m2 l) H
“那你就传话给内务府了?”" e' T+ ]# O( l! u; ]
3 j6 c4 d3 @5 r$ N 淑嘉一笑:“前头也没个例,我也不知道给她们多少算合适,宫里规矩大,不好胡乱吩咐,内务府是办惯了事的老人了,索性都交给他们了。”8 X3 K$ G3 z: g/ ^* _, I)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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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给多少,都是赏下的,谁还有话说不成?”太子现在对家人上心了,不过这个家人目前算来只有三个:皇太后、康熙、老婆,其他人,太子爷不太丰沛的情商暂时还照顾不到。 ' {# b2 y, v+ s) l# N5 B, w' K - l6 c4 m1 v$ v% ~8 c “那不一样,我私下给了,是我得了贤良名声,这不好。内务府给她们添了,也算是走了明路,叫大伙儿都知道。况这本是有道理的,何必官盐当成私盐来卖?” ( v$ o( x7 N$ i" ]/ m* y h" F! w + M D; i/ _9 @ V; k" b/ a 胤礽不以为意:“这倒也罢了。我看照贵人的份例给李甲氏,李佳氏那里照原样翻一倍就是。你不用再为她们伤神了,仔细你自己的身子。”9 ]# ~9 P9 L; L; o: Q8 t8 e#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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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肚里惊讶,贵人的份例?贵人的待遇大部分比皇子侧福晋要差一半儿,也就是说,皇太子殿下的眼里,即使李甲氏给他生了现在唯二的两个儿子,孩子娘的还是没多少地位的。那生的可是儿子! 9 ^9 `7 h. K ], ], r * m( n3 j# R, d, o 介绍一下皇子的老婆制度,大老婆,称福晋,当然是皇帝指婚的,手握指婚之旨,上得了玉牒入得了族谱,老公有明确职称的如太子妃还有上岗证拿。小老婆,就分好几种,最高的是侧福晋,同样玉牒有名,出身也是八旗秀女,但是,侧福不是好当的。 4 `: S5 N0 E6 m. f# S $ m( |! Q* S0 h7 S1 D8 B1 r 八旗秀女指婚,目前为止,除了嫡福晋,康熙还没给自己们直接指个侧福晋的,都是侧室,比侧福晋的待遇差很多,顶多算个庶福晋,皇子家的叫得好听一点称为庶妃,再次一点的是包衣出身,7 {' U- A+ V7 M3 `5 ~3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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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侧室想要做侧福晋,在目前的情况下途径有二:一、康熙指婚的时候就定名份,二、皇子给他爹打报告——爹,我要给这女人升职,原因如下bulabula。! {) ^( ]9 |4 v7 B7 g8 K# C
/ V0 w: r" v, C1 ~$ R; f 撷芳殿里人的名份问题,那是需要太子去打报告给康熙的,在名份问题上,太子与康熙的观点是一样的:因礼而封而不能因爱而封。况且好几年过去了,爱也不剩什么了。数数康熙的后宫就知道了,主位们,除了德妃,基本上都是八旗的,皇后、皇贵妃、贵妃更是重量级出身。就是德妃,也是生育有功,三子三女,家世差一点的荣妃,也是生了一堆的孩子。 8 Y/ M& {( W2 I% e9 o0 Y& o) y( h) n. q* ?* A
可以说,康熙对女人的地位,主要看两个方面:家世、生育。别的标准,没有!再漂亮都没用。胤礽也袭承了这一观点,太子妃的位置,稳如磐石。在宫中的地位稳、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很稳。1 y. g7 j; S'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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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很好的皇太子夫妇,倒也琴瑟和鸣,说完了这一桩事,开始腻歪。太子妃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太子的最大爱好就是盯着太子妃的肚子看,用眼神传递希望,儿子,一定要比老大家的好一万倍!, e) f* k9 _& X# I, A
( |+ O7 w7 V( e+ _ 淑嘉伸出一根指头按在胤礽的光亮的额头上:“脑子趴这么低,脖子不酸么?” & n' f6 m. [. _' D; \4 A+ w# u# u4 e% L) M. m1 t; u. p
胤礽一脸疑惑:“老大前几年跟我显摆,他老婆怀孕的时候胎儿动了,咱儿子怎么不动?”刷地站起来,“传御医!” 0 B' k. s& t) d" y$ l2 a; p/ C; u2 g
淑嘉一把拉住了他,表情很正经:“得到五个月的时候才能觉得出。”好,皇太子的妇科知识,还是有缺陷。 $ p* ?8 }3 x5 A. K, ^; Y7 L( M! L, d9 \' W) H E
胤礽有些怏怏:“还要等一个多月?”语气里非常不满意,皇太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儿子不听话。 : C$ X6 G9 i( V/ ^% _; Y# F9 {0 y: z# r/ I* h, t' N4 l2 }
淑嘉道:“要不你给他读读书?叫他快点儿长大?”绝对是开玩笑的语气,胤礽却当了真了:“读什么?” ! K# `, W5 L" {4 C3 X6 _6 l6 r% j
“呃……你随便挑着,要不简单点儿的?” : K4 a) V: w. J- { / F6 Q ^. d& H8 E; x “不行不行,不能随便。我差点儿忘了!太妊之性,端一诚庄,惟德能行。及其妊娠,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敖言,生文王而明圣,太妊教之,以一识百。卒为周宗,君子谓,太妊为能胎教,”胤礽开始背书,“这时候听的见的都不能马虎了!你也是,以后不要多看大嫂那张衰脸,也别多跟钟粹宫那个不会教儿子的女人多说话,最好听些看些有益的……bulabula”- m% l/ G4 H, z. X" B: w
4 j: v0 G* E1 g9 S- g* r( o 淑嘉:……“知道了,你说的很对呢!《史记》、《列女传》我也读过的,竟没记起这一段儿来,还是你记性儿好。既这么着,你说,我听。” . y! }+ U- J* Z' o + T5 [1 K) |' Y 跳了圈儿的太子浑然不觉,略有得意:“也是你说了我才想起来的,原先我也没记起,”念叨着,“那是当然,我想想,《论语》就不错,《庄子》这会儿不能读……《资治通鉴》倒好……”列胎教计划表,真是个好爸爸。: P. V3 F) x( Q n- N' b) n
, A9 S0 y& A' g7 t) b 唏嘘感叹。 ; U) S: P( y: u- c0 e8 M 6 g5 c- S% }4 P& W( N% O 胤礽在康熙面前是从来不知道畏惧的,甚而至于,他从来不会揣度康熙的心思。我觉得这样做好、我觉得你该喜欢就这样做,少有设身处理为别人想,这个别人也包括康熙。所以说,正常的家庭生活很能教育人。 1 k% ~1 y2 G" A; P4 P8 v$ C# ^( K1 }9 L$ y O5 K
康熙漫先说正事儿:“京中一切可好?”# k& ^# L% p4 J6 ]3 z1 e" a
2 n: g) u) ~7 Q% f, U7 w. Q胤礽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一一回了种种细务,从朝政说到宫廷,大多数是在奏折、信件里写的。康熙听着,心里暗记下要点,等胤礽说到奏折与信件中没写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细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 f, e, R- ?9 T- {6 r: t3 H& U F2 a8 Z; g8 @! f( W胤礽便答:“是三日前,因不知后效,故而没有具折上奏。” $ d# }, G0 f' x- R- M5 P* w% M# l& Y2 O K0 M
康熙一点头:“你接着说。” 5 x! F9 w6 h: n& K B; { . V( S7 x4 {9 ]' }' \9 G …… # j/ U! O& Z. n6 ^8 P' t ~ d, L' l0 e9 T+ g0 d ……/ L# j: w* o& Z- ~1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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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E; d+ b9 t( i/ E: r" y) l9 p久别重逢要说的事情总是多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 0 C* }. t5 v# ]; r- u2 t i1 Z F' J5 u! W. {9 g
转眼到了吃饭的时间,胤礽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他真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对康熙说:“阿玛,给我添双筷子吧。”7 L% b2 _6 G0 d' ]4 w0 m
5 p# a9 [1 Q$ Y1 V/ p9 ?康熙顺口答:“你不会自己吩咐他们?” ! B R, z' d z. p8 u1 \ + |' M* _3 l2 k: X4 j3 D胤礽憨笑:“蹭饭的自然要等您点头呢,您不会这么狠心吧?” 9 B* g; v7 V* _ ! i1 N2 n: T; g/ x康熙跟着笑了:“你都坐在这儿了,还问这多余的。”3 C, |' t"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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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胤礽的太监见已成定局,抬脚就回了毓庆宫告诉太子妃:“太子留在乾清宫了。” $ T( f5 q% M* F# m 1 a0 u/ Q& f( A/ s1 C话刚出口,抬头一看,见太子妃还是那么柔和的面容,但是感觉……像是淡了点儿。别介啊,太子天天陪您吃饭呢,陪会儿皇上也是应该的。. F; w2 Q1 J# \7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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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错了,太子妃不是因为太子跟皇帝感情好而郁闷,她是另有所愁。- ^! j7 W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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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在犯难,跟胤礽的是生活不止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有其他的烦心事儿。康熙回来了,随驾的自然也回来了。三福晋、四福晋过来说话的时候,就说到了送礼的问题,这两位原是想来请教一下太子妃有什么主意的。 & r8 X& W6 b6 ]: [* N, |8 e 6 x& s6 h7 Y. x 十月初三是皇太后的生日!! V- K, p6 @8 l' X, Y" i
" W; l( }9 ~2 f9 L! S 要送什么好呢?胤礽是结了婚的人,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太讲究。而结了婚的人,这些事情都是交给老婆处理的,当人老公的只要在老婆把事情都准备好了之后跟他说一声,他最后拿个决定意见就好。 0 j' f" K* ~( e% {5 P6 k/ X- F( F R- S4 w9 M) f( f
这件事情淑嘉早就在准备了,此时张口就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大事呢,中秋的时候两宫分在两处,圣驾在外,稍有不妥也因隔得远更重情意而掩了,如果都在一处,由不得不仔细呢。原可问问大嫂的,偏她身上又不好。我倒是打听过了,千秋节、万寿节送的礼便是一家子也是分开来进的,女的送衣物够都猜不等,男的送珍宝一类。”- p, w1 v x1 i, [- s+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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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晋道:“原来是这样?” % T- L: E" X w6 ?" D' `' A 3 J5 A- F/ ~$ j* o# }3 l8 u$ }淑嘉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了,一家子的礼要分成几处,像头所那里,已经有几个格格了,每个侄女儿甭管多大,也要凑一份子。到时候都要列成单子与礼物一道儿递上的。” : ?3 R5 z9 B2 H, [- I, t * @+ i9 V' H) ^8 x$ g四福晋便问:“不知道可有什么定例没有?整寿必与旁的不同,常例是什么呢?” ( l& K- ?+ C# `7 w9 B6 G. \ 2 d2 d* c- P6 n. F8 T, a嘉叹道:“常例……自从入了紫禁城,大嫂是头一个住这里的皇子福晋,自然是她怎么做,我们只好依样画葫芦了。” ) G9 Z1 d6 h2 _- T ( A6 L4 P9 P9 L0 p+ V三福晋四福晋面面相觑,三福晋道:“难道内务府那里没有成例?”5 G$ i6 Q/ l% j&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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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摇头:“内务府那里,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要是有例可循,我就不用这么急了。” 3 i+ l9 }0 q0 i$ o' ^$ U- t2 P5 Z, j* b1 x5 @
三福晋与四福晋也是越来越熟,张口就问:“你原先在娘家的时候可听到过一点风声的?”5 f/ M( z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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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之父费扬古娶的是褚英的曾孙女为妻,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正是费扬古的幼女。说不定能知道一点内幕呢,而且,她的姨母乃是鼎鼎大名的端敬皇后的继母呢。 4 a; B$ W- P! N& O& U. f" B : ^% T" Y) n& i$ T+ g2 g' z) I* c 四福晋也摇头:“并没有听说过什么。” O2 k; {" ]! A8 a5 S) S
1 O; I, \3 `$ w: ~这时候,淑嘉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对了,汗阿玛也是要给皇太后祖母祝寿的,备的礼可不要跟乾清宫有冲撞。”6 l; z$ q# l; K- s( m) H"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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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后悔了,该注意的人只有她。只有她家库房里的东西比乾清宫的还好==也只有她才会翻遍库房找东西,搁胤礽以前,都是顺口吩咐下去,也不用心的。* c9 M. ?% E/ o, W* t; T
+ h+ \1 o8 k3 f1 v! i/ L% U 看到淑嘉好像在走神,红袖手上稍重了一点:“主子,听奴才们一句劝吧,身子越来越沉,多歇歇,也好存些力气,把小阿哥生出来。” 1 S. V) r1 K" A2 k4 Q5 \ ! Q( a' v: n) Q 淑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大阿哥的势力越来越大,胤礽就越来越危险。胤禔不是最后的得益者,却是最初的发难者,就是他在胤礽的身上撕出第一道血口子,让血腥味四下飘散的。她,不能歇。3 b8 S2 }& P8 ^* s% m/ X
/ t4 O( p1 U/ C1 M# j/ C5 ` 皇太后的生日过了,紧接着不久后就要过年了,毓庆宫进上的年礼还要她给张罗。因着前后张罗着礼物,须得备了两个庶子的份子,淑嘉对这两位也越发上起心来。 ! C J7 |0 l, o/ H- B# s# D) a5 ^1 d$ z- B6 {6 y
“我天天吃得好、睡得好,不碍的。说到小阿哥,咱们大阿哥和二阿哥今天怎么样了?”要让一个孩子跟他亲妈不好跟你好,这个想法圣母得让人唾弃,但是还是有空子可钻的。/ W/ C& a E: M2 F
: A C1 S) f+ d& b; j, @ 比如说,大阿哥身体不好,排行又居长,李甲氏的注意力在他身上的就比较多,比较起来就会忽略了老二。这就是淑嘉发挥的好机会了:“大阿哥那里有他额娘看着倒好,二阿哥虽有伺候的人,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多看顾他一点儿。上回噶礼进上来的西洋船不是说他喜欢么?再拿一个给他去。”! t- I! _# o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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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妞道:“一共进了一对儿上来,一个叫大阿哥请安的时候爱了去,这一个……”还想留着给咱们阿哥呢。 , {6 |# K4 k# b4 x( b) o; S A- \
“不过是个玩艺儿,喜欢就给他了,”又问红袖,“皇太后前儿说的点心都做好了?”7 L4 C9 O3 K# g6 W( B: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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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袖无奈,“您怎么就——” . z2 }! U/ M5 t9 |" E+ s( J e \$ m
“把我前儿抄好了的那一本经找出来,明儿去苏麻妈妈那里要用。”" ^0 \7 P' _, ^& f' J, g8 a9 c7 `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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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紫裳的声音。苏麻喇姑在宫中地位超然不假,论起来却依然是奴才,辛辛苦苦抄来的东西,不孝敬皇太后,倒先拿来给她,这个就……- q" U5 a) e2 j
# E2 }& Z; Y. A/ \ “心诚才灵。我看来看去,她算是个心诚的。”其他的人,至少大阿哥拜佛心里必念着两条“太子快死,我快当太子”。私欲太强。3 K! K% P* l% b% f. i
& C8 r7 z3 P d 秀妞一看劝说无望,转而默默无语,心里盘算着,太子妃似乎是另有打算?是要借着有身子身份更贵重来办一些事?比如……把太子攥得更紧些?倒是有可能,把什么都收拾得妥妥当当的,自然会得太子喜欢。" x% Q" x, G% ]1 p n
% ?" |: s6 \( \7 b1 K; d 想明白了,秀妞开口了:“主子,有些事情急不得,多少日子都过去了,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您把小阿哥平平安安生下来了,有多少事儿,看到小阿哥的面子上,也就成了。” + c% `4 s3 F+ g0 n3 M$ G8 s/ u 1 n3 M" i0 O. V+ F4 D 淑嘉反射性地想反驳,然后猛然发现:我是猪!这个儿子要是生下来就是再正不过的正子嫡孙!得给毓庆宫加多少份量?古往今来,爹是原配嫡妻所生、儿子也是原配嫡妻所生的太子,扳着指头都数得过来啊!而大清朝,这是独一份儿!太子有了嫡子,至少能镇住不少蠢蠢欲动的家伙,也能在康熙那里加上很重的分数。蠢了蠢了,原想着把敌人干掉了再生孩子,再才发现自个儿儿子才是个大杀器!& p1 n" M' c9 z. e) G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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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商议怎么安胎吧,反正太子妃把明年三月里万寿节的礼单都列得差不多了。 3 v) j6 J# S4 ~, O/ W; C1 `! j: a6 `9 @$ a+ ?: ?
看着她的表情,两人才舒了一口气。2 V, ^9 ~4 w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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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太子妃的吩咐更让她们放心了。 $ F: ]5 v$ @! k1 z! v1 a1 R/ I7 A: F+ |- M
太子刀每天例行事务里,除了跟皇太后聊天儿,还有与康熙的后宫聊天儿。要说康熙的后宫人数还真不少,时至今日,嫁到宫里足有五个多月了,淑嘉认人才认到常在这一级的,至于人数更多的答应……她到现在还记不全名字认不清人脸! ! x/ |1 t+ |3 c; |+ `' M 6 ]9 g: v1 G Q' \( \5 M5 q. [5 q 太子妃又不能明着跟宫里要皇帝所有小老婆的档案资料,只有分工,让秀妞、玉妞等分片儿记各处答应的名字,到时候跟着提醒。大大小小近两百号人呢!还没个照片让你认,她们还地位低,不可能常到皇太后那里露脸儿,更多的是连照面儿都没打过的,太子妃想认人也认不出来。可万一哪天碰到了,把她们当成寻常宫女给忽略了,也是不好的,大小那也是康熙的小老婆不是?你知道哪片云彩上有雨呢? . h8 q- r% p }6 F6 U. P. l3 f' i% a! A- i! G+ }# Y6 H
谢天谢地,她终于不亲力亲为了。 # r9 |% a' k$ N9 s& U# ?' D% L- x: D6 @7 k
红袖也比较有心情向淑嘉汇报一点新情况了:“崔太监近来……总盯着宫女儿们看,难道有不老实的?虽说她总是看着撷芳殿,可那里的人总有陪着她们主子来请安的,万一使坏,可不得了。”这个必须上报,她们只是宫女,无权无势的,防备也不给力,不如让太子妃知道自己小心,也把心思从旁的事情上收一收。3 s' S6 t" C+ O1 A; V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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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固然不以为那里的人有那么大的胆子对自己使坏,倒也警醒万分:“怎么说?”红袖一五一十说了:“这事儿奇怪,也不见他对人家做什么,只是盯着人瞧……”跟男人瞧女人似的。; ]$ @) X' ?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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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不知道崔太监的打算,却知道两个词:对食儿、认干亲。好好的女孩子当宫女已经挺可怜的了,还要被太监拿捏,不行!下令:“多盯着他一点儿。” 1 s5 p6 q; T4 n7 _4 I3 ^ P" p3 A, o4 q$ C6 x t+ {
红袖道:“奴才明白。”表情却有点儿为难。! ~+ b# o. Z# \, ]
3 y& D! T0 L! Q “怎么?没人盯得住他?” 4 J: j, T# b* _! g9 n' N0 h. X: |; `) s' k
“不是。”回答得很快。0 M y, O9 g3 N5 |7 r. J/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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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有点儿头疼,她突然明白了红袖的难处。她目前也就是把东宫的内务与走礼接手了过来,能看住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腾得出人手来紧盯住太子身边的人呢?本来这事儿是交给崔太监的,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崔太监至少在小报告上很有一套。 & P1 J) U2 s+ u* W. t! ? 0 _6 Y+ e. ]3 w; _5 F" n4 ]' T 如今她怀了孕,又要盯着撷芳殿与惇本殿两处疑似探子的人,手头比较信得过的人根本不够使唤的。想了想,只好动用了王太监,王太监倒是一直都在毓庆宫里当差的,分拨人手的时候以老带新,他与几个小太监到了太子妃这里。此时接了任务,正在高兴,干倒了太子那里的崔太监,他这个太子妃这里的王太监岂不是毓庆太监第一人? + v. C) Y3 d: ?* F 6 M" E4 H# U$ Y0 `- i 王太监自有门路,倒探听到崔太监得空就在打量宫女。也猜不透崔太监的想法,谁能想到太监给太子安排女人呢?王太监只好从最容易想的地方着手,一下子就认为崔太监当了太监还不老实。 i" k6 u' x, ?) Y) q% z3 O$ n+ F ; ?% W5 ^' B. _2 w$ a7 i2 p3 G$ g 淑嘉不高兴了。+ `8 W0 t: k) D" M
9 D3 S: U0 ^" h! q% R5 Z1 j! Z( j 太子妃决定敲打敲打崔太监,捞点外快也就罢了,宫女不是你能动的!太子听政去了,崔太监被拎了来。 / d; ~0 p+ A) P" ~6 _2 y7 E8 L) h: J& z( A
“撷芳殿的丫头们,好看么?”再好看你也别伸手! . j) _& d" n$ w X! d, A+ [. N- {8 ]0 t+ N
崔太监本是心里有鬼的,一下子就会错了意!这下完蛋喽!你一太监,居然敢插手太子的内务,不是找死么?太子妃要收拾他,那是明正言顺的呀!咱家冤枉啊!咱还没选中人呢,话都没跟太子爷递呢! ! X0 p3 l1 l! y; ]8 a! s0 m " m7 y0 s2 D) } 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 }$ q; _5 B a- E+ V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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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砖上,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崔太监心里打定了主意。他也不是笨蛋,深知太子是那种‘葡萄长得不圆润扒了皮也不吃’的主儿,用后世的话说,就是颜控,而德住等人,包括他自己都是长得端正的,然后看德住等人这两日的举止,也猜出几分来。太子是个颜控,未必把持得住!4 [' j2 g(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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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霉了你也别想好!5 V% u; Y- v) `; s
5 X6 y2 G) E' {! m% s" o 当下向太子妃哭诉:“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啊,您怀着身子,有些事儿奴才不敢告诉您,怕动了胎气。想着奴才能把事情给糊了过去,主子能少操些心,平安生下小阿哥,就是功德了。是德住他们……”- f! e! C$ `$ l/ a3 h* g7 d
+ T- K) u q/ w+ |+ R! l t 成了!我是好人,至少是污点证人了。太子妃一生气,把德住给灭了最好,捞钱的差使就到我头上了! 6 l. P2 k- M% x! L/ C" f3 z0 r/ k 2 P+ _$ E9 N- u1 o 抬头一看,不得了,太子妃脸色发青了!坏了坏了!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您要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说是我嚼舌头,德住死定了,我也活不了。您……要挺下去啊!挺下去了再找我麻烦都成。 ' M4 |# O, \$ T4 L, q% @% k( T4 t 5 A) ~7 B2 N, J6 Z, |& Q; s, n' W 咦?太子妃的脸色缓了下来? + N) Q* Y# d0 X |0 p! x) F ) E0 w8 Q" b4 s- k; E( H' F 好了,老婆知道老公被人惦记了,然后呢?7 x# ]" `3 ]3 }3 B3 d
+ [' v& e( z) r0 D 淑嘉手一指:“你今天的事儿,我算是记住了,我承你的情。只是你也要记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后仔细着点儿,不该办的事儿不要办,我知道了犹可,只怕规矩饶不了你、汗阿玛饶不了你!你倒能给太子安排下家了!” 5 J0 `8 I, q# q! X5 Y g6 a1 } ; U* w) I8 {: K( ~5 G 崔太监一哆嗦,这时才想起来害怕,可不是,太子多了个女人,皇上一开始不知道,真有了孩子,能瞒得下去么?皇帝一句话问下来,谁能保证没人说一句‘崔太监荐的’?! u) I9 s7 t8 }
+ b" x8 L; k" S4 V 太子妃又发话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过来告诉我就是了。敢有隐瞒,我是不饶你的!”4 h- `, j1 C$ h$ @+ ]! y
2 i* [% J) f' i 崔太监连连磕头:“奴才生是太子妃的人,死是太子妃的鬼,再不敢瞒的。”心里也纳罕,我心里的主意谁都没说啊。她是怎么知道的?便存了几分畏惧之心。5 \4 X+ \9 \$ c. L5 i1 P/ ?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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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之所以冷静下来,一是因为崔太监好死不死说了一句‘小阿哥’触动了关键词,再也是因为她算过时间账,胤礽根本没时间乱搞。夫妻相处得久了,难免会说几句工作上的事,再‘后宫不得干政’也控制不住的,淑嘉也就知道康熙已经准备派出先头部队了,兵分三路要带八十日粮,胤礽天天在忙着军备,口粮、驮马、帐篷……他天天累得死去活来,就算有时间,现在也没精力。 % R# l8 Z! d- W+ P) `. X+ e! G& [/ t1 j
崔太监走后,脸还是阴了下来:甭管什么时候,儿子去搅基,当爹的一听之下就大力赞成的事情,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康熙是什么人呐?不收拾胤礽也要把胤礽的资质降级!到时候全家玩儿完啊!德住,我记住了! / ~& x( K/ Z& H; T6 j + s* J! H+ N U: G7 K. Y: K 有崔太监当内线,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崔太监把德信等人往恶心里说:“不像个男人了,拿眼睛勾人!可咱太子爷行得正坐得端,没理他们,他们倒更浪了……呃……奴才是怕,太子爷万一走了眼……” " ^- L" y; P( U3 d5 F6 p) J V0 N/ C( P6 r, z2 V% A) @
“他们今儿有点儿挨挨擦擦的了……”# d) ^/ i; E' S& x$ P. _* ]* E
& `- G& {0 T2 s3 L( M0 i 很好!“得了,你也辛苦了,明儿放你一天假,我知道你在外头置了宅子,也去松快松快。” $ Q, m$ J: g: l- |! {) k: ?" j R- \5 h
崔太监只有死心塌地,老窝叫太子妃给抄了,还能怎么样?太子妃的亲妈来看闺女,回去没两天,他的亲妈就被接进京放到他宅子里了。 ! |! X# I) F4 o* g4 B0 T$ f0 f; l. Y1 V# F" q& m: c
时值十一月,崔太监只觉得太子妃这里暖和得淌汗。- r' [0 N; v/ |. {6 m: Y
2 b$ r! O7 _2 s8 b8 ^ 也是十一月,先头部队开拔,康熙趁势带着儿子们去南苑阅兵。大军走了,太子略为空闲。( n* l+ e3 K2 ?2 C: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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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大阅,胤礽一身甲胄,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仆仆风尘。带着兴奋,说了八旗的威武,淑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凭良心说,胤礽对她真不坏。崔太监和德住两个打他主意那么久,都没得手,也是他自己还没往这上头想。4 C- w1 j! z/ ?8 x6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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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错了哦~ " g H$ ?# t, U! ] : j; r! I& m2 V- f 胤礽是个正常的男人,老远就能闻出风中的味道。崔太监常常溜走他是知道的,崔太监眉眼里的傻样他是看到的,一问,他到处看宫女。胤礽评论:个傻东西!弄木头来糊弄爷!不过倒知道跑太子妃那里去献殷勤,像是有一套啊。6 w" L" C5 D& E$ o2 a. m# k- {
9 E* H7 i$ D& \" c# l1 }. k* l3 e 清代男风也颇为盛行。日子久了,胤礽当然有所察觉,也……略有意动。实在是,这宫里的女人只有老婆合他的意,偏偏老婆不方便。胎教有云,听都不能听的事情,做,当然更不能做了。 : f2 W. _1 ]9 M+ f : L# f3 A+ b, [ 替代么,男人在外面,消息又传不到里面去(大误),这个,皇太子觉得没有太大的不妥。当然,养气功夫十足的某人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对德住的靠近权当没看见,沉默的纵容。! q5 Z$ T. Q, L1 V4 A
) `) p$ t; T2 S: R3 U9 P 不幸老婆在他身边放了暗探。暗探说:“再不收拾他,太子爷该走歪路了。” , x1 K) `/ w! b) ]/ H! n# z7 T, s/ Y5 J N% \7 Z$ Z5 H6 p
于是,老婆问老公:“今儿如何?汗阿玛看到你这样子高兴不高兴?” , K. z8 a; p! m" S 5 y4 I6 ]( K: @& s 老公很矜持地不自夸,但是面上的得意劲儿怎么也掩不住的:“还好。” - D: ^' U! j+ N/ u 5 e- q X! ~; q$ R/ s “说说么,让孩子也听听。”, v8 Z* \6 s( V4 X$ [4 L- T
1 P b9 b5 I/ _" N( P) y “有什么好听的?左右不过那些。”* [ T9 }%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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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样儿就知道汗阿玛夸你了,说说么,你都做了什么,叫汗阿玛这样高兴,叫孩子也学着点儿。等生下来,也跟你一个样儿,岂不是好?” 2 v& a- I+ |. D8 \: k( [& Z9 c# } e+ e; m, Y {. L' E& O
准爸爸开始履行职责:“今儿……” 6 j7 f! Q8 r* X6 t0 X/ \" o4 n/ c: F1 T6 Z( U$ S' b+ \! N
然后,狠的来了!又一次,暗探带来线报:“真要坏事儿了,都牵上手了。”; d' E9 U6 }+ \; g1 X8 m2 w
7 s& b( y6 i: @; h 老公约好了奸-夫明天幽会,如今事务少了一点,唔,抽一点时间还是有的。头天晚上仍然记得准时来报到,读书做胎教。淑嘉看他的表情真是气得要命,还问:“别读书啦,他都有六个月了,听了挺多书了,说说你今儿做了什么吧,让他学学。”: B" {+ _2 a- v/ s R- T
4 p) a7 B+ G6 C. w4 @. ~ 准爸爸脑中正有绮念呢,想的自然是白白嫩嫩的小受。胤礽本来是想例行公事念书的,今天想法颇多,实在不适合做读书以外费脑子的工作。被淑嘉一句话叫回了神,看看老婆,一脸期待,愧疚之情涌了上来,对老婆也认真了一回。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8 H) R1 M9 G5 X' B0 t' b0 m6 B' W + n( a5 g$ S/ d: I- b 淑嘉忍气又说了一回,胤礽头皮开始发麻,他刚才想什么来着?他老婆要让儿子学他刚才……靠挖!; m5 N) b; [$ d8 l) L4 K, R; C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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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淑嘉的肚子许久,长长出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恶狠狠:[你小子要是长大了敢胡搞,老子现在就把你摁在你额娘肚子里,你别出来气老子了!]- Q! G- Q4 x- X) ^, W3 s5 m,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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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子变成正人君子。一直关心事态进展的太子妃冷笑一声,提议:“快过年了,还德东西呢,今年不同往年,礼要周到才成。是不是再叫德住过来提前预备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呢。”& @& i9 R; r*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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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二话没说,大笔一挥,哈哈珠子出公差去了。3 [2 h! k9 e% [3 b3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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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太子殿下就忘了这回事儿。大事儿有索额图在前面顶着,如今还有瓜尔佳氏作为后备力量,无论是崔太监还是德住一伙所能做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这么说,这两伙人在胤礽那时里,都不算是什么菜,完全是……找乐子的。伺候得好了,有赏,做得不好,打!以前是打死,现在老婆怀孕了,要积德,改成打而不打死。. a9 b% c4 P# B
( a* k3 u# ?+ `5 E6 q# d* f$ A$ ] 西鲁特氏嘟嘟囔囔地去收拾了,临了还来了一句:“别太累了。” ' M% i5 S3 c0 u%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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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婆。”石文炳轻声道,摇了摇头。心里还在盘算着这次的战事,完全看得出来,康熙是铁了心要收拾葛尔丹了。满蒙一体,蒙古出了事儿,满清统治也就完蛋了一半儿。石文炳在心里计划拉着,已经分了三路大军出动了,前天皇帝命安北将军伯费扬古为抚远大将军。遣大臣如蒙古征师,示师期。 , f5 c8 e. s8 |- x6 Z6 n
2 A: w7 j2 {3 Z" B 唔,这次会带谁去呢?裕亲王怕是难再单领一军了,恭亲王近年来都快人间蒸发了,这样……大阿哥难道会出头?石文炳皱紧了眉,在他还没当太子岳父的时候就不看好大阿哥,视之为不稳定因素,要是让大阿哥得势了,这朝廷,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摇摆不定,被卷进党争之中。 " p) J5 b# g% [# U0 K/ V 7 I: w: T' k& q( w- \2 s 说起党争来,还真是两败俱伤的买卖。明珠被贬,却是死而不僵又隐有复活之势,索额图看着威风实则危机四伏。真怕这次出征,因为双方争名夺利而不能大获全胜啊!真要那样,血就白流了。 ! V# h. B9 B" A' w: H: y5 F1 k' H
* {" x0 ^; \* v8 h4 b 目今只有寄希望于皇帝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能够健康地撑到战争结束,别刚到前线就病回来。石文炳有点忧愁了,这一仗可是寄托着他的希望啊! : T' k+ R M, ]8 w8 J6 U 4 B, g. O8 W9 M" K: z I
这次会有谁呢?费扬古是必去的,凭良心说,他姐姐不让人待见,但是费扬古本人还是不错的呢,一直深得皇帝赏识。参军机的,明珠和索额图被打发去视察葛尔丹了,恐怕也要一起的。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俩不对付,可真是…… 3 q3 X$ e( }+ s* h7 @% t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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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知道家里能有多少人有幸随驾亲征?倒真是个起家的好机会,这样的战事不是年年有的,该拼一拼。家里的爵位承袭到自己身上,也只有一个,为家业计,年轻一辈正可趁着大好的机会,拼搏一番。石文炳动了念头,留下几个看家,其余的男丁他要想办法都拽上战场去! ! h7 ^" k" c' `: ?: g
4 q3 c# N- [& w: b+ Q5 \6 P2 L- P/ k 锻炼一下也是好的啊!尤其是富达礼,是侍卫,总是跟着皇帝身边儿。皇帝是战场上的靶子,但是也意味着,是外围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安全又长见识!见过了大场面,以后也有义气,也能独当一面。还有堂弟石文英,更是御前侍卫,如有此功,日后不管谋个什么差使,都是加分的项目。石文炳想,明天该去亲自见一见堂弟,即使这回没轮到石文英上前线,也要帮他活动一下讨个名额。 6 z" |0 M2 j, r: F' H* L- L4 ^9 o9 S ; C5 v+ B) U/ L. Z7 F) \
同时,也是上报君恩了。皇帝选了他闺女当儿媳妇,女儿还怀孕了,真是天大的恩情,必报的! : I7 F, }3 N% [, b7 t R" U
1 d+ N8 @% j0 e% v 石文炳在谋算的时候,华善也在琢磨:唔,好机会,必胜的大仗,看朝廷的决心就知道了。站在必胜的一方,现在是稳赢的。 ' m, {( G1 V8 F4 c+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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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华善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明儿一早把你们老爷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说。” ! T( X) X' Q+ q9 {1 z% T q7 f ! N R, W/ M3 E# b( S 父子俩关门一碰头,发现意见空前一致,那还说什么?行动吧! : Q2 X2 ]. w! a0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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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特氏还不知道她丈夫跟她公公已经琢磨着要把她儿子拉去舔刀口,高高兴兴来看女儿。每次看到女儿的肚子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又大了一点儿,她都由衷地感到欣慰。 3 X3 ]9 ]1 L# u& Z6 L1 r2 q h + J0 E, i) | V M7 z 毓庆宫是走熟了,人也都见熟了,西鲁特氏如今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 ! F8 ]5 G/ u; |4 a-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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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问了最近过得如何,又问想吃什么,睡得可好。 i! n8 U9 L! a
, J6 E0 T7 F% m- w+ s& `7 X, v 淑嘉道:“额娘,我这里都好。家里可好?” ; {0 W& m0 Q8 M2 [4 c ; W) I& n4 t1 ^6 Z
西鲁特氏抱怨了两句:“都好,就是你阿玛,整天不着家。” 3 W" H3 D- u0 J5 _- \4 e ' o$ I) U) R' k0 h9 X2 e* s7 _ “阿玛原先也是整天不着家的,他白天还有正事儿要做呢。”一边说一边掂着点心开动了,她如今很容易饿,红袖在一旁拿着小木锤子给她开核桃,因为太子妃喜欢吃。 ; |. r& W2 o4 \# t, g2 R. w* n 2 [% ]# P/ s$ G' _0 p9 e6 v 西鲁特氏看淑嘉吃得香,又把烦心事给抛到了一边儿,笑道:“这就对了,人呀,只要嘴壮,就不坐有大事儿。多吃些,孩子也能长得好,你生的时候也有力气。如今走路吃力不吃力?” 3 C6 u2 l" ~! v! v2 g1 p, V ; R: @- U; Q3 x/ P( [2 A* n! ^' A 淑嘉歪头想了想道:“倒还好,就是,八字儿步了。” 6 a# h$ m( C" l% g1 ^1 L
$ t7 q8 k, P( W% m “唉哟哟,怀孩子正是丑的时候,再别想着好看……” " Q8 U1 C6 y9 o- r
, p) R1 Q9 C0 o* M: O 淑嘉一惊,丑,这可是宫里女人的天敌啊!唔,以后要注意,拍拍脸:“额娘,我脸上没长斑吧?”完了,光想着养胎了,没顾上保养啊! * G% M3 d4 ^' H6 T% O4 J; K" Q # s& I9 @3 P1 u 她正在年轻的时候,一向身体还不错,营养也好,就算自己想不到,周围一堆围着她转的人,怎么可能让她不好呢?这一点倒是不用很担心的,至于八字步这种一旦怀孕到了一定月份就会出现的问题,实在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了。但是她可以安慰自己:等到生下来就好了。 4 b. o1 E% x, ]9 w% ]9 B+ \; y0 ~4 r ! p9 Z Z) O- i }8 t1 Z7 I; Y
西鲁特氏随便扫了一眼,道:“你这才到哪儿?脸上什么都还没有呢,不碍的。就算是有,也不值什么。只要身子别亏了,生完了孩子,一出月子慢慢养回来就是了。” 2 H9 s# y9 p' J5 l . S! n& i% p7 ]. K6 u9 w
又说了很多孕妇注意事项,这些都不是怀孕初期那种饮食禁忌一类的孕期全部适合的东西了,而是细化到了怀孕的不同阶段要注意什么问题。 ( O. t8 [) `7 Z
, h+ x) r5 r& `5 j$ o 这一回,说的是,随着怀孕的时间往后推移,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尿频。胎儿越长越大,会压迫膀胱,有尿感,但是总是尿不出什么来。西鲁特氏特意叮嘱,宁愿勤快一点,也不要出丑啊。 9 K+ a; K- ~' i1 P: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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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些说完了,好戏总要最后登场。西鲁特氏最后才问到淑嘉:“最近,你跟太子是怎么过的?” ( E5 r: o1 c i$ J% b ( L' v5 i$ F4 ~9 _9 G+ W* W, z
潜台词:你们的夫妻生意和谐不和谐?要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是很容易出事儿的啊,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你拢在你自己的手里。如果他要打野食,你不如……做好了给他吃。 * [- I, {, u7 V2 {% D; E" P- ]
; J9 U3 X6 I' T! \6 ? 不让她们三十岁出去?那就是‘开恩’留下来当嬷嬷,还是舍不得!大好的丫头就这样一辈子被迫形单影只了。 0 I( V7 w% ?: c& Z' ]) Q+ W. o 5 D2 c1 m' G( U2 p w0 Z8 w 为什么不让她们提前几年出宫呢?比如二十五岁,这样在宫中也服役十多年了,或者,干脆服役满十年的都可以放出去?这样二十三岁就能出去了,也算不得太大了。 * C I; {7 s$ \- J# a" } 5 S f, e# }# ?, H( g* B
淑嘉几乎要这样的冲动,要提意见了。她是孕妇,又是正经的太子妃,上头还没正经婆婆,皇太后对她又好。又忍下了:她没有决定权。或许提了出来,也能得到通过,但是……会有连锁反应。 - @0 m% D' s8 _
4 h+ f% ?6 e+ Z8 S7 T 你是二把手,不能出风头!要默默地做事,又以永远在讲稿上把领导的名字写在第一位,这就是二把手。3 ]2 i1 o# s7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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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终于明白太子为什么倒霉了。从最近的情况来看,胤礽把一切康熙交待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康熙也夸,淑嘉即使翻出两百年后的一点‘超前’见识来也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 [" d# N" w$ o- _+ ?: M7 m1 I4 {7 O . Y7 W6 L- }* h3 B5 l! C4 I
能力也不差,至少目前看来,施政上绝无问题。人品也还好。但是,他是二把手!这才是问题之所在呢。别看父子之间温情脉脉,康熙希望儿子有本事,真要‘震主’了,康熙第一个不答应! 6 J1 }9 ^* y; I# G8 ~ 1 N! ^) u% t6 I/ R P( x
这倒霉催的万年老二! : t7 `" b1 U, e/ d2 s* O) ` 6 A6 v. |) r2 `1 g K- u 胤礽现在还没大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总觉得他的敌人是大阿哥,却不知道他的敌人是整个制度。这个……太悲哀了!他为跟大阿哥斗而与索额图一线,结的党羽与真正为谋国而结交的谋士显然不是一个标准的。 . U1 p8 y4 g. J6 y4 R P " s& y9 D( |$ h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在在网上,为了某一个问题,只是为了掐架而抱团,真是只要观点差不多,比如清史里的四八之争,管你是什么人,能有个ID会灌水就成。“四爷好。”“口胡!我家八爷最好了。”这样的都行。 7 V# H' t6 X) i 7 A3 r" H6 R( e( U+ b 而能入得了康熙的眼的,有点像是比较严肃认真对待历史的考据党们,“邬思道不是老四的谋士。”、“老八有侧福晋的,姓王,我找到了礼部祭文。” 9 C' p. w! g: b, T% l , ^: V% r. W6 F7 m' D3 Y+ r% ~ 胤礽的认知,从最开始就偏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的就是他了。 3 F0 T* z: F! l. ?1 D 9 X0 R$ T( w- u# G 跟索额图在一起有什么好啊?平白被他绑上战上,上了贼船想下来不死得脱层皮!接受了他的力量就要接受他的敌人,要知道,索额图的敌人明珠,是个索额图都没对付得了角色,胤礽就这么给自己招了来。真见鬼啊! 0 j/ p* O; P: K# V* g " n' e$ L" k7 w: x7 Q5 n 太子妃很忧郁,要怎么让太子知道呢?或者说,怎么样先干掉索额图呢?没了他,应该说是没了索党这个庞然大物,太子做得再好,也不会显得这么可怕。而明珠一党的存在,只会让康熙心疼宝贝儿受的压力。 , o) z8 w+ J7 C D / S$ s1 ^# o9 @- b 唔,老爷子其实还是个好爹。不动索额图未必是动不了,只是不想动罢了,怕……太子实力受损被大阿哥敲闷棍。而且,他对索额图很可能是不满意了,要是对索额图满意了,就不会派明珠跟他一起去葛尔丹了,这是个大功劳,胤礽念叨好几回了。这回去踩了点了,来年出兵必会参赞军务的,大功一件。 : g; K) E& q/ C) _+ R3 [6 @ 6 L; t4 r: G4 O2 ]' y 老爷子对这两个人都有些厌倦了,让他们互相提防着呢。如果索额图倒了,相信……胤礽能看明白很多事情。 ; Q: A. u6 i" Z5 {9 n7 }
1 ]8 p' m$ F" p 这个……难度有点儿大啊~淑嘉摸着下巴沉思着。 0 G) N/ i1 D* {3 U, M) f 4 P# X" M- ]8 h: Z9 W+ I1 S0 G" e —————————————————————————————————————————— 4 O. {6 o- }0 ]2 s' r ) r! x2 @! A0 o* ]# m
这个……难度有点儿大啊~ , X, D; n* k: Z, I7 ~/ Z& | * w! n2 p' a- H6 a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索额图。快过年了,视察葛尔丹的索额图终于回来了。出行了两个月,等回来的时候,快过年了。 . R, I* Q6 E0 G9 K- R: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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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想明白了事情的索额图,却无法马上抽出手来对付太子妃,他旁边还有一个明珠呢。比起女人家的太子妃,还是明珠隐有东山再起之势的老对手更让索额图警醒一点。卯足了劲儿跟明珠抢功劳、唱反调,瘦了一圈儿索三爷终于回京了。 ; B) G2 C( k$ W( \- B9 f5 F'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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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还跟明珠手拉手地到康熙那里汇报工作,真看不出来这两个是打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不对付的两个党魁。 ' g/ M3 [/ U& H0 T9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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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端坐于上,两人的折子其实早就递了上来了,其中亦不管攻击对方的言语,总的来说,该探查的都探查出来了。现在呢,看着两个恨不得给对方送挽联儿的家伙一起站在下边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 h5 y+ _$ Y8 f; b4 a2 ? ! o# C* z# n# M# P
安慰了一下双方,给了假:“快过年了,年后朕还要用到你们,都回去歇了罢。” 8 p$ i3 p, }) i) A# {3 r 5 M6 }/ p$ E3 m. N: n z) j
索额图抽抽脸颊,非常不淡定了,放在以往,康熙总会说一句:“你去拜见太子罢。”现在呢,就这么让他回去歇着了!索三爷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却不敢跟康熙甩脸子,老实跪安了。 ( L2 W- N* t& N. ?* ]4 ] + q8 k2 b/ y3 d+ o' C) {2 } 回到家里就怒了!儿子们一溜儿进来请安,索额图黑着脸:“近来京中如何?太子爷与谁走得近些?” $ |1 P/ d5 _- X# o$ C* S; M$ F& v格尔芬垂手道:“太子爷一如往昔。”心里纳闷儿了:往常回来不是问大阿哥跟明珠那里有什么动作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子爷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做什么事儿皇上都夸着呢。 1 X, N$ v& T' @
1 R# r& |/ V- ?+ V* A; A 要知道,太子结婚了,跟岳父那里走得近是在索额图出发之前,确是‘往昔’的。 & p/ b" \5 d+ ^! i* B" B, E
% D" T& U1 h q. D! k1 F 阿尔吉善问道:“阿玛,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 2 v; d1 U8 M& E2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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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冷笑道:“常年打雁,我岂能叫雁雏儿啄瞎了眼?!” ) D: H! j* D$ N
* q" |# ^ W9 c. S% F6 d; w 要说索额图还真是敢。如果太子妃生不出来就好了,索相如是想。继而叹气叹气,现在宫中防守得很严密,太子妃的哥哥叔叔还在御前当差,不好下手,只好釜底抽薪。 1 N/ X8 d4 C1 E. Z" s j2 l' ]" n0 h& S e: @% n% W& ~/ W1 j
“圣明如皇上,不也喜欢南边儿的美人儿么?太子怎会不喜欢?” & \9 Q0 B1 [& A6 z
7 ?+ n* e6 A3 `+ S" G 不如派人南下去采买江南女子。 1 k3 X* N8 E/ u9 m 0 S! \: }3 X( b* M9 u6 h1 @4 B! l
索相阴险地笑了,怕什么呀!生出儿子来也好,生不出来也罢,难道以他的地位太子的儿子们会亏待了他?倒是……索额图也YY过超越佟家,要是让太子妃的儿子成了气候,那……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假的,一朝天子一朝外戚倒是真的。被人压一头的滋味可不好受啊!索三爷受够了佟国纲的气,可不想后半辈子受新人的气。 5 {8 C3 @- N9 g6 [8 I+ T4 E
# }& T* d/ k, E/ O! V 还不如太子只有庶子呢!都得巴结索三老爷。索额图狠狠咬了咬牙,认为,即使太子妃生了儿子,只要日后太子登基,那么……他可不是明珠那个没用的,支持了半辈子大阿哥依旧烂泥扶不上墙! / f4 m# h7 s* d0 v1 M 3 z! v5 {( K; B% M( E5 |9 [2 f
一指格尔芬:“没事儿去舒尔库德家里走一走,不用说别的。也不用特意去……在他眼前晃一晃,让他自己来跟你说话就行了。” 6 Z5 Y) j% F4 k; {# a& x
. h5 y+ d* l7 d, Z3 r; s6 W4 r, v 阿尔吉善犹豫道:“阿玛,再一个来月就过年了,年后就要出征了……”咱们根本没时间操作啊!等咱们回来,太子妃儿子都生下来了!什么江南女子,什么侧福晋,都不顶用了,她的战斗力又满值了,还附带大杀器加成! 9 z9 Y7 P2 W. M: u0 n6 [ F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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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瞬间瘪了。 - Z. L0 _5 m3 y7 t2 k ' @9 c5 {. Z3 F$ Q/ x 就让你再多得意一阵儿,等我从草原上踩完了明珠再来收拾你!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4:17
太子党们的恩怨; L+ |# b* \6 h2 ^4 b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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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年的越来越近,朝廷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康熙对葛尔丹动手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了。淑嘉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胤礽时不时的透露。 4 g- I) I( Z5 a: m; a: D/ k
( S9 \5 x! j; U. h 皇太子夫妻的相处渐入佳境,胤礽越来越多地‘公私不分’,在朝上有什么不大顺心的事儿,也会回来跟老婆说一说,淑嘉也就知道了康熙最近的动作很大。康熙起用了名臣于成龙督运中路粮草,而中路估计是份量最重的一路。同时,最近有大动作调动的几乎都是军方从将领的任命到军力的调配,大战近了。 + Y |2 s1 m2 v) P* E
4 S% ?# x. f3 }! ]0 K2 i. A 这一天,胤礽面色凝重地回来了。淑嘉迎上去,胤礽看到妻子,才开了点儿脸,把帽子扔给崔太监接了,与妻子携手入内:“天冷了,容易结冰,仔细着点儿。”淑嘉道:“我小心着呢,走路都有人探道儿。” 0 p6 _9 b0 @5 |' O 9 s4 A' N& u3 ^4 d7 Y2 w2 b5 @+ F) m 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对,又说:“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了?” 4 {, R. y& M, U2 C# O: a1 @+ x / ?3 F. D" Q1 D0 S- G- w) [ 玉妞已经拧好了热手巾,胤礽接过来擦了脸和手,又随手扔了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坐。”两人坐定,晚膳席面一桌一桌地抬了起来,食不言。 ! `9 \5 {) ?/ V" x* Q- s* ]6 G6 i/ N
- `# s2 d. p4 v) [) h6 Q 吃完了饭,洗手漱口,各捧着一捧茶,才是说话的场景了。胎教的科学内容已经被胤礽扔到了脑后,宫中留下来的许多规矩也许有些并不是那么靠谱的,太子殿下如是想。 - q# U) h5 K$ @2 b6 e9 A* T
" b% S4 o9 b7 D5 ]" z “人生总是有起有伏、有善有恶,知其美亦当知其丑,孩子天真不解事未必是好事呢。”对于太子忍不住发了牢骚又后悔影响妻儿心情,太子妃如是说。 ( `7 l; T% ?; k# \3 |(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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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太子偶尔也能跟太子妃多说说不顺心的事儿,听老婆开解开解,心理压力倒是小了不少。太子妃呢也趁势知道了一些理论上不应该妇人知道的朝政,也能分析出一点问题,安一下自己的心。 ; b# X6 g8 n7 Z$ P/ D) D) T
0 o# ]1 M0 g. x! X6 ^; ? 这一回,胤礽道:“费扬古要回来了。” # |" `# y& | F( m; B 7 ^& M8 g9 |( w' a
“哪个费扬古?”不能怪淑嘉有此一问,费扬古是满人男子比较常见的名字,你得问清了是哪个姓的哪一家的才能知道是谁。 ( x/ ]/ A: e5 ] D" } : J, p7 v$ I: y0 G9 \ “董鄂氏的那个。”胤礽皱眉道。这一位就是那位端敬皇后的亲弟弟,淑嘉的街坊,论起来算是四福晋表哥的那一位了。难得的,这位挺上进,真是忠孝节义才德兼备,深得康熙的器重。 v( [: H5 T+ t. x & H( w* n7 m+ Q+ l& Q6 {! U
“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7 G" |3 B; |+ i' S' g" u 2 `6 l7 N1 k7 ^) E “他人倒好,”胤礽组织着语言,对于一国皇太子而言,有这么个有用又忠心的臣子,是件应该高兴的事儿,“他前番上疏,说是闻噶尔丹据巴颜乌兰,距归化城约二千里,宜集兵运粮,于来年二月进剿。” , V, K" \1 A9 e% e1 k 1 w& O0 R( d% Q0 T& h& k 淑嘉静静听着,以眼神鼓励胤礽继续说下去,顺手还把胤礽手里由温转凉的茶给接了来,给红袖换了盏热的。 7 r' r5 E0 e ], a! p
* r% r7 Z% G0 O) _ 胤礽抱着热茶继续道:“他说的,与汗阿玛不谋而合,早些时候汗阿玛已经与我说过了,来年正月过后,正是圣心默定的日子。他的上疏到了,汗阿玛叫我去一道参详,蒙古诸情,他知之甚详,行军之事,所言甚好。汗阿玛甚悦,诏授费扬古抚远大将军,以都统伊勒慎,护军统领宗室费扬古、瓦尔达,副都统硕岱,将军舒恕参赞军事。” ( \8 H' I+ D) w( q" r; l 0 U3 \( @% }& l/ s& } 说了半天,胤礽在说一个表现得非常好的人,但是他的表情却不太美妙,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么是费扬古名不符实,但是这位在三藩之乱与上回首征葛尔丹的时候可是立了不小功劳的,应该是有本事的人。那么……丫跟胤礽有仇? , P5 e* F+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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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怎么结了这么个大仇家? o# k. e& G' r,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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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拇指摩挲着碗沿儿,轻声道:“是个好人,汗阿玛已经召他入觐来了,早定了他领西路军……只是,他与索相不太对付,”想了想,“总有十来年了,两人之间冷淡得很。” + C7 a8 d9 x5 q$ t4 g ( u- p1 B$ k, X0 O# W2 v 所以太子忧愁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仇是怎么结下的。想暗示索额图吧,索额图说:“费扬古踞傲,自视甚高,且名不符实。”胤礽毕竟是有点见地的,觉得费扬古这么多年战场下跑下来,还全须全尾,不太可能是混的。只好存疑。 7 }3 J+ N5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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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费扬古是康熙要在军事上重用倚仗的人,这个时候跟这么个人物不合,是个不明智的举动。但是索额图不知道为什么,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摇头不理会。到了费扬古这个地位的人,不能当自己人最好也别是敌人啊。 9 w9 X% C5 r5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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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心说,索额图可真是够抽风的啊,好好的得罪了这么个人物,难道是——妒贤嫉能?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 ^8 D/ x! S2 `3 B8 Q % x' S% S+ u: H- r, H9 L5 g
正想着怎么开解胤礽呢,太子爷自己先恢复了过来。胤礽多数时候也只是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又啰嗦了一堆,没烦着你吧?”作为一个太子,胤礽也是可怜的,从小的教育下呢,他对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是持鄙视态度的认为这些人使唤则可,正事就不必说了,康熙虽亲近、索额图虽是一党,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倒是老婆,跟自己绝对的夫妻一体,吐吐槽,说说‘皇帝长了驴耳朵’都行。 # N5 a# k( x1 N / u2 v8 ~, [5 {. W6 B6 p1 P% X5 @ 话说出来了,心里舒坦多了:“也罢,且看看罢。此番战后必有分晓的,费扬古真要是有本事,独领一军也能显出来了。到时候他的本事出来了,索额图再也没理由不理会人家了。” 9 n! a1 [$ Z. N9 u* o2 B$ c
+ O/ m$ \! t0 e% ]- h 淑嘉道:“这个费扬古最好除了汗阿玛谁都不理会。前儿在宁寿宫,听她们闲话,钟粹宫里都担心大哥随驾而去,在收拾各种要用的东西呢。” . h0 o) `! ?* J. @- z) _
7 Z( ]' N- m- L- w3 ?" k( `- f+ Z “嗯?唔。”这倒是啊……索额图得罪了人,叫明珠拣了去就成老大的帮手了,这个索额图怎么就不开窍呢?不行,得叫他注意了。" r6 O0 N4 c1 L' u1 p/ C( e
* j! t9 o7 u. H5 q 石文英等亦领一队人马,参与军事,他被分到萨布素那里。石家子弟众多,石文炳也塞了不少人同去。他周到,同时上了一本给康熙,过了明路备了案。康熙还说他:“精忠体国,有大臣仪。” Q. V) [/ n2 |( v# p' u/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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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康熙于正月二十八,带着一干人等上路了。 5 w" |/ y3 U. k6 p6 h'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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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急得要命,她爹身体可不大好啊!胤礽也无奈,仍然劝她:“汗阿玛自有主张的,在御帐前听命,总好过在前线拼命。” - q4 Z% F3 n; m( ?7 d0 {. l7 ~ 4 G, M! f* @5 Z! |7 g7 ~0 R1 F
淑嘉:“我叔叔在前线啊!” 0 \1 N, g5 r* Y* z( Y! \ ; U; i( z( P" n. l5 u 胤礽:…… 3 ^' y, a. c$ J( ~"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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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事儿,淑嘉准备了许多东西,都是便携式的。胤礽看了很崩溃:“咱们满人马上得天下,带的都是最实用的,你这些……用不上……” $ _# P7 y* v- B$ k' T! J- ^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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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不服气,拎着个荷包状物不过材质是软皮:“这个呢?”本来是想做成钱包状的带夹层的,但是没有成功,最后弄成荷包了。 % e4 k* z; U+ T2 H2 ^2 O 8 \5 E' a1 ~' r7 S/ J% q0 d
“咱们在关外的时候,多用这个的,用的是鹿皮……”不会说话的老公。 . {1 C! W9 w& c5 | . U" }4 q2 Y0 i “我就给我阿玛!”老羞成怒的老婆。 Z4 O4 {3 C( L6 C . n9 W, a# d) X; v; c9 `
“也给我一个吧。我叫他们照着样子做,进汗阿玛一个,再给雅尔江阿一个,好叫雅尔江阿帮忙照看岳父大人。”看到老婆眼眶红了终于认识到错误的老公。 . ^0 y# D9 ?4 u/ } % l) d6 _: _' Z+ r! f8 I; N2 C “哼! ”很好哄的老婆。 + N/ s$ N: _( A! I , Q) N! s" A8 s) q/ _: J: A# l
至于拿到儿子给的荷包,康熙皇帝如何感叹儿子懂事儿,如何打算一路北上的时候佩在身上炫耀,又如何觉得儿子可爱打算回礼,就是后话了。〔1〕 , }$ \/ o7 o* A* r$ R*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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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乾隆的孝贤皇后以鹿羔沴毧制的荷包,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样子,只好猜是鹿羔皮做的了。谁有研究,欢迎指出啊~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4:20
令人崩溃的父子- X6 e& o8 U! }/ f! E
/ [: n5 _" u7 j( f 皇帝出门儿总是破事儿多,正月里出门儿了,在蓟州还记得要派人祭天祭地祭人诣陵,胤礽接旨之后又一通好忙。康熙自己也没闲着,他正好儿在外头,顺顺就跑到暂时安奉殿和孝陵去了。 6 C, E$ d: s' Q- v& [$ S 4 h8 O, y3 V8 X9 @' y2 d& S; O
这一通忙下来,才是轮到真正的军事核心问题了。再次过问了中路军运粮的问题,又答复了黑龙江将军的问题,然后……他居然又回来了! $ M6 J! T6 X4 C: G0 |
/ T K3 k; `0 O% S! Z. j* X 回来之后又跑到宁寿宫去看望皇太后! 2 K; T8 ?# J3 V4 J7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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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看得眼花缭乱了,胤礽的解说她是听懂了,刀兵相见前的心理战么。葛尔丹是个什么情况她是不知道了,但是如果葛尔丹的智商跟她是同一个水平的话,那么那位同学现在肯定已经是两眼被绕成蚊香状了。 & o3 m" e8 B: L# R ( ]! L5 i' I) z* I) B7 G
胤礽现在极忙,淑嘉为不分他的心,也少与他说些杂事,说到毓庆宫诸事务,都说:“一切都好,你且忙正事去。家里的事儿再大也是小事儿,朝上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儿。你在朝上好了,咱们这家里就一切都好。” 7 p. f, n, l) X- w d! W
+ @- K2 A. P+ q8 } 胤礽终究卖了雅尔江阿一个好儿,康熙先是允了雅尔江阿带他走,但是现在圣驾还在京城与周边地区转悠都没有远走。经胤礽提醒,康熙又记起了这一茬儿。胤礽没有直接说雅尔江阿,他问的是后勤上的问题:“如中路军中之粮草,寻常兵卒之粮已备,儿臣寻思着,随汗阿玛前行的必有不少亲贵,他们有多少人?各有什么配给,还请汗阿玛示下。” 7 ^& a! C7 k B! _( F8 J% G8 _5 j # A& z3 \( @& N$ a8 x 康熙略一寻思,满人于马上得天下,多少年没有大战了,圣主的心思当然是想天下太平,康熙又想着满人毋失尚武之风。以后怕难有这样的机会了,不如趁机锻炼一下大家。大笔一挥:征上三旗侍卫、及王贝勒贝子公等情愿效力之人。 ! }1 H) z1 `! t( ~+ J" a
. A4 L9 ^$ I" K# i8 a6 ~ 胤礽又提出了:“侍卫既能当得差,自是能效力的,儿子只怕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内有年老体衰者行动不便,若有闪失反而不美。” " Z/ o. K7 E( i7 s3 S8 G 8 n# y; k: b$ M 康熙道:“你说的是,叫底下的人拟个章程出来,能上得马、挽得弓的方能随驾。” ) S, r/ q( R' ]" q- {, d9 I# G & O: R$ G' b: [0 ]7 h 接着,康熙违反常规地直接规定了出发日期,何时起自何处、何时止于何处,也不怕被葛尔丹知道了打埋伏,葛尔丹居然也没有把握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康熙又命调了冲天炮三门、神威炮十门、景山制造子母炮二十四门、江南炮五十五门发往大同以备西路、兵之用。谕兵部、著于新造炮四十八门内选八门,派每旗炮手一名作速增解大将军费扬古军中。 . K1 J$ R4 b3 b! \8 G0 G" ~: h . F- z5 q5 `4 w7 K j 谁说清军不用火器的?看这种类繁多的火炮,继续发展下去,怎么着也弱不了啊,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被人家用坚船利炮敲开了国门?淑嘉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了。 3 t) R/ l* h; E) g* z# a0 A9 f9 P
" X) N! n- t; @9 l+ z 更让她不解的事情还在后面,康熙分派了每个人(他们家他能记得住的人)的差使,然后分派了诸都统等的位置。什么级别的人带多少人,哪个皇子在哪个营。淑嘉的叔父石文英被编入头队里,她的哥哥富达礼虽是侍卫,这里也被下放锻炼,放到二队里了。倒是父亲石文炳是跟在康熙那里参赞军务,没再挪窝。 ' x$ l! a: ?5 H/ n' A 8 M* F/ T0 h1 [ 索额图被分与胤禔搭档,在中路率领八旗前锋、察哈尔四旗及汉军、绿旗兵为先锋,并督火器营。这个……还好,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这两只还闹不起来,不会像上一回那样,弄得大阿哥与伯王不合,康熙跟在后面擦屁-股。 2 _4 }* u4 o9 ~' N$ b7 V* [ 3 C+ x0 A* G! B8 h2 D: ~' `9 B 上回与胤禔不合的裕亲王,与简亲王雅布、恭亲王常宁一道从征于营后行。这大概是康熙对福全、常宁上次出生征的评价了:上回没打好。 : a9 [+ y9 w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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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康熙还对留守京城的人员作了安排,对于出征期间的政务也作了安排——谕大学士等此次各部院衙门本章停其驰奏。凡事俱著皇太子听理,若重大紧要事著诸大臣会同议定启奏皇太子。谕大学士阿兰泰尚书马齐佛伦朕启行后尔等偕各部院大臣分为三班值宿禁诚内。 * K/ |% k/ ~; z: ]! c * b3 T; K- }! T) y0 s 这个淑嘉是知道的,因为这一天,胤礽面色严肃又难抑眼中的激动。淑嘉自然要问一下,胤礽自己就说了。淑嘉不由咋舌,康熙对胤礽还真是……信得过啊! & q' o* I0 _& V' X# t' p
就这样,康熙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他还不走,还请皇太后到畅春园去玩儿,玩完了回宫,他还是没走! ! F6 J9 D$ }: B: F1 G: H
4 {. w+ o3 a. X1 U 别说葛尔丹了,连淑嘉都要怀疑:这御驾亲征是假的吧?假的吧? # E0 q) s6 K2 U) ^: `1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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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亲征毕竟不是儿戏,康熙在二月末终于动身了。这回不是京郊N日游,是真的北上不回头了。随行的当然还有诸多的皇子、王贝勒等,与八旗驻京的不少官兵还有大批的粮草、辎重随行。 $ Q; H- Q* I( m4 ~7 f2 ^5 l 1 P2 T7 t) U7 a G5 i
留下胤礽眼巴巴地看着漫天的尘烟,感慨万分。我也想去啊!!! . d. z/ U5 l! ?' l / q# z* { A4 n& c+ W* a& a 行了,你感慨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你爹还留你看家呢。 . {$ F4 }5 ^+ |1 U4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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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Q/ f. G& [) l 监国皇太子再次新鲜出炉了,胤礽挽起了袖子,发誓要帮他爹看好家。第一步,当然是要解除了后顾之忧。先是自己的家里,老婆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要到预产期了,这个可是要注意的。 4 {5 L2 x0 y, |3 N- o3 R( `/ _ 2 W+ d2 W- m K 先是跟老婆说:“有什么事儿你先放一放,如今圣驾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令下去,一切照旧就是了。” 9 c' D) d/ J) C1 T2 d+ F( ~/ H3 e
) p1 T9 m3 [( L9 x7 w t. d 淑嘉是非常配合的:“这个我知道,如今事情并不多了。老五房里的刘佳氏也已经显怀了,日子也近了,我也只是问问,还有大嫂那里,她们的婆婆都是一宫主位,有事只管问翊坤宫与钟粹宫就是。只是宁蕙也有了身子,叫人送了些东西过去。〔1〕” 0 w1 b# s6 }1 l9 J9 r6 C- e0 S. f
' }! b7 v) b$ G" h 胤礽道:“老大那里咱们不用多管,老五那里倒可多问一下。我写信给汗阿玛,只说……有妃母在,咱们不便过问他们的房里事儿,倒是有老五和老七的婚事,才是要细心准备的呢,汗阿玛说了,回来就要办,一应准备的事儿,我得多操心——这个不用你过问,都是礼仪上的事儿。我还请示汗阿玛呢。倒是雅尔江阿媳妇,按时安排御医去请个脉。” , {2 X. V$ u+ w7 [8 D2 n/ p( s0 u0 d 5 G2 ~- E7 V- U. N
淑嘉道:“我就是要操心,也不在这一时。”预产期在三月末四月初,如今已入三月,她还不至于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3 G2 z6 y8 g3 m m. I # K! g# W/ g" L1 v
“那便好,你只歇着,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正好,我顺道儿请旨,叫岳母过来住下照看你罢,”胤礽挠挠头皮,他没亲妈,她没婆婆,都没经验, “内务府是有嬷嬷,这种事情没个长辈看着也不像话儿。皇太后祖母年事已高,不好劳动。”宫妃们呢,他又不太放心,毓庆宫也不是她们能过来的地方。 ' J7 b% O" o- y1 k: d
' u/ T( J6 {! i+ x" S- C “这样……好么?”淑嘉有些犹豫,胤礽的提议让她非常心动,也就是碍着宫里的规矩,怕人说嘴,才勉强犹豫一下。 6 f2 P" ]! K* \! g+ f3 m5 [ 2 _4 g# R, f0 h
胤礽却很坚决:“我不是说问一下汗阿玛么?不要担心。” & b" i# G7 a0 T4 d+ u& `; r. ~ 1 c" p$ l" l2 [, b, n5 I
“既这么着,作两手打算罢,内务府那里的嬷嬷也准备好了,顺道叫他们给老五家的那个也备一下,还有乳母、保姆,我这里倒是不急,我还想照看一下,那一位,名份也不够,老五媳妇也还没过门儿,不能没有照看的人。” 4 U$ d2 M. X$ R3 a' j7 ~) T1 Q
* q" h9 G0 G+ p$ F 胤礽接到指示大乐,拿回来给淑嘉看:“如何?准了吧?你可放心了。正好,岳母过来了,前边儿有什么事儿,我一道说与你们母女听,也省得你们担心了。” , M3 d6 l8 c h. x + y& ^3 l* H- Y; ?8 {) l
就这样西鲁特氏收拾了包袱就过来照顾女儿。因康熙在外,宫中虽然一切规矩照旧,大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生出事非来,除了陪老太太玩儿,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 ; K# n; w# }) H+ a: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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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入了预产期,皇太后下令:“太子妃不必日日请安,安胎为要。”淑嘉这回不再逞强,她之前坚持乃是因为与所知的妇幼知识不相冲突,现在呢,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会来,要是走到半道儿上,羊水破了,那可就坏大了。 1 X$ l0 c- ^% D; j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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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西鲁特氏这回进宫,倒是少了不少麻烦事儿,省下了几个头。除了刚进宫那天去拜了一回门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一心一意照顾女儿。 # v! o7 \! k# B! u ! Y; G+ z3 k" M c0 W* D7 D
也许是自己也怀了孕还要生产的原因,淑嘉对西鲁特氏特别地亲近,总想往额娘的怀里钻。哪怕只是互相靠着,也安心不少。 5 w- G' A* `* ]1 R# `1 f+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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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跟岳母在一处,皇太子安心了,挽起袖子来处理正事了。马匹的折子得了批准,他就要着手准备好,马上送过去。这年头草原行军,马匹绝对重要,万不能出差错。又有,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大军动了,粮草之事也不能马虎了,一一分派妥当。 0 F( E/ s0 b7 @ - ]4 Y" ~( i0 s 马匹马上就着人押运回去了。马匹还在路上呢,康熙的书信就又到了,这回是写给儿子的“此番出师,诸事咸合联心,甚为嘉悦,故身体与面颜俱好。且风土水泉皆佳,行营事简,日多暇豫。但愿上天眷顾,默垂协应耳。此书写于十四日。十五日早起程。行至中途,忽起东南风,大雨倾注,雪羲继作,寒气严冽,其夜随止。十六日早,察马畜俱无恙,幸预备周密,雨雪亦未久也。此惟皇太子知之。” 6 \3 @+ {$ v# c8 ~* O! V- b" m. | # b# u2 O+ _+ U$ h! ?1 `0 X- h* t7 ]# @# o
太肉麻了!更肉麻的还在后面。康熙生日在三月十八,胤礽与其父关系既好,又看到老婆跟岳母之间母女情深,也被触动了。与淑嘉商议:“应该为汗阿玛庆寿的,只是大军在外不方便,倒是进些什么好呢?” 6 P6 r! A; q8 M( V' H4 j 7 `, M) r/ F" F* G4 d0 L 淑嘉道:“照常理呢,我该是进些衣服针线,你该进些珍玩字画,如今在外么……不知道汗阿玛的衣物带了多少?珍玩一类怕是不相宜,你前儿不是说,军中一日一食么?倒不如用心督运粮草呢。” % @* h0 |& q. Q: r; m7 v& O$ t 5 Y( O8 q' b: M. m7 S) R
胤礽道:“汗阿玛自苦!哪用如此呢?” 8 H1 w3 C) _$ { T2 s: ^. p9 s# P! Z 6 I5 T# \' N: m! @ “你与其在我这里抱怨,不如写信抱怨给汗阿玛,也好叫汗阿玛知道你在念着他呢。对了,既然在外吃不好,不如进些吃的?拣不易坏又味道不坏的东西?唔,草原是牛羊多,猪肉倒是少呢,还有果品菜蔬……” ) `; i+ m( N$ i- ^" }" r % n$ y, z A( O+ l
一语提醒了胤礽,把心思往这上头一放,自是比淑嘉的安排更合康熙的意。他先问了顾问行,康熙临走带了多少衣服,回来命人赶工,紧着做几件轻薄透气的,又说草原上蚊虫多,要准备点儿香料。连蚊帐和撑帐子的竿子都准备了,还抱怨:“该早些准备的。” 1 F3 n1 h4 ?) M. O4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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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过了年我就在预备着了,现在看着都太繁琐了,不合现在用呢。” , C( q* D2 s" x$ d* D& H& m& y+ y 1 V/ u0 ]' } B1 J+ E
胤礽方才不说话了,又去督办果蔬,苹果最常见,桔子也有一些,都是旧年存下来的,各封了几篓,绿叶菜放不好容易蔫,就少送一些,倒是瓜菜类的好放一点,亦封了不少。 . ]. [2 S6 D8 j6 o( i1 m; `& m
/ J3 y9 C9 P2 W9 B0 [3 t/ D 然后写信请罪+抱怨+告诉他爹做儿子的心疼:“……是臣之过,不能令汗阿玛饥饿食……汗阿玛过于自苦……今奉上衣物若干、猪肉脯若干、帐子一副附竿子、苹果四篓、柑、桔四篓……”最后特别叮嘱,留着自己吃啊!别都给别人了饿着自己。他们要吃,我想办法给运,你不能克待自己了。 8 Y y4 e# u; z" K9 Q( P$ z8 d & Q1 W) j% |7 x7 z8 Q# o7 K
这个,他媳妇儿就是这么说他岳母的:“这点了贡果值什么?我这里尽有的,给您的就是给您的,白放着也是放坏了,我这里尽有给观音保他们的,您又要从口里省下来,这不是教我挂心么?” # I$ I2 t& T" ^ $ @1 L/ a: A, p8 G5 o 另一方面,康熙在前线收到了有史以来皇太子送的最不值钱的礼物,胤礽以前送礼的时候也有不尽心的,但是鉴于毓庆宫的收藏,随手拿出来的也很值钱,倒是这一回,因为条件的原因,只送了些吃的穿的。康熙却觉得很贴心,等打开信来一看,眼眶刷地就湿了:“不给旁人。” " u* k9 Y# m. v* J 5 p# {; ? n9 P! \+ _ 然后康熙犯愁了,他在前线,没什么好给儿子回礼的东西啊!(喂,你儿子送你生日礼物要什么回礼?他又没过生日!) 0 P1 d: U+ ^$ r' P 2 D( i6 M1 o: Y- `( o- } 愁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了! 2 e7 L9 F1 ?- O, N. q" O
& i/ j+ ]) {, V% j9 D* t 于是胤礽也收到了一份不太值钱又很诡异的礼物——一堆挺漂亮的石头。康熙解释:你爹在外面实在找不着东西了,不过这里的石头倒挺漂亮的,我拣了几块漂亮的,洗干净了给你送来了。 $ w1 d. ?" W+ g7 S- G
$ z$ I+ @5 W& |% L 胤礽拿到了石头,还美滋滋地抱回来跟老婆一起欣赏。 / n* Q# ~! s7 _0 E3 k 4 ]0 ~) c. V+ g8 L7 p- v 淑嘉崩溃了:你们父子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事正要做啊? - T2 \# ]. @% n- Q'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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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当然有,先前要押送的马匹也上路了,因为康熙还指定了要某人押运,还有一系列龟毛的要求,到了下旬才到。 9 f$ f: R i- l# y5 p3 D" g ; z1 I! `$ l/ n$ @
康熙查看了一回马匹,非常满意:“二十日所送马三千匹,皆肥健全至。惟兵部之马不及耳。”上谕的最后,加缀了一句:“太子妃近来如何?”算着快要生了。 8 l) ~. ^0 W6 N5 J4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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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封信,胤礽目前没心情去看,因为……康熙算得挺准,信到的时候,淑嘉正在生产。 * p" b! ]5 L) [%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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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u$ s7 @$ F2 w- I y& \ 5 g* ~+ j' U% N, g7 R 〔1〕雅尔江阿的长子生于康熙三十三年,即他结婚比太子要早,唔,在这里偶把他结婚的日期挪后了。 $ Y3 k1 N y- x. w/ v6 C# Y"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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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包子只出来个影子,蒸笼盖揭开了…… e/ i6 e1 O: B/ v( D0 Y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4:23
宝剑锋从磨砺出 , _: Q% X8 M' m7 F% H" _ ! e4 j" d1 z0 s 老婆生孩子,一家子人从丈夫公婆爹娘到七大姑八大婆都围在产房外头的,那是几百年后。这个年头呢,虽然期待的心是一样的,终究还是有点儿差别的。5 E0 B; A! ?4 O6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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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皇太后,她老人家倒是想到毓庆宫坐镇,却被劝住了:“您不能入血房,您就安坐在宁寿宫里,太子妃的母亲在那里呢,有亲额娘在,比谁都稳妥。”那里正乱着呢,大家都在看着太子妃,您去了,人家还得分神来看您,这不是添乱么?$ l+ e: _" `( d+ q' |
]) d0 `, M) `: {1 E3 [7 \ 再比如皇太子,他是除了太子妃本人外最着急的一个。虽然也担心着但是碍于男人要有气度,不能慌乱,依旧要稳坐钓鱼台,跟着大家讨论政事。是以来报的太监一脸喜气地进来,在他的目光下只得又忍了,杀鸡抹脖地使眼色。崔太监走了过去,两人咬耳朵。9 ~0 M( p" m" X
8 c5 o7 J! Z0 t 崔太监听完也是一脸高兴,一挥手,把兴冲冲的小太监给打发走了,小太监极是郁闷,这样的好消息居然没有赏钱拿!崔太监也没赏钱拿,他也是悄悄走到胤礽身边儿,小声告诉了胤礽。: }. G. `1 G, i6 n
" f; s: b9 }6 w( o' X. i6 o9 T 胤礽的表情有一刹那的空白,接着就是狂喜,然后掩住了。正在商量事儿的大臣都是人精,太子不说,他们不问,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1 y+ `' N+ M C8 W) [5 t'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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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出缺了,要吏部拟定候选人备补用。大军如今一到了何处,粮食如何运。八旗兵丁本就少,抽调了大批的人手去打葛尔丹,留下的驻防空缺要如何补。又有,五阿哥和七阿哥大婚的日子还要钦天监与礼部重新再合计一下……等等等等。 6 w4 i/ J( x2 ?5 i1 | ! r) V% } i2 U8 N1 h; \% y 阿兰泰等都看得出胤礽有点儿心不在焉,心中原有些纳罕的:太子虽然骄气些,但是办起正事来还是颇为认真的,这回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刚才那个报信的太监带来了什么消息?明明是喜讯啊!葛尔丹平了?不对!要是葛尔丹平了,不该是毓庆宫的太监来报。 ' X e/ K8 [+ A `8 }+ b7 a3 ~( _; [) k/ \9 h
马上他们就知道了,毓庆宫的太监飞奔而来。跑得脸红脖子粗,一脸油汗,两眼无神:“太子爷!太子爷!您、您快去看看罢……太子妃……” # p8 r) |( Q* f' o& p. C( M - F; @/ `( ` k+ z. D+ h: ]胤礽因大臣在场,面上有些不好看,这里正在商议正事儿呢,显得如此担心老婆有失男子汉气度。正要发作,崔太监是极有眼色的,先喝道:“没看正忙着么?”小太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儿了:“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嬷嬷们说,不是顺产,小阿哥的脚先出来了!” . G6 `& k ~7 {# V ! a0 C8 R, k- F$ ]2 g2 Q你妹啊!!!!4 R2 d) a$ ]& R% H
% R" O1 X7 m P2 m* J. J5 O6 J 胤礽当场就站了起来。他是在乾清宫的侧殿,原先他住过的地方与大臣商议事情的。不好托大,没有盘腿坐炕上,而是当地放了一张桌案,坐在桌子后面,大学士们给赐了座儿,两溜雁翅一样坐在地下。 9 c7 L! I& I' h. z0 H8 e ) n/ i8 d$ Y) {/ L( L. f! J 他一急一起身,刷,极重的梨花木的桌案被掀得斜了四十五度角,上面的笔海、镇纸、砚台……统统移了位,汝窑笔洗最倒霉,咣啷一声摔地上,碎了。胤礽的脸刷地白了。% ~3 B/ Q. R" J/ L* l( f
' l$ n, R" N. b0 B0 r- v 大学士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d6 P+ e' S5 Y, y( i6 @6 o & S$ v4 ^! ?* B6 u 按说,这些大男人对于妇科知识知道得是不多了,但是‘寤生’这个词儿太有名,“郑伯克段于鄢”么。读过《春秋》的男人都知道,脚先出来,它是难产!胤礽呢,近期翻看的妇科医学知识,知道但凡生产,胎儿应该是脑袋先出来,这回整个儿调了个太儿,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了。3 b `4 r* U$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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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小太监声调儿可不好,胤礽他妈就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掉的。5 h; M9 H3 W3 \/ p: {4 `. U
5 u8 i* p4 ?6 [. Y 胤礽手脚冰凉,在他有记忆的时间里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难产’这两个汉字在他的脑子里形同魔咒,不断飞舞。昨天还谈笑晏晏的老婆,今天难产了……胤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B1 K" H4 i! w# B% {6 i1 r" V5 w! o" z% e( B! F
接着,又有小太监飞奔而来,一头扎在地上:“太子爷,您快去看看吧,御医等您下决断。”; a" {. Y$ L& p- E4 q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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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阿等面面相觑,看胤礽有呆傻的倾向。伊桑阿与胤礽沾着点儿亲戚关系,当机立断,上来相劝:“太子爷,您去看看罢。太子妃生产,若是嫡孙,实是国之大事。”) u4 |, o, N0 M$ u" f;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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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飞奔而去,脚下还有些踉跄。到了房门口儿,被拦了下来:“太子爷,男人不能进血房的。” + Y( `! e: {* A' e" T$ ^3 Z( F+ \* s3 Z! O1 T" s4 |, i3 J; c* D
要说胤礽的武力值还真是不低,拦着的俩太监俩嬷嬷被他一抬胳膊就扫到一边儿去了,再往里,就不行了,岳母大人两眼放着扭曲光,把他挡着了。6 A3 H0 z* `4 n; d' E% L; a! l
5 T0 b+ L; p/ z 西鲁特氏快要急疯了!她闺女在里边儿挣命,这位爷还要过来裹乱:“您要真着急,多叫俩有用的大夫成么?”8 Q# F/ b; h3 f6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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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遇上难产,这得TMD多人品才能遇上啊!老子一直那么注意,临了遇上这样的事情,9 s: C. w! e _" ^
% Y% o z) k2 D- ? 大学士们、大臣们集在敦本殿外,不能入内。倒也有认识几个常在太子那里伺候的眼熟的小太监在进进出出的,这会儿顾不上了,伊桑阿顺手揪了一个过来:“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 U9 ?! s* U" a, O& [$ q/ S9 S9 @/ q% }: y8 Z
不能怪他们八婆+八卦,实在是要生出来的那个事关重大。小太监也是认得这些人的,虽被催得恨不得多生两只脚,也耐住了回答:“有些儿不大好……御医问保哪一个了……”然后一甩手,又跑了,他还有任务呢,得到太医院把能动的都揪了来。+ P7 a z: `9 N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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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对看了一眼,静默片刻,整衣服,列队,向后冲。还好,没直接冲到太子后院儿。只是于毓庆宫外跪了一地,让人通报胤礽:“您得为大清着想啊。”那边儿,宁寿宫里的皇太后也在两难之中,但是底下人虽然跟着纠结却也在大事上看得清楚,其表情同样暗示胤礽,你得选孩子。 % R( n" Y4 k T+ i( c 1 k. C- f. f$ b) n4 Z8 M 宫妃们或在自己宫里、或与相熟的坐在一处,心里或多或少感觉有些古怪。又一个难产的。惠妃荣妃等是经过上一回的,都想,难道又是个儿子?那这做额娘的,不知道……( o+ K% h: p+ t. [2 M3 p
0 g. ~9 W8 ]- S# H! \# ]胤礽真TMD想哭,他真想老婆跟儿子一块儿没事儿。可是,大家都告诉他,社稷重要,孩子更重要,生出来一半儿的那是个儿子!他快疯了,他说不出‘保孩子’的话来。他不说话,就是代表默认了大家的选择了是吧?9 Z* h& E5 x& `"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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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女人,憨笑得那么可爱那么让他心疼的人,在别人嘴里,就那么地可有可无了。猛地听到一声凄厉的:“孩子!”她知道了么?胤礽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了进去。挤开老岳母,眼睛不敢往别处看了,只紧紧抓着淑嘉的手:“你得挺住啊!我在这儿陪着你呢。”我保不住你,我得选孩子。可我真不想你死! I5 h \7 f N% J$ ~% t5 }7 S) U; Y& Z" U
淑嘉这会儿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知道,她要把这孩子平安生下来。这孩子也得快点儿下来,不然……时间长了她怕孩子窒息、大脑供氧不足会有各种后遗症。她使劲儿使得眼前一片黑。 $ j, Z+ ?8 m7 F# M: h2 ?/ |$ J# Q" u# S
胤礽被女人们的嚎叫声叫得头皮发麻,气个半死!生孩子的是我老婆,她还没叫呢,你们乱嚎什么?!! 0 F+ r: j9 R4 G( F # z# y7 h: w* C7 X& m. T 不过有一句话嚎得正是时候:“又出来一点儿了,看到了,看到了,是个小阿哥!”1 h% |* ]$ Q+ q$ C) {% x%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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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正在爆发的边缘,又忍了,心说,那就是出来一半儿了,差不多了,快了。一边跟淑嘉念叨:“快了快了。”又说,“等他长大了,我揍他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这臭小子!”你TMD怎么就不是个丫头呢?你这小子要害死你额娘啊?!7 e" C4 I* ?' D( S& e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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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 x; X4 y( L6 m3 X# f + x; d, ?9 _! E: S终于,孩子出来了,剪断脐带。他哇地哭得很大声,从声音上来说,非常健康,掂掂份量,也不轻。再哭也得洗澡,西鲁特氏怕胤礽看到血乎乎的一团,会不喜欢,一遮一挡,给外孙洗澡去。 0 K6 n+ ~. H% n$ o4 I |" n! V2 y1 K- q) y' ?6 r( i6 c7 r
胤礽依旧握着淑嘉的手,淑嘉渐渐缓过一口气来:“疼。” , ~; m* L ^% j3 \! Y' f7 } ( O$ _) a( W% Z胤礽慌忙松开了,又轻轻握上。头一回,他觉得对不起她,呐呐不成语:“你……好好歇着,是个儿子。我……你……我差点儿就……你就……我对不起你……”2 e! u+ f4 P) s" c& `1 d
; R" n# A/ E6 ^* ]- e, R7 ~) F拍!太子殿下挨女人打了。 $ F$ }: X) L8 U: ?8 A% P# x: H$ b' Y+ E" ]* n
“你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打完人后没力气的行凶者。( t( a" H1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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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又一下,这回挨的是脑袋。缓了一口气继续行凶的人:“你选的就是我选的,难不成我会选自己?那是我儿子,豁了命也要他好好的活!你想什么呐?!” ~2 |; S" ~# }1 c)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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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醍醐灌顶,笑得像个傻瓜:“你说什么都对,都听你的,咱不生气了啊~看儿子都吓哭了……”# i R2 x8 ?9 F;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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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打完我你就睡了啊?!!!再看那小子,这会儿被外婆抱去洗了洗,红通通皱巴巴的也睡了。太子殿下的眼珠子凸出来了。太子殿下僵住了,太子殿下尴尬了,太子殿下纠结了。2 Q; j) N- K7 q% R9 I0 Y' u* a
5 H. `4 P$ {) R- {9 c8 H 四下正在欢腾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太子的脸色不太好啊。一片寂静。# ~8 ^; M: A9 g4 l9 H8 h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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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毕竟是太子,淡定地理了理领口,挂着满脸汗珠子,傲气地说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世上哪个人不是从这产房里走出来了?出来了却偏说这地儿不吉利有冲撞。” 8 C5 ~, O$ P; I4 P9 \ ' Z' q$ V u# E3 ]沉默、继续沉默…… 2 ~" j6 S" C! c8 n& Y( `5 Y" i7 I& K' i1 n1 g
众人心声:他一定是老羞成怒了。 1 m7 S2 x% N5 z, W v3 u : D8 Q+ f! M0 |7 { 等胤礽从产房里出来,里面的人才如梦初醒:“快快,要挂弓箭呐!”$ N; D0 F- n r
/ Y L" w, [& B5 \) ^7 i, y/ t+ a胤礽抬头,天已擦黑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突然跳了起来冲天空挥了挥拳头:“我有儿子啦!!”2 n' V8 {; E9 c8 R! v: [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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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欢腾了起来,这是在东宫,主子的喜事自然是奴才们的喜事。消息传到外面,站了大半天的大臣们也欣慰一笑,这算是一锤定音了吧?有了太孙,太子就更稳了,大阿哥也能少嚣张些,多少朝臣可以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把被党争消耗的心思转到正事上来了。; O% R% W8 c7 N8 x
) {1 ?( T! j3 ~6 v2 u 大臣们没有散,等着太子出来宣布好消息。胤礽不负重望地出来了,面带喜气,却已经很正常了:“我有儿子了。大家都早些去歇着罢。”心情一好,人也极和气,指挥小太监:“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前搀着去?”把人一一搀着送了出去。 ( c2 ]7 v' }. F/ ]# ]! B1 V $ f* g% a( ^/ A4 |$ A; v3 F l3 [ 又亲自跑到宁寿宫去报喜。皇太后正在小佛堂里呢,听说胤礽来了,急着要起来,眼前一黑,膝盖都硬了,跪得太久。被两个太监架着出去了,稳了一会儿才好,听到胤礽说:“太子妃给您添了个曾孙。” : N0 Q; M* x; c# `! a& L9 O0 {3 G/ m' s/ E- Z/ W
皇太后大乐:“我就说么,我做的那些梦,都是男孩儿梦。” 2 s+ ^! N2 M& M # M: o9 ^) H% I( w3 o, p3 `祖孙俩笑得欢畅了,又有小太监来,脸色还不大好:“太子妃……见红了……御医叫取止血石……” 9 y. P2 R& E5 `" d! X 4 |+ B5 A; U2 M) M “不是已经睡了么?!”胤礽跳了起来。 1 x1 R; E% z! v 0 f! |1 b4 ^& t2 }+ |7 j# Q“怎么会这样?”皇太后也跳了起来。 0 A- N# ?. f( R. A0 q& r1 _5 w0 { y- S, P8 d
“那不是睡的,是晕的……” ) F$ I! B' J# r9 Z 3 _! L+ `" Q/ b$ H7 c6 n) c! {又一通忙,直到天发白,才止住了血。$ Y* g T) E,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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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脱力地滑坐在一旁,旁边皇太后说:“好歹保住了,比上回强些……” ' _4 J3 E! f$ w( S7 [* { 1 @5 w* k# K4 B胤礽:…… 8 C( s1 J+ H# F; _" U0 |/ K, w0 [1 |. K( w
众人: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 s3 O# C: `' B9 |% ~
. I) `# E0 i' K, [' v 皇太后:“哎,这么个好消息得告诉你阿玛啊!” 8 \; ?, z1 O+ t; S2 ] 2 R3 J/ y- b4 N0 j' s胤礽如梦初醒:“这就去,这就去!”走了几步又回来,“太子妃没事儿了吧?”" V6 t: _( E0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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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一拍他:“有我呢!”& O+ ^7 W. q4 E3 C4 V; 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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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您才不放心呐。 # k, j/ b7 t- e( [3 @+ U * s" E6 m/ p$ I$ o G( a 西鲁特氏红着眼睛出来了:“已经睡了,只是要静养,倒没有大事儿。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月子地里将养好了就不会落下病根儿。”6 ^5 O7 ^8 m0 @6 q! W$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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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像是比较靠谱的,太子很放心地走了,临走还说:“您辛苦了。” $ F* t( G! v( V. ^+ U0 j+ s- N; O b5 w: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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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西鲁特氏脸已经熬得青黄,倒把她吓了一跳:“额娘,您怎么了?” 0 L7 U$ g4 I5 H- B& {7 Z2 f4 v' b0 K6 t( R" |
西鲁特氏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小祖宗,你一向叫人省心,怎么到了大事儿上就这么叫人操心?”张罗着给她擦脸漱口,让她喝粥。' ?- O+ E' L% [7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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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问:“孩子呢?” 9 x& R4 X9 H1 k. C: {/ @ m$ a G( |: c( N9 Q+ Y$ o5 ?
“那不是?” # ]$ {2 U2 G1 S/ }8 X9 v- h3 ^7 ^. J; f. [, x
一扭头,就看到一个悠车正在晃。淑嘉对把孩子放到自己房间里表示出了诧异,所谓‘XX房里的’,只是一个统称,并不是住一个房间,多半是同一座宅院。 ' j b6 e F4 t) C2 b" I) m9 m* K1 D% ~* ~; `) o, j8 `* X; d
“太子说了,搁你床边儿上,等你醒了,听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7 U; c- @" X* B4 f# R: o4 V; V6 _" V+ g% p F# q( y1 m
太子殿下在摇头晃脑,大名儿归汗阿玛起了,小名儿得是我起吧?他笑得很开心,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 & q0 m9 A' N1 N ' ?+ P0 j, K; t0 w# l4 A 太子殿下一向有心结,换了谁呢,过一次生日拜一次亲妈的牌位都不舒服。这回老婆生孩子,他惊了心。不过老婆说了,他选的正是她选的,无怨没悔,没有额娘不疼孩子的。 6 ]; O0 l# X6 l0 |% n# s3 g7 @6 ~! p' E
淑嘉为了生产遇险,也让他惊心,力逼着太医院分成三班倒地盯着,仿佛,冥冥之中,是在抢救二十几年前那个难产而死的女人。 / C) a! E- J. _ 2 ?& f5 N7 t& ]1 \ 现在好了,儿子也有了,老婆也活过来了,太子殿下舒心极了,呃,选什么样的保姆呢?乳母要什么样儿的呢?伺候的人各要多少呢……5 S+ ?2 N3 s0 f! v; ^- b5 b
% W; A+ W7 ~" ?: s0 O3 T. Q4 ]' F3 j咳嗽一声,合上书,前头正在打仗呢,听说快要决战了,要办正事,正事要紧呐!0 w+ `7 N8 v) ].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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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在努力,我在后方也不是一无所成的,太子殿下如是想。( y3 U2 V1 g" k/ b2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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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抹汗,包子终于出来了。OTZ…… * T1 B$ c! L+ b: P5 a 5 Y: |. |5 m, p( U$ L9 j 是男包子。. J$ z9 v. b+ K&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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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鉴于作者对于本文女主一贯的待遇,总要给一点小磨难,不是么?9 M0 R4 z2 ?! d( N0 d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4:25
听石大叔讲八卦2 H! t7 l' x: t9 p; a(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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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行营,帐殿内。8 n2 y0 D4 K; r8 B" _1 A!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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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正在念叨着呢:“为何皇太子书信较先前晚了一日?”太子等老婆生孩子呢,他走不开,可不就晚了么。留京大学士们很倒霉地陪着了太子一天,没来得及提前给皇帝送信,没太子点头,他们也不能擅自呈奏不是?' K( t/ q0 [5 R9 F
' g- _& n* u9 u+ U- S1 \2 j 好在胤礽写给他爹的信连同奏折很快就送到了康熙手里,康熙先没看信,问送信的人:“可是路上有事耽误了?”送信之人倒是一脸喜色,八百里加急固然是累得不轻,报的却是喜信,足以得个好彩头不是? # L0 g( J% L3 Z; P% R0 j! h( _' I8 u: a- D8 y! |
康熙听说太子妃生了个儿子,先是一顿,旋即喜动颜色。通常这个时候,为得好彩头,报信的人都要有赏的,康熙自然是赏得不少。应该说赏的银子不多,难得却是御赐之物,内造的足色的金银锞子,还打上内务府的印子。 7 Q% ]2 R- A( m; j' m * {' D ]4 v! U 送信人下去歇息,康熙拆信的手都是抖的。他原是先看奏折,再看书信。拆信都是用小竹刀子裁开封口的,现在直接上手撕了,撕了两下才撕开封口。抖抖索索地抽出信来,展开。胤礽那一笔熟悉的字体透了出来。2 d Z6 G$ r0 h* r
$ q4 @, a* |( r9 x8 U- B- j3 Z康熙亢奋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嫡孙啊!朕要打葛尔丹了,乖孙子就来助阵了,多好的兆头啊!他真是巴不得嚷嚷得天下人都知道了!虽然小孩子夭折率很高,当年胤礽也是养了一年之后才册封的皇太子,但是,这个孩子只要到来了,他就是一个象征,其意义非同一般。( I* N$ {" ]- C# N/ t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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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驾者如佟国维、索额图等最早赶来,然后是明珠、胤禔、胤祉、胤禛等诸皇子,再然后福全等在营后的也来了。石文炳也在御帐不远,听说康熙叫大家都过去,匆忙赶到了。石文英、富达礼等不能擅离,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发生,都没过来。 . x% N7 R. c- J5 G* w5 o/ n: e3 J$ y& V& L7 r' [& O5 z
众人入营,看到康熙在笑,都觉得纳罕,康熙是个很注意仪态的皇帝,不客气地说,各种装。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有好事儿?葛尔丹吓死了? 9 F: Z, M8 b O }2 Z, { 0 \% _) \" b. W0 h& f2 R 葛尔丹没有死,太孙生了。$ \4 }" v0 K. o) k, y; u5 W, @
; G2 x$ F8 [0 S4 d& F 康熙在笑,他的情绪感染了很多人。佟国维、索额图等也跟着笑,其高兴程度却不如他。对佟国维来说,国祚绵延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喜意就差了好几层了,还有一种担心,太子的地位更稳了,这倒没什么,可索额图就更嚣张了,这就不太美妙了。 ) v7 t0 h4 [$ H8 z 8 b+ ]9 U9 h* O9 X( T# T9 R2 @ k/ ` 索额图呢,本对太子妃一系就有意见的,虽然是乐见太子地位更稳固,心情着实也有些复杂了。对策要变啊。 2 C7 @: S2 I1 G: \ , W* Q1 `4 q4 p% b/ {# p. t 大阿哥干脆就是想咒死这小东西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世道啊!有些人努力了多久都得不到,有些人不用弯腰就能到手。最可恨的是,胤礽还假惺惺地写信说,大嫂一切都好,我跟皇太后祖母商量了,让惠妃母随意照顾她,不用管那么多规矩。+ S2 R# F1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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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诸阿哥的心情倒还不错,有老婆的如三阿哥、四阿哥,有小老婆的如五阿哥等,既想着自家老婆、小老婆啥时能添个儿子,也感染上了丝喜气,恭喜康熙得了孙子。这会儿,除了老大,诸阿哥还不算是很复杂。( H! V7 {2 J5 @$ B- x/ J.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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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明珠,听说太子妃生了儿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旋即稳住了心神。拿眼去看胤禔,比起那个刚生下来还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婴儿,他更担心大阿哥举止失常。侥天之幸,大阿哥笑得是勉强了一点儿,倒还撑得住,明珠决定等会儿要私下跟大阿哥聊聊。5 D; I& h- K0 Y2 G: i; b# V' W& d
& ]4 D( A7 {; M5 p3 e 明珠反应快:“圣上万千之喜,今征葛尔丹,大战之前喜得佳音,实是吉兆。”8 O9 E2 e0 [6 }4 [5 L* O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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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窃窃私语的人开始整理衣冠排队,一齐恭贺。 : l- _- w+ v' c0 j- t- o% D : E: v: `& ?/ @5 w; x 康熙接受完了大家的祝贺,心中大乐:“天佑大清!”底下人跟着一道儿的喊,好消息一声接一声地往外传递着,须臾,传遍了大营向外扩散着。$ K8 B* w" ~ ^# k2 ]1 e!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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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勒个去!大阿哥快要吐血了,还得跟着一起说真是好大的福份。心道,不知道这小娃娃受不受得住哟。心里再恨,他还得绷住了,一堆人看着呢,明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让他别乱。* Z2 u; \! o/ H3 c& X1 Y;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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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把高兴劲儿卸了一些,恢复了正常。脸颊犹带红润,看到石文炳站在下面,让魏珠把胤礽的信给他:“看看。” ( B& `# Z- ?; \. N * @8 B; ~/ W0 O) Q% D2 p这是优待,因为生孩子的是石文炳的闺女。 3 q* O" k. q [/ B6 W7 }' | % ?6 a4 [5 x6 j( g- i3 m* q% | 石文炳是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的,作为一个父亲,女儿在夫家立得稳了,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石文炳心道,从小虽然有时候让人着急,但总的来说这闺女还是靠谱的、不让人操心的,有什么事儿都会自己处理和很好的。当初那么个小不点儿,能扛到肩上的毛丫头,现在也当额娘了。感慨万分。 6 y4 N# c. E/ X$ H6 J& C" @" w4 S( J
双手捧过了信,因是站班,不好仔细研究,只瞄了一眼。石文炳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信上没说他闺女的事儿。难道说一句母子平安很费力?石文炳有一点不太满意了,然后手顿了一下,信上没说他闺女,惯例是要说一句母子平安的……那…… & Q: A# ?0 X$ |! K$ W" e5 S0 n
不敢多想,石文炳把信还了回去,又低头垂手恭立了。明珠看他这个样子,还暗叹了一声:“真是个持得住的人。”不知道孩子外公正在担心闺女呢。 ' x( R7 s+ ?8 W" J( s + O" k9 b8 @6 e. `- }) E——————————————————————————————————————————5 f! z. v7 y9 G2 ~ ?1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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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高兴劲儿一缓,马上手谕胤礽:四月到了,本来要享祭太庙的,正好儿,你把你额娘那里、太皇太后那里等等地方都跑一遍吧,好消息要与大家分享么。1 |1 m- X$ h3 y6 M5 s7 d
0 j% U# f3 J( d/ z. w+ S2 R. j. f 手谕上了路,才收到胤礽的下一封书信:“母子均安。开始红红皱皱的,过了两天倒长开了,白胖圆润。保姆说这样长得长的极少见。孩子挺能吃的,不知道像谁,太子妃说她小时候斯文。只是太淘气,儿子这回抢先说了,小时候在汗阿玛跟前,儿子很听话。又,乳母喂奶的时候他淘气,我抱着他就老实一点儿。随信奉上手印儿两枚、脚印两枚。印的时候我亲自把他脚丫子放印泥上的。”" b9 U9 _! w( F" g( e
/ M7 z) z) W. E' O' K胤礽这信的后半截完全是因为他老婆想要给孩子记录成长的轨迹,在后来那个只生一个的年代,小孩子的一切都是富贵的,诸多父母都会用各种形式记录儿女的成长,这印印子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帮儿女写成长日记的、拍DV的等等等等。 2 T* v$ N* C# @4 }/ S; t# ]. {) d1 f. `, P# l- X& U! @
胤礽看着新鲜,也来做,成功地让儿子在脸上印了两个朱红的脚掌印。 , _& e# [$ I& V2 i- F' ]5 ~( j " m" `3 i4 H& y' J! c/ \8 j0 H1 K# w+ H 康熙回信:“看着手脚形状,长得颇为肥壮,甚好。记得当初你也颇为圆润,可惜当初没印你的。阿哥之物皆要收好,自家赏玩即可,不得外露。”0 U$ ~: h' |) u) a7 [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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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接信大囧。回头看老婆,淑嘉依旧体虚,生产确实是件亏耗甚大的事儿。小孩子原有乳母、保姆伺候的,但是她想的,总想自己喂一回奶,科学上说了,初乳比较有营养。5 n9 } k& Q.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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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孩子嘴巴太刁,吃过一回亲妈的奶就不吃其他人的了。咳咳,太子妃的营养确实比同时代的女人好多了。淑嘉又年轻,母乳质量自是不坏。小宝宝吃得真眯眼,吃一个护着另一个,吃饱了打个嗝儿。# F8 n$ [$ H* _8 ~- K. f
z9 ]9 x1 D5 Y0 `5 k0 }8 A 淑嘉开始写日记,用宝宝的口吻开始写:“今天阿玛欺负我……”胤礽眼角一抽:“是你要拓他脚印的。”淑嘉没理他,继续写,胤礽夺过笔来给自己平反。% S: F' @: t' a% r* ^, Z
( k6 }0 H# O: u3 m 写完了,淑嘉感叹:“我恨不能多留点东西,让他知道我有多疼他。”语气中有点儿不祥,胤礽很愤怒。但是生产时消耗了极大的体力是事实,现在依然不舒服,为了喂奶还不能吃什么药,只好食补,天天吃蹄膀肘子喝鱼汤。 * |0 j* F7 T' [ V0 T: z% y+ B( S! \+ p 2 P5 h6 S/ M2 e7 `) {# o- `% y' d! V 胤礽别过脸去恨恨地下决心,等他老婆好了,一定要找借口抽一顿这帮子庸医。9 p. O! V M; e2 x1 A: m
% `+ P8 C$ e$ k6 y: u U—————————————————————————————————————————— . }' _4 w4 f' Q, U. W: W4 I% K 3 Y+ s" U+ [* q! p4 d* q* C康熙犹如打了一针强心针,整个清军都像吃了兴奋剂,干劲儿十足。只有石文炳有点担心,他是看到信了的,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憋着了。甚至不能跟儿子、弟弟说,直到康熙看了孙子的成长日记高兴之余说了一句亏“他们想得出来,做父母的这样玩孩子。”又跟孩子外公显摆了一通,书信,石文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2 s9 Y0 Q1 V* e* ?1 V( _0 K- t& V, f. r* G3 N4 ` X+ N
干劲儿十足的康熙,挽起袖子继续干活,打算早点把葛尔丹干掉回家抱孙子去。要说康熙也真是有自信,颇有几分诸葛风范,事先分派定了,费扬古从何处出,自己与费扬古于何处会合。视葛尔丹如囊中之物了,老子爷甚至断言:“葛尔丹早已入我计中矣。”# J$ m1 _' D) c7 L/ u
) u# e( S8 ]- M2 ]3 D8 g要说老天爷也真是在帮康熙的忙,先是给了他个孙子,然后,紫禁城里又添了一个男孩儿:五阿哥的侧室刘佳氏在四月初六生了个男孩儿。这回的喜悦没有上一回深,却也是个好消息。3 P, C" B Y/ {3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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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派人先在塔尔奇喇挖井供大军到时饮用的,一直不出水,康熙来了,水出来了!康熙大喜,又派伊桑阿〔1〕去祭风雨之神、界外山川之神。; a8 r) _# q4 N8 [. Z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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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忒邪门儿,这是淑嘉知道事情之后的第一反应。不管邪不邪门儿吧,至于你不信,反正大家是信了。4 Q$ T8 v3 B( A9 q& N
( z% ^. ~1 ]$ z! [- X 眼前前线一切准备就绪了,合围的架势都摆了出来了,却有个不好的消息传了来。道是葛尔丹得了沙俄的援助,不但有骑兵,还有大量的火器。9 n4 g! c% e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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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国维听到消息就有些着慌了,皇帝亲征一般只发生在两种情况下:一、必胜;二、没有退路。康熙来的时候是属于第一种,现在出了状况,又不属于第二种,当然是要先撤了。从大局上讲,这是为了皇帝的安全考虑也是为了防止意外。( f9 v/ Y! P+ {/ H% I
n$ g- c* v6 c$ O. o3 d 他哥哥佟国纲就是阵上死的,不知道是流箭还是流弹,他倒是不怕,但是怕皇帝有闪失,火器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者,皇帝是他外甥兼女婿,从感情上说,他也不愿意康熙出事儿。0 j* N1 s5 T# U6 B
# V! U4 ?, q* g石文英小声道:“原先我只当是传闻,直到听到上谕。这个……原先是中路与西路约期共战的,这会儿真要失期,费扬古那里虽不至全军覆没也要吃力。佟国维没想到可以说是事关对上关心则乱、索额图怎么也没想到?” # x" r! Q- j' [% x( j3 E5 s * T7 Y. N8 j7 w9 J; ^/ f “难不成索额图不能忧心主子?” 6 u, j; Y6 r" }/ O l; F& P! ]8 R1 ?- |5 F" j
“那不是一个事儿,您听我说,先前我在御前呆得时间长些,隐隐听说……董鄂氏费扬古劝主子防范饮食,头前的时候东宫曾进过不干净的东西。主子没用,赏了沈荃。〔2〕” : V' l# X2 |% Z8 _+ j- l& ?$ j6 r1 Y2 Q& s: _! A- J
“怎不早说?” ( b8 ?9 p1 p9 }/ }5 y7 T f ( ^, E I' y6 [9 _9 q “只是传闻,主子都不提了,我何必嚼这舌头?说给你们听,你们又白担心。现在想来,沈荃是二十三年死的,那会子太子爷才十一(虚岁),再聪明也是主子亲自养大择明师教导的,能想到哪里去?怕是有人借太子的名头生事儿。多半就是索额图,这不就对上了?”8 L6 A- |$ b3 ^' L
# [# Z/ G6 u& M2 [ `石文炳心里飞快地回忆——索额图康熙十九年,以病请解大学士任,其实是因贪纵革退。“命于内大臣处上朝”,寻授议政大臣。康熙二十二年三月,谕议政王大臣曰:“且索额图巨富,通国莫及。朕以其骄纵,时加戒饬,并不悛改,在朝诸大臣,无不惧之者。”命严加议处。索额图被革去议政大臣、内大臣、太子太傅,仍留佐领,其弟二人亦受到惩处。 % q, n. C8 S4 r7 k3 I% @ * I, X& X& N* o$ { 难道?石文炳打了个哆嗦:“可如今毓庆宫进的东西主子还是用的啊。并无芥蒂。”# `- x% d6 `" z( \2 J1 i
; a0 l- v; P0 q/ [. s9 v* h石文英冷笑道:“那是因为查无实据,东西是借着东宫的名头送上来的,查下去却不是东宫的。问经手的人,都说不记得了,主子许也是猜到了几分,才寝息此事。也不是剧毒,怕只是些冲克之物,剧毒的东西也带不进来。只是沈荃年老体弱,没扛住。他也没死在宫里,是回去后死的,要是即时死了,当时就掩不住了。后来有回报,说是沈死相不似天然……”( ]. E8 L* r2 s u-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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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旁人陷害呢?”2 V* r5 H9 x8 }4 H9 u3 P
" z! Y+ e! r. s “您倒是想想,这世上还有谁能借着东宫名头送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掖进来?太子一倡男子,心思又不在这个上头,当时还小。他一句话,太子信了点头了,就能把没上单子的东西夹进去一道送上来,转眼太子能忘了这事儿。您信不信?一次不行就两次,不是立时见效,没影儿的事情,谁能知道?也就是遇上了沈荃。”1 ]5 | q6 G+ R5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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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饮食一向管得极严,尤其是圣上,万乘之尊,入口的东西怎么会这样随意?”6 ]0 c+ k5 E1 t4 j4 [# y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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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文皇后在的时候慈宁宫赐下的东西主子是信的。如今满宫里只有两处特例,一个是宁寿宫再就是东宫。只是……您是没见着从那以后宫里就换了一批人,茶房、膳房老爷子都有人盯着呢。圣上依旧信太子,却不信索额图了。这才用了凌普一个奴才去管内务府,也是叫太子不要事事都倚着索额图的意思,自那之后大事儿还与他商议,只是太子要取用的东西都与索额图无关了。”摇头叹息。 , @$ ~* g" s0 H% G1 D/ I; e. i, Q: S' q
石文炳不愿意相信这事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既如此,索额图怎么在二十五年的时候依旧授了领侍卫内大臣呢?那可是……担着主子的安危呢。”) [$ m, F0 i A" u
8 ?% s8 H& l2 d) ]1 `3 f, @石文炳眼瞅着地,靴子尖儿磨着地上的草根:“圣上那是为了太子爷,那时候索额图退了,明珠一个人……荐了多少党羽。从那开始,圣上是不待见索额图,却不能不留着他为太子震慑众人。放远差,出使也要有人压着、看着。跟俄啰斯人谈判有佟国舅作副手,视察葛尔丹干脆跟明珠一块儿了,现在又跟大阿哥一道。主子还要把他放到眼眉前看着。”* p1 p2 T2 Q+ E%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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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一惊,有这么个队友,好比是落水的时候穿着件棉袄啊!0 `. M" h' r2 n! l- G% }* w' H5 c1 b
$ `* t1 i; D. H& B# u 太子爷别看前呼后拥,真正能一起出个坏主意的人,原先还有个索额图,现在周围连根草都没有。 . }7 X# d7 _- E" d" d5 S
7 R/ |, {9 y& ^1 [3 O: w1 W 恰逢康熙申斥佟国维等的上谕是明发的,是以远在京城的胤礽也知道了。里面也列了索额图的名儿,胤礽初看时还道佟国维挨训了,等看到索额图的名字,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某个老流氓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索额图要下软蛋。” ) q4 h* Z" \6 L2 J+ W2 s1 W3 m- [ T
可见老流氓也是有点本事的,话又说回来了,没有本事的人只能当炮灰当不了流氓。流氓也是一份对各方面素质均有要求的职业。这回的事儿算不算索额图不爷们儿了呢?太子殿下是信索额图不假,现下心理上却对岳家更亲近一点,正好要见面,索性就问一问吧。 ; C; C: [3 m4 H/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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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已经很老了,辫子已是白的多黑的很少,鼻子上也架着一副水晶眼镜,还是内务府出产的。庆德正是年轻有力的时候,时不时地搀他玛法一把,远远看去,也是祖孙情深。 / ~+ I+ \9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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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呢? , _6 \8 |6 P) I6 T! `% N" M' e2 F9 p9 f0 i
“等会儿我说话就行了,你少插嘴。” , b. z3 X+ P( F/ D7 g% q( t
; u7 |5 ?. C) [ “知道了,玛法,您都说了百多回了。等您把太子噎着了的时候,我就跪下请罪,说您年纪大了,说话不靠谱儿……” 6 @7 _( r- Z' i" V) Z( b5 B8 M5 I+ B# |9 F1 G8 ^
“闭嘴!” : Q8 z& V& J2 [0 \1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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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d3 r9 e1 ?! M% l2 M! P3 E
: r& A5 l/ ~& S d& \% I “好好说话!” ; q. D7 O1 E8 f/ N)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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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让闭嘴的……” ' a* a7 u9 x+ s, i- s6 n" f# Q ( e, x! l* w `; K; B) I “我抽你!” % _/ q* q1 \% H9 O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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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被人算计上了的太子是满心期待与岳家人会面的,老流氓再不靠谱,有本事就行,二舅子倒是个看起来很靠谱的青年(大误!),正可一同商量商量事情。大好的资源不用,那是傻子的行为。 ' T" f0 T; }: r2 P8 s. h
% e$ f* k- q- I7 y0 v+ _7 u 太子先遣了左右伺候的苏尔特与萨尔帮阿带着腰牌,于宫门处接了华善祖孙俩,两人一路奉承着华善:“松柏常青,身体健旺。”华善也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你们俩也生得挺俊。”慢慢地逗着人家玩儿,庆德肠子都快笑抽了,终于到了前星门。 2 `2 V% s% V5 q" i4 G!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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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亲自在敦本殿门口迎接的,这算是比较高的规格了。在正殿见过礼,胤礽就让他们到了日常起居的东暖阁里坐着,奉茶毕。胤礽先说了场面话问候华善的身体:“我瞧着您气色还好。” : s' h; E$ \' n1 U* {' h4 A2 h0 A: d1 M0 E& M- x# L
华善颤巍巍地起来谢过了,祖孙俩又一道祝贺太子喜得贵子。胤礽笑弯了双眼:“同喜同喜。” # h# X1 M& H- x+ D G / J' W' \, W7 A1 B8 H' y 当然是同喜啦。4 z& l. Z- V) a8 `: X+ W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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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又对这两位说:“前儿接到汗阿玛的书信,前线一切安好,石文炳、石文英、富达礼俱安,你们不必挂念。” - p1 T6 A+ U, o)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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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作开头,就聊到了前线的情况上去了。然后就说到了康熙之意志坚定,维持国家统一的信念之坚强。华善感叹:“皇上真是英明之主,不背弃费扬古。为君者如此有情有义,则为臣者敢不效死力?” & `8 N& S8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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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见话已引到,也就不用绕圈子了:“您先前说过。索额图要反复,这劝汗阿玛避险,难道也是?我看着是佟国维打头儿的。还是往后还有什么?”最后一句才是他关心的。 $ l: F! C+ a7 r: n 9 l& o- u8 q: ~1 i& d 华善眯着眼睛思考着,眼镜片儿嗖嗖地闪过两道贼光,人坐却得安稳。胤礽忽然有种错觉,眼前坐着个坏师爷,歪着头,一脚翘起,一手捻须打着坏主意。 # j! m. j& b& T, `
3 ^% w$ N4 s# ?: i8 @0 m4 R 只听华善道:“不会。索额图糊涂却不傻。” . n) D, j0 G' | , ^7 }3 N+ C% s “?”听到这样的评论,胤礽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却依旧摆足了不耻下问好储君的风度。 ) x/ X8 ~* o. v, [* f1 W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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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爷明着训斥了,他就不会再唱反调儿,往后,在这件事儿上头,他只会尽力为主子办差。” , m2 O) [. f! [3 L 5 g' W# ]2 {& Y$ B. [8 H “如此便好。” & o9 U7 l! W, J5 b3 O)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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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见得,”华善慢条斯理地说,“唱反调有什么好的?” Z E) W. r s+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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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诤臣不亡其国,索额图这样做,难道不是老成持国?把什么难处先想好了,想到退步,难不是直臣忠臣?比及圣主旨意下,做臣子的只有一力而为,又有什么错?” - H$ S$ h# ~% D6 |2 n/ d.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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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子爷,他每次反对主子爷,最后证明,都是反对错了!” . @0 S/ z7 \+ {+ {" ~2 o
+ o; o5 r- w% d2 C' u “嘎?” / v% g9 y, g. Z5 Z
7 a3 e. \8 G- |5 W6 A$ [0 i& z6 E “您仔细想想,难道不是?” , D; C6 x! C7 n+ b$ e. p4 g. c,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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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 [9 L! Y& }. k6 l0 ?" M$ d
) v, N6 q }. P3 p {1 E “一次犟,行,两次犟,也行,回回犟到最后他都错了,这不成了笑话儿了?再说了,他算什么诤臣啊?做诤臣的,最要紧的是要有眼力劲儿,力争的东西不能争错了啊,错也不能错得离谱了是吧?西瓜是圆,非得说这玩艺儿是方的!这样的诤臣有屁用!他是朝廷大臣呐,回回大事都说错,做什么大臣?知错就改是好事儿,错了之后,他掉头最快,这不墙头草么?您说,换了您,遇上这样的人,三五回后,还拿他当个人物不?还乐意听他说话不?” : e/ m4 ]4 A3 \3 Y0 q & J& m0 e8 u. j% m6 a" P 胤礽哑然。 ; T, ?/ L$ v5 o g/ c% B( Q9 K3 N% a! f5 E
“他要死顶着也就罢了,顶多说他没眼光,但是还是个实在人。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倒叫人佩服。最后还转头,是,场子是圆回来了,却也输了品格儿。” 9 ]+ o1 t% Q; I+ }; l$ h) O R* L( w+ ]2 F1 w; C- P: K: p3 h 胤礽开始还在认真听,觉得华善说得有理,等华善把索额图说得一无是处,他又生气了,毕竟是相信依靠了这么多年的人:“照你这么说,索额图一无是处却做了这么多年大臣,是汗阿玛错了?我信了他这么多年,是我错了?”0 u2 C' S5 w9 p6 C7 ~4 t/ y, ~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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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都要打瞌睡了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被这不咸不淡的话一激,马上醒了,麻溜地就跪了下来:“奴才玛法老了,糊涂了,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 {# t/ _2 I( L3 q # f" }) H( o( y8 V& i' D 啪!p股上着了一脚。庆德心说,今天我的戏份是结束了,继续窝着去。 + x+ F* p }2 m2 K% J 4 [8 L9 Y" ?3 Q" t 华善斜他一眼:“你才糊涂了。”开始倚老卖老跟胤礽絮叨,边絮叨他还边往人家那里走,声音越压越低,神神秘秘的,弄得胤礽以为他刚才是在作秀,现在是有实话要说,把不悦压了下去,凑着耳朵上来听。心道,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来这一套,真是太小心了。 # _. j; g+ a" @: \7 r: e5 ^; E! o) H3 N
只听华善小声道:“不怕小事儿挠痒痒,那是乐趣;就怕大事儿唱反调,那是真不长眼。主子几件大事儿,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还有眼下的葛尔丹,除了头一桩他站对了,后面儿的三件,两件他全唱了反调儿。收台湾的时候儿,他是不管事儿了,要还是领侍卫内大臣,您觉得,他不会反对?这不又招了主子的眼了?”( W( g; A+ @+ I5 b$ Q) J4 W
6 q8 U8 I/ n4 v% ~; A 胤礽再不高兴,也得承认,华善说得对。这老狐狸神了!他上辈子是算命的吧?当初要收复台湾的时候胤礽年纪还不大,十多年了记不得具体内容,却依旧有这样的印象:索额图当时已经被抹得快成白板了,决议没有他的份儿,倒是能发言——他是说过酸话的,其内容绝对不是支持。 ) g5 y3 `* Z5 o' B, i2 l* D9 L8 X 8 {" @6 G8 J e+ Z. P 胤礽突然觉得自己的思路好像被这老狐狸带着跑了,再这么下去,他该觉得索额图是个傻蛋了,怎么回回汗阿玛英明神武的决定他都要显示一下愚蠢?要是他遇着这么个人,也得觉得不靠谱啊。不行,好歹是帮了自己好些年的亲戚,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胤礽决定转移话题。 " B( j9 `( c* N; }4 V1 {- i8 N ) l0 o7 X3 C& ^+ `2 ^2 p8 Z 华善马上感觉到了,赶忙把今天要说的话说完:“弄得主子一看,此人大事没眼光。换了您,您是不是要这样想?往后还会让他独当一面么?小事儿糊涂点儿不算什么,大事千万不能糊涂啊~”1 f9 m X, P4 g-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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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得承认,这老头子对他很诚恳。不但告诉他结果还告诉他论证方法了,他还得承认,老头子说得很在理。再不愿意承认,他还是认识到了,较之索额图总是说“某某不好”、“某某yi 附明珠”、“某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还是华善这样显得更磊落,更像是在商量事儿。最主要的是,老头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听得清爽没有被绕糊涂。8 z4 M1 f. V0 V' ?% V8 o$ k, a
9 F$ Z% G: U3 q8 o3 R 华善心说,我这是把心得告诉你了,显得尤其坦荡,由不得你不信啊。至于索额图做傻事的原因,老狐狸决定,让孙女婿自己想去。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火才能煲好汤不是? 6 x6 a# p0 f. z+ g3 T) t* P4 z2 B& t
胤礽只要脑子没抽就该被点醒:康熙现在不那么信任索额图了,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我告诉你了,不单单是因为有明珠这个‘小人’,他索额图自己也办了错事儿。索额图这什么办傻事儿呢?是今天两人谁都没说的话题——党争、明索之争。索额图即使是真向着太子,他的做法也只能让皇帝越来越不待见他。 6 E2 F- Q- s& M7 L : |: M' I2 J. d" u L: a: V 老狐狸相信,下一回,胤礽就该向自己请教如何对付‘小人明珠’了 。 / ?" R9 S( J N/ C/ J 2 D2 a, t& ~6 x, b) ] 华善大乐,对付什么明珠啊,砍了索额图,让明珠抖起来!看你老子还坐不坐得住!这都不懂!当初索额图被削得那样狠,那一条条罪状,够他直接致仕了。为什么又起复了?还不是因为明珠势力太大?接着老爷子就揍了明珠,还把大福晋的爹削成白板了。现在索额图要是没了,你爹不亲自上阵也得找人代打!朝上怎么能让一方独大?皇帝既不无能也不傻,正相反,他精明得很! ( j$ C' O [, o2 P2 q + j" I: n0 R. w% F 当然,话不能直接说,还得慢慢儿地来。今天只是个开头儿,往后还有得磨呢。9 f; N& _) |/ K+ p: Q& A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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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太子从小就没幕僚啊,啧啧,果然,这怎么行呢?太子不笨,就是没人告诉他,想事儿还能这样想而已。腹黑之道,没人教过太子。康熙自然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光明正大,师傅们哪里敢胡乱教?至于索额图,怕是希望太子只听他一个人的最好吧? ( j$ ~! S# H9 P. I4 ^5 F( A & m6 H- }) l0 s, p2 V 啧啧,索额图你笨死了,太子才是领头儿的人,你不让他自己想明白了,光靠你自己?想遥控太子?最后只能一起折了啊!诸葛亮够行了吧?遇上刘禅个不顶用也不行啊!你得让他自己变成司马炎。啊呸呸!太子可不能是刘禅啊!我孙女儿可是嫁了他了。 8 V# |3 h8 X+ k( \) _3 x2 U
/ y1 ?; n8 r, m: s2 m- Z0 B$ w 皇太子满心期待地盼来了老狐狸,又满腹迷惘地送走了老神棍。不过心里倒是更有底了,胤礽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另一条更平稳的路可以走,他现在差的,只是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就能看到一条坦途。 ) B, l( L4 a. U M* P) E' U( l ! n" p5 J" [# z* v' [0 p8 {% S- ] ———————————————————————————————— ; O2 t% b5 x M9 }0 L& m$ d9 U4 [3 u2 P. j
“玛法您刚才可踹得忒狠了。”出了宫门儿才揉揉屁-股的孙子。 8 l- D( s% ^* w! z* M9 m {# X9 j8 K# X4 { ]0 l1 {+ c' m
“踹你怎么着了?”斜眼流氓值全满的祖父。 9 [- h+ F4 m! m/ I3 G% ^' Q6 R( G( N( w4 i: w/ \ K/ l- V0 L! n
“没事儿,您踹。” 2 w9 h; l" _6 I# c " n+ e4 e% V$ M4 {& E; p8 a( } “切~走,家去。”老人家心里想着事儿,不空搭理耍宝的孙子。 " o$ l+ j- x# K% r; |
1 ?- |9 r. F: K' V% [6 q, M 唔,索额图已经不招皇上待见了,太子再跟他搅一块儿,那就坏大了。要知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跟索额图绑得太紧了,而很多人是沿着索额图联系上太子的。太子身在东宫,直接接触到的有用的人还是太少啊。 3 ]" i2 V# M; Z. @" t: G( i' C: G9 E5 j) V T& |: r
退一步说,皇上明知道两边儿党争连着太子和大阿哥,为什么不索性拿掉了一个?这里头的文章太大了。老狐狸如华善还是要回去再琢磨一下,才敢跟太子说。这个他现在也还有点儿看不透。 7 z; u1 i" W n4 b O
2 C2 W3 G( \- y$ f0 u 以前光想着少沾事非,做一‘纯臣’了,没想太多。现在卷了进来了,还真要费一费脑子。 $ Q+ G3 w1 I3 ^+ E: _8 s% x
% ]8 n7 M9 I1 H; w! o 寝殿里,西鲁特氏与女儿、儿媳妇还没走。淑嘉还是不能下床,看着家人当然是高兴的。听说连祖父和哥哥都被叫了来,她还奇怪,胤礽居然这么居家? ) d5 K/ o8 p- H1 l: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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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及听到小满来回:“太子爷正与老太爷说话。”她才想到这里面兴许还有别的原因。想了一想,等西鲁特氏看天色不早,使眼色要回去的时候,淑嘉对西鲁特氏道:“额娘近来也累得狠了,回去看看家里罢。”西鲁特氏与淑嘉一对眼,走过来给淑嘉理理鬓发,只听淑嘉说:“额娘给我带一句话给玛法和阿玛——太子只是副手。”希望家里人能想明白。 1 |) S8 N' b5 B4 ]8 L!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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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但要太子明白,还要太子周围的人都明白才行。比如,如果胤礽明白了,索额图不明白,照样树大招风,这就不太好办了,自己的家里也是一样的道理。万一大家会错意了呢?淑嘉又加了一句:“皇上圣明烛照,看着明索两边儿斗了这么多年,他老人家什么都明白。” 4 ?" D! C& o3 `7 T$ o * N9 T7 R0 n1 D3 F 这样,应该够了吧。自己都知道的‘二把手理论’,没道理家里一帮子在官场上打滚的男人会想不明白。 % D% i7 c6 K5 d( a3 L' }" ~+ r% [% b# _% S! x' M4 f9 W
西鲁特氏一惊,用力记下了女儿的话,这才带着迷惘的媳女回家去了。 ; [4 S. A6 D( m5 `; t;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4:38
改变悄悄地发生! M4 y" e% h- J& U. R2 X
" [: }- O" O, d+ h 华善祖孙走后,胤礽的脑子乱哄哄的,有点儿明白了好像又糊涂着。从某些方面来说,太子殿下的生存环境一直很单纯,即使有着明珠和胤禔时不时地给他添点儿堵,他长到现在二十多年了绝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活得挺顺心的——除了生母已逝这个大缺憾。 1 E8 \! ]0 z. c/ ^8 _, v; e: R& p( Q5 X/ B1 J
活得太顺,皇太子对于某些阴暗面就缺乏必要的研究,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想老大和明珠去死没有实现之外,实在是少有需要动脑筋往阴暗的地方去想的时候。他所要考虑的是,这本书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怎么写好看、如何骑马又快又稳、箭要怎么个射法才能射准,到了后来又添了一年人口多少、此缺需要何样人去补…… 5 g4 A7 d) | q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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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独没有学到勾心斗角。他已经是皇太子了,瞧谁不顺眼,直接欺负过去,需要用什么东西一句话的事儿就能得到,完全不用学这些。他不用去考虑,用什么曲折的手段来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所使用的最曲折的手段就是跟康熙撒个娇;不用去想怎么样才能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他生来就是个焦点。 2 M; [; g( B4 q7 P/ k - J! u6 T, P% y. g 所以,胤礽很少会去想这花团锦簇的后面有些什么,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明处,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拿最光鲜的一面对着他。久而久之,他也就相信这光鲜的一面就是全部了,不会去想开屏的孔雀背后是什么。 + u' M1 b: ^! y3 i+ i0 F: D, D4 G2 ?4 W/ i7 n* j7 L" p8 y
所以,他看到索额图经过一段很短的低落期又重新风光无限而明珠被贬之后,就完全相信了眼睛所看到的。康熙讨厌明珠了,重新启用索额图了,这很好。看完了,他转头看别的去了。1 u; Z B6 _+ _
1 t) X- y; A0 c0 l' N0 w 也就是说,只要用到多想一步的时候,他就歇菜了。你跟他说到这些,他就开始迷惑了——要知道这些干嘛?! 4 Z. {1 n: W8 w# G3 L Z1 H {& ]$ o Y+ Z# i/ W) L7 Z 现在呢,华善剥去了索额图的一切浮华,胤礽确实看到了一个越来越不靠谱的舅公。于是问题就来了,下面该怎么办?这是胤礽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 f, c/ \: z4 H# ~
! ]1 P+ Y2 Z1 I0 m 前面说了,他从来不用想这些。也就没有想过,这种‘上有汗阿玛保护、下有索额图辅弼’的情况一旦不在,他要怎么办。华善用索额图的履历证明了索额图的越来越没用与渐失圣心,胤礽开始茫然了。6 Z# Z# x# p* b$ L( y
7 ?+ l$ O5 A9 Z 他现在又不得不依靠着索额图,因为……他眼下无人可依。没了索额图挡着,胤礽马上就是明珠和大阿哥直对着的目标,再寻斗士,太仓促了。胤礽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自己在屋里骂了一句:“危言耸听!” ) Z9 f! f* B. J5 v2 W9 n1 Y8 p$ c/ R- K" F
骂完了又有些心慌,他心里已是信了华善所说。这老神棍说的,十有八九又中了。可下面,我该怎么办呢?胤礽没招了,满朝文武,在协助他完成康熙布置下来的任务的时候,非常之好使。胤礽却也知道,一旦要是让他们直接帮自己办事,可靠者非常之少。‘在诸皇子中倾向于太子’与‘死心塌地认太子是唯一主子’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胤礽还是知道的。 , Q% Q6 B. F1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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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些发沉,又暂时想不到办法。胤礽已有所心动,想再找华善来问问,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沉不住气。不如再观望一段时间,反正华善分析了,索额图不会再犯傻,那就等回来再说。也是晾一晾华善,让这个老流氓不要太得意。 6 ^% g7 I' Y7 ~, z4 P5 P) N: t : z& r# q y. t) ~" v7 U4 E 不管怎么说,太子毕竟有了危机意识。下意识地想依靠最近关系越来越腻歪的亲爹。并且无耻地拿儿子出来卖萌。 * c: ]# O+ J- b' T3 Q- z; R 7 M# Y5 S/ r; c* R) H 抽出写了一半的书信,在表达了自己在家里很乖,但是很想跟着到前线建功立业之后,又例行公事地报告了儿子的情况,好像长长了一点儿,吃得好睡得好,最后还添了一句‘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 # y" s/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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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想了想,似觉不够,先放到一边,准备再想一想明天再送。回到后面,西鲁特氏等已经回家了。孩子娘一旦没了孩子外婆拦着,已经玩起宝宝了。宝宝已经睡了,睡得很香,一边睡,一边真的在流口水。 ! O% d( Z4 U- M/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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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的孩子妈还不让擦,先拿一张纸,把口水印儿给印了下来,这才让人用湿暖的毛巾给孩子擦脸。孩子爹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婆招呼他:“正好你来了,记下来,二十五天,睡觉流口水。” / y: }# U, w& ?9 a ; i5 }9 K+ C: \, H9 C4 e7 C 纸被没收,上缴给皇帝:“睡觉流口水,被他额娘印下来,说以后不孝顺就拿出来嘲笑他。”孩子爹不知道孩子娘正在心里惋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拍果照要胁。 : w/ S2 c5 b% U k# H9 O. \8 ` . p: s( }$ [5 F7 ~$ V' [& J* B —————————————————————————————————————————— , S/ B3 J' G) |# Z7 B4 ~7 d4 u/ M1 x $ v# ^2 |: ^6 |" n 写完作业的孩子爹心情大好,开始有心情关心其他的事情了。四下一看,就问孩子外婆去哪里了。 "5 b: a6 @4 e) A% \9 l
5 i# }/ p; P( n4 J8 R 淑嘉捏着宝宝的小手,回道:“我叫她们都回去了,人多了也乱。额娘年纪也大了,回去歇歇也是好的,满月宴的时候过来也就罢了。设若累坏了她,终究不美。”胤礽只是随口一问,他一向对淑嘉放心,听过了也就过去了。 9 i/ U( W4 K Y s& o0 e3 X6 e6 Z! W! a, T0 U) m0 X( Y
无良父母开始一起玩宝宝。 d) T4 t. V2 a- E 8 x$ j6 X7 v S: V! R9 o4 y; G 淑嘉因被拦着不给下床,悠车就设在床边不远,方便她一转头就能看到孩子。现在索性就把宝宝抱到床上,她直接看着宝宝睡。胤礽毫不客气地往床沿儿上一坐,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戳了下去,然后看看手指头,小声嘀咕:“又吐泡泡,你是螃蟹么?” , E8 s: @* X# a! o* h$ k + l( I$ y1 d+ R; z, r# P" w$ ` 淑嘉大囧。听他继续嘟囔:“没听说过我小时候有这毛病啊?” 9 @; x0 B$ S$ r6 ~4 j1 s) C& }5 e, q7 Y: g
继续囧。 ! A& l: v9 s `8 m* ?) f1 ^-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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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汗阿玛会不会也这样戳?” 3 O" {6 h6 u. p& X2 _& Q Z 3 B8 C% k5 h! a1 V- |/ B) Y1 u 窝勒个去啊!他这是……小蝌蚪想爸爸了?这个…… ( V+ w( G9 g- N 9 l# K% E& k" b8 Y! t “咦?他鼻子里怎么也出泡泡了?”惊奇的爹。 , l5 i4 Y3 I" Q' o( c* f3 _ ) Y5 S; s' u6 y' d6 M8 m/ O d “……”宝宝的鼻子里正在出泡泡,原来动画片里画的是真,真有人睡觉的时候鼻子出泡泡啊!震惊无语的娘。 4 J' k: i" `9 P8 C, j# A: ~ # t& A, S& y/ w! p# {2 A; w 玩了一会儿孩子,在人家的小嫩脸上戳了好一阵儿,无良父母还在品评:“手感不错。”睡着了孩子哪经得住这个啊,淡淡的小眉毛皱了起来,鼻子和闭上的眼睛也有往一起靠拢的趋势,一切迹象表明:他快要被烦得哭了。 $ T$ I2 N! R% f; e 5 V" J( j* i8 k; v1 [+ `7 E+ g6 R 无良父母当机立断,停止了欺负行为。做娘的还伸手轻轻顺着宝宝的额头:“乖,好好睡,睡一睡,长一寸。” 3 }$ u8 @$ n$ [7 _2 d5 v& r8 l; V4 s, P/ H1 m
宝宝:zzzzzz~ - g# H" p; G' {1 f: I9 y4 I) C4 ]0 p " k4 S& P3 X5 q3 |2 }" t 胤礽刚拿儿子卖完萌,又差点把儿子欺负哭,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不自在,想起拿儿子卖萌的原因,又有点难受还带点悲哀愤怒。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淑嘉:“汗阿玛对我……呃,咱们,是真的好,对吧?真心疼咱们是吧?” ' q! P9 c1 x* b8 l/ t" b$ D6 r! ]3 i8 C3 r; Q9 Z# N
他这一顿,虽然改口得快,淑嘉倒也听出来了。反问他:“你疼咱们儿子么?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胤礽仔细想了想,他当然喜欢这个儿子了,越看儿子越觉得可爱,这样可爱的儿子怎么会不喜欢呢?同理,我这么好,汗阿玛一定不会不管我。他安心了。 * m* l. J; O s3 E.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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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脸就把信给发了。 # U A- N' Z u5 p n# @ 1 V+ @4 [4 ?- p& w- ~; Q, B —————————————————————————————————————————— 3 g2 ~8 ~0 |" ]) r! P' X& P ' ]2 D6 ]( a1 m: G 康熙收到信的时候,正与石文炳聊天儿。石文炳说是参赞军务,实际上没有出过什么主意,只是承担了检查兵丁一项枯燥无味的工作。但是石文炳干得很认真,起早贪黑,面上颇有风霜之色。 - f5 ~" w+ d3 {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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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喜欢这样的人,更兼这人是爱子岳父,而石文炳的闺女刚给胤礽添了儿子,心里越发亲近他了。有闲暇便把石文炳叫过来聊一聊天:“你竟比朕还忙,总找不到人。你办差尽心,朕是知道的,也不要忙坏了身体,你们一个个都累坏了,朕要找谁来办差?来,陪朕说说话,”指着右手边一个马扎椅,“坐。” # Z$ Z& v1 z3 G! g- O% W ' U9 a# l% h) z7 d; a4 d 石文炳谢了座:“天下人多得是,奴才未必才能出众,唯有以勤补拙而已。” 1 t! x% f. `3 ^# } K7 F8 z+ o. W' `) n
康熙大笑:“你不拙,大巧若拙。天下最怕的就是用心二字,你做到了,可见是大智慧。”9 m( X' |' W% W k
1 e- U, {: b) t5 y2 H 笑容未敛,就说到了正题:“如今营中如何?”9 l! q* x+ m# J#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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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话,自主子到后,井涌甘泉,奴才们皆以主子有上天庇佑,无不欢欣踊跃,葛尔丹必亡。” 6 s) F: w/ G" ], O ' e1 @# ~3 i8 V7 L) h 康熙含蓄地笑着,又说:“营中可有旁的话?” ( L0 Z6 K5 Z- o" Z1 t% L* {! U ) b$ x5 x6 O7 ?0 v- Q 石文炳不解地眼神看着康熙:“奴才驽钝。% b; f8 z( @' w2 n
6 |. K7 b" ^$ Z% @ “朕前几日申斥了舅舅佟国维与索额图、伊桑阿,众人可觉得朕说得有理?还是都觉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6 f& g0 _4 t) W) B9 j0 ^; c$ L" O1 a( Y( v& w4 l0 W1 `" X8 V9 ]# A
您都定了基调了,谁还敢唱反调啊?大家既不是皇帝舅舅也不是太子舅姥爷的。但是石文炳还是认真地想了想,严肃地回答:“奴才虽在营中走动,都有事忙,也不好听各种传言。主子问旁人怎么说的,奴才实在不知道。” : C- W% ~% h; H! I% D, w2 e, c# S4 ^: v+ |1 d {: Z; x
“哦?那你呢?” A9 {; |: ^, `/ v. D. L' ~5 p
# b" J! `: R; e* ~" Q5 N! |8 [ “奴才……奴才……”一咬牙,“奴才以为,要灭葛尔丹,必得主子亲自来。”这是石文炳最近观察得来的,如今党争厉害,两边儿对着扯,颇有窝里斗的嫌疑,没有康熙镇着,不用打葛尔丹了,先内讧吧。* X: }6 S3 J: J2 S7 F8 C8 E5 z.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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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 k/ U% `; f;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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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明摆着要锻炼儿子,可是他儿子又太年轻没有经验,必得有有经验的人一道,这样皇子算是外行,可地位实在崇高,外行指挥内行,死定了!内行要不听指挥呢?扯起皮来那就是一个乱字。6 M' R, k# _3 P7 a, w6 N$ a
) P& Y. k+ G$ O% G% o( M' q 这种情况在上回征葛尔丹的时候就证明了,那回主帅福全还是胤禔他亲大爷呢,都没压住他。康熙又是个偏心眼儿,偏向自己儿子。父子俩差点儿把人家老实人福全给玩儿死。; f. g1 M4 o* f6 H5 o/ V,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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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能直说,石文炳只能说:“军中亲贵甚多,保不齐就相互有点儿不对付……没有一个压得住的人在……只有主子来,才能使唤得动所有人,叫大伙儿专心干活不推诿。” 9 G6 K" ]1 z- s+ t & r* A8 _% {9 M2 b+ T- y Z 康熙点头,他当然也想到了,不由又头疼。亲贵还好,他能打能骂,涉及到朝臣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让人伤脑筋了。石文炳好像也是话里有话,有什么不对付呢? - ^5 N. i* e# x, K( Z: p5 @, s* D" S4 r/ B: m: e
石文炳依旧一副认真脸:“譬如说军马,上回太子送来的马好,主子满意。兵部的马就不好,主子立时就能罚了他们。若不是主子亲来,领军的换了一个人,遇上这样的事儿,得上本参劾,兵部必会上折辩解,主子再派员复核,属实了,该罚的罚,马匹该重征的重征。这就费时日。这只是一桩。比如前后军之间,各有各的难处,未必就会替别人想,这一扯皮事情就不好办了。还得圣裁。主子在前线,都有这事的事情,您要不来,松懈的人更多。大军在外,奏折来往,”摇摇头,“容易贻误军机,束手束脚。打仗得上下通畅。可蒙古不能疏忽,打葛尔丹得兴大军,人多了容易套不上扣儿,必得劳动主子方可成事。” 7 J O3 R$ G- F& \9 Y |& l ; @# r7 o: U9 r) o 康熙终于认同了他的话,正好,胤礽的信来了。石文炳要告退,康熙道:“你站住一下。” 8 ]6 [5 s( d! Y) h4 d8 d: }) W. E: o- G0 p+ A
匆匆看完了信,抽到最后一页,终于笑倒了,顺口告诉石文炳:“小阿哥很好……”展示口水印纸一张。旁边是太子的注解,石文炳头疼了,他闺女开始不靠谱了么? # ^) _" y* J1 X s; _) N$ B: i3 W6 _( F
康熙笑过,开始写回信—— 5 i- I+ r p2 E0 a' e3 }5 ~" K" D
“皇太子所问,甚周密而详尽,凡事皆欲明悉之意,正与朕心相同,朕不胜喜悦。且汝居京师,办理政务,如泰山之固,故朕在边外,心意舒畅,事无烦扰,多日优闲,冀此岂易得乎?朕之福泽,想由行善所致耶!朕在此凡所遇人,靡不告之。因汝之所以尽孝以事父,凡事皆诚恳惇切,朕亦愿尔年龄遐远,子孙亦若尔之如此尽孝,以敬事汝矣。因稔知尔诸事谨慎,故书此以寄。”[1]# o, R, d' H# B* D! Y2 `8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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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夹了一页纸,严肃地指出,你们不能这样欺负孩子啊,你小时候我都没这样欺负过你,顶多拿手指头戳你的肥下巴。写完了,又感叹:“有娘的孩子好啊……”! o0 U4 L' d* a9 x$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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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轻声告退,康熙有些意兴阑珊挥手:“你去罢。”: M& F& {1 W% V i5 q* I0 i
5 r% B: c0 x5 G3 O7 @7 f 石文炳退后,康熙想了一回胤礽,原本已经淡忘了的婴幼儿形象又慢慢浮了出来,胖乎乎的,会哭会闹,也会流口水的。康熙现在回想的,多半是被胤礽的信给勾起来的,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哪能一件一件记得清楚,也是对着孙子的成长日记来投射到记忆里,脑补加工出当年儿子的可爱样子。大家都知道,脑补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比实际的夸张,可爱的更可爱、可怕的更可怕,康熙正好脑补出了很萌的一个胖小子。 4 k/ x" E; w" i$ k3 {9 u. q0 N6 N: ]' L& H7 s
出了一会儿神,康熙长出一口气,还得继续办正事儿。眼下的正事儿就是军事,中路与西路约好了时间,共同围剿葛尔丹,费扬古二话没说,老实遵行了。果然需要一个总指挥,行军当然要上下通畅,康熙想。 5 |% ?5 n: T. S3 c& l- \% E( [& g% g* x. o# Y
不由自主,就开始总结借鉴,上回胤禔做事确实不够地道,还要老子给他善后,还委屈了裕亲王。唔,以后出兵都要注意类似的问题呢。 + ]8 w: v/ O' q/ V5 k; A' W) i W: g) A1 a$ N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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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看了信,吃了颗定心丸,他爹对他还是非常满意的。摸摸下巴,确定已经不是肥嘟嘟的了,才尴尬地放下了手,颊上微微泛了点红,左右看看,小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立得很规矩,这才咳嗽一声,又把信读了一遍。 9 X% r/ L3 F/ o ! q: W" a/ G i. @3 L 也是巧了,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是满月宴。胤礽心情大好,也不去计较来的人太少,前面说了,孩子的长辈们很多都不在京里。好在女性长辈还是一个不少的,没了男人在家里,破事儿也少,八卦也少,正好,能来的都来了。- V' z/ E% S# h# j, i
; Z0 M* {& l$ ~9 H$ K* H 说起来最高兴的是孩子妈,孩子满月就意味着孩子妈一个月的有期徒刑期满,她终于能洗个头、洗个澡、下地走路了!淑嘉毫不客气地提出了个人卫生要求,水洗! 2 E. c8 Y: z, `) p 8 o( A8 G+ @4 l' J9 X% k- I* d 西鲁特氏这天又来了,叫人把屋子围得严严的,水烧得暖暖的,水温调到正合适,这才让淑嘉洗漱。痛痛快快洗了一回,感觉浑身轻松,唯一感觉不好的就是身材了。# \& J& B2 O2 O' Q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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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围比先前大了一号,这还好,只要不怎么下垂,大一点就大一点。可恨的是腰围,原先肚子上堆积的一层松驰的皮肤现在是慢慢消了回去,或许是年轻,也没生什么妊娠纹,可是腰围它真的宽了三、四寸。 # J* N, S# l! q" O, J6 }8 b( l! z: Q ' I, A7 J/ y3 P( T$ P, F( o 西鲁特氏还说:“不碍事儿,过一阵儿就好了。生产过后,都会略胖些。哎,前先准备的衣裳呢?” 9 l% V) Z. H9 Y6 q! C { & l' I$ ?- B3 e) w 紫裳托着衣服过来了:“来了来了。” 1 W3 d: j1 D% s, J8 Z6 q& E ' [, K* o4 Y5 |& l0 o, j! K6 b 到底是亲妈,西鲁特氏在淑嘉还怀孕的时候就把能想的全想到了。怀孕身材走形,衣服自有宫中针线上的孕妇服。等到生了,怀孕时穿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但是因为生孩子尺寸必然有所改变,哪怕后来恢复得不错,先完孩子最初的一段时间原来的衣服就都不合身了。 8 O: I& A; Q9 V" K3 Z0 t1 i8 h ! P( ]* }6 i5 J) o1 `- ]( e 西鲁特氏已经暗与红袖等说了,这些丫头自然是一点就透,也不用淑嘉操心,已按着西鲁特氏估摸的新尺寸把衣服准备好了。+ e+ i4 e' m( T! `* P
: P& }; ~; |8 s# q- m* z3 D 淑嘉能下地了,床前摆的还是平底鞋,用西鲁特氏的话说:“还是有点儿体虚,那个鞋沉,你还是先穿这个。”趿着鞋下地,梳头、穿衣服、戴帽子,今天穿的是吉服,正好,配朝靴穿,也是稳当的。 6 c0 E# f0 ~' x- u) a. c& M1 n! x( V( D% y/ a5 X# I0 V9 w3 B* t
穿戴整齐,出来见客。估计是太无聊了,皇太后打头,宫眷们能数得上号的都来了。 " P; y9 r1 j1 }' p, b2 P/ g 7 }% U& m, j* s 放出来了,终于不用总窝在床上了,淑嘉看谁都格外顺眼。不用说原就相处得很好的皇太后,关系并不紧张的佟妃、荣妃、德妃等,就是人人都知道有点儿利益冲突的惠妃,都显得面目可亲了许多。8 n) |; r+ `. A+ }
4 I3 Y0 \: g/ s; A; M! c 女眷们在一起,虽然有礼,却也容易叽叽喳喳。道喜的话一说完,场面就立时热闹了起来。宜妃道:“我看太子妃恢复得不坏。”这就开了话头儿,话题转到了产后保养上,宫妃们不少都是生养过的,也跟着你一句我一句说些‘秘方’。 $ ~. {- ]4 t7 E* o3 I1 N8 c3 m7 I* u+ G
皇太后乐呵呵地听着,也没多想,只是拉着淑嘉的手,娘儿俩一起笑。皇太后还问淑嘉:“有五天没见着小阿哥了,现在怎么样?”' K" N0 r- W5 H3 g3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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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吃了睡、睡了吃,倒是不太吵闹,省心。” ) \1 Y8 }. R. W7 a# |/ t6 y5 p5 F: N' }$ L
大福晋挺着肚子,略有些不自在,也有些伤神,一面盼着肚子里这个是儿子,一面又担心再生个女儿,她可就真撑不住了,估计……大阿哥也要撑不住了。三福晋坐在一旁,有点儿心不在焉,她上个月月信未至,却不敢肯定,即使有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还吃不准呢。上回的平安脉就没诊出来,可这个月算算日子,也该到了,依旧月信未至。三福晋有点儿心神不宁了。 % v- }8 I4 {( a- _2 r4 I ( C' f! D( `0 S 正热闹间,外面来请示,是否开席。皇太后携着淑嘉的手就站起来了:“摆席吧。”各依次序坐好,淑嘉请皇太后坐了首席,接下来是诸宫妃母,然后才是自己打头的皇子福晋,再次是诸王福晋、贝勒夫人等宗妇。 H, t$ S; N/ b! A2 U
! E( C, q3 x# C3 x! [- L" H 坐月子大补了一回,淑嘉自己是想吃清淡的,惹得皇太后道:“你又不是兔子,吃菜叶子做什么?”" [4 Q8 @$ R- j- T
. I; s# Q. W X. T4 `, p 三福晋原是挟了根青菜的,听了她这话,也乖觉地咽了之后往碟子里放了块蹄膀,不意忽觉得恶心。四福晋是个周到细致的人:“三嫂怎么了?”宫女得过太子妃的叮嘱,要照看好两位福晋的,忙悄悄来与淑嘉说。 6 ?0 A2 I& `- z3 [5 K7 u& l3 ?$ s % ?7 Y5 W* v7 `5 P: [; g* N 三福晋虽一直摆手,但是不舒服的样子大家是看到了,又宣御医,弄得荣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宜妃取笑她:“你别急,看她那样儿,说不定是喜呢。”果然是喜。 . m( Y" F, K8 \+ C- L+ l1 f) h8 o& e, H* m P
皇太后也顾不上研究‘人类食谱应该与兔子不同’的问题了,一叠声催着把三福晋往回送,又要好好养着,还说荣妃:“你也跟着看看去。”荣妃心里固然在意,却还说:“她小孩子家,又年轻。我还是伺候老祖宗才是正理。” & v# u# Y2 |3 o5 r" ?4 p: B6 h" L8 F: P* s# ]0 w0 }
皇太后一直说不用,荣妃又不肯走。淑嘉笑道:“三弟在外头呢,妃母在宫里多为他操心也是常理。”拿出三阿哥来,荣妃才顺着台阶下来,告辞而去。 ; Q6 M* y% R9 c2 ]/ |$ v; }0 ?6 B, ?$ C 5 N0 _8 M" S: C 宴席重开,更多了几分喜悦。皇太后喜道:“唉呀,真是喜事连连呢。”底下奉承的人自是一堆。 & V% {$ o9 E8 `8 M* P6 a4 M _2 o/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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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胤礽的家信里又多了两项可写的内容。写道:“……弟弟们功课尚可,十三弟、十四弟尤健,唯盼汗阿玛早归,得听圣训……又,恭贺汗阿玛将添两孙……” ! J( a( y! g+ V ) G$ {# E& @; Z* q' v! t 写完了,又来看儿子,越看越满意。胤礽现在总有这样的感觉,我看我儿子满意,汗阿玛看我也满意吧? + [3 y7 r, c$ ?% {6 a" W8 d ( x$ v/ ~7 [7 B' c2 x 淑嘉却在思考宝宝以后的成长教育问题。$ r, R: [5 _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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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满月了,却还没名字,大名儿得等康熙想好了再起,小名儿胤礽总觉得叫什么都不满意,现在宝宝的称呼是‘毓庆宫三阿哥’。宫里的规矩,出生后就有他名下的乳母、保姆、太监、针线上人、浆洗上人等等。宝宝不是皇子却看着比寻常皇子还金贵,规矩限制人数不如皇子,却个个都是精心挑选。 1 h1 E0 b0 o$ d$ U9 [. ?, |& B 8 t: r0 G3 F. p, W 虽是养在淑嘉屋里,两个乳母、两个保姆却都是配好了的。淑嘉再四说不用这么从乳母和保姆——人多手杂,容易出事儿,胤礽却说,这是康熙亲自过问,他又审核过的,不能减。宝宝的乳母、保姆虽是包衣人,却是世仆,其中乳母万琉哈氏、伊达里氏,保姆色赫图都还是满洲姓氏。 ) N; i; ^+ k. W% u 0 ^1 n: {5 n+ R2 W4 t 宝宝的生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要有她们的存在,她们的背景、素质都很重要。还有,未来她又要重拾太子妃的任务,处理各种事务,要如何抽出时间来照看宝宝?淑嘉坚持认为,她必须跟宝宝经常接触,宝宝可不能像他爹一样被养得……囧二囧二的。' r& n* b5 B" s- k& b, V# t2 M
- f% [3 ]/ M. Q: _1 {# @ 唔,还有就是宝宝跟他两个哥哥的相处问题,等等等等……麻烦事儿还真不少呢。嗯,对庶子也不能薄待了。 . {! ` u, t6 [+ f/ y4 ^2 k / e* \1 Z, `% u( Y 作者有话要说:+ u4 P. G4 J+ L* J* J1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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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康熙当时真这么说的。 0 D' z w% f, e: K& G; G; L* k7 Z; t0 W$ f H+ v
阿米豆腐,告诉也要会告,提醒也要会提醒。比如石家标准爹。 2 t5 F' a0 {. U& i: y- m9 ~5 g5 Y& I9 w. y k# t5 x2 y9 t
卖萌也要会卖,比如太子。拖人上船也要会拖,比如淑嘉。+ i) @% T f2 [. r- d1 b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4:41
大战捷再添冤仇( M3 M+ V# F. ~
; {8 t5 v1 `* I7 X- W 毓庆宫三阿哥满月宴之后,宫里又办了一场满月宴。是五阿哥的庶长子满月,这个孩子比淑嘉的儿子要小半个月,身份上就差了两层。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先前已经热闹过一回了,大家也不觉得新鲜了,这一回规模就要小一点,气氛也没有那么热闹了。, t; n A- l1 e& E: m# o( n
, X3 O* C' ^$ G! Z 不过因是五阿哥长子,五阿哥虽没大婚,但是人在外面,胤礽作为留守的二伯父,也不能把侄子的满月弄得寒酸了。五阿哥的生母宜妃又是四大天王里的一个,过来凑趣的人也是不少。0 ?5 A* Q( w' X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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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不足的是,孩子的生母位份低,虽有侧室之名实则不是侧福晋。五阿哥也未有封爵,并无僚署一应支应的人就有些不太顺手。宜妃是祖母,由她来主持倒也合适,只是有些不太好看。$ e' ?1 p% X N# y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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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宜妃带着点儿喜气的报怨:“年轻人的事儿,我一把老骨头真不合适。”一群女人当时都在宁寿宫里说话,荣妃道:“我看你忙得就很开心。”惠妃也说:“要是有个孙子叫我忙上一忙,我宁愿累着。”语气就有点儿酸溜溜的了。德妃抿嘴一笑,也不说话,惠妃的话却是说到她的心坎儿上了。老三老四一块儿大婚,老三媳妇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媳妇还没动静,未免……有一点心急的。 " m5 M/ P* T) w0 I" E) f1 o& \( }) z! g* R5 P" v
淑嘉正好也在,等宫妃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先说宜妃依旧年轻,然后又说:“一应的事情都有内务府呢,您也不必很操心,有什么想要的,吩咐他们去办就是了。”7 t) G2 D. L/ E# M( p$ S" q J
0 g+ F* y1 P1 J 佟妃道:“你先时又是安胎又是坐月的,怕也不知道。内务府总管马思喀随军出征了。主官不在,底下人再尽心,也不如有他看着呢。”众宫妃一致点头。 1 w$ R( @4 ]' ^, D$ F" x 3 F4 B. j1 c) e9 @! t6 u 这个马思喀乃是先时极力主张撤藩的议政大臣、户部尚书米思翰之子。米思翰,富察氏,满洲镶黄旗人,一力主张撤藩,为康熙平三藩准备钱粮。自己没看到三藩平就死了,三藩平后,康熙皇帝还对他念念不忘。哦,忘了提一下,当初与三藩战事不偕的时候,很多人(索额图叫得也挺凶)要求追究主张撤藩的人,明珠算一个、米思翰作为鹰派也在名单上。 ! Y; E. H! {+ s0 Q, G0 G! a' |. e, O; {/ y- d# z
米思翰四子、马思喀、马齐、马武、李荣保……都得到康熙重用,还都不是省油的灯。* c# }9 m) w3 [2 P
3 d0 J2 x1 Y) u$ N 淑嘉道:“原来是这样。”. A. W9 O* m( V+ r
7 V: i7 h8 M; G# f; H& I( q" s( p 其实她什么都没明白,作为一个清史仅够参加应试教育考试的穿越者,她完全不了解富察家的祖宗三代。作为一个穿过来就是闺阁小姐的姑娘,她能知道富察家挺不错的,门风好、人也肯上进,地位也不低,就算是很不错了。是以她不知道这家子里出了几个八爷党,因为上下串连推举老八当太子差点被一勺烩了,只觉得李荣保的名字有些耳熟。 V$ D4 J9 ?, F7 N6 ?) X & L$ s* }9 p& r6 U" H% F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姑娘不少上辈子的知识都模糊了,李荣保这个名字耳熟,纯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傅恒,在乾隆朝很有名,历史课本的小字扩充知识里有提到过一句。傅恒是乾隆小舅子她是知道的,但是傅恒的爹她没记住名字。 ) F1 y. W0 U. k" r : F" r* n2 g9 ^2 G 皱皱牌子,不知道马思喀的兄弟马齐力保老八、马齐闺女做了十二福晋、马齐侄女儿是乾隆皇后的太子妃还一门心思帮忙操办五阿哥长子的满月宴。 % N1 H1 d% z3 O$ S9 A) L/ ?8 N, |8 U) b
无知的人,真是幸福。 7 x. i) j: R5 U7 n' Y$ I. D8 F8 e% t8 `
皇太后的性子越来越单纯,所关心的也都是各种正面的事情。比如“老大媳妇什么时候生啊?”“老三媳妇生的时候他们能不能回来了啊?”“你累不累?刚出了月子就来回奔波。要不要喝点儿参茶?”5 B5 k) }# b3 y& R# Q9 d: b8 Z: A
- F1 f; m, f4 _, K, m, H% I 淑嘉笑道:“我挺好的。”自出了月子,她又恢复了每日里步行请安的习惯。宫中运动本就少,想要恢复身体,就要开动脑筋。再说了,不能开始是步行的,生完孩子就跩了不是?四月初夏,不冷不热,早晚穿戴整齐走两步又怎么了?孩子交给乳母、保姆带着,淑嘉每每要离开总要留下一个陪嫁的丫头盯着,还是比较妥当的。9 n( V' L7 k. B- T
6 D5 B7 \ }8 r, \5 m& j c- [ 三福晋刚查出有孕,脸上泛着幸福的光,笑说太子妃真是一片诚孝之心。她与四福晋因有太子妃的例在前头比着,也想一样的,却因有婆婆,先到婆婆跟前报到,然后跟着来,到底差了一点儿。 . C7 Z8 D/ h% d5 |7 c% G5 M k% g( h8 ^- i: Y1 H1 M* `1 T( n" m
不过也比大福晋好啊,三福晋有些同情大福晋了,她是第一个进门儿的皇家儿媳妇,基本上她怎么做就是为后来的人定下了例。偏偏遇上个太子妃,弄得像她以前做得不周到似的。 9 U/ R4 _- Y$ f j' P' I3 T; @! |' E& g0 f; `
旁边四福晋与三福晋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心里都有点子无奈。老三、老四是邻居,又是同时过门儿的,心理上也亲近,两个福晋也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私下也会说说小话,都觉得在大嫂与二嫂中间找平衡实在是困难了一点儿。 ; H% u% t# k" ~5 j* R( j6 f: Y5 K2 K) h+ r% k5 t3 _% w
说起来太子妃跟她们更熟一些,相处得也挺愉快,可是走得太近了呢,又未免又冷落了大福晋。她们与大福晋住得更近一点儿,关系也不能弄僵了,两人就都有点儿为难。* q! ^( i- K1 n) _! F'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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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福晋有气无力地附和三福晋的话的时候,三福晋和四福晋心里的无力感就更浓了些。不是大嫂不好,只是在现在大家的眼里,大阿哥太蠢。太子跟皇帝腻歪成那样,你硬要从中插一腿。两人同情大福晋,却也不敢跟她走得太近,就怕给自己的丈夫在未来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是以除了正常的往来,与大福晋再没有更深入的交流。又不能跟她走得太远,怕现在大阿哥会找自己丈夫的麻烦。2 p( u G3 | t
# ^* m: I( [7 c4 ]; d' W% @7 v 反倒是同样的处境,让三福晋和四福晋关系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t* \0 x3 ]$ i/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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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办满月酒,康熙在外面也没闲着,各种布置指挥,收到胤礽的报告:“乾东四所满月宴一切均好。”把胤祺给叫了来,把信给他看了,胤祺当然是感恩不尽,口称谢恩,汗阿玛还想着他,最后也不忘说一句太子二哥辛苦了。; T7 l, k5 S% L
+ c+ V$ x F7 f& P2 c 康熙大悦之余拿儿子开玩笑:“朕这里还有皇太子的另一封书信,是说的命钦天监择卜你和老七的婚期吉日。你要不要看一看呐?”其实他给人家太子的回信里说,这件事儿不急啊。但是太子还是认认真真每次都把结果给他,等着他打回。新郎官儿都还跟着康熙砍人呢,定好了日子有个毛用?可这一对父子还是乐此不疲,一个不停让钦天监算卦,一个不停地说这个日期不好重来不急咱慢慢儿来。把钦天监TX得满头是汗。3 i# X6 w! T; K6 P0 F' W
6 {: M. f2 S+ Q# `$ k+ B! f% d9 t 胤祺被他爹取笑了,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了,然后落荒而逃。 2 q( D: {5 c' ~+ o* L. i3 Y- Q6 y/ k- m
无良爹欺负完了儿子心情大好,吩咐下去:“传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过来。”开碰头会,目的:你们三个位份够尊、辈份也够高,给我压住了后阵。三人领命,福全还好,生就敦厚,雅布不能上前阵略有不快,但是一想皇帝的哥哥弟弟也都跟自己一样,倒是息了不满。康熙还很关切地对雅布说:“雅尔江阿很好,你们父子也有些日子没见了,魏珠,叫雅尔江阿来。”父子在军中见面,雅布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1 \/ J. u! h" B4 A0 |# @& r9 ]4 u ^- H% v) |) L) u
唯有常宁,小时候就是被惯大了的,不满之意就摆在了脸上。康熙看见了,心中不快,却也忍下了。大战在即,不宜动怒。特意把福全留下来:“看好他,别叫他裹乱。”治不了皇子侄儿,对自己的亲弟弟倒是还能管得住了,福全认真地应了下来了。2 }; M5 Y7 n1 t5 D3 R6 S- Q6 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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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命而出的福全,在帐外遇到了等候的常宁。身为康熙目前活下来的最小的弟弟(他们活下来的兄弟本来就少),常宁平日也是个无人敢惹的主儿,谁都知道当今皇帝是仁爱之君,不能欺负他弟弟。这样常宁的任性也是见长的,跟福全抱怨:“上回我与哥哥率军出征,难道有错么?分明是胤禔不好!被他一闹,谁敢冒险?如今把我们放到营后,葛尔丹的味儿都没闻着……” ) r4 B! g1 X! H' G& v4 a/ j 2 J; A; Q# ?; c 福全大急,直跺脚:“噤声!你又胡吣了!快跟我回去!” 2 t0 |) k" m$ Q$ U# d3 z8 W 8 a. V3 B! ?0 A p. J Z# k 常宁被他一说,更不高兴了,倒是老实跟着福全往回走,路上还咕哝着:“我又没说错!那小子要争权,还把佟国纲给弄死了,他还疑心是哥哥你害的佟国纲。他那点儿小心思谁不知道啊?” 8 |& e, O# B5 h l. }* H3 s( W+ b 我的祖宗啊!这熊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啊?!你说的越对就越不能说啊!福全顾不得其他了,一巴掌拍在常宁的后脑勺上:“闭嘴,跟我回去!上回让葛尔丹跑了,辜负圣恩,你还有脸说嘴?”5 }2 o/ ~# C, |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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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再任性,对着亲哥哥还是有点最基本的敬意的。老好人福全青着一张脸,常宁还是有点儿怕的,老实闭嘴跟着回去了。 0 w s( ?0 D. y( L% _( n) Z # s4 S7 a, j& i+ S 却不知道,兄弟俩在外面的对话,已经被不少人知道了。康熙是头一个,气得直打哆嗦,身为皇帝,康熙当然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皇室一团和气兄友弟恭。这下好了,常宁这个倒霉孩子把他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由不得康熙不生气。倒是福全一惯的贴心解意啊。 , d; m! D t: @% T: D7 U P/ v1 X2 h4 ]7 o
索额图也算是一个,他呢,如今在中军前锋营,消息也还算灵通。听了常宁所说,心里大乐,恭亲王说得没错啊!裕亲王也是被大阿哥坑过的苦主,肯定对他不待见。矮油,早先怎么忘了这一条儿呢?该拉拢拉拢裕亲王才是啊,皇上对裕亲王这位兄长一向是很照顾的。当时只顾着得意明珠被削了,都忘了要趁他病要他命,多拉俩重量级的人物收拾他了。 ) M1 S' j9 C" ~- `# |& t% }4 H$ j" G
索额图悄悄地寻上了福全,福全虽然老实一点,人却不傻。看索额图一脸的贼笑,就知道事情很大条。他正担心白天的时候常宁刚说过的话产生不良影响呢,这不,不良影响自己来了。 ( R( \7 t7 B* @ K; u* b% D# V 2 X2 I, h% E7 [. a; @& \' W% | 福全一个头两个大,听索额图对自己极力夸奖。索额图也不傻,他用的借口是:“奴才现在管着前锋营,却未经过战阵。王爷二十九年曾率军出征,特来讨教。”福全权当他是来讨教的,光说注意事项了:“火器营中火药尤其是看好,若是炸了,先伤自己人。马匹尤其重要,放火器时不能惊着马自相践踏……” : [% K7 k; j% }! k8 m) y : R/ U l, }4 o) l 索额图也认真听,还认真记了,福全是个老实人,说的都是实话,应该有用。他不但听,他遇到不清楚的还问。弄得福全以为他真是来请教的,面色也变得和缓了起来。 / \; L, y# w9 r' G 3 e4 B: O6 Y* \$ P) y6 `( o, M 看到福全面色和缓,似有亲近之意,索额图还是说了本意:“还有一事,着实为难,还忘王爷教我!”说完长长一揖,颇有点作秀的成份。福全看他这样就头疼:“知道的我都说了,旁的我也不会了。” 2 L2 _ _( \' I; k! h; h" ~' Q5 k 7 E e" U [ v( W) {, I9 r: Q/ b 索额图直起身,目光灼灼:“不是行军的事儿,只有一桩。奴才现与大阿哥共领一军,与皇子相处,实在为难,还望王爷教我,那年,您跟他是怎么处下来了?奴才不比王爷还有辈份在那儿,都吃了亏,王爷怜我!”( _: E8 h0 p&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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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想吐血,老子怎么处下来的?老子跟他处不下来!光跟他互相告状了!老子最后吃了哑巴亏,你愿意学么?福全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大阿哥不是无礼之人,你且放心为皇上办差就是了。” 0 T/ |; I" q" F, f H8 d( Z 5 ~: m3 d0 f1 X! [1 {# ?/ B0 U 索额图一看不行啊,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了,下一回到哪里再找个恭亲王敢在裕亲王面前揭一揭二十九年的窝囊账引出裕亲王对大阿哥的不满?索额图干脆挑明了,他跟大阿哥也合不来,裕亲王跟大阿哥也有旧账,咱们,是不是一起跟他算?; h0 E& j3 P: a; ]0 ]. ?8 a
) r4 C/ }; L. U: k5 d, @( ?/ i 索额图生怕自己的份量不够似的,还隐隐提到了太子:“大阿哥脾气有点儿急,跟谁都有点儿不对付,太子也是对他多加容让。只是军国大事,奴才实在不敢轻忽,才腆着脸向王爷请教。” # r# E+ J& l# C) c& C. d6 }: H
( a! l( B$ @7 w# K" M 裕亲王要是能被说动,他就不是裕亲王了。 ' o5 M% J6 {0 O7 x% v; s( h% S' W- e( q+ s& h+ U, S0 g
明索党争,裕亲王是知道的,争就争呗,权当看热闹了,反正咱是皇帝他哥哥,只听皇帝的。明珠也好、索额图也好,位高权重又如何?若火了他的皇帝弟弟,照样削!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而已。他不动,两边儿也不敢轻易下手拉拢,他就权当看戏了。: L# u: V! c( {% [: ~6 ^- K7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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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奴才,以裕亲王的性格,还是不愿意轻易得罪人的,他一直致力于在两股势力之间保持一种平衡,两不相帮。现在平衡被索额图打破了,裕亲王的恼火可想而知了。老子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你来让我滚刀板?! ( N7 ?# @" i( ~/ ^# y- ]; f7 Q1 x0 ?0 T* M
索额图光说他自己,福全还不至于这样生气,顶多就是摆着王爷的架子不参与臣子的争斗罢了。索额图他不该带上太子,奴才们斗气他可以一摆手说不屑管。说到了太子和大阿哥,事情就没容易那么善了,就像常宁刚才做的那样,把粉饰太平的遮羞布给扯了。3 I) N# G8 L1 A0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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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亲王本是皇帝的哥哥,皇子们的伯父,哪里用投机站队呢?只要中平,就算是太子登基也不会秋后算他的账,他依旧尊荣,何苦去淌浑水。他是知道康熙的,什么都要求看着光鲜。亲哥哥帮亲儿子打架,康熙能高兴才怪! 1 [4 A4 j( k9 |7 n+ y4 y) l' t* D3 j
原本裕亲王就是看着太子跟大阿哥争来争去,他自岿然不动的。他不但不动,还装傻,看着太子和大阿哥说起兄弟的话题,他就用和气长辈的态度对两位说一大堆的兄友弟恭,堵得两位把下面让他站队的话给咽了。弄得两边儿都当他不开窍儿,只好在他面前当乖侄子,表现好一点,让他在康熙面前‘如实’汇报自己很乖。裕亲王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1 q; N7 h' y" ?% [7 s
! F* S+ n! H. _" `2 ^$ O 那是以前,在索额图的话出口的那一瞬间,福全仿佛看到自己花园里常躺的那把摇椅唏哩哗啦地碎了一地……3 e+ }! U `! \ y6 `, J( I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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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 V( v0 n, Z2 f5 Q9 n) q, R" G; s4 y7 N* n7 x
福全脸色没有刚才好看了,到底是居高位日久的人,养气功夫还是有的,没有立时翻脸,只说:“不必担心,好好办差就是。皇上圣明,自有区处。”他还在装傻。 9 \, @, `; B3 h# E) S' ]0 W: H* g2 k
再装,终究不是真的,尤其福全不是个会做戏的人。不管是福全还是索额图,都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谈崩了。索额图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a$ {2 i! t& `' I9 U6 [4 [
& Z( `9 n2 B# a' Q3 O" o 福全知道索额图,因是庶出,一心好强,凡事儿只要他办了,就不想妥协,索额图这辈子也只在康熙那里吃过亏,心里真服假服还不一定呢。他跟自己开口了,自己答应便罢,不答应,即使写了保票说不站到大阿哥那一边儿,索额图也是面上无光了。/ z! B' f7 L" h Q- x9 ?6 I2 c h
8 w u: k3 k; a' @6 Y; V 索额图个横起来连顾八代的考评都能从上等改成‘浮躁’的家伙,顾八代在康熙十四年,康熙亲试旗员第一,擢翰林院侍读学士,皇帝跟前挂了号儿的人,身上有二等阿达哈哈番的世职,本人还在吏部当过郎中。索额图都敢这么干,还不怕人家知道!! k d4 [. }8 [: w' B( c. H
4 N3 }0 P, [4 ?' p' I 坏喽坏喽!叫这个呆霸王记恨上,我要小心喽!福全纠结得要死,却依然认定:皇子相争这浑水不是人趟的,上回一个大阿哥都把我坑得那样惨,这回加上一个太子,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啊。绝对不能答应,大不了……咱弄掉索额图算了。! i) r5 r, {4 @7 b
4 W1 }5 I: F. O* J' [ 索额图也知道福全平日是老实,却不傻,他要二了,乌兰布通他也打不赢。虽然权谋或许不在行,但是一般的人情世故却是知道的。福全他在装傻。索额图心里暗恨,给福全记上了一笔。 ; i! [" y3 ?4 X! S: ]2 }3 s4 k/ {2 r6 Y# e7 I- L) S3 h
福全一看索额图的脸色,也知道这怨家是结下了,他……本来对太子是没什么意见的,现在却要担心起索额图来了。真是苦逼!福全隐隐恨起了索额图来,你没事儿找什么抽啊?!* H& o, S*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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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 M$ E3 C& g' x' n
& r9 i6 o6 n/ \% T$ ? “这事也不能拖,”富达礼想了一想,“拖得越久,太子陷得越深,拔脚必要带出泥来。”4 u% ] D- j7 H9 ~# J) j6 z. ^6 n
! N' }- H# J* L* M5 I “可眼下也没有好法子,”石文炳是个务实的人,“我们在太子跟前说话毕竟不如索额图的份量,亲疏远近还不好说呢,如今朝中无人能替代索额图为太子立威才是最要紧的。”9 Q/ H3 h6 o+ c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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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现在还没有中枢人物啊!$ T7 O# I A& z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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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很郁闷:“你们仨!跟着主子出去了一回,居然原级回来了!”言下之意,你们好歹出去了一回,居然没有把握住机会,捞个中枢官职回来,真是白痴!如此无赖之言,小辈只好低头听着,庆德估计还要腹诽:你原是内大臣的,自己搞丢了,持了将军印的,也搞丢了…… 2 R% y1 T5 H, v) S, x5 j5 U. q( b1 A' b: C1 {1 p$ {
庆德因留在京,心理负担小,眼珠子一转:“所有随驾亲征的人都没封赏呢,又不独咱们家,兴许主子要思量着大动了。” 2 y3 z- G3 w. `8 p9 {2 X2 I5 r; ^1 a- G/ @0 {
“屁!六部、九卿、大学士,哪一年没有调动升降的?你知道什么叫大动?把索额图全削了才叫大动。” . K7 F# d2 H S% f, z$ h- K) x; ~ , _8 v' R9 J8 o6 @9 E% r! k7 h 庆德闭嘴了,把火力吸引了过来,他也是仁至义尽了。华善发完火,也觉得庆德说得有理,石文炳道:“庆德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可是……看主子的样子,近日几道旨意已下,像是已经想好了。回京途中有多少时间不能想,何以不下旨呢?”. z, j* E' Q) g' z/ K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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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等大阿哥和明珠回来?” 7 j3 F9 d W1 M/ a" Y$ w / ?! d% Q2 r/ N \/ G' ^, I! R; T# n% N: f “主子下旨,何须等他们回来?难道是——要封赏他们?”8 U, c) G! d }3 [
0 f8 s# ]: M4 e+ Y5 v( o 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1 J5 } N7 K1 q3 h. H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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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y( L$ ~% A, b9 _3 Z$ e7 k$ w # u( R" [9 }4 v. S8 n7 h 不管大家怎么猜,康熙又连着罚了几个在出征中表现不好的人,如都统兼长史穆森,随皇七子在镶黄旗军中倨傲作势,奏请已给兵丁之米令伊执事人员支取,皇子日用之物俱迟误不给,被削成白板。 # V G4 u2 G3 _- J* M/ n 8 R& b8 r( z) r- `' |& g# n% \ 罚的罚了,赏格依然未下。7 I9 H' S! J9 ]5 y
5 h, E- K0 S& V( ]1 K! K% W' H 胤礽也急了,与索额图又见了一面。要说索额图原也是个聪明上进的人物,只是近来专横惯了,智商就开始退化了。两人猜了半天,依然猜不出来康熙的意思。胤礽心生异样,觉得索额图,真是老了,不大中用了。 1 J; h$ v& j2 G1 s5 `. Q! g% W
然后,在宝宝百日之前,宝宝他大伯回来了。 * G3 e! s# @+ Y! V( t3 r2 C* ~ ' S3 f! _/ I/ y5 e. o+ n 胤禔带着仆仆风尘与满心兴奋来了,汗阿玛让他断后,多大的信任啊!这回出征的阿哥里他最年长,办的差使最多(……他其实没干什么,整个中路军除了派去追击的,其他人就是趟公费旅游。而胤禔没有被派去追击。),这回功劳最大!" j6 t* D) ~' G7 N( o" M2 l
8 N6 z8 m% U: e2 g9 ~4 F 康熙与太子一起召见了他,胤禔看到胤礽纠结的目光,如此熟悉的目光啊,太怀念了!让太子吃鳖了,胤禔心里乐开了花,挺端正的脸上绽放了笑容,看着倒挺顺眼的——胤礽不这么想。 ( Y9 h) D4 F1 m8 y" b' X" X 9 T3 K7 y/ a5 x9 Q d 即使不高兴,胤礽还是要说:“大哥辛苦了,”实在气不过,又添了一句,“正好,你侄儿满月宴就在几日是后,大哥可要赏脸啊!”最后一句一转三叹,搁在往常,要是太子让他‘赏脸’,胤禔准拿着调子心里得意。这一回,胤禔开始憋屈了。 / L( O$ P( V6 U; x: e+ M; J& d 3 d$ [5 u, C, ]3 {/ l 康熙还很满意两个传说中不太对付的儿子如此亲热,主要是太子,恭贺大阿哥可能不太乐意,但是邀请却是真心的。康熙心想,太子是在慢慢进步着的。胤禔心想,你儿子养不养得大还两说呢,得意什么?!5 [7 p0 Y8 r7 o9 m" y% R! ?
. [) Z8 {$ Y1 M 大阿哥回来了,也没封赏。先前的猜测都不靠边儿,局势陷入迷离。 ; S4 s2 i2 K2 l+ }5 c. x 1 H) k' M# C( V3 [5 }8 O- F" K 正好,宝宝的百日快到了,提前五天,康熙带着大队人马,又杀回了紫禁城。 8 }: G# i4 p! {4 q# {1 R % r5 K/ C. ^7 t1 t$ b9 N e 宁愿折腾大人,也不能折腾孩子。这在后世是个普通的想法,但是在这个时代的皇家,却不是这样。也就是宝宝比较特殊一点,否则……他还真没有这个待遇。还是凑着康熙要继续鼓舞士气,营造一种正义正统、老天保佑的舆论氛围,这才又带着一帮子的人回到了紫禁城里住着。/ g1 w2 u9 g$ K. Y8 y+ q2 K7 m9 d
, A5 w# i( A4 F0 U0 j 胤礽回到毓庆宫,闻着奶香味儿,这才舒缓了精神。淑嘉一直担心一件事,毓庆的女眷他一个没带,到了畅春园,再带回一个收用了的小老婆要怎么办?现在一看,人员半个也没多,再看崔太监,打了个安心的手势,这才放心了。 " [1 S- {9 ]% ~4 b6 V+ w; | 1 L* y/ N6 g, @2 e1 x 在康熙跟前的胤礽,还是非常乖的,表现得上进认真又不近女色。0 c! p0 P& h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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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趴在宝宝的身上深嗅了一阵儿奶腥味儿,才过来跟淑嘉一起坐着说话。对索额图不太满意的话他不能跟别人说,略略对淑嘉露出了一点儿。1 z( r- f: y+ ~- W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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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一笑:“这么多年了,索相为你操了多少心,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圣心难测,天下又有几人能猜到汗阿玛的心思的?再说了,他这么大年纪了,你还压着他想辙,也够难为他的了。要是人什么时候脑子都转得跟二十来岁似的,也就不用致仕了。”& e5 {! |/ }: T7 w+ {# A* e
; x) S5 S# a) `) V! r! w 胤礽被说得一笑,曲指一算:“可不是么,他总有……六十多了罢?年纪大了啊——”长叹,青黄不接,手下的人不顶用。看看妻子,石家是好的,只是位置还是不够中枢啊! 4 d( d' R: z; o% G5 l7 s" i/ @0 V4 f
淑嘉道:“说正经的,内务府那里送来了咱们三阿哥百日宴时要穿的衣服,你来看看好不好。”9 t F& ]+ j) F6 p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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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突然笑了:“你近来在宫里,看到大嫂可好?”大福晋要养胎,不敢奔波,也呆在宫里。 7 v& H: d+ ~; v. ?# f! W' D- H- [& @1 ?$ q( c: P. p
淑嘉道:“她是生产惯了的,一应不用我管的,只是看着身子不大好,有点儿吃力。她连着生产太多,身子底子亏了。” 8 B' X- H- \) X: k; B8 A4 a O+ z% p% Z% v
“是生产惯了,生惯丫头了么~”胤礽对侄女儿没什么恶意,就是……对侄女儿们的爹看不顺眼而已。 : Z% s3 I' ^8 t# c0 G3 ~& w 1 {; W6 z) e# @* `* l* c 淑嘉叹气,女人,说话的不是嘴巴而是肚子啊。她要没生出儿子来,跟胤礽或许还是亲密,但是胤礽待她绝不至于如现在这样亲如一人。+ e: c# D4 [% @& F+ A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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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却已经高兴了起来:“走,把衣裳给咱们儿子穿上,我看看。” ( \7 y; f9 u8 a' p- }" b k( r0 U9 i7 J5 Q& V* F; ]
欢欢喜喜看衣服去了。 A! H9 ^+ P. S$ Z
4 i. ]9 h) U8 ?6 Z6 @6 W, C7 R 作者有话要说:从某个方面来说,索额图其实挺人才的。( q0 z3 m; X# [. j# u$ C3 H
; V' W$ `; V9 G5 z: B$ e 看看史书上的记载,只见N多八爷党活跃于康熙雍正年间,尼玛太子党都死哪里去了?!一个会饮案就全端了,还全是些你都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物。八爷党让康熙雍正头疼了多少年啊!里面多少牛人啊……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6:14
百日宴跑题热闹( |3 Y7 t3 I0 Q, m
: F g# n8 u1 o6 i 宝宝百日,相当的盛大。因是皇孙,不好逾矩比皇子们的待遇更高,且康熙心里也不肯给宝宝在规矩上破例——怕孩子太小,承受不住太高的待遇。即使要为这个孙子立下优厚的待遇,也要在他略长大一点才好。 4 C( h" N& K& Q1 G" K1 k+ a1 v' T! O
然而再想克制,还是抵不住宝宝是太子嫡子的身份。想不给他高待遇都不行,老爷子明显想显摆孙子,底下的人哪敢忤了他的意?就算是仗着康熙素有宽和之名地,也要当心宝宝有个脾气很硬的太子爹——一不小心就把场面给做得大了。8 V- R9 i" [+ p( P+ m- M
- H7 [9 \: W+ A: ~2 s1 ] 大家也都不以为意,即使是满心妒意的胤禔,也是能理解的,只不过私下来说话的口气非常不好而已:“谁叫那是太孙呐~”七个字愣是读出个百转千回的意思来,把大福晋噎得孕吐反应都出来了。& B0 E# B7 B- P/ u6 C/ I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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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家儿子过百日,又收了不少礼,宝宝的叔伯们、远远近近的亲戚们、太子的门人们……把毓庆宫的库房塞得满满当当。淑嘉看着礼单,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不用回礼的,但是需要回礼的部分那礼都不能轻了,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儿。7 G; `* \! Z! E# _; G
; F0 r0 N6 Y* c0 J3 V 五阿哥的长子马上也要办百日了,估计是没有宝宝这么盛大,但是作为伯父伯母,毓庆宫给他的东西也不能不经心。还有三福晋再几个月也要生了,洗三、满月、百日……都要备不菲的礼物。9 M. ~6 u* N+ b t/ V( `3 Z4 g
r" M- |8 W4 T 淑嘉之所以还能这么走神儿,而不是担心等下孩子要被抱出去展览被晒到、冷到,完全是因为,这孩子根本就不会被抱出去。宝宝只能在女眷堆里头展览,被抱出去由着女性长辈们揩一回油,那抱回来吃奶睡觉。 # k8 Z2 z/ H( f5 D7 |* [ & X8 e) f* @; r0 u& d0 h a5 L# U 他才百日,不适合到太乱的地方去。外头男性的聚餐场合里人多气味杂,还有部分人的位子直接是露天搭棚底下摆桌子的。 # q/ M0 M# B' y7 v: P1 Y6 y$ Q- k" t# d3 q. L- r4 l3 S' S& u
正好,男女分开,淑嘉根本不可能到前台去,宝宝也不能抱出去展览。是以宝宝百日,在百官面前被展览的其实只有宝宝的爹和宝宝的爷爷而已。父子二人的笑容相耀生辉,看着底下一堆的臣子,笑得志得意满。 8 `8 L/ L* ?/ {: J+ r, s! ^ ( [ f; t, e6 y- d 康熙不想把场面办大,与会者仅限黄带子、红带子,与在京三品以上官员,外加……宝宝的舅舅们而已。 x1 \* M" b5 \, t0 k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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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石家人来说,入宫领宴当然是荣耀,但是,他们更想见见宝宝。女人们看过了一回孩子,都说长得如何如何好,男人们可还没见过呢。不料这孩子根本就没露面,是以石家男丁们心中总是略有不足的。- K1 a& W0 I$ @6 E" N8 p7 B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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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向于太子的人当然是笑得真心开怀,大阿哥这边儿就郁闷得多了。其余皇子们,也有欣慰如老四的(这下好了,太子位子稳了,老大也闹不起来了,正好,都收收心干活儿吧——这是工作狂的思维。)也有放松如老五、老七的(终于能消停了,太好了,不用左右为难了——这是种田流的想法。)当然也有看热闹如老八、老九、老十的(这下可热闹了——这是对两边儿评价都不太高的。)% |& B& I6 }- X3 G; l
/ N, D; U* a8 p2 A$ P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该走的程序还是要有。提前到场,越是职位低的来的越早,一直等,等到皇帝与太子来,山呼万岁毕,被赐座了,才敢坐下。然后是皇帝讲话,举杯,大家跟着一起举杯,喝。做完了这些,才是自由活动时间,当然所谓自由活动也要注意不能御前失仪。) N0 I$ P) `% @# d2 n' G
2 k' \7 R/ t+ T7 h* i- ` 上头,康熙作完了秀,与胤礽谈心:“当初,承祜百日,比这个还盛大,不幸……”叹息,然后满眼复杂地看向胤礽,“你那会儿,遇上三藩,我总觉得亏欠了你。一转眼,你也这么大了。” ! i. s( o. `, N$ C5 ~* M$ f& i5 r) R+ E. O4 _! L5 W+ w3 [
胤礽百感交集,想说什么,嚅动了一下双唇,又觉得什么话都不能形容眼下,喉咙里像梗着了东西。康熙道:“罢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下去巡一回罢。”伸手在胤礽的肩上用力拍了拍,略一用力,加了道推劲儿。 8 d7 o. b: Y- e, Y! q# z* U( U6 g, e, A8 q* g
胤礽起身,向康熙一礼,这才举步巡场。后头跟着俩小太监,一个使托盘托着酒壶酒盅,干净的毛巾,另一个专职给他斟酒。4 H9 H9 p+ p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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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到了长辈这里,福全、长宁等都在,比起当面惹事的大阿哥,他们对于太子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尤其太子再高傲,对长辈们还是有起码的尊敬的,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相处得还算愉快。5 {& r" I& `: y# }, s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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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此时春风得意,看谁都很亲切可爱。 : `/ T% {2 x& b1 v: c5 q w! f' T2 D y5 f6 f& u( p1 T# [9 n
主动碰杯,感谢伯父、叔父的到来,请他们随意,等会儿再来陪他们说话:“您要是闷了,找汗阿玛说话罢,汗阿玛一个人在上头坐着,估摸着也闷。”说着一笑,搭手告辞了。5 J2 j/ [9 W p
/ G+ k$ g& _6 G3 v4 H6 { 后来慢慢大了,能见到母亲的机会也多了,作为一个在皇宫混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卫氏也不傻,对胤禩也作了暗示。! r/ n2 `6 p S7 F/ D9 z6 A& N
) w! \3 \( M& X7 `9 W( B# W 胤禩在旋涡里打转儿,不可否认的,他有点晕、无所适从。老大用亲身实例告诉他,野心这东西是可以存在的,康熙用比较负责任的态度给他延师教了他各种知识,卫氏的适时提醒告诉他跟着老大混没出息。 ) V7 N. E6 E; U, A. y( \3 m( W) o/ W6 ]( g& t
身份上的纠结,使胤禩在皇家在这个普遍早熟的地方更加早熟,待人务实而圆滑,惹人亲近。老九、老十不亲近太子不亲近老大,偏偏亲近他,也让他有了底所。: F) F7 [1 m2 W P
8 m' `0 y$ t" }" N0 o; x 终于,胤禩的野心冒了个头儿,还好,现在只是个小头,还没有到要争大位的地步。不过,已经想好了,总要离开老大单干,不然……那是真没活路了。 $ s8 s& U8 X9 k0 q# j- M & Y# l1 j6 ]9 ~( G 现在,让他没活路的家伙来了,胤禩很郁闷。) @; |( ?, B. U+ n' {
* J. A7 x8 T% N- T6 U; A 胤禟也很郁闷,论起来胤禔的出身与他一样,不过是占了年纪的便宜,就在他面前拿大,真是讨厌!他不喜欢几个哥哥摆出兄长威严又或者是故作亲热的样子,还是跟八哥在一起舒服。老八要搬出兆祥所,本来已经很让他郁闷了,现在是逮空儿就跟他八哥说说话,却又要被老大打乱。2 K5 h3 y( [2 |/ E4 Y* U
; {& e' Z) t' x( _. I 然后,老大理所当然地一副‘老八是我罩的人应该跟我混’的态度让胤禟炸毛了。幸亏他还记得场合,继续皮笑肉不笑地:“哟,大哥来了啊~我们正说着您呐。怎么着?也是来给八哥道喜的?”4 m& ~% M& i6 N$ D
+ E# T( d0 F4 H' |/ ?3 Z% k5 n6 Y/ { 胤禔懵了,老八有啥喜?哦,乔迁之喜。“八弟也要搬出来住了,也是大人了。以后更要好好用心办差才是。”胤禔端正了一下坐姿,调整了一下语调,又是一个‘大哥’了。/ l* |; {&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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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心里直抽抽,他旁边的十阿哥已经眼角开始抽了,胤禟一口气卡在胸口,终于缓了过来:“是啊是啊,八哥要娶嫂子了~”0 m# F5 s! q& L&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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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这才想起来,八阿哥要纳侧室,不然也不用搬出来了。这时,马尔浑又来了,他是未来八福晋的亲舅舅,势力又大。虽是索额图的外甥,但是一向与索额图不甚亲近,胤禔看了他来,更要坐住了。开什么玩笑,安王府虽不如前了,势力还是有的,是需要拉拢的。多难得啊,老八是养在他妃母宫里的,是他的人,那老八的势力当然是他的助力。 G5 c+ L W3 c; k( [: F& ]+ R: ^7 D0 |+ [" [$ |6 W* l- J' E# X
这一下,玛尔浑与胤禩都不大自在了,本来是想说说话的,老九老十不算是外人,不大用避着。现在好了,老大横插一杠子,而且表现得忒明显。玛尔浑闷闷地过来敬了酒,胤禩无奈地与他碰杯,然后,玛尔浑走了。 3 ~9 o+ r8 {1 z1 X3 s: d' a( b % ^# I$ O& j Q 胤禔还有点莫名其妙,旋即道:“安郡王也是可怜,索额图明明是他舅舅,偏偏不帮他说话,亲王降了个郡王……”说了一堆,言下之意,索额图真不是个东西,暗示老八,趁此机会,好好拉拢一下哟。+ y, N: b0 p1 D4 ?%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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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笑道:“汗阿玛往大哥的席上看了好几回了,似乎是在找人,大哥还是回去坐着的好。”胤禔一抬头,正与康熙的目光碰上,连忙溜了回去。* k1 p7 _7 G;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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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道:“大哥好忙的人,竟丢下我们不理了。”拉着胤禔要罚酒,气氛重又热闹了起来。胤祉是忍受不了这了,老五、老七不用说是闷罐子,老大跑了,遇上个老四,快把他给逼疯了。 6 c2 [+ Y3 j. P$ r! x $ t0 j8 k5 Y; } 胤祉从来不知道老四是个话痨,胤禛挺高兴,拉着胤祉一个劲儿地说:“这下好了,风向也定了,有脑子的也该看明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大家上下一心为汗阿玛办差才是正经。哎,听说毓庆宫三阿哥长得好?我家福晋看了都眼馋,你们家……” & S6 R! D5 z! g7 Z' o 6 K& l# X" h: \. ^9 X/ l 胤祉想,老四,你太兴奋了,添儿子的是太子不是你。他不知道,在前线的时候,老四被老大‘谈心’谈得快翻脸了。# l$ b% M0 B1 }%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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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b5 _ o# R0 y" g 男人那里热闹,女人这里只有更热闹。 A# R& ?1 ], V, g5 ^( {( W $ {1 r0 F& Z8 A 只是这回,热闹得有些诡异,原因就出在了两个女人身上——皇太后、太子妃。作为曾经的国母与未来的国母,在现在国母一职空缺的时候,这两个女人一出现就是焦点,尤其是,她们俩手拉手出现的时候。9 _8 U; ]; ^8 b, l' U, u
4 q9 E7 r$ T$ G# @1 m 百日宴么,主题当然是宝宝。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宝宝一被抱出来,就受到了极大关注。 % ]2 T3 f. m& @2 \- |2 ^$ T : r3 p- R& i0 L: \ 乳母抱着,从里间往外间走的过程中,大家的眼睛就粘在他的身上了。宝宝虽然可爱,倒还没万人迷到这种程度,‘围观到太孙了’这才是动机。想再进一步看一看,没机会了。 0 ~$ h: B- L' H6 t8 z- G" v7 _9 q* _7 I8 q4 N
皇太后把着孩子不肯撒手,她不放手,谁也不敢抢啊,孩子妈都得赔着小心在一边儿不能伸手。. ~7 |4 \9 h0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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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抱着大胖小子,眉花眼笑,一面嘟着嘴变幻着表情逗孩子,一面还显摆:“哎哟,你们看他长得多好啊!” ; G. E- e t' m " X; F5 n5 \7 ?; b2 c+ U 众人:您一直抱着,我们只看到个大红包啊! % c* @4 [1 G" L4 V7 O6 } 0 L* t v* Y2 ^2 e$ W9 e0 G5 H 来客里有几个孕妇:大福晋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坐下的时候双腿并起来已经很吃力了。三福晋比她要好些,也是孕妇特有的坐姿。宁蕙倒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儿,等大家说完了她再说。 # e( ^5 p4 Q. M 4 Q. O( S/ _3 R4 ]" D' X 大家的心情当然是不一样的,事不关已又有儿子儿媳要操心的如宜妃、荣妃、德妃纯是来凑趣儿的,惠妃则是心中叹息,其实宫妃各有盘算,总的来说,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这孩子没碍着她们什么事儿,她们乐得做好人说吉祥话。8 ~$ c3 j' L7 V$ V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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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晋看向太子妃与小阿哥的眼神儿就带着嫉妒了,唔,肚子有些不舒服,大福晋知道这是胎儿在动。算了,这会儿喊不舒服不知道又要被传成什么样儿了。 $ N3 I1 i; ^7 T5 P% Y5 K9 l& n# @4 n; t4 Z/ x9 ?$ i! t
“大嫂不舒服么?里边儿有软榻,扶大福晋去歇歇。” 5 J3 K# J+ T4 V& m& v8 R7 Q4 ?) G; R) f+ I1 i. I
大福晋正要推辞,皇太后发话了:“老大媳妇是有身子的人了,歇着去罢。”7 X8 n" U- g% n"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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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扶到时间,隐约还能听到太子妃平和的声音:“三弟妹要不要也歇着?”这个太子妃,真是面面俱到,是个好命的人啊。0 z: X6 K* A7 D; |) n3 y# l. ? e
. P! ~$ P. j! {& j 孕妇与孕妇不一样,三福晋的丈夫又没有给自己找个未来皇帝当敌人,她这又是头胎,还有大福晋这个衰神当例子摆在那里,是儿是女压力都不会特别大——再糟糕还能比大福晋更不受送子观音待见么?( @2 P3 g, k4 w7 J9 n2 r3 E
2 G: w% F4 E, Q0 n 是以三福晋虽有些孕妇普遍有的对未来孩子的担心,却并不很严重。相反,怀孕之后皮肤还滋养得很。 0 {! J& ]3 A( n; i [! Z$ Z: t& C' B# b
因为太子妃横插一杠子,话题开始偏移,从孩子退到怀孕。淑嘉趁机对皇太后说:“这小子份量挺沉的,叫她们抱下去罢,别累着您了。正好也是他吃奶睡觉的点儿了,咱们也该开席了。” 5 i7 b' s! B; S5 g! A5 e ) q. A: Y5 @3 j 皇太后低头一看,小胖子开始打盹儿,连忙叫抱下去。 / I, t6 m8 l: B) n8 G) i/ u3 n6 @! R( _, O: _9 {1 {. n# w$ N
开席,继续怀孕的话题。大福晋的怀孕反应、三福晋的怀孕反应,三福晋眉眼越发柔和,轻声道:“倒是老实,嬷嬷们说不算折腾,是个省心的。”四福晋与她熟, + s( `+ q8 [/ o4 x. d ) t, C! I) T3 k+ R( O 皇太后道:“你们两口子也要努力啊,你额娘还等着抱孙子呐,我也等着多几个曾孙。”把四福晋臊得满脸通红,德妃道:“老祖宗,您就别打趣她啦。她是个有福的,知理的人都会对她好的。” f/ T3 ~( J1 C7 W: K- x
n5 h) o% V8 l% ?* o 然后,话题被皇太后一拽,从怀孕退到了夫妻相处。在座的也有年轻格格,在话题转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嬷嬷们带走了,饭也没吃上几口。淑嘉还抽空吩咐:“叫他们给格格们备吃的,想吃什么做什么,不要饿着了。” - I& r! c' H6 D1 |; a" k+ O9 c. i+ ]1 ?! p4 _
话题继续。宜妃道:“要我说啊,甭管什么性子,总要像咱们太子妃这样,样样都想到了,把人照顾得舒服了,才能算是好媳妇儿,才叫人放心。”西鲁特氏听了,含蓄一笑,她一直都在,只是一直只有当壁花的份儿,此时听着有人夸女儿,表情就不由自己了。 3 [& w3 T' x$ L/ F# r( R% o) A' u, N5 Q+ u2 }% d
淑嘉道:“叫您这一说,今儿要不把您伺候好了,我可对不起您这一夸了。”说得大家都笑了。宜妃道:“既如此,我可要受用这一日,虽短,也是好的。”被佟妃拿扇子轻轻拍在肩头:“你又来了。” 1 c, [& W5 A( y/ J7 e" N! l) { % L# n _7 ~9 g3 B 淑嘉笑道:“我原是想长长久久照顾您的,又一想,您新媳妇儿要进门儿了,往后可没我效力的地方儿了。”0 _, C* R9 Y2 Y* S" G2 a; 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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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题又被太子妃拉转了,开始讨论未来的皇子福晋了。有些人就开始默不作声,这个,未来的五福晋父亲官职不高。在宜妃看来,总有点不够满意,心里还是有点儿意见的,但是事情是康熙定的,她也反对不得。好在未来五福晋有个好姓氏——他他拉氏,也弥补了不少遗憾。* k8 A% S5 S6 |0 H1 y+ Z4 F6 Y
: v- a8 u8 P% {* c. v' ~' L 皇太后一拍手:“说起来咱们宫里又要添人口了,”扳着指头开始数,“老五、老七、老八都定下来了……哎,玛尔珲家的,你外甥女儿现在好吧?”安郡王福晋被点名,她外甥女儿郭络罗氏被指给了老八。8 h; f- P. ^# J' T- R y F
! r! R+ @1 H/ Y7 H 皇太后再次歪楼,大家开始品评起八阿哥的婚事来了。安郡王福晋自然是说:“蒙主子恩典,指给阿哥,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7 ]5 q* P h6 O4 X9 P/ I T7 o/ X+ N2 q% i! B$ @/ i3 M
佟妃笑道:“您何必过谦呢?安王府的家教,大家都是信得过的,府上几位格格都是有名的才女呢。想来八福晋也是不差的。”+ n" s/ ^; s, f0 n1 G: V' c1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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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也姓郭络罗氏,她在镶黄旗,八福晋在正蓝旗,估计上数十代八代可能有点血缘关系,不过到底是一个姓,听着就亲近,老八老九又走得近,便暂抛了这点不快,关心起八卦来了——心里却想,老九媳妇儿要个高点儿的门第才好呢,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说动皇帝? Q) _: y+ S! x. x! m" U3 c6 \
淑嘉是很关心八阿哥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位给她的印象就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安王府虽然显得有些没落了,可是底子还在,门人众多,势力不容小觑。正好,探探底儿,在这个话题上再添一把火:“咱们八阿哥也不差啊。” " r& n. Z, K) J q- D2 p! r3 ^1 R( q: T) I* Q/ H
不意这句话得到大家的共鸣,不少人竟然齐点头。连三福晋、四福晋都说:“八阿哥是个好的,上进、用功、年轻有为。” / o5 N; e6 M0 p9 B ' i) E9 a& ?0 z6 y/ F! P 淑嘉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八阿哥已经有了这样的好口碑的。于是越发在意,接地皇太后事业的继续歪楼:“咱们八阿哥这回还随军出征了呢,安王军功起家,倒是相配。” . L" x# f3 n, I! T! N 9 d4 ]: e e* R( v 大家齐声赞叹:“可不是,待人也和气。” 5 `" j! S5 ?7 G" ]. t/ ?2 C- n$ b
淑嘉很奇怪,无论她怎么引着,都没有人再能举出例子说明八阿哥‘能干’、‘贤德’,那他那样的好名声是哪里来的?!淑嘉疑惑了,老八才十六岁啊,已经名声好到深宫妇人都知道了,淑嘉一阵头皮发麻。不管传说中的八爷如何的湿温润如玉,他对毓庆宫来说,都是危险的。7 h2 }) I$ w5 {. B; ?9 X3 F
+ r+ q- E! @- F0 ~* W8 {! Z* G 其实老大在闲着的时候也会拉着老八出来显摆,显示自己有小弟的,比起不靠谱又喜欢摆谱的老大,谦虚和气的老八在大家眼里,那就是天使==对比是如此的明显,是以宫女太监对老八印象非常好,一来二去就传到各自主子那里,太子妃不知道,纯是因为……毓庆宫与老八接触得少,太子不喜欢他。- r# k2 @! Q6 K% n, j, n
0 v. o- ^' }& ^4 D5 S( F 宁蕙仔细地把一天的见闻都说了出来,雅尔江阿是先拣对自己有利的听,然后问:“太子妃是这样说的?”宁蕙点头:“人那么多,太子妃能抽空跟我说这么两句就够给面子了,哪能记不住呢?”! f3 K) I; t1 _* L. a
" a& {6 b1 q. X$ ` 雅尔江阿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这样想的?”9 ~ {/ t" a' p0 e$ U `1 T8 V, H
& v( ^8 t/ `/ Y/ u5 R. q* h 宁蕙这一天下来也累了,坐下来喝了口茶,才道:“这些日子你没见着太子么?他是怎么说的?” 2 |2 S- o8 Z5 p% O8 U0 i# t1 C! E1 C' I& \9 s! _
雅尔江阿带着一丝苦笑:“他是说我辛劳,汗阿玛必有安排。可我心里总不塌实。”! O. n& P1 X$ r9 u6 U& j7 W
3 {. ?* A+ n: f+ n' z( T# b 宁蕙道:“这事儿,得阿玛上折子、皇上准了才行,皇上必不愿意拂了阿玛的面子的。阿玛、皇上,少一个点头的,都不成。”5 w, F1 `: _8 B& K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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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江阿叹道:“是啊——明儿……”再去探探太子的口风吧。人呢,只要能与别人为善,总不愿意轻易去得罪人的,与其交恶不如交好,尤其对方还是太子,还释放了善意,还真帮了点儿忙。何必给自己添这样个仇家呢?2 w! U3 W- V* K% O+ a1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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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毓庆宫的大阿哥也快过生日了,要不今年也送点子东西过去?” 1 A% [0 `* Q5 T0 A1 G & S' A3 u& d8 z: s. h9 U+ Q “唔,当然。不过不用太张扬,毕竟这一回百日宴是汗阿玛叫准备的,隆重些也是应该的。这一个生日就不要太郑重……对了,今儿继福晋都说什么了没有?” 0 f% O6 \8 Y# D5 b9 g ) Q/ g0 l# X: p" g “人太多,她也只有开头跟皇太后、太子妃请安,后来就与老福晋们一处说话了。”4 V, f7 d$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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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好……”$ |0 x: Y2 w9 x0 e2 \6 i
: o2 L6 G4 C' ?% c 两人又商议了一回,这才去安歇。3 g5 z% Q! Q% r; f5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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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7 ^' _" Q% Z% q! h 于毓庆宫来说,总是结束了一件大事儿,下面要准备的大事件就是十月里皇太后的生日与过年了。期间虽然毓庆宫二阿哥是七月初五的生日、十二月里又有毓庆宫大阿哥的生日,只是由于毓庆宫大阿哥自幼体弱多病,怕折福折寿,办得都不大,有前例在那儿,淑嘉也不用很费心,顶多就是要准备两份与自己的身份相合又是小孩子喜欢的礼物罢了。+ c7 j1 l/ k- j2 h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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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看小胖子睡了,胤礽又去到乾清宫去见习工作了,也开始工作了。清点礼单,透过各家送的礼物来分析一下关系。然后是整理库房,把里面的东西又重新归罪出了几类来——方便送礼用,而不是按照材质进行归类。送给小孩子的、贺人结婚的、贺寿的……一样一样都单拣出来。要用就直接拿,非常方便。送出去的礼物只要图案寓意没错,对于毓庆宫来说就足够了——能进毓庆宫门的都没有次货,完全不用担心品质问题。6 R9 O) T7 f7 y7 z.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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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理,就又牵动了神经——还有好几样礼物要准备。淑嘉问王太监:“先前叫备好给八阿哥的礼,都放在哪里了?” 1 {# U+ ^, A, K7 I6 F- x8 f# b, {- R( J3 e: @
王太监躬身垂手,悄步上前:“这一份子是主子吩咐贺八爷乔迁之喜的,”再走两步,指着另一堆,“这一份儿是贺八爷纳庶妃的,”再走几步,“这是给五爷家大阿哥百日的……” 5 J2 `. b7 l& I* p2 m ) a! j3 N3 e# Q6 H 是的,宫里接下来大事没有,小事却是一箩筐,都是考验耐心和记性的事儿。' {& F9 n$ ]& e8 A0 ]/ d
+ X% u' m2 W' Z- P 但是,有些时候,它忽然又雷厉风行了起来,效率高得令人咋舌。比如眼下的几件事情。首先,从前线回来的皇八子胤禩有了独立的住处,几乎是一回来就拎包入住,只是由于一回来就被拎着到畅春园去了,回来又碰上小胖子百日宴,他的乔迁之喜还没来得及大肆庆祝。) |5 Y9 q! C7 z. L) }8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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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也只是提前使人送去了些摆设用具,叫人带话去,道是八阿哥未娶,她无事也不方便过来,等老八安顿下来了,再给他贺乔迁之喜。眼下正是诸事忙完,阿哥们不管真心假意,都要相约去乾西头所里给老八正式道贺。: ^; u, ]: s4 s! Q.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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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也在淑嘉的劝说下表示会认真对待—— - X) \1 H+ o0 p. p2 X( I9 s! X9 I# e6 o/ s* c/ t9 J
“罢罢罢,你就这个好性儿!我听你的总成了吧?你又说出一堆兄友弟恭的话来。”这是不愿意去,但是为了防止老婆再啰嗦烦他的丈夫。他本来打算露个面就回来的,结果被老婆扯住了说了一堆,让他多坐一会儿,多笑一点儿。 7 }* |! H/ E- N) r4 g 6 P E6 ?( p" X( [/ y “难道我说的不是?”有了儿子义气足的家伙完全不理会丈夫对他八弟的敌视与不重视,“八弟是大哥的弟弟难不是你的弟弟?汗阿玛说过八弟只能管大阿哥叫哥哥了?”你认真一点好不好?老八杀伤力很大的!9 {$ t5 F. f M2 n6 R
/ k& n4 O, Q m& g+ O5 C “哼,他眼里难道不是只有老大?见了我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实际上冷淡得很!” & ^1 R: J6 p" N* V/ c4 I7 k % p: @9 J, g" x0 O; M3 s7 _ “不是罢?我听说,八阿哥是个周全的人,见谁都礼貌亲切的。他怎么——”& S% G8 a" e+ B) }/ g h+ t0 }
5 {# X6 `$ b @ “呸!说个话他能离我八丈远!我跟老大一起出现,他必是离老大比离我近两步。”5 w% F2 o* i0 a7 s9 k7 F& G
7 s% Z/ D+ p9 t5 | 这你都量清楚了?淑嘉哑然,然后耐心地道:“那你就再走近两步试试,看他是个什么样儿?不就齐活儿了?以后汗阿玛跟前儿也有个说道,不是你不亲近他,是他不愿意亲近你——别忘了,八弟的生母还在钟粹宫的屋檐下呢。”你不先表示点儿什么,让他不管母亲的生活环境来投你? ' h) }# P6 W1 y; r( V |+ b0 b3 {0 q2 L4 o/ q, D* K$ O' C* _
“倒也有点子道理。”) j1 S3 ]5 G% t4 A" g
4 R& j5 ^& [& g “那是,人啊,百行孝为先么。看一个人不好的时候,总要先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这样,倒显得你小气,见不得人跟乾东头所好似的。你就走两步,看看那一位是不是会生气。” 7 M0 ?' \* S( k 6 \, w+ S+ W9 @' G: _6 m3 o “他一准儿脸色不好看啊!”胤礽下了断语。 2 P& Z* ~7 q. \- @; |! a 9 \7 b- I' r! H- X 老大不高兴就行,他快快乐乐地去了。8 H8 [! S! \( X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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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得很痛快,笑容也很真诚,然后真诚地笑看老八掩饰功夫还没到家的年轻脸上透出一丝惊诧与尴尬,笑看老九、老十诧异得睁大的眼,笑看老大一张脸憋成便秘状。老八呢,端着酒盅,那小眼神儿,胤礽都不忍心欺负他了,转过脸与老三、老四联络感情。 9 d' J' {3 z& `3 J0 D9 I: G' }0 C6 t
真是有趣儿了,以老大那脾气,即使不疑心老八,也会显得不高兴。老八又是个心思重的,必然会多想。我跟老八走得近了,只要我表现出来了,老大一准不高兴,老八又辩白无门,日子长了,两人迟早得散伙。 * a E. N0 g; [6 k2 [. v8 J+ d4 c6 J! k1 Q) f. i
胤礽决定,老八纳侧室他还要过来,笑着过来。 5 ]5 E$ p# Q8 ?6 X% U" X ; p( @$ G- \( p9 { 是了,胤禩还要娶媳妇。 # H, W( z5 P6 G% Q) S, m " V6 |) ~$ b* L2 W- k, y! K 宫里挪住处,女人们自是因为升升降降。皇子们通常只有一种情况:长大了。从小孩儿长到‘通人事’了,就要搬出兆祥所,一来是方便年长的哥哥们XXOO,二也是怕底下的未成年人倘或不小心瞄到了哥哥们的某些‘娱乐’而提前接触18N的东西。 $ t. P- t+ u& f* A5 J1 Q6 R) K 2 S4 D j7 ?$ U5 H* t 八阿哥之前的几个哥哥除了太子是一直住在毓庆宫,其他人搬出来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有大、小老婆了(老六那种死了搬到墓里住的不算),八阿哥自然也不例外。康熙一早就给老八指了侧室准备着,如今正好,房子也装修好了,拉过来过日子吧。3 u! Q9 K8 i/ \" C/ i4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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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回来之后大笑:“今儿真有趣儿,过两天老八纳侧室,我还去,你把东西准备准备,东西要上好的才行。老九、老十也是这两年的事儿了,先都备好了,我都要亲自去。”- I+ D; {) }3 c) Q" Q2 _
, q/ f7 R1 g6 B0 p5 M$ C2 j) Z9 o& r% f 淑嘉道:“你今儿挺高兴?”别是光顾着自己乐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经意间又结了几个仇家。 & c* E2 I a( V 3 G& ?3 M9 d; r7 u# s “是啊~”胤礽挺得意,把席间诸人的表现都说了,但是自己的盘算现在还没说,男人总要有自己的秘密想法不是? 9 g& A& R2 o% F, n5 k + G; n: F0 O, h: @1 }" X- w 胤礽不提还好,一提老九老十,淑嘉就想起传说中的‘八爷党’来。 / f7 w6 U+ k) t* S5 c6 F) q: U. Y% j+ U
如今皇子们渐渐长大,她纵使不清楚‘九龙夺嫡’到底有哪几条,数数房子也心惊了。扳着指头一数,胤礽在毓庆宫,乾东五所很形象,就是五个一模一样的连排宅院,头所大阿哥、二所三阿哥、三所四阿哥、四所五阿哥、五所七阿哥。乾西五所与乾东五所也是一样,只是现在只有头所里住着八阿哥,旁边儿是一溜的空房子。老九十四、老十与老九同年,马上就能把乾西五所塞个大半,然后…… * E! G+ I t( h/ J# c1 T! q. |% y: x4 @: m& h8 s2 m
对于八阿哥,真是吹也不是、打也不是。不理他吧,他当然跟大阿哥走,受大阿哥熏陶,最后亲自上阵争储也未可知。可要是跟他走得太近了吧,胤礽是二把手,人缘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8 ~2 Y7 o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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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高兴、太子妃忧愁的当口,大阿哥、八阿哥也在犯愁,九阿哥、十阿哥在疑惑。1 }* x7 V* _3 Y- U) W5 O/ q9 h8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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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高高兴兴地喝完酒走了,大阿哥原本勉强挂起来的笑容瞬间崩塌,他之所以还笑得出来,绝对是因为在太子面前不肯示弱。八阿哥本来大喜的日子被太子搅局,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g9 P2 A( S( A0 s$ S, {3 y% t
% f+ A @2 u9 E* c& ^% W+ u 这太子,绝对是来给大家添堵的!胤禩恨恨地想,你来搅什么局啊?本来他都作好了太子来晃一晃,然后走掉的打算,这样他就可以与老九老十喝喝酒,顺便应付一下老大,也让自己的生母在钟粹宫里好过一点。现在,计划全部打乱了。他连洞房的心情都没了。( W' s }. o6 g* T
) ]) v; d: d/ p; A p4 Q# D “今儿太子……有点儿反常啊……”$ \8 l* M* q3 m8 l; v(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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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也挺想提一提这件事的,正好,顺着竿子爬。; c5 W6 F6 ^/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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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向不理会我的,”声音渐低,“怕是瞧不起我罢,”自嘲的语气,却至少有八分是真情实感,“今儿这样太奇怪。”( m3 M; X6 C: Y0 |
$ L3 N5 ]* ^( ?8 M5 X& R 胤禔拍拍胤禩的肩膀:“都是汗阿玛的骨血,他也不比谁高贵!你不要理会他……他这……”灵光一闪,“怕就是来给你添堵的呢,叫我以为你跟他好了,再给你脸子看。这是离间咱们!”他终于聪明了一回。 8 y% A d+ l5 H2 G3 g8 t + w1 y( K! E: n5 T7 ^ 胤禩心里的小人勾起唇角:“还是大哥明白。原来如此……我只是想安心做个富贵闲人,他也不放过我么?”好了好了,老大转过筋来了,我安全了。你们去咬吧,讨厌的老大,更可恶的老二! 4 x, u1 }4 G6 c4 T $ D. L6 s4 l; _; h 胤禩对胤礽的评价又降了几分,这个混蛋,我要是让你过得舒坦了我把名字倒过来写!胤禩心里狠狠地定下了目标,忽然又有一点惆怅:他能把这个监国太子怎么样呢?% p8 e Y$ H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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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地一笑,在胤禩眼里,那个母亲高贵的大哥其实是个草包,尽干蠢事儿。而太子,一直是举手投足间对谁都带着一股子的高傲,在他们两个的夹缝中生存,喘不过气来,是小时候最鲜明的印象。惠妃对他们母子不坏,倒没有下人敢慢待他这个皇子,只是那种因为母亲出身带来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幼小的心灵里——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辛者库的时候,那种震憾。0 t# v! k a9 {3 g1 b)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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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长大了,今年随军出征了,才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可是,即使这样……还是无法与太子这个给他很大压力的人相比的。不行,他现在就这样瞧不起人、戏弄于我,等他登基了,我还不得成猴儿由他逗着? 7 f( d$ u4 L, |1 p' B: @* I% J5 F0 p( w! Y6 {4 v0 x4 I
可是……大阿哥真的不靠谱啊!这么些年了,还是一无所成。还有谁呢?谁能干掉太子呢?谁都好,他就是看太子不顺眼。只要不是这个二哥,他都支持。可是……老三是个书呆子,听说从宫外接回来的时候都结巴了。老四……亲额娘都不疼的主儿,老五……话都说不流利,老七有残疾,老九、老十都不顶用还跟我身后转呢…… # o7 R8 W( d6 N/ m0 t" F4 F 1 E9 v8 g0 |) u( } 到底谁合适呢?没个合适的,想支持都没有对象啊!胤禩头疼了……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6:19
淑嘉的两难境地# C7 d- v$ X- G1 {1 F2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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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发现,雅尔江阿出现在胤礽嘴巴里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之前在胤礽嘴里出镜率最高的是康熙,用的是一种亲昵又带着恭敬的语气;排行第二的是老大,这是敌对方;索额图和明珠并列第三。! O" U9 v- _5 W+ z" y/ L$ K0 X
# _6 c( i. K/ J" G6 q 后来有了小胖子,儿子被他念叨的次数后来居上,已经压倒索、明二人了。现在,又添了一个雅尔江阿。胤礽交好的人越多,对他自己是越有帮助,尤其雅尔江阿不是个傻瓜,还是未来的铁帽子王。这一点,从当初被指婚后秀女们落到宁蕙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羡慕嫉妒就能看出来。 6 v8 b7 A0 `7 N( [2 `3 N$ n" D 7 r4 }8 {+ ^+ n" i! t* ~/ L 不过,胤礽这样,会不会给人一种拉帮结派的感觉?虽然索额图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结党了,现在还绑架胤礽来当吉祥物,但是对于康熙来说,坏事都是索额图做的,他家宝贝儿子依旧是好人。如果胤礽主动去结交未来的铁帽子王,这事儿康熙会怎么看呢?! j4 Y- _0 M) `9 `, N8 P; r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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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很郁闷,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跟胤礽去说。她这才发现,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你没消退的原始本能预测到危险却不知险从何来,而是你知道了危险、知道了应对的方法却做不到。这世上“没法儿说”比“不知道”,还让人憋屈。 4 z0 d( S. U `+ c6 G8 q8 R. c/ t8 ?: }! |* e5 [
最要命的是,间接促成胤礽与雅尔江阿关系改善的人,是她。 & N9 ?" @! R. O4 [5 i, z5 e1 b. o' b8 g m9 |9 K Z" |6 A9 ]
淑嘉发现自己陷入了这样一个怪圈里:胤礽四处得罪人、不得人心,她着急,想着法儿旁敲侧击,让他改变行为方式。可是等他与人交好了,她又得担心这样会不会招来忌讳。 ) n- l% B1 `7 P) B9 d: [. P1 k0 g ( w; H0 ?6 w; \ k3 D$ ]$ l 如果不是形象不允许,淑嘉真想蹲地抱头——怎么我遇上的事情会这么难处理?!让你跟他改善关系,没让你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啊!这话又不能明说,淑嘉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F* [. ]9 N2 }4 b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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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误会了胤礽了,两个人的关系,绝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办到亲密无间的。比如她和胤礽,如果胤礽不是对“妻子”存着最基本的尊敬,愿意与她接触的话,她再努力,也只有挠墙的份儿。再比如胤礽和胤禩,胤礽自己就不是很有诚意,结果去道贺还把人给得罪了。 $ s$ ] J1 r9 T) j. _ 1 D" ~$ [8 c' p% |4 N# Y4 E" I 除了胤礽对雅尔江阿态度缓和之外,雅尔江阿对胤礽的看法也是大有改观的。还是那句歌词里唱的“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反过来说,一旦误会解除了,关系自然就会好。 5 t+ \5 V) J o. d3 y3 |8 `- T" @1 A m7 f b; W
除此之外,雅尔江阿也算是个孤独的人,也需要有个人说说话。雅尔江阿小弟弟,现在是无职无爵闲人一枚,自从大战回来之后,他又不能呆在家里,于是继续到乾清宫里读书,顺便跟皇帝、太子联络联络感情。! H* b8 J. j9 r* E: T* s# ]7 M2 j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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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如今是不大用读书的,当然有些作业还是要做的,康熙是个诡异的爹,至今不愿意放弃对儿子文化课的考查,胤礽每天还要写作业。不过他的大部分工作时间是用来听政,跟着康熙见习的。 ; _8 q0 ]1 ]7 ^: Y" z* s1 \4 W M$ N/ n2 x' D* `% h
承受着年龄的增长,康熙越来越多地把一些政务交给胤礽来处理,第一次南巡的时候,皇太子名义上监国,实际上很多事情还要大学士辅佐,等到今年出征,就是让皇太子最终拍板决定事情了。6 s. b I( l; p+ @8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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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父子俩是有商有量,处理一些军国事务。首先,是庆功的后续,胤礽拿起一份折子,扫了一眼,作了简介:“这一份是因平定朔漠而勒石太学的折子。”康熙道:“既是勒石,就不能有差错。”不然这种刻下来的活证据,简直就是打脸了。胤礽道:“礼部起草,大学士共议。”康熙点点头:“先放到一边儿,这个我要细看。” 4 S0 {; Y3 q/ G# ?& B E9 z/ x* [0 V" r8 m
下一份折子,是关于湖广总督的。“原湖广总督吴琠,前蒙恩召,为左都御史,湖广总督出缺,礼部请旨。”胤礽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激动的,湖广总督,一督两省,不知道会是谁呢?至少不能是明珠那一拨的。9 e. H7 e+ ]2 ?4 O6 V* [,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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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瞄了一眼折子:“以河南巡抚李辉祖为湖广总督。”! }4 z% [6 V C; N6 f-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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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松了一口气,这个李辉祖他是知道的,是前明李成梁的后人,如今已在旗的。今做过太常寺卿、大理寺卿,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河南,除杂派,肃吏治。今年大军出征,李辉祖由河南亲率军饷车队送至京师,而民不扰。应该说,这个人是个中间派,绝不是倾向胤禔的。 9 F* T2 `1 S' f/ X( s. I4 f' z' @5 V W" W
这就够了,只要是中间派,在大义名份之下,绝对是潜大的嫡长继承制的拥趸者而非反对者。 % {' I- t: b9 z' t$ v( N7 r8 i/ b7 T0 o* r+ R/ {4 ^' ` w. F
接着康熙又问了一些零碎的事情:“兵部前所分配之马匹,收缴上来了没有?”、“各地水旱灾频繁否?存粮是否丰足?” 7 [8 ^. I8 Z1 _2 w6 q/ ^2 G7 M' a$ Y+ _3 \( a p3 N1 y
胤礽定了定神,忽然明悟了,这是还要接着打。一想之下,豁然开朗。胤礽自己都觉得,这一回这样大胜,美中不足的就是葛尔丹没死!想来汗阿玛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动了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何况这样的心腹大患?4 N! n/ U- |' o6 O.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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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系一下,近来朝中大事,除了各地的乡试考官的任命之外,都是围绕着军事来的。再进一步想一想,原以为给察哈尔护军加饷是为了酬勤,给蒙古人晋爵是赏功,现在看来,这一举一动,包括处罚失职之人,都是在为下一场大战作准备! ' J, Y7 H- q7 L : u# \: L3 h6 r! Q( @2 c) q$ ^$ ^ 所谓的庆功、所谓的勒石,并不代表事情的终结,反而是另一个开端,或者说是汗阿玛故意的,特意营造一种氛围,把大家的情绪推到一个顶点,为彻底干掉葛尔丹作心理上的准备。现在又关心军备问题,显然是作物质上的准备。否则,大胜之后,虽然也要收回先前发下的战马一类军需物资,却不会这么严命收缴——这是在为进一次发放作准备。 / f" Z; e2 q: G8 }) w3 p , W5 W4 @& a4 Q3 O+ M4 T. p1 u 想通了,胤礽心里有了底,这样回来之后一个多月还没有降旨命兵部、吏部考功。唔,看来要暗示一下亲近自己的人,不要再上蹿下跳,认真伏下来做事才是真的。: x1 w0 [) s.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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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在康熙那里见习完毕,退出来回毓庆宫的时候,正赶上皇子们下课。除了大阿哥这样不用再天天上课的,小一点的阿哥们都站住了给他见礼。雅尔江阿正杂在其中,胤礽因想通了事情,心情正好,脸上表情也柔和:“都不要见外了,歇你们的去罢。我也是打这会儿过来的,这时辰正是又累又饿呢,去吃点东西垫垫罢。” 0 l3 X6 Y3 I7 ?9 l- H6 P . B0 s& U+ G5 C( w/ j7 H9 V1 b2 i 然后使一眼色给雅尔江阿,见雅尔江阿缓缓地眨了眨眼表示看到了,这才对雅尔江阿说:“太子妃还念叨你媳妇儿的呢,说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a% O9 O. o, c2 z9 x0 B% R7 n9 L, b" w" X6 o: {
雅尔江阿顺势就留了下来,接口道:“承蒙太子妃惦记,我们家那个也正念叨着要谢恩呐,只是不方便……”8 V" U' K2 M3 ^. |6 Z. G. P
/ w9 x& c/ M Z$ r' k9 @5 G 阿哥们走得老远了,还听到胤礽的话尾在空气中飘散:“……她也是,道是天儿热人参又对孕妇不好……” 0 a% Z! Y% w1 m2 F8 o0 Q! R3 N6 s5 ~ u, n! B+ W7 a
胤禟悄声对胤禩道:“瞧太子那个样儿!还不是太子妃给他圆场子圆得好,指望他,能记着汗阿玛就不错了,旁人都是粪土!” , J$ C2 @3 A* ^, N% \: y! p0 V# L2 N5 B! y# y9 N. D
胤禩皱眉:“小声点儿。”心里也颇有些惆怅,有个老婆帮衬着就是好,他还只有小老婆,不顶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娶妻?+ i# P- W' Y/ }" p+ n# E0 x
4 c- L+ [6 | n3 |/ x 唔,该再与玛尔浑多见见面,该死,身在宫中处处不便,玛尔浑又是宫外之人,相见挺不容易的。什么时候才能递个话出去呢?或者可以请惠妃递话给安王福晋? ( [- N6 R1 G3 z. p8 p4 y' t. H l+ M$ t; K6 H$ [) b
“啊?您说的,是真的?”雅尔江阿有些惊讶,他得到的信息比胤礽少,又不似胤礽一直在康熙跟前,可以就近观察,是以有此一问。 5 B7 w |. B5 c6 x4 n W7 a( a2 @# i# h" t. b
“我也说不太准,不过,也差不太多,不然你想,何以这回上阵有功的都没有得封?纵有一二一时没想好如何处置的,总不至于这么些人一个都没音信罢?”说罢,拍拍雅尔江阿的肩膀,“你好好干,我估摸着来年还有一战,到时候再看个究竟。”: A% _: f! A* Q/ t
0 p2 ^. O ]. E 雅尔江阿也不笨,略一寻思,也想通了:“谢太子提点。”这回的感激之情就实在了一点儿,同时还觉得,这个太子有点……憨。 % x) h% `8 ?/ ]. [: S 0 i$ b$ |9 P; s5 z1 n2 F “得啦,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抓瞎。唔,今儿我那里有奶油饽饽,一起去尝尝?”0 ]# W. v, r! O
5 w U3 X! Y8 o 虽然记下了‘福全这一回居然拒绝向我示好’这一笔账,心里的账本儿里还是添上了一项‘索额图拉拢不来足够份量如裕亲王这样的人’。' k0 K% M* d! V- C& e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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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索额图没察觉,他见胤礽脸色不太好,就放了心——一如之前的每一次见面。人都有惯性思维的,以为别人没有变,却不知道,世界是运动变化发展着的。索额图还拿以前那种‘亲密无间’来看胤礽,不知道胤礽这里已经被吹了枕头风。; P) M" V7 D+ q! G. c) h
+ @- O5 ^5 c* h 第二次,是在畅春园,太子要随着皇帝去听政,在康熙召见其他人的空档,两人见了一次面。 . O1 T/ g: {9 t3 l) r8 B' q 7 l' b4 H0 l& |: y1 U! `6 ~7 O 索额图此时正处在一种焦虑的状态下,仗打完了,还打胜了,原本指望着这一回翻盘重新把品衔弄回来的,可皇帝就是不发话,还有人猜是在等大阿哥。: f# J1 {#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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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坐不住了,寻了个机会就去找胤礽,不幸的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太子见天地跟皇帝粘在一起,他老婆没跟着来,他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正好,缠着皇帝多增进一下父子感情。5 p6 V1 @ k& U+ L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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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前,康熙在胤礽几次有意无意的表现之下,为他斥责了胤禔好几回,胤礽是尝到了甜头。用他还算挺灵光的脑袋发现了一个事实:跟着康熙混,凡事不用愁。表现得大度点没关系,反正‘委屈’汗阿玛都看到了,自有汗阿玛给他找场子。 M* Q% K1 P- k$ C* ^3 b! f+ H, v* W
胤礽后来渐渐发展出对胤禔的两大爱好:一、装大度,看他被康熙骂;二、对老八和气,看老大跳脚。5 u0 R" h& G1 d2 s% C4 e0 t8 Y
% T r1 r# ~" {" ] ——这是后话,此时,他正在为索额图所说的难题伤脑筋。3 C2 u) B* O8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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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的意思呢,太子可以提一提的,帮他说说话,探探口风,能在明珠回来之前,下了给索额图恢复原级的旨意那是最好的:“到时候,奴才就能压着吏部、兵部,叫明珠即使有功,也能给他压着些……” 9 H- ]) Q. s1 [% B0 x, a+ X- g D; n U; N" C8 x 胤礽不可能不动心,当下点头答应了。不料,他刚跟康熙开了口:“汗阿玛,大军已回,吏部这里上折子,请旨,北征之时沿途官员的考功……”,康熙就一句话给压了回来:“这个不急,眼下却有一件事情你叫礼部赶紧办了来。”说完,拿了一张纸给胤礽看。 * @- g5 [) F5 B* q. }' p + `/ ~- X C) `1 M* w 胤礽看完哑然:他姨母、仁孝皇后的妹妹、索额图的另一个侄女儿,赫舍里氏,死了。她在康熙三十年的时候生下了一个皇子,取名胤禨,不幸夭折。这个赫舍里氏是噶喇布的庶女,是以没有像其他两位皇后的妹妹一样得享高位,但是待遇还是不错的,一直以按照妃的待遇给的份例——却一直没有册封。( i: w7 V8 a s Y* K! P# U A
, V8 i. x2 _9 j4 ]/ B 但是康熙提出来了,胤礽就要做做样子,忙了一回。回来之后,康熙就说:“收拾一下儿,早几日回去,该给孩子过百日了。” * U8 ^# T0 z$ n1 f, u# k. O, Q# \* _3 R. Y6 e7 D+ X: @
这不,又回来忙小胖子了。胤礽一回来,看到大胖儿子,索额图就给暂时扔到脑后了。等到他猜到康熙不即时赏功的目的,是明年还有一战的时候,就更不急着给索额图请赏了,心里还庆幸,亏得当时没直接说索额图的事儿。 7 b2 |6 u/ R8 ^+ R2 t; e + z U% s' e2 s/ i) J9 u8 A) N 索额图这里却是着急,他终于发现了,他不主动出手,就见不着太子。这事儿要搁往常,太子隔个几天就要传话叫他过去,皇帝也不拦着,现在要见个面,却是千难万难。 , m) e9 d/ Z- ]8 I ' a0 Q, ^* ~/ b |! i2 e 首先,太子不主动联系他了。胤礽突然之间像是忘了世间还有一个叫索额图的人,大阿哥回来了,他不急,明珠回来了,他还是不急。 & R1 E3 i( }9 F' ?& | 1 l0 K$ j2 \# o6 m6 Z/ a) p4 v) L 其次,太子突然之间变得很忙很忙。康熙把太子看得死死的,各种工作、各种任务、各种应酬。索额图急得跳脚,他已经感觉到康熙对他的不善之意,唯有紧巴着太子,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6 B$ U$ U j, l# Y
0 {, H9 o& v7 r" @$ p2 D: ]& C 为些,索额图不得不厚着老脸,再次寻机会找胤礽。他是想打探一下,康熙此次都有何处置的打算。 a) I5 \: Q6 ~$ W2 A
. F+ {: h) N0 z; [ 却不知道,康熙最讨厌他两样:一、结党;二、带坏太子。头一样,康熙能容忍他,把他削了又提上来;第二样,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索额图在惹火顶头上司的道路上加速奔跑着。 - C. e+ S" w" D C+ u: b9 R5 A2 U ; Z: O! f: g" Q1 J# V; v 胤礽与他见一回面,把猜测说了,索额图呆了一下,这才想到,这是很有可能的!擦擦汗,索额图道:“太子英明,奴才竟是没想到。既如此,奴才回去琢磨琢磨,来年再战,要怎么应对。”8 d8 K6 f' n" x,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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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胤礽不由再叹:索额图老了,智囊不智。往日里有什么事情,他一说,索额图必有对策,如今……唉…… - C# e7 b6 T H& I& Q" P 2 e0 X; h) A6 H9 Q0 F4 ]; v —————————————————————————————————————————— ' P% ?( h- _/ e6 J O/ B n: A$ R) Q3 N r w
胤礽的心路历程淑嘉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了,怕是要放烟火庆祝、到佛前还愿的。她现在要操心的除了小胖子(这是最主要的),还有两件事,一、五阿哥长子百日,二、八阿哥纳侧。# T% B) q3 V) i Q'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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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长子百日宴,少了些隆重,却有另样的热闹。毓庆宫三阿哥百日,其政治意味极浓,而五阿哥庶子百日,宫眷们是少有的轻松。孩子的生母是侧室,做不了主人,宜妃是祖母,却不好直接管着阿哥这里的事儿。正好,皇太后提议,让淑嘉帮忙。3 N; i: U( P0 S$ @ L0 i- g- s. s2 _
8 [: [( }) k& ~& y 老太后最疼的孙子,除了胤礽这个无法越过的太子,还是亲自抚养的五阿哥。正好,太子妃是她喜欢的,又是众口一词都说贤惠的好人,平日里太后有个什么事儿为难,太子妃三言两语就给她开解了。有了难题,皇太后就想到了她。 9 ?9 O, K4 Q" j+ ~" [+ t0 i3 e. w' K( ]* _4 {! R
淑嘉还有点为难,问皇太后:“不知道翊坤宫妃母有何打算?” ( A% a- y% M+ J: N+ S- C, ^ 9 e# M* s, s8 p! V" u4 _ 皇太后一拍手:“嗳呀,差点儿忘了她。” 3 R u W7 V0 ~/ G, G+ z- \( W8 x. U$ B9 U' u& k3 A6 ^. l5 m
得,皇太后还没想过问宜妃的意见。唔,太子妃每天是最早来报到的,皇太后比较单细胞,得着一个信得过的人,她直接先问了。心里还得意呢:这回中我先想到了老五那里没个女人主持不方便,我想得可真周到,正好,太子妃是嫂子名份上又是未来当家主母,多合适啊。 4 v! y+ T) }2 D# H* P8 I% x. D9 @( U/ \: P, N/ z# k
这会儿反应了过来,有点儿讪讪的,老脸一红。淑嘉心里暗笑,这老太太。, x2 L0 Y/ t4 k7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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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也正在为这个事犯愁呢,皇孙百日,一应事务自有内务府操持。虽说不用管事的太操心,但是宴席当日,没个像样的人支应也不行。宜妃四下一看,老大的老婆快临盆了,身子又不太好,老三媳妇也是孕妇呢,老四媳妇又年轻没操持过事情……她也有点把主意打到太子妃身上的意思,却苦于无法开口。) T F. {2 M7 W* ^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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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皇太后先提出来了:“他们男人们想事儿不够周到,你倒是想个晚辈照应一下。”说完,对宜妃挤挤眼睛,还朝太子妃那里呶了呶嘴。宜妃一下子就看明白了,皇太后意属太子妃呢,想到一起去了。 - l9 {# H, a6 x1 X; D/ |1 z+ r2 p: e& q
假意道:“正愁着呢,内务府是把一样一样的都列出来了,我却说,他们办事没味儿,不够细心呢。到时候家宴,难道要我已经做了玛嬷的人去出头?”" }- [7 E$ h ` c- Z7 A
# O/ A% f) ^3 y7 @: k 皇太后故意皱眉道:“我也正说着呢。” . m! i3 W4 D! x+ D0 `# ~ 1 I1 O. {( ?# O( L- v7 `4 [* p 淑嘉心中黑线,老祖宗,你的表情太假了…… ! V5 E$ U$ A. s; S- q; s; v2 x' Y0 s
佟妃抿嘴一笑:“要我说,这里有个现成的人,我要荐对了,老祖宗怎么赏我?姐姐怎么谢我?” 4 @* m) u9 F1 y* ^9 }# j' C 6 A% c% v. Z/ i. |# H( T6 T 宜妃觉得陪皇太后演戏已经演够了,正好切入正题:“了了这桩心愿,你说怎么谢就怎么谢。” 4 D$ _8 y4 v+ w/ P. ~- k/ p 4 f( Q. I( ?7 |) l8 O 皇太后有点惴恻,犹豫着问:“你要荐谁?”可别想岔了,那就丢脸了。' ]- F" M1 l* n' ^+ ?0 p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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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妃怎么会想岔呢?皇太后已经把答案都挂在脸上了,淑嘉满眼无奈,与佟妃一对眼,觉得她在笑,与宜妃一对眼,觉得她……也在笑,旁边荣妃、德妃拿扇子捂着嘴,四下里眼神儿乱飞,都在围观皇太后的纠结表情。8 v" B0 d0 v- F, J1 Q9 I!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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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妃终于推荐了太子妃,皇太后大松了一口气,大喜:“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就很好!” N0 B' f, K, X4 \8 M8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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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靠! % P8 `' F6 S0 W0 o6 C3 _ ; R. C" w2 j" }8 N- c7 I( t 回来与胤礽一说。5 D+ i, k6 `$ c% H3 a
) s- |* E! M" a/ T/ U 胤礽还说:“当初咱们大阿哥、二阿哥那会儿,都是内务府给办的,不也过来了?”: a8 V: j, M- I4 S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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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是个不上心的,你以为真的是给孩子过百日啊?多好的社交机会呢!人际交往的第一句话,都是从废话开始的。而废话,往往就是在这样的场合说的。先是混个脸熟,然后是点头之交,再是深入结交。/ ], e5 u" G0 g; h+ q& U, j
o- _1 `: v& h/ @' U 不知道大阿哥那边儿,四个闺女满月、百日,都是怎么过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除开大格格,其他三个格格那会儿,至少大福晋那里没少见女眷。. ^8 D @+ {/ ?
2 w1 e& ~( @7 Z' } 不过她没直说,只是说:“不管怎么着,老五没娶媳妇儿,翊坤宫不适合出面,总要有人出来。我不管,难道要让大嫂挺着肚子招呼人?到时候,我高坐着,来的长辈们、嫂子、弟妹们……看着像话么?我倒宁愿这样与大伙儿说说话呢。再说,也累不着我。叫翊坤宫承咱们一份人情,也是不坏的,听说翊坤宫小厨房里有几道菜做得很好,尤其是锅子,到了冬天,讨了方子来炖了给你吃?”3 J7 l/ B' I& `, F% V) p! w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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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道:“你就是好心,还锅子呢,帮这个忙,就讨几道食谱?”说着,一顿,似有所悟,不再吭声了。' ^- x8 d: D* H! A
/ a8 Q' ^+ q. B- G' x6 u, p' @" k# u 淑嘉说是帮忙,也没怎么费力。老五又不是老七,上了战场还被欺负,饮食还有被克扣的嫌疑,他有皇太后、宜妃撑着,内务府也很老实。太子妃出面了,就代表着太子,还没有敢偷懒的。 6 ]% e& x" }/ D1 x( m , J+ n8 {* ~: z& @) q, ?7 |0 l! \7 u 淑嘉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百日宴当年,以代理的名义,与来参加的宗室贵妇们聊天。给自己,更是给毓庆宫打广告。, Z; J1 b+ ?7 E! ]& c4 K5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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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人,宜妃本就是个爽利人,这会儿人逢喜事,更是笑容满面,连带的让出席的人都跟着心情好。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 j5 d- q. Y# U- z9 ~ A5 s* Y: t$ s- \6 N. F
小孩子抱出来,大家围观了一会儿。淑嘉还是觉得,孩子是自家的好,这个小孩子虽然也是白嫩的团子,终是没有小胖子可爱。嘴上还要说:“多可人啊~”就是比我儿子差点儿。$ ?) f' H* L! L
5 ~7 o6 J' U; E( o1 q8 P* H$ R 出手也很大方,小孩子的一整配件儿,手镯、脚镯、项圈儿……又有荷包、小衣服、小鞋子等,都是让内务府做了来,然后记在她名下的。此外还有胤礽那一份子礼物,也一起拿了出来。& Z/ \' S+ _/ A9 _- D+ a
! C( v' G3 w) J) u3 z3 ? 遇到了宗室长辈,先国礼,后家礼(虽然没人敢受她的礼),姿态做足。遇到多铎系的更亲近一点,还是一副端庄晚辈相。看的人都悄声说,太子妃倒是知礼。淑嘉与大家打完招呼,把人送到皇太后跟前说话,注意闪了闪,今天的主角不是她——把宜妃往前推了一推:“我去看看孩子,等会儿还要再抱出来呢,叫他乳母喂一回,再收拾一下尿布,妃母先看着点儿。”6 N9 p, X- L& s5 q, T
; f6 x0 m% E+ ?- m 抽身,回去,看着把孩子收拾整齐了,这才悄悄地与大福晋、三福晋坐在一起说了一回话。 2 T7 _7 r& k& B! Y1 K. V# z% l/ i9 n- I* `) y
外头,康熙也出席了,毕竟他现在孙子不多,还没到记不住的地步。看着一堆儿子,想着已经有了好几个孙子,心情大好。康熙不喜多饮,底下的人也都绷着,不敢喝。 . X6 V% x: M4 E8 L, n4 [6 x 8 C( A0 \5 K Q: c T! c) ?0 l5 j 康熙还跟福全等说话呢,他特意把太子给放到了下边儿与兄弟们坐着、只在自己旁边设了虚席,他的旁边坐着的是福全、常宁,雅布因是铁帽子王,也在左右的一席之地。康熙伸出手指一划拉下边儿:“看着这样儿,再辛苦也值了。” 3 n; o* b; k4 _ i0 v$ ]$ ^% O" X9 E: n
福全对这个弟弟感情还挺深,年纪相仿,心境也能理解,也说:“圣上万乘之尊,亲涉险地,臣等附尾而已。” + W+ ~) {* g: d- i- T0 A" p+ q
“此番辛劳,我心里都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论功的时候儿,”康熙压低了声音,余光却瞄到了福全与常宁、雅布,声音仍然清楚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葛尔丹不死,朕难安寝,今费扬古在外,若得葛尔丹,则一切安宁,若不顺意,则还有一战,彼时——” $ {, y, A4 p+ U2 `8 S 8 m; _- L) R) `( `7 s* _) ], r 康熙知道,福全是个厚道人,未必会传闲话,常宁却不是。这话一说出来,常宁必然会说出去,也算是给大家吹吹风了。本来么,费扬古这个大功臣还没回来呢,你们急什么?康熙尤其不满的是明、索两边儿摩拳擦掌的样子,还好,太子这回没为索额图说话,康熙觉得儿子很有进步,很好,男人就要独立,尤其是太子,不能总跟索额图靠这么近。 % {+ }5 f6 F6 N: n2 F1 L8 K! X2 Z& ^2 W: V8 m. k
康熙料得不错,常宁是个不太守规矩的小霸王,谁叫他有个好哥哥呢?话一传出,朝堂上的老狐狸也回过味儿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葛尔丹还没彻底完蛋。此刻,大家都盼着一件事儿:让费扬古这回不要太顺利,留着葛尔丹给咱们明年换顶子吧! 1 u1 F8 H7 c' r7 l* M. u) ^% y) n. P$ T. k: W$ G
雅布回到府中,把雅尔江阿拎到书房一通猛瞧:“明年或许还有一战。你,给老子长进点儿,明年纵使我去不成,也把你送去。”雅尔江阿有些吃惊,太子猜对了?!当下点头:“太子提点过儿子的,儿子当时不敢说出来,怕给太子惹事儿,没想到竟然是真的?”0 k1 |" T/ p. W( q- N0 a
3 V+ E' s6 }2 i- g3 d 海拉逊小碎步倒退了三步,才转身出了帐殿。 ) N; ~1 v, F3 w. c' G7 G+ \+ L, r0 g! K/ d; Z, ?
康熙挥退了海拉逊,抽出一份黄纸糊皮的空白折子状……来,提笔给在京亲信写密旨,让他们把皇太子的举动给报上来,另让查一查崔太监、德住等人的行止。旨意发了出去,康熙才舒了一口气,估算了一下,一来一回再加上调查的时间,最快也得小半月,康熙有点睡不着了。7 ]6 @+ o# q/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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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娶了媳妇儿生了儿子了,不至于会荒唐,对吧?康熙躺在床上问自己。迫切地,希望传回来的消息证明胤禔说的是错的。( r, P3 n+ M"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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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慢慢等吧,快能等到了。 9 K& s2 ^: s1 o/ x( x+ Q8 O3 P0 m( ~& u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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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皇太子夫妇不知道大阿哥已经告了一回黑状了,这会儿把诸皇子封爵迁居的事儿且放在一边儿,眼瞅着中秋节到了,还得先备这个节。9 h8 y* ^+ k) W: A6 ~-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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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把中秋节的章程给拟好了,这才有功夫逗儿子。小胖子如今还是躺在床上,打滚儿都很为难,倒是会哼哼唧唧了。胤礽抱着小胖子,得空就教他说话,就希望有一天儿子开了金口喊他一声“阿玛”。结果,他一天喊小胖子百八十回‘阿玛’,小胖子依旧跟他“依依呀呀”。 * ~6 x' B9 O2 l9 x$ @ 3 n$ Q3 L7 o3 u. G, U! P3 z 是可忍,孰不可忍!胤礽眼睛一瞪,把小胖子给瞪乐了,牙没长全的嘴巴一咧,笑出口水来了。( j7 q7 `! F8 X4 h1 F+ T6 I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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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笑得前仰后合,给小胖子擦口水。胤礽怏怏地伸手捏小胖子的胖手胖脚,最后一直捏到了下巴:“吃这么胖,怎么不长聪明点儿呢?叫阿玛很难么?”唔,手感真不错,再捏捏,好滑好嫩好有弹性…… , a- R% m* K7 x+ O( _6 i- I- i% _% H: c. p7 X) | R1 ]. o9 Q; G
淑嘉一面说:“他还没到时候呢,过了周岁再急也不迟。哎,你干嘛呢?” 2 d/ r# _! s( H( E& l( [, B $ D* q R/ F" J" z* {; _ “你来摸摸,挺好玩儿的。”/ q2 F. W9 M6 _3 F6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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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 t1 U" G" X4 E+ w( y% Q! P" `( y4 Q1 J; {
无良爹拉着无良娘的手:“是不是挺舒服的?”& _" F! @+ T2 B S
( r9 P( @$ i* U/ i0 t" h* p “小孩子嫩么。”别说,还真顺手,再捏捏,再捏捏。 9 Q- o( ~" B2 O" d- o8 x$ Z5 e 6 X: u# G U0 d6 ?: F5 ~$ z “哇——”这是玩具的抗议声。1 B1 m2 R1 t# X
4 l0 X E# a6 h2 S" A; n 把儿子弄哭之后交给乳母去哄,小胖子哭累了,很快睡着了。无良的父母开始品香茗,读诗书。 % Y4 t6 h& a- Q6 M' J7 b% J # I8 M I2 Y& s* d 两个人事情越来越多,能安静坐下来一起聊个天儿,做个算术题的时间都被压缩了。9 I7 ?( V, T+ F0 G& N% p
; J* Q7 g. K) M 今天两个人说的是西洋油画,胤礽见得多了,向老婆显摆:“跟真人一模一样儿。我刚见的时候,差点儿没发作,这奴才见了我也不行礼!泰西之人真是不懂规矩。”3 w! R2 Q; w2 q- a0 o' Q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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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一口茶就要喷了出来,想了想,问:“你那会儿多大?”估计不会太大,脑补出一个正太板着脸,指着油画开涮的样子,越想越可乐。9 f y S8 |/ @! d# L6 f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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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还是在乾清宫里跟汗阿玛住的时候的事儿……”5 F8 V2 ^& ^) d$ t5 v2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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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放下茶碗,好奇道:“常在宫里看着不少西洋玩艺儿,原来你早见到了,都还有些什么呢?” 7 Q$ W5 U# n D- m8 P# F Y. q2 v; p/ d; n# D. F
歪楼,太子妃的歪楼功愈发精深了。 4 Q: B. s2 [; a# }, f1 k* E8 L; l4 `9 s6 w$ U
胤礽拨了拨碗盖,啜了一口茶:“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说起来,那个千里眼倒是不坏,只是在宫里不能随意拿来看。”, K( ?4 W, y3 x. m: b
! S6 q* s- u g4 V2 L 唔,理解,这个是望远镜了,在宫里确实不能拿着到处偷窥。不过,如果能弄一个,偷窥一下也不错呢。+ ~6 x- w" _+ ?0 o" T t+ W
/ y& o: r$ d7 c$ {! P! J: G# a “当年汤若望那里有不少东西来的,可惜后来他死了,有些东西失散了,倒还存着一些,”胤礽继续解说,“新近的西洋人,倒有几个会画画儿的,也有翻译上出众的,当年索额图去与鄂罗斯人交涉,就有白晋随行传译。” : z7 Y8 Z0 P6 L9 N+ J+ g # r) k, x1 s4 s! m) U6 R 听说现在还有西方画师在,淑嘉有所意动,能画上一幅油画也是不错的啊。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逮着康熙不在的时候出幺蛾子,等他老人家回来了,立马给你打回原形,还显得你不庄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失了稳重。 8 o0 _ n9 d' v. p$ A5 t5 f6 t0 t4 O4 D; R; A) L0 A( b
她曾想过趁康熙不在的时候,开张做点生意的,等康熙回来了,也成了气候。终于想通了,这种事情,还不如康熙在京的时候去做,他要是没有表示,所有人就都当成他默许了,以后也就不怕翻后账了。这才又忍住了。- m: C4 o! c* p V0 t; `5 W5 f(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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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儿来,淑嘉对胤礽道:“我还没见过西洋画儿呢,哪一天,弄一幅来看看好不好?真有跟真人一模一样的画?”2 ]/ R) K-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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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听他们说,要是画的是你这个人,裱好了放你跟前儿,都跟照镜子似的。”7 `6 k/ u' q: b) c2 V, M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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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又让淑嘉给掰了过来,这大概就是歪楼的最高境界了——给你再歪回来!! G6 h% R% t$ C4 x, G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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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画一幅?”胤礽不是不会看人脸色,他的智商足以支撑他完成这项工作,只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不会浪费精力这么做的。现在倒是好了很多,至少他会照顾一下老婆的情绪,“那些人有传教的,大概跟和尚差不多,也不是不能够,只是要请旨。”唔,淑嘉一向对这些事情的接受度很高,不会一惊一乍显得没见过世面,也不会嗤之以鼻让他觉得没趣,也许她这回是动了念了呢?- B% `; u- ^* n1 B. |" j
2 V) X! f& e F' I5 S 胤礽有点犹豫,历来给皇家画像,有专门的本土画师,这回用西洋人,是不是出格了点儿?他本人是不觉得有什么啦,但是要照顾到康熙的情绪,就有点儿……不这,如果说明只是自家看,只是见识见识西洋绘画,也不是不行吧?) [4 k. w: U( {
1 H- a% t9 H! R* S 淑嘉心中一暖,对于胤礽来说,这样为人着想,也挺难为他的吧?伸手覆住他的手:“不碍的,我不过是一说,你不用担心的,”对上胤礽的双眼,璨然一笑,“就是想画,也是是想把咱们一家子画在一块儿。” # d# j2 o# ]# M+ q0 m8 s ; g, S2 O/ g6 N4 f* c' {1 s 全家福啊。真是的,宝宝生下来应该拍照留念的!差点忘了还有油画,唉唉,要是能一年生日给他画上一幅,到时候拿出来看看,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呢。. k l, U* G8 K: ^9 e6 Y
( `# A1 K0 ~' f3 q2 Y# C “总有机会的。”胤礽反握住妻子的手,郑重许诺。 ( _# J9 R& Q. b 3 X* C- X4 |' F- K8 S( _( v “要不,等宝宝过周岁的时候,给他画一幅?”淑嘉眨眨眼,“唔,把屋里弄得暖和点儿……”扒光了画****!算了,估计孩子他爹肯了孩子他爷爷也不肯。 7 j; m9 s8 k7 ~+ t& ~, c& C8 [& ?, W. ?1 w( E
这个主意胤礽倒是挺支持的,画一幅穿衣服的周岁画像,胤礽想,也只有当额娘的能想到吧。6 u" w% Q/ f: D# |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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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里一对夫妇在逗儿子,享受天伦之乐,草原上,一位父亲的心在七上八下。 + u8 f" x1 t/ P n* a. P2 x7 a; b* _ $ S! m2 t/ W# a) F. G$ P 康熙等了小半个月,才收到比较确切的情报。德住原是跟胤礽很亲近的,但是几个月前被胤礽打发去当差了,也不是很重要的差使,采买一类。原本宫中还有几个当差的奴才,与德住要好的,德住一走,他们也与毓庆宫断了联系。! f/ {6 l4 x3 x0 w: P
5 v5 z* U! X! p1 P5 S 又有,毓庆宫里确实是面容皎好的少年比较多,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现有越轨的。 + j |6 ~$ _7 N ( K/ C3 c/ v4 O: P- ]3 u7 `- u 崔太监也是个年轻机灵的,却只是谄媚于上。% z5 u4 Q/ Q. ]2 X1 {( x8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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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舒了一口气,眉头舒服了开来。这样,下面关于德住在为胤礽准备给诸人的节礼时扯虎皮当大旗、有时还有不光彩手段的事;崔太监在宫外置产、于宫里欺负低级太监、代人说情、又贪钱欺压良民的事,在康熙看来就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Q# r3 X9 d) b- @6 O2 q2 I,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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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太子还是好太子,康熙高兴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待人也格外宽容了。 $ y) H z! Y U: V3 q4 M3 H% B2 k# {/ @4 v ~8 e
因为胤禔说的没说中,康熙对他也很大方,决定不追究大儿子了。毕竟,如果不是他提醒,康熙可能还发现不了胤礽身边这些人如此不好——他以前的目光都放在胤礽身上了。 7 G: M8 c* v1 I/ m' |4 }0 { : T4 H0 h0 i! [! \) Y 等到这些奴才把麻烦惹大,甚至带坏了太子,那时候再发现就迟了。康熙有点冷汗也有点庆幸,唔,现在先这样吧,海拉逊那里该挑上人了,不行,我得亲自过问这事儿!. j# p" H' j4 t6 h
2 Q; B" g2 h0 {: P" g! [+ C4 {& h 康熙眯了眯眼睛,掂着手里的报告,上面显示,毓庆宫一切都还井井有条,太子妃重新理事,秩序良好。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也不错,两人好到可以合伙欺负儿子。翘了翘唇角,康熙飞快地算着行程和日期,唔,就让那些奴才再得意几个月,过年前回去了就收拾他们! : |, s( T9 _9 d. j7 p& I; D ! X5 S7 q4 ` |/ V: q 一切都想好了,指示在京人员继续密切注意太子周围有无小人,康熙安心了。 6 U1 C0 {; p# s: E# w" s 9 Q# r1 {4 @8 w- }/ a( v- y 中秋节在收到报告后没几天就到了,咬着毓庆宫进上的蛋黄月饼,康熙心情也好了。笑着对随驾的庆德说:“这是个团圆节,你可写信回家。”9 _, ~- `) `& p
3 G4 [* e u X; i% I g 本来呢,侍卫们要学会不言不语,听到了也要保密的。但是,随着索明党争的越来越激烈,侍卫们大多数出身上三旗,一半以上家世还很好,难免会有牵扯,漏密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的。 . y) H* n3 l a9 ~ $ D6 }# [% v% b- A) n/ L 原本吧,明珠人缘儿好点儿,但是呢,索额图也做过领侍卫内大臣,管过大家,很多人墙头草了一把。当然,仅限于某些特殊情况,侍卫也不是没事儿拿皇帝的隐私到处宣讲的,又不是不要命了。再者,索额图也不是好相交的,没事儿凑他跟前儿,保不齐就叫被明珠发现了然后给办了。明珠看着和气,心眼儿实在不很宽大啊。 * l( c* K7 n$ h" ^7 v % q% u. G. L. i& }& F- @1 @ 现在在庆德这里,情况又略有一变,以往不好往前靠的人,想告密也无处可告的人,与庆德熟了,正好,卖太子一个好儿。2 g0 B2 H T, P+ Z# `3 D6 P; g& I!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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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也不是一个很得人心的人,比如在前线,为了提拨倾向自己的人,给别人穿个小鞋,抢人家一份功劳,这种事情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却能耽误当事儿几十年的前程。巧了,这侍卫里就有兄弟在军中而吃了亏的,很好,太子的二大舅子跟咱是兄弟。 5 y+ {3 b) A3 o$ Q- Q Y/ ^! I3 [2 ~. q9 J0 G
侍卫老兄这天不轮岗,所以没有听到现场,还是当值的一个朋友憋了好几天,实在忍不住了跟他说:“大阿哥真不是个好人,黑了你哥哥不算,”此君知道朋友家的遭遇,“这会儿要黑自己的亲兄弟。弄得主子心情不好,咱们轮班儿的也陪着小心,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拿弟兄们出气。”3 ]1 Z* c/ e% K2 v* Y
, u' w5 S- q! S. V6 h! [ 侍卫老兄这才知道了:“怪不得,昨儿当值的时候觉得帐殿里忒冷,原来是这货给闹的!” 2 L3 c6 x. K' I/ l! v& N& n6 Z/ C4 L0 K: t1 J
“可不是,主子原对舅舅家极是宽容的,鄂伦岱那货,乾清前敢撒尿的主儿,主子都容了他。可前儿,一句话没说对,劈头盖脸那一顿哟!”+ x1 [* |2 w0 E' r' j3 ^% `) B) ?
" A5 S6 P) ]0 G/ h! T. d" h 侍卫老兄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觉得这个可以利用。谁不知道啊,大阿哥那点儿小心思!跟太子作对呗。太子跟大阿哥已经势同水火了,也就万岁爷还想让他们兄弟齐心。太好了,要是太子知道这个,一准瞧大阿哥更不顺眼了! 0 y5 x7 Y, C6 B2 j8 ^* `7 M/ W3 t+ w: i7 e* H- ?+ |
你让我不高兴,我也不能让你痛快了!再说了,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跟他作对能有好果子吃么?咱不如现在在太子那里弄个投名状。嘿嘿,又不直接告密,只跟咱好兄弟庆德一说,咱是担心他,咱有情有义,可不是为讨好太子啊。( |5 f9 X4 E O4 o: E
7 [ K6 {& _- V 这一计最妙的地方就在于:不用自己动手,就能给大阿哥不痛快。侍卫老兄笑了,其笑容之猥琐程度与偷乐的大阿哥有得一拼。* v' w) k i; {
3 Y2 i) }, \' `0 q0 `& z. I8 J 庆德可不就知道了么?1 |5 X. A# ]+ o; s
4 D! z# L9 w2 R" U8 i; V8 P 知道是知道了,这种私遣人送信的事儿,还真不好办。一,庆德自己出来的,他爹他哥哥都被留在京里,据说是慰劳他们的辛苦,他没个商量的人;二,他出行就没带几个家人,出行队伍浩大,人多眼杂,派出去送信也要有个好借口,不让人起疑,前脚胤禔告状,后脚庆德派人送信,很容易露馅儿,还会连累‘无辜’群众被发现,以后就断了一条信息来源。庆德心里有数,自己家绝对已经被大阿哥那边儿的人盯上了,更要加倍的小心。; _. W- k. E, \1 c9 a9 b-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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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好了,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了。庆德把本地土特产打了四大包袱,叫带回家孝敬长辈,当然,给两个出嫁的妹妹都备了一份。 . K- a5 ~* N# Z2 \0 U 5 b6 a* i/ Q) l7 I/ [ 消息就这样又回了紫禁城。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7:11
孕事烹茶与聊天 6 g- ~- r* B& G; U5 [4 c8 x- e' T$ L X$ d2 N
淑嘉本来很高兴的,中秋节,又没有康熙在上头杵着,难得的轻松愉快。倒不是康熙怎么怎么着她了,康师傅除了在她没过门之前给胤礽塞了俩小老婆,再没做过一点儿难为她的事儿了。 " d! J1 g/ u8 M9 s 8 ?3 {, t& d/ c/ d& | [& c 儿媳妇与老公公的身份所限,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是很少的,康熙连着他名义上的妈——皇太后都不是天天见面的,自然不可能与太子妃有多少接触。即使这样,毓庆宫的用度(包括太子妃的配置),在康熙的明示默许下其规格还是非常高的。 " i% G$ J; ?1 I, e' y5 i, `" ^# @% W
淑嘉怀孕期间,康熙即使在外,也没断了在书信中顺带问一声。生下儿子之后,更是得到了当局的高度肯定,康熙对小胖子也是好得不行。康熙对石家也是一向青眼有加,虽然把她爹她哥哥带去前线有点危险,也安全地带回来了,还给他们的履历上添了光鲜的一笔。 * R% L! m6 @' z" A, u4 @1 ~4 @3 X8 S+ Z5 v- r% h3 f( @
再没什么需要抱怨的地方了。7 I, q# U: b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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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淑嘉对康熙有点天然的畏惧,不知道为什么。能不在他的压制下生活,淑嘉还是有点高兴的。8 u8 m5 L+ c6 c5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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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很欢乐地准备中秋节,这一次,连要与胤礽的侧室、庶子一家团聚也不能让她的好心情全部消灭。 # e3 A5 K) R0 u: k8 Y$ P ! t3 j9 E4 X( M) `9 Q' U" {6 d$ } 晚宴,小胖子只被抱到皇太后那里看了一回,皇太后就恋恋不舍地说:“天已经凉了,地龙还没烧起来,快抱他回屋里罢,别受了寒。”说完,还悄悄伸手在小胖子的胖脸蛋上拧了一把,被小胖子有力的两条胖胳膊抽到了手腕。 9 d6 Y2 m; i/ Y( m; O ' Z) J- K& G8 }; b" s& v 又是一个没有皇帝的中秋节,宫中如去年那般,早早地准备散场了。不料,事出突然,在大家都要准备走了的时候,却有两个人现出不对来。, ^) P0 V0 o7 ]! h0 W9 E/ 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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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康熙的小老婆之一的陈氏,她现在还只是个贵人,在这样的宴会上,论名份,有四大天王还有一个隐隐凌驾于四大天王之上就差一道册封的佟佳氏,此外还有诸嫔的存在,区区一个贵人,实在算不得什么了。论宠爱呢,还是同为贵人又生下皇子的王氏得宠。两相叠加,她的位置就比较偏一点。 : ]" @! Y+ ^5 r4 c9 y% `5 I5 R1 P9 q8 y" b! Z4 x
但是今天她注定出彩:她显示出了怀孕的迹象。在坐的都是经过见过的,在皇宫里混,想象力也比较丰富,当下召来御医一把脉。喜脉!也就将将两个月左右。 0 S3 o u+ K( x2 S; J3 ^) N , W' O' j( j9 g" J( k 这一套混乱,还没平静下来,又一颗炸弹扔下了。& R5 a# \9 h& g0 e% J6 j: G
4 l# i, d6 G% E- r 第二个不对劲的人出现了:四阿哥的嫡妻,正经八百的皇子福晋,乌拉那拉氏,她也显现出了与陈氏方才一模一样的征兆。6 ^- M+ _; u; N6 s%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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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又是一通忙乱。只有淑嘉心里很奇怪,对于陈氏她只是隐约知道有这么个人,康熙对陈氏还算喜欢,再详细的情报她就不容易得到了。倒是宫里关于王氏很得康熙喜欢的传言稍多一点。; a# t+ c# s' v' P9 _. g/ E
* p, O' T! g4 L3 V1 a 让她惊讶的是,四福晋也怀孕了。这个……她记得雍正的儿子是乾隆,扳指头一算吧,康熙在位六十一年,雍正也有个十几年,乾隆自己当了六十年皇帝还当过太上皇,现在是康熙三十五年。这孩子生下来是康熙三十六年…… 3 N% m: u2 [: r, o* N # `5 C" p/ [! r- B3 e7 H 不对,相当不对,这个孩子不是乾隆!除非他能活到九十、一百当人瑞。8 a( |$ b' s8 k! y
, C: g( x& p( j* f 这样一想,淑嘉的心就有点沉,这孩子要么是个女的,要么就是早早挂掉了。抿抿嘴,把抑郁的心情逼到角落里。笑着对四福晋说:“恭喜。”, B) T+ G2 j! k1 ^* h* d" L( j$ B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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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在外头,忽然听到底下来报,说是宁寿宫那里一通乱,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匆匆地赶了来,就遇上宣御医,查出他又要当哥哥的消息。无语问苍天! i5 u" M# a! L3 M* t+ ?1 m6 ?: R9 z+ I
要问胤礽现在最烦的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兄弟!& b. }1 r0 D$ a6 Q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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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御医告诉他,除了要添兄弟,他兄弟也要添儿子了。胤礽的心情向他老婆看齐了。( L1 t: _) \! f/ v( C
+ C, e3 Y: l* ]& V& f( [$ L1 f 闹了一通,心情大好的如皇太后、德妃、四福晋、陈氏都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心里犯酸的如佟妃(她也年轻,也没儿子)也回去了。皇太子夫妇各有所思地也回到了毓庆宫,家宴才刚开始呢。 9 X% N, o5 a; W- a( Q6 `$ s; I/ d( a6 }) @% K& r
李甲氏为了孩子操碎了心,这么个儿子,舍了不甘心,照顾起来却总不见好。而李佳氏呢,自己身体就不好,整个人都是黑色背景的。 7 o% S" H$ ]6 Y4 A" t; a) f5 Z ) ?& u C- z# J$ d$ z 毓庆宫大阿哥依旧一副不太健康的样子,即使有亲生母亲‘照顾’,李甲氏也不敢违了规矩多管他多少事。毓庆宫二阿哥倒是活蹦乱跳,吵着要看弟弟。这孩子倒是健康,看着小孩子心情也好,淑嘉笑道:“他还小呢,已经睡了。你跟哥哥玩罢。”8 _! _4 P1 a+ |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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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有点不耐,唬着脸:“就知道玩!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每天写十幅大字,你玛法还要查书。”" A) E- ]*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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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道:“去年就说要寻师傅,如今他们又没有师傅,也不怪他们。”说好了等康熙回来请旨的,结果呢,康熙一回来,事情太多。孩子爹忙着勾心斗角去了,把这茬儿给忘了。4 Q2 {: D) s% r- y* N4 M b6 h
+ T+ C, S. t4 B& n 淑嘉一脸笑意就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定格。刷,脸平了! 4 f; i1 E) k* @: ~ ) _% H& X/ l% A, {% \; q 我勒个去! + v) a9 w- a9 }9 x! y6 v0 ]( {) P% T 5 v! J9 V- m+ @& D1 g 老天爷真是公平啊,她在宫里暗示着胤礽给胤禔安钉子,胤禔在行营里就给胤礽上眼药啊! # ^% O5 ]. s" Y) B- }. }) p, n8 ^8 w2 ^# q/ g) l; [
淑嘉歪嘴漏出一丝狞笑,捏着信笺的手不由用力,把纸张捏得嘎吱嘎响。庆德是个细心的人,写了好几张纸,前面几张确实是正常书信,最后一页是重点。9 R/ ~# k2 i& D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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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就把最后一页烧了。”二哥的叮嘱一点儿也不二。% @' z$ O/ f/ { h# q
_* @$ K+ s& d1 |8 o9 Z- b 淑嘉手有点哆嗦,把最后一页抽出来,反扣在桌面上,叫巧儿:“把信熨平了,折好收起来,放到西墙柜子中间那个抽屉里,里面有个小匣子。” 4 |1 I" W1 d; O8 o/ G % f' j$ |! F" F 红袖一笑:“主子这是怎么了?巧儿平素也是做惯了的,您就放心吧。就算是二爷写的信您乐意瞧,也不用这样密密地收着啊。” & K8 }* x# E: Y& W 5 I3 J5 ?/ l x 淑嘉一笑:“就是他写的,才不能叫人随意看了,他的嘴里能跑出马来。” + Y- c8 S' T" d8 X8 z+ p' e I* M# d, a7 s
紫裳托着一盘子进来,换了冷掉的茶水:“嗳哟,您就不乐意听满嘴跑马的事儿?心里舒坦不是?一小的时候儿就跟二爷更亲近些儿。” 2 x9 m F: j2 R+ `7 o9 V+ ]) l / w5 ]. k5 b& D* d 说笑了一回,淑嘉捏着信,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对着那一页纸发呆。' \1 C K1 x(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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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许久,一扬眉,把信细细折好。往荷包里一放,收紧了口儿,挂在身上,起身逗儿子去了。6 h) a5 h' S3 r8 Y; V
5 S/ G) @% @, b( G' t 直到晚间,吃过了饭,胤礽还要写一会儿功课,淑嘉在一边煮茶。石文炳在福建呆了很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好茶具,淑嘉嫁妆里也有两套。正好拎出来用,在这四方天四方地里,总要培养一点兴趣才不会无聊到只好斗天半地。8 f. i0 m+ A7 w9 c8 a. i8 |$ B) h
: B! Q4 _7 X- j. @1 v “唔,还成,下回可以多放一点。” ; Y8 ~' D% ^2 Y$ e2 L; f/ l) r2 x7 A0 ?! |& I5 u. V
研究,一起研究,人生的乐趣很多,重点在于不停地开发。 # r! n# x: L- f, E" y* q3 D" h 8 b$ o8 S7 x( s+ P! n2 U ————————————————————————————————% E6 \$ I$ h" a0 v
+ y$ K# M/ F5 v0 J; a9 w 遥远的地方,康熙也在喝茶,当然不是像他儿子、儿媳妇那样小资,宫中标配的茶碗。他也有人陪着说话,不过对方却不是佳人,姻亲晚辈,小胖子的二舅一枚——庆德君。3 _- U" e5 q&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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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略有紧张,还怕是自己露了馅儿。后来才发现,康熙这纯是在唠家常。皇帝这种生物,最是寂寞又最怕寂寞。见天你来我往地参观,哦,是晋见他,看着热闹,实则耗神。尤其是在康熙想拉拢人家跟着他继续抄家伙砍人的时候,更要付出精力去应付。累得不轻, c# O1 F! g" Q& N H
5 s1 l" S4 u9 z7 D% D" K' { 等应付完了一拨人,他闲下来了,又觉得冷清了。问李德全:“阿哥们呢?”李德全马上扳着指头汇报:“大阿哥、三阿哥奉旨见蒙古诸王去了,四阿哥、五阿哥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您叫他们做完再来请安……” 1 j6 U* [! [" |8 O2 g& I, J0 L " U2 u! l: n5 R1 j# k5 N 康熙无趣地转了一圈儿,侍卫们站得笔挺,见他有走动的打算,立刻有排好班的一队人过来跟着。康熙已经习惯了,带着人蹓跶着了。3 k1 O2 {0 T: K" p4 x9 U: f f
0 S1 o+ v, y0 M4 h 皇帝动,以他为中心,人群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又争取不被他看到。挥挥手,示意不要惊动大家,皇帝要看原生态。其实是没目的的蹓跶,顺便看一看大家都做了什么,如果发现问题,那是意外收获。 ( n9 @ m0 I+ K. t5 c3 e! w ' v2 P" n9 y7 }7 w- L 今天就意外收获了庆德同学。% R. Q1 @* M) R' Y
+ S1 T: I2 s7 Z, c/ J 庆德正在跟大家摆龙门阵,再提一次旗人的制度,落在哪儿就是哪儿,寻常不得擅离所在地。庆德呢,正好,下过江南接母亲和妹妹。他口才还好,说得天花乱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是杭州来的,压根儿不像是只在初春树还秃着、花骨朵都没长出来的时候南下的。& X. u! N3 E5 y7 n6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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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着一堆人围着,再一看,这人挺熟,庆德吧?正好,朕闷了,你挺能忽悠的,来,咱们聊聊。 7 |, n) @5 H' \' b0 Q& p5 B 6 f4 ~9 K, G, c2 G$ u# D# ^# B% \5 j 在康熙的印象里,庆德是个靠谱的孩子,整个石家九族以内都挺靠谱的,华善,那是奇葩是特例。他也就好奇,庆德这回怎么这么能侃?石家的家风一向实在的,他这招了这么多人,有什么新鲜事儿?" Q2 ]* H. ^6 `3 S- n* k; T- K
" [& O" y- @6 o% Z$ `2 E 庆德就被提溜来了。5 i; K3 z5 p+ `% ?- Q: }; _8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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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已经出了汗了,听康熙问他:“说什么呢?大伙儿都爱听?说出来,我也听听。”9 n# j4 Q1 H) i9 X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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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才还了魂儿,嘿嘿一笑:“奴才哄他们呢,他们没见过江南什么样儿,奴才就去过一回,说给他们听呢。主子是下过江南的人,哪敢在您面前卖弄呢?” 3 c2 g; `8 Y2 J2 \$ k9 m, Y # Y( J2 ~( J3 t N( ]6 J5 A “哦……”听庆德一说,康熙有点怀念江南水乡了,“你……唔,去接过你母亲。” 3 V0 U5 U+ x4 |' K 8 }" ?* p+ K5 n: R- { 庆德汗毛竖了起来,这记性也太好了点吧?回话的时候更加小心了,听康熙说:“我是去过,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容若还在,写了不少好词。”' P8 o0 ]# X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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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听他的语气有些萧瑟,缩缩脖子,贡献耳朵,听! % e, F4 a+ @) V! X: t; {; U+ N8 P$ n9 _! N1 w$ p$ Z
康熙却不说江南了,改组织谈话:“你知道纳兰性德么?” ^. p8 R1 p5 Y+ e 0 [. _( |; w- @( j! x0 d4 j 庆德老实点头:“知道,奴才还读过他的词,写得真是好。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9 X6 Z7 o. k4 G' L. k0 P" @ 6 ?/ A5 o) r: `: | 康熙失笑:“年纪轻轻,你惆怅什么?他的学问是一等一的,你们却不要学他的心思重,不好。”$ B( Y9 F, i( t7 E
, k6 Q) [- ^/ h4 b S" ? 庆德深觉康熙之慈祥风范,胆子也大了起来,一直以来,康熙不轻易罚身边的人,一向纵容。庆德也就腆着脸胡扯:“这是随驾东巡时写的罢?好男儿志在四方。”1 z. \, _: k' f6 G(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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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笑评:“两句都说得对,就是放在一直不伦不类。”, }* s( B9 B7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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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嘿嘿一笑:“主子,意思对了就行。”然后趁机提出要求,葛尔丹还没死呢,是不是让咱也去见识见识?+ E* Z3 { ~" w) Q5 i* H
6 g# L. O+ v8 g3 N3 Z5 o 康熙略有意外,没想到他就这样提出来了:“你怎么想到这个了?哦,上回你阿玛、你叔父、你哥哥都随行了,就差了你,怎么?也想图个新鲜?” {$ E% _2 |! T3 d1 V% C
$ Q9 O( n+ E5 n2 p# j: E, } “那你知道诸葛武侯六出祁山,是怎么挑选留下的士卒的么?”不等庆德回旋,康熙自己先答了,“父子俱在军中,父还,兄弟俱在军中,兄还。”! t/ q* i7 {3 Q; }9 N y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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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正好么?”庆德装傻,“这规矩就是为奴才量身定制的啊。” 2 {2 p' z9 L; \6 u5 M5 ~7 R" q; d0 u1 m: i6 s5 x
康熙没忍住,笑着指着他:“我怎么觉着你这样儿像你玛法了?不行,有点儿不靠谱。”3 y4 I9 p7 ?# @6 }'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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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张大了嘴,马上又闭上了,提出这样的要求,固然是他自己的愿望。看吧,爵位不出意外必是富达礼袭承的,他一个次子,有点儿尴尬,不如趁机多立些功劳,这种大战,隔个二十年能有一回就不错了,下一回得到猴年马月呢。 ; W/ s: z4 e1 s/ D( p! i! {/ Y0 X) k2 }1 ?6 @; l
另一方面,也是华善说的:“你要是没傻透,趁着主子爷高兴,想法儿跟着大军走一遭。葛尔丹是秋后的蚂蚱了,这会儿不捞点儿好处,那是傻子!”接着细数,当初葛尔丹气焰多嚣张,现在呢,被费扬古打残了已经,他现在是个软柿子了。6 ?6 j& z5 O8 T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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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华善一点都不愧疚地说,“咱们家不是索三那个傻货,墙头草似的,咱们家从一开始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怕主子说你见有好处了想来捞一把。”4 ?) q* Z) ~% _' k" c0 }3 R7 w$ r
# G6 d1 ]+ r5 e8 J" l 庆德咽咽唾沫,装憨:“奴才这不还没回过神儿来么?您把奴才阿玛、哥哥拉走了,家里就剩奴才一个儿跟玛法见天儿的瞪眼儿,不滑溜点儿,劝不住老玛法啊……”好委屈。 , z$ L5 h# p) P) Z; t; h4 }" b3 e, \9 R6 S. ]# H
康熙大笑:“还怪到朕了?罢了,你想去就去,想到哪里,跟着谁呢?”被这个活宝逗得心情大好,康熙非常好说话。 0 E u- m8 X1 e3 L/ X+ z# q $ E! v4 [, O# m, i! @ 庆德严肃脸:“能上阵就行,到哪儿,奴才不挑。”! E$ `5 V' z, r+ h0 t* G
* l2 c3 {+ U. H: X: b. q& I: U+ N “你可想好了,你哥哥、你父亲可能还去,朕把你弄去押粮,怎么样?”4 B9 q D1 Z" w% a% v1 I- v" B* m$ O
* D+ _! Q& O: f9 D M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成!不过,能不能……”) P2 m5 Z% S! z2 S' d, e
) M6 n6 e+ U2 R! a F' W “你说不挑的——你们都年轻。”难得康熙有耐心跟不是他家太子的人这样说话。告诫庆德,打仗有危险,入行需谨慎。' `8 M; O2 D7 l" N$ g# k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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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摸摸头:“那什么,奴才弟兄三个,还有个弟弟观音保,已经入官学读书了。奴才哥哥和奴才都有儿子了,也别把奴才哥哥给拿下来了,成不?”咱不怕断了香火,啐,咱家玛法什么时候算漏过了?7 ]' { K* }! o" v4 t3 K- b
$ g. A, n+ @; U0 y/ u( }# N 死皮赖脸求上进啊!康熙不由对他另眼相看了。沉思着看着他:“好好好。朕允了,你去罢。”5 H) Q+ A- I/ k# M& t
/ t ]- Q7 \' t5 z9 X 臣下新一代忠君爱国又上进,是能令一个君王很欣慰的事情。第二天,收到了太子的书信,得知自己宝刀未老、雄风犹在,跟儿子一起抱儿子,康熙的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 & X$ E% L- l/ ]+ I9 G% ` N3 Y; X
然后看了太子的请求,心里一算,可不是,孙子都能读书了。爱新觉罗家真是枝叶茂盛、人丁兴旺,心情又好了一层。 ' C) S j/ O5 P3 J" X& U1 {6 _$ r3 O/ T; M( V1 V
只是孙子的名字有点儿麻烦,他需要酙酌。未来孙子会越来越多,还是排好辈份,定好规律比较好。这个有点伤脑筋,需要多考虑几天,唔,即使是烦恼,也是甜蜜的烦恼啊!9 `8 j7 A/ V1 T/ w# n ~
% Y# z% C. V, ~( d4 \/ [( h 提笔批示:“知道了,如你所请,与兆祥所阿哥一同读书。孙儿之名,待朕酙酌再定。”; [* h. j) o9 B5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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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大好的康熙,带人继续他的秋游之路。
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6-9-28 17:13
大家都有名字了; j4 F4 c# f&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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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告状事件,在康熙不以为严重(所谓严重是指兄弟反目),太子妃有意隐瞒,而太子毫不知情之下,就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泛起一圈涟漪之后,就这么消散了。更多的人,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 k& {2 u* C) T, m
; P" s: ~ c. q, S @. T 对于远在京城的胤礽来说,他现在要做的是把家给看好,别的事情,再议。当然,如果他知道了大阿哥的举动,或许就不是这样淡定了。幸好,他不知道,他还秉承着最近一两年的心得,继续表现出了对大阿哥的忍让与关心。 " o7 W: p% Z4 o. x( D " t6 p0 |$ t8 D, R. q6 S$ K 给康熙写信:“皇太子臣胤礽谨奏:恭请汗阿玛万安,其次,宫中一切安好,天气渐凉,皇太后祖母食欲大增……宫中诸妃母一切安好,陈贵人处有翊坤宫妃母照看,按太子妃探视回言,极是妥当……乾东头所、二所、三所之份例皆选上等,又,乾东头所产期将近,臣已命太医院、内务府早作准备,汗阿玛与大哥不必担心……”* l& H4 ~( V, w& v" o" Z, \: V
2 |# a2 ~1 y1 G5 z 康熙接了信一看,老怀大慰,看吧看吧,你们谁再说我两个儿子不合?老大怕老二被奴才带坏了,特意关怀,老二呢这么为老大着想,真是两个好儿子啊! 8 T( L# w o0 ] W + h q. P; u) ^ 心情一好,康熙的思路也顺畅了,提笔写字,给孙子们起名字。清代皇室起名字,到康熙初年还是非常混乱的,既没有规律也不用避讳。康熙的前几个儿子也是,拣好听的起呗,不幸死伤惨重,剩下的少也谈不上什么规律。$ ~ Y+ Z7 n( o. c0 d: b6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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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三、老四降生之后,康熙才转了儿子运,孩子的成活率高了起来,这才统一规定了番号。皇子的名字都是两个字,以‘胤’作为共同的辈份,另一个是固定了一个‘礻’旁,反正有‘礻’旁的意思都挺吉利。 ! D* v6 [5 [( l# H$ W I5 S% v4 k8 r7 z( ~# `
按照康熙的想法,眼看儿子们和睦(大误!),家族人丁兴旺,接下来还是按照这个起名原则,给孙子辈起名字。同样是双字名,规定了一个字作同一辈份名字共用的字,另一个字也固定一个偏旁。, Z9 ^( r% `/ V2 V& ~0 I
# N' d/ J/ y. Q+ E/ ? 康熙算了算,他现在有十六个儿子,陈氏肚子里那个先不算、老六、老十一挂了了除去,还有十四个儿子。 : k. B" {1 O% W* t" r" \- j3 o% ]" f
子又有子,不按他的战斗力,哪怕减半,一个儿子,生下七个儿子算,这就是……将近一百个孙子。得选一个字多的偏旁才好,同时,还要寓意美好。 8 F" h! y9 ]! Z& @$ U2 ^; v( N7 h. P; k+ H7 S, e
康熙扬声叫魏珠:“去取《尔雅》、《说文》来。”也就是他了,出行还带着一堆的书,各种工具书俱全,想用随时拿。魏珠也习惯了康熙时不时看看书,重复了一遍书名,见康熙没有异意,亲自跑去取了书来。 U, W# T; g9 s+ X' o
' z h+ M$ U( m( a9 b R 康熙一面翻着书,脑子里一面想来想去,最后给孙子们定了‘弘’字辈。弘,大也。又定日字旁为另一字的固定偏旁,有日作偏旁的字,意思都不会太差,日字旁的字还挺多,看着够用。如果不够,字里带日字的也不少,同样可以拿来用。 2 @3 e1 t" C5 a0 v( j. C3 j, a+ c" `) k* _. ^: B
想好了,康熙拉过一张纸来,开始写字,先在一张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弘’字放到一边。然后拉过另一张纸,把日字旁的字都划拉了来,先拣意思最好的那一堆写,准备着,给已经生下来的,还有未来儿子们的长子、嫡子们用,至少要弄个二十个。至于生得晚的、亲妈身份不给力的,只好用次一等的了。7 `+ o' _6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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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媳妇这回该生个儿子了吧?得留一个给他用,即使不是儿子,老大的长子也该有个好听的名字。太子家的三个更不用说,尤其是小胖子,更要仔细酙酌。还有老五的大儿子、老三老四的媳妇也快生了。1 W; a' m; E$ D$ c4 i% t7 y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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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啊写,一横一坚的写‘日’字,写得眼都花了。给孙子起名字的祖父,真是痛并快乐着。把日字旁的字分了三个批次,终于写完了,康熙揉了揉手腕,再决定哪个名字如何分配。% |8 ^/ ?9 S!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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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悄悄地奉上一碗奶茶,再轻手轻脚给康熙整理桌案,拿着镇纸,把字纸排好了顺序压在康熙面前,一面晾干,一面供选。 6 b3 ?0 G! I) d( D. `# ?/ y, v' g! |) [1 K; z- L) \. R* t3 F8 O
康熙端坐着,捏着茶碗缓啜了两口。看着一堆能把人看出密集恐惧症的吉利字,仿佛看到了满堂儿孙,口中含着暖热的奶茶,热乎劲儿也渗到了心里。哪个给谁好呢?5 m! V( h( Q! g- p& Q
: P6 D. I$ f; C- ]8 j/ f( H 从最吉利的开始分配。 + N. T( c* _* N" Z' L 7 U4 |4 _5 u: M8 i 一家一张纸,第一张是太子家的,毓庆宫大阿哥就叫“弘暘”,暘,日出也。) s) g J( P( A" d6 \! g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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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二阿哥名“弘晰”,晰,光亮,明白。毓庆宫三阿哥……康熙还真费了一点心思的,同样是吉利的字,又不敢给他起得太大了,怕他压不住,折了福寿。. e4 |' o# k+ h% R; s, u
* Q* n4 N* R, n5 G 其他的倒还好办。 ) s2 g. A) k8 f/ B% c0 G# y) v* v) `, f1 ~- s
老五的儿子已经生出来了,也得了个“昇”字。昇,日上。' U4 o$ M4 R7 R- z
& U' p! T# x; w" d2 ]) x* N3 e 给大阿哥还没见着影儿的儿子也留了个好字,叫“弘昱”。昱,光明,明亮。8 _ `9 |2 h/ s' y( y y
" B J: l5 B! W. ?/ e! f 三阿哥那个还没出生的儿子就叫“弘晴”,四阿哥家那个就叫“弘晖”。/ i9 D5 v/ u7 U5 W, q4 c
/ q+ z ~2 x; r! f( n 其实用日字作偏旁的字,意思都是不错的。晴字意思柔和点儿,雨止无云,意思也不坏。) z: Q- Y y) h& E z4 O. o
( }6 Q/ k( M' @ 这些写好了,他结婚的儿子就这几个,其中老五属于偷跑。剩下的就等生出来再拣字给了。叫梁九功:“都收起来罢。这几张等会儿与上谕一道送回京里给太子。这几张,你收好了,到时候朕要用。” ) X8 z% E! i: H$ q. g- u+ i4 G8 w+ C; Q5 {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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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进京。/ B% p' _3 y* E8 n' w6 H
" L- s9 H- Z# o, A' } 胤礽接了之后,先把关于朝政的事情给处理了。接下来再看对于家事的安排,康熙对他友爱兄弟表示了肯定。接着就是关于孩子的名字了,胤礽看了,抽抽嘴角,心道,他都生四个丫头了,您确定他不是那种只能生女儿的特殊品种?, U& ~) @* V# |: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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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看了看其他三张纸,他对老三、老四、老五倒没什么意见。只是老三、老四家的都还没生,冒然把名字赐下去,万一生个闺女面子上就不太好看了。是以只是派崔太监走一趟,先去翊坤宫宜妃那里通了个气,然后再去老五家里宣旨。# Z) k# f) |" y9 u, B
0 t+ U: P. C/ k( }* ~ 然后就是跑去他媳妇那里,告诉老婆:“汗阿玛给咱们儿子赐名了。”+ W: R+ U8 Y" w! ]# z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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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也很高兴,虽然儿子是心头肉,也不能把“宝宝”当大号不是?她还想再过几个月教儿子认自己的名字呢。不幸名字不由她起,催都不敢催的。现在好了,可以开始准备识字卡片了。 , l# f2 N1 v" ^$ g, I3 O . W; {; m( n2 q9 |0 ] 拿过纸来一看,先是抑郁了一下。她那宝贝儿子右边还排了了两个人,她儿子排名最末。把这口气先咽下,儿子的名字最重要。+ x% n# F8 u6 u& Q#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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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是什么?!!!) { Z G7 o4 U/ r% v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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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的三阿哥,康熙想而又想,决定让他叫“弘旦”。旦,清晨、白天,又指初一日。意思还算不错啦。好日子才刚开头。! |' n0 `: B/ F) ~- @
& t. b: z8 @5 ^1 x7 t1 W8 C 但是,这个读音真不咋地!( ^% ~6 v3 s& l
8 L" ?2 i( O7 t( f5 p- ]6 `) d( } 弘旦……红蛋……混蛋…… ! ^* w; F9 {1 K$ y' } ' @! U2 c( {1 Q; n" z. q+ x 淑嘉额上划下三条黑线,孩子爹却很高兴:“意思都很好。读着也上口……”' I0 }0 p" A$ f.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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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句算你说得对,后半句咱能不能不要加上了?淑嘉欲哭无泪,想到小胖子还不会说话就被他玛法欺负了,真是眼含一把心酸泪看着康熙满纸荒唐言啊!你是不知道啊,后来被总菊河蟹来河蟹去的,许多人怕被框框掉了,为保险起见就管混蛋叫红蛋的。4 r) O$ E9 q1 f3 H8 D1 f! k% T
) k. \" p& |- Z& F3 @ 淑嘉上辈子吃够了谐音起名字的苦,曾经发过誓不让自家孩子受同样的罪,不意人算不如天算。康熙,真是穿越女的哈雷彗星啊!$ l7 n: P/ @- |&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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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见妻子盯着纸张似乎在思考,当下给她解释几个字的含义。淑嘉在心里默默地说:我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还能预见到如果给他们起绰号会号什么了。, `$ Z6 \2 Q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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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老大叫弘暘,那个字读[阳],‘弘扬民族文化’……多熟的词儿啊,也很搞笑啊。也就老二的名字好点儿了。还有,被胤礽强力排斥的大阿哥家的儿子的名字‘弘昱’,红玉,记得《聊斋》里有个狐狸精叫这个名字的。2 y b% @: e1 U4 l! Q& V- P' W I- Q
$ S. a% q/ ~' r2 D; H+ t 反正,因为康熙给小胖子起了个不太顺耳的名字,淑嘉看康熙的起名水平,那是各种不顺眼。# l* ~9 I2 r3 g,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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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各种不满,还不能说,还要问胤礽:“是不是把孩子们的名字给传下去,叫他们以后说话的时候小心着点儿,注意避讳。” ( u$ c D0 y- @& I- w6 E1 L& o . g0 [2 c. [, m6 k* B 胤礽道:“很是。”: w" w2 D1 s, M3 ^/ J$ I
' i# C! I4 a& j5 l+ @, H/ I2 V 是个大头啊,康熙紧追着就来了另一番叮嘱,为了让孩子好养活,不用刻意避讳了,只要不双字一起出现,就不用追究了。为了孩子好养活,连抱到宫外养的主意都想出来了,喊个把名字也没什么。- Y. c, C% b- Q: s0 s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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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毓庆宫的大阿哥、二阿哥有了自己的名字,现在要叫弘暘、弘晰了。刚好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淑嘉给两人一模一样的两份笔纸书籍赏下。两人的母亲还给缝了新衣服,虽然针脚未必如专业针线上人做得好,穿着也是一份心意。+ t$ F: s! L5 Q, Z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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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的太监是原来就跟着的,哈哈珠子是胤礽给选的。淑嘉本觉得是这是自己的差使,不过,万一有个疏漏什么的,也不太好说话。只是把胤礽的门下家世看得过去、年纪也相仿的男孩子,叫人传话给佐领,把名单开具了,让胤礽最后挑选。既出了力,又避开了可能的风险。 " o& |, N* v. g" m( k( h4 h8 [5 a( Q3 h
读书也要选个良辰吉日的,是以又晚了两天。 + z5 p, |' A3 ?0 y( k, z8 b! h6 n / C* ~) F+ m5 [5 ^ 上学前一天,李甲氏、李佳氏与两个孩子一道来请安。淑嘉看着两个孩子都一脸的高兴劲儿,笑道:“这下好了,读书了,算是个半个大人了,要听师傅的话,好好用功,不要给你们阿玛丢脸。”6 P5 @& Q3 s% r5 p6 V' T; \
" m+ }8 s; }- A$ Z2 u 胤礽咳嗽一声,当没听见。$ s" e7 M! [& o
Q# H2 Z7 T6 R0 {0 W+ G 淑嘉又问胤礽:“明天儿子就要读书了,你也不叮嘱两句?如今那里边儿多是他们叔叔辈儿的,行礼如何,位次如何,什么钟点儿吃点心,什么时候歇一歇……也好叫他们有个数儿不是?” - w; e' \( D) V7 V- y- m9 E' ?+ y. ^( n! v
胤礽板着脸:“偏你事儿多。”淑嘉全当他笑累了在休息脸皮,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胤礽眼中闪过无奈,眼风往下一扫,又是一个严父了:“到了那里,见了你们叔叔打千儿问安就好,对师傅也不必行大礼。你们是皇孙,要有主子的样子,不可嬉闹,坐要端、冠要正、冷了不许跺脚、热了不许解衣……”* ]8 e. f7 U+ @, l9 G
3 v* r7 _; |: p- V |. ] 颇有虐待儿童嫌疑的训话结束了,两个孩子没打哆嗦,算他们坚强,老实立正,然后垂手低头应了。 $ Y$ d% h" H( O% s1 B0 O ]7 m. @# ~ }6 \* S$ k* R
淑嘉无奈,柔声道:“也不要怕,真要是有什么不合式的,只管回来说,还有阿玛额娘给你们作主呢。”1 @4 q1 [' _; \# C3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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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惯着他们罢!”胤礽对听了淑嘉的话略有放松的儿子继续施压,“你又玩坏了一块怀表?”这是说弘晰,“还是你给的?”这是说淑嘉,“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儿!”手指划拉一圈儿,每个人都点到了,训话结束。 / \6 P9 T9 }- q # Y% B' e3 ]1 F 淑嘉半点儿都不怕,要说胤礽会珍惜东西,未免有些说笑了,他老人家纯属那种买东西不问价的。康熙也曾带他到京郊转悠,告诉他,种田不容易啊、老百姓很辛苦。胤礽每每也跟康熙一起商讨物价,不过那都是停留在决策层面上的,对于一块怀表值几百上千两银子,他完全是不在乎的。 Z: a% _2 X; t0 W" |$ q4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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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之所以严厉,不过是借题发挥,要不然,你要让一个父亲对即将上学的传统封建父亲说什么呢?# S" }1 e! I% t* P9 n7 e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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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不以为忤,用眼神安慰可怜的庶子。有胤礽这么个爹,又有个不敢也没资格插嘴的妈,俩孩子也够可怜的。“明儿,你抽空把他们亲送过去罢,也显得郑重。汗阿玛还没回来,正好儿,也可去看看弟弟们的功课不是?”6 p/ v$ A; h; C, [. v. H
% o) w, e9 c. M' g 虽然行为上对自己的老师不够那么敬重,胤礽还是知道要作个秀,再者确实是自己的儿子,胤礽对自己的责任倒还记得。回忆一下,康熙似乎也是常去看看儿子的学习情况的。胤礽嘟囔了一句什么,最后还是同意了淑嘉的提议:“也罢。” . b5 L- \* S% M! w- d# g/ k z9 [. m$ n0 z5 d
好了,皆大欢喜了。一直不敢说话的李甲氏低头闷笑,争宠什么的,现在还不好说,太子与太子妃满打满算结婚还不到一年半,勉强算新婚,这时候敢横插一杠子,那是白痴。可她儿子读书了,再不多久就长大成人了,她也有指望了。 & }" A j$ c# t2 K6 o" K* P1 E7 P/ ~4 \3 N- A
反观李佳氏,依旧病弱。太子妃是时不时过问她的病情,听那话音,颇有照佛她的意思。可她的病就是不见好,女儿死得勤,月子地里伤心落下的病根,对女人来说是最难养好的。 ! Y$ y4 g1 P( I9 H+ t* I& T) O + S$ o4 r) A! f 淑嘉确实有点急,要是李佳氏有个三长两短,没人会赖到她身上。可是,胤礽小老婆的编制就少了,只剩一个李甲氏。对于一个皇太子来说,未免太少了点儿。康熙会不会抽风地再塞俩人进来,可就真不好说了。所以,她更希望李佳氏好好活着。# N F8 ? I2 U" \. b- p% x' q/ X! j6 C
# v1 d0 ^$ Q" W, ~4 I. B 当下又安抚了李佳氏几句,淑嘉留他们一起吃饭。理由就是,两个孩子要上学了,怎么也得一起吃顿饭不是。还额外开恩,让李佳氏与李甲氏坐着吃。本来该立规矩的,不过淑嘉认为,虽然是自己吃着她们看着,可她们要是在身前转悠着,她也没胃口。+ q& C( E- [/ l8 e& d! K& e& i
( |% M& B( b8 Y, M/ z 正好,大家一起坐着,紧张的变成了那两位,淑嘉心理阴暗地觉得舒服了许多。然后告诉自己,大家都是无辜的,不幸被康师傅大笔一挥凑到一起来互相嗝应的。! _( \. b: H9 x& I$ _, R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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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居然还吃得不错,两个孩子看着都挺有礼,宫中的精奇嬷嬷们确实有一套。食不语,是清宫规矩,除非这是一场有其他目的的宴请,大家需要在酒席桌上联络感情,否则就是一声不吭地吃,看首座的人吃得差不多了,坐在下面的人不管吃没吃饱,都得撂筷子。+ x9 _1 m0 `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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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有一条好处,就是不用费心琢磨回话。主座的人呢,也不用费神表现亲善。 3 r- m; |. q. ~0 g2 f( m: F7 M. ^) J3 E' {. m- Z
真是个不错的规矩,淑嘉想。1 [' [! V1 S2 ]3 j) q- R, j9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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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是亲自把儿子们送去读书的。 / u1 n' c3 @; X( l; t7 t # I. m+ F/ Z& t 他早已经离开了初级班,从高级班毕业也很久了,这一回来参观,感慨颇多。弟弟们比胤禔要面目可爱得多,胤礽含笑:“兄弟间何须客气?”让他们闪一边儿了。; [+ M$ h0 G% w2 v' z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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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师傅们行了礼,然后虚扶一下:“不必多礼。师傅们辛苦了。今儿来,也是有事相托。”略一侧身,弘暘、弘晰就上前来了。小太监捧着书在门外廊下候着,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是现在读皇子里最小的,都不满十岁,站的位置正好看到了。 * _% q( z5 a# L+ I# U) a7 G 3 g% B6 j Q7 ] 胤祯伸手拉拉胤祥的衣服,向外呶呶嘴。胤祥略一抬头,看了一眼,对胤祯吐了吐舌头。两人悄悄交换了一个鬼脸,又站好了。8 H6 C! v: @9 S0 W O) N
( O3 ]2 y& |1 V+ o* Z 只听他们二哥哥已经向儿子们介绍完了师傅们,又介绍完了儿子,皇孙与师傅们互相见了礼。师傅们是很头疼的!皇子已经很难伺候了,不过还好,不是教太子。刚庆幸完,得,太子把儿子送来了。师傅们苦哈哈地只能接了,还得保证尽力把皇孙们‘教好’。- }+ J, M2 |! s2 q!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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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你们家‘教好’是个毛标准啊?!!可怜的徐元梦徐前辈,现在还被坑在辛者库籍里不知今昔是何昔哩!皮绷紧一点吧!% F* s) {/ ~& U6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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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太子这个混蛋爹,还拉着他儿子认亲戚!“这是你十三叔、这是你十四叔,这个是你叔祖父(常宁)家的六叔……” 2 A) N0 T% Z' `; i6 G g; d9 v% Z) F D; V' A# i) G
看着儿子行了礼,胤礽挺得意,还要对一群半大孩子说:“你们侄儿今儿才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们要照看一下。”% d% N6 `$ x1 z6 Q6 ^
* U N! a. [5 \ E F U/ l6 g 终于,皇太子扰乱完了课堂秩序,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弘晰比较机敏,对师傅一抱拳:“师傅,咱们坐哪儿?”纷乱一回,安排了座位,胤祥底下有妹妹,勉强算是有‘照顾’小孩子的心得。; A! D) ~8 _- }) {3 ?3 p
" Q# h1 k+ u! y% x 对师傅打申请:“他们两个年纪小,叫他们坐我前边儿罢,听课也方便。”十三阿哥如今是很得康熙喜欢的一个皇子,是以也比较敢说话。他说了话,被师傅赞许地看了一眼,不错不错,很有风范么。2 g. N$ p. e( V( }! V( c
* k# j7 E- k* q1 q9 F, W, S9 w6 X 十四阿哥初时不解,他是德妃的小儿子,德妃在康熙那里也算是比较有份量,在后宫里更是有份量。康熙与德妃都挺喜欢他,尤其是德妃,简直是拿她当命根子,是以胤祯的胆子比胤祥那是只大不小,看胤祥往后挪了,他还很不忿:太子比咱们金贵那就算了,凭什么这俩小子也要坐前排。# B9 v- A0 m W9 A
- m% _5 @5 W; M) ?9 O 与后世学校里一样,一般是学习成绩好的、得老师喜欢的或者是上头有人的,才好长期占据前排中间的位置。后世学校还有个一个月换一回座位以保护视力,到了这儿,就纯是以地位论座位了。能坐在前排中间,于十四阿哥来说,那是荣耀。现在要主动往后调,他不乐意了,他是叔叔,而这两个只是太子的庶子。 |8 ]! z5 T' P. d; j 2 O0 m. J( K. l/ b 不过……想了想,他与胤祥年纪相仿,一向玩得到一起,胤祥也不是个笨蛋讨好太子做得这样明显,相反,他还挺有眼色挺机敏。正好,接到胤祥的眼色,胤祯本还犹豫的,现在马上申请:“他们兄弟有两个人呢,一个位子哪儿够?把我的也换了罢。”" [! ?7 G* w8 t/ i, E
; x6 @) F R4 m1 ~0 k8 h 调了之后才发现,这个位子可真是好,又跟胤祥挨一块儿了。可以挤眉弄眼,只需侧脸而不用转头,大妙!说起来还是叔叔们有风度,发扬风格给侄儿让坐呢。 & j$ J$ u4 U z0 V# m9 D; i2 L6 j: m 5 _2 q+ a' p. N5 m& s- R+ x0 A( X; o [小子们,学着点儿罢,姜,还是老的辣!]胤祯得意地想,[唉,真是一举两得啊。唔,十三哥怎么就想得到呢?不过我马上能反应过来,也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