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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阿兰的战争:他18岁参加二战,69岁用漫画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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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慕然回首
时间:
2015-8-27 16:29
标题:
阿兰的战争:他18岁参加二战,69岁用漫画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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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的战争(全三册)
原作名: La Guerre d'Alan
作者: [法]埃曼努埃尔·吉贝尔(Emmanuel Guibert)
译者: 孟蕊
后浪出版公司
2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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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阿兰的战争》是法国著名漫画家倾14年心血“用水作的漫画”。不同于我们见惯的“二战”题材的故事,也不同于我们 既定印象中的普通“漫画”:没有浪漫,也没有英雄;高度写实,却诗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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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法国漫画家与美国退伍老兵阿兰在街头偶遇,二人一见如故。漫画家耗时十四年,用水和中国墨画出了这位老人的“二战”回忆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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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册:美国青年阿兰·科普在十八岁那年应征入伍,被卷入了时代的洪流。他在美国接受训练,先后做过坦克通信兵、无线电教员、巡逻步兵和侦察车炮手,两年后被派往欧洲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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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册:在“二战”的最后两年里,阿兰先后随军到达法国、德国、捷克斯洛伐克等地。他仍然没有成为英雄,在整个战争期间只发射过一次大炮,炸掉了一间空屋;但他一如既往地怀有好奇心、善于观察,带我们去见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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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册:阿兰退役了。不再适应美国生活的他重返欧洲。机缘巧合下,他与战时认识的友人或重逢,或重建联系,于是前两部中的人物故事都有了结局,他自己的生活也趋近尾声。阿兰对生命、艺术、友谊的思考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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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译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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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曼努埃尔·吉贝尔(Emmanuel Guibert),1964年生于法国巴黎,在20世纪90年代“法国新漫画”运动中崛起,成为少有的既受广大读者欢迎,又得到专家、评委青睐的漫画家。曾获法国安古兰国际漫画节“心动奖”“年度漫画奖”、漫画评论人与新闻人协会评论大奖、布卢瓦 漫画节大奖、美国艾斯纳最佳国际漫画奖等诸多重要奖项。另有《阿兰的童年》《摄影师》等重要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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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孟蕊,四川大学法德文系本科毕业,从事翻译。译有《优雅与权势》《高卢英雄》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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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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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埃曼努埃尔·吉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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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兰·科普的相识纯属巧遇。我在街头向他问路,就这么认识了。那是1994年6月的事了。那年他六十九岁,我三十岁。他跟妻子一起生活在雷岛,我则是第一次踏访这里。我们很快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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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1925年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郡下属的阿罕布拉市,在帕萨迪纳和圣巴巴拉长大。他去欧洲打过仗。“二战”后,他来到法国,并在这里安顿下来,从此再也没有回过美国。他做过美军驻法和驻德的公务员,退休后一直生活在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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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他跟我讲起了战时的一些事情。我们在一片海滩上来回踱步,身边就是大海。他很会讲故事,我呢,也听得很用心。他的故事,除了两三个,其他的都很平淡,跟我所熟悉的电影和故事里的“二战”简直没有可比性。可是,这些故事有一种真实性,非常引人入胜。我仿佛亲眼看到了一幕幕的画面。他讲完了,我说:“咱们来做几本书吧。你讲,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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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有一座小花园,离他家一公里远。就是在这里,在一座漆成红、白两色的小木屋里,我们开始用磁带录音机记录阿兰的口述史。现在有这么好的理由在一起消磨时光,我们都很开心。到6月底,我收集了几个小时的录音,并决心坚持下去。后来,一到9月,我又回到了雷岛,继续进行我们的对话。那时,我们对彼此来说已经非常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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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段友谊只剩五年时光了,但我们好像冥冥之中知道了似的:我们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我们一起游泳,一起骑车,一起侍弄花园,我们看电影,听唱片,弹钢琴,下厨做饭,写了好多信,打了好多电话,录满了许多磁带,画了许多画。我们谈啊,谈啊。我们从来没吵过嘴,从来不曾疏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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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出版社很喜欢我们俩的项目。我开始在出版社旗下的漫画刊物《兔子》上连载我们的故事。阿兰很关注我的工作,同时又给我很大的创作自由。他很少提出让我修改,即使提出了,也都是针对史实上的错误。比如一辆车没画对啊,徽章画错啦,散兵坑形状不对啊。除了这些,我都可以放任想象力驰骋,尽情地去描述他的生活。有时,我的画跟他的经历相去甚远。环境啊,人啊,都不像。这些,阿兰都作为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接受了下来。可有时候,他也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笼统描述的某一幕,到了我笔下,居然跟他的记忆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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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最后出来的结果他还是喜欢的。正是他所寄予的这份信任,让我后来能够独自继续下去。我们做的并不是一份历史学家的工作。《阿兰的战争》是一位老人对一位年轻人推心置腹,讲述自己的一生,而年轻人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想把它写出来、画出来。我肯定,就算阿兰没有参战过,我也会跟他一起合作写书的。我还想以阿兰的加州童年为题材做一本书。他给我讲的故事里头,要数这一节最私密,也最美。而最最吸引我的,是这些故事的“讲述者”——他的人格,他讲故事的风格、声音和惊人的记忆力。但这样的记忆力偶尔也会出现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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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过程中,读者也许会在这里那里发现一些错误或纰漏。但就我目力所及,这样的错误和纰漏还是很少的。其中有的虽然我有能力订正,但并未允许自己擅自这么做。(比如,卡罗瑟斯兵士和唐纳·奥康纳显然是两个人,而阿兰把他们混同了。这个错误我原样保留下来了。)我选择了尊重阿兰的版本,因为我希望读者听见的故事跟我所听见的一样,我希望读者遇见的阿兰,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兰。同样的,本书末涉及成年生活处,出于腼腆,阿兰希望保留隐私,这一点是不应当勉强的。我们想呈现的,是一个逝去的世界,是阿兰年轻时的世界,而不是现在的世界,因此,没必要惊扰仍然在世的一些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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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为什么要叫《阿兰的战争》呢?因为本书并不讲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大兵的普遍境遇,而是只关注一个人:阿兰·科普。这本书讲的是他的见闻、经历、感受,以及他时隔五十年对这一切做出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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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插画也是如此。若是过分关注史实细节,肯定就会拖慢作画的进度。因此,我常常会故意留白、跳过,让空白来讲故事。这样,我的插画也就像一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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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是个结实、勇敢的小个子,但他有很多严重的健康问题。刚做朋友那时,他就曾被外科诊所急诊收治入院,这时我就急忙跳上火车,赶到他身边。但他总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迅速恢复元气,再次精力充沛地投入生活。在这样的艰难时刻,我们走得更是前所未有的近。1998年初,一纸重病通知让阿兰的生活天翻地覆。从此,他开始挣扎存活。又一场“阿兰的战争”打响了。一年半的时间里,我目睹他一次次地跟病魔搏斗,又一次次地丢失阵地。等到他又有精力做录音口述的时候,我们不再谈别的,只谈他的童年。他的生命之火越来越微弱,他讲的故事却前所未有的精炼、明白。他坚持阅读连载我们的故事的刊物。我加倍地赶工,想让他看见第一卷出版,又不时地下手头的工作,好抽时间陪他。我将新作的漫画带给他,寄给他,好让他在这里头看见年轻的、探索生活的自己。在他的指挥下,我守护花园,使它不受野草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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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8月,阿兰在拉罗谢尔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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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曾有一句俏皮话。每当不愿意马上触碰某个话题的时候,他就会说:“这个嘛,等到2000年再跟你讲。”我责怪死亡,怪它剥夺了那些本该发生于2000年的对话,也怪它剥夺了阿兰看到我们第一本书出版的机会。若是2000年3月,阿兰能看到我们的书摆在书店橱窗里,能读到第一批对它赞誉有加的媒体文章,他该多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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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死亡也让阿兰免于看到一场惨不忍睹的灾难。1999年12月,他的花园——全世界他最喜欢的地方——在一场肆虐了欧洲部分地区的暴风雨中毁于一旦。红白小木屋周围的树木都被刮倒了。第二年春天,我再见到花园的时候,它已经被推土机夷为平地了。我们聊天那时,这里还是个迷宫般的所在,花木繁茂,似乎无边无际。那天呢,我只用二十小步,就将整个园子丈量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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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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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了,我完成了工作的第一部分:战争结束了。我很想念阿兰。这就是为什么我越是前行,就越觉得有必要将我的人生故事和阿兰的故事更紧密地结合到一起。阿兰去世前,曾经鼓励我在四十岁那年去一趟加州,去红杉公园看看里头最大的那棵著名的“谢尔曼将军”巨杉,替他打个招呼。我真的去了。我随身带着阿兰留给我的30年代的照片,走遍了帕萨迪纳和阿尔塔迪纳的大街小巷,寻访阿兰小时候住过的房屋。有的被我找到了,像是学校和他唱诗的教堂。我认出了好多棵阿兰爱爬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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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去了一趟德国,拜访了阿兰作为巴顿第三集团军的下士驻扎过的一些地方。我寻访到了一些六十年前跟阿兰认识的人,提起阿兰的名字,我们立刻成了朋友。因此,在本书末,读者会读到一些比开篇更具记录性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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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写诗。在此我摘录其中一首的三节。我认为这三节写出了一个人十八岁离家参军是怎样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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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眼见到的她
正坐在青绿色的
圆地毯中央
拆开生日礼物的包装
她年方二八——纤细的手指
金黄的臂膊
金黄得好比
啤酒——我还不曾饮过(……)
我第一次感到哀伤
为她,在乱世的中央
蹲在一声“再会”的边缘
感到这金黄的美肤滑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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