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小旅馆之四富翁和他的儿子 这一年的冬天,洛杉矶特别寒冷。圣诞节前后的一段时间里,冷雨寒风不断地从海上袭来,山谷大道上各商家虽然张灯结彩,但是一到夜晚,家家户户早早关门,节日的气氛被寒冷冻结了。 两天后,随从开始跟我聊起了他的刘总。原来他是来洛杉矶为儿子处理丧事的。他的儿子不久前在车祸中去世了。 噢,原来是这样的,“他儿子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随口问到。 我心头一紧,难怪过年以后一直没再见过那小伙子,还以为他回大陆了,未必是他出事了?还想多问几句,随从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匆匆赶上楼去。 美华录影带店在我来旅馆工作的两年中换了两次老板。开始是一对中年夫妇,女的长得肥胖高大,浓眉鼓眼,大嘴,每天化着浓妆,常穿透明的、蕾丝花边的低胸衣裙,喷很浓的香水,给人的感觉整个儿一个生猛海鲜。男的也又高又黑又胖,胸毛争先恐后的从扣得很低的衬衫领口冒出,脖子上挂着一条拴狗链子般粗的金项链,让人一进门就怀疑自己是否错进了黑店。 可是这两口子会讨好客人,生意也做得红火,每次去他们的店里,都有不少客人借录影带。他们做了一年突然关门消失了。 一个月后,来了一个小伙子,重新开门营业。他叫刘俊生,是东北人,大约是没有作过录影店生意,店里显得冷冷清清。我问他那对中年夫妇怎么不做了,他说他们卖了店,到外州去了,现在是他在经营。我向清洁工老陈提起录影店老板换人的事,老陈大惊小怪的说:“ 你还不知道啊,那对夫妇犯了事,正被警察全面调查呢!” 三天后,211房间的刘总开始下楼了。看他在门口等车的神态,与刚来时有了很大改变,再也不是一个虚弱的父亲,而是一个有城府,甚至带点霸气的企业家派头。他的身边总有几个朋友在陪他说话, 来接他的车也是Lexus、BMW一类的好车。 过了两天,我趁他的随从来接待室取饮用水的时候问他,刘俊生到底是怎么死的。随从说:俊生大概5年前来美,读了一年书,想做生意,但总没做好。结识了一些年青朋友,也是只知道花他的钱。他跟一个台湾来的小伙子合租了一套房子,那小子一会儿教俊生去赌场赌钱,说赢了钱就可以做大生意,结果一下子输进去6万,一会儿教俊生买录影带店,说是要从小生意做起,俊生的钱都被那坏小子折腾光了。今年圣诞节,他们在家里喝酒,都半夜一点钟了,那小子的女朋友来了,要住俊生那儿,俊生已经进房休息,那小子不干,非要撵俊生出去住,说是女朋友在这儿,有俊生在,不方便。俊生讲义气,半夜快一点多钟开车到别人家去住,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俊生,开出不远,就撞在一颗大树上,当场就撞没了气。 “这是什么朋友?逼人去死嘛!” 我气愤得差点叫起来。 於是问到,“刘总打算卖多少?” 随从问,“谁想买啊?” “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不象是个可以开录影带店的角儿。 “大概5~6万吧,” 随从说:“这样吧,我去跟刘总说说,乡里乡亲的,让他便宜点,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刘字嘛。” 随从很大方的打着保票。编辑配图 |